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电影《半生缘》吗? 黎明,吴倩莲主演的,就是由《十八春》改编的。也是一个悲剧,张爱玲的笔调,一如既往的悲怆。有一篇评论,可以一读。

惆怅旧欢如梦——评《十八春》

    *

      蓉子  

    第一次读张爱玲的《十八春》,是一个寒冷的冬夜。围被高坐,翻书的手被冻僵。静谧里有无限的哀怨丝丝缕缕渗进心里来,淤住了,浓浓一团心酸,化不开。

    几个平凡的众生男女,世钧曼桢叔惠翠芝,一群随处可见的都市年青人。把那一点点并不离奇的痴爱怨情,缠来绞去地在一张翻不出去的网里演了那么多年,也就不年青了。而同时翻天覆地的中国近代社会种种变事:九·一九、一二·八、抗战胜利、国民党接管、上海解放、支持东北,只是作了他们的背景,隐隐约约给他们的帮事刷上一笔动乱的底色。例如叔惠在解放区的生活,书中完全没有提及,他离开上海又回来,只像上台下台,舞台被固定在打磨掉一半时代气的南京上海。让读者荡气回肠为之嗟叹的,只是乱世里这几个男女的故事,一点点的痴,一缕缕的怨,脆弱的爱,捂住面孔的无奈。

    张爱玲前期的小说里,少有正常的感情,有的只是曹七巧压抑下的疯狂和白流苏细算分两婚姻当职业的漠然,《小艾》和《十八春》里算是有了,可是淡而稀薄:两人之间互相的猜疑,家庭的阻拦,机缘的擦肩而过,随便什么都可以毁掉这叫“爱”的软弱的东西。而实际上它也的确被毁掉了。

    与《沉香屑》式的洋场传奇与簪缨世家不同,张爱玲在《十八春》里描绘的是都市街巷间那些最普通的人生。许家在南京的房子:那种底下开铺面楼上住人的老式两层木楼,我们今天在南京三山街七条巷一带还能经常看到。读者也不会觉得曼桢是绝世佳人,她给人的印象,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上海小户人家的女儿:旧象牙色的肌肤,鹅蛋脸,永远沉住一洼微笑的黑的眼。将来嫁了人也许会发胖,渐渐变得开了后门与弄堂菜贩扯着喉咙争青菜茭白价钱。这样的两个人,他们再爱都是平平淡淡的家常琐事,温和如一锅煤炉上炖着的细白小米粥,好莱坞的浓情电影模式不属于他们。让人感动叹息的地方是他们爱情的悲剧性,得不到的才珍贵!那样平凡的感情,只有化为悲剧才会有赏鉴的价值。试想世钧与曼桢如果真的一帆风顺的结了婚,反而无趣。婚前那一点薄弱的感情基础很快就在柴米油盐醋茶中消磨殆尽,秃顶汉与黄脸婆,永远为着无数的鸡毛蒜皮事件呕气,而一路平平安安过下去,过个三四十年,照旧是白头偕老,沦为无数普通家庭中一员。读者看至此,能不泄气么?(所以童话里王子和公主一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就赶快用“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结束。至于是否真幸福,只有王子和公主自己晓得)张爱玲深谙大众心理,一支笔轻轻将他们隔开,让他们彼此对对方留住一点情,埋在心底藏起来,留作将来相见的余地。后来他们经历了那么多年那么多事,终于重逢,曼桢把两人分开后她的遭遇,掺着无限的苦的,讲给他听:

    “那时候一直想着有朝一日见到世钧,要把这些事情全告诉他,也曾经屡次在梦中告诉他过,做到那样的梦,每回都是哭醒了的,醒来还是呜呜咽咽地流眼泪。现在她真的在这儿讲给他听了,却是用最平淡的口吻,因为已经是那么些年前的事了。”

    世钧默默地听着。

    “他们很久很久没有说话。这许多年来他们觉得困惑与痛苦的那些事情,现在终于知道了内中的真相,但是到了现在这时候,知道与不知道也没有多大分别了——不过——对于他们,还是有很大的分别,至少她现在知道,他那时候是一心一意爱着她的,他也知道她对他是一心一意的,就也感到一种凄凉的满足。”

    老杜诗“夜阑更秉烛,相对如梦寐。”这里简直是人情的至高至纯境界了。有时未免想到:许世钧简直应该感谢祝鸿才,因为鸿才代替他娶了曼桢回去,看着曼桢变得“完全无意于修饰,脸色黄黄的,老是带着几分病容,装束也不入时,见了人总是默默无言”、“眼睛里常常有一种呆笨的神气”。而却让世钧的脑海里永远保留着年青的曼桢的俏影。

