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稽模棱 情非得已--刘墉真的是罗锅儿吗?(

刘墉行书七言联

  刘墉就是家喻户晓的“刘罗锅儿”,因为他为官“忠君、爱民、清廉”,深得百姓喜爱。有 关他的事迹广为流传。当代的影视剧作家也很了解民众这种渴盼清官的心理,于是,刘墉成了清代大臣中“上镜率”最高的大臣之一(其他两位是和珅和纪晓岚)。在剧作家的安排下,他和大贪官和珅成了死对头和欢喜冤家,和珅在他面前总是显得笨手笨脚,经常弄巧成拙,想算计人反遭算计。乾隆皇帝对他又爱又恨、又有点无可奈何。这个人物寄托了中国老百姓太多的理想和愿望,他是智慧的化身,也是正义的化身,甚至连他的罗锅儿也让人不惟不觉其丑陋,反成为他的标志性特征。其实,荧屏上的刘墉和历史上的刘墉并不完全重合,从形象到事迹有许多地方源自剧作家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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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灭口,事出有因

  还有一种观点认为,年羹尧参与了雍正夺位的活动,雍正帝即位后反遭猜忌以至被杀。不只是稗官野史,一些学者也持这种看法。据说,康熙帝原已指定皇十四子胤继位,雍正帝矫诏夺位,年羹尧也曾参与其中。他受雍正帝指使,拥兵威慑在四川的皇十四子允,使其无法兴兵争位。雍正帝登基之初,对年羹尧大加恩赏,实际上是欲擒故纵,待时机成熟,即罗织罪名,卸磨杀驴,处死年羹尧这个知情之人。有人不同意此说,主要理由是雍正帝继位时,年羹尧远在西北,并未参与矫诏夺位,亦未必知晓其中内情。但客观上讲,当时年羹尧在其任内确有阻断胤禵起兵东进的作用。

  关于雍正帝篡改遗诏夺取皇位的情况,许多著述都进行了阐释,阎崇年先生的《正说清朝十二帝》也有系统归纳,此不赘言。各家说法,见仁见智,莫衷一是。雍正即位一事,确实疑点很多。而他即位后,又先后处置了原来最为得力的助手年羹尧和隆科多,让人更不禁要怀疑这是作贼心虚、杀人灭口。当然,这只能算是合理推定,尚无铁的资料作为支撑,所以,这种怀疑套句俗语说就是:“事出有因,查无实据。”

  我们暂且抛开雍正决心除掉年羹尧的真正动因不说,从年羹尧自身而言,他的死确实有点咎由自取。他自恃功高,妄自尊大,擅作威福,丝毫不知谦逊自保,不守为臣之道,做出超越臣子本分的事情,已为舆论所不容;而且他植党营私,贪赃受贿,“公行不法,全无忌惮”,为国法所不容,也为雍正所忌恨。这就犯了功臣之大忌,势必难得善终。所以《清史稿》上说,隆、年二人凭借权势,无复顾忌,罔作威福,即于覆灭,古圣所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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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上谋反,难成定谳

  有一种观点认为年羹尧的死是因为他自立为皇帝。乾隆时学者萧奭在《永宪录》中提到:年羹尧与静一道人、占象人邹鲁都曾商谈过图谋不轨的事。有的学者也持此说,认为“羹尧妄想做皇帝,最难令人君忍受,所以难逃一死”。而《清代轶闻》一书则记载了年羹尧失宠被夺兵权后,“当时其幕客有劝其叛者,年默然久之,夜观天象,浩然长叹曰:不谐矣。始改就臣节”。说明年确有称帝之心,只因“事不谐”,方作罢“就臣节”。其实这种说法是没有充分依据的。

  在封建时代最注重名分,君臣大义是不可违背的,做臣子的就要恪守为臣之道,不要做超越本分的事情。

  年羹尧的所做所为的确引起了雍正的极度不满和某种猜疑。年羹尧本来就职高权重,又妄自尊大、违法乱纪、不守臣道,招来群臣的侧目和皇帝的不满与猜疑也是不可避免的。雍正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又喜欢表现自己,年羹尧的居功擅权将使皇帝落个受人支配的恶名,这是雍正所不能容忍的,也是雍正最痛恨的。雍正并没有惧怕年羹尧之意,他一步一步地整治年羹尧,而年也只能俯首就范,一点也没有反抗甚至防卫的能力,只有幻想雍正能看着旧日的情分而法外施恩。所以,他是反叛不了的。雍正曾说:“朕之不防年羹尧,非不为也,实有所不必也。”至于年羹尧图谋不轨之事,明显是给年罗织的罪名,既不能表示年要造反,也不能说明雍正真相信他要谋反。

