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花哭泣的声音

很长一段时间，我的心情很郁闷。
   
可是，他却无所谓的样子。
   
于是，我又把自己给灌醉了，不多，才一瓶啤酒。我的酒量和心情是成正比的，看来，心情是差到了一定的程度，不然，半斤白酒量的我怎么就让一瓶啤酒给放倒了呢？！而且，他居然在电话里还不知道我为什么心情不好，这让我更加心情郁闷了！他是对我不够重视了解呢，还是他实在是迟钝到了少了根筋？
   
幸好，他知道我喝多了，还是马上赶了过来。

   
“不要逼我，好不好？”
   
我不是不喜欢他，也不是不愿意和他分分秒秒都在一起，这个社会有它自己的规则，每个家庭也有属于自己家庭的法则，我们不得不去遵循。虽然我理解他的苦衷，晚上送我回家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可是我也有我自己的苦衷，他是不是也一样能够体会我的心情呢？
   
“那你以前的男朋友呢，你没有住到他家吗？你们都打算结婚了的啊！”
   
“没有，我母亲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的。”
   
他从来不过问我的过去，这些都是从他弟弟口中知道的，我也无意隐瞒。但是我很感激他对我的过去的不追问。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就象胸口最痛的那根刺，就让时间去磨灭那些伤痛吧！我不愿意再提起，是因为每个人在新的一段故事开始的时候，都希望自己是纯洁无暇的一段空白，就算已经千疮百孔了，也希望可以将过去不堪的所有遗忘......
   
“既然你说我们不可能马上结婚，就不要再提要我住你家的事情，好不好？”
   
“恩。”
   
好累了，我终于能够放松自己了。

   
我抱着他，哭了起来。
   
他只是说了句：“以后不要这样了。”

听花哭泣的声音

八.

他平时话是很少的，只是告诉了我今天会遇见的都是他最好的朋友们。相对而言，我的朋友就很难得接触了，倒班的我和长白班的两个好朋友一年也难得聚在一块儿几次。他的朋友们是怎么样的人？会怎么看我这个人呢？好相处吗？
   
我都不知道。
   
带我见他的朋友们，是代表什么意义么？！
   
是因为喜欢我所以才把我带到他的朋友面前吗？我心里有少少的骄傲。在我的记忆中，家人和朋友是一样重要的，每个在我生命中有重要意义的男孩子都见过我的朋友，我也见过他们的朋友。虽然最后的结果是让我伤心的，但那一刻见到属于另外一个圈子的一群好朋友时，证明我在这个男人心中的地位时，我无疑是骄傲而美丽的！

   
快到体育馆了。
   
他伸过手来，在我意外的眼神中牵着我走到他的朋友面前。我浅浅地微笑，他们也微笑。我是他第一个带到他的朋友面前的女朋友，不知道为什么，我在感到高兴的同时也有深深的自卑。或许，从某种角度来说，我比起他来是太不纯洁的一个人了！
   
羽毛球，十年未玩过的项目。
   
我又穿着毛衣，热得满脸是汗。不过玩得满愉快的，运动有时候是最好的放松，在流汗中我们往往会忘记不开心的往事，在蹦跑中我们会向往明天的生活。他羽毛球技术一般，但是很认真，脸红通通得象国光苹果，让我想起了久违的儿时的光阴……
   
我们一直玩到了快要上班的时间。
   
他送我回家的时候，牵着我的手不肯放开，其实晚上他还会来我的单位和我们一起吃饭的，不过是短短一个小时的分离也需要这样恋恋不舍吗？但是，我好喜欢他牵着我的手望着我的眼睛啊！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我们的恋爱。
   
中间的小细节与所有恋爱的人们一样，倒也不需要多说。我们经常从火车北站走到市中心，又从市中心走回火车北站，一圈又一圈在府南河边绕来绕去，然后又会在我家的附近打晃，就是舍不得太早说：“再见！”啊！
   
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就会忍不住去宠爱他呢？！
   
最起码我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也是。我们会在夜晚走上很远很远的距离说上很久很久的话，我们会想在休息的时间里第一个就看见对方，我们会情不自禁地拥抱不肯放开，我们会用一种溺爱的语气问对方想吃点什么想做点什么，我们会......
   
