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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iginally posted by 所谓女流氓 at 2005-10-28 13:14:
dann?????????????????


dann warten

rolleyes.g

偶也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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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e]Originally posted by 九尾 at 2005-10-28 13:15:


dann warten



偶也没有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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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写完?
冬冤家,我有心将你打,却一个心儿怕;要不打,只恨你这冤家羞人煞;罢罢罢,低眉红了脸儿帕,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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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iginally posted by 驴子 at 2005-10-28 13:21:
还没写完?


好像是的bushuo.gif
别拿砖头拍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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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iginally posted by 青山 at 2005-10-28 09:12 AM:
一早爬起来看, 还是没有,急等!cry2.gif



9点还早啊,俺7点一刻爬起来的pig.gif
轻轻的我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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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这种情况下,傻子都知道是出了乱子,潘管事很想立刻问清楚出了什么事,可是后面跟着他过来的两个侍卫根本不给他时间,连声催促他赶紧带金莲去见公主。金莲哭得迷迷蒙蒙的,听见潘管事压低声音乞求两个男人给他些时间,又听见什么公主驸马如何如何之类的话,她心里一点主意都没有,只等着义父安排一切。

终究还是无法说服两个侍卫,潘管事无奈叫金莲先上车去,金莲也不想那许多,乖乖爬上车,一行人急匆匆赶回客栈,一路上潘管事的心上下颠簸不停,脑子里一个念头接一个念头,也不知道哪个一会儿能帮上忙。

回到客栈,潘管事把金莲扶下马车,见金莲是浑浑噩噩蓬头垢面,他心疼地帮金莲把头发理了理,金莲含泪笑了,心里想如果潘管事真的是她亲爹该有多好,她岂会受这么多的苦楚。后面的侍卫又在不耐烦地催促,潘管事紧紧拉着金莲的手将她领进去,进门的时候,他低声说:“金莲,记着,要抬头挺胸做人,咱们这辈子没做过任何亏心事。”金莲似懂非懂地点头。

走进上房,里面已经铺了一条红毡,公主和驸马板板地坐在正中的八仙桌旁。金莲一眼看到久别的夫子一身光鲜的衣服坐在那里,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张万良的心情随着金莲的出现而一路飙升到最高点,他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忽的一下子站起来向金莲的方向走了两步,公主藏在袖子下面的手不由得握紧,长指甲陷入肉里,有点痛……。

不等潘管事说话,金莲已经先向后躲了去,她颤抖着整整衣服,向张万良盈盈一拜:“见过榜眼大人。”这一句生疏有礼的话顿时将张万良的满腔不智打消大半,他不由自主地回头去看妻子,见妻子的表情冷得像块万年坚冰,张万良的心里也跟着一凉。他急忙做出一本正经地样子对金莲说:“金……不,潘姑娘,好久不见,本官这次来是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金莲低头不语,她聪明伶俐,在李府做了多年大丫头,怎么会连这么点事情都看不出。虽然她不知道上座的高傲女子是谁,但她能猜得出她和张夫子的关系,所以她主动避嫌。站在潘管事身后,她不由自主地去拉扯打褶的衣服,她也有傲气,好不容易见到无缘的张夫子,她希望自己能看起来好一些,就算怎么也比不上官家夫人的华贵,也不应该好象个疯婆子。她咬着嘴唇,盯着自己投在地上的影子,看得出头发毛毛草草的,金莲想哭。

潘管事想要尽快让金莲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他拉着金莲跪倒,嘴里说:“金莲,还不先拜见公主和驸马。”说完自己先磕了个头。金莲吓了一跳,她哪里想得到这辈子能有机会见到公主,顾不上想那么多,跟着潘管事磕头,然后跪在地上心里打鼓。

公主仔细打量金莲,噗哧的笑了,她以为金莲是故意把自己弄得惨兮兮的好让她不疑心,不由得摇摇头。她在丫头的搀扶下站起身,对张万良说:“好了,我们女人家进去说说梯己话,有你们这些男人在不方便。”说完便转身走入后房。

金莲跪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看着潘管事,潘管事却在看张万良,张万良看公主。公主身旁的一个嬷嬷见三个人傻在哪里,急忙过来推金莲:“公主叫你进去呢,还傻着干什么?”

金莲无奈,只好爬起来跟着嬷嬷往里走,一路上不停地回头去看潘管事,眼神凄楚无助,潘管事心乱如麻,轻声说:“金莲,记得礼数。”金莲点点头,跟着走进后房。张万良和潘管事目送金莲进去,心里都有不祥之感。

后面的卧房里也已经铺上大红毡垫,公主坐在一张小茶桌旁边,丫头立刻送了一个壶口冒着冉冉热气的紫砂茶壶和一个小茶杯,公主脸色一沉,喝斥道:“没见有客人吗?怎么只一个杯子!”