  从年羹尧来看,他一直也是忠于雍正的,甚至到了最后关头也一直对雍正抱有很大幻想。

  在被革川陕总督赴杭州将军任的途中,年羹尧幻想雍正会改变决定,因而逗留在江苏仪征,观望不前。结果这反使雍正非常恼怒,他在年羹尧调任杭州将军所上的谢恩折上这样批道:“看此光景,你并不知感悔。上苍在上,朕若负你,天诛地灭;你若负朕,不知上苍如何发落你也!……你这光景,是顾你臣节、不管朕之君道行事,总是讥讽文章、口是心非口气,加朕以听谗言、怪功臣之名。朕亦只得顾朕君道,而管不得你臣节也。只得天下后世,朕先占一个是字了。”雍正的这段朱批实际上已经十分清楚地发出了一个信号:他决心已定,必将最终除掉年羹尧。

  直至年羹尧接到自裁的谕令,他也一直迟迟不肯动手,还在幻想雍正会下旨赦免他。但雍正已经下定决心,认为使其免遭凌迟酷刑、自裁以全名节已属格外开恩,所以他应该“虽死亦当感涕”,因此年羹尧生路已绝。一个想要谋反的大臣怎么会对皇帝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呢?雍正在给年羹尧的最后谕令上说:“尔自尽后,稍有含冤之意,则佛书所谓永堕地狱者,虽万劫不能消汝罪孽也。”在永诀之时,雍正还用佛家说教,让年心悦诚服,死而不敢怨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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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三年三月,出现了“日月合璧,五星联珠”的所谓“祥瑞”,群臣称贺,年羹尧也上贺表称颂雍正夙兴夜寐,励精图治。但表中字迹潦草,又一时疏忽把“朝乾夕惕”误写为“夕惕朝乾”。雍正抓住这个把柄借题发挥,说年羹尧本来不是一个办事粗心的人,这次是故意不把“朝乾夕惕”四个字“归之于朕耳”。并认为这是他“自恃己功,显露不敬之意”,所以对他在青海立的战功,“亦在朕许与不许之间”。接着雍正更换了四川和陕西的官员,先将年羹尧的亲信甘肃巡抚胡期恒革职,署理四川提督纳泰调回京,使其不能在任所作乱。四月,解除年羹尧川陕总督职,命他交出抚远大将军印,调任杭州将军。

  最后一步是勒令年羹尧自裁。年羹尧调职后,内外官员更加看清形势,纷纷揭发其罪状。雍正以俯从群臣所请为名,尽削年羹尧官职,并于当年九月下令捕拿年羹尧押送北京会审。十二月,朝廷议政大臣向雍正提交审判结果,给年羹尧开列92款大罪,请求立正典刑。其罪状分别是:大逆罪5条,欺罔罪9条,僭越罪16条,狂悖罪13条,专擅罪6条,忌刻罪6条,残忍罪4条,贪婪罪18条,侵蚀罪15条。

  雍正说,这92款中应服极刑及立斩的就有30多条,但念及年羹尧功勋卓著、名噪一时,“年大将军”的威名举国皆知,如果对其加以刑诛,恐怕天下人心不服,自己也难免要背上心狠手辣、杀戮功臣的恶名,于是表示开恩,赐其狱中自裁。年羹尧父兄族中任官者俱革职,嫡亲子孙发遣边地充军,家产抄没入官。叱咤一时的年大将军以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告终。

  在电视剧《雍正王朝》中,年羹尧失势后,估计到雍正不会放过自己,可能最终难逃一死,所以给其贴身家人巨额银票,让他带着两个怀孕的蒙古小妾远走高飞、隐藏民间,以延续年家的香火。这个情节是不符合历史事实的,因为这时的年羹尧不仅不是没有子嗣,而且还不止一个儿子。《雍正王朝》还有一段剧情说,年羹尧是在雍正的另一宠臣李卫的监视之下于杭州的城门洞里自尽的,也不准确,实际上他是死于北京。

  关于雍正为何杀年羹尧,史学界向来有争论。有人说是因为年想造反,又有人说年羹尧当年参与了雍正与诸兄弟的皇位之争,雍正这样做是杀人灭口。我们不妨分析一下这些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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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极而衰,身败名裂

