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牙末公主 一个人的江湖

叛军还是蜂拥而上。都城郦不保了。御林军四散溃逃。后宫传来皇上驾崩的钟鸣。一切都结束了。牙末心想。她笑,笑容倾国倾城。她纵身而下,裙踞高高飞扬

君子小人,总在一念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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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乱阿,那个后来的皇上是不是杀了自己的爹啊what.gifwhat.gifdozingo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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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格拂袖而去。

  是夜大火烧山,三日不绝。

  那一夜附近的居民也有人听得见一个苍老男人的凄厉哀号。他们还说听见了一阵笙歌,一个白衣女人在火光中若隐若现,口中吟唱着梵音,其声朗朗,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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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道古山

  好象一场梦一样。这些时日牙末只是坐在当年她习武的草地上,怔怔地发呆。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再有一个月就该临产。清尘自从把她救回来之后就日夜不离地看着她。生怕一个闪失她就不见了一样。牙末每次说他对她们母女已经情至义尽了的时候,他也只是一笑,并不做答。

  这日,他下山去采购些食品,只留了牙末在山上闲逛。她懒散地晒着太阳,丝毫没发现身后的危险。

  “牙末母后,近年来别来无恙?吆吆,我都快有皇弟啦?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野种?啧啧。”

  牙末惊地转身,看到寒格的笑脸。阴冷的感觉开始蔓延。

  “你,你怎么会找到这?”

  “哈哈,一国之君,找个女人还不是易如反掌。”

  “你……”牙末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气来,“你做了皇帝?”

  “哼,当初你要是跟了朕,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现在,哼,人老珠黄,朕也提不起兴趣了。”

  “呸!”

  “你别蹬鼻子上脸。今天你告诉我,你跟不跟我?!”

  牙末别过脸去。这样的人,多说无益。

  “好好好,好你个牙末。好。我不会杀你。我会屠了整个道古山和整个暮村。你看你看,我现在是皇上。哈,我想杀谁就杀谁……”寒格捏住她的下巴,眼神变得阴鸷,“可是,我善良温柔的继母,是不会忍心看着那些无辜的村民和山贼为你而死的吧?”

  牙末在颤抖。

  一滴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如果得不到,他寒格得不到,那么便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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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皇宫

  其实在康王举兵之前,曾与朝中大臣商议,共参皇上废黜当今惠妃,也就是牙末。皇上当然不同意——康王也是吃准了皇上不会同意。这样他终于出兵有理了。

  牙末越想越觉得手脚冰冷,这是一个多么大的阴谋啊。原来她,皇上,清尘,乃至寒格,都是康王手下的卒子。她顺利进驻王府,她在王府的肆无忌惮,她出逃成功,她在暮村遇到南巡的皇上,他吃准了自己是皇上心仪的对象,他也吃准了自己的身世——也许他原本想借她之手杀掉皇上,却没想到她会真心以待。于是他被逼无奈只有出兵造反。造反造反。康王造反,兵临城下。

  很快地,叛军杀到了都城郦。牙末没想到堂堂的十万大军竟如此不堪一击。皇上终于心死如灰。仓索最后把她推给了一个黄袍的道人,挥挥手让他带她走。他想让她生啊。国亡了家破了身临绝境了还在想着她的生死,牙末的心底没来由地撕心裂肺地疼。这个男人,注定是她的劫吧。

  她回转皇城,披挂上阵。

  肚中怀胎三月,身体羸弱。但她顾不了许多,拿了红缨枪和长弓,就登上门楼。

  那夜的月光是不是太耀眼了?否则为什么她一看到叛军的首领,就有天旋地转的眩晕感?那不是影天么,她心心念念的哥哥,她最亲最爱的哥哥,她牵肠挂肚的哥哥。影天影天影天。造化弄人啊。她忽然笑,狂笑。她看着影天翻身下马。她看着他向她奔来。那一路的趔趄每一步都是踩在她的心上痛进她的肉里。然而她能做什么?她能做的,只是搭弓射箭,再看那箭,像验证什么似的,直中心脏。

  她这辈子都忘不了影天最后倒下的样子,那样猝不及防的惊讶。他做梦也没想到他最亲爱的妹妹会把箭射进他的心脏吧。

  叛军还是蜂拥而上。都城郦不保了。御林军四散溃逃。后宫传来皇上驾崩的钟鸣。一切都结束了。牙末心想。她笑,笑容倾国倾城。她纵身而下,裙踞高高飞扬。

  谁也没注意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接住了她下落的身影,然后迅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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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冷宫

  牙末搬来冷宫住,使得这里变得热闹非凡。还从来没有一个王朝的冷宫会变成这个样子吧。繁花似锦,人来车往,热闹非凡。牙末布衣钗裙,朴素非常。仓索每日都会来,一坐就是几个时辰。也不说话,只是拿了眼盯着她瞧。她走到东他就跟到东,她拿了刺绣他便一声不吭地在边上站着看那花纹。这样过了些许时日,春天很快就过去了。

  那一日,天渐渐晚了,退了白天的暑气,一树的花开始盛开。牙末兀自站在树下出神,良久,没发现仓索早站到了身后。

  “满树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牙末惊地转身。这些日子以来她见得着他用情之深,所以也不敢单独面对他,生怕一个冲动便害了他自身。没想道还是难以避免。其实也该想到的。在这皇宫之中,谁能逃得过一个皇上?

