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出书呢,最近懒了点,没去搬东西而已

我继续哼哧哼哧做小蚂蚁啦:girlshy: :girlshy:
此岸风吹了... 彼岸人说他去了......

TOP


相思病,相思病,相思的人真他妈的有病。

TOP

(六十六)
  
   曹柄林从长沙回来就直接去了监狱。他被人举报了,理由是一年前的妓女器官买卖案跟他有着直接关系。
  
   多少钱都买不出来了,受害者家属中有个富商,女儿得了艾滋病死的,查了原因是输了脏血,问他在哪里曾经给女儿输过血,想不起来了。看到曹柄林被抓的消息,才恍然大悟。
  
   曹柄林曾经给她输过郭微的血。
  
   记者围住展欢颜,闪光灯下展欢颜的脸色苍白,他们问,是怎样的勇气让你暴你未婚夫家里的事,大义灭亲。
  
   展欢颜用手捂住脸,不知道怎么回答,事实上自己根本没有打过那个电话。为什么警察会带着奖金送到自己家里来。
  
   上官蓝挺着肚子疯狂的过去抽她的耳光,指甲尖锐,“你还在这里胡说,我老公进监狱了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个祸害,祸害了我全家。”
  
   上官林勇拦着她,但还是迟了,展欢颜被打得流鼻血,鲜艳的血流到嘴里,咸咸的,是铁的味道。耳朵几乎聋了,明明看见周围的人在喊,在叫,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扶着墙壁进了办公室,记者拦在公司门外,上官蓝跟着扑上来,继续打,指甲很长,展欢颜的脸抓破,火辣辣的痛。上官林勇的办公室东西被砸得乱七八糟,电脑显示屏的裂开一条大缝隙。
  
   上官林勇抱着上官蓝的腰,她就用脚踢,疯了似的朝四周踢,展欢颜没有反抗,所以脸肿得很难看,一个一个坑,坑是青色,眼泪是透明。
  
   “对不起。”展欢颜捂着脸靠在墙角对上官林勇说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对不起。”
  
  上官林勇气的发抖,“你跟我在一起这么久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情,你早告诉我,不会是今天这样的地步。”
  
   上官蓝双手拿起电脑朝展欢颜的头砸下去,“我要你偿命!”
  
   被上官林勇的身体挡住了,他的脊椎骨几乎要断,他看着展欢颜,“你走,走得远远的,直到我再也看不见你。”
  
  “不要,真的不要,你打我吧,我不离开你。”展欢颜慢慢站起来,抱着上官林勇,“你相信我。”
  
  上官林勇把她的手用力甩开,“一分钟内消失,你自己去收拾东西,抽屉里的钱你自己去拿。”
  
  上官蓝挺着大肚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谁也没想到是这一步。好不容易相遇,中途分开,重逢后又分开。犹如黑暗之中看见光明,于阴沟里望见蓝天,幸福就在眼前,永远无法到达,放弃理想,自我安慰。
  上官蓝试图在打开窗户。
  
  保安冲进来,架住她,上官蓝嘶哑的声音喊,“放开我,让我去死啊!”
  
  她的力气很大,三个男人勉强拉了她下来,哭累了就笑,笑够了又哭,送进了医院,上官蓝躺在担架上,半翻着白眼,“快点......救……你姐夫…….”
  
此岸风吹了... 彼岸人说他去了......

TOP

(六十五)
  
   这一年期间,公司所有的工作都由上官林勇暂时接管,展欢颜不懂做生意,就一心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做饭,做菜,做家务。闲时出去逛,打电话问候郭微父母,有了那笔钱,至少比根本没有那笔钱好。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但老也有所养,换了新的环境,郭微房间的摆设还是不变,在岁月里怀念,愿她在天堂过的好,上帝会原谅她犯的错。
  