房间里的嬷嬷和丫头都是一呆,她们全都是跟着公主从宫里出来的,大半辈子都是侍奉皇家人,公主的奶娘凑上来低声说:“公主,这女人怎么配和您同坐?莫要折了她的福气。”

公主柳眉一竖,伸手一拍桌子,蛇纹玉镯撞在桌面上咚咚作响:“说过多少次,我已经不是公主,要叫夫人!驸马的旧友,怎么不配和我同坐,难道你瞧不起驸马爷?”

奶娘缩缩脖子,心里想:公主你要显示你的平易近人,也不必拿我们下人出气啊。但总还是不敢说什么,自己抬手打了自己两巴掌,故作惶恐地说:“怎敢,怎敢,小人多嘴。”说完招呼丫头立刻去给金莲再拿一个茶杯和一个垫子过来。

金莲不敢动,还是两个丫头把她推到公主对面坐了,又塞了一杯茶到她手里,她捧着茶杯发抖。公主不说话,呷了一口茶水,然后就盯着金莲手里的茶。奶娘在公主身后给她使眼色要她快喝,金莲迟疑着把手抬起来,却不敢往嘴边放。公主冷笑着说:“怎么?怕我下毒?”

金莲听了急忙摇头,然后就把一杯热茶全都倒进嘴里,茶水很烫,她想吐又不敢吐,干脆咬牙咽下去,只觉得从喉咙到胃里都火辣辣的,眼泪直往上涌。公主见了笑出声来说:“天啊,你这也叫品茶吗?牛饮也不过如此,亏得你生得到有几分脱俗之气。”金莲只能含泪苦笑。

公主到放了心,她怎么看怎么觉得金莲根本就是个乡下的粗婆子,年纪又大,长得也不过是略有几分姿色,应该也没什么学问,驸马爷当年不过是没得挑了才会喜欢上她。想到这里她反而大方起来,笑着对金莲说:“听说姑娘你就要成亲了?”

金莲的心上好像被人划了一刀,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公主见了诧异,追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金莲实在是忍不住,索性把自己的身世和这段时间发生过的事情全都倒了出来,连她和张夫子之间的事也老实说了,听得满屋子的女人眼睛都湿漉漉的。

公主并非那种铁石心肠的女人,听了金莲的遭遇,她对金莲原本的几分妒意也烟消云散,心里暗自感叹:“我自幼长在深宫,遇到的最大的事情不过是父皇责骂过几句,平日里看戏读书才听说穷人卖儿卖女,富人强占民女,没想到民间的女子生活真得如此可怜,看来官人整治那个李家也不是没有道理。”

同情是同情,要让她接纳金莲和她同享一个丈夫还是不可能的。她满含同情地对金莲说:“本宫可以给你和那个武二指婚。”

金莲听了急忙摇头:“不要,公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现在是完全看不起我了,这样就算成了亲也是冤家。”

“那我帮你和其他人指婚?”

金莲摇摇头,她忽然想起自己另一个难了得心愿,她很诚切地对公主说:“殿下,我现在只想能把我妹子救出火坑。”公主听了一口答应,表示回京后就会派人去救出银莲,金莲大喜,跪下去连连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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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在小小阳谷县游玩一圈后,驸马跟在公主身后头也不敢回地打道回府,金莲和潘管事跪在城外的路边恭送这显贵的一行人。送金莲回家的路上,金莲吞吞吐吐地将近日发生的事情讲给潘管事。潘管事也不由得连称奇怪,他和武家兄弟相识多年,对这两个人的性情可称是了若指掌。武大性情敦厚老实,八杠子打不出一个屁。武二性情火爆刚烈,更不是个会弄阴谋出来的人。

想来想去,潘管事叹口气对金莲说:“金莲啊,你也别想那么多了。武大这人的性情你也了解,他定不会骗你。虽然你觉得武二不好,但干爹和他交往多年,那绝对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更不会弄什么阴谋诡计。说来说去我看是还是武大提亲提得不清不楚,武二最听哥哥的,不管懂不懂都点头称是,阴错阳差才弄成这个局面。好事多磨,本来这种事情就应该是娘家人出面,下次义父亲自去替你提亲。”

见了潘管事之后金莲心情就平静很多,今日又得公主亲口允诺会去救出银莲,她的心情逐渐恢复平静。虽然当日在武二那里所受的委屈仍然像条毒蛇一样缠绕在她心头,不时吐出毒信舔噬她脆弱的自尊心,金莲还是将一切不快都压到心底,多少有多出几分希望。金莲低头说:“先别提了,大家都过几天安宁日子吧。”

