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火依然熊熊燃烧,辉眼灼热的火光映我的脸上,我的心越来越沉重,我不知道我这样做得对不对,我倒不是对强盗们的生死在意,反正那些也是一些杀人不眨眼的畜生,我可没有那种圣女情操,怀着悲天悯人的心,去感化那些不恶不作烧杀抢掠的混蛋,我从来都是睚眦必报。

    前院的打斗基本已经胜利了,这次的计划无疑是成功的,将客栈布置成同归于尽的场景,用浓浓的鲜血掩盖预留下来的伏兵,这个时代谁又会想到身上看起来插着兵刃的‘死尸’还会站起来,完美的伪装,完全吸引了敌人的注意,用自己作诱饵引大部分的敌人进入客栈又黑又深的楼道,利用浓厚的血腥味掩盖煤油味,令强盗进入火堆上尤不知,趁着火机时,抓住时机关闭楼道与大堂之间的联系,埋伏在大堂的侍卫出其不意地攻击大堂里的强盗,再由埋伏在屋顶的侍卫射杀大街上的强盗……

    一切进行得非常完美,就是太完美了反而令我有些烦恼,过早地暴露对自己非常不利,以后行事都会缚手束脚,这还不重要,要是以前的事被他们发现了,我就麻烦太大了,那些主子哪个是省油的灯。我真的是太冲动了,我应该含蓄一点,稍微提醒一下就好了,我不禁捂着脸懊恼,我想哭了呀!呜呜呜……

    “你做得很好的,这些强盗本来就是罪有应得,你不必放在心上!”福全略嫌生硬的声音在悄悄在身后响起。

    他好像误会了什么,我心中暗暗窃喜,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那就让他继续误会,我依然面带淡忧默不作声。

    他见我许久未说话,福全随即安慰道:“别想了,我们也该起程了,皇上正在等你,我们应该过去了,别让皇上久等。”

    我沉默的点点头,随着福全到客栈前厅去,却未发现身后尸堆里悄悄爬起一个人来,满带怨毒手里紧紧攥着侍卫不小心掉落的腰牌,静静地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里。

    天空渐渐笼罩在朝阳的光辉中,最先起火的客栈前厅已经化为灰烬,残迹上留着不少强盗的尸体,在屋子里颤颤惊惊一夜的百姓,小心翼翼地渐渐走出房门。

    “天啊!强盗们都死了!”这一声惊呼,小小的镇子沸腾起来。

    “快看!那个是强盗头子,以前每次来抢劫都是他带的头!”

    “就是这个畜生,祸害了我闺女!“一位老妇人痛哭着举起身旁的木棍,拼命地砸强盗头子的尸体,积压己久的怨气狠狠地发泄出来。

    玄烨面色沉重地望着激动的百姓不知在想什么,似乎此事对他的触动挺大的。

    “大恩人!你们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呀!”不知是谁最先跪下来,镇民们紧接着全跪在众人面前。

    百姓们真心的跪拜,让习惯人跪拜的玄烨心灵都受到了震动,玄烨急忙扶起来镇民,道:“快起来!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

    镇长上前问道:“不知各位大恩人的名讳,本镇多年受匪患所害,没有什么可以报答恩人的,唯有为众位恩人立长生牌位日日朝拜!“

    常靖急于邀宠,不经大脑的道:“这位是当今皇……”

    福全一惊,抢先道:“这位是当今皇上派出的巡查钦差,巡视各地民情,身份不便暴露,还望各位海涵,钦差大人巡查天下完全是当今皇上仁德,诸位应该为皇上立长生牌位。”

    表现得可圈可点,不愧为贤王。

    镇长连连磕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们一定为皇上立长生牌位。”

    镇民亦跟着三呼万岁。

    玄烨此时嘴角亦悄悄溢出一丝淡淡心慰的微笑,这可跟朝臣们的跪拜完全不同。玄烨转身对福全道:“把信交给他们吧!”

    “强盗的头目及大部份强盗已经伏诛,余在山上的强盗已经不足为患,你们不用太担心!”福全从身上取出一封信交给镇长道:“这里有一封钦差大人写的信,你将它交给县令,县令会派兵帮你们清剿余匪!”

    镇民们又是番千恩万谢:“谢谢各位大人,谢谢各位大人……”

    好不容易将热情的镇民打发掉,正准备出发的时候,突然有侍卫来报:“禀主子,起火的时候,马车被烧了!“

    我心中一惊,不会吧,又来一次!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玄烨提到他的马背上,坐在他的怀里:“不用了,炜滟跟我一起走!“

    刹时间,人们的脸色变得很奇怪很复杂,有惊讶,有恐惧,有疑惑,有担忧,有怨毒,有……

    玄烨一马当先离开小镇,福全命侍卫们紧紧跟随。

    耳边突然传来侍卫们小声的议论:“完了,常靖现在恐怕要完了!”

    “你想得多了吧,不至于吧!”

    “刚才你没在大堂,你没看见炜滟姑娘砸常靖的时候,胸膛敲得咚咚直响,刚才常靖还在揉胸口,看样子怕是有内伤了!”

    “哇!看来这个女人是不能得罪的!”

    被圈在玄烨怀里的我,轻轻地皱了皱眉头,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玄烨轻笑出声道:“你是故意的吧!没想到你的心眼这么小!”

    “他活该!”我愤愤地道,我知道跟他说假话就是自己找麻烦。

    玄烨笑着将我拥得更紧了,我的脸轻轻地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的笑带着的颤动,随着胸膛的起伏可以听到他心跳声,突然之间我感觉我跟他之间距离好近,我与他之间好像变得有些不同,有些奇怪了。

    夜晚休息的时候,我一个人悄悄地离开营地,我需要好好想想,我好像将自己陷在了我不该停留的漩涡里,借着夜晚的凉风,平静我有些发热的头脑,我重来都是那么清醒,为什么今天却犯了糊涂。

    哎!该回去了,被人发现我乱走会很麻烦。

    突然一只手从我身后捂着我的嘴,将我往树林里拖,我拼命挣扎着,却无计于施,我狠狠地被扔在地上,我转身一看,惊呼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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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清冷的小镇在唯一的客栈一阵喧闹之后,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惨淡的月光给小镇平添上了几分肃杀之气,三更的梆子声突然响起,一记记似乎狠狠地敲在焦急等待的人们心上,心脏跳得‘嘭嘭’直响。

    突然,一道人间从镇外迅疾地闪入客栈,客栈里一片人仰马翻,片刻之后,客栈里又恢复了平静,随即传出淡淡女子低沉凄凉的抽泣声:

    “哥……,你快起来呀!我一个人好怕呀!你别吓我了!呜……!”