他总是让着我。
   
我要吃什么，我要做什么，我想要什么，一切都是以我为中心以我为天地。那是多么甜蜜的感觉啊，那是多么幸福的滋味啊！

   
唯一的一次不算争吵的争执，是因为我的心情不好。
   
那天，他总说送我回家再回去的确有些麻烦，我们住的地方都是成都的黑暗聚集地，深夜11点的成都有着太多的不安全因素，他希望我能够住在他家里。可是，我父母的传统思想，我一个未婚女子是绝对不可能住在他的家里！要么就是我们马上结婚，要么就是我每天必须回家！于是，我们为了这个问题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有了分歧和不愉快。好几次，都是因为这个问题，我和他在送与不送我之间会说上很多话，虽然并不是争执，却明显得有些小摩擦了！我不要他送我回家，他又不得不送我回家！

听花哭泣的声音

第二天，又是我的夜班。
　　
原来，他那句我没有听清楚的话是让我做土豆烧排骨的时候多做一些，他要来吃。早晨起床来，我专门去了市场，买了新鲜的排骨和小小的本地土豆，这道菜是我拿手好菜深手单位同事的好评，没有理由的我就是想做给他吃。
　　
出门的时候没有带手机，回家看见他的未接电话。
　　
原来，是约我去打球，羽毛球。
　　
可是，我要做菜啊！我说。
　　
那有什么关系嘛，大不了不吃就是了。他说。
　　
最后，是我母亲帮我做菜，而我和他出门去了。他的朋友们在西南交通大学里打球，每个周末的体育运动是他们的保留项目，而我却是一个天生的运动白痴，尤其是球类运动。我有点忐忑，不知道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他把我带到他朋友面前，他们会是怎么样的表情呢？！

　　
一路上，他没有牵我的手。
　　
我不可能去牵他的手吧？！

听花哭泣的声音

没有初恋时的悸动，更多的是一种叫做安心的触动。
　　
牵过的手，很多。有母亲粗糙的纹理，让我感慨岁月的无情；有初恋紧张的汗湿，让我心如鹿撞不知所措；有朋友扶持的坚决，在人生路上艰难地行走；有分手最后的一握，早已经失去爱的感觉。惟独，没有安心的温度，没有安心的触觉，没有安心的理由！为什么，是他，给我这样安定的一种温暖呢？！
　　
我不知道。

　　
或许，他不知道，我是故意的。
　　
我想他牵我的手，所以，我那样小心翼翼地下楼，就是等他的一句话。
　　
以前一朋友，她的男友问她是否可以牵她的手，当时我们听见的时候哄然大笑，这样的男子虽然可爱，却也太过愚笨了，他要身为女子的我们回答“可以”还是“不可以”呢？说可以，显得我们不够矜持；说不可以，又可能被误解为拒绝。往往，有很多问题是不可以问的，有很多问题也是没有答案的！
　　
我给你机会，端看你的理解……
　　
他，无疑是聪明的。

　　
到家了。
　　
我舍不得他走。
　　
舍不得的应该是那种温暖的触觉吧？！好想就这样牵着他的手一直到地老天荒，一直走下去永远没有尽头。以前也有过这样的希望，每次都是以失望为结束，我已经不敢奢求什么了！能够拥有片刻的温暖也是好的，我真的是寂寞太久了！迟疑了一下，我在“晚安”之前拥抱了他一下，又很快放开了。
　　
主动拥抱别人，在我，还是从来没有的经历呢。
　　
后来说起关于这次的拥抱，他的话我记忆犹新：你想抱就抱啊，不需要任何理由。缘于我曾经在那天晚上给他发过短信，说我拥抱他的理由。而在他看来，做许多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只要跟着自己的心走就ok了！他在某些方面是很简单纯粹的一个人，没有任何心机，象个孩子，一尘不染的天使……

听花哭泣的声音

七.
吃完饭，我们决定散步回家。
　　
夜晚的成都如同所有的都市一样，是迷乱而动人的。街上人不是很多，也许是因为有些冷的缘故吧，毕竟是二月的残冬，春天虽然已经不远了，可是冬天的气息依旧。我和他一前一后走着，走着，象是两个熟悉的朋友！
　　
可是，我们好象又不应该只是熟悉的朋友吧？！
　　
我们从青龙街往北较场走，本来是可以直接从五丁桥那里直走回家的，可是我们又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沿着府南河往人民北路走，这样路线长了许多，或许是我们都不想那么快说“晚安”的缘故吧。河边的人也很少，偶尔的几对情侣是夜晚永恒不变的风景。多么陌生而又熟悉的夜晚啊！曾几何时，我也是喜欢流连在这样的夜晚；曾几何时，我又是多么害怕这样的夜晚！
　　
快到西藏饭店的时候，他内急。