潘管事心里急着赶回去找机会继续和驸马交涉李家之事,闻听此言也就没有再劝,将金莲送回家中后就立刻打马离开。金莲难得舒展眉头,微笑着挥手在后面送别义父。虽然潘管事曾经在武大他们搬过来的时候出面设宴,但一些媳妇婆子并没见过他,再加上潘管事长得威武健壮,比实际年龄看起来年轻不少,几个嘴碎的婆子就在后面嘀咕些金莲的闲话。她们是拿来消磨时间,但是接下来的几天里,武大的漂亮老婆和‘怕是奸夫的男人’又成为阳谷县人茶余饭后的话题。武大每日抬头卖烧饼,低头头疼金莲和武二的事情,倒是什么都没听到。金莲这几日觉得身子难受歇在家里也躲过了这场风言风语。还好武松近日替县令到外面押送礼物不在城里,否则定是一场大乱。

另一面的清河县今日却逐渐平静下来,驸马爷忽然转了性子,只是将李老爷叫来斥责一番后离开清河县,再未追究李家的事情。他离开清河县当天随行的多了一辆精致的马车,有人背后猜测是在清河县养的女人,马车里的公主听人禀报有这样的流言不仅不生气,反而拿来和驸马打趣了很久。出城后的半路上,潘管事一个人带着一些精致的小点心等在官道上说是献给公主路上吃的,公主叫他亲自送上来。潘管事低头将点心盒子双手高高举起一直呈给公主,公主当场尝了一块连呼好吃,潘管事微笑着退到路边。队伍继续前行,驸马别有深意地对潘管事使了个眼色,潘管事轻轻点头。现在他是驸马在清河县的复仇使者,报复的对象是李夫人,这个结局令潘管事兴奋连续几夜都在家里喝的酩酊大醉。

虽然安全送走驸马,但这一段时间对李家生意造成的打击是几乎毁灭性的。李老爷彻底病倒卧床不起,六成的老客户都和李家解约,剩下的四成是大半是外地客商,本地的合作伙伴是几乎一个不剩。另一面王家的老派势力也想借机分离出李家,每日不是偷偷聚会就是直接找几个王家老人到李府去游说李夫人。见李家风波已经平息,段和又开始催促潘管事尽快着手夺取王家产业的计划,潘管事每日忙得昏天黑地,每次刚刚想到金莲的事情就被其他的东西打断,他觉得也不差这一时,索性把心思全都放到稳定李家生意上去,连偶尔的信件都没有了。偏偏就在这平静之中,真正的悲剧悄悄袭来,发展速度之快,后果之惨痛,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武松仍在外地出门未归,金莲到开始有点想念他,每次想起来都会和当日梦中人的形象重合,然后就是心头小鹿乱撞不知如何是好。这一日金莲在家里绣了一会儿帕子,忽然觉得有点疲倦,就和衣上床午睡。刚刚合眼不久,就觉得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离开身体一直向上飞去,飘飘荡荡来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地方。满鼻满口都是浓烈的桂花香,雪白的花瓣不断从空中飘落,她抬头向天上看去,头顶上是一团花云,她猛然想起这是当日遇见梦中人的地方。金莲的手激动地颤动不停,绕着小山一样的树干四处奔走。

“你怎么了?”梦中人低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金莲急忙回身。

高大魁梧的男人扛着巨斧站在不远处,赤裸着肌肉盘结的上身,衣服绑在腰间,金莲不由自主地脸红了。见她不说话,男人也不再多问,还是到树下用力挥斧连砍三下,三下后就放下斧头,表情极平静地看着树上被砍的痕迹慢慢消失,然后男人将斧头扛回肩上顺着来时的路离开。金莲急忙伸手去叫他,可是拼劲全力也发不出声音,看着男人的背影就要消失在花雨中,她继续多时的各种情感一起爆发出来,转为强烈的意愿:“别离开我……”

我不想再一个人。

金莲从梦中醒来时竟然已经在床上坐起身,右臂尽力向前伸出去,似乎仍然想要抓住什么,耳朵里也留着那句话的余音,她一定真的从梦中喊了出来。金莲觉得好像干了很久的重活,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心脏在胸骨下面用力收缩着,有点难受。

眼前仍然是简朴的床帐,没有参天巨树,没有美丽的桂花,没有温柔的樵夫,只有金莲一人孤零零坐在床上。金莲忽然感到有点恐惧,她向床里缩去,惊恐地看着房间内熟悉但又陌生的一切。这就是她的生活,她自认从没做过坏事,她自认从没伤害过别人,但是却落得孤独一人。如果一直就是孤独也就罢了,为何要一次次用幸福的幻想来引诱她,然后又将她打入地府。张夫子,武大哥,武二哥,其实都像那梦中人一样,仅仅是幸福的幻象罢了。

