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白结束了所谓的假期,带着从文家村事件中得到的好处,重新回到了律师事务所。刚一进门,他就被前台接待员告知,所里的大当家——钱主任要他到主任室去。公子白心中暗想,难道上次负责的公司改制项目出了问题,因为钱主任可是没有大事不登门的主儿。公子白不敢怠慢,忐忑不安地敲响了主任室的门。

    “请进!”钱主任显然一直在等他,门刚响了一声就有了回应。

    公子白推门而入,刚入不惑之年的钱主任正坐在老板台后面满面春风地看着他。“主任,你找我有事吗?”看见了钱主任的笑脸,公子白心中稍安。毕竟自己处理改制项目还是有经验的,应该没问题。

    “小白(所内同事对公子白的昵称,因为他年龄小,又是复姓,叫小公子不顺耳,所以就以小白呼之。起先公子白对这个称谓还是满意的,但在《蜡笔小新》风靡全国后,公子白就对这个称呼很不爽了。),上次的改制项目做的不错,客户和同事对你的评价都很好!”钱主任一边让公子白坐下,一边称赞。

    “主任不是常说作业务,特别是非诉讼业务一定要全面、认真吗?我只是尽力而为,其中还有不理想的地方。”公子白连忙谦虚,心里却想,口头表扬太虚了,务点实不行么?

    “已经很不错了,要是我做还赶不上你呢。到底是年轻人,基础好、思路明确,精力充沛,肯钻研。要不是你的几个建议解决了法律障碍,这项目还真进行不下去了。所以所里的合伙人决定在这个项目你原本的提成上再加10%作为对你的奖励。我已经通知财务部了,月底结算的时候直接划到你的帐户。”

    “谢谢主任,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了。”公子白心中高兴,加10%就是多挣了一万元,得赶快找个没人的地方偷着乐。因为在做项目前承办律师和所里对项目收益的分成比例已经定好了,虽然他提出了有建设性的方案,那也是职责所在,要不然给你钱干嘛?这多出来的10%可以说是意外之财了。

    然而公子白高兴的有点早。钱主任紧接着说:“找你不光是这事。我有个哥们是市电机厂的厂长,他们厂子最近的帐务清查发现有近二千万的帐款外流,他们厂内部已经作了初步调查,但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进行。你对企业事务比较熟,我就推荐你了,这是电话你跟他们的负责人约个时间了解一下情况。如果能办的话你就办了,费用的问题由我来跟他们谈,你看行不?”

    公子白终于明白他上了狡猾的钱主任的套。钱主任先把他一顿捧,又加薪,等他完全受用了,又扔出了一个烫手的烤地瓜给他。不用问,这一定是钱主任自己的关系户,这样的业务主任自己办不好意思收钱,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如果转给他,就可以不那么尴尬地收钱,收多了主任肯定拿大头。更惨的是主任很可能拿野猪还愿,把他做了顺水人情,慷慨地跟哥们说,这事给你白干,不收钱。那哥们肯定会感激涕零,主任也面上有光,他就只有白费气力。如果干得好还成,万一出了问题肯定是替罪羊。公子白先前受了主任的吹捧和奖励,虽然知道前面是一个人家挖好的坑,也只好闭眼往下跳了,谁让他还是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混饭呢,多少吃点亏,只求事情不要太难办就成了!公子白拿出了大无畏的勇气和雷锋精神接受了这个业务。

    当天下午,公子白约见了电机厂负责追查帐款工作的厂长贾名,了解了事件的初步情况。

    市电机厂是老牌的全民企业(国有企业),建厂三十八年,在计划经济时代在全国同类企业中可是赫赫有名。进入市场经济时期,在其他民营企业的激烈竞争下,该厂勉强求存。近几年该厂主要靠向吉林省C市的机械制造厂供应小型电机维持经营。该厂的业务员石磊十四年来一直负责与机械厂的业务往来,问题就出在他身上。企业运营过程中相互欠款是常有的事情。三年前电机厂因欠其他企业的到期债务不能偿还,而机械厂同时又欠电机厂的货款。为了度过危机,在石磊的联系下,从机械厂的产品经销商吉林泰晨贸易有限公司借用了价值四百万的机械设备该电机厂顶帐。结果形成了,机械厂欠电机厂、电机厂欠贸易公司的债务关系。其后由电机厂同意,石磊经手将机械厂应偿还给电机厂的货款直接汇给了贸易公司还帐,石磊在此及以后的期间竟擅自在应付帐款结清后,又向贸易公司多付了二千万货款。年底电机厂与机械厂对帐时,机械厂的帐面显示应付给电机厂的货款已经全部结清,实际上电机厂却没有收到货款。因此,电机厂对石磊进行了审查,石磊承认因与贸易公司法人代表铁力发的私人关系将机械厂付给电机厂的货款转给了贸易公司,并保证追回全部货款。然而贸易公司此时已经被工商局吊销了营业执照,公司也是人走家搬。石磊没办法又找到贸易公司的股东和法人代表铁力发,该人当时是C市养春酒店的股东和法人代表,在石磊找到他后,铁力发以养春酒店的名义出具了还款计划,承诺由养春酒店负责偿还被贸易公司无理支取的二千万货款。其中五百万元在春节前付清,其余款项在年底前支付。但两年过去了该笔款项一分钱也没收回来,铁力发也失踪了,石磊也被厂里逼着在C市长期蹲守,想办法追回货款。

    听完了贾名的情况介绍,公子白不禁感叹,一个老企业就这样完了,面对竞争无所适从,管理混乱得离谱,这么大笔的帐款竟然外流,而且居然让一个业务员负责同一客户十几年,不指派其他人员监督,也不进行岗位轮换不出事才怪呢。感叹归感叹,公子白还是近职地根据现有的情况进行了分析。

    很明显,石磊是其中的关键人物,没有他的活动机械厂不可能将大笔资金转给不是收款单位的贸易公司,很有可能石磊和贸易公司串通在一起玩挪用、侵吞公款的游戏。这个游戏最大的赢家既不是石磊,也不可能是铁力发,因为他们这种站在明处的小人物,只要事发必然会被牵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两个小人物敢做这么大的事,值得研究。最后公子白建议,如果单纯从挽回经济损失的角度出发,只要派人到C市的机械厂查一下他们的转帐流程,再到工商局、房产局查贸易公司和养春酒店的工商、房产档案确认一下贸易公司和养春酒店的资产情况,如果确定贸易公司或养春酒店有可供执行的财产,就直接向法院起诉,要求贸易公司和养春酒店返还货款即可。如果通过调查发现贸易公司和养春酒店均无财产可用,只好以石磊和铁力发为突破口,利用现有和调查过程中掌握的证据向公安局和检察院举报二人涉嫌经济犯罪,追究二人的刑事责任,希望通过刑事侦查和审判程序追回全部或部分赃款,弥补电机厂的损失。公子白的结论就是,无论使用前述何种方式操作,对追回二千万货款的结果都不能予以乐观的估计。公子白的结论一方面是依据了实际情况和办案经验做出的,另一方面他直觉认为这事不会这么简单,不想淌这趟不知深浅又可能没任何效益的浑水。

    本以为成果打消了电机厂积极性的公子白没快活几天,钱主任就找他谈话,说是上次会见贾厂长对他的印象非常好,经过电机厂的几位厂长开会决定,对帐款外流一事必须尽快解决,并决定委托公子白先去C市对贸易公司和养春酒店的资产情况进行调查,待调查结果出来后再做下一步打算。其实,因为电机厂的几位厂长都快光荣退休了,离职前会进行离任审计,如果这件事被审计出来不但会被追究他们导致国有资产流失的责任,就是厂里的工人知道了也得活吃了他们。试想工人每天汗珠掉地上摔八瓣,厂领导却把相当于全厂工人两年工资的货款给管丢了,传出去工人肯定得炸锅,厂领导肯定都得真正的“光荣”了。所以,公子白带着主任和厂领导千万次保密的嘱咐和对全厂被蒙在鼓里的工人的同情,还有就是对能否得到报酬的疑问前往了C市。这滚烫的烤地瓜不但被扔手里了,还结结实实地糊在了脚面子上了。

    公子白早晨六点多就上了火车,足足过了三个半小时才到C市,出了火车站已经十点整了。七月的天气骄阳如火,烤得公子白觉得自己是个烤炉里的地瓜,赶紧钻进出租车,驶向第一个目的地——C市工商局。坐在车里吹着凉风,路边绿化带里高大的油松、落叶松的树阴好象把空气都净化了,公子白的心情转好,开始专心的观赏路边的美女了。他心中盘算着,尽快赶到工商局,在上午之前查完工商档案,下午再查房产档案,晚上住一宿,第二天胜利返回。然而欲速则不达,快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前方亮起了红灯,司机停车等待,后面的车也都一辆接一辆的排起了长龙。此时,从十字路口的转角飞快地跑过一个瘦小枯干神态极其猥琐的男子,后面还追了七八个警察,更远一点还有三四辆警车开着警笛赶过来。

    “街头警匪片,快看。”公子白和司机一起喊。当然公子白是说给一直在睡觉的李宠听的。

    “哪里,我看看,看看人民警察的勇猛擒敌的威武雄姿。”

    李宠被公子白叫醒,车上的两人一鬼,一起看着期待的好戏。

    “奇怪?!”公子白和李宠一起叫起来。当然李宠的话司机是听不见的。

    确实很奇怪,那个干瘦得象金丝猴一样的男子(以后就叫他金丝猴)跑得飞快,明显后面的警察都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了,他还跟没事人似的,难道是传说中的飞贼?更奇的还有呢,金丝猴前面斜刺里气势汹汹地冲出两个支援的警察,这两位仗着身体彪悍卯足了劲,迎头向金丝猴撞过去,打算用“合理”冲撞把金丝猴撞个半身不遂。结果却是让所有的观众大跌眼镜,只见两个彪形大汉被一个瘦猴撞成了滚地葫芦,而金丝猴速度不减地奔公子白的方向跑过来,还极度夸张地呕嗷乱叫。在离公子白三十几米远的路上警察和警车已经形成了包围网,那金丝猴一看前无进路,后有追兵,居然一扭头冲着一辆停在路当中等信号的白色宝莱轿车去了。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金丝猴已经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钻到车里把开车的女士拽着挡在身前,一把半尺长的砍刀也架在女士的脖子上,从亡命狂奔变成劫持人质了。

    这下麻烦大了,跟警匪片里的情况一样,警察马上封锁道路,包围现场,疏散群众,整段路的交通马上瘫痪。公子白大叹倒霉,准备下车步行到另一个街区在打车办事。可是有人质在手的金丝猴却提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要求,在他车子一百米范围内的任何物品和人都不得移动,否则立刻杀死人质。为了表示他的决心,金丝猴说完就照着人质的胳膊来了一刀,女士的尖叫和鲜血一起窜了出来。警察的现场指挥员为了稳定歹徒情绪和等待支援,马上用高音喇叭要求在指定范围的行人和车辆配合警方行动呆在原地不要乱动。

    公子白心里这个气呀,这是什么他妈的歹徒啊,提这种要求!不过仔细一想,这想法倒满有创意,在歹徒周围都是满载人员和物资的各种车辆一辆挨着一辆,有它们做障碍和掩护警察要想接近他还真不容易,还有除了职业狙击手谁也不敢对他放枪,误伤群众的责任不是谁都能负起的。僵持了十分钟左右,警察已经把这一地区控制了,而公子白则派了李宠进行空中侦察,看看警方都有什么布置。又过了十分钟,一个自称是市局刑警队长的警察要求和金丝猴谈判。金丝猴却提出了一个十分过分的要求,让刑警队长只穿一条内裤和他谈判,否则立刻处死人质。无奈之下,队长只好脱了衣裤趴在汽车的发动机盖上和车里的金丝猴谈判。大夏天烈日暴晒下的铁板的温度可想而知,那刑警队长果然是硬汉硬是趴在上面和金丝猴进行着周旋,看的公子白肃然起敬,真是条汉子!

    公子白的车离金丝猴劫持的车只隔了四个车位,刑警队长和金丝猴的话他听得很清。金丝猴毫不在乎被包围的事实,所说的净是些哪家洗浴中心的小姐漂亮、什么牌子的车性能好的闲话,对于什么赎金、交通工具等涉及他如何逃走的问题只字不提,搞的刑警队长摸不清他的意图,无从入手,并有意无意的向两侧的楼顶张望。

    “李宠,你到两边的楼顶看看,狙击手到没到?”

    “什么是狙击手啊?”

    “笨蛋!狙击手都不知道,CS你不是看过吗,里面拿46枪的那种,看枪就认出来了。”

    “啊,我看过了,五分钟前就到了,现在正瞄呢。一个还说什么角度不够。”

    “那就好办了。看在车前面的警察大哥这么敬业的份上,不能让他的罪白遭不是?还有这个金丝猴根本没有逃跑的意思,没准是个变态,玩腻了连人质和自己全杀了。我们也赶时间办事,你过去小搞他一下,只要让他的头往后偏一点,估计狙击手就会从车子的天窗把他挂掉。”

    李宠早就不耐烦了,答应了一声:“好嘞!老大,准保让你现场版感受一下‘爆头’!”