   后来租的房子退了,有点伤感,有点故事结局的意味,那是一段友谊的结束。许多东西都扔了,更多的放在一个大包包里,上官林勇的车在门口等着,算是幸福了。
  
  不知道如果上官红看到这一幕会是怎样,上官林勇帮她把东西提到车后,好吧,不选了,就是她了。
  
  上官紫表示默许,偶尔会过来,展欢颜学会了泡茶,用梅汁加了姜,煮了再放冰箱里,泡茶的时候滴两滴,算是独创。曹柄林跟上官蓝夫妇也来,周末聚会的时候来,再也没有什么家庭会。上官林勇打点一切,钱还是上官蓝管,如果小孩生下来,就更好,可以分一半的遗产给他们,剩下的一半上官林勇跟上官紫分。
  
  “三姐最近去了什么地方?皮肤看起来好健康,下次可否带我一同去玩?”展欢颜经历过许多事情,说话已经变得缓和很多,看得出来,上官林勇非常的喜欢三姐,所以定要取得她的喜欢。
  
  上官紫抿一口茶,“云南。”
  
  “哦。”展欢颜心里有点疼,郭微以前也是在那里呆过一阵子,还有她的男朋友,可惜都没有福气享受了。
  
   “下次我带你去。”上官林勇打圆场,周末,一起喝下午茶,公司的事情暂时不用管,曹柄林始终握着上官蓝的手,坐在阳台的原木椅子上晒懒洋洋的春天的太阳,对上官蓝怜惜道,“我们也去,不跟他们一起。”
  
  上官蓝已经发胖,咪咪长的跟小屁股似的,肉色半球从衣服里恨不得跳出来,捏着朱古力蛋糕吃,一边喝伯爵红茶,茶具是她送给展欢颜的,一边探头道,“上官紫你还去云南啊,我们小的时候在云南迷路的事情你忘记了是不是。”
  
  “我哪里记得那么多。”上官紫笑起来牙齿洁白,“总之那边很好玩,天气也好,我这次从那边进了很多新货,有空来店里看看。”
  
  “几折哦?”展欢颜笑道。
  
   “你去就五折,其他人六折!你是好孩子。不像他们,光吃不干活。”上官紫的春装十分漂亮,展欢颜不由得生出几分羡慕。
  
  “我们想结婚。”上官林勇这句话并没有惊心动魄,而是从嘴里淡淡的说出来,上官红和白玉都已经火化,陈宏刚判了死刑,时间过去良久,受伤的痕迹慢慢愈合。
  
  展欢颜啊了一声,手里的茶杯直发抖,为什么这么快。
  
  曹柄林对上官林勇道,“也差不多了,这丫头挺会伺候你的,看你现在多幸福。”
  
  上官蓝也点点头,“我们都很喜欢她,上官紫你呢?”
  
  “当然了。”上官紫点了一支烟,对准上官蓝的肚子喷了一口,“快点生下来让姑姑抱,都戒了好几个月了。”
  
  上官蓝冲上去帮她掐灭烟头,“再忍一段时间就好了,真是不懂事的。”
  
  一帮人聊天,看碟,展欢颜要出去买菜,上官林勇陪着一块去。曹柄林看看天色已晚,并不想留在此次吃饭,今天上官蓝说想去吃长沙臭豆腐,要吃正宗的,飞机起飞的时间快到了。
  
  “我们走了,回头带几片给你们当消夜吃。”曹柄林只有心情很好的时候才会笑得露八颗牙齿。
  
  展欢颜啧啧啧啧半天,“真的为了吃长沙臭豆腐就飞去长沙啊,那二姐明天要吃意大利面,就飞去意大利啊?”
  
