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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发表于 2007-3-12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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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发信人: HiMrGod (请叫我孩子), 信区: FamilyLife
标 题: 终于决定和父母脱离关系(9)--终篇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Mon Oct 25 22:16:14 2004), 站内
假期回家,在火车上又是一夜无眠,我似乎已经很习惯这种状况。父亲不在郑州。他住院
满两个月后就出院了,但是还不能够工作,在老家养病。确切的说,在县城养病。
父亲让他家里面的远房堂兄来接我。他们夫妻都在外面做医药生意,很有钱。本来以为他
们会直接把我接走,但是他们竟然带我到看守所,说你一定很想见见你妈。她的妻子在家
族里是很有名的红辣椒。在我面前很不客气的说:你爸太对不起你妈了,难怪会这样。父
亲啊,连你家的人都这么看你了,你做人真是太失败了。看守所不必拘留所,在看庭之前
不让见人,除了律师。律师说要到十月份才能开庭。其实看守所离我家很近,以前我经常
从那里经过,但是从未想过有一天我要到这里来见母亲。
之后我们就回县城。我知道父亲住在县城养病之后就知道他一定是住在那个女人家里。我
们家在县城的房子十几年前就卖了,来郑州之后再回老家就很少往县城跑。当初知道那个
女人是县城的我还很吃惊,吃惊于父亲和那个女人是怎么认识的――一定有人介绍。很多
人都奇怪父亲已经在郑州很多年,竟然回过头来又在县城找一个女人。只有我明白,在县
城才好生孩子,才好躲,才容易藏,县城父亲的人脉多广啊!如果在城市,这把年纪和父
亲再婚的,谁会愿意生孩子。
说实话,那天我实在很疲惫,在火车上一夜没睡,白天又做了一天的车,晚上到县城的时
候,是那个女人和小姑来接的,小姑和那个女人手挽手出现,真是好姑嫂。
客气的话,赞美的话说的一大堆,我只是沉默。眼看就要有冷场的趋势,是我父亲在县城
工作的另一位远房堂兄打断话题,说孩子一定累了,先吃点东西吧。到了这位我应该喊三
叔的人的家,我才知道原来我父亲没有住在那个女人家,不过也不远了,住在那个女人的
哥哥家。所以他们才让我先到我三叔家,大概想让我适应一下。在三叔家有个小男孩,大
概一岁多,是我三叔的妻子的哥哥的儿子。当时他们拿出西瓜让我吃。我当时真的一点胃
口都没有,无论是谁递的西瓜我都没有吃。这在后来引起很多猜测,说我不满意那个女人
,随他们怎么说吧。当时我三叔逗那个男孩让他叫我姐姐,我小姑很紧张的解释那个男孩
是谁。后来我小姑才告诉我她怕我认为那个孩子是我爸爸的。无端心虚什么?但是当时的
我麻木的没有多想。晚上到父亲住的那家,竟然收到及其隆重的接待,那个女人的爹妈,
一个哥哥,弟弟,妹妹全到齐了,做了一大桌。我只管举案大嚼,其他的我什么都听不到
。我小姑和我四姑叫那个女人嫂子,父亲的所有外甥,外甥女叫她舅妈。一种隐隐的猜测
可能得到证实:他们已经注册了。看到父亲的时候他看起来好多了,当时我第一个闪过的
念头就是:母亲毕竟还是爱他,那硫酸一定稀释过了。对父亲的惨遇感到心痛真的很难,
我已经学会让自己站在一个旁观者的立场来看,否则先活不下去的就是我自己。
那晚没有和父亲说太多的话,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说什么,而那天人又太多。晚上他们给我
准备了一个房间。但是我怎么可能住在那里。坚持要走,弄得场面很尴尬。可是我再也不
是以前那个乖乖女了,谁又管的着你们怎么想?
晚上住在我三叔家,那晚又没有睡。盯着天花板好像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这个地步,自己
又在这个地方作什么。第二天去看父亲,看他换药。听所有的人七嘴八舌的诉说父亲两个
月的痛苦生涯。可是我却在想要哭的应该是那个分局才对,人连一天班都没有上,就要支
付庞大的医药费。
我每次和父亲提到母亲,提到他打算怎么办?他决口不提母亲,只是对我的舅舅,还有姥
姥破口大骂,说是那样的家教才交出这样的女人。他还骂那两个人,说我和那个男人怎样
怎样,又说我大舅的儿子。其实这段时间我大舅最担心的就是他的儿子,现在那个男孩已
经去西安我小舅那里。可是母亲毁掉的岂止一个人的人生。律师告诉我母亲把所有的都揽
下,丝毫没有牵扯到另外两个人,可是她自己呢?这更让父亲恨吧,恨没能把另外两人弄
进去。
每次提到母亲,父亲的说辞无非两套,一是要弄得清是非,天理;二是他对母亲还是很又
感情的,会原谅我母亲的。可是我看透了:这个男人更本不打算把母亲轻饶,弄清楚是非
曲直那就是要母亲的命。真的要有天理国法他就不会把只有初中学历的外甥弄倒县政府上
班,他就不会利用职务每年向县里多拨几千万的扶贫款。父亲啊父亲,官场上面的那一套
你已经学会用来对付自己的女儿了吗?
