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很长时间以来,对电影基本美学评价一直在参照西方视觉美学体系,它主要是由西方绘画系统延伸而来,然后发展到照相术的出现,按照西方的这样的一种美学惯性,看待八十年代末的中国美学景观,可能你会觉完全没有美感,我们在选景的时候,有一句话老说就是“美学环境相当不好”,而这所谓的“ 不好”实际上是以西方美学标准作参照的,而我们正是要寻找这样的一种“不好”,我想说这样的不好也是美的,为什么不是呢?,我们就是依照这样一种美学思想去建立《颐和园》的视觉系统。有意思的是在这系统中还存在一个真的西方景观,就是柏林,而当我在柏林跟我的德国美术Dorothee V. Bodelshwingh 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发现没有任何障碍,她完全理解,因为柏林也是一个所谓美学环境不太好的地方,在那里你会看到意识形态差异所造成的混杂景观,而这种混杂很象八十年代末的中国,同样的在图们,在武汉,在重庆,你都会看到这样一种混杂,今天的我们还沿用美学这个词,但是早已经是指一个更宽泛的,更不稳定范畴,到影片结尾时,也就是到了2000年之后,你会发现有“和谐一致”的:加油站那场戏,人们穿着的服装是统一的,高速公路是规范的,城市的那个色彩,建筑的方式,渐渐趋于搭配或者说匹配。你不太清楚是因为看得时间长了,还是本身就匹配了。有时候你会觉得根本没有什么美学问题,而是时间和立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