  “我不想吃意大利面,我现在就想吃长沙臭豆腐,一定要南门口倒数第二家的。”上官蓝扭着身体,象馋嘴小孩求爸爸买东西吃。
  
  “好,就去,马上就能吃到了。”曹柄林哄着她,一边告辞。
  
  展欢颜吞了吞口水,为什么这个医生可以这么好,回头看了看上官林勇,意思是,我如果这样可以不可以也象她这样。
  
  上官林勇苦笑,“如果我有时间的话。”
  
  一起出去买菜,上官紫说懒得出去吃,反正弟弟家跟自己家也差不多,没有父母,就只剩这几个亲戚了。
  
  屋子里静静的,看恐怖片,是部老的《山村老尸》,楚人美的粤剧唱腔回荡着,上官紫在房子里走来走去,卧室似乎有声音。
  
  推开门,开灯。淡淡的绿色,灯也是别致,地板是加温的,踩在上面的温度让人觉得舒服。
  
  每个人都有窥私欲。
  
  上官紫打开抽屉,翻那些首饰,看来上官林勇对她很不错。日记本?上官紫高兴的快要跳起来,从小到大最喜欢翻的就是同学的日记本。
  希望能有点内容。
  
  不看也罢,看了差点晕倒。原来是个账本,每个月进出多少记得一清二楚,还有一些琐碎的小事,一点看头也无。
  
  一封信夹在里面,信,上官紫开始眼睛发光。
  
  是秦丛善写给郭微,上官紫笑了笑,放了进去,秦丛善他认识,在报纸上认识的,一个看起来像个好人的变态杀人狂,说挖人器官纯属心理变态,原来另有原因。曹医生,曹柄林医生。
  
  上官紫关上卧室门,看着鬼片,却笑得如此开心。
此岸风吹了... 彼岸人说他去了......

TOP

(六十四)
  
   曹柄林催眠了白玉,白玉微笑着说,“我是一个吃过苦的人,总是幻想过着衣食无忧的好日子,我以前爱的一个男人,骗走了我所有的钱,我不再相信爱情。直到我遇见他,他对我很好,可惜有个妻子,感情不好,我要他离婚,跟我在一起。他犹豫,他说暂时不能让他妻子知道,现在我有了他的孩子,我要为我的孩子争一个将来。我知道有侦探社在跟踪我,我找到那家侦探社,给了他们更高的价格,我要他们告诉那个女人,我在生日那天会跟他约会,跟他上床。没有退路就意味着没有选择,我知道,他一定会选择我,我要赌一把,是的。赌一把,哪怕挨打都没问题,我知道他是爱我的。
  
   曹柄林安慰上官蓝,别哭了,是他们自己造成的,你要哭,以后我们生出来的双胞胎宝宝就是爱哭鬼。
  
   上官蓝点点头。
  
   展欢颜也参加了葬礼,她又失去了一个朋友,第一次见到白玉的时候,她是那么妩媚,叼着烟在电脑前打字,那间花店许多漂亮的花朵,而现在那些花瓣覆盖了她苍白的脸,头发也失去了光泽,跟她的孩子一起魂归天堂。
  
   人为什么要离别,说着笑着,就离开了。上官紫的眼泪从美丽的眼睛里流淌下来,她没有后代,她只是独自快乐,拒绝所有追求她的男人,女人不能生孩子,你能接受吗。她总是跟上官家其他两个女儿不一样,说出什么,就要做到什么。
  
   上官林勇哭得十分伤心,大姐走了,眼睛怎么也不肯闭上,死死的向上翻着,她在想什么,想她的公司还是她的丈夫,想她的弟弟还是她的父母。
  
   游乐场继续在营业,小朋友在父母的带领下欢天喜地,春天渐渐来临,桃花、李花开的到处都是,蜜蜂来了,唱着嗡嗡的歌。展欢颜没有回去过年,她陪着悲伤的上官林勇,一直陪着,慢慢的开导,直到他走出阴影。
  
   上官林勇总是一次又一次在半夜看见天花板上的影子,渐渐模糊又渐渐清晰,先是李珠润,接着是上官红,还有白玉和她的孩子,在半空中向自己招手、微笑,开始是平常的样子,后来就是死之前的惨状,黑色的影子,红色的血,怨恨的表情。
  
