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永远的杜宪——空谷幽兰,心如皓月



2004年5月14日

杜宪和薛飞都曾是面对11亿大陆百姓(计有9亿电视观众)的中央电视台首席新闻主播。他俩的声音与脸孔,在XXXX的大时代中成为中国人民“良心”的一架衡器和“有声有色”的形象标志。所以,笔者在此为杜宪这位公众人物撰写一篇“外传”——倘若流于皮相之谈,敬请读者不吝批评。

门头沟的炊事员

杜宪出身于书香门第,父亲为最高学府——清华大学的教授,她日后在荧屏上端庄大方的气质,与其家风不无关系。杜宪16岁初中毕业,正值文革乱世,高中是没的读了。本来她也难逃“上山下乡”的命运,那同代人铁定的人生之路。但是杜宪恰巧碰上了一个“招工”机会,进入了北京人民轴承厂。不过这和当知青实在也相差无几:该厂位于燕山山脉的一个褶皱里——门头沟,举目尽是石多林稀的群峰叠嶂,蜿蜒的山梁间或点缀著颓然倾圮的前朝城堞。它离北京已不近,离杜宪家住的清华园就更远了。当时恰是“备战备荒”的非常年代,这座山沟里的工厂实行准军事化,已不再分车间,而是划成一个一个连队。杜宪被分配到后勤连——即是解决一千多职工“民生”°问题的大食堂。杜宪在伙房里一干就是七年,从揉面烙饼蒸馒头到切肉剁馅掌勺,十八般厨艺都上过手。但杜宪的看家本领是往本应煎或炒的大锅菜里加一瓢水——“这样不容易糊锅,”她解释说。菜之色香味虽因此而欠佳,但在公共食堂,这显然不如“炒糊锅”的过失那么重大。经过大伙房“粗放”准则的熏染,杜宪后来的“家政”并不十分过关,及格而已。当然,她在食堂七年,毕竟“·当灶”的次数少而“凭窗”的时候多。山沟里没有别的饭馆,职工们一天三顿都得到食堂的多个窗口排队。不知不觉地,杜宪当值的窗口,队排得总是最长。杜宪一直以为是自己卖饭菜的手脚比别人麻利,殊不知在这荒野中之大工厂的男人世界里,“可餐”的东西实在太少,而杜宪的脸蛋嵌在售饭窗口中,本身就是一幅赏心悦目的作品。

空谷幽兰的命运转变

1977年“文革”宣布结束,并恢复全国高考。极偶然地,北京广播学院在门头沟有个招生点。杜宪这株“空谷幽兰”抱著姑且一试的心情,报名参加了初试。当年在门头沟招摄影、播音两个专业。十年蹉跎,人才积压了一大堆,“叹时光过尽,功名未立;书生老去,机会方来。”小小的招生点变成了人头攒动的大庙会,许多来者技艺压身。单说播音专业,应试的大都是“毛泽东思想宣传队”队员、四乡的人民公社广播站播音员。他们的发音久经毛语录、党报社论、革命大批判文章的锤炼,简直有著刺刀的锋利、斧头的力度,更如枪膛里来复线一般严谨精确,挟著“毛式话语”¨那居高临下、挡我者死的势能。

口试内容是一篇少数民族战士“?贾贾哈古”所写的参加建设毛主席纪念堂的文章。杜宪听人家抑扬顿挫的朗诵,自己的气先虚了。文章本身并不拗口,都是当时耳熟能详的“党八股”,但作者的名字真够刁钻的,杜宪总是念不顺,才读了一半,就被打断——“行了,别念了。”

说来也巧,其时中央电视台的新闻播音班子严重地青黄不接,资深播音员李娟,吕大渝亲自到考场试图直接挑人,不知怎的,当时就看中了杜宪,并劝说她这就到电视台工作,别再赶高考这科场”了。她们说:“后面还有文化考试,你不一定行”¨那时,电视很不普及,杜宪并不很清楚这是个什么行当,她倒是应承了。但等到中央电视台去门头沟调她的档案时,档案已被招生办调走了。原来,杜宪刚过了合格线,后来被北京广播学院录取了。

中央电视台只好临时发掘了一位“新秀”,此人面相倒是端正朴实,一副“红五类”气质,只是念新闻稿老念大白字。当时的北京电视观众总记不住她的名字,干脆直呼其绰号——“水赖”。只因当时电视节目乏善可陈,《动物世界》的收视率几乎是最高的。一次这位新秀于众目睽睽之下把水獭(音“塔”)果断地念成“水赖”,并在近二十分钟的节目中,重复多次,该绰号便从此一夜上身!

杜宪的在校学习成绩远比她当初的考试成绩为好,甫毕业即成为中央电视台的第一新闻主播。随著她们这批新人的荧屏亮相,“水赖”也就从此消失了。

中国的脸谱与末代皇帝

杜宪才一出道,即成为中国大陆老百姓的偶象——这不能不说是奇迹!新闻播音员并无演技可言,与西方的头牌主播和“名嘴”们相比,拘谨的中国同行绝无潇洒轻松、幽默逗笑等收放自如的发挥空间。然而能在一个有限的平面中显出雍容大方、端庄贤淑来,唯杜宪一人耳!