    镇外的马蹄声骤然响起,气势汹汹地向小小的客栈涌来,强盗们杀气腾腾地冲到门前,被客栈里的惨像狠狠地吓了一跳,纵使过着刀口舔血日子的强盗,也会被客栈里的凄惨震撼,客栈里到处躺着血乎乎的尸体,有他们兄弟的尸体,也有保镖的尸体,死状奇惨,有的尸首身中数刀面目全非,此刻有的保镖身上还插着数把刀剑,鲜血由爬在门槛上的尸体漫向街面形成小血洼。

    客栈中娇弱女子哭唤亲人的场面,在淡淡的月光下,让如此凄厉的修罗屠场显得愈发悲凉,女子拍打亲人尸体的样子,有点过分激烈,把官家小姐的刁蛮显得淋漓尽致,只是稍稍感觉有点怪异,不过怪异的感觉在女子惊恐的转身一瞥,化为乌有。

    满身的血污显得女子十分狼狈不堪,依稀可辨的娇好面容也被哭得一塌胡涂,一双满是惊恐的眼眸显得极楚楚可怜分外诱人。

    强盗终于来了,我强自稳定心神,更加凶狠地拍打躺在地上装死的常靖身:“哥……哥,别玩了,强盗又来了,快起来!快起来……”

    这显然是一个被血腥场面吓得精神失常的官家小姐,在这个偏僻的小镇里,难得见到稍有姿色的女子,强盗头子咽了咽口水道:“把她给我抓起来,别把她那身细皮嫩肉弄破了,给我弄回山寨去当压寨夫人去!”

    “是,大当家的!”强盗们纷纷下马,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向我走来。

    我装作惊慌失控的样子,抓起身边掉落的大刀,颤抖着对着强盗们道:“别过来,别过来,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强盗头子轻蔑地笑笑,径自走进客栈坐在大堂上。

    一个强盗走过来,嘿嘿一笑,轻轻就碰掉我手里的刀,我‘惊恐’得连连后退,穿过客栈的楼道,‘惊慌失措’地向着客栈后的小院跑去,客栈的楼道又黑又长,感觉压迫得我出不了气,背后强盗们的叫嚣嬉闹声,让我的心跳得更厉害。

    幸好,强盗们以为只有一个弱女子,不紧不慢的开始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戏弄调戏弱女子,是强盗们最乐意干的事,几乎大部分的强盗都被我引到了楼道里,强盗们只顾着追我,完全没有注意到脚下有些异样的潮湿,空气中还有着淡淡的油味,这一切都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一个弱女子,一堆死尸完全蒙蔽了他们的双眼,只知道兴奋地玩弄着弱女子看似柔弱的神经,欣赏着弱女子清脆的尖叫声,正合我意,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只要转个弯跑到楼道的尽头,何锋锐就会在尽头接应我。

    我一转眼就不见了,强盗开始有些慌了,大当家点名要的人丢了可不得了,强盗们冲过楼道惊奇地发现,我已经在一个客房门外,‘慌里慌张’地打开门躲了进去,这不是自投落网了,强盗们狞笑着冲了过去,

    刚冲出楼道,冲在前面的人眼看着就要抓到人了,哪知道脚下一空,纷纷掉进一个大坑里面,惨叫声四起,坑里面满布一根根一尺长的竹尖,前面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后面冲过来的人,前拥后挤又有一帮人给推进了大坑。

    哀嚎四起,被一个女子如此耍弄,强盗们纷纷怒意冲天,叫嚣着抓着了非好好收拾一顿,前路有坑无法通过。

    “这客栈有后门,咱们从后门进去!非抓住这小娘皮不可”

    可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楼道突然被一道木门封锁,强盗们正准备合力破开木门的时候,一道火光闪过,楼道瞬间变为火海,玄烨和福全带着部份手持弓箭侍卫冲出房门,对着楼道里在烈火中挣扎的强盗狂射,强盗们被逼得逃回楼道里,只有从另一边出去,一个个哀嚎着向客栈大堂冲去,费尽全力地冲破木门。

    可客栈的大堂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就在楼道被堵的时候,大堂里为数不多的土匪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突然从地上窜起的侍卫袭击了,洋洋得意地坐在大堂上的强盗头子,被憋了一肚子火的常靖一刀刺穿狠狠地钉在椅子上……

    刚从火坑里钻出来的强盗,还没有来得及扑灭身上的火焰,就被埋伏在外面的侍卫轻易而举的一刀一个收拾了,留在外面的强盗还没有来得及救援,被突然出现在房顶的弓箭手变成了箭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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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似乎瞬间凝固,四周顿时安静得令人感觉窒息,人人都屏着呼吸直直地等着我的反应,细微的微风在此刻也显得格外清晰,我紧盯着常靖那张得意洋洋地脸,双手擤着拳头,长长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手掌中,依然没有任何感觉。

    他竟然要置我于死地,难道就是为了我给他难堪,难道真的有必要置我于死地?我从来没有如此刻般想杀人,恨不得生噬常靖的肉,痛饮常靖的血,常靖一付你耐何我不得的表情刺激得我头脑发涨,热血一下子涌到头顶,只想抢过他手里的剑狠狠地刺他几剑,就是死也要拖他当垫背。

    手刚碰到冰冷的剑,一股阴冷似乎由剑刃瞬间由手流遍我全身,顿时间,我冷静下来,——凝晓、月柔——,我的妹妹们,我怎么能丢下你们,我怎么放得下心,为了她们俩我不能冲动,我痛苦地垂下眼帘,剑身上缩回的手又紧紧攥成拳头。

    常靖阴阴一笑:“怎么了?你不愿意保持你的贞洁,宁愿留在此地给强盗凌辱!”

    何锋锐怒道:“常靖,你别太过份了,你一个堂堂男子汉,为了逃命居然要女人自杀,来保全你的性命,你简直太无耻了,你枉为八旗子弟,你丢尽了你祖宗的脸!”

    “你一个汉狗有什么资格骂我!要不是你救过老王爷的命,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你……”

    何锋锐已经气得脸青面黑,抽出宝剑准备好好教训常靖一番,此时如果冲动,我们将完全陷入背动,我伸手拦住何锋锐。

    “别跟这个无耻之徒计较,丢了自己的身份!”

