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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3-11 1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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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
1. 外蒙古哪年宣布独立的? 当时中国唯一合法政府是哪个政府, 谁是领袖?
2. 外蒙古哪年加入联合国的? 当时中国在联合国有没有席位?
3. 外蒙古加入联合国的时候, 国际社会(联合国)所承认的中国唯一合法政府代表有没有否决权? 用没用否决权?
4. 外蒙古独立乃是全民公决的结果, 这是不是民意和民主的胜利?
5. 从国际法角度讲, 外蒙独立是否合法? 如果合法, 是谁让它合法的, 又有谁能够在国际法角度阻止它合法?
蒋介石的蒙古症
——从断送到保送
[台湾]李敖
国民党的牛X学,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不要脸的牛X学。例如它吹牛说抗战胜利收回了台湾,但它却不说它丢了外蒙古。台湾在中国东南,面积一万三千平方英里;外蒙古在中国正北,面积五十八万平方英里,比台湾大四十四倍。吹牛只吹东南不吹正北、只吹一万三千不吹五十八万,这算什么英雄?
断送外蒙古
一九四五年八月十四日,国民党和苏联签订了《中苏友好同盟条约》。条约中大卖其国,同意外蒙古独立,为的换取苏联对国民党政权的支持。可是签约后,事实上换得的却是苏联全盘的违约背信,换得的却是苏联军队在在东北强奸、轮奸中国女人,换得的却是八十亿美金的劫掠与失!……
国民党这一上当事件,第一负责人当然是蒋介石自己。一九五二年十月十三日,蒋介石石在中国国民党第七次代表大会第四次会议上,发表《对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的政治报告》,有过这样的秘密谈话:
……战后情势的发展,竟不出我们预想之外。我们中央处于这样的内忧外患交相煎迫,而国内社会、经济、在长期抗战之后,更是百孔千疮,随时可以发生危险的局势;在这种局势之下,自然要求一时之安定,以从事复员建设。当时我个人的决策,就是要求战后确保胜利战果,奠定国家独立,民族复兴的基础,必须求得二十年休养生息,和平建设;只要能够争取这一个建设机会,那就是任何牺牲,亦是值得的。于是我们政府对俄帝,乃决定忍辱谈判,不惜承认外蒙独立,做此最大牺牲,来忍痛签订和约和附件。无如墨迹未干,竟被俄帝一手毁弃,这是万万所不料的。我亦永不相信,这样一个中国,就会被俄帝囫囵的永远吞下去;而且我深信,只要我们中华民国今后能够自立自强,统一独立的时候,那我们固有的领土外蒙古,必会归还到其祖国怀抱里来。这是我对外蒙古问题最后解决的信心,是始终一贯,而没有动摇过的。 至于承认外蒙独立的决策,虽然是中央正式通过,一致赞成的,但是我个人仍愿负其全责。 当时我决心的根据有三点:
第一、 我对于民族平等、自由的思想,向来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事,只要其民族有独立自主的能力,我们应该予以独立自主的。
第二、 外蒙所谓“蒙古人民共和国”,自民国十年设立以来,事实上为俄帝所控制,我们政府对于外蒙领土,实已名存实亡了。
第三、 只要我们国家能够自立自强起来,外蒙这些民族,终久必会归到其祖国怀抱里来的,与其此时为虚名而蹈实祸,不如忍痛割弃一时,而换得国家二十年休养生息的机会。那是值得的;因为割弃外蒙寒冻不毛之地,不是我们建国的致命伤,如果我们因为保存这一个外蒙的虚名,而使内外更加不安,则国家更无各平建设之望了。
我主张放弃外蒙的的决心,实基于此。这在现在看起来,实在是一个幼稚的幻想,决非谋国之道;但我在当时,对外蒙问题惟有如此决策,或有确保战果,争取建国的机会。
这是我的责任,亦是我的罪愆,所以我不能不向大会报告的。
这段话里行间,蒋介石明确的归属了责任所在。他说签约是“我个人的决策”、“是我的责任,亦是我的罪愆”、“负其全责”。他在签约七年后,自己承认当年签约放弃外蒙古,“实在是一个幼稚的幻想,决非谋国之道”。在这《对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的政治报告》开始,蒋介石就表示他“对总理,对革命,对国家和人民应该引咎自责”。可见这段秘密谈话,开宗明义,就在承认国民党“谋国之道”的错误。这一承认,因为出自蒋介石本人之口,最值得我们的重视。
“为顾虑美国关系,迟未采取行动”
国民党上当四年后,自己流亡到台湾。到了一九五三年二月二十五日,美国艾森豪威尔总统对国会正式否认雅尔塔秘密协定的存在,国民党文学待从之臣邵毓麟,当天上午即请见蒋介石。他对蒋介石说:“我国在联合国大会所提‘控苏案’,大会仅决议苏俄并未遵守《中苏友好同盟条约》,未予惩处。实则苏俄利用雅尔塔美俄英秘密协定,既逼我签订中苏条约,又凭此约,占领东北,协助中共,使我大陆沦陷,过去我为顾虑美国关系,迟未采取行动,如今美国总统既经公开否认雅尔塔密约,我实应立刻废除《中苏友好同盟协定》,昭告国内外人士。”蒋介石听了,连声说:“很对,很对,就请你立刻去告王秘书长办理。”于是邵毓麟立刻到了王世杰的办公室,说明“奉谕”经过,王世杰一面说:“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一面电邀外交部长叶公超立刻前来会谈。就这样,在当天下午,由国民党外交部发表声明,正式废除《中苏友好同盟条约》。
奇怪的是,既然苏联早就违约背信了,国民党为什么不早点废约呢?为什么拖到八年后才废约呢?这一颟顸行径,在一九四九年十一月九日,国民党外交部在《宣布与苏联断绝邦交声明》里,透露了答案:
中国政府于一九四五年不惜重大牺牲而缔结中苏条约,原冀远东和平及安全得藉此奠一基础,因之虽苏联屡次违反该约,但中国政府仍一向恪守其由此约产生之一切义务。……
这种作风,岂不是太贱了吗? 事实上,明明是苏联签约起就违约背信,国民党外交部却从来不昭告世界,直到被苏联耍得七荤八素之后,才在一九四九年在联合国提出控苏案。其实控苏的理由,早在四年前——一九四五年——早已成立;废约的理由,也早在四年前——一九四五年——就已成立,但是为什么要那么晚、那么迟才表态呢?这种颟顸,古往今来的执政党中,又有谁干得出来呢?