    李宠飞身来到金丝猴的车上,金丝猴正在跟刑警队长喷吐沫星子。李宠决定用“鬼蒙眼”的小把戏让他暂时失明一下,按常理人突然失明一定会惊慌失措,只要他姿势一变,楼顶狙击手就肯定一枪爆他的头。就在李宠向金丝猴伸出一双小鬼手的时候,金丝猴不可思议地对李宠产生了感应,突然回过头来,口中一道红光射出,实实在在地击在李宠的身上,一下把李宠凌空轰出二十多米远。金丝猴口里还骂:“那路小鬼,敢打扰你血……”

    金丝猴本想说,那路小鬼,敢打扰你血魔大爷开心。可是他还没说完,就被“砰”的一声沉闷又震撼的枪声打断了,狙击手趁他回头的瞬间爆了他的头。

    枪响过后,公子白在车里手舞足蹈,高喊:“现场版爆头,我喜欢!”而正从空中飘落的李宠却在大叫:“老大!麻烦大了!惹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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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给李宠争取时间,公子白一口气把包里的二十多张雷符、火符全打了出去。趁着野四在雷火之中鸡飞狗跳的时候,用半截木剑在地上画了一个太极图,然后从包里拿出八块分别刻着八卦卦象的桃木牌以太极图为中心插在八个方位上。“天地始分,太极定阴阳;大千世界,八卦化万象。太极八卦阵之护阵!”公子白发动了太极八卦阵的护阵一方面保护自己,另一方面阻挡了野四对李宠的追击。

    太极八卦阵有八种阵式,六十四种变化,是高级的法术。这种利用符咒构成的排列组合形成的阵势,可以吸收天地间无处不在的能量,并利用能量进行攻击、防守、修行,但操控它需要强大的法力支撑,不象其他简单的符咒术,只扔个符念个咒就可以了。太极八卦阵的护阵是专门用来防守的阵势,也是公子白的能力唯一可以施展的阵势,但维持的时间也不会超过半个小时。所以公子白才可以肯定地对李宠说可以在半个小时内自保不死。

    公子白念完咒后,一道擎天巨柱般的紫气从天而降,紫气落在公子白所在的阵势正中的太极图上后,随即放射到排列在八个方位的八卦桃符上。紫气敛去后,以太极图为中心,八卦桃符为边界形成一道八角形金光流转的护罩,护住了公子白周围两丈的范围,同时挡住了野四对李宠的追击。李宠见公子白发动了阵势把他和野四隔开,十分不忍地道了一声:“老大,保重!”冲天而去。

    野四被公子白硬挡了去路,看着李宠逃跑,又发现他的跟班让公子白给废了,一下子把气全撒在公子白身上了。野四嗷嗷叫着,用那把让公子白和李宠连连吃亏的鬼刀死命地劈着护着公子白的护罩。本来太极八卦阵的护阵有八种变化可以将外部的攻击抵消、转移或反弹,可是公子白那一点点可怜的法力只能勉强发动一下阵势,愣是施展不了其他变化,把好好的阵势当成了一个初级的保护罩来用,而且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它一圈圈的缩小。

    在护阵内的公子白看着野四卖力地挥刀,心中不愤,心想反正九死一生,既然打不死这狗日的,也不能便宜他,起码在被他挂掉之前要过过嘴瘾。接下来野四倒霉了,平时很注意(特别是在女性面前)文明礼貌的公子白,对着他把所有已知的和临时发明的脏话全都骂了过去,极尽侮辱之能势!

    在公子白实在想不出问候野四女性亲属的词语时,护阵也在攻击下解体了。李宠的救兵没见踪影,公子白对着劈过来的刀把眼一闭,准备接受英年早逝的结局。就在野四的战刀快切进公子白的头皮的瞬间,公子白脚前突然钻出一只巨大的牛头。牛头出现后用一只犄角迅捷无比地迎上了野四的刀。“当啷”一声,野四的刀被弹起了二尺多高,与此同时野四的身侧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只硕大的马蹄,一蹄子踹在野四的肋下。野四惨叫一声飞出了十几米远,跟战刀一起卡在了沟壁的岩石里。

    “老牛,你的大力金刚角还是那么犀利!”

    “老马,你的无影腿不也是那么毒辣吗!”

    “可不!就是这小子不经打,咱哥俩动手太没劲了。等会儿叫兄弟们料理他就得了。”

    不理正吃力地从石头里往外拔刀的的野四,自顾闲扯的就是李宠的两位爷爷——牛头、马面。紧接着在两位大佬身后凭空出现了五百名形态各异的鬼卒迅速地把野四包围了起来。

    “老大,刚刚好,来得及救你。”李宠从众鬼当中钻了出来。

    “太及时了!再晚0。01秒,我就加入冥界了。不知道在那里有律师这个职业让我捞一笔吗?”

    “还知道开玩笑,你还没吓傻。”牛头伸出大手关切地给了公子白一下温柔的赞赏,结果公子白被拍进了脚下的烂树叶里。马面随手把公子白给捡了起来,指着被包围的野四说:“那个叫什么野屎的,你涉嫌非法居留、非法持械、恶意谋杀和危害人界安全,现在马上放下武器老老实实的跟我回去接受审查。跟你说没听到么?再拿着刀嚣张,我就当你拒捕,格杀勿论!”鬼卒们跟着重复:“格杀勿论!”公子白暗自盘算,以后自己要是能搞这么一票人(鬼也成)撑撑场面,该多爽!

    野四仰天发出一阵狂笑:“你们支那人和鬼都是懦弱的,没有武士道精神,只会以众凌寡。谁要是在公平的决斗中战胜我,我才会投降,否则鄙视你们!”

    牛头明显对野四很是不悦。“老马,中日人民现在不是关系良好吗?中日冥界不也是和平共处吗?这种军国主义者存在实在是影响两方面的关系呀!”

    “没错!老牛,我们对合法入境、合法居留的鬼怪都是友好的。象这种非法居留,制造事端,影响双方关系的军国主义老鬼是不稳定因素,不是我们联合打击的对象吗?”

    “是呀!我们执行公务,他持械拒捕罪加一等,我们打好报告,日后阎王查问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呀。”

    “太对了!我们手下在逮捕过程中,失手砍了个嫌犯的事不是常有吗?而且我们手下是跟他单挑,又没有群殴他,那边的什么大神基于什么精神也没理由找麻烦吧?”

    “谁说不是呢!哈、哈、哈……”

    牛头马面一唱一和就把野四给判死刑了。

    牛头顺手往鬼卒中一点。“那个谁呀!对就你,出去把他拿下!”说“拿下”的时候,牛头的手在作了一个切西瓜的动作,那个鬼卒会意后,排众而出大步走向了野四。

    鬼卒取下背上的厚背鬼头刀,哼着“大刀向鬼子们头上砍去”就过去了。“野屎,你爷爷我生前是卢沟桥边敢死队的,一辈子最痛快的时候就是砍鬼子的脑袋。没想到死了还有机会砍,来吧,我可不想让边上的兄弟久等。”也不等野四回答,大刀抡圆了就剁。到底是牛头马面的鬼兵,素质确实高,不象公子白的熊样,大刀舞得虎虎生风跟野四的日本刀磕得叮当乱响火星四溅。斗了二十个回合,在擦肩而过的时候,鬼卒突然反手一刀准确地把野四的脑袋砍了。由于武器的性质不同,野四并没象屎壳郎被公子白击中那样消失,反而保留了形体。那鬼卒因为杀得性起而且心疼自己的大刀被磕了好多缺口,转了身又是一顿乱剁,把野四的身体切成了二三十块,才心满意足地收手。旁边的鬼卒则呕嗷鬼叫着喝彩。

    “不错!你现在是中队长了,这帮兄弟以后由你带队,把野屎给我处理干净了。”牛头发令。

    那个被提升的鬼卒谢了牛头,转身做了个手势。鬼卒队中窜出了几只双头地狱犬,三五下把野四的鬼尸和地上的枯骨吃了个精光。随后有鬼卒把落在地上的日本刀捡了递给马面。

    马面接过刀认真地看了一阵。“怪不得乖孙子跑来求救。这刀沾过太多的人血,杀气太重,又跟着这个野屎掉到天然的地阴洞里,六十年的时间吸收了大量的地阴之气,在与本身杀气融合和野屎的鬼气加持后成了难得一见实体阴刀,不但具有实体存在,而且还能被鬼魂直接运用,与一般鬼魂使用的本身阴气化成的武器相比威力强大了十倍以上。没看见冥府卫队配发的冥界特一级武器都给砍得掉渣吗,要不是王暴(刚才砍野屎的鬼卒)武艺不错,加上野屎刚才挨了我一脚,还真不容易搞定他呢。还有刀上纯正的地阴之气对鬼、魔等以阴性能量为生、为用的生命形态和法术有克制和吸收的功能,连没有它强大的阳性能量都会被它所制。所以你们两个倒霉蛋对上它只有吃憋了!”

    牛头接过话头:“不过倒是一件不错的东东,反正野屎也让狗吃了,这事就当不存在,这玩意就给这小子防身吧。”

    马面点头同意了牛头的提议,把到交到了牛头手里。牛头把刀用长满倒刺满是唾液的舌头舔了一遍,趁公子白不注意抓过他的右手用刀割破了中指滴了几九滴鲜血在刀身上,接着用手一抹,鲜血变成了公子白的名字和几个奇怪的蝌蚪文慢慢地溶进了刀身消失不见。

    “不用发愣了。作我们乖孙子的老大不能总被欺负,看你这么有义气,这把刀就送你防身了。刚才老牛已经把刀上的杀气和鬼气都除去了,只剩下纯正的地阴之气。他还特意给你和刀订了契约,你成了刀的唯一主人。有了这家伙,一般的妖魔鬼怪你都可以放心砍了。最后给这把刀一个名字,就可以试试它的效果了。”

    “不行!”公子白面对宝物居然给出了令牛头马面和李宠大吃一惊的答案。然后面对十分不解的李宠、牛头马面和五百鬼卒开始了义正词严的演讲。“各位,不要吃惊。我作为一个正直勇敢、英俊潇洒的、年轻有为的律师,希望自己能够财源滚滚、美女多多。作为法力高强、英明神武、前途无量的法师,希望自己能够尽维护世间正道、名达各界。我渴望权力、我渴望富有、我渴望力量、我渴望成功。但是我首先是一个中国人,具有民族自尊心、自豪感、无限爱国注意精神的中国人,作为我对中华民族的热爱使我不能接受拿着一把外国武器实现我的理想的现实。我……(省略三千字)”

    公子白终于在将自己感动得流泪的时候结束了爱国主义演讲,中心思想就是中国人不用日本刀。当演讲结束时,公子白期待的掌声却被五百多个同一的声音代替了,那就是不约而同的两个字“我呸!”,牛头马面的口水极多,直接给公子白来了一淋浴。

    “请问你的手机是什么牌子的?”

    “西门子。”

    “你家的电视和冰箱呢?”

    “东芝、西门子。”

    马面非常气愤地指着公子白大嚷:“妈的,你不是说爱国吗?怎么还用外国货?你也太狭隘了吧,你看你们现在的人界那个国家有实力就说了算,实力靠什么,不光是靠自己埋头苦干,还得靠吸收和借鉴别人的经验和技术,要不然拍马也追不上人家的发展。你前不久不是还在搞什么招商引资,要引进外国的资金,难道说你是在卖国吗?连外国货都用还好意思说出一大堆破理由拒绝我们送的宝物。再说这把刀的灵性是中国无数老百姓的血换来的,刀上的地气是中国大好河山孕育的,你他妈还挑三拣四的。我这就再找一个人送给他,让他用这把刀把中国地面上的垃圾砍个精光,岂不快哉!”