    我紧紧地咬着嘴唇,暗暗发誓,我慕容炜滟若逃过此劫,绝不会放过常靖,我要他生不如死,此刻完全没有必要跟他多作计较,现在应该想想如何自救。

    冲动是魔鬼,我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可越是强迫自己冷静,越是心神恍惚,问题的根源到底在哪里?到底在哪里?我好像抓住了什么,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我强迫自己努力地去想,可是却一无所获。

    倏地,一双温暖的手臂趁我恍惚之际,拦腰将我抱起,等我回过神时,已经坐在马背上了,我深深地望着玄烨,他的身份不能暴露,万一此地有人心怀不诡,后果不堪设想,他不顾危险前来救我,不知什么东西暖暖的,一下子涌上心头,有一丝忧虑一丝欢喜。

    常靖叫嚣道:“大胆,你是居然敢抱宫女!”

    他轻轻将我揽在怀里,转头对福全道:“福全,不要再耽误了,就这样走吧!”

    福全一惊,立刻拦在马前:“不行,您不能这样做,您不能带着她走!”

    我感觉腰间的手臂一紧,身体完美地与他契合在一起,感觉紧贴着后背的精壮身躯一僵,他散发出与温暖的怀抱不相同的冰厉气息,他冷冷地对着福全斥道:“让开!”

    福全满面坚毅,一步不让,当即就跪在马前:“皇上,请听微臣一言!”

    福全这一跪,吓得所有人不知所措,尤其那声‘皇上’叫得人心惊,众人慌忙跪下来,三呼万岁,常靖吓得腿已经打哆嗦,哆嗦了半天才浑身发软地跪在地上,道:“皇……皇上……恕罪!”

    “平身,起来说话吧!”

    福全依然跪在地上,谏道:“皇上,此次出宫为了隐藏身份,选用的都非良驹,一人疾驰犹显勉强,再负上两人的重量,马一定跑得很勉强,万一有追兵,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逃命让一个女子自尽,这种事情难道是君王所为,如果真如此,朕还有何颜面对大清的千万子民,不要再说了,起程!”

    福全急忙站起来抓住缰绳,道:“皇上您不为了自己着想,也为了千千万万的子民着想,现在吴三桂作乱,绝不可轻率行事,天下不能没有皇上呀!”

    福全的话在情在理,一时间玄烨也陷入沉默,我心隐隐作痛,对于皇帝来说,权势果然是最重要的,所有的人都静静地等待他的决定,我受不了这沉默,我的命运由我自己决定,我使劲地想搬开他的手臂欲跳下马背,我不需要的别人施舍。

    刚刚松动揽在我腰上的手臂,玄烨猛地一下收紧手臂,双臂将我重新紧紧地揽在怀中,紧得我腰生痛生痛的,令我一定一点也不能动弹,玄烨坚定地对福全道:“不行!”

    “皇上……”福全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感觉我怎么就变成红颜祸水了。

    玄烨丝毫没有松开我的意思,坚定地与福全对峙,又陷入一片寂静。

    “其实,我们根本就不能离开这里。”我的话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狠狠地打破了平静,更激起福全的雄雄怒火。

    “你说什么?”福全怒视着我道。

    真当我是弱女子,要是别的女子说不定真的视他吓到,别以为瞪着我,我就怕你了,我不甘示弱地回瞪回去:“我说不能离开这里,你知道盗贼从哪个方向来吗?你能保证我们现在出去,不会正好碰个正着?你看看这些侍卫刚刚经过一场厮杀,哪个不是经疲力尽,又有几个没有带伤?盗贼长期在这一带抢劫,你能保证不会被盗贼追上?你能保证你对这一带环境的了解有这些盗贼熟悉?”

    几个可能性说得福全哑口无言,我乘胜追击:“我想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一镇的百姓吧,这里死了这么多强盗,我们倒是走了,盗贼的气无出泄,就会撒在这里的百姓身上,这里的百姓就遭了殃,就算我们现在立刻回京调兵来援,回来的时候这里也会是一座死城。”

    福全让我说得有些心动,玄烨似乎明白我的意思了,疑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们留在这里灭了这帮强盗!”

    “对!”我眼里流转着自信的光彩,对玄烨盈盈一笑道:“其实你们刚刚也听见那个强盗怎么说的了,他们山寨里面只有一百多人了,我相信他这句话基本是可靠的,他就算是骗我们也会是多说不会少说,我相信刚刚被我们消灭的这帮强盗,一定是他们山寨的精锐,以常情推理,一般像大笔的买卖一定是精锐尽出,所以说就算再来一帮强盗也不会比这些强!再说咱们的侍卫只是轻伤,只要稍稍休息就可以恢复元气,再加上我们以逸待劳,巧妙布置设下陷阱,不愁制服不了这帮强盗!”

    玄烨与福全对视一眼,两人略加寻思,点头道:“好,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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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越来越近,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肢步声在房门前停了下来,我咬着牙躲在门后,高高的举起手里的凳子,预想的踹门并没有出现,而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炜滟,快出来,出事了。”

    我微微一怔,似乎是何锋锐的声音,放下凳子赶紧找开门,何锋锐满身血污的出现在门外,依乎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杀。

    “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没事!外面到底出什么事了?”我摇了摇头,急着询问。

    “有伙镇子附近的强盗前来抢劫,功夫不怎么样,不过人挺多的!”何锋锐故作轻作的一笑:“可能真的是你这个官家大小姐,把那些强盗给引来的!”

    我那么做真的带来麻烦了,我眉头微蹙。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就算不是你,我们那么一大帮人出现在这个小镇上,也是非常惹眼的。”何锋锐拍拍我肩头道:“跟我冲出去,跟王爷会合,千万别走散了!”

    何锋锐带着我向客栈大堂冲去,一路上的打斗基本已经结束了,地面上倒卧了不少血淋淋的尸体,客栈里己变得残破不堪,血污遍布惨不忍睹。

    冲出客栈大堂,人人激斗正酣,一时之间还分不出胜负,所有的侍卫都自顾不暇,福全和康熙被侍卫们似有若无的护着,不是有心人不会看出破绽,看着我的出现福全的脸沉下去几分,微眯的深邃双眸闪着冰冷的光芒,看来我们这位王爷并不是想不起还有一位‘小姐’在,而是存心要借这次机会置我于死地,没想到何锋锐将我救了出来,有点恼羞成怒了,我望着福全冷冷地扯动嘴角,他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他背后的那位主子,到我出现至今连眼都没对我抬一下,这位贤王真的是多虑了,对于康熙来说女人没那么重要。

    自我解嘲地笑了笑,恍惚间隐约察觉到一道银光向我划来,还没来得及细想,‘当’的刀剑交击声响起,惊得我后跌几步,好不容易站稳身子,才注意到有一个不开眼的强盗,真把我当千金大小姐,想抓住可以挟制其他人,幸好何锋锐帮我架住到眼前的刀剑,我到此时还心有余悸,我感激地望着何锋锐,这次要不是有他在一道,我还不知道这一路上大大小小要出多少事了。

    说何锋锐是武当掌门的高徒,以前我还将信将疑的,现在我是完全相信了,因为他的加入,战斗的天秤已经向我们倾斜,就连刚才对他多管闲事有些气恼的福全,现在也不禁露出欣赏的目光,两位主子都动了惜才之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打斗终于结束了,仅有的活口己被押到福全面前,玄烨静静地站在福全身后,福全冷着脸厉声问道:“说,是什么人命令你来袭击我们的!”