   他要喊出来,喊不出口。还好,双手被展欢颜紧紧握着,展欢颜转过身来,抱着他,乖,不怕,妈妈在这里。
  
   上官林勇紧紧抓住展欢颜发达的母性象征,头埋在里面,这样便看不见头顶的鬼魂,那些爱的、恨的,全部埋没在一片温柔的气息中。
  
   可怜的,妈妈都没有了,姐姐也没有了。展欢颜恨是恨上官红,没恨她到死的地步。倒是白玉不值得,争来争去,自己造了个漩涡,自己往里面跳,爬不出来,还害了别人。
  
   别人的东西,再好,也只能看,不能动。道理大家都明白,然而都被打着爱情伟大幌子的夸大的性欲夸张的贪欲蒙蔽双眼,在黑暗中假装坚定,假装很有方向感,运气好的碰个头破血流,运气不好的人财两失,死无葬身之地。为什么什么?所谓的爱,自私的借口罢了。
此岸风吹了... 彼岸人说他去了......

TOP

(六十三)
  
   白玉失去了知觉。麻醉药进入鼻孔的瞬间,留恋看看这个世界,她知道自己是要牺牲,没想到要付出这么多代价。
  
  对不起,是我。那声音冷冷的,又带几分怜悯。屋外连月光都没有,安静的,灯昏昏。
  
  死了,血流得整个客厅都快满了,像是铺了红色地毯。身体是身体,皮肤是皮肤。上官红赶着来捉奸,心想,去你妈的见客户,我捉你个现场。
  
  上官红推门,门没有关,屋子里黑黑的,没有找到开关,忽然觉得脚底有点湿润,她今天很不幸,穿的是平底绒布鞋,配了米色麻的长裤,上衣也是红色,红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看不清,沙发上坐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
  
  上官红慢慢走近,闻到一股血腥味,难道是有强盗进来过?
  
  门外有脚步声,陈宏刚匆匆赶到,带着生日蛋糕,想了想,还是离婚的好,钱很重要,爱更重要。
  
  通常我们想通的时候,都是迟了。
  
  门虚掩着,推开,地上湿湿的,怎么搞的,没人在家?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产生,开灯,上官红手里拿着一把刀。
  
  上官红在开灯前在沙发上摸到一把刀的。
  
  开灯的时候拿着刀子一回头,陈宏刚拿着生日蛋糕。第三者却已经死了,体无完肤,整个脸象个面具一样放在身体旁边。肚子中间一个大洞,未成型的小孩也坐在子宫里,象个小狗模样的胚胎,看不出男女,红红的一团。
  
  你杀人了!陈宏刚脸色发白,看着上官红。
  
  上官红一声叫,刀子掉在地上,白玉没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昨天还跟自己扭打的白玉,怀孕的白玉,没了,现在是一滩鲜血浸泡的尸体,象杀猪一样的咕咕放血。
  
  我的小孩,陈宏刚看清楚了,“你杀了我的小孩!你杀了我的小孩!我要杀了你,我忍你已经很久了!”
  
  那把刀子噗嗤噗嗤的捅进上官红的腹部,脂肪和内脏流得到处都是,她一开始反抗,后来就停止,她的血跟她的血已经分不清,冒着热气。来了电,CD机里继续唱歌,等待爱人的歌,是杀人的音乐。
  等到了又如何,没了呼吸。白玉的大腿忽然抽了一下,好像在踢人,陈宏刚过去抱了,紧紧的抱着,多么熟悉的身体。
  
  可是你却死了,我也帮你报了仇。陈宏刚咧嘴笑了笑,很快我们就见面了,他提起地上的蛋糕,打开,用手挖了一块塞进白玉的嘴里,“亲爱的,我来了,这是你最喜欢的冰淇淋草莓蛋糕,好吃吗?”
  