    公子白本打算发挥一下口才,好让牛头马面求自己收下这把刀,到时候就不会让牛头马面觉得他欠他们的人情,没想到牛头马面并不是为了卖人情给他,赠刀的背后还蕴涵着如此深意,实在让他惭愧不已。而且,李宠在一旁的眼神明显表示这刀确实是好东西,自己不收绝对是一大遗憾。所以公子白马上用一万字对自己狭隘的爱国主义作了深刻的检讨,并用一万五千字高度赞扬了牛头马面及诸位鬼卒的丰功伟绩,终于获得了心甘情愿地收下了这把意义非凡的长刀。

    这把刀的功能确实不凡,除了削铁如泥,克制、吸收阴性能量外,最让公子白兴奋的是它能够识别主人和随心所欲的隐现形功能。马面拿着刀对公子白一顿挥斩,刀身一接触公子白的身体就变成了虚象穿体而过,公子白毫发不伤。更爽的是,在不用时可以溶进公子白的身体,在需要时会自动从现在手里变成无坚不摧的利器。有了它大大弥补了公子白法力不足和近战实力过弱的缺陷,高兴得公子白差点亲牛头马面两口。

    对得到的第一件宝物,公子白非常重视,于是十分慎重地为长刀取了个名字。望着长刀青寒的刀光、感受着阴森而不邪异的刀气、抚摩着修长秀气而不失威武的刀身、想着长刀恐怖又温柔体贴的功能,一个名字脱口而出——翠玉凝霜扫娥眉!牛头和马面听了,都觉得名字长了点,但跟刀还听配套,长刀嘛,名字当然要长一点。在牛头和马面叫好的时候,李宠却在一边撇嘴,心说:不就是仿《圆月弯刀》里的小楼一夜听春雨吗?

    在牛头马面的帮助下公子白重见天日,接下来文家的事情也出乎他的意料。

    文老头的死因彻底查清,如何向文家众人解释和向公安局报案成了公子白的难题。最后公子白想到文老头因醉心草而死,体内一定残留了大量的毒素,而醉心草的一个作用就是可以防腐。所以他特意让李宠到文老头的坟里转了一圈,结果是文老头的尸体栩栩如生,丝毫不见腐烂的迹象。接下来公子白又为是否将线索提供给刑警队的哥们头疼。如果没有野四的鬼迷心窍文云真的会为了金银财宝而杀害一直生活在一起的亲爷爷吗?这谁也不能肯定。但文云杀死了爷爷却是不争的事实,法律、道德均容不得他的行为。面对一个贫苦的家庭、一对从没过过好日子的夫妻、一个纯真的儿童,公子白真的能狠下心把他送进监狱乃至断头台上吗?

    世事难料一直是公子白的口头禅,这次还真应了这句话。在公子白作出决定前,文云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中的法术失灵,主动到公安局投案自首。虽然有些事实(比如说他如何知道醉心草的功用)他自己也交代不清,但是当刑警和法医来文家村开棺验尸,已经入土一个月的尸体毫发无损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刑警们不再有任何怀疑。文家老少在尸体面前跪了下来,哭成一团,纷纷检讨自己的不孝和感慨文老头大仇得报,然而没有一个想到为什么当初将老人一个人象包袱一样抛给了文云。文家村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文云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罪行,为了孩子他没有交代妻子的知情和合谋,看着他家的情况警察和法官们也没有深究,因为他的投案自首,判决时对他从轻处罚,文云被判处无期徒刑。由于他杀害被继承人的行为使他丧失了对文家老宅的继承权,文家老宅由文老头的子女共同继承。而那里的金银始终没有人找到,公子白的给文家人的交代是三个字——不知道!

    文家老宅由于年代久远被政府列为文物保护起来,文家的子孙用得到的补偿款和文老头五子的捐款修了一条通往村外的公路。山里的粮食、特产终于可以运出去换成钱了。文云的妻儿也靠卖粮食、草药过上了丰足的生活,再也没有去找过那些金银。

    醉心草被某个植物学家写进了论文,并获得了发现奖。接着一家工厂开始大量生产从醉心草中提炼出来的防腐剂,在防腐剂的包装上标注着:剧毒勿口服。

    公子白结束了所谓的假期,回到城里继续当他的律师。文家众人虽然口中感谢他的帮助,但公子白知道没人认为是他的原因才破的案。反正,此次得到翠玉(长刀简称)和十年阳寿两样已经很不错了,其他的就算了。在他回城的当天晚上,本城新任土地公文老头前来拜访,在表达了感谢之后,坚持将一张土黄色的卡片送给公子白。公子白拿着不知什么材料的卡片问:“文老,这信用卡里有多少钱哪?在哪个银行取,不是用金条计算的吧?”

    文老头笑了,告诉他,那是土地公俱乐部的荣誉会员卡,作用有三:

    一、可以在全国范围内要求所到地方的土地公给予适当的帮助,提取现金、贵重金属除外。

    二、依据持卡人的法力强弱可以使用相应的土系法术。

    三、持卡人享用每日三次使用土地公专有技能——土遁的权利,土遁的距离依据持卡人法力决定。

    文老头特别提示,第三点用途对公子白非常有用。如果遇到危险只要脚下沾地就可以轻松逃跑。依据他目前的法力一次能遁出一百里,用时一秒钟。公子白大喜,以后不会再给困住跑不了了,整个一现代版土行孙。文老头交代了其他细节后离开了,公子白则拿着卡片盘算如何折磨全国的土地公。

    一日公子白正在玩赏新得的翠玉凝霜扫娥眉。李宠睹物思情,大赞公子白够朋友、讲义气。公子白笑曰:“实话说,当时我也想先跑留你作垫背,谁让他妈的我不会飞呀!你以为我傻呀,能跑还不跑?”李宠大怒:“亏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冥界东北办事处去找救兵,又搬了牛头马面两个老爷爷救你。没想到你这英雄还真是时势给造出来的!没人性!”李宠暗下决心,不惜用任何手段阻止公子白学会飞行的法术,要不然以后谁来给自己垫背。又一想阻止也没有用,这小子现在会土遁了,不用飞也能象耗子一样溜掉。以后的日子可咋过,跟了没义气的大哥好惨哪!公子白则在想,李宠表面上把便宜都让他占了,日后麻烦肯定小不了。

    人绝大部分时间想的跟做的都不一样,如果一致,那么做出来的事多半是坏事,因为人实际上并不是天生高尚的生物。

    人绝对会被鬼迷了心窍,但是绝大部分时间里是人被自己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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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公子白立足的并不是实地,而是成年累月生长于沟避上的树木落下的枯枝败叶受到生长在沟口狭窄处的树木阻挡形成的悬在半空的落叶层。在落叶层的下方还有二十多米才是沟底。公子白误以为踏到了实地,其实是踩在了这个天然陷阱上面,稍一用力整个人就摔下去了。

    李宠眼看公子白摔下去,还来不及反应,就听见“砰”的一声,仿佛死猪砸在破棉被上一样,李宠想象中骨断筋折的清脆声音没有出现,他赶紧下到沟底查看。从沟底往上看,头上的破洞隐约透下几丝有气无力的光线,在破洞的边缘折射出暗蓝色水波纹样的光华,体现出明显的结界光效应。沟底到洞口漆黑一团,黑暗中传来公子白愤怒的叫声:“小李,你跑哪去了?摔死我了!这么黑,弄点亮儿不行吗?”李宠听到公子白还没死,连忙发了三十多个碗口大小的鬼火,终于看清了公子白的位置和沟底的情况。

    整个山沟的结构象一个砂漏,以中部的落叶层所在的地带为最狭窄的瓶颈,分成上下两个漏斗,公子白他们已经落到底部上小下大的漏斗里了。沟底的地面十分潮湿,堆积着比上方落叶层更年代久远的腐败枝叶。公子白从二十多米高的地方摔下来,正是摔在了这层天然海绵上才幸免遇难。整个山沟由于特殊的地形,在沟壁上的树木不是很繁茂的时候,所有的落叶都沉积到了沟底,随着时间的推移树木不断的成长,位于中部狭窄部分的树木逐渐遮挡了下方的空间,使下方的树木因缺乏阳光而断绝了生机,一个上半部欣欣向荣、下半部死气沉沉的奇特山沟就这样形成了。

    借着鬼火青绿色的光芒,公子白拍打掉了身上的烂泥败叶,开始搜索沟底。在一块石头后面他发现了两具骸骨。在沟底潮湿的环境中,骸骨的衣服、皮肉都腐败殆尽,连骨骼都变成了黑褐色,上面还生长着一团团奇异的菌类。公子白重新拿好剑和符,谨慎地接近骸骨,在骸骨的三步外仔细观察。

    很快公子白发现了奇特之处。其中一具比较粗壮的骸骨上面插着一把日本指挥刀(武士刀),刀从左前胸刺入直透后背,并卡在肋骨中间。这不算什么奇怪的,只能说明这人是被人用刀从前面刺死的。奇怪的是,这把刀在沟底阴暗潮湿的环境中,竟然一点锈迹都没有,反而象刚刚打磨过一样在鬼火的照射下闪着清寒的光辉。

    公子白刚想近前看个究竟,异变突起。李宠在后面大叫:“老大,退后!”公子白闻言急忙退后了二十几步,手握符、剑准备应变。眼见着,那把武士刀从骸骨堆里飞到了空中,然后刀柄处出现了一只手,接着是一个完整的人形。随后,另外一个人形凭空出现在持刀者的身侧。公子白和李宠看了显形的两个鬼的形象,异口同声地冒出一句:“我靠,日本鬼子!”两个鬼魂赫然是侵华日军的打扮,其中拿刀的看样子还是个军官。

    李宠作惊讶状对公子白说:“老大,恭喜你中奖,看见外国鬼了!”

    “外国鬼怎么了?很稀罕么?”公子白反问。

    “那当然了,外国人死在中国地面上,鬼魂是由中国冥府收容,然后引渡回他们的属国,由他们的神管理和审判的。这两位明显是非法居留的。上面的结界就是为了躲避巡行夜叉的搜索,藏乌龟用的。”

    作为中国的人和鬼对某些国家的人和鬼会有一点点的鄙视和仇视,何况面前这两位很有可能是文家惨案的制造者,公子白和李宠故意视而不见地用语言刺激他们。

    那个持刀的军官果然忍不住,挥舞着军刀怪叫起来:“叭嘎!支那人还有那个支那鬼,我是大日本帝国关东军少佐渡边野四(野屎),我身边的是关东军军士田中枪郎(蜣螂,屎壳郎也),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来干什么?”

    “看在你会将中文,免费回答你,是文云告诉我们你在这个洞里藏着,我们来参观一下,满足一下好奇心。”公子白顺口回答,存心看他的反应。

    “不可能,文云中了鬼迷心窍,满脑子都是黄金白银,连自己的爷爷都可以害死,你们才到文家村两天,不可能查到这里。”大概长时间没跟人将过话或者是受了刺激大脑短路,这个野四一开口就收不住,直接证实了公子白的猜测。

    旁边的日本兵枪郎不是特别笨,提醒道:“少佐,这些不应该告诉他。”

    野四回手给了枪郎一耳光。“叭嘎!你胆子还这么小。告诉他们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他们还能出去吗?就让他们在死前了解一下帝国军人的光荣和伟大设想,然后……。田中君,我们不是很久没杀中国人了吗?哈哈哈……”

    于是,这个粗矮的留着丑陋的小胡子军官开始了十分变态和自恋的吹嘘,结果是让一向以自恋著称的公子白自叹不如。他们俩就是老人丙提到的被文老头干掉的两个日本兵。文老头和丙抢了他们的枪后,把他们的尸体扔到了这个山沟,打算便宜一下山里的狼。谁知道这两个东西死沉死沉的,一下子直接摔进了沟底。这两个鬼魂利用山沟的特殊环境躲过了巡行夜叉的收索,没有被引渡回他们的什么大神那里,反而在沟底下藏了六十多年。其间他们不断地借地阴之气修炼,特别还炼制了那把鬼刀。但是他们不敢离开沟底,因为一出去就会因非法居留给抓住。直到半年前,文云采药下到了沟底。野四扫描了文云的大脑后,产生了一个疯狂的计划。

    他利用文云对财宝的渴望在文云身上施了鬼迷心窍,并巧妙地修改了文云的记忆,在其中加入了醉心草的知识。文云果然十分配合,在鬼迷心窍的作用下充分发挥了主观能动性,自己开发和设计了利用醉心草杀人的完美计划,除掉了野四的仇人文老头。第一步成功后鬼迷心窍的作用进一步加强,野四召唤了文云来沟边,通过文云脑内的情况反馈,知道了外部的信息,准备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下一步他打算让文云取得金银后变现,接下来就是抛妻弃子、杀人放火等一系列变态行为,直到文云彻底泯灭良知,他就直接占据文云的身体,这样他就成了一个变态富翁。接下来更是疯狂,什么投资积财、官商勾结、操纵经济、进入政坛、挑拨中日关系、引发战争、重振帝国雄风、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等等。直听的公子白翻白眼、吐白沫。人说他们人疯狂、没想到作了鬼更疯狂,真不愧是日本鬼子!

    对于一个疯狂的军国主义者有什么好办法吗?答案只有一个,杀了!所以野四在喷吐沫星子的时候,公子白和李宠已经在商量怎么分配的问题。

    “老大,你没有实战经验,那个空手的兵给你,我对付拿刀的怎么样?”

    “不愧是兄弟,果然有良心。你动作快点,完事了过来支援我。第一次砍鬼还真有点心慌。”公子白紧了紧右手的剑。

    “没问题,你只要支持住就成,我肯定很快完事。来,上吧!”