    强盗还想充充硬汉,哼了一声将头甩向一边。

    一个打家劫舍的强盗,又不是什么大忠大义的贤臣,居然在众人面前显露自己的骨气,弄得不伦不类,并且此人双眼贼光闪烁,分明就是想借此举为自己增加些份量,是人见了都厌恶三分,这点小聪明在长年在宫中阴谋泡大的玄烨和福全来说,无异于班门弄斧。

    福全冷哼一声,呵道:“常靖!动手!”

    常靖应一声:“喳!”二话没说,就顺手操起手里的长剑,狠狠地扎进强盗的大腿里,剑狠狠地穿透了他的大腿,鲜血顿时迸射出来。

    “啊!”强盗捂着腿惨叫不止,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硬气。

    “说,是什么人命令你来袭击我们的!”福全还是刚刚那句话。

    不知道这个强盗是真痛得没办法,还是想趁抻抻福全,居然没有回答福全的话。

    对于强盗的不自量力,福全冷冷地道:“不说是吧!常靖接着来!本王倒要看看他还有多大能耐!”

    常靖二话没说,又是狠狠的一剑,一条胳膊看来是报废了。

    “说不说?”福全面无表情地盯着强盗。

    “我说,我说,大爷饶命呀!”强盗连连讨饶。

    “说,你们是哪里来的?还有些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我们是镇子外面东山上伏虎寨的人,我们寨子里有300多人,这次出来了100多人,寨子里还有100多人,这次出来袭击你们是我们大当家派我们来的,因为你们一大帮人住进了镇子,看起来非富即贵,大当家的说了,你们看起来油水很硬,打劫一次一定够我们吃好几月的。”

    听了这话,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是一般的强盗,根本不是什么反清复明之士,福全随即道:“大家准备收拾东西离开这里,此地不宜久留,伏虎寨的人要是发现他们没有回去,必定会派人来查看,到时候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王爷!这个强盗如何处理!”常靖喊出这声王爷无疑己定了强盗的命运。

    福全皱着眉头,冷冷地道:“灭口!”

    一声惨叫结束了一条性命,众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正准备出发的时候,常靖又开始使坏:“王爷,咱们现在是要逃追兵,马车可能会跑不快!”

    福全停了一下来,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常靖见王爷动心了,双眼闪动着兴奋的光芒:“王爷,我看不如……”

    “不行!”何锋锐看出他的用心:“不能将炜滟一个人留在这里面!”

    “可是,带着她真的很不方便,又不能用马车,她会骑马吗?”看着我有些僵硬的脸,常靖得意洋洋地道:“她可是宫女,非一般的女子,难道你让她跟你骑同一匹马!”

    “这……但也不能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她一个女子留在这里更是说不清楚的事!”何锋锐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常靖将剑递到我面前,狠狠地盯着我道:“所以说!让她自尽表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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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一阵悠扬清脆的铃声响起,真的打开了,真的打开了,果不出所料,手机藏着别的信息,心里的激动无法言表,到清朝多时,终于感受到E时代的气息,而且里面还有晓晓的消息。

    紧跟着迎面出现晓晓娇嫩俏丽的脸颊,我不敢置信地捂着嘴,堵住即将出口的惊呼,晓晓一身淡粉色的清装,俏皮地笑着,微眯的双眼里闪着顽皮的光芒。

    好久没有见到妹妹了,长期压抑的思念,一时间迸发出来,双眼变得涩涩的,心里不知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

    能够看到晓晓的样子,对我来说己是一种小小的幸福,轻轻将精巧的手机拥入怀中,就像晓晓此刻就在我怀中,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激手机的发明者。泪慢慢迷蒙了我的双眼,恍惚间,我隐约听到晓晓对我的呼唤……

    “姐……”难道我思念过堪出现幻听,又想起晓晓的此时处境,心中隐隐作痛。

    “姐,不要不相信哦!真是我的哦……”我突然反映过来,这手机是有录像功能的,晓晓考试成绩优秀我给她的奖励,难道不是幻觉真的是晓晓,我惊喜地盯着手机屏幕,晓晓真的录了一段短片,泪不由自主地滑落面颊。

    “姐,你看我穿古装漂不漂亮……”凝晓笑得如蕴着露珠绽开的绚丽春花,美丽异常却隐着淡淡的忧伤。

    “姐,你知道吗?我听你的话了,要勇敢,学会自己保护自己,我们慕容家的人绝对不能让人欺负,你让阿贵嫂留给我的东西真管用,现在纳兰家的人,不知对我多恭敬,我叫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得干什么,我现在可就是纳兰府的霸王,就是不能出去看看,不过天天折磨纳兰家的人也挺过瘾的……”凝晓呵呵一笑:“现在每天都要纳兰夫人亲自来给我端茶倒水,让那些丫环仆役看着她的狼狈相,每天我都强迫纳兰勋给我抢小丑,不准他出去祸害良家妇女了,呵呵……你妹妹我现在可厉害了,有一天,我叫他抢女装的样子,真是把我笑得肚子都痛了,其他人都捂着嘴偷偷笑,姐,我们一起战斗,我在这里收拾纳兰家老老小小,我想纳兰家出去的人也不见得是好人,宫里那位娘娘也不是好人,姐要好好对付她哦……”

    “真是人小鬼大……”晓晓长大了,变得坚强了,犹挂着泪珠的嘴角溢出欣慰地笑意,可在心中还是忍不住叨念一句:“小心啦!千万别大意,他们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姐,我知道你又要唠叨叫我小心了,放心吧!你妹妹我今时不同往日,已经想得很周全了,我已经收拾他们好几回了,吓得他们没胆了,我还跟他们说,我们姐妹俩有心灵感应,我有什么事你都会知道,唬得他们一愣一愣的,呵呵……是不是很好笑呀……”

