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的上清寺(十二)
  
  在老曾的家里吃饭是一种享受,五月初的重庆,不热不冷,三个人在晒台花园上狼吞虎咽,还有一堆悬念下饭。
  
  小敏换了一身衣服,短袖衬衣和一条长裙,长头发披下来,突然显得有些女人味,当然,除了她吃饭的动作。
  
  “你什么时候假期结束?”我问小敏。
  
  “才炒了老板的,准备换个工作,可以多玩几天呢”,小敏满不在乎,“说不定就留重庆了。一边工作,一边找那些宝贝,才是真正的人生。”
  
  我和老曾笑起来。
  
  老曾说:“要搞清楚那些图纸,你得把家世尽量多地告诉我们。”
  
  “行啊,只要不问我感情问题,其他都可以。”小敏摆出答记者问的派头。
  
  由于小敏所知不多,我们一边问,一边启发,加上猜测,总算弄清楚一点眉目:
  
  小敏的爷爷解放前学建筑,中途辍学参军,具体做什么不清楚,我们分析,他很可能是在重庆的警察局里,做了徐中齐局长的卫兵。解放后,他没有跟国民党去台湾,而是参加了新中国的建设工作,重新成为一名建筑师。重庆解放初期的十大建筑,有可能留下了他的痕迹。
  
  据高爷爷讲,后来在一些左倾运动中,小敏的爷爷由于历史问题被打成右派,在重庆扫大街,大约在67年重庆武斗的时候,死于造反派的流弹。
  
  小敏的叔叔在70年代出家,和高爷爷成为道友,但并不清楚出家修行的地点。小敏的父亲在70年代下乡,文革结束恢复高考后,考到上海学建筑,然后在上海定居下来,小敏的母亲是他父亲的同学,在生下小敏时,难产去世了,小敏跟着父亲长大,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叔叔,直到父亲今年初患癌症。
  
  理完这些头绪,老曾开始讲他的判断:
  
  “你爷爷那个年龄和身份,不可能和孔二小姐搭上线,这个刻字的打火机,要么真的是孔二小姐的,要么可能是警察局长徐中齐为了纪念孔二小姐而定做的仿品,而且一仿几个,其中两个现在就都在我们手上。”
  
  我说:“对了,这个可能性更大。我想起另一件事情,心心咖啡馆那个重庆掌故中讲,徐中齐被孔二小姐打耳光,过几天就升了官,我认为背后不那么简单,孔二小姐性格直率,从不怕得罪人,职务越高,她越不在乎,打了就打了,不太可能心里抱歉去升徐中齐的官。”
  
  老曾同意地点点头:“对,心心咖啡馆那个故事还有另外的版本,说是徐长得英俊帅气,被孔二小姐看上了,完全是打胡乱说,孔二小姐那个时候迷恋胡宗南,区区一个重庆警察局长,哪里能和当年春风得意的胡宗南相比呢。”
  
  说完这些,老曾站起身来收拾桌子:“我猜孔家财雄势大,孔二小姐一天又喜欢四处乱逛,结交很广,她可能买到或者找到了一些重庆更早时期的藏宝资料,需要徐中齐这个警察头儿帮助查找。”
  
  老曾的话,仿佛帮我拨开几十年的迷雾,让我仿佛看见上个世纪40年代的那一天发生的事:
  
  孔二小姐打过徐中齐的耳光,心满意足地从心心咖啡馆中出来,上车时突然觉得徐局长懂事,而且是一个正好派得上用场的人,于是转身招呼他上车。
  
  受宠若惊的徐中齐,后来拍胸膛承诺了要帮孔二小姐一个大忙。几天后,徐中齐升任四川省警察局长,找来学过建筑一个警察做他贴身副官,那就是小敏的爷爷。
  
  
  
  
  “这些图纸,可能是两种情况:一种徐中齐或小敏爷爷画的,内容是徐中齐在逃离重庆前留下的东西藏匿的地方;另一种是徐中齐帮助孔二小姐整理的藏宝图资料。当然,也可能两种均有,因为这些图纸象是同一个人画的。”老曾接着说。
  
