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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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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发信人: HiMrGod (请叫我孩子), 信区: FamilyLife
标 题: 终于决定和父母脱离关系(9)--终篇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Mon Oct 25 22:16:14 2004), 站内

假期回家,在火车上又是一夜无眠,我似乎已经很习惯这种状况。父亲不在郑州。他住院
满两个月后就出院了,但是还不能够工作,在老家养病。确切的说,在县城养病。
父亲让他家里面的远房堂兄来接我。他们夫妻都在外面做医药生意,很有钱。本来以为他
们会直接把我接走,但是他们竟然带我到看守所,说你一定很想见见你妈。她的妻子在家
族里是很有名的红辣椒。在我面前很不客气的说:你爸太对不起你妈了,难怪会这样。父
亲啊,连你家的人都这么看你了,你做人真是太失败了。看守所不必拘留所,在看庭之前
不让见人,除了律师。律师说要到十月份才能开庭。其实看守所离我家很近,以前我经常
从那里经过,但是从未想过有一天我要到这里来见母亲。
之后我们就回县城。我知道父亲住在县城养病之后就知道他一定是住在那个女人家里。我
们家在县城的房子十几年前就卖了,来郑州之后再回老家就很少往县城跑。当初知道那个
女人是县城的我还很吃惊,吃惊于父亲和那个女人是怎么认识的――一定有人介绍。很多
人都奇怪父亲已经在郑州很多年,竟然回过头来又在县城找一个女人。只有我明白,在县
城才好生孩子,才好躲,才容易藏,县城父亲的人脉多广啊!如果在城市,这把年纪和父
亲再婚的,谁会愿意生孩子。
说实话,那天我实在很疲惫,在火车上一夜没睡,白天又做了一天的车,晚上到县城的时
候,是那个女人和小姑来接的,小姑和那个女人手挽手出现,真是好姑嫂。
客气的话,赞美的话说的一大堆,我只是沉默。眼看就要有冷场的趋势,是我父亲在县城
工作的另一位远房堂兄打断话题,说孩子一定累了,先吃点东西吧。到了这位我应该喊三
叔的人的家,我才知道原来我父亲没有住在那个女人家,不过也不远了,住在那个女人的
哥哥家。所以他们才让我先到我三叔家,大概想让我适应一下。在三叔家有个小男孩,大
概一岁多,是我三叔的妻子的哥哥的儿子。当时他们拿出西瓜让我吃。我当时真的一点胃
口都没有,无论是谁递的西瓜我都没有吃。这在后来引起很多猜测,说我不满意那个女人
,随他们怎么说吧。当时我三叔逗那个男孩让他叫我姐姐,我小姑很紧张的解释那个男孩
是谁。后来我小姑才告诉我她怕我认为那个孩子是我爸爸的。无端心虚什么?但是当时的
我麻木的没有多想。晚上到父亲住的那家,竟然收到及其隆重的接待,那个女人的爹妈,
一个哥哥,弟弟,妹妹全到齐了,做了一大桌。我只管举案大嚼,其他的我什么都听不到
。我小姑和我四姑叫那个女人嫂子,父亲的所有外甥,外甥女叫她舅妈。一种隐隐的猜测
可能得到证实:他们已经注册了。看到父亲的时候他看起来好多了,当时我第一个闪过的
念头就是:母亲毕竟还是爱他,那硫酸一定稀释过了。对父亲的惨遇感到心痛真的很难,
我已经学会让自己站在一个旁观者的立场来看,否则先活不下去的就是我自己。
那晚没有和父亲说太多的话,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说什么,而那天人又太多。晚上他们给我
准备了一个房间。但是我怎么可能住在那里。坚持要走,弄得场面很尴尬。可是我再也不
是以前那个乖乖女了,谁又管的着你们怎么想?
晚上住在我三叔家,那晚又没有睡。盯着天花板好像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这个地步,自己
又在这个地方作什么。第二天去看父亲,看他换药。听所有的人七嘴八舌的诉说父亲两个
月的痛苦生涯。可是我却在想要哭的应该是那个分局才对,人连一天班都没有上,就要支
付庞大的医药费。
我每次和父亲提到母亲,提到他打算怎么办?他决口不提母亲,只是对我的舅舅,还有姥
姥破口大骂,说是那样的家教才交出这样的女人。他还骂那两个人,说我和那个男人怎样
怎样,又说我大舅的儿子。其实这段时间我大舅最担心的就是他的儿子,现在那个男孩已
经去西安我小舅那里。可是母亲毁掉的岂止一个人的人生。律师告诉我母亲把所有的都揽
下,丝毫没有牵扯到另外两个人,可是她自己呢?这更让父亲恨吧,恨没能把另外两人弄
进去。
每次提到母亲,父亲的说辞无非两套,一是要弄得清是非,天理;二是他对母亲还是很又
感情的,会原谅我母亲的。可是我看透了:这个男人更本不打算把母亲轻饶,弄清楚是非
曲直那就是要母亲的命。真的要有天理国法他就不会把只有初中学历的外甥弄倒县政府上
班,他就不会利用职务每年向县里多拨几千万的扶贫款。父亲啊父亲,官场上面的那一套
你已经学会用来对付自己的女儿了吗?
我最终问了父亲一个问题:你在五一之前是不是已经结婚了?父亲又罗索一堆,我一再坚
持:只回答我是或不是。父亲最后说是。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的最后一个傻瓜,所有的人
都在对我说父亲已经结婚时竟然我还固执的相信他一定提前通知我一声。父亲很想解释:
“你第一次见她吧,她是个很好的人。。。。”我打断父亲的话:我不是第一次见她,你
忘了,我高三那年她去过我们家。父亲之后一直在讪讪的重复:“是吗?是吗?”
如果不是他重病在身,我真想扇他一掌。
之后我没有停留在县城。律师告诉我:现在关键看父亲的态度,轻伤是肯定的,会判三年
以下徒刑;但是重伤,而且是以特别残忍的手段,那么就是十年以上十五年以下。律师让
我力劝我的父亲不要去做重伤鉴定。怎样劝?让我跪下来求他吗?为了父亲我跪母亲,为
了母亲我跪父亲,我还要经历几次这样的事?父亲告诉我他不会去做重伤鉴定,但是要求
那两个人归案。事实上母亲的口供不会更改,至少现在看起来没有他们什么事,那个男人
我不管,可是我大舅的儿子呢,现在他才17岁啊。法律早已经修改:16岁以上就又刑事责
任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在这家住几天,那家住几天。在小姑家住的时候我亲耳听到小姑对父亲
说:被别生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女儿都是靠不住的。这句话,我记住了,永远记住了。
这次回家最明显的一件事:我的几个姑姑都不来烦我了,连他们也怕我,父亲都怕我,何
况是她们。父亲养病时脾气暴躁,对每个人都发过火,唯独我,只有我对他发火的时候。