    “姐,我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月柔魔女开的这些东西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虽然平时挺讨厌她的,可是好久没有跟她吵架心里怪怪的,姐,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月柔魔女平时看起来挺能的,学过几天武术,可她也就是嘴上的功夫,你也看到了,纳兰家一个看家护院的都比她厉害,她现在一个人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说不定正在受着什么罪,你一定要尽快找着她哦……”

    “我会的!”提到月柔我眼神又是一黯。

    “姐,你现在在皇宫里面怎么样,皇宫里面是不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是不是很漂亮,对了现在是康熙年间,姐,你现在有没有办法看到康熙皇帝……”我心中一怔。

    “他长得帅不帅,是不是很威严,还有你有没有办法看到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是不是像穿越小说写的那样,一个个帅得引人犯罪,还有九子夺嫡到底激烈到什么地步,你记得一定要记下来,我多带了一块电池给你,你可要省着点用哦,记得多帮我偷拍几张阿哥们的照片留在手机里,最好每个阿哥多拍几张,我拿回我们班里,还不馋死我们班那帮穿越迷……哈哈哈……”

    我微微一笑,宠溺地道:“傻丫头,现在才康熙十四年,宫里哪有可能那么容易见到阿哥呀!而且到现在他们还没有出生,姐到哪去帮你拍,康熙现在才二十多岁呀!”

    “好了,我不多说了,多留点电帮我拍帅哥照,姐你一定记得哦,一定要记得哦,我能不能威风一次,就全靠你了……”

    “姐,在宫里万事要小心,你要保护好自己,要是……要是照片不好拍,你就不要拍了,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我等你来接我……”晓晓的眼开始湿润……

    晓晓留给我的话看完了,心里久久不能平静,紧紧地盯着手机屏幕出神,我知道晓晓是强颜欢笑,报喜不报忧,她身上的毒她一点也没有提,晓晓真的长大了,已经不是以前不懂事的小丫头了,知道安慰姐姐了,还故意东拉西扯地分散我的注意力,不要我过于悲伤,我心里真的很安慰。对于月柔我真的恨我自己,我全副心思都扑在救晓晓身上了,我一直在自己骗自己,月柔会武功绝对不会有事的,根本不用我担心,可事实上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能自保己是老天保佑了,可她那个冲动又爱打抱不平的个性,绝对会将她陷入险境……我真是一个很没用的姐姐。

    “晓晓、月柔,姐姐对不起你们,是姐姐不好,姐姐没有保护好你们……”

    一阵刀剑交击的声音惊醒了我,一时间喊杀声四起,我感觉得到客栈里打斗越来越激烈,突然发生的变故让我不知所措,我清楚自己的份量,出去只有受死的份,安安心心的呆在房中等情况明朗后再作打算,天不从人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渐地向我的房门外靠近,我隐隐约约闻到丝丝的血腥味,我绝不坐以待毙,强压着心中的惊慌,站起身来顺手拿起凳子,站到门边准备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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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连绪不停的奔波,加上心情起伏跌荡,激动的情绪带走了我大多数的体力,居然疲惫得将颠簸的书车,当作了童年的摇篮,渐渐沉入深深的梦乡。

    好梦正酣,突然间,急驰中的马车骤然停下,害得我一个没坐稳,差点从马车里跌了出去,梦也彻彻底底地醒了,还惊出了一身冷汗,心里不由得怨怪,想谋财害命呀!刹车也不通知一下。

    我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外面就听见常靖讨厌嚣张的声音:“你们这些该死的刁民,竟然敢拦住老爷的去路!”

    “啪!”一声,就听见鞭子抽到肉上的声音,“啊!”一个稚嫩的惨叫声传了出来,听起来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怎么能打孩子呢?我心中一急,就推开车帘向外探视。

    就看见常靖又高高地举着鞭子,狠狠地挥向跌坐在地上的衣衫褴褛的小男孩,此时出声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幸好一旁冲出一位中年妇人用身体护着孩子,鞭子狠狠地抽在妇人背上,背上立即现出一道血痕,这一鞭要是抽在孩子身上不知道会怎么样。

    中年妇人护着小男孩苦苦地哀求:“老爷,求求你,小孩子不懂事,民妇给你们赔罪,放过我们吧!”

    常靖没有将妇人的哀求放在心上,发泄似的狠狠地又抽了好几鞭,我看着心里实在是不忍,抬眼望了望寻找福全,他似乎没有在车队后方,没有注意到前面发生的事情。

    就这么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常靖居然把中年妇人和小孩打得遍体鳞伤,不管她们如何讨饶,完全没有住手的意思,举手投足尽是上三旗子弟的嚣张,实实在在摆足了大内侍卫的官威。

    再不阻止那对母子可能会有生命威胁,我实在忍不住冲到他面前,立即出声制止:“住手!”

    常靖高高举着鞭子僵在那里,双目圆睁紧盯着我,隐约间可以见到怒火重重,我毫不示弱地与他互瞪,不过他还是忍下了怒火,停下头咬着牙道:“请问小姐有何吩何?”

    “谁让你在这里耀武扬威的,欺压百姓的,你还真的以为自己是跟着以前的官家老爷,你要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以前的老爷已经犯事了,你现在不过是我们家买回来的保镖!”我借着机会狠狠地斥责他,

    “你!……”听了我的话,他为之气结,却也不敢反驳:“是,小姐教训得是!”

    “知错就好了,你打伤了人要赔银子人家,还不快拿钱出来赔给人家!“

    “什么?”常靖满脸愕然地盯着我,他们上三旗八旗子弟在外干什么可重来不用付赔银子的。

    中年妇人扶起孩子,对着我们连连摇头道:“不用了,不用了,小的们没事,小姐不用让这位大爷赔银子了,我们先走了!”

    “大嫂,你别走,应该让他赔给你。”我连忙拦着中年妇人,然后挑衅地转身对常靖说:“你还不快把钱拿出来,难怪让我替你付钱然后从你工钱里扣,可要是回府让家里的人知道了,你知道会怎么样了!”

    “你还不按着小姐的吩咐做!”此时福全出现在我们身旁。

    王爷吩咐他哪敢不听,常靖此时如斗败的公鸡灰头土脑的,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掏出一锭银子。

    看他还有点要给又不想给的样子,我一把将银锭子抢过来,转身塞到中年妇人手里,道:“大婶你拿着吧,回去带孩子去看看大夫,小孩子受伤可大可小的,千万别马虎大意了,剩下的银子给孩子买点吃的用的吧!”