    公子白和李宠立刻选定了目标开始行动。两个日本鬼子也怪叫着冲了上来,双方在鬼火乱飞的地沟里捉对厮杀起来。

    公子白很是紧张,因为他没正式学过法术,也没修持过什么秘宗法门。李宠作为他唯一的老师,本身擅长的鬼系法术偏偏不适合公子白修炼,所以只得将使用时简单方便的符咒术传授给了公子白。

    符咒术,事先要用秘法和仪式制作出各种符,在使用时利用相应的咒语发动符所蕴涵的威力。虽然符的制作比较复杂,但却可以将宇宙中的各种形式的力量封印或借用,在使用时不需要施法者拥有和消耗太多的法力。当然这里所说的是照比其他法术需要法力的相对而言的,强大的符咒术仍需要的大量的绝对法力支持。公子白对符咒术下了一番功夫,已经可以熟练运用法力需求相对较小的符咒了。

    公子白的对手是那个叫枪郎的兵兵。这个兵兵不会远距离了法术攻击,摆出了柔道起手式步步逼近。公子白左手捏了个剑指诀在右手的桃木剑上一抹,剑身上奇异的符号闪过后,剑身发出了银色的光芒。公子白不管也不会什么招式,拎着剑就冲过去了。“让你尝尝老子的正气法剑。我劈!我砍!我刺!”没头没脑的就是三剑。这个兵兵也是比较倒霉,在第三剑上被公子白刺中了胸口。公子白只觉得手腕一震,眼前的鬼怪叫一声在剑身上化成了一团黑气迅速消散了。公子白傻乎乎地看着手里的剑,心想不到三秒钟就结束了,没感觉,不爽!

    再回头看李宠,这倒霉孩子乐子可大了。李宠因为形体的关系不喜欢近身战斗。看着野四象发情的公牛一样瞪着眼睛冲过来,他飞快的发了一道自己比较满意的焚金火网,打算来个烤猪头。结果野四面对火网直接一刀劈下去,火网就被劈了个粉碎。没天理呀!金精银魄都挡不了的地狱冥火居然让一把烂刀给破了,耻辱啊!李宠气急败坏地又来了个“阴风万刃飞”。劈头盖脸锋利如刀的阴风刃看你怎么躲,这回还不死?结果更让李宠失意。野四把刀一横漫天阴风飞刃都给吸进刀里了,而野四的刀更亮了。李宠不服气,又召唤了一只九头鸟。这次更是离谱,九头鸟刚显形,野四挥刀就是一顿狂劈,结果九头鸟的九个头加上身体变成了十块。李宠再想施法,野四已经冲到眼前了。野四举刀就剁,李宠撒腿就跑。一大一小两个鬼在沟底开始了马拉松比赛。

    “小李,我搞定了。你怎么样?哦!?你干什么呢?扁他呀!跑个屁!”公子白挟新胜之势在旁边说风凉话。

    “老大,这堆野屎手里的家伙太厉害了。邪了门了!再不帮忙我就先挂了!”李宠边跑边喊。

    “那么严重!好吧,我来也!到我身边了,我们哥俩联手料理他。”

    公子白说完掏了一张符丢到空中,口里念颂:“雷霆霹雳,气正乾坤!”随即一连串二十四个天雷,带着闪电朝野四劈过去。野四这次没用他的刀,只是左躲右闪避过雷击。李宠借此机会跑到公子白身边重整旗鼓。公子白看着李宠的狼狈相,心里也跟着没底。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公子白迅速地拽出一张红色的长符,左手符在空中一晃,符自动燃烧起来,他把燃着的符贴在法剑上,高声念颂:“正气为光,正法为焰,火焚罪孽,剑斩凶顽。符剑——火之魂!”符纸燃尽,整个剑身被刺目的红色火眼包围,随着公子白的挥动,不断向外吐着尺许长的火舌。看到公子白骇人的声势,野四也停下来,双手握刀,收在胸前,聚集气势,准备攻击。

    “老大,你气势够威猛,形象更酷呆,赶快冲过去干掉他!”李宠加油打气,完全忘了早先说过要照顾公子白的话。

    公子白没搭理李宠,一咬牙举着剑冲过去。野四在公子白发动的时候也同时发动,一瞬间公子白带起的一溜火光和野四带起的一溜青光对撞在一起。公子白威猛的气势和酷呆的形象没有给他带来好运,他的剑被野四的刀一下劈为两段,剑上的火灭了,只剩下小半截的剑身。幸好李宠在后面及时的送出一道阴风,将他硬吹到了旁边,否则保准让野四斜肩带背劈成两块。

    公子白随后说了一句十分明智的话:“哥们,撑不住,快闪吧!”

    “老大,你先走,我掩护!”

    “你先走,出去搬救兵。我顶一下先,要是我挂了你就到地府找我,看看有什么办法还阳吧。”

    李宠还想争论,公子白把脸一沉,厉声说道:“我出去上哪找救兵啊!你出去赶快想办法,我还能挺半个小时,过了半个小时你就不用回来了。到时候把我银行里的存款给我妈。再不走都挂了,连报仇的都没了。”公子白后来也不明白为什么在那中情况下,他还清楚地记得银行里还有多少存款,和谁欠他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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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文家众人、金银双怪提供的情况,大体上可以肯定文云与文老头的死有直接的关系,但是如果不能查清文云用什么方法害死文老头,并取得相应的证据是无法追究他的刑事责任的。公子白为了这个目的继续留在文家老宅,同文云周旋。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公子白提出要离去,并透露当天要回城的意思。文云果然中计,忍不住向公子白求助。

    “大兄弟,不瞒你说我真有事想求你,只是昨天在大伯家不方便说,不知道大兄弟能帮不?”

    “文大哥,都是亲戚你就不用客气了,如果我能帮一定帮忙。”

    “是这样,我爸生前在山里挖到了一些金银,为了安全就藏在老宅里了。后来,我爸去世的时候没来得及告诉我,我一直没找到。现在生活困难,想找出来换点钱花,不知道大兄弟能帮忙找找不?”

    “文大哥,既然是藏在老宅里,文老爷子应该知道的,你没问问他吗?”

    “爷爷也不知道这事,要是知道他早告诉我了,爷爷最心疼我了,我侍侯他这么多年,他要是知道肯定告诉我。”

    说到文老头,文云脸上还露出缅怀的表情,不知内情的还真能让他骗倒。公子白心里偷笑,决定吓吓他。“先不说我能不能找到,我叔(文云的老爸)找到金银自己藏起来本身就是违法的。法律规定地下的埋藏物、隐藏物如果不能确定原来所有人的属于国家财产,是不能归个人所有的,顶天能够按规定得到一点奖励。我叔自己又给藏起来了是不对的。还有,金银是国家限制流通物,必须在专门的机构买卖,就是找到了,如果大量出售也会让人怀疑。这可是违法的事,我看还是不要干吧。”

    很明显文云没有想得那么远,听公子白一说有点慌,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又说:“大兄弟,你看我家这么穷,光靠我种地、采药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大人还好说,孩子以后读书、成家都得钱,总不能让他象我一样窝在这山沟里吧。你书读得多,脑子灵,求你帮想个办法,如果找到了东西帮忙处理了,大哥一定好好感谢(重读)你。”

    公子白见时机差不多了,连忙应承:“大哥,看你确实不容易,还有小侄子也挺聪明耽误在山沟里确实可惜,我就帮你这个忙。如果找到了东西,我通过城里的朋友把东西做成首饰什么的一点点地处理掉,得到的钱我留二成,这年头求朋友也得花点钱吧,不然不好办,谁也不能白冒风险哪!你看,行不?”

    “行,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就这么办吧!总比埋在地里造粪强,大兄弟那现在就开始找吧。不过,这事你一定得替我保密,不能让文家其他的人知道,要不然他们该说是爷爷留下的,肯定都要来分。”文云从话里听出公子白也对金银有兴趣,想从中得点好处,反倒没了戒心。

    “大哥,放心吧。这可是犯法的事,我说出去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只是找东西的事恐怕不是一半天就能行的事。”

    “找东西有什么问题吗?别人求你不是马上就能找到么?”文云已经迫不及待了。

    “你的情况跟别人不同。东西是叔生前埋的,到现在都十几、二十年了,具体啥时候埋的,埋了多少,都不详细,所以得用别的办法。”

    “啥办法?”

    “是凡大批的金银在地下,晚上的时候都有宝光透出来,学过法术的人可以看见。大后天是十五,在月亮地儿里宝光特别明显,到时候我用法眼一看,不就找着了。所以得等两天才行。”

    听了公子白的解释,文云大大的松了口气,不再怀疑。就在文云满怀信心地作着发财梦的时候,眼中不经意间透出了一丝浑浊的黄光,黄光一闪即逝。公子白因为套话成功正在自我陶醉没有注意到,旁观的李宠却看在了眼里。

    公子白趁机把话题引向文老头生前死后的事,文云对此不愿意多说,借口上山采药出门去了。

    李宠发现了文云眼中透出的黄光,快速地判断出那是人中了“鬼迷心窍”的法术,而且施术的鬼十分狡猾,法术控制的恰倒好处,既能使人的心神被法术所迷对所追求的事情异常的执着,又不影响人的正常神智,还不易被其他会法术的人发现。要不是文云过于得意忘形还真发现不了,因为初见文云时公子白和李宠分别用阴阳眼和鬼眼扫描过了,没发现异常。文云走后李宠把发现的情况告诉了公子白,然后追着文云出了家门看看能有什么新发现。

    文云的妻子显然也是听了文云的警告,在文云走后径自料理院子里晾晒的草药,只在公子白问时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公子白唠唠家常,在公子白问起关于文老头的事时也是闪烁其辞或者干脆打岔,使公子白郁闷非常。最后公子白实在无聊就拉了文云的儿子文明明到树阴底下讲故事去了。文明明这孩子长相可爱,人又聪明非常讨公子白的喜欢,所以故事一讲就是一上午,起先还是照本宣科地讲一些青蛙王子、灰姑娘什么的,后来就是即兴发挥满口胡扯了。公子白终于讲到没词,看着眼前还在问“后来呢”的小孩,公子白只得借口口渴到屋里泡了壶茶提出来慢酌细饮。文明明看公子白在喝茶,转身跑到屋里去了。公子白长长的松了口气,这小祖宗可算走了,在问几个“后来呢”纵然是律师的口才也要出糗了,心里不禁充满了对城里某个幼儿园的据说是很漂亮的阿姨的同情和敬佩。

    公子白刚刚庆幸完,文明明就从屋里出来了,很兴奋地拿着一株阴干的绿色植物递给了公子白。“白叔叔,这个给你泡茶喝,爸爸说这个对身体好,你讲故事好辛苦,我很爱听,所以明明拿这个谢谢你。”

    公子白看着这株表面一层白色绒毛、叶子边缘长满锯齿样子和野草差不多的植物,很奇怪。“明明,告诉叔叔这是什么草啊?”

    “我也不知道,妈妈爸爸给太爷爷泡茶的时候都要放的,明明问,爸爸没说这草叫什么,只说是给太爷爷补身体的。明明看叔叔累了,就拿给叔叔吃。”文明明认真地回答。

    “爸爸妈妈给太爷爷泡茶总放这种草吗?”

    “是呀。太爷爷每天都喝茶,爸爸当然每天都给太爷爷这种草了。太爷爷喝了对身体好,叔叔喝的话对身体不是也好吗?”文明明十分肯定的回答。

    “谢谢明明,明明先自己玩,一会儿叔叔再给你讲故事好吗?”

    明明听话地独自去玩了,公子白则暗自心惊。这一上午的故事总算没白讲,原来文老头死前文云在他喝的茶里放了“材料”。只是不知道这草到底管什么用?

