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第二天,没在QQ上碰到那个姓丁的木匠,我也没放在心上,下班我在楼下的小吃店打包一份炒面,回到家,边看电视边享受着我的晚餐。刚拿筷子绞了一大团面塞进嘴里,手机响了,一看号码,020打头,我以为是佩凌,心想着他怎么那么不会挑时间,总是在我嘴里塞满东西的时候来电话。吐出面条接起电话,却不是佩凌的声音!
   “请问是顾月其小姐吗?”好听的男声,标准的普通话。
   “嗯,我是,你好。”我一边回答一边拼命地想最近有没有在广州的网站上订购什么东东。那边传来笑声,似乎很开心的样子,我更迷糊了。
   “请问你哪位?”
   “才一天没聊天就把我给忘了啊!”那头边说边笑,“我的野人话你还听得懂吧!”
   天哪!我回过神来,是丁慕江!
   “你怎么知道我号码和名字的!”我气急败坏。
   “别激动嘛,你不告诉我我只有自己想办法喽……”
   我没心情听他说话,尽管他的声音确实和佩凌有得一比,普通话也很标准,但是我还是不由分说挂断了电话,然后拨通了小敏的号码。
   “小敏,你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小敏“啊”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又“哦”了一声,然后开始自述她对我犯下的滔天罪行:“今天我在QQ上碰到那个人约黄昏后,他说你让他帮你找点资料,他找好了但是联系不到你,所以我就把你的号码告诉他了。”
   “那干嘛连我的名字也说了!”
   小敏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在那里自言自语起来:“这该死的家伙,出卖我,还保证不告诉你是我说的呢!”
   哎!笨女人!我叹口气挂了电话,交友不慎哪!我没有关机的习惯,但那天还是很懊恼地关了机,那个木匠洋洋得意的声音让我听着很不爽。我继续吃炒面,几分钟后也就把这事给忘记了。
   第二天打开QQ就看见有他的留言:“月其,你的声音好甜。”
   我差点把嘴里的牛奶喷到显示器上。月其!真是晕!从小到大,从长辈到朋友,所有人都是叫我小其,叫我月其的这还是第一个,咬字稍微偏一些就成月季了,那不是电视中怡红院里的MM们用的名么!
   “不许这样叫我!”我恶狠狠地把键盘敲得噼啪响。
   “那该怎么叫你,就叫‘其’行吗?”他显得气定神闲。
   我快晕了,不可理喻的家伙,我还是少招惹为好,于是下线,眼不见心不烦。
   中午再上QQ,有他的留言:“我明天要去北京出差,10天到半个月才回。”
   我嘀咕了一句“关我什么事”,然后关了QQ。
   此后的一段日子里,每天都会收到他的短信和电话,聊聊天气谈谈风景,都是些很安全的话题,有时候我们也会在电话里争执起来,比如有一次,他说:“来北京以后都没吃过狗肉了,真想念那味道啊!”我从小就对小猫小狗一类喜欢得不得了,小时候曾想要养一条什么,但父母坚决反对,我还哭了好几回,现在听他说吃狗肉,我气坏了,劈头就骂:“你们广东的那些野人除了爹娘还有什么不吃的!(对事不对人,广东的朋友不要生气)”他没想到我反应那么大,开始跟我讲大道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你懂吗!达尔文100多年前就懂了,你还大学生呢,这都不明白,不是愚昧是什么!再说你吃鸡吃鸭还不是一样,有比我吃狗高尚吗!”我扯着嗓门大叫:“你这没人性的家伙,别再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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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接下来的两天都没有再接到丁慕江的电话和短信,我也没放心上,按部就班地过着我平静如水的日子。第三天晚上刚躺下,就有短信来:“我再也不吃狗肉了,这样行了吧?”我笑了,这家伙还挺有趣,正想回复,他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我接起电话,他不说话,就是在那自顾自地傻笑,我也被他逗笑了,这下他开口了:“傻瓜,你笑什么啊?”
  我愣了一下,是啊,我干嘛要笑啊,但嘴上还是不甘示弱:“就你能笑,我就不能笑了吗!”