  我在心里描绘当时的情景:
  
  1949年11月,解放军已经开进重庆城,势如破竹,国民党军队无心恋战,飞机在重庆频繁起落,把高级官员撤向成都。许多高级官员慌乱上机,在机场附近掉下大量财物、文件,而且许多人就在那天与自己的家属失散。一个姓徐的青年副官悄悄地脱下军装,携带着徐中齐的箱子离开了混乱的机场,几个月后,在台湾,孔二小姐又打了徐中齐一个耳光。
  
  姓徐的青年,并没有向政府交出那个箱子,而是一直保留了下来。也许是人性的贪婪,也许只是不想惊扰那些尘封在地下的故事。
  
  
  
  
  七手八脚收拾完饭桌,老曾在屋里点上檀香,放起音乐,才让小敏捧出盒子来。
  
  一张张陈旧的图纸摊开在茶几上,老曾戴着白手套,拿着放大镜,第二次仔细端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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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上清寺(十三)
  
  “30-40年代,保密文件经常会用各种隐影药水来写,然后用各种办法来显影,我虽然没有研究过,但也知道几种方法。”老曾拿出一个酒精灯架,架上放上一个烧杯,架下点起酒精灯。
  
  
  
  
  烧杯里的水开了,蒸汽冒出来,一份又一份的年代久远的图纸,被老曾轻轻放到蒸汽上。
  
  
  
  
  “最常用的办法之一,是水蒸汽显影,我们来试试能不能起作用,我只是有点担心会不会损坏这些文件。”老曾小心翼翼,我们屏住呼吸。
  
  
  
  
  第一张没有什么变化,第二张也是,一直到了第7张,突然显出了字迹!
  
  
  
  
  老曾停下手,我们兴奋地凑到一起,看那张展开的纸
  
  
  
  
  这张图纸上,画的是一条弯曲的路,中间有几个标点,显影出来的字,是四排行草字体写的一首诗:
  
  
  
  
  “禹王宮下暗河悠,
  
  
  
  
  洪崖洞壁印佛手,
  
  
  
  
  明清川亂萬民死,
  
  
  
  
  古洞藏經為誰留。”
  
  
  
  
  老曾摇头晃脑地读着这首诗,起来在屋里踱步:“小罗,你觉得这首诗是什么意图?”
  
  
  
  
  用特殊的方法才能显示出的字体,当然是主人留下不愿意轻易让人知道的秘密,我说:“这首诗指示的是地图所在的地点,但交待的地方我不清楚,你老人家不要悬吊吊的哈,不然我叫小敏拨光你头上的头发!”
  
  
  
  
  小敏咯咯地笑起来。
  
  
  
  
  “你显然是嫉妒我头发比你多,”老曾得意地摸摸自己60岁了依然浓密的黑发,“这首诗提示的地方,很可能是湖广会馆和洪崖洞间连通的暗河!你来说说这每一句的意思吧。”
  
  
  
  
  我说:“第一句我就不清楚,禹王多半说是的大禹治水的那个大禹,但禹王宫这个地方我没有听过,难道大禹治水来过重庆?禹王宫是不是重庆另一个消逝了的道观?”
  
  
  
  
  “嘿嘿,你看第三句,明清战乱万民死,应该给你点提示。”老曾继续卖关子。
  
  
  
  
  我说:“明清战乱,应该是指明清交替的时候,那个时期,重庆死了很多人吧?”
  