    “谢谢,谢谢小姐,谢谢大爷!”中年妇人千恩万谢地接过银子,抱着孩子走了。

    我秋瞳中流转着一丝温柔,欣慰的望着她们消失在街头的小巷里,福全冰冷在这时响起,听得出声音中有丝丝薄怒:“小姐,请上车,我们该起程。”

    “知道了!”我淡淡地回应,转身上马车。

    ……

    马车徐徐前进,一路上气氛沉闷,福全和玄烨始终冷着面孔,所有的人都不敢造次,中午随随便便在路上用了点干粮,夜里我们找在一个小镇里找了一家看起来像样的客栈休息,包下一个独立雅致的小院落。

    跟主子们一起吃晚饭真是遭罪,幸好我还扮着小姐,单独坐一桌可以正常用餐,其他侍卫都是看着福全用了才敢用,虽然同坐一桌,个个都颤颤惊惊的,福全夹菜他们才夹菜,福全放筷子他们也跟着放筷子,就算是夹菜也是小心翼翼的,一点都没有在冷宫吃饭时,大家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的热闹。

    实在受不了了,这哪叫吃饭呀,完全就是在受罪,我实在是没心情看他们在这里耍猴戏,怀里揣着手机,心里总是牵扯挂着,马马虎虎地吃了点,放下筷子就站起来说:“我吃好了,回房休息了。”

    我急不可耐的走出饭厅,刚到门口就被福全出声拦下了:“炜滟小姐,稍等一下。”

    本来以为可以很快躲到屋里看妹妹的消息了,却被福全拦住心知绝没好事,心里不知多郁闷了,可表面还得露着笑脸道:“王爷,有何指教!”

    福全面带讥诮,言词锐利:“炜滟小姐以后多注意一下,你这样招摇的话,引来盗贼会给我们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此时我撇见常靖满脸幸灾乐祸,受罚的事我怎么能一个人扛着,左右也要拖一个人下水,福全也不分青红皂白胡乱责怪,我心中不服,语带不平道:“王爷,有人张口刁民闭口刁民的,是人都知道是官府的人,如果不是我的招摇,我怕到时候引来的不是盗贼,而是反贼了!”

    看来福全还不知道,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王爷,你还是仔细问问常靖侍卫的吧,大清入关才几十年呀,就有人开始欺压百姓了,事情虽小呀!可一颗耗子屎坏了一锅粥!”

    福全厉声呵问:“常靖,说!”

    “我、我……”常靖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事情点到即止就好,我微微欠身道:“此地没奴婢什么事了,请容奴婢告退。”

    刚才胡乱责怪,福全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我,微微点头示意,我缓缓退出房间,转身我就飞奔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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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寞在我们之间流淌,河水中的他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窘态百出的我,有一刻我以为他是我的幻觉,现在我担心的是他站在这里多久了,我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我僵在那里不知所措,此时我真的希望可以把我刚才冲动中说的话,像电脑那样删除。

    倏然,他首先出声打破了平静:“难道你就那么想忘了我!”

    他怎么什么都听到了,我一惊,愕然转身望着他,哪知一个不小心脚下不稳,整个身子向河面倾去,马上就要变成落汤鸡,我不自觉地闭上眼,准备好接受凉水的洗礼。

    预想的冰凉没有出现,一股大力将我带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顺势将我拥在怀里:“难道朕是洪水猛兽,就那么可怕,让你避之唯恐不及。”

    低沉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令我的耳际,觉得麻痒难耐,宛如一把火在耳际烧灼,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开始飘摇纷乱,这样的氛围太奇怪,不自觉地想将身子向后缩,他哪能让我如意,背后的大手将我牢牢锁在怀中,胸前的柔软与坚实的胸膛契合在一起,没有一丝间隙。他的身体像火源,似乎已经将我点燃,一簇簇火苗以最迅疾的速度燎原,一阵微风拂过面颊,我懊恼又无措地感觉到自己的脸蛋几乎可以热得燃起来,不用看也知道,我的脸又红得不寻常,糗得我抬不起头,脸深深地埋在他的颈窝。

    我的反应让玄烨逸出一串低沉轻亮的笑声,他在我耳边轻声道:“朕是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臣,你是朕的,无论你怎么躲,始终会回到朕的怀抱。”

    这一备话如冰水灌顶,火热的感觉迅速消息失,突然从头凉到脚,他根本就不爱我,他只是想得到一个女人,可以是你也可以是她,满足他皇帝的控制欲,皇帝就是皇帝,那是永远都不能爱的人。

    我的脸冷了下来,使劲推开他,冷若冰霜地道:“请皇上自重,谢谢皇上救奴婢免遭落水之灾,身处宫外多有不便,奴婢先行告退,身处宫外多有不便,请皇上恕奴婢不恭之罪!”

    玄烨还没有从我突然转变的冰冷中回过神来,我已经踏着愤怒的步子走了,你可真是蠢真是笨,居然有点动摇了,明知是万丈深渊居然还想跳下去,心里渐渐的有些酸楚,我心里真是恨自己,真是不争气,居然变得如此脆弱,二十一世纪的女子要拿得起放得下,怎么可以这样拖泥带水的,说要忘了他就一定要忘了他,多想想月柔和晓晓,你可不能陷在感情的漩涡,她们还需要你!

    我每一步都踏得很重,似乎想坚定自己的路子,每步都要很踏实,我目光坚决冰冷,似乎将刚刚无谓的纷乱都抛在脑后。

    “真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勾搭了一个又一个。”刚才挑衅的侍卫又不阴不阳地说着怪话。

    “你刚刚说什么?”我猛地回过头,双眼中冷芒直射他的双眼,心中早己积满怨恨与羞怒,再被人如此污辱,怒火更是熊熊燃烧。

    他被我身上的气势压住,微微一愣,随即又恢复他不阴不阳的脸,他或许想到我一个女子不敢做什么,他居然不知死活继续说:“我说你是个不知廉耻荡妇,到处勾引男人。”

    我怒气冲天,二话不说快步走到他面前,不等他反应过来,顺手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他脸上,所有的人都被这清脆的耳光声惊呆了,我狠狠地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狗奴才,有你这么跟小姐说话的吗?小心我叫人打断你的狗腿!”

    他瞬间回过神,刷的一下抽出腰刀来,怒吼道:“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我要杀了你!”