保送外蒙古
国民党一九五三年废除《中苏友好同盟条约》,固对外蒙古独立等既成事实,不能移动分毫,但是,国民党敢在上当后八年,顺着美国人眼色废除此约,也算稍舒窘局,趁此大宣传特宣传,在手淫台湾时意淫大陆,兼及外蒙古,自然也是一件快事。
不料,好景不长,又过了八年,外蒙古独立之未足,竟要加入联合国了。国民党大吃一惊!因为这时国民党在联合国安理会有否决权在手,外蒙古入会而不否决,即无异承认是常任理事国,有一票否决权在手,如果见外蒙入会而不否决,即无异于承认《中苏友好同盟条约》根本没废;若予否决,则苏联必然也否决非洲许多小国入会,国民党是禁不住非洲小国和美国的迁怒的。于是,国民党放水了!对外蒙古入会问题,它不敢使用否决权了! 蒋介石在一九六一年十一月十二、十四、十六日主持国民党第八届中央委员会第四次全体会议及中央评议委员第六次会议,发表《贯彻本党的时代使命和革命任务——动员、革新、战斗》,秘密的说:
蒙古是中华民国的领土,而伪蒙在目前则只是俄帝的附庸;其加入联合国,当然是我们所要坚决反对的。 为着这个问题,我们对美国和其它有关友邦,曾多方接触,严正表示我们的立场。最后由于美国肯尼迪总统向我们诚挚表示:“中华民国必要是准备退出联合国。但美国却无法准备退出联合国。”如其中华民国退出联合国,自然直接是是联合国的解体(真的吗?——笔者存疑),间接是美国对自由世界领导声的坠落;我们为阻止俄共最近挟匪入会,为着防止俄共对自由阵线的渗透分化,特别是为着尊重中美共同反共的长远利益,乃不得不勉循盟邦之请,在坚持反对外蒙入会的立场之下,忍痛避免使用否决权。就整个世界战役来说,在防匪伪入会的间接目的上,我们可?算是换取了一次迂回战的胜利;但在防阻伪蒙入会的直接目的上,无可讳言,乃是我们的一次严重的失败和耻辱!这个问题,在国际上所发生的影响并不太大,但是对国内民心士气的影响,则是相当沉重的,不过我要告诉大家,徒然愤激痛恨,那又有什么用处呢?只要我们一旦收复了大陆失土,我们就不怕没有拯救外蒙人民的机会,不怕不能贯彻自由正义的主张。 现在我们一切忍辱负重,就者是在光复大陆这一总目标上“坚忍图成”的作为,“将飞者翼伏,将奋者足跼”,今日之伏翼局跼,乃就是为明日奋飞致远,作一地步。我们在收复大陆以后,自当积极的进一步使蒙古周胞,确实获得自由的权利,实现其真正的意愿。这乃是今天我们在这一挫败之余,一个沉痛庄严的检讨和信誓。
这段话字里行间,蒋介石又明确的归属了责任所在。他说他“避免使用了否决权”,是“不得不勉循盟邦之请”,因而不得不又来一次“严重的失败和耻辱”。他说他“避免使用否决权”、“对国内民心士气的影响,则是相当沉重的。”——国民党查禁我们的书,理由都是说影响民心士气的是我们,这回总算夫子自道了!
国民党几十年来,一路把持政权,我们小百姓自然不懂“谋国之道”。但是,看到懂“谋国之道”的国民党“忍辱谈判”,断送外蒙古于先;又看到 “不得不遵循盟邦之请”,保送外蒙古于后,我们真的领教了,也服了。——国民党“谋国”谋了四十年后,最后竟然是一挫再败,要靠“一旦收复了大陆失土”的远期支票来解决蒙古问题,这一“谋国之道”,可真是“蒙古症”(Mongolism)的“谋国之道”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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