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免掉了一大半的课还真爽呢,还好在国内毕业了,上课不费劲,只要再有一年的实习就可以拿到德国的硕士文凭了。不然在这里从头学是件相当辛苦的事。

仙道是一个不能安定的人,来德国快2年了,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地方,东德西德的到处跑,还好行李不算多。最引人瞩目的却是他那个大床垫。那还是他在莱比锡的时候买的呢,2米X2米的,竖在那里就觉得挺恐怖的了,正正方方的,跟他人差不多高。

仙道不是一个不舍得花钱的家伙,不过也不是一个乱花钱的人。通常他总是买一些又贵又好的东西。不过这个床垫就比较令人费解了,光是买个床垫回来,结果放在家里不用,连包装都不拆开。每个到他家的人都用奇怪的眼光询问着他,这个时候他一定是眨眨眼,挠挠头,嘴角咧一咧,然后就没下文了。他怎么好说出来是为了给他和他一起用的呢,都是那么高的个子,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怎么能不买一个大一点的,质量好一点的床垫呢,虽然这个床垫按照5星级宾馆的规矩已经算是超大床了。算了,反正,在德国,什么新鲜事儿都不可能是新鲜事儿,这个高傲的,严谨的,甚至带一点抑郁色彩的民族,应该是最见怪不怪的了,连那种事情在这里都是合法的,可以受法律保护的,还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呢?所以街上见到了怪人怪事也不会有什么反应,所有在德国的人都会习惯的,不去过多的过问别人的事情,做好自己的事情。因此所有的人都只知道仙道是一个喜欢篮球的并喜欢扛着一个大床垫搬来搬去的懒散的大学生。

更有趣的是从东德搬家到西德的那次,行李都已经被die Bahn(德国火车)的人托运走了,只是这个床垫,不符合人家托运的规格,没办法,只好自己搬着走啦。好不容易挤上ICE(intercity express 特快列车)的车门,结果只能堵在车厢的连接处,哪儿也动不了了,索性仙道就坐在车厢连接的地上了。害的所有要通过的人都要对仙道说一声Entschuldigung,darf ich mal durch? (对不起,我能过一下吗?)然后仙道总是很礼貌的扶一下他心爱的,还没有开封的,崭新的大床垫,让其他人通过。那天,居然还有一个德国老太太,把仙道当作运床垫的搬运工了,还夸他工作认真负责。

仙道从未,也绝不会把他心里的那句话说出来,“没有你,我一个人怎么肯睡那么大的床垫?”

仙道这种人天生是为了兴趣而存活的,就像当初他只是觉得好玩才开始打篮球,而且他总能做的最好,无论别人多么专心,多么认真,多么辛苦,只能远远的看着他,却触不到他。当别人终于要接近他的时候,他又跳到别的地方去了,没有什么人是可以抓到他的,只能他抓别人。

这次他应该不会再搬家了,因为他觉得这里适合他,更确切的说,这里适合他的发展,适合他达到他的目标。所以他选择在杜塞儿多夫上学,住在杜伊斯堡。两个城市离得很近,做火车15分钟就可以到。

下了课的节目就是打工。仙道理了理书包,下午14点28分,又坐上了707。

火车站附近就是杜塞儿多夫的日本人区了,那里的一切都是为日本人服务的,三菱银行,高木书店,各色的日本料理店,连这个区域的街上走着的日本人都比德国人多好多。

寿司店下午4点开门,不过要提前过去做开店前的准备。老板是个日本人,很喜欢篮球,看起来是个篮球迷。不过说过了,这里是个足球的国度。寿司店老板关心的是国内的篮坛,每两个星期都会让人把国内的篮球杂志寄过来给他看,老板总是笑眯眯的跟仙道说这说那的。

最近好像那个人在国内的篮坛很红火的样子,呵呵,像他这样的人,怎么能不出名呢,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一脸死鱼表情,当记者们拿着麦克风在他面前围了一圈,急切的等待他说点什么的时候,他却扭头走掉了,害得所有的记者都以为他端架子,还是他的教练出来圆场。只有在赛场上他才会表现出自我,那样的拼命不顾,甚至把我这个只为了兴趣才打球的人当作了目标,仙道能说什么呢,只好摆出他的招牌脸,给了那个人一个温和的微笑。

“流川真是天才啊,真是好棒啊,去了美国打球,现在在国际上都很出名啊……”寿司点老板兴奋的在一旁说着,可是在这个足球的王国里,不会有谁在乎一个在美国打篮球的日本人。“仙道,你以前也是打篮球的吧,”寿司店老板继续说着,“对了,你不是也是神奈川的出来的?!年龄差不多啊,认识不认识这个人啊?就是流川枫啊,现在他区美国打球呢,这里面最近在连载他的事情哦,哈哈哈,越看越兴奋了,”寿司店老板自顾自的说,仙道自顾自的做着寿司,“你认识他吗?”寿司店老板见仙道没理他,又问了一遍。

“哦,流川枫吧你说的是,听说过听说过。不过我是东京出来的,呵呵。”仙道端出他的温和笑容,笑眯眯的回答呢。

寿司店老板疑神疑鬼的看着他,仿佛在说,你确定你不认识他只是听说过??不过摇摇头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懒得理仙道,寿司店老板又自顾自的自我陶醉的看起来篮球杂志,什么宝贝似的。