金莲抬头看看窗外,天色已经转暗,武大就要回来了,金莲从床上爬起来去外面收帘子。浑身汗腻腻的,头发也凌乱不堪,但金莲毫无收拾打扮得想法,像个不修边幅的婆子一样就这么出去拿起叉杆叉帘子。不知是命运的安排还是阴错阳差,也合该有事,正好一个人从帘子边走过。自古:无巧不成书。金莲神志恍惚的时候一失手,手里的叉杆滑了出去,正好打在男人的头巾上。男人正要发火,却见到一个云鬓蓬松,衣襟微敞的娇美妇人惊慌失措地看着他,人生的偏妖媚,眼神却透着未解人事的清纯,让他顿时酥了半边身子。怒气早就飞到爪哇国去了,他拿出自认最有魅力的笑脸。

金莲见砸到人正在惊恐之中,见那人并未生气的样子才安心些,连忙叉手深深道个万福:“奴家一时失手,伤到官人了?”那人用手整整头巾,弯腰还礼道:“不妨事,娘子可闪了手?”见他明明被砸却还对自己问寒问暖,金莲更觉得不好意思,不知该说什么好。要赔吧?拿什么赔?又该赔什么?就这么转身回去又觉得太失礼。正在为难之际,隔壁的王干娘正好在茶局里从水帘子底下见了,打趣说:“晤,谁叫大官人打着变屋檐过,打得正好。”那人也哈哈大笑着说:“极是,这是小人的不是,冲撞娘子,莫怪莫怪。”金莲更觉手足无措,很紧张地笑着说:“官人不怪就好。”那人却笑着用戏台上的腔调唱到:“小人不敢~~~。”一双眼却在金莲身上扫了七遍八遍,这才摇摇摆摆地向茶坊去了。

金莲急忙叉下帘子逃回房去,刚才一直低着头,她没看到那人色迷迷的眼神,还道这人心地宽厚,转眼间也忘了。

她没放在心上,刚才的男人却是像只闻到腥味的猫,心里发痒,盘算着怎么能把金莲弄到手。见了别人家的妇人打这种主意的自然不是什么正道人士。此人复姓西门单讳一个庆字,排行第一,人都叫他西门大郎。他是这阳谷县一个破落财主,在县前开一个药铺,从小就是个奸诈的人,一身拳脚功夫倒是不错。近来发了点小财,专在县里关些公事,常干些为非作歹仗势欺人的事情,全县的人都不敢认他,都称他做西门大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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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西门庆在武大家附近徘徊片刻,绕来绕去还是绕进王婆的茶坊。王婆早已看出西门庆的心事,见西门庆走进自家的茶坊后心里暗叫一声:“可不是财神来了。”她笑嘻嘻地对西门庆说:“大官人,刚才却是个好大的肥喏。”西门庆也笑道:“干娘,我且问你,隔壁的那个妇人是谁的老婆?”

王婆道:“她是阎罗大王的妹子!五道将军的女儿!为她怎的?”西门庆正色道:“我和你说正经话,休要取笑。”王婆哈哈一笑说:“大官人怎么不认得,她老公便是每日在县里卖熟食的……。”

西门庆急忙问:“莫非是卖枣糕的徐三的老婆?”王婆摇手说:“不是!若是他的,到正好是一对儿。大官人再猜。”西门庆想了想说:“可是银担子李二哥的老婆?”王婆摇头道:“不是!若是他的,也倒是一双。”西门庆皱眉说:“倒敢是花胳膊陆小乙的妻子?”王婆大笑道:“不是!若是他的话,也又是好一对儿!大官人再猜一猜。”

西门庆把县里卖熟食的里面仔细扳着指头数了一遍,最后还是叹气道:“干娘,我实在猜不着。”王婆哈哈笑道:“说出来倒是叫大官人好笑,她的丈夫便是街上卖烧饼的武大郎。”西门庆听了果然跌脚笑道:“莫不是人叫他三寸丁谷树皮的武大郎?”王婆笑:“正是他。”西门庆听了,到替金莲叫起苦来:“好块羊肉,怎地落在狗嘴里!”王婆应道:“便是这般苦事!自古道‘骏马却驮痴汉走,巧妇常伴拙夫眠。’月老偏生要如此这般配合!”

