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

今年的三月真是特别地冷。本来阴冷得天又突然的下起雪来。前几天看了一篇影评,是关于《剪刀手爱德华》。作者说他是荧幕中最让人难过的10个男子之一。爱德华死的那天,从来不下雪的村庄下起了大雪。大雪的的纯洁就好像这个纯洁的,让人难过的男子,在落入尘世那一刻。终究消失。

窗户外面的院子看起来很孤寂。每次我端着水杯看着那个院子额时候总在想,欧阳修的“庭院深深深几许”真是个很恐怖的感觉。

雪下起来以后院子本来要化开的雪又开始慢慢的堆积。德国的雪很有意思,有时密密小小的,看上去就好像个一条纱帘挂在眼前一样。有时却很大片很大片,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鹅毛大雪。朋友说,其实全世界的雪都一样。只有你这种南方人才会大惊小怪。我想是吧。19岁以前还真是没有见过雪,而之后的每个生日都是大雪纷飞。这种变迁也许就是我们所谓的成长。

考试完了之后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每天早晨起床习惯听听广播,然后在偌大的家里晃来晃去。上网,聊天,阅读。夜瞳写信来说,要换城市,快要去海德堡了。拿到那里的Zulassung。主修欧洲艺术史,副修东方艺术史和音乐。我没有回信,因为不知道写什么。夜瞳的勇气始终是我不敢面对的。它见证着另一种懦弱。

伍子辞去了在重庆很不错的工作去到上海,因为想和男朋友团聚。我听见她妈妈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有点惊讶。当初在大学的时候,我们在同一个寝室,彼此之间知道很多秘密。是那种经常一起端着饭盒站在窗前,看着来外的人流(当然主要是长的好看的GG),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亲密朋友。

伍子成绩一直优秀,而且是我们大学舞蹈队的队长。这个大学时代五光十色的女生,经常说对我说:青叶,你可不许太早结婚,丢下我不管。我们要一起努力。真没料到,现在伍子要结婚了。我问她怎么这么快下决定。她说,你还记得那曲《雁儿落带过得胜令》。我说记得。不过大学之后就不太喜欢读元曲了。因为这种小调韵太粘,让人觉得像是无聊的打油诗。伍子告诉我,有一天又无意翻到那首曲。觉得终于能够读懂它-------

《雁儿落带过得胜令》

一年老一年,一日没一日,一秋又一秋,一辈催一辈。
一聚一离别,一喜一伤悲。一塌一身卧,一生一梦里。
寻一伙相识,他一会咱一会,都一般相知,吹一回,唱一回。



伍子要结婚了。夜瞳要重新开始一种生活。而我,对于曾经的朋友,和今天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心存感激。
草堂青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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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堂青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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