   他笑得更欢了,连话都说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我笑你就笑啊,不是傻瓜是什么!”
   我说:“那你慢慢笑吧,我挂了!”
   “别!别!要不要跟你汇报一下我晚上吃了些什么?”
   我本想说你吃什么关我什么事,不过没等我回答,他就开始说了:“清炒油麦菜、红烧豆腐、酱烤扁豆……”
   我听着听着就觉得有些奇怪了,以往他不说几样诸如烤乳鸽、红烧兔头之类的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今天怎么吃起素来了!
   他自己似乎也很得意,问我:“怎么样,吃得很健康吧?”
   我说:“嗯,有点进步,再接再厉。”
   他又轻笑起来,换上一种怯怯的口吻,一听就知道是装出来的:“其实……其实……还有一样没跟你说,我和客户们一起吃了一道烤全羊,哇~那个香啊~嫩啊~……”
   我属羊,我自己不碰羊肉,但是平日里我对别人吃羊肉也并不反感。可是想像到他一脸回味和陶醉、口水要滴下来的模样,就无名火起,当即爆喝一声:“岂有此理,我属羊,你还吃羊肉吃得欢!”
   他愣了一下,换上了委屈的语气:“又得罪你了啊!我属牛,难道你不吃牛肉吗?”
   我在脑袋中飞快地搜索了一下吃牛肉的经历,似乎除了牛肉粉条和红烧牛肉方便面之外,确实没正儿八经地吃过,那么点小牛肉沫就忽略不计了吧,于是我有点心虚地回答:“就是没吃过!”
   “哦,那我慢慢改,最多以后不吃了。明天我就回广州拉。”
   我笑着说:“那你终于可以看到你亲爱的老婆和儿子拉。”
   他笑了笑,没接着我的话茬说下去,又随便扯了几句,然后互道晚安。
   他的驯良态度满足了我小小的虚荣心,我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下午,我正昏昏欲睡,电话响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欢快而清爽,若非他普通话很标准,我真的会有错觉把他当成是佩凌。
   “我到拉,刚下飞机,过会上QQ找你哦!”
   我的心颤了一下,想起曾经佩凌也是这样,刚下飞机就会打电话给我报平安,佩凌现在怎么样了呢,忽然有很强烈的想给佩凌打电话的念头,但是想了半晌,还是把手机塞进了抽屉。
   快到下班的时候,也没见丁慕江上QQ,我也不以为意。我再也不会像以前等佩凌一样,在网吧里傻傻坐上几个小时,什么都不干,只为等他上线,也许我等人的耐心都在那个时候耗尽了,一直到现在,我还是对等人深恶痛绝。对于丁慕江,我不讨厌,也不期盼,他只是一个网友,仅此而已,所以,我也不会费心去等他。
   正想关了电脑下班,却见人约黄昏后的头像闪了起来。
   “对不起,一回公司就有麻烦事找上来,处理了一下,所以现在才来,你久等了。”
   久等?我哪有等他!这家伙总是那么自以为是!不过我还是做淑女状,回了一句“没关系,我要下班了。”
   “那我晚点给你电话,我从北京给你带了些礼物,见了面给你。”
   我呆住。见面?谁说过要见面!谁答应要跟他见面!我想都没想过要见他!
   “不,我不要礼物,也不见面!”我回答地斩钉截铁,发完这句,我立马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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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晚上,丁慕江果然打电话过来,本不想接,但是觉得还是把话都跟他说清楚了好。总觉得虽然他年纪不小,思考问题的方式却和小孩子一样,全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大概是没受过什么挫败、优越感太强烈的缘故。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委屈:“不见就不见嘛,那么凶干嘛!”
   我晕,好像还是我欠了他什么似的!
   “那好,以后你也别提!”
   那边笑了起来。“我现在开始怀疑你是恐龙了,一提见面你吓成这个样子。”
   “我本来就是恐龙,早就跟你说了,不见是为了你好!”
