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多个镜头架到北京

周兆呈

  北京街头的任何一位市民,现在都有可能成为国际媒体笔下的人物。

  英国《泰晤士报》(The Times)在7月22日发表一篇体验文章,一位文字记者和摄影记者在只学会了“你好”和“谢谢”两句汉语的情况下,先行体验北京,并记录下自己的感受。

  他们坐公共汽车,问站台工作人员“你们会说英语吗”?却招来一阵令人不解的大笑。他们去动物园,因为德士司机不懂英语,就拿笔画了一只关在笼子里的熊猫,终于到达目的地。去篮球馆则花费了不少时间,画图也不完全解决问题。而司机一路上说的唯一一句英语就是“欢迎来到中国北京”。

  他们在秀水市场逛了90分钟,通过用计算器讨价还价,买了两件名牌运动衫、一件滑雪衫、一双沙滩凉鞋,总共花的钱还不够在伦敦买一顶正牌的耐克牌棒球帽。晚上在小巷,也遇到有人问“你想要小姐和按摩吗?”

  两位英国记者最后的总结是:我们多少学会了如何乘坐便宜、整洁和便利的公交车。除了一个德士司机和几个官员,碰到的每个人都令人愉快。我们没有被骚扰,只是偶尔受点小骗。我们到过的其他城市都没有北京给人的感觉安全,在这里甚至没有遭遇扒窃。我们没有看到醉汉和举止粗俗者,也几乎没有看到有人随地吐痰。

  这篇报道可以说是外国记者努力从不同角度和不同层面观察北京的一个缩影。由于奥运的因素,大量外国记者集中到了北京,但大家不可能只报道奥运。接下来的一个月,北京将每天面对形形色色的记者和形形色色的报道角度,想象一下,北京奥运期间,将有20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2万1600名注册记者、5000多名非注册记者来到中国。除体育记者外,很多媒体都派出时政和经济记者,关注场内场外的各种中国新闻。

  这2万多名外国记者,就将如同2万多个镜头和2万多个触角,在北京和中国其他的城市里,用自己的背景、自己的眼光、自己的视角、自己的需要,去描述所观所感、所见所闻。一些突发事件甚至以往感觉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可能因为国际媒体的放大,而成为轰动一时的新闻。有些可能是直接的采访,询问和探究问题的答案,有些可能是亲身的体验、实际的接触,然后转化为一种印象,成为自家媒体上的话题和镜头。这里面会有“正面”的赞扬,会有中肯、实际的批评,也会有带既定立场的“负面”。

  这几日以来,外国媒体关于中国的新闻量都明显大量增加,除通讯社原本就有的连篇累牍之外,很多平面和电子媒体由于派驻人员已经到位,每天发出的中国新闻都猛增到数十条之多。美联社派出300多人的奥运报道队伍,韩国《中央日报》派出22人的采访团,《华盛顿邮报》派出15人的报道队,英国BBC则是 400多人的大型组合。

  在奥运期间,围绕中国的信息将前所未有地密集与集中,既百花齐放,也会泥沙俱下,鲜花与嘲讽并存,赞语与冷言同在,如同三温暖一般,忽冷忽热,对于能够接触和了解到外国媒体报道的中国人来说,无疑将会是一场心理历练,能够更真实与更全面审视自己,也在比较与思考之中,对外国媒体有进一步的认知。

在纷纷转载《华盛顿邮报》和《泰晤士报》赞扬文章的同时,中国大陆的舆论这几天一度非常高调地批评德国电视一台播出的“北京奥运=肮脏的交易”的记录片。德国电视一台的记录片中,德国记者假扮美国游泳教练向一名中国医生成功买到了兴奋剂,以此证明中国存在基因兴奋剂的买卖。就连中国外交部发言人也抨击“个别媒体和记者多次造谣、捏造新闻,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认为“他们的行为违背了职业道德和操守,良心上也会受到谴责,并为同行们所不齿”。

  我想起北京奥组委一位官员向我们的形容:“在中国历史上,还没有一次因为某一事件而让数十万外国人以尊重主权的方式,同时踏上中国的土地”,联系中国近代的历史,不难体味这种形容背后蕴含的深意。北京奥运如今提供了这样一个平台,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一些中国读者对外国媒体做出的一些“负面”报道反应仍如此强烈。