    翠芝当年对叔惠,有着夭折的粉红色少女的初恋。因为她不了解叔惠,只看见他面孔英俊谈吐潇洒,才会一直对叔惠念念不忘——至少是在心底。十几年后叔惠回到上海,惊破了翠芝坐在凝固的时光里心事全无地做少奶奶的日子。翠芝蓦然发现自己原来也爱过,震惊的几乎失态。明眼的读者看到这里马上会想起《金锁记》中七巧和季泽见面时那一幕的惊心动魄。然而曹七巧是自己用黄金的枷锁劈杀了自己的肉体自己的爱,而翠芝与叔惠之间却早已隔的无限远,白茫茫的一片大水,汉之广矣,谁可泳之?

    只为着叔惠要来,翠芝又打地板又搬家俱,亲自出马去买洋酒火腿,几乎都不能控制自己。连一边冷眼观的读者都暗叫她做的实在太露。奇怪做丈夫的世钧却反而浑然不觉——细西回过头来一想 ,你会觉得心间一冷:原来世钧从来不曾留意过翠芝,他们是同一张床上睡了十几年的异梦人。书里写到他们的日子,满是疙疙瘩瘩的小噜苏,可是他们很难吵得起来。大概因为即使是吵架罢,也还是需要一点火星的。而他们俩却是真正的相敬如冰。

    书中处处有对人生无奈的讽刺与苦笑:人人想方设法去争夺眼前金苹果,费尽心手摘到手才发现全不如自己想像:许大少奶奶竟力拉拢小叔和娘家妹子,翠芝过门后倒与她成了对头;许太太偏心小生子,待到一起同住却又矛盾无穷:鸿才为了得到曼桢费了无限心机,后来却觉得她索然无味,“就像一碗素虾仁”。曼璐为了系住丈夫的心,不惜赔上亲生妹子,结果不但拴不住鸿才,反而连妹妹都失去了……多少纷乱的追求与肥皂泡般的幻灭,拼凑起来大概就是人生。悲哀的故事里满含着作者小小的讽刺,我们仿佛能听见这位有着孤零身世的旷世才女冷仃仃的一粒粒笑声。

    张爱玲此时的笔风,已从前期作品的绚丽五彩灵光四射变得渐趋平淡。洗尽铅华的略带感伤的笔调,正好用来缓缓叙述这一场漫长的不了情。张氏的写作功力,已是炉火纯青,虽是忽而南京忽而上海,叙述主体更是走马观灯般更换,却难为她细针密缝处处照顾的滴水不漏而自然天衣。有些小地方,她也凭着她那种独特的敏感注意到,笔尖略略一点,气氛自然浮出来。如写曼桢世钧冬夜在许家楼上夜话,特意说到“起坐间里只有一火盆,上面搁着铁架子,煨着一瓦钵子荸荠”。曼桢发冷,世钧取出自己的旧绒线衫给她穿上。煮荸荠是江南冬天普遍的家庭小食,那种略带清甜的香味是润泽的,浮在两个年青人对未来的甜蜜憧憬中,是格外富有家常气息的氛围。就在这个晚上,世钧给曼桢戴上订婚戒指,以后他们回想起这一幕,脑中挥之不去的,应该还有煮荸荠的清香吧。

    小说一九五一年结稿时名《十八春》,后来张爱玲旅美期间,进行改写,删掉了略带政治色彩的结尾,易名为《半生缘》。在我看来《半生缘》是承继了张纸小说题目一贯的风格棗缤纷绮丽的古典风,但《十八春》却似乎更适合于这篇小说,十八春,无数个春天呵!吹面不寒杨柳风,又带着一丝丝时光不再的怅惆,就像这个漫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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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特感谢。下次我也给别人讲。
那”18春”讲的是什么啊。应该不是带悲剧色彩吧。按字面理解应该和18模有点类似吧!
如有不当之处,多多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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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iginally posted by AT700-YY at 2005-2-13 07:05 PM:
别,她醒了非找我不可!
顺便提个特无知的问题,她什么时候去世的啊!



  张爱玲,现代文学史上重要作家,生于上海,原籍河北丰润。1921年生于上海,1995年离去于美国洛杉叽,当时身边没有一个人,恰逢中国的团圆节日---“中秋节”。

  说张爱玲是中国文学史上的一个“异数”当不为过。文字在她的笔下,才真正的有了生命,直钻进你的心里去。喜欢张爱玲的人对她的书真是喜欢,阅读的本身就能给读书的人莫大的快感。阅读的快乐只有在她那里才可以得到,至少对我是这样。读别的书你或许能知道道理,了解知识,得到震撼,但是只有读张爱玲的文章你才是快乐的。即便是有点悲剧意味的《十八春》依然如此!

