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上个轮回：《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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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一位弥死女人的娓娓到来，一段身世，一份唯美。
在漆黑的夜里，陪伴着光与影，屏幕上闪现的仿佛已经不是画面，而是音流。由始至终，都似乎只是一个人的事，一个男人，或者是一个女人。
故事是根据斯蒂芬．茨威格的同名小说改编的，但导演却将它定格在了中国三十年代，那个凭着动乱好象就可以成全所有的时代。一个女人的蜕变，从女孩，女大学生，单亲妈妈，到交际花；一个男人的一成不变，身份，地位，住处，摆饰，性格，生活；女人刻守着青涩时期萌发的情愫，不曾改变过；而男人无不变换着身边的女人，追寻着无止境的味道。爱，有时就是对比的这么讽刺，好象在酝酿着什么联系，其实也无非是一个人在谱曲。
片中的女人一直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小心翼翼的经营。从认定自己爱上男人的那刻，她便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一生。然而，在那个纯真而简单的岁月里，她依旧的遵循生活的摆布。于她，唯一可以主动的，只是默默的凝视与揣测，认真的掂念和记录。
六年以后，她已是女子大学的学生，再次回到了北平，继续着她未完成的梦。很偶然的，男人遇见了美丽的她，她短暂的走进了男人，鱼水之欢，纯熟而无私。但是男人出差回来，就再也没有找过她，好象什么都过去了，不留痕迹。女人，失望，无助，等待，期盼，直到心凉。但是她并没有选择弃离，她呵护着腹中的生命，决定独自背负情债。
孩子的诞生，象是对一段感情的记掂，女人缅怀着男人，照料着孩子。战乱的日子，成全的不是富人，就是妇人。为了让孩子无忧的生活，她跟可以提供物质生活的男人来往，不论是糜烂，还是奢华，不论看似在满足女人的虚荣，她的心里是始终明了和清澈的---仅仅只是为了那个一直爱着的男人。
女人跟男人，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他们的交际里有交集，也有并集；只是男人却终究是健忘。女人的眼神是男人永远的害怕，而男人的目光是女人绝对的失落。他们就那么看似坦荡的交流，肉体与灵魂的交错里，仿佛没有一丝的破绽。纵然女人的心里有千万个不甘，也难抵一个甘愿。男人没变，他的语言还是那么无稽，他的谎言还跟过去一样，只是送女人离开的时候，除了吻别，他没有忘记往袖筒里塞钱。
每年男人的生日，女人都会匿名的送他一束白玫瑰。只是男人从来不曾知道是她。记得女人曾说，“太遗憾了，---所有。”
当女人最后那天从男人房间走出来，遇见了男人的老仆人，他认出了女人，那个曾经天真烂漫的邻家“小姐”。他们的对视很专注，如同穿透了无尽的心酸，与怨尤，只是那又能如何。
又回到了漆黑的色镜里，依旧是女人的声音，男人的沉默。
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感动，在这个现实惯了的世界，动容了这么一点点的真挚和理想，好象是人心里最微弱却存在的东西，被碰触了。
我知道，女人是活在上个轮回的。她纯粹，她不求回报，为了爱，没有怨尤，没有奢求。从青涩时期萌生的情素衍生到了当下，她走过的年份就跟日子一样，就算这只属于那个战乱充斥的时代，她却用一生去诠释了一份爱；虽然不可及，却不停息，直到最后一刻。是荒唐，不可思议，还是佩服？有点讽刺，也有点残酷。一直很想知晓，男人读信时的心境，除了忏悔，惋惜，还有什么？或者他直到那刻才开始去回忆，却无奈什么也记不清了。女人是无私的，计较了不该计较了，却没有计较该计较的。沉没太久的终端，也无非是爆发与放纵。
回旋重复的旋律，简单干净的镜头，娓娓道来的独白，成就了深黑的底色，与白玫瑰的肆意。
是的，或许这个故事正脱离着如今的主流，当我们一再被提醒，做人要现实的时候，是否想过曾有人那么痴心绝对的陷入。想象的世界是没有边缘的，但情感的顿牾却是人尽不同。感情的世界里本就有无数的关口，承认与接受，也本是两条路。总觉得片中的男人不是真正健忘的，他只是无从面对，于是才伪装；他们曾彼此认可过，相拥过，而不是绝对的陌生。
如果你看过原著，也许会感到意境还欠些火候；也许会觉得人物的造型不够还原年代的本色；但足以认可的是导演恰倒好处的视角和那份让爱还原的心意。
女人和男人，总在既定的角色里演绎着；纵有牵牵绊绊，却彼此依存着。无私与忘却，有时也会对应，那便是当一个女人遇上一个男人，并独自认定以后。

2005-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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