几个姑姑,我几乎都对她们发过火。毫无愧疚的发火!
我知道父亲有请律师,他的律师一定告诉他这边的人是我,可是父亲不提,我也不提。
中间我去了一次妹妹那里,她说她该上初中了。我希望她能够到县城来上。我对父亲提了
,父亲反映冷淡。这对父亲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连县长都听他的,何况教育局长和他
曾经共过事。父亲最终答应。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妹妹已经在县城的实验中学上学了。我一
直没有告诉妹妹父母的事,何必。只是对她说母亲去旅行了,现在她上学的事我来管,告
诉了她我在北京所有的联系方式。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够为她作些什么,只是走的时候
给她留了些钱。
然后我决定去我舅舅那里看我姥姥,可想而知父亲和姑姑心理怎么想,但是他们不敢揽我
。在舅舅那里呆了几天,都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小舅也回来了,吵着让我改姓母姓。
小姨说我当初就应该拦着他们离婚,有用吗?
似乎所有的人都在怪我,姑姑认为我偏向母亲,阿姨舅舅认为我偏向父亲。而我什么都不
想知道!然后就是吵架,和我小舅吵,和小姨吵。我累了,你们能不能放我一马!
然后回郑州,律师告诉我父亲把重伤鉴定交上去了。父亲,时至今日你还在骗你的女儿!
在郑州的新家,只有我一个人,看到这个家,我第一次认真的审视它,我才明白母亲在这
个新家当初耗费了多大心血。我当时高兴的以为母亲决定重新开始生活,现在看这个家,
我才明白,母亲布置这个家是为了等父亲回来。可是那个男人已经永远回不来了。
过了几天律师又打电话,说见过母亲,气色不是很好,母亲传话给我:我一天都不想在里
面呆了,求求你父亲放我出来。不要都来求我――我不是救世主。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这不是剧本,可以将之一笔抹去。
父亲打电话过来问我房产证是不是在我这里,他问的是旧房子的房产证。母亲当时拿走了
不肯还给他。当然在我这里。我决定从郑州上火车回学校,那时才七月底,可是我实在呆
不下去了。我把家里的电话撤了,物业费预交了五年的。几年之内,我都决定不回来了,
真的不能再回来了。
就在我火车票买好打算上火车的前一天,律师有带我妈的话了:如果判刑超过五年,她就
不打算活了,因为她身体更本撑不住,但是她要求在开庭那天把记者电视台全部找来,她
要控斥那个男人的罪行,让他身败名裂。
我看到律师那里复印的卷宗,母亲交的那个男友是有前科的――强奸罪。而母亲竟然是从
网上认识的。
人生可以突然之间衰败到何种地步,我终于明白!
父亲也打电话,说让我回去一次他想和我谈母亲的事,想起母亲说的话,我退了车票自己
做长途汽车回去。见面之后父亲说他大概到十一之后回去上班,虽然面部很多红肿和疤痕
还没有褪去,但是只能如此了。其实最严重的是父亲的脖子,新的皮肤长好之后很可能就
很难把头抬起来,现在每天必须按摩8个小时以上。其他的说辞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最
终他说单位要怎样怎样,需要房产证――原来这就是目的。什么时候我们父女之间说话也
这么费劲了。我二话不说掏出来就走出去。下楼遇到父亲的司机。我突然对那司机说:叫
我开车吧!真个一下午,我在县城新修但是未开通的马路上学车,有时加速来不要命。司
机都吓的脸色惨白。我不否认,当时我确实想到了死―――死,就能解脱!
来到学校,等待军训,因为非典延迟一年的军训终于来了。在军训之前的半个月,我在宿
舍,把所有电话线拔了,手机一直关机。那一段时间我就像着了魔,每天在想如何的让所
有的人不好过。我想过如果我告诉父亲我流产堕胎他会有什么反映,我想过如果我去做小
姐他会怎样!可是理智的时候又告诉自己,伤害自己来报复是最不划算的。终于明白很多
时候你能说的话就那几句,就像你能作的事也就拿几样。
军训的前几天,北航的一位表姐(已经研二)请我吃饭,她家在县城,和我家或多或少有
点亲戚关系。她知道我们家的事,应该说县城没有人不知道了。
吃饭时她无意中问我:你也见他了吧!我说:“谁啊?反正该见的我都见了!”她说:“
你弟弟啊”我抬起头:“弟弟?”她仿佛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我连声逼问。她才说她是寒
假回家听说的,整个县城都知道,那个女人在年前生了个男孩,生在我爸表哥(是个医生
)家。
哈哈,应该普天同庆啊,他终于又有儿子了。那个女人也真的厉害,比我妈还大一岁,竟
然在五十的时候生了个儿子。可是为什么我的心在流血?为我妈妈的所有孩子,十个孩子
啊,母亲告诉我在离婚前一个月她还去打掉一个。最后妈妈只剩下我一个,这10%的概率
多么幸运的落在了我的头上,否则我在哪里?我不愿多想,想下去我觉得浑身冰冷。
我不动声色的和表姐吃完了饭,回到宿舍后我第一个念头就是:回老家找到这个孩子掐死
他!我是不是疯了!原来我还是母亲的女儿,她疯了,所以我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我没有费神去和父亲求证这件事。想起父亲离婚时当着我的面说的豪言壮语:你们说我有
外遇,我离婚十年内不结婚给你们看看!
这就是男人,可悲的这个男人是我的父亲!我恨不得把我的血和肉都还给他只求和他再也
没有任何关系。谎言之外还是谎言,欺骗之外还是欺骗!
想起在县城的时候有人说那个女人03年下半年都没有去上班,当然,人家要去待产,生个
太子爷啊!而我的父亲在那时还说是我母亲没有抓住和他复合的机会。还复合什么,外面
的女人肚子都挺起来了!
军训的十五天,是我上大学两年来最充实的一段时间,每天有不停的事要忙,晚上倒头就
睡,也是我两年来睡的最好的一段时间,延庆的风景很美。不用和任何人联系。即使上学
期又有一专业课不及格,六级再次没有过也不能影响我的心情,这种小事,又怎能影响我
的心情!白天看天空的云,觉得世界就此毁灭,这样死去也是好的!
军训时,唯一一次开始给父亲发了一条短信:以后我的生活自理,生活费学费由我自己来
负担。你们走你们的人生吧,和我没有任何联系!
军训回来,发现自己的银行卡里面已经有学费和生活费了。我决定换卡!我想彻底和他脱
离任何联系。
可是脱离得掉吗?有时想到父亲曾经对我的好,觉得愧对。可是我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几天后,律师打电话说开庭日期要一再延后,因为父亲刚刚把评残申请递上去,要求评定
伤残等级,可是父亲左眼保住了,只是左耳缺失2/3,还评定伤残?他想往死里逼母亲吗