　　
以前单位同事结婚，我来这里参加过婚宴，依稀记得对面的茶楼卫生间的位置。不凑巧的是好象茶楼过道的灯坏掉了，很黑。更不凑巧的是卫生间满员，我等了很久很久。等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不了……
他一定以为我在楼下等他吧？！果然看见他又从楼下往上走，一边走一边查找电话，看见我的那一刻才停止按键的动作。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还会走丢吗？！他也笑了，他笑的样子很好看，象个孩子。
　　
楼梯有些陈旧，又没有灯。
　　
我的眼睛适应不了光线的变换，有些近视却又是坚持不肯戴眼镜，下楼很是有点费劲。我低下头去，很努力地辨别每一格阶梯，我是一个在平地走路都可能崴到的人，如果在这样的时刻跌倒可实在是有点尴尬了！
　　
“我牵你走吧。”他说。

　　
他的手很暖。
　　
象是冬日里的阳光，记得很久以前关于浪漫的说法：春天的鲜花、夏天的凉风、秋天的黄叶和那冬日的阳光，你愿意做我的什么？秋天的叶子是最多情最浪漫的代表，而冬天的太阳却是最没有浪漫细胞的东西。我的冬天是属蛇的，可能因为我是龙年出生的人吧，这样一条大龙在冬天只适合在温暖的树洞里冬眠，实在是太怕冷了！我喜欢这样暖暖的感觉，暖得有一点温柔，有一点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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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期待

听花哭泣的声音

间或闲聊。
　　
他来相亲的时候并不知道我的情况，只知道我的名字就跑来了。他应该是和我一样，对彼此的印象仅限于知道对方的存在，而没有更多的轮廓。那么，他为什么在不知道任何现实条件的前提下就如此冒失地来了呢？！
　　
他说：“知道那么多做什么？感觉对了才继续啊！”
　　
感觉！
　　
多么久违的一个字眼啊！感觉，曾经是我一直以为是爱情所必须的条件，我在青春岁月里苦苦寻觅的缘分，感觉是至高无上的不可以言传只能用心体会的那一种悸动……可是，在生活的长河中被冰冷的现实冲洗过后的我，已经逐渐忘记了感觉是什么，以至别人告诉我他依旧寻觅当年的感觉却再也找不到了的时候，我只能冷笑，笑他的天真，笑我的痴！
　　
感觉，他对我的感觉真的那么好吗？！

　　
“什么感觉好呢？”
　　
“因为那天你脸红了，一直象苹果那么红……”

听花哭泣的声音

他真的是一个不懂得照顾别人的人。
　　
当他的杯子空的时候，他会给自己斟上茶，但是却忘记了我的杯子。科儿毫不客气地指出来，他的手僵在空中，却还是没有补上。后来他提起这事，很不好意思，说当他倒完茶就已经明白犯了错，却又觉得补上也不好，所以还是没有做亡羊补牢的事情！
　　
他本质上也还是一个容易紧张的人。
　　
我猜想他很少来这种茶楼喝茶，不习惯这里的水壶。看他半天打不开水壶的开关的样子，看得我满是笑。最后他干脆把水壶的盖给拧开了，用韬的话来说，就是研究研究这水壶的构造，不过他不会因为这些而脸红，还是很温和地笑着……但是我却感觉他有一丝的紧张，很奇怪的感觉，我能够感觉到他的紧张。
　　
很可爱的一个人！

　　
时间就在闲聊中不知不觉溜走了。
　　
他的话不多，说的多是科儿婚礼的筹备工作，或者是他们的一些朋友的事情。我和科儿，除了在单位上的嘻哈打闹，生活中并没有什么交集。所以，我很安静地在那里喝茶，聆听他们的谈话。
　　
他很内敛，也很聪明。
　　
从谈话中能够感觉他的傲气，那种掩藏在温和外表下的傲气。可能是在他弟弟面前的缘故吧，他比较放松一点，不是那么深沉。很奇怪，他给我的感觉和科儿告诉我时给我的感觉是很不相同的，又或许是我以前把他想得太简单了？！
　　
十一点，回家。
　　
送我下车的时候，他最后一句话我没有听清楚。

　　
第三次约会，才是我和他第一次单独在一起的真正意义上的约会。
　　
笑着说我请他吃饭，我是一个不习惯总让男生请客的人，多年来的习惯是不欠人情不欠人钱，虽然没有做到最好，但是也努力做到更好了！或许现在的社会依旧是一个男尊女卑的中国社会，在有些方面我却是西化的习惯了。
　　
让他选择：火锅、中餐和西餐。
　　
他说火锅是第一排除掉的，因为我的喉咙还没有完全恢复。剩下的中餐西餐任选其一。可是我在外边还真的不怎么吃中餐，所以也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味道特别的中餐馆。那只能选择西餐了……
　　
六成熟的牛排，估计很多的男生是不会选择的，然而是我的最爱。他对服务生说也要一样的六成熟的牛排的时候，我特特看了他一眼。还能够看得见血丝的牛排，他吃得下去吗？！结果他的镇静和从容远远多于我的想象，他应该是那种放在任何场合都能够泰然处之的那种人。