  
  
  
  老曾点烟一支烟:“是啊,那个时候,有四场大规模的战争,打了近40年,重庆人基本都死得差不多了。1639年到1680年,第一场是张献忠起义,是张献忠和明军、清军打,打了6年;第二场是张献忠死后,他的部下孙可望、刘文秀和清军打,打了9年;第三场是清军清洗残余的起义军和明军,打了4年;第四场是清军打吴三桂,打了7年。”
  
  
  
  
  “四十年的战争,老百姓怎么过日子呢?”小敏问。
  
  
  
  
  老曾说:“是没有办法过,所以重庆城的人口当时减少到基本没有人!康熙刚上任的时候,派来一个巡抚叫张德,他向康熙汇报,说是绕着重庆开了几天的船,连人的声音都听不到。小姑娘,这几天过节,你上街的话,肯定看到重庆街上密密麻麻都是人,挤得人心烦,哪里想象得到那个时候的惨状啊。”
  
  
  
  
  我补上一句:“小丫头,幸福来之不易哦,我们活在这个年代,真是运气好。”
  
  
  
  
  小敏接着问:“现在有了这么多人,就是那个两湖两广填四川来的吧?”
  
  
  
  
  “你从哪里听来的两湖两广?湖广填四川,不是指湖南湖北广东广西,是指的湖广省,清初的时候,湖北和湖南是一个省,就叫胡广省,填四川来得最多的人就是那里的。禹王宫就和他们有关,小罗猜到没有?”
  
  
  
  
  “猜到了,湖广人崇拜大禹,禹王宫肯定就在湖广会馆,你老人家绕好大一个圈子啊!”
  
  
  
  
  “答对了,加十分!禹王宫就在湖广会馆,不逗你了,这首诗很清楚地说,在湖广会馆的禹王宫下有暗河,可能通到洪崖洞那边一个有佛手印的地方,那个可能藏宝的洞,诗的主人也不清楚是谁留下的,藏的东西和经书有关系。”
  
  
  
  
  老曾把其余的图纸放到水汽上蒸,但是,其他的图纸都没有再显影:“看来这一招并不是总有效。”放下图纸,老曾一点不着急,吩咐小敏收好图纸,还端出一套茶具准备泡茶。
  
  
  
  
  “曾老师,我们快去那个洞看看吧?”小敏着急地恳求道。
  
  
  
  
  “急没有用的,那个暗河洞其实有不少人知道。前些时间,重庆有些文人朋友,向政府建议开发那条暗河,做成一个旅游点,连通湖广会馆和洪崖洞,但是入口具体地点,大家都不清楚。就算我们知道,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难道你准备背个铁铲去挖?”老曾不紧不慢。
  
  
  
  
  我说:“这样吧,反正小敏对重庆不熟,随便旅游一下,我们一会去洪崖洞和湖广会馆走走。”
  
  
  
  
  “不着急,这是我朋友带来的资格龙井茶,不好好品一下太可惜,我去打几个电话,看看能不能找人带我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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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的.继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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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个座先,沏杯茶后,慢慢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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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上清寺(十四)

老曾去书房打了一通电话,回客厅告诉我们:“我朋友的儿子是做导游的,和湖广会馆很熟悉,可以带我们去。但我们最好别告诉他寻宝的事情。”




一会老曾的手机响起,老曾朋友儿子的车已经到了。下到抗建大厦楼底,一辆贴着“熊出没注意”的越野吉普车停在刘一手火锅店的旁边,有个胖乎乎的青年人在车边向老曾招手。




一看那人,我不禁笑了,是一起野外扎过帐蓬的驴友,叫潘天棒。




潘天棒快30了,还没有固定的女朋友,前些时间老在网上缠着我给他介绍对象,平时开车瞟到漂亮女孩,都要减一档油门的人,看到小敏漂亮,眼睛都直了。看看小敏,看看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鬼念头。




老曾上前向潘天棒介绍小敏是他亲戚的女儿,我悄悄告诉潘天棒:我是专门来找老曾的,也是才认识小敏,他有的是机会。这家伙一下子就活泼起来,忙前忙后地为我们开车门,麻利地把车子从人行道开到马路上去。




一路上,潘天棒发挥他搞旅游的专业才干,不停向小敏介绍路过的地方,车到下半城时,他介绍道:“这里就是重庆的下半城,重庆主城就这里没有充分开发了,整个下半城,靠湖广会馆和朝天门那边建筑要好些。”




老曾忍不住考问潘天棒:“重庆下半城发生过一场大火,差不多下半城的木结构房屋都烧光了,你知道是哪一年不?”