律师告诉我说母亲写了几封信,其中一封是给我的,说对不起我,要求我照顾妹妹。还有
一封是给父亲的,说的那些话我已经不想再提。她已经为那个男人耗尽了一切,她还想为
那个男人相约来世吗?但是最重要的一封是给我小舅的,我问里面写的什么,律师不告诉
我。但是我猜也能猜到她要求做什么。她已经陪上了她自己,连小舅也想带进去吗?
记得暑假见我小舅,我小舅说他早晚猜到要出事,因为我妈妈曾经让他买枪。原来如此!
小舅还问过我如果他把我爸爸彻底毁掉我会不会恨他?什么叫彻底毁掉我不知道,也不想
知道。悲剧已经如此,还想扩大到什么地步!
有时痛恨自己的预感,就像这次事件,也许我就是在等待这件事的发生;还有那个孩子,
我猜到了,只是没有想到来的如此之快。
我彻底心死,对于母亲是如此,对于父亲是如此。我最后给父亲打的电话是在九月份,没
有说什么激烈的话,只是淡淡的提醒他小心人和事。
挂掉电话,就是挂掉一切,从此真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现在的只是在等待,等待开庭后最终的结果,因为母亲的委托人是我,这是我无论如何也
推诿不掉的。律师一直打电话希望我开庭时回去,但是不会了,不会的。法庭实在不是一
个三口之家该团聚的地方。也许该团聚的地方时地狱,向所有他们对不起的人忏悔!
十一过后,父亲开始上班,明年他还要来北京做一次整形。而我差不多已经和所有的人断
绝了关系。只等开庭,所有事情做一个彻底的了结。在那之前,我依然接父亲的电话,都
是沉默以对,父亲开始时还让那个女人也来和我聊几句,无非是嘘寒问暖的话。到最后,
父亲也明白了,不再让那个女人插话。而我们父女经常对着电话互相沉默,然后不了了之
,挂断。但是他明显是在刻意的讨好我,从高三就是就这样了。十一时候他寄过来好几千
的过冬衣物,说是:你阿姨特意去挑的。昨天又打来电话说工作很顺利,新单位给了一套
楼中楼,他和那个女人亲自把我的房间打理了一番,向我绘声绘色的描述我的房间的种种
,但是他不会知道我永远看不到了。也许以后也只是这样了,但我不会再回去了。父女已
经到了如此地步,还能做父女吗?至于那个女人,现在已经看淡了,她自求多福吧!因为
她生的那个男孩已经夭折了,这是我套出来的话,很多迹象也证实了我的猜测。父亲可能
注定命中无子,未来的几年他有好长的复健之路要走。
而我的生活,事实上从不见好转。我一直觉得自己足够坚强,很多事情影响不了我,而心
中的黑洞却从未停止扩散,快要将我吞噬。
大学追求我的男孩有几个,但是却从未动心,我觉得我很难再真正去爱上一个人,太苦太
累了。有一个条件不错的曾经试图和他交往,可是连他想搂我的肩我都难以忍受。朋友开
玩笑说我是否性冷漠。我不知道,可是我已经很难忍受任何男生碰我,哪怕只是擦肩而过