    反正我心情不好,什么都不管不顾,有种自暴自弃的感觉,学着电视里的小太妹,跟他呲牙咧嘴的嚎叫:“来呀!我好怕你呀!”斜着脑袋露出雪白的粉颈道:“朝这里砍,你姐姐我要是眨一下眼,就白活这二十几年。”

    他被我的气势震住了,在古代哪见过这种不要命的女子。

    “来呀!砍呀!使劲砍!”我将雪白的粉颈不断往他刀下凑,他却被我吓得连连后退。

    “好了!常靖你怎么如此无礼,快退下!”福全叮斥阻退常靖。

    “王爷!”常靖似乎心有不甘。

    “退下!”福全王爷冷冷地呵斥。

    常靖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心有不甘地他的难兄难弟群中,我理也不理睬他,我冷冷一哼,将头甩到一旁。

    福全转头不冷不热地对我说:“炜滟小姐,休息够了,我们也应该起程了!”

    他的态度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稍稍点点头,回身准备上马车,这时却听见福全小声地在我背后对我说:“炜滟小姐,请你以后检点一点,请你要明白你始终是宫女!”

    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让我受不了,福全还不算恶劣,悄悄地对我说给我留足了面子,算得是个好人,我忍了不打他耳光,不过没有什么好脸色,转身冰冷地对他说:“王爷,虽然我们的出身不如你高贵,但是礼仪廉耻我们这些人也许比你们这些上等人做得好,别以为出身高贵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借着先辈的余荫,有本事自己挣一份家业出来。”福全被我一通狂语说得哑口无言,我悄悄凑到他耳边说:“王爷,您放心我做事有自己的准则,我只做我认为我该做的,不会做出什么淫乱后宫的事出来,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还是好好管管你弟弟,让他别缠着我,让我安安心心地呆到出宫那天。”

    说完,径自回到马车里,福全转过身带着询问的目光望着玄烨,玄烨冷着脸什么也没说,独自翻身上马,不用说他也明白了,福全一脸震惊地站在那里,他没有想到我完完全全知道玄烨的身份,还能够对他如此坦然。

    一路上,福全都用一种莫测高深地眼光,望着疾驰中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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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理所当然顺利地深夜离开京城,夜色深深,一路上匆匆赶路,似乎此次之行非同小可,随着马车的一路颠簸让我的心绪纷乱,此时我哪有心思管此行的目的,手里攥着凝晓带来的手机左右打量,没有任何发现,一定要开机才会明白。

    情况不允许,何锋锐说得不清不楚的,把我的心悬了起来,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此时又不方便细问,真的很想打开手机看看,手机开机的音乐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突然之间得到了晓晓的消息,这对于多时未有晓晓消息的我来说,无异于是久旱逢甘露,消息就在手里,可是却无法看到,只得干着急,心中如万蚁噬心,一直坐立不安,万分希望可以早点到达休息地,可以找一个无人之处,好好研究一下晓晓带来的手机。

    心急火燎地不知在马车里坐了多久,在我的感觉里每分每秒都是煎熬,时间在我眼里是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我实在是无法再继续坐在马车里继续等待,这对于我来说实实是一种折磨。

    心越来越烦燥,实在忍耐不住,我轻轻掀开车帘,微微探出头,轻蹙着眉头四周张望,夜依然漆黑一片,其他的人依然顶风急驰,完全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样子,脸不禁皱在一起,到底要到什么叶候才会停下来。

    此时何锋锐策马于马车左侧边,正好离我很近,可以向他打听一下情况,到底要这样跑到什么时候,小声地喊道:“喂!何大哥,何大哥……”

    没想到没有引起何锋锐的注意,我不经意间发现一双黝黑深邃的双目深深地注视着我,四目相对,心不由得轻颤,慌张地放下马车帘,身子缩回车里,平复着胡乱踹的心,无论如何一定不能昏头,一定要明哲保身,天下最不能嫁的男人就是皇帝,想都不要想,那是万丈深渊,一想到那些在深宫里苦苦挣扎,却还要互相残杀的可怜女子,一股凉意就从我后背一直窜到后颈,别说在一起了,想想就觉得可怕。

    心平静下来了,车窗外传来耳熟玄烨的询问声:“你没事吧,让你跟出来就是自找麻烦!”

    我警觉地背脊一绷,忽视他语气中隐隐约约的关怀,保持疏离地随便找个借口道:“奴婢没什么大碍,就是马车太颠了,奴婢头有点晕而己!”

    马车外没有了声响,心里不知是庆幸还是有点失落,皇帝就是皇帝,兴趣过了就什么都不是了,现在未泥足深陷,正好他越是这样淡漠,我就忘得越快,经验告诉我,再过一段时间,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我又是以前的我。

    “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没过多久就听到福全的声音。

    我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到何锋锐说:“炜滟,坐了这么久的马车了,一定累了出来透透气吧!”

    我顺手掀开车帘,天边已经有淡淡的桔色光芒,马车已经停在官道旁的小河边,四周的一切很空旷,我轻蹙眉头,这里根本没有可以躲人的地方,怎么开手机呀!这么空旷的地方稍有点响动,所有人都知道,根本不比马车稳当多少。

    见我面有难色,何锋锐以为马车太高,我不好下来,于是伸出手来欲抚我:“来,我抚你下来!”

    我微笑着正准备将递给他,没想到旁边休息的一群侍卫,莫名其妙地不阴不阳道:“喂!何锋锐,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对呀!她虽然是下三旗的奴婢,可怎么也比你这个汉人强吧!”旁边的人跟着起哄。

    这可是杀头大罪,看他们越说越过份,何锋锐再也忍不住怒道:“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别忘了王爷刚才吩咐,出了宫她就是小姐!有哪家小姐是自己下马车的。”

    “你还真以为她是小姐,她不过就是个宫女,别忙了宫女都是皇上的女人!”

    带头的几人面带讥诮嘲讽的笑,目光中尽是不怀好意,这些怎么莫名其妙的敌视我们,心中怀着丝丝疑惑,他们的样子看着实在是很讨厌,我冷冷一哼,转头轻声对何锋锐说:“何大哥,不必了,我自己能下来。”

    说完,我挽起裙摆,径自跳下了马车,这点算什么,以前穿着高跟鞋跑步都没问题,我又不是什么古代闺阁大小姐,

    “何锋锐说得对!”福全走了过来,冷着脸对众人说。

    众人赶紧行礼:“参见王爷!”

    “不必多礼,记住以后我跟你们都是保镖,我是你们的头,炜滟姑娘就是小姐,你们以后要时刻记住,绝不可出错,否则唯尔等是问!”

    “奴才等遵命!”听他们的声音,其他人有点心不甘情不愿。

    “扶小姐起来!”福全起身离开,此时己没人敢说恭送王爷。

    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地扶起我,我轻轻抬起头,玄烨俊朗的面容出现在我眼前,心头微微一颤,慌张地缩回手,辟过脸,低垂着头小声道:“谢谢,我到小河去梳洗一下!”