我最终问了父亲一个问题:你在五一之前是不是已经结婚了?父亲又罗索一堆,我一再坚
持:只回答我是或不是。父亲最后说是。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的最后一个傻瓜,所有的人
都在对我说父亲已经结婚时竟然我还固执的相信他一定提前通知我一声。父亲很想解释:
“你第一次见她吧,她是个很好的人。。。。”我打断父亲的话:我不是第一次见她,你
忘了,我高三那年她去过我们家。父亲之后一直在讪讪的重复:“是吗?是吗?”
如果不是他重病在身,我真想扇他一掌。
之后我没有停留在县城。律师告诉我:现在关键看父亲的态度,轻伤是肯定的,会判三年
以下徒刑;但是重伤,而且是以特别残忍的手段,那么就是十年以上十五年以下。律师让
我力劝我的父亲不要去做重伤鉴定。怎样劝?让我跪下来求他吗?为了父亲我跪母亲,为
了母亲我跪父亲,我还要经历几次这样的事?父亲告诉我他不会去做重伤鉴定,但是要求
那两个人归案。事实上母亲的口供不会更改,至少现在看起来没有他们什么事,那个男人
我不管,可是我大舅的儿子呢,现在他才17岁啊。法律早已经修改:16岁以上就又刑事责
任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在这家住几天,那家住几天。在小姑家住的时候我亲耳听到小姑对父亲
说:被别生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女儿都是靠不住的。这句话,我记住了,永远记住了。
这次回家最明显的一件事:我的几个姑姑都不来烦我了,连他们也怕我,父亲都怕我,何
况是她们。父亲养病时脾气暴躁,对每个人都发过火,唯独我,只有我对他发火的时候。
几个姑姑,我几乎都对她们发过火。毫无愧疚的发火!
我知道父亲有请律师,他的律师一定告诉他这边的人是我,可是父亲不提,我也不提。
中间我去了一次妹妹那里,她说她该上初中了。我希望她能够到县城来上。我对父亲提了
,父亲反映冷淡。这对父亲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连县长都听他的,何况教育局长和他
曾经共过事。父亲最终答应。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妹妹已经在县城的实验中学上学了。我一
直没有告诉妹妹父母的事,何必。只是对她说母亲去旅行了,现在她上学的事我来管,告
诉了她我在北京所有的联系方式。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够为她作些什么,只是走的时候
给她留了些钱。
然后我决定去我舅舅那里看我姥姥,可想而知父亲和姑姑心理怎么想,但是他们不敢揽我
。在舅舅那里呆了几天,都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小舅也回来了,吵着让我改姓母姓。
小姨说我当初就应该拦着他们离婚,有用吗?
似乎所有的人都在怪我,姑姑认为我偏向母亲,阿姨舅舅认为我偏向父亲。而我什么都不
想知道!然后就是吵架,和我小舅吵,和小姨吵。我累了,你们能不能放我一马!
然后回郑州,律师告诉我父亲把重伤鉴定交上去了。父亲,时至今日你还在骗你的女儿!
在郑州的新家,只有我一个人,看到这个家,我第一次认真的审视它,我才明白母亲在这
个新家当初耗费了多大心血。我当时高兴的以为母亲决定重新开始生活,现在看这个家,
我才明白,母亲布置这个家是为了等父亲回来。可是那个男人已经永远回不来了。
过了几天律师又打电话,说见过母亲,气色不是很好,母亲传话给我:我一天都不想在里
面呆了,求求你父亲放我出来。不要都来求我――我不是救世主。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这不是剧本,可以将之一笔抹去。
父亲打电话过来问我房产证是不是在我这里,他问的是旧房子的房产证。母亲当时拿走了
不肯还给他。当然在我这里。我决定从郑州上火车回学校,那时才七月底,可是我实在呆
不下去了。我把家里的电话撤了,物业费预交了五年的。几年之内,我都决定不回来了,
真的不能再回来了。
就在我火车票买好打算上火车的前一天,律师有带我妈的话了:如果判刑超过五年,她就
不打算活了,因为她身体更本撑不住,但是她要求在开庭那天把记者电视台全部找来,她
要控斥那个男人的罪行,让他身败名裂。
我看到律师那里复印的卷宗,母亲交的那个男友是有前科的――强奸罪。而母亲竟然是从
网上认识的。
人生可以突然之间衰败到何种地步,我终于明白!