  年羹尧的失宠和继而被整是以雍正二年十月第二次进京陛见为导火线的。在赴京途中,他令都统范时捷、直隶总督李维钧等跪道迎送。到京时,黄缰紫骝,郊迎的王公以下官员跪接,年羹尧安然坐在马上行过,看都不看一眼。王公大臣下马向他问候,他也只是点点头而已。更有甚者,他在雍正面前,态度竟也十分骄横,“无人臣礼”。年进京不久,雍正奖赏军功,京中传言这是接受了年羹尧的请求。又说整治阿灵阿(皇八子胤禩集团的成员)等人,也是听了年的话。这些话大大刺伤了雍正的自尊心。

  年羹尧结束陛见回任后,接到了雍正的谕旨,上面有一段论述功臣保全名节的话:“凡人臣图功易,成功难;成功易,守功难;守功易,终功难。……若倚功造过,必致反恩为仇,此从来人情常有者。”在这个朱谕中,雍正改变了过去嘉奖称赞的语调,警告年要慎重自持,此后年羹尧的处境便急转直下。

  分析年羹尧失宠获罪的原因,大致有以下几点:

  第一,擅作威福。年羹尧自恃功高,骄横跋扈之风日甚一日。他在官场往来中趾高气扬、气势凌人:赠送给属下官员物件,“令北向叩头谢恩”;发给总督、将军的文书,本属平行公文,却擅称“令谕”,把同官视为下属;甚至蒙古扎萨克郡王额附阿宝见他,也要行跪拜礼。

对于朝廷派来的御前侍卫,理应优待,但年把他们留在身边当作“前后导引,执鞭坠镫”的奴仆使用。按照清代的制度,凡上谕到达地方,地方大员必须迎诏,行三跪九叩大礼,跪请圣安,但雍正的恩诏两次到西宁,年羹尧竟“不行宣读晓谕”。

  更有甚者,他曾向雍正进呈其出资刻印的《陆宣公奏议》,雍正打算亲自撰写序言,尚未写出,年羹尧自己竟拟出一篇,并要雍正帝认可。年羹尧在雍正面前也行止失仪,“御前箕坐,无人臣礼”,雍正心中颇为不快。

  第二,结党营私。当时在文武官员的选任上,凡是年羹尧所保举之人,吏、兵二部一律优先录用,号称“年选”。他还排斥异己,任用私人,形成了一个以他为首,以陕甘四川官员为骨干,包括其他地区官员在内的小集团。小说《儿女英雄传》所写纪县唐实指年羹尧,说他是经略七省的大将军,“他那里雄兵十万,甲士千员,猛将如云,谋臣似雨”。这些都是艺术上的夸张,与实际情形有很大的出入,但也说明年羹尧的势力之大。

  许多混迹官场的拍马钻营之辈眼见年羹尧势头正劲、权力日益膨胀,遂竞相奔走其门。而年羹尧也是个注重培植私人势力的人,每有肥缺美差必定安插其私人亲信,“异己者屏斥,趋赴者荐拔”。比如他弹劾直隶巡抚赵之垣“庸劣纨绔”、“断不可令为巡抚”,而举荐其私人李维钧。赵之垣因此而丢官,于是转而投靠年羹尧门下,先后送给他价值达20万两之巨的珠宝。年羹尧就借雍正二年进京之机,特地将赵带到北京,“再四恳求引见”,力保其人可用。遭年参劾降职的江苏按察使葛继孔也两次送上各种珍贵古玩,年羹尧于是答应日后对他“留心照看”。此外,年羹尧还借用兵之机,虚冒军功,使其未出籍的家奴桑成鼎、魏之耀分别当上了直隶道员和署理副将的官职。

  第三,贪敛财富。年羹尧贪赃受贿、侵蚀钱粮,累计达数百万两之多。而在雍正朝初年,整顿吏治、惩治贪赃枉法是一项重要改革措施。在这种节骨眼上,雍正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雍正对年羹尧的惩处是分步逐渐进行的。第一步是在雍正二年十一月年羹尧陛见离京前后,此时雍正已作出决定,要打击年羹尧。年羹尧离京后接到的那份朱谕就是对他的暗示。

  第二步是给有关官员打招呼。一是雍正的亲信,要求他们要与年羹尧划清界限,揭发年的劣迹,以争取保全自身;一是年羹尧不喜欢的人,使他们知道皇帝要整治年了,让他们站稳立场;一是与年关系一般的人,让他们提高警惕,疏远和摆脱年羹尧,不要站错了队。这就为公开处治年羹尧做好了准备。