篮球嘛,对仙道来讲,已经没多大的吸引了,那只是兴趣,更大的吸引是……对了,就是那个人,那个头发黑黑的,表情硬硬的,话少少的,表面看酷酷的,执着的跑去美国打篮球的那个有着愚木脑袋外加单细胞动物的流川枫。

仙道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本人。没有另外一个叫,或者不叫仙道彰的人,看过那个单细胞动物那种疯狂和迷离的眼神,感受过那种热热的体温,抚摸过那种光滑白皙的皮肤,欣赏过那种优美的肌肉曲线;还有那种不用说话就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的沟通,即使很久都没有见过面,即使深埋在心底。恩,没错,就是那个人,那个叫流川枫的人,那个仙道钱包里照片上那个男孩子,更确切的说,现在已经是个男人了,不过性格还是一点没变。执着的,认真的,甚至是死板的,真是和这里的德国人有一拼。与此同时,仙道的嘴角再次浮现出上扬趋势,这次的角度,看起来有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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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头痛的就是这个烟,是这里最贵的奢侈品,可是戒不掉啊,真的戒不掉。

这里没有能钓鱼的地方,这里也没有打篮球的地方,这里的人都喜欢足球和啤酒。周围的环境都变了,仙道慢慢的也习惯了,习惯了这个周日商店不开门,连Bus(公共汽车)都可以准确到按时刻表上写的,说几点几分到就可以几点几分到的国家。头发长长了,也懒得剪,在后面胡乱扎一下就好了,其实我的头发就是质地硬,才冲天长;烟是戒不掉了;有的时候会被德国同学叫去打打篮球,不过这里的人更多的还是去看足球赛。邻居是两个德国男人,一个德国女人,个子都很高,所以仙道这样的个头在德国并不很突出。左耳上多了一个亮晶晶的环,不在耳垂上,也不在耳骨上,而是在耳垂上一点的地方。

“naechste Haltestelle: Universitaet ”(下一站:大学)
终于到了,仙道收收心,起身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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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又想起了越野不知道那次跟他开玩笑,切~,什么星座,都是无聊的人编出来的无聊的事情,仙道从来是不相信什么星座里说的东西,也就越野那小子才相信这种底细,不屑却被温和的微笑掩盖了,不过无所谓啦,反正也无聊,有的玩就好了。

仙道有时候真的不懂,像他这样懒散性格的人怎么会学医学这么严谨的学科,搞不好会出人命。当然自己国家的医学也不错啦,和德国的不相上下,所以在日本毕业了,到这里再拿一个硕士学位也不错,不过还有一个地方,那里的医学也不错,那个地方就是——美国。
美国也不错呀,加州大学的医学院很有名呀,而且离他也那么近,就在他所在的城市——los angel. 可是仙道所追求的,在美国却得不到。

车终于来了,掐掉烟头,上了车,人真少,当然啦,别人都不迟到嘛。这个时候才是查票的人活跃的时候。有时候仙道真不懂,为什么那些德国人总是在人少了才来查票,高峰的时候一定有很多人schwarzfahrt(坐黑车),可是他们偏偏要等到8点半,定点查票,唉……死板的人啊,来德国也快2年了,仙道还是适应不了。

“Ihr Fahrschein, bitte?”(您的车票?)

仙道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打开里面的夹层,亮除了学生证,查票的礼貌只扫了一下,带了句“danke~”(谢谢~)
就转向下一个人了。钱包里学生证的下面有一个人的照片,显然不是仙道,不过确定是一个男生的照片,看了看照片,仙道收起了钱包,嘴角又扬了扬。“那个愚木脑袋”,轻声带出了一句。

【“水瓶座的人还有什么特点?”无聊的仙道撇了撇越野。那还是上高中时候的事儿呢。

“哦?恩,我查查书哈。”越野答到。

“还要查书哈,怪不得找不到女朋友呢,哈哈哈”仙道看着越野嘿嘿嘿的笑。

“怎么?我又不是水瓶的~”越野忿忿的说,“有了有了,等着,我念给你听哈,”越野挤眉弄眼的说到,“水瓶座的人理性占主导地位,不会因为感性影响他理性的思维,亦不会被感情所左右;水瓶座的人满脑子都是怪想法,他们有着敏捷的思维和无限的创造力;他们适合做幻想家,并可以耐得住寂寞……”仙道带着温和的嘴角轻轻扬起的笑静静的听着。

我吗?绝对理性的人?不掺杂任何感情因素的思维?耐得住寂寞?这个人是我吗?不过是无聊的人瞎编的,不信也罢,好玩嘛。

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看着外面的风景,虽然在这里快两年了,可还没怎么仔细看过,不过是没机会看而且,像德国这么松的考勤,不用签到的课,最好是在家解决掉,何必去学校,转车好累哦~~~而且打工可是不能耽误的。】

当初为了来这个鬼地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了。虽然家里也要给予仙道经济支持,却被仙道拒绝了,已经20好几的大小伙子了,更确切的说应该是男人了,不能再管家里要钱,还好这里不收学费,所以只要赚够生活费就好。寿司店的工作很不错,一个小时9到10欧,工作不累,收入还不少,弄的好的话,老板不划税卡还可以平时上课的时候也来打工。还有杜塞儿多夫市中心的那家体育用品商店,就在莱茵河边上,要不是看我以前是打篮球的,那个势利的德国老板才不会要一个亚洲人做店员。再加上每个星期要去教人打篮球2小时,一个月差不多可以挣1000欧左右吧,存款也有不少了。唉……生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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