潘天棒摸摸脑袋,支吾一阵说不出来。




我问道:“是不是抗日战争时期,日本人对重庆大轰炸造成的?”




老曾说:“八年抗战,日本人轰炸重庆几百次,丢下炸弹近万枚,炸掉房屋近二万所,老百姓死伤近三万人。下半城是起过很多次火,但都没有九二火灾那次大,那一次是在四九年,重庆解放前三个月,房屋烧了八千多幢,死了几千人。国民党当年的报纸讲,唐家沱打捞起来的尸体就有几千具啊!”




想起来了,经常听老辈子讲重庆发生过一次很大的火灾,原来是这个。下半城多灾多难,如果暗河口在湖广会馆附近,会不会受到影响呢?如果藏宝的时间先于1949年9月2日那场大火,会不会受到影响?




我问:“大火的范围是哪里?烧到湖广会馆没有?”




老曾讲:“大火的范围是朝天门附近的两江沿岸,朝天门、东水门、千厮门都烧了,十万人无家可归,但湖广会馆没有受到影响。火灾只烧到了湖广会馆对面的曹家巷,这场大火主要烧的是棚户区,当时天干物燥,那些竹木结构的房子,还有朝天门那些库房和码头货物才容易着火,湖广会馆专门有防火挡墙,就算烧到了,也影响不大的。”




潘天棒接上话:“对了,当时听说江上的船都烧起来了,是不是真的哟?”




“是真的”,老曾说:“那个时候,日本投降了,重庆的经济发展起来,港口贸易很发达,朝天门附近江风大,烧起的货物飘起来到处飞,其中就吹到了民生公司的船上,只不过引起的火灾被船员扑灭了。当时还有一件事情,国民党空军有三只木驳船,是装满了炸弹和燃烧弹的,就停在起火的船附近,还好民生公司派船去拖走了,如果当时被引上火,下半城要被炸翻天!”




“那场火是人为的,还是不小心失火呢?”小敏问,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失火会不会和那些搜刮宝藏的行为扯上关系?

老曾说:“国民党当时就指责是共产党放火,还抓了几个纵火犯,然后枪毙了。解放后,有些书指责是国民党故意扩大火势,而现在研究历史的人,普遍认为是无意失火造成的,不过那三只装满炸弹和燃烧弹的船确实可疑,因为居然军人无人开船,靠老百姓去拖走。”



潘天棒讲:“对头对头,我以前带过团参观歌乐山烈士墓纪念馆,要介绍一个叫杨汉秀的人,她是杨森的亲侄女,共产党员,杨森一直劝她脱党。报上说是共产党纵火,她就出来反对,杨森不仅抓了她还逼她承认是纵火犯,后来重庆解放前几天,杨森急着逃跑,派人把她拖进一辆小车,然后勒死了。”




“那时的人,怎么那么残暴啊!”小敏感叹到。




“是啊”,潘大胖说:“我看过她的照片,长得好漂亮,死的时候不到36岁。”




重庆久经战乱,死掉了无数的百姓,杨汉秀只不过是千千万万个不幸生存在那些时代中的一个,也许每一个人的故事,都是那么悲惨,那些可能存在的宝藏将会为一场场战乱的做证。







车到湖广会馆,潘天棒进去联系,不一会就出来得意地领我们进入,免去了每人30元的门票。




湖广会馆我上次来时,是2005年10月,刚刚翻修好。解放后,湖广会馆被安置了许多居民,99年开始撤迁居民进行修复,花了1亿多。也许历经几十年的居民入住,加上大规模重建,我们寻找的暗河口已经不在了吧?




一进大门,小敏就问:“禹王宫在哪里?我们先去那里吧。”




潘天棒把我们带到禹王宫,禹王大殿前,摆着几柱大香,有人在跪拜。




宫殿内外的地面,都是新砌的石头,周围看不到什么暗河的痕迹,老曾一点不着急,向潘天棒提出一个问题来:“你知道大禹和重庆有什么关系?”




