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原:领先处男半目

本文着实让我想起了本科时上方天丰八段的围棋选修课时,他爆料的那些八卦来。

    记得有次在网上看到一个网友说:你别看李昌镐在棋盘上比常昊牛B,拿的冠军也多,但在人生的棋局中,已经结婚生子的常昊至少比李光棍领先盘面30目。


    对这话,我是深以为忤的。想那李昌镐,虽然钱多得撑破口袋,但一把年纪了还练童子功,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却只能看些毛片,也是清苦得紧。下棋也没有太多特色,别人都夸你天衣无缝,但天衣无缝有什么好,跟石女似的。


    忽然发出这等感慨,是因为有一个生于80年代的小青年孔令文要结婚了。在1991年聂卫平离婚之前,这小伙子叫聂云骢,事发之后他就改姓孔了。不过还是单姓,好记。我以前有个初中同学,母亲带着他改嫁后,便将后父的姓和母亲的姓组合在一起,给他来个复姓,以示爱情甜蜜。好在他母亲改嫁的次数不多,否则他只怕要赵钱孙李一路姓过去。


    这孔令文泡上的妞是小林觉的女儿小林清芽。其过程大略和小林光一泡木谷实的女儿相仿:家里来了男客,一副勤勉好学的样子,父亲面色严厉地督导他,女儿含羞坐在旁边的榻榻米上绣着女红———譬如鞋垫什么的,男客凝重地俯下头算路,一绺飘逸的胸毛隐约可见,少女之心开始狂野地跳动……


    据说小林清芽是一小美女,像她母亲,其母当年是演员,当然不会差到哪里去,除非演的是丫鬟甲。孔令文这点颇有乃父之风,老聂之妻,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漂亮,真是羡煞神仙。更兼他21岁即可施施然进洞房,令我辈羞愤不已。老汉我21岁的时候,还在乡下无助地看着大脚村姑发怔;如今奔三张了,还在杨箕村里哀怨地望着性产业工人发怔。所以如今眼巴巴看着80年代的小青年成亲,心中不由涌起了著名的“人生四大悲”:久旱逢甘霖,一滴;洞房花烛夜,隔壁……


    棋手大都运舛,所以也不知结婚是凶是吉。陈祖德娶了世界冠军郑敏之,离了;聂卫平娶了八段棋手孔祥明,离了;还有马晓春、刘晓光,等等。有一次,马晓春得意地向我吹嘘,说他曾上网下棋,把一个诨名“刀把五”的网友杀成了“刀把五”死型。当时我心想,他若还有老婆,哪会趴在网上消磨时间。他老婆原先是南开大学的业余四段,他去下指导棋时故意输了一局,却赢回个老婆。后来他送老婆去美国深造,终究却是飞了,回国办离婚手续时还拼命刮家产,真是凄凉得紧。


    能够善终的,似乎大抵是那些小牛吃老草的早婚型,譬如小林光一和常昊。21岁的孔令文找18岁的小林清芽属于小牛吃小草,所以我也弄不清他们前景如何,不过以弱冠之年能拖一清纯幼幼去民政局登记,李昌镐之流与他相比,盘面已贴不出目。


    城内的人想冲出去,城外的人想冲进来。孔令文像陈奂生一样进城了,我们的心情就像弘一法师临终的感言那样:悲欣交集。


    窗外月光如水。我忽然莫名地自艾了:活了这么多年,依旧一事无成。最近新晋家长整天忙于洗尿布的孙朝阳老师,领先我30目;常偕夫人出没广州大道中289号的龚晓跃老师,领先我15目;在爱巢里违章驾驶横冲直撞的小黑老师,领先我7目半。蓦然回首,看见灯火阑珊处蜷缩在角落里的绝版处男王星,回想起自己倘与他相比,也仅是领先堪堪半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