   “那我给你的买的礼物怎么办啊,恐龙小姐,你把地址给我,我给你快递过来。”
   “我不要你的礼物,你爱送谁就送谁去!”
   “好心没好报,不要拉倒!”他挂了电话。
   我笑笑,越来越觉得他可爱,有这么个人调剂一下生活也不错。不过虽然他那么可爱,我还是不爱他,一定点感觉也没有。我暗自庆幸着,否则还不是刚从狼窝里爬出来又掉进了老虎窝吗!
   丁慕江的气来得快,消得也快,第二天他便在QQ上兴致勃勃地跟我聊他小时候抓虫子吓唬女生的英勇事迹,我工作的空隙就抬起头看一下显示器,回他几句话,他是个很好的倾诉者,即使我很长时间不搭理他,他还是会很尽职把一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讲完。当然他也有忙的时候,有时候发消息过去,他会回一个“忙”字或者“等”字,这个时候我才会突然意识到他不是个孩子,而是一家我不知名目的公司的老板。
   他还是每天都有电话和短信来,没有再提见面,连嘘寒问暖都没有,有一次我感冒鼻子塞得厉害,他听了哈哈大笑:“我说呢,你今天声音怎么那么有磁性了,真笨得可以,那么大人还感冒,丢人!”我渐渐习惯了他的脾气,也不跟他计较,这样反而让我觉得轻松,可以享受一个千里之外的网友带来的快乐,而不是曾经跟佩凌的那种压得人窒息的思念和绝望。
   本以为丁慕江能一直在我的生活中快乐地存在着,可是,这种局面在入秋的时候结束了。
   为什么会记得是秋天,因为那天白天,我还在QQ上跟他说:“今天心情不太好。”
   他问:“怎么,生理周期?”
   我说:“树叶黄了很多,也掉了很多,有点萧条的感觉。”
   刚把这句发过去,电话却响了,听到他说:“那来广州吧,这里的树叶绿得很,每一片都牢牢地挂在树上呢,扯都扯不下来。”我笑了,不可否认,他能带给我快乐。
   “那么快就笑了,心情好点了吧,那你就用不着来广州了,我怕见恐龙!”
   笑着挂了电话,看看窗外,树叶还在零零星星地落下,而我的伤感似乎确实被那个电话带走了。
   晚上,睡地迷迷糊糊,手机响了,我把头埋到枕头底下,期盼着铃声快点结束,别吵醒了我的瞌睡。我恨透了那个来电的家伙的锲而不舍,黑暗中摸到了手机,接起,是丁慕江。
   “睡了么?”
   “废话,这个时候不睡觉还能干嘛?”我没好气地回答。
   那头沉默了一会,说了一句让我顿时清醒过来的话。
   “其,我很想你。”
   我只觉得脑袋哄的一声,然后就一片空白,拿着电话,我不知道怎么回应他。
   “其,我爱你。”
   我睁开眼,坐起身来打开台灯,感觉到脑中的混沌散去了一些。
  电话那头沉默一会,幽幽地问:“你在听吗?”
   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而且说得很大声,几乎是对着话筒在叫喊:“丁慕江,你有老婆了,别来惹我!”
   那边没有声音,过了一会,传来一声叹息,然后听见他说轻轻地说“那好吧,你挂吧”。
   挂了线,我看了看时间,0点30分。躺下,却再也没睡着。
   那一夜,辗转反侧,我第一次为了丁慕江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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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

   为了叶佩凌焦头烂额的,元气才刚恢复一点,又冒出来个丁慕江,这辈子看来是要栽在广州男人手里了。对丁慕江,虽然目前为止还没有爱意,但是再那么纠缠下去,我对自己的定力缺乏信心,毕竟我从小就是看到帅哥就会两眼发直的色女,哎!~
   不行,当断不断,反被其乱,可千万不能再陷进去了,我在刷牙时下了这个决心。重重地把牙膏泡沫吐到水池里,似乎把丁慕江狠狠地甩出去那么爽快,抬头看着镜子,我终于笑了,只是两个大黑眼圈有点煞风景,都怪那讨厌的家伙!