  这个时候唱生日歌是可怕的,几乎变了调子,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别在意生日怎么过。
  
  生日变成忌日,喜剧变成悲剧,你变成了她的,她变成了死的,死的变成了过生日的,这是一个疯狂的世界,我们都疯了。
  
  计划是吃完了蛋糕就做爱的,计划不如变化。摆在血地里的白玉,衣服被脱下,整整齐齐放在一边,陈宏刚拿出一根笔直的器官,塞了进去,是的,还有体温,温润的,温暖的,包围着。
  
  白玉的眼睛睁得很大,一动不动。任凭他在身上自由冲撞。
  
  一种腾空而起的快感,陈宏刚趴在白玉身上,在她耳边说,亲爱的,很快,我们就会有第二个孩子了。嘿嘿,你开心吧,我跟那女人离婚,跟你结婚,按照你的要求,上午西式,下午中式,晚上再坐飞机去澳洲。
  
  并排在血中躺着,陈宏刚拿出电话,按下了三个数字,平静的说,“我自首。”
  
   这般那般,闹剧一般,每个角落,每天发生,然后遗忘。借别人的刀,杀无辜的人,成全自己心中的鬼,于是血流成河。偶尔内疚,也被私欲代替。
  
   血静静的流,没有声音,蔓延扩张,风很清爽,是个美好的夜晚。
此岸风吹了... 彼岸人说他去了......

TOP

(六十二)
  
   “那就好,别象我,陷得那么深。”白玉扭过头,并不想让人看见她哭泣的样子。
  
   屋子里静静的,只有白玉的手机铃声不停的在唱:想要问问你敢不敢,象你说过那样的爱我。象我这样为爱痴狂,到底你会怎么想……
  
   终于还是接了。
  
   陈宏刚的声音焦急,你没事吧,孩子没事吧,明天晚上我过来,给你过生日,我向你道歉,今天真的没办法,我要跟她协议离婚,否则我什么都没有,我拿什么养你和我们的孩子。
  
  按照他的理论,好像民工就没有后代似的。
  
  不一定非得有钱才能结婚生小孩的。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无法左右别人,自己委屈自己。
  
  第二天下班前,陈宏刚不动声色的对上官红说要跟上官林勇去见个朋友。
  
  上官林勇连忙解释道,就是游乐园的机器代理商jonny,从荷兰飞过来,要去机场接,此人好色,需要去风月场所,所以大姐你去不方便。
  
  上官红之前是知道有这么回事的。
  
  刚好上官蓝过来,拿着车钥匙似乎很高兴,“大姐,今天陪我一起吃饭吧。柄林说下班后会来接我们。”
  
  上官红点头,对弟弟道,“价格方面尽量压低点,还有啊,玩起来别太疯,管住你姐夫这个大色狼。”
  
   “知道了大姐。我姐夫对你可是很专一的。”上官林勇赶紧补充道。
  
   这句话在上官红和陈宏刚听起来是相当讽刺的意味。
  
   侦探社来了一个电话,在他们走后。上官红气得把电话都摔烂了,他妈的什么谈生意,什么接飞机,统统都是放他妈的狗屁。
  
   曹柄林来接上官蓝吃饭,两人推开上官红的办公室门,人已经走了。
  
   白玉心情还是不错的,今天是她三十一岁生日,黄昏的小屋,温馨的灯,玫瑰的香氛,有人在期待爱人的礼物。
  
   那枚戒指就在陈宏刚的怀里。
  
   CD机里放着莎拉女神的歌:
   月亮留下吧
   留一会儿吧!
   告诉我,我爱人在哪里?
   银色的月亮请你告诉他
   我要用双臂拥抱他,告诉他
   在梦中想念我,哪管它只有一刹那
   在远方的月亮啊,请你照耀他
   告诉他我在这里等待他
   假如我爱人梦见我,愿把他从梦中 唤醒
   ……
  
   突然声音停了。
  
   四周一片漆黑。
  
   停电了?白玉疑惑的打开门,去看看门口的保险丝。有个黑影进了屋,白玉没有察觉,原来是跳闸。
  
   灯亮了,沙发上坐了一个人在微笑。
  
   怎么是你?
此岸风吹了... 彼岸人说他去了......