    “大嫂,明明刚才给我拿了这根草,说是补身体的,不知道这是什么草药啊?”公子白故意拿了那根草去请教李玲。

    李玲看到公子白手里的草,面部表情明显的不自然起来。“哎呀,明明这孩子净胡闹,这不过是跟野草,连名字都没有,那是什么药啊。这孩子就是调皮,不知从那拔的,唬弄你。看我不教训他,大兄弟你可别信这小鬼的话。”

    公子白一听就是李玲在瞎编。这根草是阴干的,保存的非常完好,不可能是现拔的,如此拙劣的谎言就想骗律师,就是让他喝了二斤二锅头他也不可能被唬过去(公子白不喝正好,一喝就多)。表面上公子白还是装作相信的样子:“啊,是这样啊。小孩子都很顽皮,大嫂不用责怪他了,我小时候比他还淘气呢,长大就好了。这草长得挺特别我留着看着玩吧。”李玲听公子白这么说也不好意思把草抢过去,转身去教训文明明了。公子白心里则盘算等李宠回来后找他仔细研究一下,兴许李宠知道这草是么回事。

    白天过去了,公子白和李宠又在屋里开始密谈。

    公子白拿出了白天得到的奇怪草药给李宠看,李宠大吃一惊,那草有一个很有情趣的名字叫“醉心草”,不过功能就很恐怖。醉心草,一般的中医和药农是不认得的,而且没有什么医药价值,只有炼丹的术、鬼界、魔界才有应用。醉心草含有剧毒,且草汁可以防腐,人、畜服用超过一株的剂量就会心跳减弱,最终导致心脏停顿而死亡,所以得名醉心。炼丹术士将其作为特定丹药的配方,魔界却将其作为麻醉剂使用。文云有这种草药,而且还作为“补药”给文老头泡茶,其用心不言而喻。

    李宠跟踪文云的经过更是离奇。文云上山后开始的时候在山崖、林子各处采集各种草药没什么异常。可是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他的精神状态就改变了,明显被某种力量驱使,茫然地离开回家的山路,穿林过岭到了山岭的北坡,在一条三四十米深长满蒿草灌木的山沟前停下。随后,山沟里窜出两股暗绿色的鬼气在他的头上盘旋了两圈,又窜回沟底。就在沟沿上生长着一片醉心草。鬼气消失后,文云又象梦游一样返回了回家的山路,随即精神恢复了正常浑然不觉地回家了。

    公子白大脑飞快地运转,很快有了答案。文云显然中了不知什么鬼的招,被迷了心窍,使他对金银的贪欲被无限制的诱发,最终代替亲情和良知。很可能在鬼的暗示下掌握了醉心草的作用,为了不被发现,他每天在文老头的茶里加入了极小剂量醉心草,文老头长期饮茶体内的毒素逐渐积累,从量变到质变最后毒发身亡。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阴险、精心策划的杀人计划。但是幕后的鬼魂是因为什么目的不直接动手,反而如此复杂的进行杀人呢,文老头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人而已。为了排除心中的疑问和干净利落地解决这个事件,公子白和李宠决定到那个山沟去看看。

    为了安全起见,日当正午公子白和李宠来到了那条山沟的沟沿前。四外山风过岭,鸟啼蝉鸣没有异常。在确定沟外没有危险后,公子白仔细观察了这条山沟。严格的说,这是一条山脉的裂缝,沟口有十来米宽,沟的两侧参差地生长着蒿草、小杂树、灌木,沟边的山避面对公子白的一侧几乎成九十度直立,公子白立足的一侧也成六七十度的倾斜勉强可以攀登,沟下二十米左右就被草木遮挡视线难及了。站在沟沿,公子白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因为沟内没有任何气息发出来,出了草木外没有任何形态的气息外放。李宠及时解答了他的疑问,沟内很可能被施了阻挡气息外放的结界,要探究竟只有下沟一途别无他法。

    公子白无奈,收拾了法器装备,抓着沟边的野草、杂树试探着开始下沟。李宠则现身出来在公子白左右担任警戒。下到二十米左右的时候,光线开始变暗,空间也变窄了,宽度只有五六米。下到三十米左右光线更暗相当于太阳刚落山蒙蒙黑的程度,空间宽度只剩三米左右,为了保险公子白开了阴阳眼,李宠也全神戒备。又下了五米的距离,公子白发现已经到了底部,脚踏实地了。公子白一手捏了张符,一手握紧了桃木剑,一点点的搜索。

    突然公子白感觉脚下一空,一个跟头栽了下去。旁边的李宠扭头一看,公子白立足的地方出了一个大窟窿,公子白正大呼小叫的掉往下面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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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公子白的推断,文老头多年来一直妥善收藏着父母埋藏的“黄白之物”,而且对如何处理的问题直到死前一个月才决定,而跟他生活了近十年的文云才刚刚“似有所觉”,可见文老头对这些东西收藏的非常秘密。文老头死亡到现在不过才二十四天,期间又包括了发丧、出殡等诸多事情,文云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找寻这批金银。当然,这个推断完全建立在文云在杀死文老头前没有确切掌握金银的藏处的基础上。公子白进村时故意张扬和第二天所展现的近乎神迹的寻物异能都是为了证明他的猜测。如果文云事先已经弄清了金银藏在哪里,无论如何对他这个远房的亲属不会感兴趣;如果他有需要找的东西找不到,而村里有来了一个专门会帮人找东西的“大仙”,那他一定会想办法加以利用的。文云的到来证实了公子白的初步推断。

    文云,三十四岁,高中文化,本村农民,携妻儿与文老头一起住在文家老宅,平时以种地和采摘、贩卖山上的山货、草药为生。

    李玲,文云妻子,三十二岁,初中文化,普通的农村妇女,同文云一样在家务农。

    文明明,文云的儿子,七岁,没上学,是一个可爱、聪明的小朋友。

    文云的父亲是文老头的三儿子,在文云读高中的时候去世,所以文云没有完成自己的大学梦,就回家作了一个土里刨食的农民,生活很是清苦,直到搬到老宅和文老头一起住,在文老头和其他亲属的帮助下日子才有了起色。但是,在文老头的赡养问题上也经常同文老头的其他子孙发生口角,所以平时很少往来的。今天他破天荒的主动到他大伯文曲家来串门,很是说明问题。

    文云尴尬地和文曲的家人打过招呼后,在文曲的引见下认识了这个名叫白华的借光表弟。寒暄过后,文云终于把话转入正题。“白老弟,听说你今天帮张二柱、刘三胖等乡亲不少的忙,真是好本事啊!不知道白老弟这万试万灵的本事在哪里学的?”

    公子白心说,果然是来套他的底,那就来个欲擒故纵吧。“文大哥可别往我脸上贴金,这本事是跟一个阴阳先生学的,一直没用过,今天看大家挺着急的才用了试试,我也没想到这么管用。听我师父说,东西丢失的时间过长,丢失的准确时间不详,或者直接被人偷走的就找不到。”

    听了公子白的话,文云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失望的神色,而这时文曲的老伴插话说:“村东头王大妈三年前丢的金镯子都在河边菜地里让咱外甥给找着了。咱外甥就是谦虚,怕话说过了让人笑话。你要是有事就说,亲戚里道的,他肯定帮忙。“文曲老伴无意间配合了一下公子白,倒省了公子白的不少事。

    其实,文家的人对公子白的恐怖能力真的是无比钦佩,完全相信了公子白的神通,以致连一个律师怎么能有这种特异功能的疑问都被他们自己的佩服给冲淡了。这也难怪,事情发生的太快,从早到晚他们家里又没断过客人,就是想问也没机会。他们哪里知道,早上张二柱、刘三胖等几家的事情都是公子白让李宠搞出来的。公子白又故意出去遛弯,装作无意间碰到,并仗义救难。只不过戏有点演的过于投入,公子白也是有点小看了文家村妇女的广播水平,他本想通过口口相传怎么也得三四天才能有机会让文云知道,没想到不出半天全村都知道了,上门求助的络绎不绝,为了不前功尽弃公子白也只有死撑下去。结果就是李宠到现在已经瘫在法像里了,因为用灵力搜索方圆十几里并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找出一个破瓷罐什么的,可不象在网上用Google搜索一个黄色图片那么容易。

    听了文曲老伴的说辞,文云的脸色又是一变,马上说:“我没丢什么东西,不过知道来了亲戚,过来看看,要不街坊邻近该说我失礼了,大伯也不会高兴吗?”

    公子白心说,你是没丢东西,不过是想找东西罢了,我就逗逗你。“这次是头一趟来,听说文大哥住的是文老爷子的老宅,房子都有一百五六十年了,很想去看看,不知道文大哥欢不欢迎。”

    文云本来心里就有请公子白到家里秘谈,公子白的一番话正中下怀,马上爽快地答应了。当晚,公子白就住进了他的家里——文氏老宅。

    文家老宅是文老头的爷爷修建的,标准的四方大院,青砖围墙上的青苔和硬木大门上锈迹班驳的铜钉都是表明时间的印记。院内正中的四间正房是文云夫妻和文老头的住处,东面三间厢房是客房(以前长工就在那里住),西面三间厢房是仓库和厨房,三座房屋中间围着正对大门口的空地,其余地方被篱笆和青砖甬路隔成菜园、花坛,房屋和院内的树木、甬道、空地、篱笆形成了一个和谐的搭配,在质朴、简陋的农村难得有如此幽静的宅院。而且,经公子白仔细观察,整个老宅子可以说是一个超级的古董,一砖一瓦仍然保持着百多年前的样子,整个宅子的文化价值绝对胜于其中所藏的所谓“黄白各一坛”的金银。

    当天晚上,公子白装作好奇的样子,在宅子里转悠了一圈,问了很多关于房子的事,对找东西的事只字未提。看着文云如骨在喉的样子,公子白在心里偷笑,看你小子什么时候说。在认识了文云的妻子李玲和儿子文明明后,又闲话了一些家常,公子白肯定再谈下去没什么营养后,就到文云安排的东厢房睡觉了。

    半夜时分,公子白正在起劲地打着呼噜,一金一银两团碗口大小的光球从西面围墙的墙根的一棵桃树下飞出来,毫无阻碍地穿过了紧关的房门,来到了公子白头顶二尺左右的地方悬空停住,随后忽明忽暗地闪烁。两个精灵正在相互交流。

    “金哥,这个人好象会一点法术,听李玲和文云讲他帮村里的人,找会了不少东西,不会是文云找来对付我们的吧?”

    “银弟,我看也是这样,你看这小子的包里不是有符咒、木剑的一堆吗?肯定是来找咱哥俩的。”

    “那怎么办?咱俩在这里一直挺快活的,虽然那次不小心让文老头给挖到了真身,但他也没打算把我们交出去。我看这文云就不同了,要是让他找到肯定被出卖了,到时候不一定被作成什么东西呢,真身没了我俩也完蛋了。”

    “与其被人发现,不如趁没被发现之前把这小子给作了,人类到时候也就是定个脑出血,心脏病什么的。来吧,显形!”金黄色的光球作了决定,随后和银白色光球一起落到地上。

    两个光球一落地,化成了一黄一白两个身高一米的小人,两个小人都是男孩子打扮,圆圆的脸,光闪闪的大眼睛,长得蛮可爱,就是一脸杀气,跟长相不太和谐。两个小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举起了双手,一黄一白两道妖气直奔在炕上熟睡的公子白。

    就在两道妖气击中公子白的头部时,公子白的项下发出一道黑气,一下将两道妖气吸了个干干净净,随后李宠从法身灵像中跳了出来。

    “妈妈的,小哥哥我白天累了一天,晚上也不得安宁,你们俩小怪物,不过是得了地气,刚刚有点灵觉,就出来唧唧歪歪的。本来我不打算理你们,你们还不知好歹地要算计我老大,他可是我现在唯一的希望,我可不能让他挂了,你们那点金精银魄还不够看,炼吧炼吧顶天能给我老大作两个戒子带。”

    李宠因为被打扰了休息十分的不爽,越说越气。而两个小怪被李宠的突然出现给吓蒙了,直到李宠把牢骚发完才反应过来,准备马上逃掉。李宠被公子白折磨了一天,一肚子气正没地方发呢,正好遇到了这两个图谋不轨的怪物,那能轻易放过。随手一挥,一道紫黑色的火网罩住了这两个小怪物。

    “哈哈,这焚金火网我还是第一次用,看来对付你们这些金属怪物还是很有效果的,等你们变成金块、银块后送给老大,让他高兴、高兴!”李宠边说边把火网收紧。

    刚才还很嚣张的金怪、银怪一下子遇到了克星,在火网里左冲右突,但只要一沾网边的紫黑色火焰马上就被灼伤,随着火网的缩小,他们两个被挤在一起,火网中的高温使他们的身体逐渐的液化。就在李宠准备收紧火网做最后一击的时候,公子白醒了。

    “李宠,半夜三更的搞什么飞机?”公子白在感受到了李宠的精神波动后,终于醒了,半闭着眼睛问。

    “老大,不是我搞飞机,是有飞机来搞我们?要不是我,你早就挂了。”

    “哦!?是什么飞机这么大胆?就这两个小朋友吗?不是你半夜无聊找小鬼头出气吧?”公子白看见了火网内的两个小怪物,以为李宠在和他开玩笑。

    “去!他们才不是鬼呢。他们就是文老头家里那一坛黄金和一坛白银,不知什么原因得了灵觉,现在刚刚修成妖的前期形态——怪。他们怕你把他们的真身找出来坏了他们的修行,刚才还算计着把你挂了。还好有我,等我最后一击把他两变成金银疙瘩,留着给你做首饰的吧。”

    听说地上是两个小怪物,而且还和文老头的是有关,公子白连忙阻止李宠。“停、停……,先让他们松口气。你小子肯定是白天给累傻了,文老头的死跟他们有关,不问清楚就痛下杀手。还有,明显他们还是幼儿吗,论年纪、实力都赶不上你,你居然忍心虐杀儿童?你再想想,成天有人想把两位小朋友找出来变成钞票,他们落到了首饰贩子什么的手里一定会惨招蹂躏,何况他们有了灵觉意识当然不想再变成没生命的东西了。而且我们白天的表演太成功了,换了是你也不会坐以待毙,既然他们没搞死我,就先问问他们文家的情况再决定怎么处置他们吧。”