  第三步把矛头直接指向年羹尧,将其调离西安老巢。

  到了三年正月,雍正对年羹尧的不满开始公开化。年指使陕西巡抚胡期恒参奏陕西驿道金南瑛一事,雍正说这是年任用私人、乱结朋党的做法,不予准奏。

  年羹尧曾经参劾四川巡抚蔡珽威逼所属知府蒋兴仁致死,蔡珽因此被罢官,经审讯后定为斩监候;而年羹尧的私人王景灏得以出任四川巡抚。这时雍正已经暗下决心要打击年羹尧,蔡珽被押到北京后,雍正不同意刑部把他监禁起来,反而特地召见他。蔡珽陈述了自己在任时因对抗年羹尧而遭诬陷的情况,又上奏了年羹尧“贪暴”的种种情形。雍正于是传谕说:“蔡珽是年羹尧参奏的,若把他绳之以法,人们一定会认为是朕听了年羹尧的话才杀他的。这样就让年羹尧操持了朝廷威福之柄。”因此,雍正不仅没有给蔡珽治罪,而且升任他作了左都御史,成为对付年羹尧的得力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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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知遇,千载一时

  年羹尧不仅在涉及西部的一切问题上大权独揽,而且还一直奉命直接参与朝政。他有权向雍正打小报告,把诸如内外官员的优劣、有关国家吏治民生的利弊兴革等事,随时上奏。他还经常参与朝中大事的磋商定夺。比如耗羡归公政策的推行,最早在康熙末年就有官员上疏建议,年羹尧也曾提出,但为康熙所斥责而未果。到了雍正上台后,山西巡抚诺岷等人又奏请实行,朝野上下一时议论纷纭。在此情况下,雍正特地征询年羹尧的意见:“此事朕不洞彻,难定是非,和你商量。你意如何?”律例馆修订律例,雍正阅后发给年羹尧看,要他提出修改意见。

  雍正二年(1724)冬,年羹尧入京觐见之前,雍正因其要来,就命各省地方大员赴京集会,四川巡抚蔡珽以没有可以会商的事务提出不同看法,雍正又就此向年征询意见。以年的行止来定其他地方督抚的行动,可见雍正把年羹尧的地位置于其他督抚之上,以使其政见具有决定性的作用。

  在有关重要官员的任免和人事安排上,雍正则更是频频与年羹尧交换意见,并给予他很大的权力。在年羹尧管辖的区域内,大小文武官员一律听从年的意见来任用。元年四月,雍正命范时捷署理陕西巡抚,不久想要改为实授,把原任巡抚调为兵部侍郎,雍正特和年商讨这项任命。另一次雍正在安排武职官员时“二意不决”,就征询年羹尧的意见,问他如果将陕西官员调往他省升用“你舍得舍不得”,要他“据实情奏来,朕依尔所请敕行”。四川陕西以外官员的使用,雍正也经常征求年的意见。一次河南开归道一职缺出,雍正一时“再想不起个人来”可以任用,就与年羹尧商量其人选。还有一次,雍正听到对京口将军何天培的为人有不同意见,就问年羹尧是否也有所耳闻,并希望他据实上奏,以决定其去留。年羹尧密参署直隶巡抚赵之垣庸劣纨绔,不能担当巡抚重任,雍正遂将赵革职。江西南赣总兵缺出,朝廷拟用宋可进,年羹尧奏称他不能胜任,请以黄起宪补授,雍正便依从了年羹尧的意见。

  青海平定之后,雍正在给年羹尧奏折的朱批中写道:“尔之真情朕实鉴之,朕亦甚想你,亦有些朝事和你商量。”年羹尧进京期间,即与总理事务大臣马齐、隆科多一同处理军国大政。雍正还因为他“能宣朕言”,令其“传达旨意,书写上谕”。年羹尧俨然成了总理事务大臣。

  雍正跟年羹尧的私交也非常好,并且给予特殊的荣宠。雍正认为有年羹尧这样的封疆大吏是自己的幸运,如果有十来个像他这样的人的话,国家就不愁治理不好了。平定青海的叛乱后,雍正极为兴奋,把年视为自己的“恩人”,他也知道这样说有失至尊的体统,但还是情不自禁地说了。

  为了把年羹尧的评价传之久远,雍正还要求世世代代都要牢记年羹尧的丰功伟绩,否则便不是他的子孙臣民了:

  不但朕心倚眷嘉奖,朕世世子孙及天下臣民当共倾心感悦。若稍有负心,便非朕之子孙也;稍有异心,便非我朝臣民也。

  这简直就是以对年羹尧的态度来判断人们的正确与否。

  至此,雍正对年羹尧的宠信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年羹尧所受的恩遇之隆,也是古来人臣罕能相匹的。雍正二年十月,年羹尧入京觐见,获赐双眼孔雀翎、四团龙补服、黄带、紫辔及金币等非常之物。年羹尧本人及其父年遐龄和一子年斌均已封爵,十一月,又以平定卓子山叛乱之功,赏加一等男世职,由年羹尧次子年富承袭。