潘天棒说:“没有听说过,哦,我明白老,朝天门是大禹修建的。”




我笑道:“闯你个鬼哟,朝天门是明清时期修建的。大禹是重庆人的女婿,他有个老婆在南山。”




老曾也笑了:“对,大禹的四老婆叫涂山氏,南山上有个地方叫涂山,涂山氏就是那里人。在南滨路上重烟厂过去,枯水季节能看到长江中有一块大石头,叫呼归石。传说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涂山氏久等大禹不到,就变成了那块石头,后来大禹归来,对着那块石头哭喊涂山氏的名字,石头裂开,生出一个小娃儿,就是后来夏朝的国君。”




“对了对了”,潘天棒插嘴道:“重庆弹子石那个地方,古时候写成诞生的诞,不是枪弹的弹,就是纪念涂山氏变成石头生儿子的事情嘛。那夏朝的皇帝,实际上是我们重庆人哦。”




我打断他:“天棒,这个禹王宫地上有没有地道和暗河呢?”




潘天棒说:“这个地下,全部都是阴沟,设计师是按以前的图纸恢复的,整个湖广会馆,地下排水系统是当时最先进的,但没有听说过地道和暗河。”




老曾说:“我听说湖广会馆也有防空洞,禹王宫附近有没有防空洞?”




潘天棒说:“有啊,就在禹王宫背后,不过那里不让人进去,是这里管委会用来堆东西的。”




我和老曾对视了一下,老曾问:“有没有办法带我们去瞄一眼?我写书需要用。”小敏也跟着说:“潘哥哥,想想办法吧。”




潘天棒看了一眼小敏,勇敢地说:“这个没有问题,我马上去搞定。”转身就去找人了。




我把老曾和小敏拉到一起,说:“这是文物保护的地方,就算有防空洞,我估计也进不去,而且如果我们能轻易进去,那里藏的什么东西也不可能在了。”




老曾同意道:“是啊,不过如果能看一眼,确定一下位置也行。”




过了几分钟,潘天棒灰溜溜地回来了,“实在不行,防空洞要从他们管理区过去,那边有不少修复中的文物,外人绝对不能进。”




老曾说:“没有关系,今后再找机会吧,小敏难得来看看,你带我们一起逛逛。”




潘天棒向小敏介绍会馆各个景点的时候,我问老曾:“整个湖广会馆,有些道教的痕迹,你注意到没有?会不会和那个上清寺有联系?”


老曾笑了:“怎么会没有留意,虽然湖广会馆是典型的儒家建筑,但中国儒释道三家混杂,有也不奇怪,反过来,你想想,上清寺的最早的道士从哪里来的?还不是湖广填四川时来的嘛。但齐安公所那边有个奇怪的东西,看看去吧。”

我们来到齐安公所,老曾指着戏台顶上给我看:“看见没有,那里有一个铁链系着的石兽,那叫镇宝兽,道家有些教派的庙里,经常出现。”

消逝了的上清寺,在这里仿佛出现了一丝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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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上清寺(十五)  

老曾讲:“那个石兽据说以前就有,翻修是按原貌恢复的。”  

“是什么人在房顶上放一只寻宝兽,向什么人提示呢?”我问。  

老曾一挥手:“这些查不到,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只镇宝兽,标志着湖广会馆在修建的时候,在地下装过藏,就象菩提金刚塔一样,装藏是要用金、木、水、火、土,五种不同属性的珍贵物品,湖广会馆地下有宝,这是明显的证据!”  