    也不管玄烨的反应,径自快步走到小河边,我感觉我的脸像火烧一样烫,不用看也知道我的脸红得一定见不得人,心砰砰地乱跳,炜滟呀炜滟,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居然这么点小场面也经受不住。

    冷静一定要冷静,这种小场面你一定没问题的,不就是一个皇帝吗?不就是一个千古明君吗?你想想他那五十多个老婆,几十个儿女,我深吸一口气,我需要冰冷的东西降下温,蹲下来,不断地汲起冰冷河水,使劲往脸上泼。

    凉凉的河水刺激着我有点昏昏的头脑,我不断的鼓励着自己:“炜滟,你一定能忘了他的,你一定能忘了他的!”

    不断的河水刺激,我感觉好了很多,脸没有那么烫,掏出手绢想拭干湿湿的脸,刚刚平静的河面映出玄烨的身影,我心一惊,隔着河水四目相对,一片寂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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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嬷嬷步步的迈进,沉重的脚步声声乎咚咚地踏在我的心上,心变得有些紧张,我冷目一瞪,哼!想对我滥用私刑,没那么容易,我可不会像别的宫女那么好欺负,我攥紧拳头,就一个老嬷嬷,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啦!

    老嬷嬷走近,借着微弱的月光,我才发现居然是虚惊一场,老嬷嬷端的居然是一套衣裳和一些饭菜,放在我面前,冷冷地说:“把饭吃了衣裳换了,半个时辰我来接你!”

    话说完,她转身离开黑屋,我心中暗忖,难道宫里还时兴换囚衣,我拿起衣裳打量,居然是宫外的服饰,轻轻抚着华丽的衣料,柔软细腻的触感,摸上去就知道不是普通老百姓可以穿的衣服了,我心中的疑惑更重了。

    半个时辰之后,老嬷嬷便带我离开,穿着便装在宫中,总感觉很别扭,这还是次要的,总是觉得不对劲,今天发生的事件件都透着诡异,哼!我倒要看看,她们要把我怎么样,今时不同往日,我绝对不会是任人摆布的小人物,至少来说苏嬷嬷不会不理我,我还不信了她们敢不问罪,就直接把我处置了!

    虽说事情是这样,我还是时刻保持小心,关注着四周的一切变化,一路风平浪静,老嬷嬷居然将我带到了顺贞门,此时顺贞门的随墙琉璃门3座,当间双扇实榻大门稍稍地隙开一道缝,隐隐约约可以见到隔街相望的神武门。

    顺贞门乃内廷通往神武门之重要通道,无故禁开。只有皇后赴西苑先蚕坛行祭祀礼或去往圆明园、寿皇殿等处均出入此门,皇帝有时亦经此门出入。就算钦安殿道场之期,亦须严行稽查,不许闲人出入,难道要让我出宫,然后再治我一个私逃之罪。

    如果真是这样,做此事的人好大的手笔!我急速赶前,拦住老嬷嬷问道:“您到底要带我到哪里去?这里是顺贞门,再走可就出宫了!”

    老嬷嬷依然面无表情地推开我道:“你看,已经到了!”

    老嬷嬷轻轻地推开顺贞门,顺贞门外的北横街上,站着几个穿着平民服饰的男子,看得出来是宫里的侍卫,这是干什么?我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老嬷嬷转头对已经愣住的我说:“我就送到这里,你在北横街里待着,会有人来给你解释的!”

    老嬷嬷转身就走,我一个人站在顺贞门外,左右为难,是出去还是不出去,两个念头在我脑海里翻腾。

    我忧心地四处张望,竟然让我发现何锋锐也在那群侍卫里面,有个熟人在怎么也会好些,何锋锐向我示意表示不会有事,我这才放下心来,走出顺贞门,悄悄地来到他身边,轻声问:“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何锋锐轻声道:“具体什么事情不知道,好像要进行什么秘密任务,可能这次是要出宫办事,所以侨装出宫,我想是为了方便,才要有一个宫女配合吧!”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弄得怪模怪样的,原来事情不是冲着我来的,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我们还要等多久?到底等的是什么人?你们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不知道,我刚进神武门,就被人拦住了,跟你一样换了便服,就被人带到这里来了,我都等了快一个时辰了!还是没有动静!”

    刚进宫?我一想,不知道妹妹的事情怎样了,赶紧问:“你帮我办的事情,办好了没有?婉姑姑怎么说?”

    “办好了!婉姑姑说的话我不明白,她让我直接告诉你,已经跟里面联系上了,现在没事一切都平安,只是每月还是要吃药,需要尽快解决。”听着凝晓没事,我心里一下子非常高兴,但是听到毒还没解,心还是悬起来了,看来还是要把毒解了才行,还得继续忍着纳兰家的人,想着面色又开始变得凝重。

    何锋锐继续说:“还有婉姑姑给了我一样奇怪的东西,她说交给你,你就会明白了。”说完,悄悄的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布包,塞在我手里。

    我迅速拿过来,藏起来,轻轻地一捏,硬硬的,我就知道那是手机,她拿手机给我干嘛?看来手机里面另有玄机,现在没法看,只得再等没人的机会了。

    “你今天在这里的事情,沁晨姑姑知不知道?”事情这么神秘,沁晨姑姑跟大伙肯定急坏了,而且还不知道要待多久。

    想到沁晨姑姑他面带忧虑,他正要回答我的话,就看见远处有人走来,让我们苦苦等待的人终于来了,领头的我看清楚了,还是我见过的,是新的正蓝旗旗主王爷福全。

    “参见王爷!”众人跪下行礼。

    “平身吧!”福全俊伟不凡的脸显得十分谦和:“今天本王需要众位出宫办一件秘密的事,需要众位小心行事,事后本王必有重赏!”

    “谢王爷!”

    我起身时不禁意间,双眼一撇,心中一惊,发现了躲在人群里的玄烨,他怎么会也跟在人群里,难道他也要跟着出宫,有什么事值得他在三藩作乱的时候,偷偷私自出宫的。

    我正胡思乱想之际,福全来到我身边,对我说:“姑娘,你就扮作小姐,我们都是你的保镖。”

    “是!王爷!”

    “你上车吧,我们上马出发!”

    我坐上事先准备的马车随着众人出发,望着身后渐渐关上的宫门,心中五味杂陈,曾经想过无数次出宫的情形,没想到这么轻轻松松的就出来了,可是这背后又是多大麻烦等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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