西门庆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忽然笑着说:“王干娘,我欠你多少茶钱?”王婆心想:这点茶钱算什么?便道:“不多,以后再算吧。”西门庆又问:“你儿子跟谁出去?”王婆叹口气说:“说不得。跟一个客人淮上去,至今也没回来,又不知死活。”西门庆跺脚说:“怎么不叫他跟我?”王婆听了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若不是偏巧住在金莲隔壁,你西门大官人这辈子也不会正眼看我王婆子一眼,现在却来装的这么熟识的样子,难怪道发了财的人脸皮都有鞋底厚。若是儿子现在在身边,让他跟西门庆学两手也是好的,现在自然还是算计白花花的银子来的实惠。王婆笑道:“若得大官人抬举他可就好了,偏生这小子没福。”西门庆哈哈笑说:“等他回来再做计较。”两个人各自心怀鬼胎地说了几句闲话,相谢起身去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西门庆又回到王婆店门口坐下,朝着武大门前半歇。王婆暗自偷笑着出来道:“大官人,吃个梅汤?”西门庆道:“最好,多加些酸。”王婆作了个梅汤双手递给西门庆,西门庆慢慢吃了,碗放回桌上。西门庆没话找话:“王干娘,你这梅汤做得好,有多少在屋里?”王婆心想:有话明说,你啰嗦这许多干什么,耽误你的乐子我的财路,她索性笑道:“老身作了一辈子媒人,那讨一个在屋里。”

“我问你梅汤,你却说做媒,差了多少?”西门庆知王婆看穿他心事,但还是有意再兜几个圈子。王婆道:“老身只听得大官人问这‘媒’做得好,老身只道说做媒。”西门庆见王婆不蠢,想她不会坏事,便也把话说开了:“干娘,你也与我做头媒,说头好亲事,我自重重谢你。”王婆道:“大官人,你宅子里的大娘子要是知道了,我老婆子这脸怎吃得住耳刮子?”

西门庆笑着说:“我家大房最好,极是容得人的。现在也已经讨了几个小的在家里,只是没一个中的我意的。你有好人选便与我说说 —— 就是改嫁的也好,只要中的我意。”王婆道:“现在到有一个,只怕大官人不要。”西门庆以为王婆是要提金莲,急忙说:“就算差个一两岁也不打紧,到底几岁?”王婆笑着说:“那娘子属虎的,今年恰好九十三岁。”西门庆大失所望,有点不快地说:“你这疯婆子!只管扯着疯脸取笑!”说完拂袖而去。

王婆心里有点后悔,但是想了想却觉得本来就是件见不得人的勾当,不做也未尝不是件好事。看看天色黑了,王婆才点上灯正要关门,只见西门庆又走进来,径直地去帘子低下那座头上坐了,朝着武大门前只顾望。王婆心想:看他倒是志在必得的样子,我就借机赚个棺材本,只要拿捏得当也不会沾上什么祸事。于是摇摇摆摆走上前问:“大官人,吃个和合汤如何?”西门庆正等她主动过来搭话,笑道:“最好,干娘,放甜些。”王婆点一盏和合汤递与西门庆吃。

西门庆吃了汤又坐了一会儿,起身道:“干娘记了账目,明日一发还钱。”王婆道:“不妨,明天早些来光顾小店吧。”西门庆又笑着去了。

次日一大早,王婆刚开门就见到西门庆又在门前来回踱步。王婆见了心喜:这生意跑不了了!你看我把些甜糖抹在这厮鼻子上,只叫他舔不着。那厮最会占县里人的便宜,今日老娘却要从他身上发笔小财。

王婆开了门,正在茶局子里生炭整理茶锅。西门庆一径奔入茶坊里,来到水帘底下,望着武大门前帘子里坐了看。王婆装作看不见,只顾在茶局里煽风点火,不出来送茶。西门庆叫到:“干娘,拿两杯茶来。”王婆装作很惊讶地样子送了两杯浓姜茶出来说:“大官人,来了?”西门庆道:“干娘,陪我吃杯茶。“王婆也就坐下了。

“干娘,隔壁卖什么?”西门庆笑着问道。

王婆道:“他家卖拖蒸河漏子热烫温和大辣酥。”西门庆今天心情到好,笑道:“你看!你这婆子只顾着疯。” 王婆笑道:“我不风,他家自有亲老公!”西门庆正色道:“干娘,和你说正经话:说他家的烧饼好,我想要他做个三五十个,不知在家吗?”王婆撇嘴说:“若要买哨兵,到街上找他去买,何必上门上户?”西门庆道:“干娘说的是。”

吃了茶,又坐了一会儿,起身道:“干娘,先记在帐上。”王婆笑道:“不妨事,老娘自然牢牢写在帐上。”西门庆又笑着去了。

王婆冷眼见西门庆在门前走到东面去看一看,做过西来又瞧一瞧;走了七八遍,又跑到茶坊里来。王婆道:“大官人!好久不见!”西门庆笑起来,摸出一两银子地给王婆:“干娘,茶钱。”王婆眼睛放光,将银子取来藏好,嘴上说:“那用得了这么多?”西门庆心里有数:“只管收着。”