  在生活上,雍正对年羹尧及其家人也是关怀备至。年羹尧的手腕、臂膀有疾及妻子得病,雍正都再三垂询,赐送药品。对年父亲遐龄在京情况,年羹尧之妹年贵妃以及她所生的皇子福惠的身体状况,雍正也时常以手谕告知。至于奇宝珍玩、珍馐美味的赏赐更是时时而至。一次赐给年羹尧荔枝,为保证鲜美,雍正令驿站6天内从京师送到西安,这种赏赐可与唐明皇向杨贵妃送荔枝相比了。

  雍正对年羹尧宠信优渥,并希望他们彼此做个千古君臣知遇榜样。他对年说:

  朕不为出色的皇帝,不能酬赏尔之待朕;尔不为超群之大臣,不能答应朕之知遇。……在念做千古榜样人物也。

  此时的年羹尧,志得意满,完全处于一种被奉承被恩宠的自我陶醉中,进而做出了许多超越本分的事情,最终招致雍正的警觉和忌恨,以致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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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朝重臣,一家荣宠

  年羹尧,字亮工,号双峰,汉军镶黄旗人,生年不详(一说生于康熙十八年,即1679年)。其父年遐龄官至工部侍郎、湖北巡抚,其兄年希尧亦曾任工部侍郎。他的妹妹是胤禛的侧福晋,雍正即位后封为贵妃。年羹尧的妻子是宗室辅国公苏燕之女。所以,年家可谓是地位显贵的皇亲国戚、官宦之家。

  虽然年羹尧后来建功沙场,以武功著称,但他却是自幼读书,颇有才识。他康熙三十九年(1700)中进士,不久授职翰林院检讨。翰林院号称“玉堂清望之地”,庶吉士和院中各官一向绝大多数由汉族士子中的佼佼者充任,年羹尧能够跻身其中,也算是非同凡响了。康熙四十八年(1709),年羹尧迁内阁学士,不久升任四川巡抚,成为封疆大吏。据清人萧奭(shì)所著的《永宪录》记载,这时的年羹尧还不到30岁。对于康熙的格外赏识和破格提拔,年羹尧感激涕零,在奏折中表示自己“以一介庸愚,三世受恩”,一定要“竭力图报”。到任之后,年羹尧很快就熟悉了四川通省的大概情形,提出了很多兴利除弊的措施。

  而他自己也带头做出表率,拒收节礼,“甘心淡泊,以绝徇庇”。康熙对他在四川的作为非常赞赏,并寄以厚望,希望他“始终固守,做一好官”。

  后来,年羹尧也没有辜负康熙帝的厚望,在击败准噶尔部首领策妄阿拉布坦入侵西藏的战争中,为保障清军的后勤供给,再次显示出卓越才干。康熙五十七年(1718),授年羹尧为四川总督,兼管巡抚事,统领军政和民事。康熙六十年(1721),年羹尧进京入觐,康熙御赐弓矢,并升为川陕总督,成为西陲的重臣要员。这年九月,青海郭罗克地方叛乱,在正面进攻的同时,年羹尧又利用当地部落土司之间的矛盾,辅之以“以番攻番”之策,迅速平定了这场叛乱。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抚远大将军、贝子胤被召回京,年羹尧受命与管理抚远大将军印务的延信共同执掌军务。

  到了雍正即位之后,年羹尧更是倍受倚重,和隆科多并称雍正的左膀右臂。年羹尧是胤禛的亲郎舅,在胤禛继位前已为他效力多年,二人的亲密程度自不必多言。雍正元年(1723)五月,雍正发出上谕:“若有调遣军兵、动用粮饷之处,著边防办饷大臣及川陕、云南督抚提镇等,俱照年羹尧办理。”这样,年羹尧遂总揽西部一切事务,实际上成为雍正在西陲前线的亲信代理人,权势地位实际上在抚远大将军延信和其他总督之上。雍正还告诫云、贵、川的地方官员要秉命于年羹尧。同年十月,青海发生罗卜藏丹津叛乱。青海局势顿时大乱,西陲再起战火。雍正命年羹尧接任抚远大将军,驻西宁坐镇指挥平叛。

