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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28 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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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五妞一口答应,黑衣人拿开宝剑让她起身。这阵子都睡不安稳,五妞今夜是和衣睡的,到免了在陌生男子面前着衫的窘迫。她翻身穿鞋下地,一站到地上就觉得全身又湿又凉,也不知她刚才流了多少汗水。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她把手伸向黑衣人。
“什么?”黑衣人有些心不在焉。
“斩妖剑。”五妞的手伸得直直的,不带一丝犹豫。
黑衣人将手里的宝剑交给她,“只要用力刺下去就好了。”货真价实的宝剑相当有分量,五妞几乎拿不住,用两只手才握紧了,在屋子里挥舞了几下。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和一节很粗的空心芦苇说,“他们有两个人,所以你还是先用迷药将他们弄晕才好下手。这是我们特制的蒙汗药,只要把药倒入管子吹进室内就可以将那两个妖孽彻底迷倒,然后……。”黑衣人抬手对五妞比了个杀的动作,蒙着黑布的脸透出几分狰狞。
五妞将沉重的宝剑放到身后不远处的桌子上,两手接过纸包和芦苇管。她拿起芦苇管上下看了看说,“要怎么倒进管子?我怕不小心会迷倒自己呢。”
黑衣人无奈地打开纸包将里面的粉末小心倒入用手指堵住一头的芦苇管,“你一会儿就掐好另一头,先深吸一大口气然后用力吹下去,吹完后把吹筒丢掉后再吸气。”
五妞接过来二话不说对着黑衣人的脸猛吹下去,黑衣人应声而倒,几乎趴在五妞身上。夜牡丹在旁边放声尖叫,“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五妞顾不上那么多,她住的地方里后院很近,她冲过去找了一根最粗的麻绳回来将黑衣人从头到脚捆得结结实实。确定黑衣人即使醒过来也无法挣脱束缚,五妞这才瘫坐在地上,一颗心跳的几乎脱离胸口,她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不是她不信黑衣人的话,这世上没人比白苏白芙更像仙灵妖魅。只是五妞有个死心眼,就算白苏没碰过她,她都已经认定自己是白苏的人,而且她不觉得白苏白芙会危害人间。
“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五妞的牙齿上下打颤,含糊不清地念着背过千百遍的金科玉律。眼前这第一关过的简单,只可惜不是迷倒黑衣人就能把这一切结束。不说日后还会不会有其他人来追杀白苏白芙,单说眼前地上这大黑粽子要如何处理?放了他,怕他下次回来二话不说趁五妞睡觉的时候就把她脑袋砍下来;不放他,又要如何处置?
杀人?五妞连这贼心都没有。不杀人?把他关在何处呢……
这宅子是白苏的,要关人也得白苏来拿主意,五妞天刚亮就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跑去请示主子。已经几日没有早上过来伺候,今天五妞心里是雀跃的,幻想若是主子知道她擒住要害他们的凶手会如何夸奖她。今天早上,主子眼里会有她五妞的一个角落。
从美梦中被推醒的白苏脸色很糟,一贯的笑脸上透着恼火,他示意五妞不要吵醒白芙,自己穿上长衫和五妞一起走到院子里。
“什么事?”
“少爷,昨夜有人要杀你……”五妞一五一十地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讲给白苏,白苏听得眉头微皱。五妞讲完后他打量五妞片刻,没有夸奖也没有质疑,只是淡淡地说,“去你房里看看那人。”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五妞的房间,五妞一进门就向正中指着说,“少爷,就是……,咦?!!”
地上空无一人,五妞在屋子里四处搜了一遍,莫说人,就连她小心藏好的宝剑和蒙汗药等都不见了。五妞被这意外弄得晕头转向,慌乱地四处搜寻黑衣人的踪迹。找不到也要继续找,就算明知花瓶里藏不下一个人也拎起来瞧瞧,转来转去始终背对门口的白苏。白苏双手抱在胸前冷眼看五妞在屋子里翻箱倒柜,五妞第三次打开同一只箱子往里看的时候,白苏嗤笑一下转身离开,一路打着呵欠回放补眠去了。若是白苏问过什么说过什么还好,就是他一言不发才叫五妞心慌,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想什么。
要躲避的人不在,五妞也不需要用忙碌来掩盖她的羞愧不安。她趴在床上哭了又哭,想了又想,想完还是继续哭。她担心白苏不信她的话,把她当作说谎弄心机的女子。现在知道了什么叫百口莫辩,黑衣人消失无踪,她要怎么证实自己说的话是真的。她后悔没把黑衣人绑紧些,她后悔没把那把剑拿着一起去见白苏,至少还能留个物证。她满脑子都是白苏,忘记黑衣人日后随时会回来报复她。在房里直哭到中午,连日疲劳加上一上午粒米未进,五妞浑身软绵绵的,头痛欲裂。瘫在床上,心里有了轻生的念头,若是死了也就不用烦心这许多了。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走进来,见五妞大白天披头散发地躺在床上勃然大怒,“五妞,你怎么不在少爷身边伺候?!!”
听到父亲愤怒的声音,五妞打个激灵爬起身跪倒在地上连声说,“爹,女儿知错。”
“总管大人,别怪小妹子,她今日身子不舒服,少爷小姐都叫她在房里歇着的。”一个女人娇滴滴地在柳总管身边替五妞求情。五妞听着这声音耳熟,但是一时反应不过来,只听到柳总管放软调子对那女子说,“我这女儿不懂事,不管教不行,劳牡丹姑娘费心了。”
五妞从地上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一个身着大红透明薄纱外衣的夜牡丹和她父亲讲话,耳朵里嗡嗡乱响听不清他们在讲些什么。夜牡丹和柳总管谈笑几句,摇曳生姿地走过来作势要扶五妞起身,嘴里说,“好了,柳总管不生气了,你也回去歇着吧。”
五妞只看到面色红润精神十足的夜牡丹嘴巴一张一合地走过来拉她,她猛然疯了似地尖叫着推开夜牡丹的手爬到父亲脚边抱住父亲的腿,指着夜牡丹说,“爹,爹,有鬼,有鬼!她已经死了,被黑衣人给杀了!”
夜牡丹的笑脸一僵,担忧地说,“小妹子,你这是怎么了?柳总管,我看她病的不轻啊,要赶快找个大夫才行。”
柳总管闻言一惊,他没法这么快找到一个可以带上山的大夫。索性拉起五妞狠狠给了她两个耳光,将她丢到床上说,“死丫头!胡说什么?!牡丹姑娘可不是好好地在这里,哪里有什么鬼怪?!再胡说八道我就用大粪糊你的嘴。”然后他换上笑脸对夜牡丹说,“牡丹姑娘,没事!这丫头生病的时候就爱乱说胡话,睡两天就好了。”
两个人打着哈哈关门出去,两道影子在屋里脱得长长的,五妞盯着地上的影子打个寒颤,喃喃自语,“难道我真的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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