“那我们还是等小敏他们回来,去洪崖洞那边想想办法吧。”我们在齐安公所的戏台对面坐下来,戏台上,几个女孩穿着古袋在练习古乐器,是哀怨的调子,但几个女孩却奏得兴高彩烈。  

整修一新的湖广会馆,背后的故事也很多,小敏似乎看得忘记了寻宝的事,跟着潘天棒逛得有滋有味,直到我们电话催促才想起正事没有做。  

出得大门,潘天棒殷勤地给我们打开车门,然后开车送我们到洪崖洞下面的滨江路,就准备离开:“我就不陪你们上去了,回去处理点事情,小敏晚上要逛重庆夜景的话,给我来个电话就是,陪到天亮都可以。”  





洪崖洞经过重庆一家餐饮集团投资改造,过去民居的痕迹已经找不到了,恢复的吊脚楼,也不再是历史上真正的竹木吊脚楼,而是结合钢筋水泥仿制,成了一个旅游休闲景点。  

小敏看着高高的洪崖洞,问道:“这里以前是什么样子呢?”  

我笑道:“这里有上千年历史,你问哪个以前?”  

老曾说:“这里在解放前,有一个码头,好象就叫一码头,石梯一直通到顶上,周围全是吊脚楼。”  

“那,这里以前都住什么样的人?”小敏追问道。  

老曾解释:“应该讲,这里最早住的都是无家可归的人,他们用简单的木材穿在崖壁上,搭成房屋,一边用两根木头支撑,木柱子嵌在悬崖的半壁,另一边悬崖的绝壁当墙,其他三面墙柱,一般是用楠竹和竹篱笆捆绑而成。后来这些人在码头上做苦力,也做些小生意,吊脚楼就越修越好了,住的商人就多了起来。”  

小敏说:“要是住的都是穷人,崖壁的防空洞内,就不会有居民留下的宝藏吧。”  

老曾笑笑:“这里的防空洞,全部和解放碑地下是通起的,其中有几条还通向上面银行的金库哦!”  

小敏吐了一下舌头。  




因为是节日,来洪崖洞的人非常多,从下面入口,走到美食街,都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线索。  

美食街上到处是小吃的香味,香得小敏不断地吞口水,缠着我们停下吃东西。  

我们来到靠最里边的一家卖鸭血汤的小馆子,才找到座位,老板是一个30多岁的女人。  

结帐的时候,我问女老板:“老板,你是不是以前住在洪崖洞的人?”  

女老板说:“是啊,我小时候住这里,后来撤迁了。”  

“那你知道不知道洪崖洞这里,哪里有印着佛手印的墙壁?”  

女老板摇摇头:“没有听说过,不过在这个新洪崖洞旁边的有个防空洞,洞里面倒有一个,印着好大一只手在墙壁上,我们小时候经常去玩,不晓得是不是你们说的那个?在洪崖洞下面看得到那个防空洞。”  

得来全不费功夫!  

谢过老板,我们急匆匆地来到洪崖洞下滨江路。果然!洪崖洞面向江面的右侧,新建的洪崖洞区域以外,靠近沧白路的山腰上,有一个防空洞。  

远远看去,洞口有一个铁栅栏做的门,门是虚掩着的,小敏急着就想上去,被老曾拉住了:“进防空洞什么都不带,只怕进得去,回不来哦!”  

说得有道理,而且那个洞是否能随便让人进出,也是一个问题。  

老曾掏出电话找朋友,一会告诉我们:“我有一个搞人防工程的朋友,他讲那是一个废洞,可以进去,不过里面很深,靠门堆着不少垃圾,很臭,所以没有人进到过最里面,他们也都没有进过。”  

“太好了,我们要准备些进洞的东西再来。”我提议。  

老曾说:“行啊,我以前陪朋友探过洞,有些工具,回我家再说。”  

打的回到老曾的家,他翻箱倒柜,拿出三只驴行用的头灯,一圈长绳,还有一个指南针,换上登山鞋,还带上一个医药包,还找出三只非典时期准备的口罩,一副扑克牌。  

“好齐的装备,”我说:“我经常驴行,装备都没有你齐。”  

老曾笑道:“呵呵,不打无准备之仗,朋友讲里面有点深。小敏怕不怕黑?”  

小敏犹豫了一下,说:“有你们在,我不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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