    李宠听了公子白的话,觉得还有道理,于是将火网松了松。火网中的金银二怪才在公子白的询问和李宠的鬼火的刑讯逼供下交代了他们和文家的情况。

    原来他们是文老头的父母埋藏在地下的两坛金银,多年来在地下吸收了大量的地气和日月精华,并且在十五年前被文老头无意中发现,文老头在发现他们的同时,被他们吸收了一部分生气,就是这部分生气让他们产生了灵觉,进而利用以前吸收的能量形成了金精、银魄,是目前处于幼生期的怪物。由于他们的能力还小,还不能失去本体独立存活,活动时也不能离开本体过远。他们现在的活动范围仅限于文家老宅,所以他们的情报来源也只能是偷听老宅内众人的谈话。他们的本领也只是初级的一些本能的妖法,所以根本不是李宠的对手。

    介绍完了自己的情况,他们又向公子白交代了文家老宅的情况。文老头发现他们后,谁也没告诉,只是文云在一次收拾东西的过程中,看到了文老头的日记,才知道文老头另有数量可观的金银财宝,但对财宝的藏处始终不清楚。文云本来对财宝的事不是很动心,直到半年前才开始对财宝表现得特别关心,曾经多次向文老头探问,都被文老头一口否定了财宝的存在,为此文云时常和妻子发牢骚。文老头死的前后一段时间他们正在修炼的关口没有注意到文家老宅内的情况,如果注意的话他们也不会让人把给他们生气的文老头给害死。文老头死后,文云没有表现的特别悲哀,相反有些过于紧张。金银双怪最近一直在注意文云的动向,发现他现在成天着魔般地想着如何找到金银,跟从前判若两人。特别是近两天一直在院子里的一些地方敲敲打打,刨刨挖挖让金银双怪很是不安,加上公子白的突然出现,不得不让金银双怪铤而走险出来打算废了公子白。

    听完了金银双怪的交代,公子白叹了口气,告诉李宠:“小李,看在他们想害我也是为了自保,而且从浑噩无识到偶得灵觉也是莫大的机缘的份上,放了他们吧。”

    “老大,就算放了他们,以他们现在的实力,迟早会被人找到本体,到时候还不是一样?”

    “起码,我们不会去动他们的本体,以后的事情就看他们的缘分了。”

    看公子白一味坚持,李宠不好反对,不过他也不想就这么便宜的放走这两个小怪物,于是坏坏的说:“既然我老大让我放过你,我就放过你。可是你们两个笨蛋,该注意的事情偏偏不注意,文老头到底怎么死的,一定要说清,不然我们老大会短命的,到时候我还是要找你们的晦气,你们到底说不说?”

    连名字都没有的金银双怪十分委屈的说:“李哥哥(为了套近乎),我们那有你的本事,为了保住刚刚得到的灵觉,我们每天都拼命地修炼,很少有时间关心人家的闲事的。你想想,你现在的实力是修炼了一百多年,中间还加上法师的加持才有的,我们刚刚由原来的矿物获得灵觉,修炼的时间还抵不过你的零头,这次不是逼急了,我们也不能出来招惹你们哪。文老一定是文云害死的,可怎么害的我们确实不知道,你就饶了我们吧。”

    李宠想了想两个怪物的话,倒是有些道理,毕竟只是修炼十几年的小怪,要求不能太高。要是如来佛祖来了,用佛眼一照,上下五千年的因果报应都出来了,也用不着他和公子白来破案。事情就是这样,在这个人界,有独立的规则,即使是其他各界的老大也不便参与。

    “那好此事就此作罢,你们还没名字吧?能被我抓也是缘分,就提供两个名字给你们参考,阿金、阿银你们看怎么样?我说是参考,你们自己决定用不用。但下面的提议你们必须接受。你们的造型跟我的很雷同,严重影响我的光辉形象,所以以后不要用儿童的形象出现,否则让我知道了一定痛扁!去吧!”李宠收了火网放出了金银双怪。

    金银双怪忐忑不安地遁走了,公子白根据金银双怪的交代决定下一步对文云采取点手段,好查清文老头是如何被害的。之后,他取笑了李宠拙劣的命名水平后,在李宠鄙视他睡如猪、吃如猪的聒噪声中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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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马两位走了,公子白一边收拾残局一边抱怨,再次严历批评了李宠惹事生非的毛病,先忽悠了一个死老鬼,之后又弄什么招魂,结果招来了两个连吃带拿的凶神恶煞,一下子将一个月的存粮全吃光了,还无缘无故地替人家背了一口黑锅,弄不好连孙子都看不见,这下好,人堆里没什么名气,鬼、神里头倒先挂了号,以后这里大哥们都半夜来访,还能睡觉吗?

    李宠倒是振振有词,说什么虽然是惹了祸,但是好处也不少,首先多了两个冥界大佬撑腰,要知道冥界阎王三千年轮换一次,这牛马两位可是从不轮换的,而且专门掌管冥界大军,负责冥界的安全。这次来送信,都是因为阎王要给仙界面子,否则一个普通鬼卒就行了,这样的关系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如果这次的事办成了,仙界、冥界都要领公子白和他的情,以后好处多多了。想想看,要是跟仙界的财神拉上关系,以后不是赚翻了。当然,公子白心里明白,李宠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以后找他的父亲创造条件,不过没有说破。

    为了这鬼差事,公子白头疼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想了一个比较直接的办法,打电话给他的大学同寝哥们,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副队长,把文老头一案的疑点跟他说了,希望通过哥们关系让公安局直接立案侦查,当然陷瞒其间的鬼神情节,并许以美食引诱,同寝哥们老三是一个急脾气,没过一会电话就打过来了。

    “老五,你说的事我问过下面的派出所和办案人了,文武全死前一直身体健康,没什么病,在村里人缘极好,没什么仇人,早晨在院里散步的时候发病,送到医院时已经死亡。开出的死亡证明,记载的死因为心力衰竭,你提供的无法查实的疑点并不能推翻已查明的事实,所以,不能立案侦查。除非你能提供确凿的证据,哥们,你也不想让我因滥用职权丢了饭碗吧。”

    “老三,你的意思是说这事办不了?”

    “依目前的情况还办不了,我总不能毫无理由地派个侦查员到农村去蹲坑吧。不过我保证,只要你能提出更有价值的线索,我一定帮忙。”老五很歉意地说。

    公子白无力地放下话筒,看来他想到的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明显行不通了,而偏偏他只能想到这一个办法。这时,李宠又出来胡搞。

    “老大,看来你是没办法了,要不要我给你点儿创意?”

    “小鬼,事情是你惹上来的,有什么主意,赶快说,不要再让我死脑细胞了。”公子白没好气。

    李宠很显然有了鬼主意,公子白一问正中下怀。

    “我这两天正在看电视连续剧《康熙微服私访记》,人家皇帝都能微服私访,你当律师的为啥非得坐在办公室里打电话,就不能出去调查调查!”

    “哥们,我是律师呀!靠的是头脑吃饭,不是受过训练的侦查员,警察查案的事我可不敢办,怎么说我也没侦查权嘛!”

    “老大,刑侦课你不是学过吗?你的头脑又不笨,只要想个办法收集一点文云的犯罪线索和证据,再透露给你刑警队的哥们,剩下的事就由警察搞定不就得了。”

    “别说,你小子的创意不错,待我从长计议一下,为了那十年阳寿和本律师的一世英名,老子拼了!”公子白经过李宠的启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二天,公子白联系上了文老头的大儿子文曲,跟他说了自己的计划。公子白的计划其实很简单,他化名白华(白话,东北话的意思是胡扯、瞎说的意思,贬义,公子白取的是谐音名),对外宣称是文曲的外甥,到文家村看望文曲,找机会接近文云,最好住进文家老宅,到时候见机行事寻找文老头死亡的真相。文曲马上就答应了,而且还保证其他人对公子白的事情完全保密,并对公子白的行动完全配合。于是,公子白用休闲装替代了平日一本正经的行头,在挎包里装了他的日用品和全套法器,出发到了市区四十公里外的文家村。公子白心里其实对这次行动没多大把握,想的只是尽人事听天命,后来证明老天爷还是很可怜他,没忍心在他本来不长的寿命里再减去二十年。

    整整一上午公子白都在倒车,最后还是搭了一辆马车才免去了走五里山路的悲惨命运,终于在晴空烈日之下公子白踏进了文家村。下车后,公子白在心里将自己痛骂了一顿,为拒绝了文曲派家人接站的行为后悔不已。李宠则是幸灾乐祸地窃笑,更使公子白觉得不爽,谁让自己决策失误,只有忍了。

    文家村是个典型的东北农庄。整个村子被两道山岭南北环抱,山不是很高平均高度只有二三百米,山上松柏、刺槐、果树、灌木、杂草相互混杂;两山之间一条清澈的溪流自东向西蜿蜒而过,溪流两岸有一、二里许的平地被开垦成农田,正值盛夏青纱帐起农田里的庄稼都在疯狂的生长;几乎与溪流平行的村路横穿村庄在南北两道山岭的回合处切开出口向东西延伸;文家老宅位于溪流的最上游,北面山岭的山脚下,前方是里许成片的农田和一条通向村中的小路;文家村其他的人家都聚居在溪流中游,一座座平顶、起脊的砖房沿着河沿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公子白从小在同样的村落内长大,这次却得装成一个从未到过乡下的城里人,心里还真挺别扭。

    打听了几个人,终于找到了文曲家。其实打听第一个人的时候,公子白就能找到文曲家了,但他又故意多打听了几个人,其中不免表明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和文曲的关系,为了达到效果他两次路过文曲家门口都故意错过,然后再找人打听文曲家在哪。因为,农闲时节村里人都没什么农活,农村的娱乐活动又少,村民闲来无事都爱走东串西唠唠家常,经过公子白特意的招摇,他进村的消息在他踏进文曲家大门的时候就传了半个村子,估计到晚饭的时候全村就都知道了,最晚第二天文云就能得到消息。因为名公子白扮演的白华是文曲的外甥,而文云是文老头的孙子,论辈分算是平辈,可远来是客出于礼貌文云得来拜访一下他,否则就是失礼了。公子白为什么不直接去找文云呢,主要是怕文云有戒心,公子白在进村的同时就拟订了一个让文云主动上门的计划,所以戏演得非常地投入。

    文曲家里热情地接待了公子白,而住在本村的其他子弟也陆续以过门拜访客人的名义过来跟公子白碰面,惟独不见文云夫妇露面。公子白详细询问了近期文家的情况。自从众人被文老头托梦,并集体进城后不过一天多一点的时间,相关怀疑文云的猜测和怪梦事件还没有被透露出去,文云家里也很正常。不过没有不透风的墙,文云迟早会得到消息,所以公子白决定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晚上,公子白被单独安排在一个房间。夜深人静,全院子里的人都睡了,公子白才从炕上坐起来,顺便把李宠也叫出来。

    李宠对这个新环境非常的满意,一出来就赞不绝口。“老大,这地方真不错,山清水秀,灵气十足,要是让我在这里找块宝地修炼个千八百年,应该可以成仙了。还有,晚饭确实不错,尤其小鸡炖蘑菇,那香气比市里的饭店还有档次,最好明天还有,让我再享受一下。”

    “我说,别忘了我们为什么来的。否则不用想修炼千八百年的事,你老大我先找个粪坑把你的法身埋了,然后走人。看你小子还修不修炼。这是要是办成了,我让我妈做小鸡炖蘑菇给你吃,比这里的强多了,现在你就给我出去搞事,须如此这般……”

    李宠在公子白的威逼利诱下按照公子白的计谋出去搞事了。毕竟把公子白拖下水是他的预谋,对这是他是必须负责的,而且公子白让他出去搞的事他非常地愿意,不过文家村的老少就乐不出来了。

    来到文家村的第一个清晨,在鸡鸣狗吠、牛吼马嘶中到来了。公子白从炕上爬起来,心了很是不满,看看手表刚刚五点半全村的人就都起来了,平常不到八点以后是从不起床的。想起了自己的计划,公子白放下抱怨,拉了文曲老人来到街上。农村其实没有整齐规划的街路,仅仅是各家各户建房时留下的历史通道形成的不满村内的胡同。两个人在房舍之间闲逛,公子白则在有意寻找目标,文曲老人却是一头雾水。前方树下有三个八九十岁的老者,两个在下棋,一个支招,村里的老人真是精神哪,人说老年人觉少,果然不假,这么早就下棋。公子白感叹过后,随口问:“二姨父(公子白可是冒名顶替来的,当然得这么叫),前边的老几位看年龄跟爷爷(文老头)差不多,给我引见引见怎么样?”文曲虽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还是很配合:“那三个是和我爸从小玩到大的,有一个还和我爸一起参加了抗联呢。就是那个拄拐的,后来腿炸瘸了才回乡的。”

    经过文曲老人的引见,公子白认识了下棋的老人甲、乙、丙。寒暄过后,公子白胡诌道:“我这次来看姨父外,还想见见文爷爷听他早年当兵打仗的事,准备把他的事迹整理一下写本书,好让更多人知道文家村还有个老英雄。没想到文爷爷去世了,正好姨父说你们跟文爷爷从小一块长大的,我想请各位爷爷多给我讲讲文爷爷的事行吗?”