也许这就是心理障碍,就像癌症,等你发现时早已经是晚期,无力回天了。军训回来后体
重一直下降,从五月份开始体重就在下降,至少军训时回升了一点。有时看着镜子会觉得
自己马上就要死。半夜做梦醒来,一摸,湿的秥的――有泪有汗。
上个学期我选修了中国佛教史,谈不上对它有多相信,但是我真的开始相信命运,命里有
时终须有,命里无时终虚无。母亲信仰基督也是从弟弟出事之后开始的。军训回来之后我
摘下脖子上的母亲给的玉十字架,扔在地上碎了一地。
九月份过了我的二十岁生日,记得小时候有个算命先生说我二十岁之前有情劫,过了就海
阔天空,一生富贵。父亲当时还嗤笑说不到二十的孩子能有什么情劫。可是真的过了吗?
为什么有时候又隐隐有感觉或者更大的石头在后面等着砸到我的头上。
最近突然想去潭柘寺,很想去,想大一时的那次潭柘寺之行。对我而言也许就是我种的因
,冲撞了神灵。也好,去一次吧,把所有的罪都还给它,告诉它我错了,算是为我前二十
年的生命做一次救赎。然后呢?我不知道。但是我真的想走,走到哪里都好,至少想休学
一年,找个地方释放心中的那匹兽,然后通体无垢,恢复纯净的最初。

可是我能去哪里?所有的路都已经封死,连窗户都没有了。人际的铜墙铁壁让我窒息。我
怀疑自己能否撑到毕业,也许在那之前早已经因为多门功课不及格被劝退,但是我一点都
不在乎,还是那句话: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打击我!
十月份开始想写一些什么,最终还是赶在开庭之前写了出来。
HiMrGod取字我高三时给自己的励志言语:
Hi,Mr God:
I wish I can fly .Don’t close your eye!
但是上帝从未对我张开他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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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发信人: HiMrGod (请叫我孩子), 信区: FamilyLife

标 题: 终于决定和父母脱离关系(8)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Mon Oct 25 16:20:20 2004), 站内



妈妈是极好面子的人,爸爸由于仕途,所以他们闹离婚的事都是秘密进行的,即使他们都
签了半年,还是很少有人知道。在这点上,我痛恨他们的虚伪。但是纸保不住火,我小姨还
是知道了,然后我姥姥家就走知道了,都在痛斥父亲的负心。尤其是我大舅小舅。我大舅小
舅当年几乎是街头恶霸式的人物。小舅现在在西安工作,大舅在县城,两人都是火爆脾气
,说过无数次要把我爸怎样怎样。我大舅的儿子在郑州上高中,和我妈住在一起,算是个照顾
.