  到了雍正二年初,战争的最后阶段到来,年羹尧下令诸将“分道深入,捣其巢穴”。各路兵马遂顶风冒雪、昼夜兼进,迅猛地横扫敌军残部。在这突如其来的猛攻面前,叛军魂飞胆丧,毫无抵抗之力,立时土崩瓦解。罗卜藏丹津仅率200余人仓惶出逃,清军追击至乌兰伯克地方,擒获罗卜藏丹津之母和另一叛军头目吹拉克诺木齐,尽获其人畜部众。罗卜藏丹津本人因为化装成妇人而得逃脱,投奔策妄阿拉布坦。这次战役历时短短15天(从二月八日至二十二日),大军纵横千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敌营,犁庭扫穴,大获全胜。年羹尧“年大将军”的威名也从此震慑西陲,享誉朝野。

  平定青海战事的成功,实在令雍正喜出望外,遂予以年羹尧破格恩赏:在此之前,年羹尧因为平定西藏和平定郭罗克之乱的军功,已经先后受封三等公和二等公。此次又以筹划周详、出奇制胜,晋升为一等公。此外,再赏给一子爵,由其子年斌承袭;其父年遐龄则被封为一等公,外加太傅衔。此时的年羹尧威镇西北,又可参与云南政务,成为雍正在外省的主要心腹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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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羹尧--威镇西陲的大将军因何被赐自尽?(

年羹尧手迹

  凡看过电视连续剧《雍正王朝》的朋友,都一定会对年羹尧留下深刻印象。这位显赫一时的年大将军曾经屡立战功、威镇西陲,满朝文武无不服其神勇,同时也得到雍正帝的特殊宠遇,可谓春风得意。但是不久,风云骤变,弹劾奏章连篇累牍,各种打击接踵而至,直至被雍正帝削官夺爵,列大罪92条,赐自尽。一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大将军最终落此下场,实在令人扼腕叹息。那么,历史上的年大将军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又是什么原因导致雍正要下决心除掉这个自己曾经倚为心腹的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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鳌拜没有想到却有三个不怕死的官员敢于违拗自己换地的要求。他对户部尚书苏纳海、直隶总督朱昌祚、巡抚王登联三人极为恼怒,分别以苏纳海“藐视上命”、拨地迟误,朱昌祚、王登联“纷更妄奏”的罪名,俱论死罪。康熙虽然年幼,但心知苏纳海等三人并没有什么大罪,只不过是惹怒了鳌拜而被妄加罪名而已,于是召集辅政四大臣询问意见。鳌拜坚持要将三人处以极刑,索尼、遏必隆附和,苏克萨哈知道自己若反对极易惹火烧身,只好沉默不语。但小皇帝却有魄力,不允鳌拜所奏,只是批准刑部拟定的处罚,即将三人各鞭一百,没收家产。鳌拜公然无所顾忌,最终竟矫旨将三人处死。然后,鳌拜强行换地。看起来,他又一次阴谋得逞。实际上,这未必是好事,因为它在小皇帝心中留下的印象绝对不会对鳌拜有利。40年后,康熙还提起这次事件,很痛心自己当时阻止不了鳌拜等人的决定。他说苏纳海三人不仅不当杀,而且不当罪,这纯粹是一场大冤狱。

  康熙六年(1667)六月,索尼病死。这个索尼虽然在生前未能遏制鳌拜的势力,不过他临死前的一个动作却在其身后造成解决鳌拜问题的良好转机。这年,小皇帝玄烨已年满14岁。索尼上书请小皇帝遵循先帝顺治)14岁亲政的先例,开始亲政。七月,康熙亲政,加恩辅臣,仍命佐理政务。皇帝已经亲政,自己又无法应对鳌拜的威胁,苏克萨哈便上疏请求解除辅臣之任,愿往遵化守护顺治陵寝。这个举动别有意味,那就是既然苏克萨哈已经卸任(此时他已经排名第一),那么鳌拜、遏必隆两人按理也应辞职。这一招触及到鳌拜的要害,可鳌拜却不想就这样退出政治舞台。于是鳌拜给苏克萨哈罗织了心怀奸诈、久蓄异志、欺藐幼主、不愿归政等24款罪名,提出应处凌迟、族诛之刑。康熙同样深知苏克萨哈并不该杀,虽然自己已经亲政,却仍然无力保全苏克萨哈一命。鳌拜气势汹汹,竟在御前“攘臂上前,强奏累日”,最终将苏克萨哈处以绞刑,并诛其族。苏克萨哈的被杀,使鳌拜与康熙之间的矛盾急剧上升,几乎达到了令康熙不可忍受的地步。