   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上QQ,点住丁慕江的企鹅头像,往下一拉,然后点确定。行云流水地把他删掉,我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哼着歌去泡咖啡。可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我仍会习惯性的在工作的空隙抬头看显示器,以往总能看到人约黄昏后那活蹦乱跳的头像,而今天却见他孤零零地呆在黑名单里,一动不动,沉寂而落寞。我的心情黯淡起来,是为了他,还是因为窗外纷飞的黄叶?
   要不要换SIM卡呢?算了,还是不换了,不接他电话不回他短信就是了!可是事实证明这回我是自作多情,丁慕江像是从我生命中彻底消失了,再也没有电话没有短信。开始几天真的觉得很不习惯,每次手机响,我都会暗暗希望是他打来的。几天之后,我慢慢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改掉了在上班时间经常抬头看显示器的习惯,也不再期待丁慕江的来电。偶尔会有些惆怅,缘分就是那么脆弱的一样东西,松一松手,就会灰飞烟灭,可是,这不正是我想要的结局吗!
   思连在市区买了一套房子,他父母帮他交了首付,他自己办了15年的按揭。按照双方家长的意思,等君君毕业就准备结婚了。我简直是乐坏了,因为从他的新房步行到我公司只需要10分钟,到我的蜗居也是10分钟,难怪君君有次打趣思连说:“你这房子怎么感觉是特意买给小其做中转站的啊!”在他俩的盛情邀请下,我终于摆脱了每天晚上炒面加蛋的命运,吃上了思连和君君一起下厨做的爱心晚餐。房子还没有装修,餐桌是用两张凳子加一块门板搭的,但这并没有丝毫妨碍我们的快乐,那段时间,我被他们俩养得脑满肠肥,连牛仔裤都几乎穿不下。
   父母也开始为我的终身大事操心,每个周末回家,妈妈都会旁敲侧击地暗示我谁谁家的儿子不错,谁谁的表哥不错,我笑呵呵地听,有时还附和她几句“嗯嗯,听起来是不错!”然后躲进房间,在电脑上没完没了地玩斗地主,虽然屡战屡败却乐此不疲。
   我不再去酒吧,烟也戒了,只是偶尔会在没有睡意的夜晚自斟自酌几杯红酒,生活得简单却也快乐。
   秋天很快就过去了,岁末的严寒中,最能令我满足的是在思连的家里喝着君君煲的鸡汤,暖暖的香香的,是友情的味道。
  很快,迎来了我工作后的第一个新年。我们家是个大家族,所以难得的几天假期都在不停地拜望长辈和走访亲戚中度过,我不喜欢但也不抗拒,跟随着父母机械地和所有人微笑着,唯一令我郁闷万分的是再也没有压岁钱拿了。
   大年三十晚上,接到了佩凌的电话,互相客客气气地说“新年快乐”,然后似乎就再没什么话说,很快就挂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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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抢我积分!
还给我!!!!!!!!!!!!!!!!!!!!!!
一个懒惰的人不会是一个成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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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iginally posted by 孙小美 at 2005-8-15 12:06 PM:
讨厌,抢我积分!
还给我!!!!!!!!!!!!!!!!!!!!!!