我走后没多久,姥姥就来郑州陪母亲了。
至于我的姑姑,肯定是全力支持父亲。我小姑甚至在老家叫嚣:离就离,我哥还希罕她不
成。过完年在我上火车前,我对我的父母说了一件事:上个学期我的六级没过,而且高数不
及格。我说的很冷静,甚至带点得意,因为我想看他们脸上懊恼的神情,此时我都觉得自
己有点心理变态了。母亲没有什么反映,父亲很惊愕。在他还没有说 什么之前,我就走
进了检票台。心中满是快慰。父亲从来不掩饰对我的期许,他希望我读研,出国,最好能
够读到博士后,他长对我说我一定比他有出息。但是现在,我想恨恨的打碎他的希望。

从大一下开始,我的生活就开始一点一滴的堕落,我清楚的知道,却一点都不想阻止。也
许从小到大我就是个奇怪的孩子,很安静,去注意一些不该我注意的东西。熟悉的人都觉得
我是个开朗的孩子,整天在笑。可是大学交上的一位真正的朋友对我说,有时我的表情会让
她觉得我在想一件很恐怖的事。我内心隐藏的东西已经快要抑制不住,奔涌而出。世界的黑
暗和腐败我早就体会,心中的荒凉在无线扩大。从初中开始,我就开始去倾听大人的谈话,
能够让我听的津津有味。听父亲单位的事,母亲单位的事。听那些肮脏的散发着铜臭味的事
情。金融系统的黑暗会让所有人的血在瞬间冷掉。母亲单位的银行下设小的储蓄所,但是他
们的直属机构的人的家属竟然可以几家和在一起凑几十万就以我妈单位的名义开个小储蓄,
实则放高利贷。这就是公有制银行。父亲去查账,下十亿的呆帐死帐都不算帐。可是世界
就是如此,人生种种,不过一碗待煮黄梁。说起父亲,比起他单位的人,公正的说一句,还
是很廉洁的,否则不会存款连百万都没有上,所以他自认清高。也许从小接触到的事情已经
在败坏我的血液,渗入我的骨髓。而这一切的发生,只是加剧了这个过程。

上大学报考专业,父亲坚持金融,但是我说我死也不会进金融系统。可是进入大学才发现

原来世界到处如此,甚至比我想象的还要黑暗。学习已经没有任何动力,发现考试不及各

只是如此,大不了重修。这个世界如此繁华与拥挤,许多人都是去了又来,做与不做,出
世入世又有什么区别。

大二下,我已经很少往家里打电话了,每打一次,都会让我窒息。对于他们这场旷日持久
的拉锯战,我深感疲惫。父亲和母亲这两个人在一点一滴的腐蚀我,直到完全不剩下什么
。那时开始我第一次开始有逃的念头,我开始注意找工作版,想象如果想在离开学校该怎样生
活。我急切希望独立,远离一切。我想象去上海深圳打工,想过漫无止境的流浪,每想一次
,只会让我更痛苦的发现原来自己什么求生本领都没有。就像一只小鹰一直渴望高飞,但
是到起飞前才发现自己连羽毛都没有长全。

我开始觉得害怕,因为我总觉得会有更大的石头砸在我的头上,可是在我还没有来得及逃
开之前,它果然就砸了下来,一点偏差都没有。

五一放假前的一周,父亲打电话说母亲把信递上去了,现在有调查小组在差这件事。我沉
默 。父亲好久之后才说:你五一回来吧,我想有你在,和你妈把所有的问题彻底解决。
我冷冷的说:你们的事情和我无关,五一我不回去。父亲沉默,许久之后说:那我去看你
吧,顺便带个人让你认识一下。我马上意识到是谁。其实很多事情我都知道,包括母亲并
没有告倒父亲,只是受影响,父亲外调了,调了一个小城市做分局长。有点流放的味道,
五一之后就去上班。

周二,母亲上午打电话,劈头就问:你知不知道你爸结婚了。当时我没当一回事,说我不
知道。我当时认为无论如何,父亲结婚都应该知会我一声,我既然不知道,肯定是空穴来
风。
母亲挂了电话,下午,母亲又打来电话,在那头大喊要和父亲同归于尽。这样的话我已经
听的太多,我知道母亲只是说说,她狠不下心对父亲,否则不会连告状信都拖一年之久。
可是这次我错了,我应该提醒父亲的,但是我没有,我又错了。