TOP

(六十一)
  
   离还是不离,是真是个问题。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做他妈的上官红一天丈夫迟早要发疯。陈宏刚脑子里在想着。
  
   那天天气很好,清风飞扬,而白玉根本没有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还能第二次遇见上官红,在西武百货。
  
   其实白玉应该去婴儿用品专柜的,偏到了女装柜。
  
   上官红在挑选杏黄色amani套装时发现竟然有XL号,喜不自胜。对着旁边的售货员说,就这个,我试下。
  
   拿着衣服进试衣间。
  
   陈宏刚百无聊赖的东张西望,嗯,没有几个年轻MM,都是清一色的少妇。他不知道试衣间里扭打的激烈场面。
  
   直到商场的保安冲过来。
  
   白玉躺在地上,两腿之间流血,燃红了手中的白色来卡裙,她是在试衣间出来的时候看见上官红的。
  
   明天就要过生日了,给自己买套漂亮的四位数的衣服奖励一下,等陈宏刚那天晚上来的时候有点惊喜也好。
  
   打起来的原因是白玉说了句,“你老公迟早不要你!”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白玉跟上官红擦肩而过时白了她一眼才说出那句话。上官红扭住她的胳膊,“你给我说清楚!”
  
   “你不能生,他都告诉我了,你准备后路吧。”
  
  然后就彼此揪住头发,上官红以前是练过跆拳道的,一个倒肘打在白玉的肚子上,当然,白玉也毫不示弱,忍住剧痛飞起一脚踢了上官红的双下巴。
  
  争来争去,也不过是为了男人。
  
  陈宏刚扶起上官红,象不认识白玉一样,衣服包好了,售货员拿着钱去买单,提着衣服,从白玉的视线消失。
  
  商场明明开着暖气,却是一股透彻心扉的寒。
  
  清洁工擦地上的血迹,一切变得安静。
  
  他竟然没有说一句话就走了,也不管自己的孩子是不是还活着。白玉抖抖的从包里拿出电话,“欢颜,你得赶紧来一下,我出事了。在韩国商城四楼女装部。”
  
  展欢颜在妇科门诊前的绿色座位上坐着等待,白玉扶着腰慢慢走出来,“明天晚上我要跟他分手。”
  
  “小孩没事吧。”
  
  “没事,现在打不掉了,只有生下来。”白玉哭着,“我没想到她下这么狠毒的手,我没想到陈宏刚问都不问,我怎么就这么贱。”
  
   扶着她回去休息,展欢颜想,以后自己的命运是否也是这样。
  
   给她倒了杯热牛奶,又伺候她在床上睡了,毯子中间凸出一小块,那是她的筹码,唯一的筹码。
  
   “我没事,谢谢你。你自己的事情怎样,上官林勇对你的态度怎样?”自己的事情没搞定倒是关心别人的去了。
  
   “还好还好,我也不想嫁到那么恐怖的家庭去,先跟他处着,等我有了合适的就一脚踹了他。”展欢颜信心十足。
  
此岸风吹了... 彼岸人说他去了......

TOP

(六十)
  
  上官红对着镜子笑了笑,“你熬不出头的。”
  
  私人侦探拍的背影跟眼前的这个女人一模一样,只是没有找到住的地方罢了。平时上官红如果跟老公出来吃饭上洗手间,百分之一百是陈宏刚一边抽烟一边在车上等她,今天算是破了这几十年的例。
  什么都明白了。
  
  白玉看着她走,陈宏刚跟她的目光一对,缩了回去。
  
  爱上已婚男人,等于不会游泳的人在深水区遇见漩涡,爱上已婚男人并且有了她的孩子,等于溺水的人腿上绑两个铅球。
  
  偶尔也有幸存的,遇见救生员。
  
  所以救生员初次考试里有一项叫“解脱”,不信你可以去问问。
  
  救生员要照顾那么多不会游泳的人,谁能担保他救的就是你。除非你只是小心翼翼在岸边走,忍不住诱惑就想想自己死的样子,尸体发白溃烂,肚子涨鼓鼓,牙缝里都是水草和泥沙,脚心凹陷。肉都是破的,鱼的牙齿把腐肉当成美餐。
  