:o:Pblush.giftired.gif那我删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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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iginally posted by lapine at 2005-8-15 12:08:

:o:Pblush.giftired.gif那我删了哦

那你一个贴要扣10分呢,还是给我汇点钱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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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我不知道呢,不过我嫌麻烦,没删,但是给你加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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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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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三)
   年后的日子仍是日复一日的单调。我对工作并没有太大的热情,没想过升官发财,只想着给自己赚点零花钱,每天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然后瞪着壁钟等下班。办公室里属我最小,也是唯一还没有结婚的,他们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我大义凛然地把头摇。真实皇帝不急急死那个什么,办公室里热心的JJ们开始给我张罗着相亲事宜,经常把她们认为合适我的男性拿出来讨论,范围涉及公司的未婚男士、她们的亲戚朋友、还有她们亲戚的亲戚、朋友的朋友,每天视工作量的大小讨论一个到三个不等,有时甚至为了张三和李四哪一个更合适我而争得面红耳赤。
   看着她们的热乎劲,我不禁对自己没有信心起来,才23岁,很老了么?偷偷拿起镜子瞄了一眼,没有皱纹也没有眼袋,牙齿也没有松动脱落的迹象,不老啊,为什么那么多人认为我该嫁了呢?周末回家听妈妈唠叨,平时还得每天在办公室接受JJ们的狂轰烂炸,我实在是无力招架了。
   终于,我妥协了,在2002年春夏之交的一个夜晚,我有了第一次相亲的经历,对方是被我同事吹得神乎其神的一个所谓青年才俊。约在一家休闲茶楼见面,那才俊的皮囊确实还过的去,油头粉面唇红齿白,西装革履皮鞋蹭亮,脖子上还勒了一条领带。我套着宽大的男式衬衣配发白的牛仔裤,从他看我的第一眼,我就看出了他对我穿着品位的置疑,我暗笑,低头抿着咖啡,不说话,很矜持的模样。他有些局促,但试图装出轻松的样子,没话找话地问着各种各样无关痛痒的问题,我微笑而简短地作答,然后暗自揣测着他下一个会问什么问题。看得出来,他很努力地尝试打破这僵局,甚至还插播了个我早就听过的笑话,我皮笑肉不笑地假装忍俊不禁,心里盘算着过会回家路上去买个鸡腿堡吃。终于,那次相亲在思连的一个电话后结束了。
   电话里思连显得有些激动:“君君说你相亲去了!你搞什么啊!”
   哎,这丫头,嘴那么松,我还叮嘱过她别告诉思连呢,见色忘友啊!
   “我就回!我就回!”我答非所问。
   “家里停电了,同宿舍的女孩害怕呢,我得回去了!”我镇定自若地对才俊撒着谎。
   “哦,那我送你!”
   我急了,他送我还不是要穿帮啊,更何况我还要买鸡腿堡呢!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转过一条街,买了三个鸡腿堡打包,这可是思连、君君和我共同的最爱,然后径直打车到思连家。
   没想到在小区门口看到思连,倚着根大石柱站着。
   “咦!你在这里干嘛啊?君君呢?”
   思连一脸愠色,从我手里接过KFC的外卖袋,不无嘲讽地问:“怎么,相亲去没吃饱么?”
   我火了,提高嗓门:“好心没好报啊!特意买夜宵给你们吃,你还一副欠你多还你少的模样!”
   思连沉默了一会,说:“君君回学校了,我送你回家吧!”
   初夏的晚风凉凉的,不知名的虫子卖力地啼唱着,我和思连一路无语。
   到楼下,我对思连说:“上去坐会吧,把汉堡吃了,否则我明天得吃上一天了。”
   上楼,给思连泡了杯茶,他看着我凌乱的房间,皱了一下眉,却什么都没说。洗手的时候他发现龙头关不紧,说:“明晚我过来帮你修,以后有这种事你就早说。”那龙头其实都已经滴了半个月了,我懒得去管它,就在下面放个脸盆接着,也没觉得碍事,就说:“用不着修,反正又漏得不厉害。”思连回头看了我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
   “今天相亲相得怎么样?”
   我一听,乐了,把那个才俊添油加醋地贬了一番,思连也被我逗笑了,说:“人家穿西装打领带是表示郑重,你不领情也就得了,还把他描绘成个吊死鬼的样子。”
   我和思连之间小小的芥蒂就在笑声中消失了,思连正了正神色,说:“小其,我不是反对你相亲,有人能照顾你我也放心,可是你一定要看准了人……”
   看他语重心长的样子,似乎准备长篇大论,我不耐烦地打断他:“你怎么比我妈还罗嗦啊,到时我让你把关还不行吗!”
   那晚,思连在我的逼迫下,吃了两个汉堡,他翻着白眼连叫“撑死了”,我笑着跳过去摁他的肚子,他却突然伸出手,将我抱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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