之后几天,一直联系不上父亲,但是连母亲都联系不上就有点怪了。4月29号终于联系上
母亲,她听起来很衰弱。我问姥姥,姥姥说母亲吞了一瓶安眠药,被送去洗胃。我当时就
蒙了,说怎么会这样?姥姥支支吾吾半天,只是说母亲又和父亲吵了一架。我发火了,连拨父
亲的手机,一直没有人接。直到30号,父亲手机终于有人接了,不是父亲,也不是我所假想
的任意一个女人,是我表哥-我爸的一个外甥。我很奇观,说怎么会是你接。他说父亲有
事,手机由他拿着,我狠狠挂了电话。

30号晚上,很多人都回家享受五一长假了。我晚上和同学大吃一顿,回到宿舍,打电话给
我小姨。我小姨和我妈的关系最好,我问究竟出什么事了,小姨最终一字一句的告诉我:
27号晚上,我妈把一瓶硫酸泼到了我爸的脸上,她甚至还带了两个帮凶,其中一个是我大
舅的儿子――还不满17岁的高中生。硫酸从父亲的连上留到肚子上腿上。然后母亲吞安眠
药打算自杀。我希望在那一刻我能够死去,四层楼的宿舍我想往下跳。小姨连声问我有没
有事,我说没事,放下电话,也不管之后的铃声不断我多门而逃。逃,逃,逃,能够逃到
世界之外最好。那一夜,我在未名湖边坐了一整夜都没有只觉,但是我一滴泪都没有流。
尘归尘,土归土――这是报应!报应!报应!

也许我早有预感这一天早晚回来,种什么因,收什么果。也好!也好!无论什么结局算是
个结局。

5月1号早上,还是朋友到湖边来找我,看到我像个雕像一样移动不动,她当时差点以为我
死了。

原来我小姨打电话,让她来找找我。最终五一我还是没有回去,我害怕,厌恶,讨厌面对
那一切,2号母亲打电话给我,在电话中说她对不起我,在一直在向我道歉。我当时很想
说:你爽了吧?爽了吧?但是依然沉默。

之后几天我去住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小旅店,关在房内四天,没吃没睡,只有喝水。能让我
与世隔绝最好。谁来救我?谁能够来救我?把我拉出这一切。这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该来的总会来,等我回到宿舍时,小姨告诉我妈妈已经被公安局带走了,小姨想问我知不
知道父亲的情况。我说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姑姑,还有父亲的外甥,还
有那个女人都在那里。

上课一周后,我决定回去一次,周五晚上的火车,周六晚上回来。因为我姥姥要回老家。
必须把家里的事情向我作个交代。我回去了,在火车上一夜无眠,第二天到下火车先到拘
留所,母亲现在是十五天的治安拘留,我还能够看到。看到的母亲竟然精神很好,只是对
我说她今生无悔。她今生无悔,那我呢?也许她一直在为别人而活,最终终于做了一件忠
于自己的事情。可是我呢?大舅小姨见到母亲一直在流泪,我竟然异乎寻常的平静,仍然
一滴泪都没有流,也许能流的都已经流尽了。之后我去了母亲单位,把她的东西收拾了一
下带回家,她公职肯定保不住了。母亲单位的人一直劝我多劝劝我爸,事情还有转圜的余
地。下午小姨姥姥他们走,我在离家之前把门锁换了。因为母亲新交的男友也在那里住过
,他们甚至只认识三个月,母亲就说要和他在五一结婚。我坚决不同意,我说不管怎样要
等我暑假回去再说。

母亲只是问了气父亲而已。而那个男人就是另外一个帮凶。这很让我怀疑他的动机。下午
我和另外一个表哥去了律师那里,那个律师就是帮我妈办离婚案的律师,我认识。我给他联
系的。到律师那里,算是我雇佣了他,签了合同,交了钱。母亲现在所有的财产虽然不在
我这里,但是我能够使用。那个律师很认真的说:希望我想好,因为这是我在和我父亲打
官司。 我说我知道,可是我还能怎么办。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那个表哥就把我送到了父亲医院。母亲把她所有的钱投在了表哥的公
司,是公司的以为股东。他人很好,值得信任。

父亲见到我显然很意外,我简直不敢相信那是我父亲,在此我不想过多形容。我和父亲相
对无言,父亲说你怎么回来了。我摇头,然后泪啪啪的往下调。这个人,是我的父亲。

后来父亲知道我先去看母亲,显然很不高兴。他在那里说离婚我知道对不起你母亲,所以
我一直迁就她,但是她回报我什么。这是第一次父亲说他对不起母亲,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我想问他对母亲要怎样办,可是他不愿多谈,然后就是生气,说那个人是你母亲,我就
不是你父亲吗?是啊,一个是我父亲,一个是我母亲。可是我能够怎么办?