  后来陈宏刚怎么道歉都没用,白玉只是恨自己为什么有了孩子,为什么遇见这个男人后什么都忘记了,原则、人格和健康。
  
  不能离开他,自己身无分文,小孩已经成型,医生对当初满脸犹豫的白玉说你三十二岁了,怀一个健康 、正常的宝宝很难得,别堕胎,很可惜。
  
  陈宏刚喜欢小孩,知道白玉怀孕的消息一晚上激动得没合眼。给了五十万给她,她不要,白玉说,我不是菜场里卖菜的。
  
  你要多少?陈宏刚忽然变得无比现实,这是中年商人的绝对本质。
  
  我要结婚。白玉的眼泪滚滚而落,我不要再出现今天的屈辱。
  
  过段时间,我会提出来,在我们的孩子生下来之前,我会跟你结婚。陈宏刚抱着白玉,口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自己今天不该太担心导致露馅,跑到洗手间门口喊上官红。
  
  也许她已经知道了,不,她不知道她只是猜测。陈宏刚接了电话,果然是叫他回家商量事情。
  
  “我不许你走,我一个人害怕。”
  
  “你叫展欢颜来陪你。我去接她。”陈宏刚内疚。
  
  白玉推开他的胳膊,“你回去吧,我一个人会过得很好。”
  
  天,你可别伤害孩子,我会气死的。陈宏刚一阵好哄,把白玉哄到床上,奔赴另一个战场。
  
  做男人真难,做有魅力的男人更难,做结婚了的魅力男简直是难上加难。也许每个已婚男都期待在平淡琐碎的围城外找些美丽的风景,有些垫了砖头往外看看,看自己原来的那些自由。有些不甘心的,在围墙角落挖个洞,爬出去玩,玩得一身泥巴一身桃花然后还是要回城,城里有老婆小孩。那些圣斗士们,一边砸墙,一边高唱着已婚圣斗士之歌:
  
   灿烂的星空 传说中美丽的梦
    有执着 有感动 多少伤与痛
    吹来的微风 轻轻扬起了尘土
    看我们圣斗士 再次踏上征途
    ……
  
   (试听全曲帖子地址在开心乐园: http://www.tianya.cn/new/techfor ... ter=1283058&Key=782458491&idItem=14&idArticle=704752)
  
   远离毒品,远离已婚魅力男。陈宏刚开车回家的路上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回去自然又是一阵狂风暴雨,女皇再强悍,也要睡觉,发出的鼾声让陈宏刚在漆黑的夜晚对着天花板无聊的打着飞机,脑海里自然是白玉。也不怪人家这么闹,好歹也是第一胎,跟着自己,在阴沟里给自己当二奶,与其大家都窝囊,不如干脆离婚算了。
  
  上官红一翻身,跟白玉小腿般粗细的胳膊搭在自己小弟上,一下连打飞机的兴致都无。
  
   她肯定不会答应自己离婚,以上官红发毛起来势不可挡的性格,会不会报复白玉,不能让她们再见面了。搬家,搬家,以后自己哪怕辛苦点打飞的飞来飞去也好。
  
   离还是不离,真是个问题。
  
  
此岸风吹了... 彼岸人说他去了......

TOP

(五十九)
  
   “你老公?”曹柄林今天心情不错,这位孕妇长的也不错,风韵十足,头发也是。
  
   “嗯。”白玉抬头期待的看着他,“他要开家庭会,没有空陪我来,平时都有陪我来的。”
  
   家庭会,这个词语让曹柄林皱眉,“结合自己的情况我看了下,你的羊水深度为5厘米,正常。关于脐带绕颈,不要担心,并不是所有脐带绕颈都有危险,有的胎儿脐带过长,脐带绕颈1~2周也没有问题;但有的胎儿脐带过短,即使绕不上一圈,也会在分娩过程中胎头下降时出现危险。最好不要剖腹,如果你不喜欢运动,肠容易出毛病。”
  
  “可是顺产会不会容易影响那个!”
  