听花哭泣的声音

六.
良木缘，最早在川大那边，后来很是扩张了几家店，生意很不错。我每次去的时候都喜欢坐在它的摇椅上荡秋千，我喜欢那种象是回到了童年的感觉。可惜这家店好象没有摇椅，连舒适的沙发也客满了，我们坐在最下边的木椅上。
　　
他最先点的是蓝山咖啡。
　　
到我点茶的时候，我无意说了一句：“我在这里从来只喝一样茶。”他问是什么茶，我让他猜。茶的种类很多，他是猜不到的，而我给的提示也很模糊，于是他只能摇摇头。韬笑他应该乱猜一种，猜不到是一回事，猜到了就是一种惊喜了！女孩子都玩过这样的游戏，希望和自己一起的男生能够心有灵犀！

　　
然而我突然发觉一个问题，我在这里总是习惯点的薄荷熏衣草茶是48元一壶，很贵哦！
　　
以前我自己付帐还没有觉得怎么，可是现在……我打算换一种茶了。他们问我是怎么了，我解释说我选的茶是两个人喝的，一个人点太浪费了，韬又是不能够喝茶的，还是算了吧。科儿最后说那他喝咖啡好了，我点的熏衣草茶就我和他哥哥喝吧！韬点了其他的饮料。
　　
茶上来了，我用眼神询问他，斟上茶，放了一块冰糖。
　　
看他喝了一口，没有什么难受的表情，我才放下心来，笑了。
　　
熏衣草，法国普罗旺斯最美的风景。生长在浪漫之都的这种植物，有不起眼的外表，却有最浓郁的紫色，有点忧郁有点憧憬。他知道它代表的花语吗？！

　　
熏衣草茶，花语是——等候爱情。
　　
那天的薄荷不是新鲜的，感觉味道不如平时那么清新，而且这类茶是英式花茶，不是很适合中国大众的口味。可是我偏偏就喜欢那淡紫色的梦幻感觉，和那一缕悠远的芬芳。可是，他喝得习惯吗？
　　
他说没有什么喝不习惯的。
　　
杯子是很精致的玻璃花，但是我更怀念川大那边的瓷器杯，握在手中有一种温玉般的触觉，细腻而柔和。以前多少个寒冷的日子，我喜欢一个人坐在靠窗的角落，温一壶茶，抱一本书，闲闲地任时光从指间流走……
　　
我在等待爱情吗？
　　
还是等待生命的流失？

听花哭泣的声音

“你见过韬吧？”
　　
“恩。”韬是科儿的女友，或者说是老婆吧。他们定在今年的四月樱花季节结婚，很恩爱的两个人。这下好了，不是一只灯泡，而是一双灯泡了，足足一千瓦呢！“他们从哪里过来啊？”
　　
“从家里吧。”
　　
等到了位子，又等到了科儿他们，那天我们点的是鸡煲，素菜是我点的，都是芦笋、西芹、藕一类很清淡的菜肴。一边吃着一边聊天。科儿和韬就只喝了几碗汤，几乎没有吃什么菜。而我是喜欢吃蔬菜的，那只鸡大多是他解决掉的！
　　
肉食主义者，那是我第一直觉。
　　
我发觉有其他人在的时候，他的话就比较少了，不象和我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话那么多。科儿在那里找着话题聊天，可能是怕我们没有话说吧！科儿说过，他哥哥很内向不懂得高谈阔论讨女孩子的欢心，所以他才过来陪我们吃饭聊天，怕我不喜欢他哥哥的内向吗？！我突然感觉科儿很可爱了……

　　
吃完饭，四个人出了大红灯笼高挂的御膳宫。
　　
外边还是有风，二月的天气冷得象冰，风刮在脸上隐隐作痛。“你还是把外套穿上吧。”韬对他说。“小心生病啊！”
　　
“生病了我正好去医院看病啊！”他笑着回了一句。
　　
“哦，找个理由去医院哈！”
　　
我扑哧一声笑了，我以为他是不会幽默的呢。在他那不苟言笑的外表下，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我很好奇。或许，他的外表也只是一种伪装吧？！最起码，一个智商140的人不应该很笨的！
　　
我们决定去良木缘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