我不想面对,可是必须面对。回到北京,好像所有的人突然发现了我的存在一样,天天电
话不断,五个姑姑轮番电话,让我安心学习-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来了。她们在说母亲,说
母亲的种种,几乎以前的什么都是错的。然后是我的阿姨 舅舅。他们一直对我同意父母
离婚有微辞,他们说你知道你妈妈为这个家付出的什么代价,一切都是爸爸不好,最终的
目的希望我能够求父亲放母亲一马。可是谁来放过我,我不想考虑这些东西,我不想被他
们两帮人撕扯直至分裂。

拘留期满之后母亲就被转到看守所――收压候审。

六月底,考试完毕。我必须回家,等待我的是什么我从不去想,想有什么用。该来的总会
来。已经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打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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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发信人: HiMrGod (请叫我孩子), 信区: FamilyLife

标 题: 终于决定和父母脱离关系(7)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Mon Oct 25 15:26:46 2004), 站内



大一的下半年,生活开始变成一种煎熬。对于我妈妈提出的三个条件,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对于后两个,他们是绝对不会达成共识的。当时妈妈提出第三个条件的时候,爸爸脸色
都变了,也顾不得自己的劣势地位,跳起来就回了一句:“你做梦!”。蛇打七寸,这就是
爸爸的七寸之处。整个03年的上半年,妈妈的反映一次比一次激烈,她在电话中对我吼:我
要和他同归于尽,我连枪都准备了,他太小瞧我了!。第一次听到这话时,我真的害怕出事
,连夜回家,竟然发现他们还睡在一张床上。我当时以为他们可能复合,毕竟爸爸还是有点
害怕妈妈的要挟的,但是我太天真了。有时候妈妈打电话来还是很平静的,但是我害怕她的
平静,因为这时她会说一些类似遗言的话,每句话都让我胆战心惊。我已经记不清楚那时我
回家几次,因此翘了几节课。母亲无数次的说要去告,但是最终都没有去。再有耐心的人也
会耗尽。妈妈一次又一次的说:我只是想让你回家的时候有个完整的家。我终于明白妈妈迟
迟不肯离婚,用尽一切手段刁难父亲的理由,孩子只是借口,这时的母亲仍然希望留住那个
男人,她爱那个男人,所以她无所不用,要挟,恐吓。但是我开始累了,听着她的哭诉,恐
吓,我麻木。然后非典开始了,我有机会回家了,但是我宁愿留在北京。他们从来不关心自
己的女儿在北京是否生活的好,爸爸这时也开始打电话控斥妈妈的劣迹:妈妈甚至把妹妹接
到了郑州,还故意带着妹妹到了父亲的办公室;在家里烧照片,弄的天花板一片漆黑。为什
么他们从来不想自己的女儿正在非典之中煎熬呢!有时候真的希望自己在非典之中死掉,死
掉――让所有的人后悔。直到现在,我有时还想自己为什么没有在那时死去!如果死去,就
不用接受此后的种种,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我不能说妈妈懦弱,但是在心爱的男人面前她一直时懦弱的,迁就的,当付出一切发现自
己原来什么都没有得到,她会走到怎样疯狂的境地?我无数次的劝她,有时甚至骂她,希
望她能够醒来,从一个男人的梦中醒来。我骂她执迷不悟,只不过一个男人,这个世界没有
谁离开了谁是活不下去的,也不要用我做接口,那样的家我本来就不想要,而且我已经走出
了那个家,永远回不去了,为什么不想一想未来,即使死守着那个男人又能怎样,家里有他
和没有他又又什么区别。我无数次的问自己除此之外自己还能够做什么,但是我真的不知道

我憎恨自己的弱小,希望自己强大到足够担当一切,可是为什么我只是个在校的学生,还
要靠别人来养活?非典结束之后暑假回家,当时曾经想过休学一年来陪妈妈,我现在真的
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只是想一想,没有真正去做,也许就会好很多。爸爸知道我有休学的打
算后很惶恐,不断劝我,说和我妈妈的事情会好好解决的。我高中时最好的朋友也劝我,说
这样只不过延迟一年我独立的时间而已。在那次暑假,妈妈不过问父亲去哪里,但是她经常
通过我来问,逼我给父亲打电话查问父亲的行踪,只有父亲回家睡觉她才可以安心入睡,否
则不断的往窗外张望。那样的男人,也能够让一个女人如此痴迷,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不
会相信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爱情。也许这就是执着,每个人一生总会遇到自己的“执迷不悟”
,我宁愿自己永远不会遇到。

八月份我就来学校了,在宿舍失眠,只能玩电脑。一夜一夜的熬!