   曹柄林笑了笑,“至少也不会出现牙签掉进米缸的感觉。”
  
   他笑起来还真是好看。
  
   白玉站起来,拿起衣服准备离开。钱包掉在桌上,是薄的那种,刚好摊开,陈宏刚和自己的合影赫然出现。
  
  曹柄林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脸色变了一下。“你稍等,我觉得你的胎儿还有些问题,你配合一下我。”
  
  门外排队的病人失望离开,专家说今天会诊结束,最后这个病人的问诊时间延迟为三十分钟。门口挂了请勿打扰的牌。
  
  白玉躺在椅子上,看着曹柄林,听他用跟刚才截然不同的温柔语气说话,是缓缓的,让人昏昏欲睡的音调。
  
  这样的声音让人迷醉。“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看着,你现在躺在上面,一边听我说话,一边可以开始放松自己。当然,你或许有些烦恼,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快放松的,你能否安静并不重要,只需要保持你的呼吸,听我说话,你至少在2到3次深呼吸后才会放松……现在,夕阳缓缓的落下地平线,这种昏黄的光线让你睡意更浓,慢慢的,你的眼睛随着夕阳一直沉了下去,哪怕想尽力睁开也睁不开……”
  
  白玉在三十分钟后醒来,曹柄林给她打印一份非常详尽的孕期计划,在医学院,曹柄林科科都是优秀,他是个天才。第一堂催眠课时,老师对那些喧闹聊天的学生严厉的说,“你们听好了,别以为我这门课很好学,催眠不是像魔术、占卜那样虚幻的东西,也不仅仅是催眠、被催眠这一单纯的过程,实际上,它有着非常严密、完整的理论,是一门古老而又年轻的大有作为的科学。”
  
   过不了多久,很多学生在课堂上睡着了,因为老师说的东西太枯燥。只有曹柄林,认真的听,认真的记。考试的时候,把这位骄傲的老师催眠在教室里,并成功知道他的一些私生活,虽然没有什么用,但还是挺好玩的,比如他喜欢丝袜尤其是黑色网眼丝袜等等。
  
   白玉从医院走出来,忽然觉得好轻松。陈宏刚最近来的次数虽然不算少,但也不是很勤快,比起刚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有了明显冷淡。他不会是变心了吧,胡思乱想的女人。
  
   果然回家家里没人,打电话不接,后来发了信息过来说今天要飞海南现在已经在机场。一个人出去吃饭,不知道吃什么,忽然觉得今天的医生有点怪。
  
   为了狠狠犒劳自己,决定吃顿贵的。上了福华海鲜城,服务员问,几位。说两位是没错的,肚子里有一个。
  
   点了大鲍鱼个人餐,白玉喜欢这个,小时候吃过苦,将来绝对不让孩子吃苦,又在大厅里要了几份蔬菜和其他点心,拿着报纸慢慢看。
  
   去洗手间时,看见一个男人,陈宏刚。跟一个看上去有点衰败的女人人在一起,红色裙子,头发是披着,有点长,手上的戒指跟陈宏刚的一模一样。
  
   擦肩而过,陈宏刚没有任何反应。
  
   上官红倒是觉得她有点眼熟,忽然想起有一回在公司见过,对,就是带展欢颜找上官林勇的女人。
  
   刚想打招呼,白玉进了洗手间。
  
   “我要去WC,你等我一下。”上官红把包包放在陈宏刚手里。
  
   白玉在呕吐,一边吐一边哭。
  
   没料到后面来了人,上官红一边对着镜子,一边问,“林勇的营养师是你带来公司的?你还认识我们公司什么人?”
  
   女人这动物很奇怪,第六感出奇的准。
  
   白玉拿纸巾擦眼泪,“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怀孕了?老公呢?”上官红盯着她的脸,判断她是否在撒谎。
  白玉洗手,抬起头,“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
  
  陈宏刚差点就要冲进来,在门口喊道,“红啊,出来,快点啊。”
  
  上官红对着镜子笑了笑,“你熬不出头的。”

  
  
此岸风吹了... 彼岸人说他去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