    看来三老和文老头的交情真的不错,听公子白一说立刻来了精神。

    甲第一个说:“老文哪,我最了解从小我就和他一起到河沟里捞鱼,他回来了我就跟他下棋、打麻将。”

    乙接着说:“我和老文也不远,他在山上打游击的时候,还是我给他送的粮食呢。”

    丙显然认为自己和文老头的关系最铁,很鄙视地说:“你们俩能和我比,那年一个日本军曹和一个日本兵到我们村要抢小花她娘,你们都他妈的躲了,还不是老文和我冲上去的。老文真猛,两下就夺了那个军曹的战刀,把那个王八蛋捅了个对穿,军刀都卡在骨头里拔不出来了,后来只得帮我用手掐死了那个日本兵。后来抢了枪加入了抗联,要不是腿坏了老子肯定能当上团长。你们两个,只不过老文回来后才跟人家混上的,我可是跟他一个队伍上的。”

    甲、乙两人马上反击:“你也不怎么样,要不是老文照顾你,你的小命早没了,根本就是一个拖后腿的,没有你老文一定能当军长。”

    结果文老头的事没谈出来,三个老头先干起来了。公子白觉得没什么营养了,赶紧和文曲老人溜之大吉。

    又转了一小圈,公子白特意地走近一家农户,大清早的院子里孩子哭、老婆叫乱成一团,肯定是出事了。

    文曲是个热心人,急忙冲进院子,看着哭成一团的妇女和恼怒的男人,劈头就问:“张二柱,你大清早的在家闹腾什么?”

    叫张二柱的男人,见了文曲收起了怒容,瞪了在一边哭泣的老婆:“这败家娘们,平常把钱管得死死的,这藏那藏的,这下好,全都没给弄没了。我就不信钱放在那能没有,没准是被拿去养汉(就是搭小白脸的意思)了。”

    张二柱的老婆哭得更凶了,非常委屈的说:“明明就放在那里了,可怎么找也没有,我也是为了这个家,怕钱丢了才藏的,没想到昨天还在的钱就不见了。当家的还说我养汉,我没法活了!”

    原来,张二柱的老婆有把钱藏在犄角旮旯的习惯,可是从来都没记错或弄丢的时候,这次就十分邪门,家里几个藏钱的地方所有的钱都没了,所以张二柱十分光火,大清早就开始了家庭大战。

    文曲听完情况也只能干着急,帮不上忙。这时候,公子白冒了一句:“原来是这事,这位大哥,你不要着急,人说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破财消灾。千万不要再为这事难为大嫂了,大嫂也是一番好意。”

    张二柱又急又气没注意公子白是外乡人,没好气地说:“站着说话不腰疼,那可是我全部的家底,没了钱孩子上学、老人看病用什么,这日子没法过了!”

    公子白故作为难状:“看着大哥大嫂这么着急,我到是有一个办法能帮你们找到失物,不过你们一定要答应我不要对别人说。”

    听说有办法找到钱,张二柱夫妻忙不迭地答应了。于是公子白装模做样地问了原来藏钱的位置,发现丢钱的时间,张二柱的生辰八字等等,然后又念念有词地掐指推算了一阵,最后告诉张二柱,他家的钱在米缸里埋着呢。张二柱夫妻依言果然找到了丢失的钱,夫妻俩千恩万谢,公子白再三叮嘱不要把这事跟别人说后离开了张二柱的家。

    从张二柱家离开后,又“凑巧”碰到了刘三胖家的牛走失了,公子白又发了慈悲,帮忙找到了正在山沟里吃草的牛。而且,又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把他能掐会算的事说出去。

    不知怎么着,今天这个村里丢东西的特别多,从猪鸡猫狗到电视首饰无所不包,总共有十几户,而且张二柱、刘三胖等人一看到生活在一起十几年、几十年的乡亲有难根本就忘了公子白的嘱咐,马上把公子白这个奇人给交代出去了。所以,文曲家里异常的热闹,从早到晚不断的有人来找公子白求助,而公子白当然在苦求之下答应了他们,并且语出必应,而且早几年丢了东西的人也闻风而来,公子白还挺争气,虽然未竟全功,但也找回了几件瓶瓶罐罐的充了充门面。这下,文家来了个白先生(对能掐会算的人农村称“先生”)能掐会算,特别是找东西最在行的消息传遍了全村。

    吃过晚饭的时候,公子白正在享受饭后一根烟的神仙生活,两天来一直没有露面的文云来了。公子白心中暗喜,大鱼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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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送走了众人。公子白回到办公室喝了杯咖啡,又抽了根云烟才算恢复了平静。真是世道变了,鬼也要请律师。不知道律师费怎么付,该不会是冥币吧?当务之急是把事情搞清楚,最好把文老鬼找出来,问问他为什么把子子孙孙都给整来闹腾自己。于是他象想到了李宠。

    李宠被公子白叫了出来。刚一现身就一脸的不爽:“老大,我正在城西幼儿园听那个漂亮阿姨讲故事,刚讲到白马王子快出来的地方就被你打断了,搞什么飞机呀?”

    “小李,那个故事你早就听过了,还听?”公子白问。

    “我主要是爱听那个阿姨讲故事,至于讲什么都无所谓。”

    “我靠,你够狠!变色鬼了!”

    “才不是!我找老爹很久了,还是没下落,心情郁闷,就跑去幼儿园看小孩玩,听阿姨讲故事开开心。不过那个阿姨的确漂亮。”

    “噢,那个幼儿园?带我去看看怎样?”公子白一听美女来了精神。

    “老大,你不是光为这事找我吧?还说我是色鬼,你不也一听美女就流口水吗?”

    “对了,净跟你闲扯了,说正事。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公子白把刚刚的经过说了一遍。李宠听后,忽然笑了起来,一直笑了五分钟,在空中转了十二圈,在地下打了十七个滚,才勉强停住。随后,他喘着气说了原因。

    前几天李宠在外面逛,偶然看见城外文家村有一道怨气强而不烈,很是奇怪。他飞过去一看,发现文老鬼正坐在树下叹气。他就过去问怎么回事。原来文老鬼死后,阎王派鬼卒通知他,他原本有一百岁的阳寿,可是在八十五岁就被害身亡。玉帝念在他早年抗敌有功,一生积德行善,又正赶上本处的土地神任期满了,决定让他接任本处土地公的职位,大小也作个神仙。但是必须依据冥界的规矩在七七四十九天内,自己查清死因找到杀害他的人,报了冤仇,才可以脱去怨气化身为神。而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被害的,隐约觉得与自己的重孙文云有关,一是无法肯定,一是不忍心对自己的家人下手,所以觉得很苦恼。李宠听说是当地的下一任土地公,又见老人确实可怜,就动了恻隐之心,顺口把公子白给递了出去。而且,他还把公子白平日极度自夸自恋的形容词照着说了一遍。没想到他当时顺口一说,文老鬼可当真了,并且把事情搞的这么大。

    公子白听完李宠的坦白交代,鼻子差点气歪了。原来就是这小鬼给自己找的事。真是人在屋中坐,祸从天上来呀!

    “我说无缘无故的怎么有死鬼找律师的怪事。原来是你小子干的。你分明是整我,害得我架不住一群爷爷奶奶、叔叔大妈的跪求和眼泪攻势,希里糊涂地应了一件鬼差事。你说怎么办吧?”

    “老大,我也是始料未及。当时满嘴跑火车,侃得过瘾,不自觉地把你形容自己的词全用了,我也没想能搞这么大。再说,你既然答应了,好歹做一次。要不然我们多没面子,你以后就得叫牛律师,我就是大话鬼了。要是办成了,那老头就是本处的土地公,对于你以后的发展也有帮助。你想象这样的神仙关系有多少人想拉还拉不上呢。要是办不成,也没人笑话你,活人办鬼差,说出去没人信,也不会有损你的英名吗!”李宠居然极力游说公子白接了这烫手的山芋,要说不是别有用心没人相信。

    “好了,我总得见一见文老爷子吧?这事你负责,今天晚上要是见不到他,别说我不给你面子,以后的事我就不管了。”公子白没好气地说。

    “好!老大,我马上去找他来,你就瞧好吧!”李宠见公子白答应了,兴高采烈地跑去找文武全的鬼魂了。

    公子白从下午一直等到吃过晚饭,李宠才无精打采地回来。整整半天,李宠从城郊到城区找了几遍也不见文老鬼。后来连几个鬼友都发动了还是没找到。李宠只得硬着头皮回来见公子白。

    本来人死后的七七四十九天,鬼魂会留在阳间享受亲人的供奉。冤鬼会留更长的时间,直到冤情得雪,或者自愿到阴间报道。而冤鬼如果未报仇就到阴间报道,则会被打入枉死城受苦不能轮回转世,所以冤鬼很少会自动放弃报仇的机会,除非是糊涂鬼或有人保证会超度他。文老鬼虽然死得比较糊涂,但有玉帝的特批,限期报仇后还可以成神,所以不会到别处去。现在却踪迹不见,着实奇怪,李宠可谓百思不得其解。

    公子白听了李宠的报告,反而高兴了。“这回可不是老大我不出头,连委托人(鬼?)都没有了,鬼差事就可以不办了。”

    “老大,我还有一个办法能找到他,但得你配合才行。”

    “你是铁了心把我往火坑里推,不知道文老鬼给了你什么好处,又有什么鬼主意(这可是名符其实的鬼主意呀)?”

    “招魂哪!这法事得人来做才行,所以要靠你了。相信我吧,这事要成了,我们就跟神仙拉上关系了。对你,对我都是好处大大的。要是这回还不行,咱们就再也不管了!”李宠为了某种目的,拼命地拉公子白下水。

    公子白无奈只得答应了,毕竟这鬼小弟帮了自己不少的忙,对自己的学术研究有巨大的贡献。

    招魂是比较简单的法术。摆设了香案,燃着了香烛,烧了纸钱,然后把写了文老鬼名字和生辰八字的招魂符用桃木法剑挑了在蜡烛上点燃,同时呼唤了文老鬼的名字九遍。公子白作法完毕,屋内起了一道阴风,把香烛吹得忽明忽暗,鬼魂应该现身了。可结果却令公子白大跌眼镜。因为出现的不是文老头的鬼魂,而是两个身高三米左右彪形大汉。公子白极力抬头才看清了两位的长相,赫然是牛头人身和马头人身。这不是传说中冥界之中阎王殿前最拉风、名头最响的两位牛头、马面吗!当时公子白的眼镜真的掉在地上了,好在是树脂镜片,要不然又是一笔钱哪!

    牛头和马面两位倒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屋里没有可以禁两位一坐的椅子),整整占了半间屋子的面积,而且还比公子白高了半头。牛头瞪着铜铃大眼,鼻子紧帖着公子白的脸,瓮声瓮气地说:“你就是公子白,阎王有话要我们歌俩带给你。害得我们半路从陆判官的饭桌上下来。别傻站着,有没有酒肉先弄点过来,补偿我们一下。”牛头的大嘴大鼻孔一说话吐沫横飞,喷了公子白一脸珍珠霜。马面跟马一样打了个响鼻,才开腔:“你也算是个人物,五百年来阎王还是第一次派我俩给一个人送信呢。”扭过头又看见了李宠。“你这小鬼不归我管,不过不要到地府捣乱,不然你马大爷就把你烤了下酒!”公子白又得了一脸珍珠霜。

    经过牛头马面得一喷再喷,公子白的魂终于归了位,捡了地上的眼镜戴好,赔笑着说:“两位大神(叫人家大鬼肯定得挨揍)稍等,酒肉马上就到。”说完直奔厨房把冰箱里的啤酒、白酒、熟食青菜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拿出来招待牛头和马面。本来是想招文老鬼上来问话,却弄出了牛头马面,估计没有那个法师的招魂术达到这个水平。听牛头马面的意思,阎王还有话要对自己说,不知是福是祸?