九月份开学,听到母亲说他们离婚协议签了,后两条当然不算,第一条改为房子归我爸,
但是除了那三十万(父亲说他一时实在那不出那多钱,我就多母亲说我的那十万不要了,
以后我的学费由父亲出就行了),父亲要另出一笔钱帮母亲买一套房子。房子已经买好,一
百多平米三室俩厅的房子,位置很好,质量也是在郑州叫的上的。最终父亲还是欠母亲十万
,打了欠条,说在04年底之前还清,但是在04年底之前,母亲仍然拥有原来房子的居住权。

我当时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是母亲的心魔延续了所有的噩梦。我开始上大二。那边
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而且比原来的房子要好的多,离母亲的单位也近。可是母亲从来不
去住,仍然住在原来的房子里――她还在等那个男人,她甚至跟踪父亲,只要父亲不回家住
,她就打电话向我控斥。都已经离了,她还想干什么?当时甚至是我,都有点唾弃母亲的行
为了。我在电话里朝她大吼:那个男人现在和你什么关系也没有,你就不能自己好好生活吗
?还住在那个房子里干吗?等着他偶尔的施舍吗?
大二上的十一月,父亲打电话向我求救,母亲拿着信进了纪检委,但是当时没有人接
待。父亲求我劝劝我母亲。我在电话里说,我答应你,但是这是最后一次。

我回家了,母亲洋洋得意的脸看来有点畸形,她说即使离了婚,你也不能够摆脱我,我
让你不得安宁。我无力的说:这样对你也没有好处,他超生,你没有分吗?你也一样要被
开除公职。母亲毫不在意:“我就是要他滚回老家种地去,大不了我陪他”。是啊,你就是
希望能够陪他,事已至此,我不能说我母亲疯了,但是她确实有心理障碍。后来母亲又哭了
,她问我说你知道为什么我签了吗?我说不知道。母亲说她九月份又犯病了,这次很严重,
但是她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当时所有的念头就是:不能便宜了那对狗男女,所以她在病床上
签了,她要把她该得得都拿走,不留给他们。

那年寒假,我回家,在回家之前我要对母亲提出要求:今年过年在新房子住,我一下回
车就直接去新房子。母亲这时才不得不搬到新家。那晚刚下火车回新家,父亲竟然也在,
母亲说她让父亲来的,因为我要回来。我无语,我不过提供了一个可以名正言顺要求父亲来
看她的理由而已。那年寒假,母亲把小妹妹也接到郑州过年了。母亲竟然打算通过法律途径
把妹妹要回来,这在法律上肯定可以的。但是妹妹呢?她很怕我们一家人,她那边的父母很
爱她,她来这边很拘谨。妈妈问她愿不愿意来郑州上学。她半天没有回答。直到我带她去吃
麦当劳,她才怯懦的问我能不能让妈妈不要让她来这边上学,她不喜欢这里,她想留在父母
身边。我知道母亲如果这样做真的是在造 酲D―养的恩情大过天啊,亲生父母不要她,是那
边的父母疼她爱她,虽然穷,但那对她才是真正的父母吧。而且之后她又如何面对那边的父
母。为此我和母亲吵架。我说可以让她来郑州上学,但是不能够通过法律途径要过来,假期
她还是要回家和父母团员的。母亲气我。我骂她:如果不是事情走到这一步,你会想起来把
这个女儿要过来吗?而且你现在的状态适合带孩子吗?母亲竟然告诉我她已经走了第一步,
她把新房子的户主登记的是她和妹妹的名字,这样妹妹的户口就可以过来了。我又说您这样
想不过是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其实你和他还有一个女儿,你们超生而已。我知道你爱孩子,
可是你更爱那个男人,为了那个男人,你宁愿牺牲,利用你的孩子而一点不顾及他们的感觉


和母亲冷战几天,终于因为除夕夜要来而结束,原因很简单,母亲要我打电话给父亲让他
除夕夜过来吃饭,说是和女儿团聚一下。我不愿意打,但是我还是打了。结果父亲说他想
外出走走散心一下。除夕夜母亲躺在床上不肯起来,也不吃饭,不和任何人说话。妹妹在哪
里手足无措。我没有理母亲,带着妹妹到饭店吃了一顿,然后去看了一场电影。
年过完后妹妹想回家,但是母亲不放人。在我即将北上的前一天晚上,父亲突然来了,他
喝了酒,在哭,一遍哭一遍说:这下你得意了。你得意了.原来父亲本来要提升副局的,
但是最后调令是别人-母亲在年后的第一天把妹妹带到了父亲领导的办公室。

他们的事情我已经不想理会。但是这对父亲的打击好像很大,父亲的仕途在我上北大之后
才好起来,父亲也经常说他是沾我的喜气。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这么认为,母亲也经常说:
这个家的福都给你一个人享了。如果可以,我宁愿是其他九个孩子中的一个。可是为什么所
有的福我都享了我还是这么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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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iginally posted by kessyding at 2004-10-25 19:57:
看完了觉得很不是滋味,太压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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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觉得很不是滋味,太压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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