父亲也打电话,说让我回去一次他想和我谈母亲的事,想起母亲说的话,我退了车票自己
做长途汽车回去。见面之后父亲说他大概到十一之后回去上班,虽然面部很多红肿和疤痕
还没有褪去,但是只能如此了。其实最严重的是父亲的脖子,新的皮肤长好之后很可能就
很难把头抬起来,现在每天必须按摩8个小时以上。其他的说辞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最
终他说单位要怎样怎样,需要房产证――原来这就是目的。什么时候我们父女之间说话也
这么费劲了。我二话不说掏出来就走出去。下楼遇到父亲的司机。我突然对那司机说:叫
我开车吧!真个一下午,我在县城新修但是未开通的马路上学车,有时加速来不要命。司
机都吓的脸色惨白。我不否认,当时我确实想到了死―――死,就能解脱!
来到学校,等待军训,因为非典延迟一年的军训终于来了。在军训之前的半个月,我在宿
舍,把所有电话线拔了,手机一直关机。那一段时间我就像着了魔,每天在想如何的让所
有的人不好过。我想过如果我告诉父亲我流产堕胎他会有什么反映,我想过如果我去做小
姐他会怎样!可是理智的时候又告诉自己,伤害自己来报复是最不划算的。终于明白很多
时候你能说的话就那几句,就像你能作的事也就拿几样。
军训的前几天,北航的一位表姐(已经研二)请我吃饭,她家在县城,和我家或多或少有
点亲戚关系。她知道我们家的事,应该说县城没有人不知道了。
吃饭时她无意中问我:你也见他了吧!我说:“谁啊?反正该见的我都见了!”她说:“
你弟弟啊”我抬起头:“弟弟?”她仿佛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我连声逼问。她才说她是寒
假回家听说的,整个县城都知道,那个女人在年前生了个男孩,生在我爸表哥(是个医生
)家。
哈哈,应该普天同庆啊,他终于又有儿子了。那个女人也真的厉害,比我妈还大一岁,竟
然在五十的时候生了个儿子。可是为什么我的心在流血?为我妈妈的所有孩子,十个孩子
啊,母亲告诉我在离婚前一个月她还去打掉一个。最后妈妈只剩下我一个,这10%的概率
多么幸运的落在了我的头上,否则我在哪里?我不愿多想,想下去我觉得浑身冰冷。
我不动声色的和表姐吃完了饭,回到宿舍后我第一个念头就是:回老家找到这个孩子掐死
他!我是不是疯了!原来我还是母亲的女儿,她疯了,所以我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我没有费神去和父亲求证这件事。想起父亲离婚时当着我的面说的豪言壮语:你们说我有
外遇,我离婚十年内不结婚给你们看看!
这就是男人,可悲的这个男人是我的父亲!我恨不得把我的血和肉都还给他只求和他再也
没有任何关系。谎言之外还是谎言,欺骗之外还是欺骗!
想起在县城的时候有人说那个女人03年下半年都没有去上班,当然,人家要去待产,生个
太子爷啊!而我的父亲在那时还说是我母亲没有抓住和他复合的机会。还复合什么,外面
的女人肚子都挺起来了!
军训的十五天,是我上大学两年来最充实的一段时间,每天有不停的事要忙,晚上倒头就
睡,也是我两年来睡的最好的一段时间,延庆的风景很美。不用和任何人联系。即使上学
期又有一专业课不及格,六级再次没有过也不能影响我的心情,这种小事,又怎能影响我
的心情!白天看天空的云,觉得世界就此毁灭,这样死去也是好的!
军训时,唯一一次开始给父亲发了一条短信:以后我的生活自理,生活费学费由我自己来
负担。你们走你们的人生吧,和我没有任何联系!
军训回来,发现自己的银行卡里面已经有学费和生活费了。我决定换卡!我想彻底和他脱
离任何联系。
可是脱离得掉吗?有时想到父亲曾经对我的好,觉得愧对。可是我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几天后,律师打电话说开庭日期要一再延后,因为父亲刚刚把评残申请递上去,要求评定
伤残等级,可是父亲左眼保住了,只是左耳缺失2/3,还评定伤残?他想往死里逼母亲吗
?
律师告诉我说母亲写了几封信,其中一封是给我的,说对不起我,要求我照顾妹妹。还有
一封是给父亲的,说的那些话我已经不想再提。她已经为那个男人耗尽了一切,她还想为
那个男人相约来世吗?但是最重要的一封是给我小舅的,我问里面写的什么,律师不告诉
我。但是我猜也能猜到她要求做什么。她已经陪上了她自己,连小舅也想带进去吗?