两人都在心里觉着对方终于上钩,全都喜滋滋地。王婆殷勤地说:“老身看大官人有些渴,吃个‘宽煎叶儿茶’如何?”西门庆道:“干娘怎么知道我渴?”婆子说:“有什么难猜。自古道:入门休问荣枯事,观看容颜便得知。老身什么事都猜得着。”西门庆道:“我却还有件心事,干娘若是猜得出,我给你五两银子。”

王婆笑道:“老娘也不消三智五猜,只一智便猜个十分。大官人,你把耳朵附过来。……你这两日来得勤,一定是记挂着隔壁那个人,我猜得如何?”西门庆拊掌大笑:“干娘,你真是智赛隋何,机强陆贾!不瞒干娘说,我不知怎么被她那日竿子砸了一下,见了这一面,却好像砸没了我三魂气魄一般。只是不知如何下手,不知干娘可有什么主意?”

王婆想了想说:“大官人,休怪老身直言:需要十分的时候,使钱使到九分九厘也难有成就。我知你从来吝啬,不肯胡乱便使钱,这样恐怕难成此事。”西门庆脸皮一紧道:“这个极容易,我只听你的就好。”

王婆道:“若是大官人肯使钱,老身有一条计,便教大官人与这娘子会一面。就是不知大官人肯依我么?”西门庆道:“怎么都行,干娘有什么妙计?”王婆笑道:“今个晚了,您先回去,过个半年三个月的再来商量。”西门庆便跪下道:“干娘!别再说笑了,您就帮我一次吧。”

王婆得意地笑道:“大官人却又慌了,老身那条计是个上着,虽然入不得武成王庙,但也强似孙武子教女兵,十捉九着!大官人,我今日对你说:那女子本是清河县大户人家的使女,却做得一手好针线。大官人,你去买一匹白绫,一匹蓝绣,一匹白娟,再用十两好棉,都拿来给老身。我却走过隔壁去讨个茶吃,然后和她说:‘有个施主官人给我一套送终衣料,特来借历头。央求娘子给老身捡个好日,去请个裁缝来做。’她若见我这般说不理我,此事便休了。她若是说,‘我替你做’这便有一分光了。我遍请她家里来做,她若说,‘来我家做’,不肯过来,此事便休了。她若欢天喜地地说,‘我来做,就替你裁。’这光景便有两分了。她若是来了,我定要安排些酒食点心请她。第一日你不要来。第二日,她若说一定要回家去做,此事便休了。她若还是肯来我家做,这便有三分了。这一日你也不要来,到第三日晌午前后,你整整齐齐打扮来了,咳嗽为号。你便在门前说道:‘怎的连日不见王干娘?’我便出来请日入房。若是她见你便跑了,难道我拖住她?此事便休了。她若是见你进来不动身时,这光便有四分了。坐下时,我就对她说:‘这个便是于我衣料的施主官人了。’我夸大官人许多好处,你便卖弄她的针线。若是她不来兜搭答应,此事便休了。她若是口里答应说话时,这光便有五分了。我却说道:‘难得这个娘子与我出手做,亏杀你们两位施主:一个出钱的,一个出力的。不是老身路岐相央,难得这个娘子在这里,官人好做个主人,替老身招待娘子。’你便取出银子来求我买,若是她抽身便走,不成扯住她?此事便休了。她若是不动身,这便有六分了。我却拿了银子出门,她若是也起身走了家去,我也难道阻挡她?此事便休了。若是她不起身,此事又好了,这便有七分了。等我买的东西摆在桌上,我便道:‘娘子且收拾东西吃一杯,难得这位官人请客。’她若是不肯和你同桌吃走了回去,此事便休了。若是她只口里说要去,却不动身,这便有八分了。待她吃的酒浓时,正说的入港,我便推说没了酒,再教你买,你便又央我去。我只做去买酒,把门关上,关你们两个在里面。她若是焦躁跑了,此事便休了。她若是不焦躁,这便有九分了。—— 只欠一分便成了,这一分到难。大官人,你在房里,先说几句甜净的话儿;却不可躁暴;便去动手动脚误了事我可不管你。先假做把袖子在桌上拂落一双筷子去,你只做去地下拾,将手去她脚上捏一捏。她若是闹起来,我自来搭救,此事也便休了,再也难成。若是她不作声,这便是十分了,这时节,什么事都成了! 这条计策如何?”