象她这般有“观众缘”的主播,不但空前,而且欲再觅一个恐怕也很不容易了。事实正是如此,杜宪被迫退出荧屏后,观众至今未能释怀,视网膜上那一片空缺竟无后来者所能取代。

她的脸庞简直就是被数亿老百姓认同的中国的脸谱。

那时,人们还不大晓得她的丈夫陈道明,直到他成功地饰演了电视剧集《末代皇帝》里的溥仪之后,才名扬天下,第一次从中国女性的“完美”形象的光晕背后凸现出来。

陈道明是天津人,在北京没房子。杜宪直到生下了女儿,仍未分到宿舍,只好各处“打游”。丈夫没日没夜地赶著排戏,女儿格格(满语“公主”之意,显然源自《末代皇帝》)要“面圣”也极为不易。直到杜宪当了全国政协委员,房子才分到手。

杜宪“贵”为政协委员,倒是比那些尸位素餐的花瓶委员们更关心天下大事。1989年,XX大潮迭起,杜宪、薛飞、张宏民等一群广播学院科班出身的一线播音员均义无反顾地支持XX。那些资深播音员如赵忠祥、李娟、邢质斌等其实也持同样立场,只不过多了几分世故罢了。但倘无他们的心理支持乃至《新闻联播》组当班官员的默许或佯作不知,杜宪、薛飞等人又怎能在历史的瞬间镜头里成为中国人民良心的象征?

荣辱不惊

“XX”以后,杜宪、薛飞、张宏民都领受了一纸停止出镜播音的“组织决定”。中央电视台高层迅速换马,由军方人士接管。对播音员也实行“掺沙子”,由来自军队广播电台的现役军人共同负责《新闻联播》,军方播音员的素质果然过硬,其铿锵有力的发音使人想起文革时期的高音喇叭.......

其后,处于“准军管”状态下的中央电视台要与每个播音员个别“谈话\"。张宏民已接到了通知。杜宪正在发愁怎样应付这场\"甄别\"式的谈话,倒是薛飞的一个电话令她如释重负——“你甭著急了,谈话没有我们俩的份!”

杜宪的主播生涯就此结束了。她的家政水平因此而突飞猛进,每天挎著菜篮子逛农贸市场,于厨艺上渐有心得。日常除了学英语,就是相夫教子。陈道明得意地对旁人说:“我们家杜宪呀,大家风范,荣辱不惊!”

投闲置散的杜宪终于接到一纸“组织决定”:调离播音组,去经济部作幕后编辑工作。她到经济部报到时,该部全体同人离座起立欢迎,鼓掌长达数分钟,令杜宪热泪盈眶。不知所措这则花絮成了上峰为之皱眉的“新动向”后来当薛飞调到社教部时,电视台高层特别指示:不得搞任何欢迎仪式类的“小动作”。但据目击者说,薛飞报到那天,仍受到了“热情而不过份”的欢迎。

后来,薛飞决然辞职,远走匈牙利。杜宪有全国政协委员之头衔,多少还有点保护伞,但也因此而不能“封金挂印”,象薛飞那样一走了事。她在经济部工作了三年,作编辑但不许打出自己的名字,只好在节目的工作人员表上用个化名——皓月。

我心如皓月。襟怀坦荡的杜宪开始钻研经济,又考进了中国科技大学干部管理学院的经济管理研究生班进修。从电视主播到经济部的编辑,她仍是出类拔萃,连年评\"先进\",她总榜上有名,同事们也从心眼里喜欢她。1991年经济部拍电视片《老区行》,深入大别山区采访。某夜同事请她过去。杜宪一走进那间小屋,灯就熄了,一小片烛光亮起,映照著同事们为杜宪特制的生日蛋糕杜宪哭了。

魅力不堕的大众偶像

杜宪几年来“音容俱渺”,知名度反而更高,这恐怕是绝无仅有的。有关她的市井传闻,始终是众口相传的“热点”。

有一以讹传讹的小道消息:“末代皇帝”陈道明要和杜宪闹离婚了!向来热血澎湃的北京人听罢怒不可遏,嚷嚷道:丫的陈道明他敢,咱哥们儿抄家伙把他给废了!幸而陈道明和老婆的关系“铁”得很,这才免去被大卸八块的厄运。

政协大会的电视报道一向甚为无聊,但很多人为了杜宪可能的瞬间上镜而专注于荧屏。

杜宪不断收到国外寄来的访问、讲学、交流等邀请。但中央电视台高层均不予放行。1992年,美国佛罗里达大学邀请她访问,台里仍然拒放,她终于递交了第一份请调报告。此后这类报告写了一大叠,三天两头往上递还未有回音,恰好国际新闻广播电视交流中心(“梅地亚”)正式邀请她出任大型电视片集《中国小城镇》的主持人。杜宪欣然同意——她毕竟对电视专业魂牵梦萦。