  北京开始全方位地展示在世人和媒体面前,会有经过事先组织和策划的形象展示,但更多的是无法控制和左右的大量细节。奥运期间习惯了周围随时可能出现外国记者,以及培养出处之泰然的心态,这一定会是北京的另外一种收获。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对外国人不该说的不说就对了
为啥要叫外国人呢,因为他吃的饭跟咱吃的不是一锅,想的事跟咱想不到一块儿,根本就不是一家人.如果是的话很多事情根本不用jjww那么多,直接就帮你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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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等候。
这世界因爱如此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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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焦虑与为什么焦虑

韩咏红 (2008-07-25)

 夜晚在办公室对面的小店买饮料,平时颇有人气的小店静悄悄。和气的老板娘在店外小凳上纳凉,看到我走进才跟进了柜台。

“很静,人都跑光了?”付账时跟她聊起来。

  “诶。”老板娘笑笑以示感谢客人的关心。

  有些话是不消明说的,奥运要到了,私家车单双日限行,地铁更拥挤了,北京居民选择少出门下班直接钻回家,很多外地农民工因当局采取手段减少流动人口被迫收拾包袱回老家去,连街边的小店也受客流减少的冲击。

 但老板娘并无怨言。

  “对奥运我肯定支持,要抓安保,这也是没办法。我看杂志上说,1988年韩国办奥运时老百姓也特反对,但奥运结束后,汉城人心都齐了,大家自觉不开车,都不必警察主持交通了。”

 她用笃定语气接着说,奥运多少年才举行一次,这是提升国家形象的大好机会,付出这点代价都是值得的。

  打车回家,司机也说:“国家办一次奥运也不容易,你说是不是?一百年的愿望啊。麻烦不是我一个人麻烦,荣誉也是大家的。”

  身处奥运前夕的北京,每天看国内外媒体的报道;与普通居民聊天,看看网络,得到的反应是冰火两重天般的差异。一边是民众对于奥运带来诸多不便的抱怨与牢骚;与之对应的也有另一种声音说:我们愿意忍耐。

 只不过,国外媒体很少报道后者,突出大量中国人对奥运的拥护。应该说,国际媒体对奥运的报道,仍是以负面为主流。

 食品安全问题,空气污染,中国在达尔富尔问题上是否尽了国际义务,没有履行承诺改善人权……这些针对中国与北京奥运的批评,很多并非无的放矢。此外国际舆论挖苦北京奥运,也是表现出一种对奥运“政绩工程化”的态度——对于任何政绩工程,西方人有本能的质疑与不屑。

  但不能否认的是,在国际舆论对北京奥运质疑姿态的背后,同时也包含西方世界对中国崛起,始终存有焦虑感的这一层原因。

 历史教训显示,上世纪两次世界大战的发动者都是非民主体制国家,这可以解释外界对非民主体制大国崛起的不安。不过,随着中国继续改革开放政策,在国际舞台上逐步适应国际惯例,在经济上融入全球市场,今天的它已无意去输出意识形态,反而是在努力走近西方,想按照国际规则去分一杯羹,想办好奥运以被接纳为国际大家庭一员。

 西方的不安,究竟是真的对一党专政国家走向存有顾虑,还是中国一党专政的现实只是合理化了西方对中国人崛起的不安?面对不同文化传统,相异历史经验,不同判断标准,却在快速变得富裕且国际化的庞大群体,西方的回应模式类似当年对待霸权政体的方法,虽然这个对象与当年的霸权实在是两回事。

 我想,这无助于解决问题,无益于促进对现今中国的了解,发现它的细致变化。

 火炬在国际传递遭遇示威不断,5月又发生大地震,加上安保的隐忧,中国精简了奥运的庆祝活动,炫耀国力的色彩越来越淡化。在国内生活的民众,很多人都切身体会到国家制度上有许多急需改善的毛病,事实上,外界批评一直对于促进中国的改善有着积极作用,而中国政府也屡屡展现惊人的学习能力。问题是,在8月8 日以后,外界有没有想过,他们也需要展现学习能力,去面对已经主办过奥运、更务实与团结的中国呢?

《联合早报》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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