西门庆听罢大笑道:“虽然上不得凌烟阁,端的好计!”王婆道:“不要忘了许我的十两银子!”西门庆道:“但得一片橘皮吃,莫便忘了洞庭湖。‘这条计几时可行?”王婆道:“只在今晚便有回报。我现在趁武大未归,走过去细细地说诱她。你却找人将绫绣绢匹并绵子买来。”西门庆道:“若是干娘帮我完成这件事,定不会失信。”别了王婆便去市上买了绫绣绢缎并十两清水好棉;家里叫个小厮取包袱包了,带了五两碎银,送入茶坊里,王婆见了喜出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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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王婆带着东西开后门走到武大家里来,金莲正在院子里浇花,见王婆拎着一大包东西走过来急忙过来接着请她上楼。王婆笑嘻嘻地对金莲说:“武家娘子,这几天怎么不过贫家吃茶?”金莲脸色微红低声说:“这几天不大舒服。”王婆见多识广,觉着金莲这样子像是为情所困,再加上近日听到不少传言,她不由得暗自冷笑:“看你装的这般贤惠,好像老娘不知你底细。怕是想你那情儿想得心痛吧?”心里想着这个,嘴上却说:“娘子家里有历日吗?借与老身看一看,要选个裁衣日。”

金莲听了奇怪,便问:“干娘裁什么衣裳?”王婆见金莲自己打开话头,便按自己谋划好的说:“我这身子一年不如一年十病九痛得,怕有些山高水低,预先置办写送终衣服。难得近日一个财主见老身这般说,布施与我一套衣料,—— 绫绣娟缎 —— 又与若干好绵。放在家里一年有余不能够做,今年觉着身体好生不济,又撞着如今闰月,趁这两日要做,又被那裁缝推说生活忙不肯来做,老身说不得这等!”

金莲平日就常帮左邻右舍做针线,最近又想找点事情分分心思,她笑着对王婆说:“如果干娘不嫌弃,我来帮干娘做好不好?”王婆听了大喜道:“若是武家娘子贵手做了,老身便死也得好去处。早就听说娘子好手艺,只是不敢张口。”

金莲脸红了,“这个有何妨?我拿历头去选个黄道吉日便帮你动手。”王婆急忙摆手说:“娘子便是老身的福星,何用选日?老身前日也求人看过,说明日是个黄道好日,就劳求娘子明日过来裁剪。”金莲面薄不喜去人家打扰,便犹豫着说:“干娘,不必去您那里,就在我家做不成吗?”王婆急忙说:“老身最喜欢看手巧人做针线,想看着娘子怎么做,但又怕家里没人看门。我家只有我一个老婆子,娘子莫担心。”听王婆这么一说,金莲也就答应了。

晚上武大挑担回来,金莲把要去王婆家帮她裁衣的事情讲了,武大还夸奖金莲心善,夸得金莲两颊绯红。这几天两人之间的气氛又恢复成武松没来之前的样子,金莲恼了冷情的铁汉,更觉得武大是个温柔善良的好男人,只可惜武大早已斩钉截铁地拒绝过金莲。金莲看着武大就想起武松,想起武松就想到武大,想来想去只能叹口气。吃过晚饭后武大就先去睡了,金莲在房里准备裁剪所需的东西,她找出两把剪刀,一把是她用了多年的旧剪刀,另一把是前几日新买的新剪刀。旧剪刀极顺手,但是已经不够锋利。新剪刀极锋利,但是金莲的手也比一般人生的小巧反而用得不顺。她拿着两把剪刀左右为难,不知该把哪一把带到王婆家去,自言自语道:“世间事为何如此不合人心?要是能把两把剪刀揉在一起就好了,又锋利又顺手。”说完她正好想起武松和武大,要是这两人能融到一起也好了,又温柔又强壮。

一失神,手指划过新剪刀锋利的刀刃,划出一个小口。金莲丢下剪刀把手指放到嘴里舔舐伤口,再锋利也没用,若是不顺手的话只会伤到自己。金莲忽然想到,无论是武大还是武二都拒绝了她,就算将两人真的融在一起也还是不会喜欢她。想到这里她的满腔热血就彻底凉了下来,好像一切希望都远去了。她将新剪刀放回箱子里,然后把旧剪刀放进随身要带的针线篮,“只要顺手就好,”金莲这么告诉自己。

金莲简单地洗漱一下后就上床睡觉,刚才的想法始终困扰着她,让她觉得心里憋着什么东西。越想自己被武家兄弟拒绝时的情景她就越烦躁,有时候还忍不住用脚踢床板来发泄心里的羞愧。辗转反侧大半夜后她才算是昏昏沉沉地睡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觉着有人用力摇她。金莲爬起来,发现四周无人,也没有任何声音。她看着天色虽然昏暗,但日头已经明晃晃地挂在半空,她以为是睡过头,急忙穿衣梳洗然后挎着篮子走后门来到王婆家。