1992年,摄制组行经云、贵、陕、川、藏,所到之处都掀起了“§杜宪狂热”。在“鬼城”酆都,百姓如睹观音现身一般将她团团围住;在云贵高原,少数民族姐妹都把杜宪往屋里拉;在拉萨,西藏自治区最高行政长官设家宴款待她,并献上洁白的哈达。

杜宪还是往日的杜宪,风采依旧,只是摄制组里的年轻人已毕恭毕敬地尊称她为“杜老师”了。她既是整个80年代中国电视的象征符号,亦以自己的浮沉为中国的新闻从业者划出了一条良心的底线。

《中国小城镇》拍得到底怎样,又另当别论。这套片集在第四届上海电视交易会上是所有中国电视片中卖得最好的。日本NHK电视网、香港无线、台湾良世集团更不用说国内的各地方电视台了。这是杜宪几年来第一次正式出镜——就凭这还怕没有买主?

杜宪夫妇与《北京人在纽约》

杜宪终于继薛飞之后离开了中央电视台,与“梅地亚”签了5年的合约。“铁饭碗”ˉ砸碎了,她成了一位“合同工”。

杜宪如愿到了美国佛罗里达大学访问,丈夫也一并同行。不久他俩就接到了来自纽约的电话,力邀杜宪出演《北京人在纽约》中“郭燕”这个角色。

原来,紧锣密鼓中的《北》剧组对“郭燕”一角选了多人仍不合眼,最后一转脑筋——这角色本身与杜宪气质挺接近,而且她人在美国,连护照和签证手续都省了。再说有陈道明这“大老倌”给她说戏,怎么也砸不了。当然,算盘上最关键的那粒珠是——有杜宪的名气垫底,将来的收视率就等于买了双保险。

北京电视艺术中心的冯小刚、李晓明是名满电视界的“¨侃爷”,风魔神州的《渴望》就是一轮胡侃侃出来的。他们先冲著陈道明长传急攻:“我们在戏里给郭燕办一场婚礼,让她风风光光地嫁给你。你们当年没这气派吧?这回补办,留个盛装纪念照!”

陈道明先到纽约,看过剧本,对有关郭燕的情节多有不满。《北》剧组居然二话不说,立马就改。一切都为了杜宪这尊活观音降世而让路。杜宪只得去了。她进入剧组后不久,各种坏消息就追杀而至。原来,《北京人在纽约》一剧未拍已先造势,国内相当关注。而今最不利于剧组的就是杜宪其人——她能有限度地出镜和获准来美,并不意味著她的政治旧案已经了结。她居然从一个被解职的电视主播成为一个为大众引颈企盼的剧集的红角儿,这对官方的意识形态防线是一种恼人的撩拨。所以有传闻说,有杜宪入戏,将来《北》剧的播出就有数不清的麻烦。真要那样,剧组上下一帮铁哥们儿就白折腾了,150万美元的贷款也白扔到大西洋里了,北京电视艺术中心还可能因此而破产关门。左右权衡,大局为重,杜宪夫妇退出了剧组。

\"下海”风波\"

杜宪回国,继续履行她与“梅地亚”电视中心的合同。一次,她与同事们到常州高技术开发区一行。地主曲意款待,还提出,如果大名鼎鼎的杜宪有意“下海”办公司,常州方面愿提供一切便利。一间刚成立的中外合资“今日新闻广告有限公司”也力邀她加盟,该公司主事的本来就是她的朋友。

杜宪“下海”了。她正式辞去了“梅地亚”的职位,赔偿了500元的合同费,从此成了“今日新闻广告有限公司”的艺术总监和“常州先奇影视制作中心”的董事长。

“今日”公司的第一个大动作,就是在北京的繁华地段设立起一面100平方米的广告大屏幕。而先奇中心的第一部制作,就是号称“千集巨片”的《明天穿什么》,1993年秋已正式开拍。

这套以花样翻新的时装为焦点的片集,在招聘时装模特时却遇到了阻碍。刊登招聘广告,哪家报纸不乐于坐收广告费?唯独中央广播电视部官办的《中国电视报》拒绝刊登。理由无它,在于广告中触目的一行字:“总编导、主持人——杜宪”。对于这样一个能唤起老百姓许多敏感记忆的符号式人物,当然要予以封杀,岂能再为她张目?

温文尔雅的杜宪1989年那股底气翻上来了。她奋起抗争,从《中国电视报》的广告科起,一级级往上质询:凭什么?公司合法、经营合法、广告手续俱全、有工商局批准。如果你们的理由是杜宪的名字“不合法”,不予刊登,我就起诉你们这份报纸,状告你们损害他人名誉!

权力向公理屈服了,广告登出了。这是前首席电视新闻主播的名字四年来第一次出现在《中国电视报》上。然而,区区一份官办报纸又怎能使她的名字被11亿中国百姓忘记呢?而今,杜宪已非昔时之杜宪。明天,杜宪还是昨日之杜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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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老了很多,沧桑了很多,虽然不深刻,不过记忆里很喜欢她那时的样子,眼睛很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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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や  
我爱童话,她美丽起来,一生一世,毫无保留
爱应如此,生命应如此,而我们,总是做不到.



╰╮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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