  至此,索尼已故,苏克萨哈被杀,四大辅臣只剩下一个无足轻重的遏必隆,鳌拜更加肆无忌惮,为所欲为。虽然康熙已经亲政,但鳌拜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并不想归政于他。当时在康熙宫廷中的法国传教士白晋记载说,在康熙十五六岁时,四位摄政王中最有势力的宰相(即鳌拜),把持了议政王大臣会议和六部的实权,任意行使康熙皇帝的权威,因此,任何人都没有勇气对他提出异议。此时的鳌拜已经对康熙的皇权构成了严重威胁。

  康熙决意铲除鳌拜集团。鳌拜党羽已经遍布朝廷内外,行动稍有不慎,必将打草惊蛇,酿成大变。康熙决定不露声色,于是挑选一批身强力壮的亲贵子弟,在宫内整日练习布库(满族的一种角力游戏,类似摔跤)为戏。鳌拜见了,以为是皇帝年少,沉迷嬉乐,不仅不以为意,心中反暗自高兴。康熙八年(1669)五月,清除鳌拜的时机终于到来。康熙先将鳌拜的亲信派往各地,离开京城,又以自己的亲信掌握了京师的卫戍权。然后他召鳌拜入宫觐见。鳌拜此前常常出入宫廷,不是什么奇事。这次一召,他也就大大咧咧地来了。此前,康熙召集身边练习布库的少年侍卫说:“你们都是我的股肱亲旧,你们怕我,还是怕鳌拜?”大家说:“怕皇帝。”康熙于是布置逮捕鳌拜事宜。等到鳌拜入宫,康熙一声令下,少年们一拥而上,鳌拜猝不及防,被摔倒在地,束手就擒,一代骁将就这样戏剧性地败在一群少年手下。

  接着,康熙命议政王大臣等审讯鳌拜。大臣们审实后,宣布鳌拜30条罪状,应处以革职、立斩。据法国传教士白晋记载,当时鳌拜请求觐见康熙,让康熙看他为救康熙祖父皇太极而留下的伤疤。结果,累累伤痕和对上两代皇帝的功绩,终于使他保住了性命。康熙也确实是念及鳌拜资深年久,屡立战功,且无篡弑之迹,遂对他宽大处理,免死禁锢。其党羽或死或革。不久,鳌拜就在禁所死去。

  纵观鳌拜的一生,早年战功赫赫,虽偶有波折,但还算是荣宠一时;又历事三朝,辅佐幼主,忠心耿耿。晚年的他本可善终,辅佐年幼的康熙,保全令名。但最后他却因擅权而被革职抄家、身死禁所,可叹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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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与少年康熙的较量

  如果顺治活得更长一点时间的话,这一段君臣相得的佳话恐怕就能够进入历史,深入人心。可惜的是,顺治十八年(1661)正月初八,年轻的福临就去世了。鳌拜的政治命运进入了一个转折期。顺治对鳌拜的信任在其对后事的安排里体现出来了。顺治立下遗诏,指定由皇三子玄烨嗣位(即康熙),以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鳌拜为辅政大臣。值得注意的是,顺治没有选择宗室亲王担当辅政大任,而是选择了异姓大臣。这也许跟他幼年时期多尔衮专权的经历有关,他不想再出现一位“多尔衮”来操控子孙的天下。不过,权力也许真是一个魔杖,能够改变一个人的一生。鳌拜功臣、忠臣的形象开始渐渐变形,他再也不像从前忠心扶持皇太极的儿子福临那样对待福临的儿子玄烨了。结果,康熙初年,虽然没有了多尔衮,但却出现了专权的鳌拜。

  顺治死后,四位辅政大臣曾经在顺治灵前盟誓,表示同心同德辅佐小皇帝玄烨。虽然这一盟誓意义重大,但事实证明四大臣并不能抱成一团,忠心辅主。位居四辅臣之首的索尼是四朝元老,位望隆重,但已年老多病,畏事避祸,在很多事情上往往疏于过问。苏克萨哈属正白旗,原本依附多尔衮。多尔衮死后,朝局一变,苏克萨哈出来告发刚刚死去的多尔衮,因此受到顺治重用,在四辅臣中名列第二。正由于苏克萨哈是从多尔衮那边分化出来的,索尼等人都瞧不起他。鳌拜与苏克萨哈虽是姻亲,二人却常常因政见不合而发生争论,宛如仇敌。列名第三的遏必隆出自名门,但为人庸懦,遇事无主见,又属镶黄旗,常常附和鳌拜。鳌拜虽然屈居第四,但由于资格老,军功高,常常气势夺人。在这种情况下,鳌拜虽居四辅臣之末位,却得以擅权自重,日益骄横,开始走上专权的道路。