王婆家空无一人,布料就放在桌子上,金莲昏昏沉沉地走过去动手裁衣,什么尺码什么款式她都没想。裁好后就开始动手缝,也不知缝了多久,金莲觉着肚子饿了,她摸索着下楼来到茶坊里找王婆。王婆不在,但是屋子正中摆着一个小炭炉,炉子上吊着一只小锅,锅里是香气四溢的肉羹。旁边的桌子上有三副碗筷,金莲看着锅里的肉不知可不可以吃。她又四处找了一圈,哪里都不见王婆的踪影,腹中的饥饿感啃噬她薄弱的意志力,她觉得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欲望终于战胜理智,金莲盛了小半碗肉羹细细咀嚼,肉羹的鲜美让她整个身心都沉沦了。刚吃了两口,有人一巴掌将碗打落,金莲抬头一看竟然是祖母。她像小时候一样快乐地扑上去拥抱祖母,祖母却推开她严厉地说:“莫以恶小而为,奶奶从小教你的做人道理你都忘了吗?女人家最重要的是贞节,贞节啊!”

金莲委屈地哭着对祖母说:“奶奶,王干娘请我做衣裳,这肉羹应该是她要招待我的,金莲只是先吃了两口,哪里就失了贞节了?”

刚刚说完,眼前的祖母却变成了王婆,王婆笑眯眯地对金莲说:“没错,肚饿便要吃东西,天经地义的事情,娘子尽管吃吧,老身做的味道可好?”

金莲迷茫地点点头,王婆给她盛了满满的一碗肉羹,金莲快乐地吃起来,也不想祖母为何变成了王婆。王婆满脸堆笑地看着金莲把一碗肉羹吃完,金莲觉得浑身有了暖意,但饥饿感仍然缠绕着她。她很不好意思地看着王婆,不等她开口王婆就又给她盛了一大碗肉羹,“吃吧,吃吧,饿就吃吧。”不知不觉中,金莲狼吞虎咽地将一小锅肉羹都吃完了,但肚子里却更觉得饥饿难耐。金莲急切地恳求王婆说:“干娘,我还想吃。”

王婆哈哈一笑,拿出一把刀子递给金莲说:“想吃就到后面去切块肉来煮吧。”金莲毫不犹豫地拿着刀子跑进厨房,厨房里捆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好像是头活猪,仍然在不停挣扎。金莲不敢杀生,站在旁边犹豫不决,王婆在她身后催促她说:“快啊!那是一头猪,快点杀了它就可以填饱肚子了。”金莲的肚子咕噜咕噜直叫,肉羹的鲜美仍然留在嘴里,金莲急得简直要哭出来。

一声宏亮的鸡啼打破梦魇,金莲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然躺在自己的床上,刚才的梦已经模糊,只有饥饿感留了下来。金莲摸摸肚子,果然有点饿了,她笑笑爬起来到下面的厨房里去。武大正在做烧饼,见金莲下来连忙说:“怎么起的这么早?”

“我饿了。”刚刚起床的金莲看起来更为妩媚,令武大不敢直视,他慌乱地拿起一个刚出锅的烧饼递给金莲。金莲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咬着吃,武大做烧饼的技术炉火纯青,即使没有配菜吃起来也是非常可口。两个人都不说话,武大装作在看炉火,金莲的眼神都落在烧饼上。

金莲吃完烧饼之后就看着武大在厨房里揉面添柴,金莲注视下的武大手忙脚乱,一会儿碰翻面盆,一会儿弄落擀面杖,但心里却觉得幸福。小小的幸福,好像寒冬中的一点火光一样的幸福,随时可能被风雪淹没。

“能嫁给武大哥的人一定会很幸福。”金莲发出一声叹息。

武大手里的面团应声而落,他心疼地捡起来想办法剥去外面的那层面,金莲忽然说,“武大哥,烤好后又看不出什么,不用管它了。”

“那怎么行?天地良心的事情。抬头三尺有神明,日后会遭报的。”武大还是将沾上尘土的面全都去掉,面团缩小不少,武大又添了些面揉起来。

“都说有神明,可神明在哪里呢?”金莲愤愤地踢起地上掉落的葱叶。武大察觉金莲心情不好,他的心也隐隐作痛起来,心想这次弟弟回来后就算逼也要逼他娶金莲。一想到这个,他也是百感交集,替金莲喜的时候就会替自己伤悲。

两个人各怀心事度过这个难得的早晨,武大挑起担子出门去做生意,金莲在家里收拾收拾就挎着篮子到王婆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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