  “牙末,做我的妃子吧。”他终于抱住了她,在这一树花落下。她怦然心动,却自欺欺人不肯认输。他抱得越紧,紧得她快喘不过气来。声音里听得见脆弱:“牙末,没了你,这世间各滋味,有什么意义。”就这样被打动了。像那日,她也是怔怔流下泪来。她想起她的兄长影天。他也曾这样跟她说过。那时,他十二岁,她八岁。

  我也不过一介平凡女子。除却一个传说,我也只是能爱能恨的女子而已。躺在他的怀里,这世间,便没了一切烦恼哀愁了吧。

  就这样安慰了自己安慰了他人。她每天笑得动人。果然是倾国倾城的貌,倾国倾城的人啊。

  是年十月,康王举兵造反。声言当今皇上醉心女色,无心朝政。天下共而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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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若——也就是那日端水伺候牙末的宫女——走了上来。她冷眼旁观了好久,见了那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她知道不能坐以待毙。她伺候了皇上十二年,从小也算是青梅竹马长大,总不能被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女人打败。

  “姐姐,你就看在皇上一片痴心的份上,跟了他吧。自从王皇后过世,这世间,倒真没有哪个女子能惹得皇上如此心动的。他也是看上过几个,倒都是玩了就丢的,像个孩子般……”

  牙末边走边听,到最后竟越走越快,差点撞到柱子。

  那夜,仓索依然还是来了,依然抱着她入睡。她把早藏在袖子里的刀拿出来,向他的脖子刺去……只差分毫的时候她停了下来,因为她看见他睡得像个婴孩。毫不设防。他明知道她会刺杀于他的。良久,他睁开了眼睛。

  “为什么不杀我?”

  ……

  “你知道的,我愿意死在你的刀下。”

  她震惊地抬头看见他的目光,清亮如水般。那是一个行事磊落的人才有的目光。她忽然泪流满面。她知道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这个与自己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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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都城郦

  三月的小雨细细的织梭成丝,都城郦涌满善男信女和做买卖的挑夫,之间还混杂着杂耍江湖人士。这日仓索和牙末一路紧走慢走来到都城,那牙末本也就是孩子天性,一见那热闹人声鼎沸的模样,早忘记了旅途劳顿。只是她在经历了这诸多变故后人也变得越发沉静,不似当年那般欢呼雀跃了。步入街头,她喜上眉梢,不禁牵了仓索的手,在人流的缝隙中穿梭,不时有笑声传来。仓索不自觉地有笑意泛上了眼角。在这许多时日的相处之后,他越发无法割舍这个小女子了。然而顾及到她的身份,他的眉头不禁又皱了起来。他们的目的地,这个小女子会接受吗?

  那夜,他们宿在天桥客栈。

  牙末从睡梦中惊醒。惊人的熟悉感挟裹着眩晕向她袭来。怎么会呢?这里是哪?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有个温润的声音响起:“姑娘,该洗漱了。”牙末回神看去,一个相貌俊秀的姑娘,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裙边系着豆绿色垂饰,,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褶裙。弱柳扶风,不笑而娇——却不是哪家的贵夫人?想到这时牙末心下惴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又不知道对方是何人,不禁翻身下床——倒吓到了那姑娘。牙末款款施礼:“姐姐见笑了。牙末本是贫寒之人,不敢劳姐姐大驾。”

  那女子掩唇而笑,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一伸手就扶住了牙末的手:“可使不得。姑娘是皇上亲自带回来并嘱咐好生照看的人,我们这些下人怎敢要姑娘施礼相向呢?”

  皇上。

  皇宫。

  仓索。原来竟然是皇上。那个灭了她的国家亡了她的族人的人;那个让她一辈子颠沛流离的人;那个让她背负如此多的不堪的人;那个亲手毁灭她的幸福的人;那个清尘要她毁灭了的人。

  牙末心头滋味万千。一时怔怔的竟不知该做何反应。外面传来人声,不多时就到了房间。

  仓索?哦不,皇上。

  牙末忽然间觉得讽刺。

  还是玉树临风的那个人,还是眉目清楚的那个人,还是昨夜梦回的那个人。可惜,可惜,只一瞬间,也便沧海桑田了。

  仓索笑意盎然,和颜悦色地对她说:“昨夜,睡得好么?见你睡得深沉,没忍心打扰你,就把你带来了。”

  此时,现在,就站在她的面前的人,仇人。她却一声不吭,随手拿起手边的竹篾,漫不经心地刺了出去。他没有躲,身后的守卫却蜂拥上来。她跌倒在地,被人群蜂拥着压迫在地。她看起来那么卑微而他那么高高在上——他完全掌握了她的生死呃。她沉默。

  “你们都退下!”人群嗡嗡挣扎着,像是围观的百姓。最后皇命难违,所有人都下去了,只留下她在。他在。

  “你为什么要刺杀我?”

  “你做我的妃子,不好么?”

  “我在见着你的第一面的时候就爱上了你。”

  “我今晚可以住在你这边吗?”

  他每晚只是抱着她入睡,不动她分毫。她自那以后也没再和他说过一句话。实际上她知道自己不恨他,一点也不。然而她怎么可以做他的妃子呢?那是大逆不道的啊。

  春意渐渐盎然,庭院里的梅花被风吹得洒了一地。她辗转走到院子里,不禁浅声低吟道:

  “驿外断桥边, 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 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 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一声叹息在牙末身后响起,牙末惊地转身,看见仓索不着痕迹的眼神,里面竟满是深情与郁痛。她转身急走,脚踩到裙角,差点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仓索稳稳地抱住了她。她的脸迅速地红了,眼神柔媚起来,嘴角似扬非扬,却还要故作冰霜。仓索胡子拉喳地把下巴贴到她白嫩嫩的脸上,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他低了头,去寻她红滟滟的唇。她在这时突然醒了过来,不假思索,手一抬,“啪”地一声响。两个人都愣住。趁仓索伸手去抚脸,牙末小心翼翼地溜下他的怀抱,紧走几步进了房间,反手就关了门。今晚,怕是不能让他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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