    公子白准备酒菜的功夫,李宠充分发挥了人小鬼大的特长,仗着一副乖孩子的长相装纯洁、扮幼稚、撒娇、捶背、揉肩、拍马,加上一句句地牛爷爷、马爷爷地叫着。很快牛头马面就被李宠的蜜糖攻势给拿下了。个个喜笑颜开,终于在喝光了两箱啤酒,半打白酒,吃光了公子白冰箱里近一个月的存货后收了李宠作干孙子。

    公子白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插话,看时机差不多了才开口发问:“刚才两位大神说阎王有话带给我,不知什么内容啊?”牛头一拍脑袋:“光顾着吃喝喝跟小鬼玩了,险些忘了正事。文老头的鬼魂由仙界出面要去作土地神,但必须依冥界的规矩报了冤仇除去怨气才可以。这事本应当由他自己完成,谁知他死的糊涂,办事也糊涂,居然信了这小鬼的吹嘘,找你帮忙办事。他犯了冥界规矩被巡行夜叉发现,上报了阎王。现在经过冥界和仙界协商决定,既然文老头找你作代理,就由你按照人界的规则替他报仇伸冤。文老头被押在地府关禁闭直到限期届满。他现在不能在插手报仇的事,阎王通知你要在剩下的二十七天内替文老头查清死因,报了冤仇。如果办好算是功德一件,加你十年阳寿,如果办不好,不但文老头成不了神,还要减你二十年阳寿,谁叫你的小弟没事找事。依你小子的寿命要是再减寿肯定看不到孙子喽!算你点子背,活人办鬼差,可是万年无一呀!这个黑锅够大,看你怎么背!”牛头一副标准的幸灾乐祸模样。

    马面接口道:“听拐孙子说你是他老大,你可得好好照顾他,不准他再捣乱了。不过谁要是欺负你们,找我和老牛替你们摆平。就是调十万八万的鬼卒打一仗也行,老子都一百多年没打仗了,挺无聊的。前提是你们又理,要不然我先废了你们,免得丢我们的脸。”

    公子白连声应是,牛头马面两位才带着一身酒气,打着饱嗝打道回府。临走的时候,公子白还特意孝敬了两盒古巴原产“哈瓦那”雪茄。牛头马面大喜过望,连说这次回去有面子,公子白有前途,以后还要常来。最后一句让公子白险些当场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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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郊的一座山脚下,有处古老的宅院。整个宅子不算大,只占了半亩地左右,青砖围墙内规矩地排列着一正两厢十间青瓦覆顶、巨木为梁柱的房龄已有百年以上的标准旧式砖房。院子里青砖铺地,绿树为荫,菜园中瓜菜飘香,一位老人正坐在石桌前享受晨光带来的清冽。突然,老人双手捧心,双眉紧皱,冷汗瞬间湿透了单衣,张大的嘴巴吃力地喘着气,呼救的声音也凝结在了嘴边。随即老人仆倒在地,痛苦地抽搐了几下,就这样在朝阳下结束了他的生命历程。此时,正房的窗口后面正隐藏着两副贪婪的嘴脸。

    公子白最近在处理一个公司改制的非诉讼案件,几乎天天都扎在各种文件堆里,对改制的每个环节都要制定方案或者出具法律意见,忙得焦头烂额。他只是每天对李宠进行例行得供养和进行一下一般的法术修炼。李宠对公子白得工作也不感兴趣,每天不是自行修炼就是外出玩耍。苏兰事件结束后,李宠又把自己知道的法术捡合用的教了公子白几招,公子白也新炼制了几件法器,再加上他的阴阳眼和聪明的头脑足可以对付一般的灵异事件,至少撑到李宠救援是没问题的。毕竟通过佩带的人像,公子白可以随时召唤李宠。所以这二位着实各行其是、各得其乐了几天。

    这天,公子白刚刚写完一份法律意见书,正在电脑前面做眼保健操,考虑是否要把显示器换成液晶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公子白停下手部运动,接起了电话。

    “公子律师,请到第三接待室,有人等候。”前台接待员甜美制式的声音传过来。

    公子白放下电话,到了第三接待室。推门往里一看吓了他一跳。十平米不到的接待室或坐或站的挤了二十几个人,从五六十岁的老人到十几岁的孩子无所不包。面对一屋子的男女老少,公子白一时间满脑子的问号。接待员也是头大无脑,这么多人应该安排一间会议室,而不是这么屁大点的接待室,想作罐头啊?这不,其中有几位实惠的农民兄弟,实在是不见外,正大口地吸着旱烟,弄得满屋乌烟瘴气,甭说讲话了,就这么呆着,不出十分钟保准全得送医院打氧气去!于是,还没等谈正事先折腾了一把,一众人等换到了一间会议室,等各位叔叔大爷、兄弟姐妹、小朋友都坐好后,又交代了不准吸烟、不准随地吐痰、吃零食的规矩后,公子白才正式地作了自我介绍。

    公子白的自我介绍作完后,这群人又象见到救世主一样,个个眼睛放光、嘴巴大张,激动地上来握手、拥抱,甚至还有要跪下磕头的。结果又害得公子白维持了半天秩序,还暗中决定一定要建议主任请两个保安回来,以备不时之需。“请大家不要激动,麻烦哪位先告诉我,各位来自何处,位什么事找我好吗?”公子白话一出口,又惹来一阵骚乱,二十几张嘴在同一时间争先恐后地发言,公子白仿佛一下进了养蜂场,险些一口血喷出来。

    好在众人当中年龄最大的老者觉得这样闹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咳嗽了一声,用烟杆敲了两下桌子。别说,老者的举动还真管用,所有人立刻闭嘴。老者环视了一下众人,随后说:“大伙是来请律师办案子的,又吵又嚷的象话么?老四家的文霖读的书最多,就让他把情况讲一下,等他讲完别人在补充。”老者的话看来很有权威,没人反对。接着人群中站出来一个二十一二岁的青年,戴了副眼镜,一脸的学生气。在公子白的注视下,这个叫文霖的,很有条理的说明了众人的来意。

    这群来找公子白的人,都是市郊文家村已故老人文武全的子孙。文武全老人于二十二天前去世,享年八十五岁,他的一生真正可以用“坎坷不平”四个字来概括。他在解放前出生于文家村,父亲是文家村的村长和最大的地主,可以说生长在富裕之家,从小就吃穿不愁。九一八事变,日本侵略东北,他毅然离家参加抗日联军,在白山黑水之间与日本鬼子展开了艰苦的游击战。日本投降后,他又继续从军参加了辽沈战役,还立下了战功。随后,又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从朝鲜回国后,又放弃了组织安排的军职,解甲归田回乡务农。平静的日子过了不久,文化大革命开始,他又出生地主家庭被打右派,遭受批斗、家产全部充公。直到后来拨乱反正才得到平反,不但将他家的房产返还给他,还正式承认了他革命军人的身份,落实了相关的优抚政策。

    然而老人的晚年仍然未得安宁。老人共有五子三女,均成家立室多年,文家也是人丁兴旺,老人生前已经见到了重孙子。但是老人却没有享受到四世同堂的天伦之乐。因为,儿女们都另立门户,即使同村而居的大儿子、三儿子也不是与老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老人和老伴两位老人孤单的住在山脚下的祖屋里。

    十年前,老人的老伴去世,偌大的宅院只剩下老人形单影只。虽然老人的身体一直都很健康,但是留老人一个在老宅无人照顾始终不妥。于是儿孙们因为老人的赡养问题吵的不可开交。最后终于达成了协议,基于老人的三子早丧,三子的儿子即老人八个孙子之一文云刚刚成家又无房居住的情况,经过老人同意,由文云和其妻子王月赡养老人,其他子女按月支付老人的赡养费,在老人死后文家老宅由文云继承,其他人不得争执。同时,将老人立下了老宅由文云继承的遗嘱,连同子女们达成的协议一起进行了公正。就这样既解决了老人的赡养问题,又解决了文云的生活问题,文家的子孙们着实的松了口气。之后,文云夫妇搬进了文家老宅和老人一同居住,并且照顾老人的饮食起居。

    二十二天前,老人在家中去世,医院开出的死亡证明记载死因为心力衰竭。虽然老人从无心脏或其他病史,但基于文云夫妇以往尽心照顾老人的表现,子孙们没有对老人的死因有任何怀疑,都认为老人是寿终正寝。可是在老人死后的三七(人死后每过七天称为一七,三七就是死后第二十七天),家族中的人都作了同样的一个梦。梦中老人对他说:“坎坷一生,有苦有功。原当百岁,八五即终。子孙不孝,外鬼逞凶。吾怨不平,正果难成。”其间神色愤然,凄苦异常。听话的人不明白老人的意思,继续追问,老人居然给了一个异常明确的答复:“知我意、伸我冤者,非××律师事务所公子白律师不可,尔等速去寻他!”随即老人转身而去。

    第二天,亲属们在互相谈论时发现,大家作的梦都一样。再一查证,确实有文老人提到的律师事务所,而且确实有公子白其人。而老人近十年来都没有离开过村子,很难知道城里的情况。所以,众人见到公子白的反应才如此强烈,所有人都希望在公子白身上找到答案。文霖讲完,在座众人都点头表示同意,没有反对和补充的意见。

    这下公子白可头大了。居然有死人点名要请律师的,这千古奇事竟让他给碰上了,这律师作得也算是登峰造极了。公子白的第一反应就是,一定有人在后面搞事,要不那能出这档子事。想归想,公子白的嘴可没闲着。

    “各位,如果你们只是因为共同作了一个同样的梦,而在梦中有人指引你们来找我,希望我能为你们解决某种疑问或者某个问题的话。我十分遗憾,如果你们的梦境是真实的话,也只能说明文老的死并非自然死亡,而我对文老的死完全不知情,我想我帮不上什么忙。”面对一无所知的事情,公子白是绝对不会随便涉入的。

    还是文霖作为众人的代言人,接着说:“太爷爷(就是文老人)在梦里说的话,虽然有难懂的地方,但可以肯定是有人害死了他。我们也有怀疑的对象,但是也仅仅限于怀疑,我们希望在你的指导下利用合法的方法查明太爷爷的死因,何况太爷爷指定了你替他伸冤。我们绝对相信那不仅仅是一个梦。”

    “那你们怀疑的对象是谁?有什么证据吗?”公子白有一点点的好奇。

    “我们怀疑文云害死了太爷爷。因为只有他没作这样的梦。”

    “就凭这点,就说一个人犯有谋杀重罪,恐怕没人相信。杀人是要有动机的。文云侍侯文老已经有十年了,如果他是厌倦了侍侯老人,早几年就下手了。再说文老已经立下遗嘱把房产留给文云,他不会为了房产而杀人。连起码的杀人动机都不成立,就乱怀疑别人杀人,未免太武断了吧。”

    “我们起先也没怀疑过文云。太爷爷托梦后全家一起开了个族会,当然没有通知文云。大家把太爷爷的遗物重新整理了一遍,发现了太爷爷的一箱日记。在一本十五年前的日记里记有一段话,今日无事翻种田园,偶燃发现父母埋藏之物,黄白各一坛,妥善藏之,容后处理。去世前一个月的日记里,又写道,儿孙衣食无忧,黄白之物遗之徒增烦恼,唯捐于慈善,既去烦忧又可积福于子孙。文云似又所觉,此孙年幼爱财,此事不可托负与他,待五子文重归来,可托之。所以,我们大家怀疑文云知道太爷爷还有一批财宝,为了得到财宝所以谋杀了太爷爷。”文霖回答道,其他人随声附和。

    “各位,从法律角度讲,你们如果怀疑文老被人谋杀,应该按照正常的程序向公安机关举报、控告,要求立案侦查。作为律师,我可以为你们提供法律咨询、代书等服务,至于侦破案件不是我能力所及和职责范围。你们有离奇的经历和模糊的疑点,但并不能因此证明一个人有罪,而且是杀人罪。我不可能对你们有多大的帮助,各位还是到公安局报案,看看有什么进展吧。”公子白虽然对众人的说法有所认同,但还是不想莫名其妙地卷到里面去。

    最先开口维持纪律的老人,一直没有作声,这时开口了:“公子律师,就象你说的那样,我们就是到公安局报案,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我爸在托梦给我们时已经说只有你才能帮我们,所以我们全族才来求你。我们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需要付出多大代价,只求你给我们讨回个公道。我代表全家老小求你了!”说完跪倒在地,老泪纵横。进而所有人都跟着跪下了。

    这下可把公子白给整蒙了,看着跟自己爷爷、叔叔一般年纪的老人和其他男女跪了一地,很明显如果他不答应就不会起来。公子白是最见不得眼泪的,只得说:各位,赶快起来。我只是律师,能力有限。这件事其中包含了不被社会承认得灵异成分十分离奇,实在难办。我一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看在各位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尽力而为吧。”他这么一说等于变相答应了众人的请求,跪在地上的众人千恩万谢的站起来。文老的五儿子刚从国外归来创业,当场开了十万元的支票给公子白,说是给他的办案费用,被公子白拒绝了。不是他不爱钱,实在是毫无头绪,有钱也不敢收啊。而且就这么希里糊涂地接了这鬼差事,心里有种被愚弄的感觉,该不是仇家派来玩自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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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看就接着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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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连载的很急人.等都载完了再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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