  康熙初年,以四辅臣为执政核心的清廷不断调整统治政策,稳定秩序。这些调整包括:在经济上,实行轻徭薄赋、更名田(即被清廷免价给予佃户耕种的明代藩王庄田),发展生产;在政治上,注意整顿吏治,有步骤地打击江南汉族地主阶级,放慢攻打南明势力的进程以存实力,等等。这样,清朝统治者对全国的统治逐渐巩固。不过,清朝统治者内部的矛盾却在加剧。康熙初年,清廷内部的矛盾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黄、白旗之争。黄、白旗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最早可追溯至清太宗皇太极之时。皇太极登上汗位之后,不久便将自己掌握的正白旗、镶白旗改为正黄旗和镶黄旗,使其地位日益上升。同时,皇太极又将努尔哈赤留给阿济格、多尔衮、多铎三个幼子的正黄旗、镶黄旗改为正白旗、镶白旗,使其地位渐渐下降。从此,黄、白两旗之间便产生了矛盾。皇太极死后,黄、白旗为争立皇帝,关系紧张,后来虽以妥协告终,但彼此成见甚深。多尔衮是正白旗之主,摄政时就很压制反对他的两黄旗。索尼、遏必隆、鳌拜均曾得罪,或降职,或罢官。顺治亲政,政局一变,黄旗抬头,白旗重又失势。苏克萨哈虽以白旗投靠黄旗,但索尼、遏必隆、鳌拜都瞧不起他。黄、白旗之间的矛盾一直延续到康熙初年。

  第二,圈地之争。清初圈地时,多尔衮凭借摄政的便利,将冀东肥沃之地圈给正白旗,而于保定、河间、涿州等处别拨土地给镶黄旗。康熙五年(1666),鳌拜提出圈地应按八旗排列顺序,冀东的土地按顺序应归黄旗所有,要求和正白旗换地。如果土地不足,“别圈民地补之”。当时户部尚书苏纳海、直隶总督朱昌祚、巡抚王登联都反对换地,以免引起大骚动。苏克萨哈属正白旗,也坚决反对。但索尼、遏必隆则支持鳌拜,形成四辅臣之间的利益冲突。

  第三,鳌拜与康熙之争。鳌拜是一个赳赳武夫,历事三朝,但表现前后有异,原因或许在于他辅佐顺治,皇太极余威、余恩犹存,而且顺治也是他力争而立的,所以还能忠心耿耿,可康熙玄烨就不一样了,此时他是三朝老臣,且掌握辅政大权,对年幼的康熙就不那么看得入眼了。这种情形就好像当年阿济格私下称呼顺治为“孺子”一样。不同的是,阿济格还只是背地里表示,而鳌拜却渐渐公然表露。在朝堂之上,鳌拜常常当面顶撞小皇帝,也当着皇帝的面,呵斥大臣。朝贺新年时,鳌拜身穿黄袍,仅其帽结与康熙不同。假如鳌拜遇上个末世也就罢了,其皇帝只能忍气吞声,徒叹奈何,可当时的清廷还处于上升态势,小皇帝康熙也不是等闲之辈,鳌拜如此行事,迟早会下场不妙。有一次,鳌拜装病,康熙去探望他,鳌拜卧床,席下放一把刀。康熙的侍卫搜出这把刀,局面很是尴尬而紧张。小皇帝却从容镇静,笑着说:“刀不离身是满洲故俗,不要大惊小怪!”鳌拜的跋扈,小皇帝的机智应变,都可以想见。

  鳌拜处于这些矛盾的中心。很明显,鳌拜挑起换地事件,用意在于利用黄、白旗积怨,削弱反对自己的正白旗势力,打击政敌苏克萨哈。在打击对手这方面,大权在握的鳌拜可谓轻车熟路。此前他就曾整治过内大臣费扬古。费扬古之子倭赫是康熙身边的侍卫,在御前对鳌拜表现得不怎么礼貌,鳌拜对此深为衔恨。康熙三年(1664)四月,鳌拜遂以倭赫等人擅骑御马、取御用弓矢射鹿之罪名将其处死。费扬古对鳌拜痛恨不已,鳌拜又以“怨望”的罪名,将他及其子尼侃、萨哈连一并处死,家产籍没,给予都统穆里玛(鳌拜之弟)。费扬古一门惨遭家破人亡之祸。不过,鳌拜这次意图打击苏克萨哈的举动却失算了,直接导致了自己的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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