记得暑假见我小舅,我小舅说他早晚猜到要出事,因为我妈妈曾经让他买枪。原来如此!
小舅还问过我如果他把我爸爸彻底毁掉我会不会恨他?什么叫彻底毁掉我不知道,也不想
知道。悲剧已经如此,还想扩大到什么地步!
有时痛恨自己的预感,就像这次事件,也许我就是在等待这件事的发生;还有那个孩子,
我猜到了,只是没有想到来的如此之快。
我彻底心死,对于母亲是如此,对于父亲是如此。我最后给父亲打的电话是在九月份,没
有说什么激烈的话,只是淡淡的提醒他小心人和事。
挂掉电话,就是挂掉一切,从此真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现在的只是在等待,等待开庭后最终的结果,因为母亲的委托人是我,这是我无论如何也
推诿不掉的。律师一直打电话希望我开庭时回去,但是不会了,不会的。法庭实在不是一
个三口之家该团聚的地方。也许该团聚的地方时地狱,向所有他们对不起的人忏悔!
十一过后,父亲开始上班,明年他还要来北京做一次整形。而我差不多已经和所有的人断
绝了关系。只等开庭,所有事情做一个彻底的了结。在那之前,我依然接父亲的电话,都
是沉默以对,父亲开始时还让那个女人也来和我聊几句,无非是嘘寒问暖的话。到最后,
父亲也明白了,不再让那个女人插话。而我们父女经常对着电话互相沉默,然后不了了之
,挂断。但是他明显是在刻意的讨好我,从高三就是就这样了。十一时候他寄过来好几千
的过冬衣物,说是:你阿姨特意去挑的。昨天又打来电话说工作很顺利,新单位给了一套
楼中楼,他和那个女人亲自把我的房间打理了一番,向我绘声绘色的描述我的房间的种种
,但是他不会知道我永远看不到了。也许以后也只是这样了,但我不会再回去了。父女已
经到了如此地步,还能做父女吗?至于那个女人,现在已经看淡了,她自求多福吧!因为
她生的那个男孩已经夭折了,这是我套出来的话,很多迹象也证实了我的猜测。父亲可能
注定命中无子,未来的几年他有好长的复健之路要走。
而我的生活,事实上从不见好转。我一直觉得自己足够坚强,很多事情影响不了我,而心
中的黑洞却从未停止扩散,快要将我吞噬。
大学追求我的男孩有几个,但是却从未动心,我觉得我很难再真正去爱上一个人,太苦太
累了。有一个条件不错的曾经试图和他交往,可是连他想搂我的肩我都难以忍受。朋友开
玩笑说我是否性冷漠。我不知道,可是我已经很难忍受任何男生碰我,哪怕只是擦肩而过
。
也许这就是心理障碍,就像癌症,等你发现时早已经是晚期,无力回天了。军训回来后体
重一直下降,从五月份开始体重就在下降,至少军训时回升了一点。有时看着镜子会觉得
自己马上就要死。半夜做梦醒来,一摸,湿的秥的――有泪有汗。
上个学期我选修了中国佛教史,谈不上对它有多相信,但是我真的开始相信命运,命里有
时终须有,命里无时终虚无。母亲信仰基督也是从弟弟出事之后开始的。军训回来之后我
摘下脖子上的母亲给的玉十字架,扔在地上碎了一地。
九月份过了我的二十岁生日,记得小时候有个算命先生说我二十岁之前有情劫,过了就海
阔天空,一生富贵。父亲当时还嗤笑说不到二十的孩子能有什么情劫。可是真的过了吗?
为什么有时候又隐隐有感觉或者更大的石头在后面等着砸到我的头上。
最近突然想去潭柘寺,很想去,想大一时的那次潭柘寺之行。对我而言也许就是我种的因
,冲撞了神灵。也好,去一次吧,把所有的罪都还给它,告诉它我错了,算是为我前二十
年的生命做一次救赎。然后呢?我不知道。但是我真的想走,走到哪里都好,至少想休学
一年,找个地方释放心中的那匹兽,然后通体无垢,恢复纯净的最初。
可是我能去哪里?所有的路都已经封死,连窗户都没有了。人际的铜墙铁壁让我窒息。我
怀疑自己能否撑到毕业,也许在那之前早已经因为多门功课不及格被劝退,但是我一点都
不在乎,还是那句话: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打击我!
十月份开始想写一些什么,最终还是赶在开庭之前写了出来。
HiMrGod取字我高三时给自己的励志言语:
Hi,Mr God:
I wish I can fly .Don’t close your eye!
但是上帝从未对我张开他的双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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