  张爱玲是世俗的,但是世俗的如此精致却除此之外别无第二人可以相比。读她的作品你会发现她对人生的乐趣的观照真是绝妙!张爱玲的才情在于她发现了,写下来告诉你,让你自己感觉到!她告诉你,但是她不炫耀! 张爱玲最有名的一本集子取名叫《传奇》其实用传奇来形容张爱玲的一生是最恰当不过了。张爱玲有显赫的家世,但是到她这一代已经是最后的绝响了,张爱玲的童年是不快乐的父母离婚,父亲一度又扬言要杀死她,而她逃出父亲的家去母亲那里,母亲不久就又去了英国,她本来考上了伦敦大学,却因为赶上了太平洋战争,只得去读香港大学,要毕业了,香港又沦陷,只得回到上海来。她与胡兰成的婚姻也是一个大的不幸。本来在文坛成名是件好事,可是这在解放后居然成了罪状,最后只得远走它乡!

  张爱玲的性格中聚集了一大堆矛盾:她是一个善于将艺术生活化,生活艺术化的享乐主义者,又是一个对生活充满悲剧感的人;她是名门之后,贵府小姐,却骄傲的宣称自己是一个自食其力的小市民;她悲天怜人,时时洞见芸芸众生“可笑”背后的“可怜”,但实际生活中却显得冷漠寡情;她通达人情世故,但她自己无论待人穿衣均是我行我素,独标孤高。她在文章里同读者拉家常,但却始终保持着距离,不让外人窥测她的内心;她在四十年代的上海大红大紫,一时无二,然而几十年后,她在美国又深居浅出,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以至有人说:“只有张爱玲才可以同时承受灿烂夺目的喧闹与极度的孤寂。”

  现代女作家有以机智聪慧见长者,有以抒发情感著称者,但是能将才与情打成一片,在作品中既深深进入有保持超脱的,张爱玲之外再无第二人。张爱玲既写纯文艺作品,也写言情小说,《金锁记》《秧歌》等令行家击节称赏,《十八春》则能让读者大众如醉如痴,这样身跨两界,亦雅亦俗的作家,一时无二;她受的是西洋学堂的教育,但她却钟情于中国小说艺术,在创作中自觉师承《红楼梦》、《金瓶梅》的传统,新文学作家中,走这条路子的人少而又少。



一九九五年中秋夜,曾經矚目中國文學界的才女張愛玲卒於洛杉磯一公寓內,享年七十五歲。

她的逝世使她的名字在文壇上再一次復蘇。這位沉沒了多年的作家一夜間又浮上水面來,而且 是前所未有的美。那刻的美是永恒的,因為張愛玲孤獨的一生走完了,留下的一片蒼涼與無盡嘆息化成玻璃靈柩,守護著她過去的燦爛。隔著空間和時間的玻璃墻望回去,越光輝的成就也 越淒涼。

張愛玲系出名門,祖父張佩倫乃滿清大官李鴻章之女婿。不過她的童年是黑暗的,生母流浪歐 洲,剩下她和弟弟在父親和後娘的監管中成長(詳見《私語》)。或許這是導致張後來的作品充滿悲觀跟勢利的主要原因。她筆下的女性是實實在在的:自私、城府,經得起時間 考驗。就是這些近人情的角色的永恒性加重了她文字裏蒼涼的味道,反復地提醒著我們所有現今的文明終會消逝,只有人性的弱點得以長存於人間。至於她本人亦是斤斤計較的小女人 :摸得到,捉得住的物質遠較抽象的理想重要。

中學時期的張愛玲已被視為天才,並且通過了倫敦大學的入學試。後來戰亂逼使她放棄遠赴倫敦 的機會而選擇了香港大學。在那裏她一直名列前茅,無奈畢業前夕香港卻淪陷了。關於她的一切文件紀錄盡數被燒毀。對於這件事,她輕輕地說了幾句話:“ 那一類的努力,即使有成就,也 是注定了要被打翻的罷?......我應當有數。”大有一種奈若何的惋惜。

此後張愛玲返回上海,因為經濟關係,她以唯一的生存工具-寫作,來渡過難關。《第一爐香》和《第二爐香》卻成為她的成名作,替張愛玲向上海文壇宣佈了一顆奪目的新星的來臨。繼之而來的《紅玫瑰 與白玫瑰》、《傾城之戀》、《金鎖記》等等更奠下她在中國現代文學重要的地位。就在她被認定是上海首屈一指的女作家,事業如日中天的同時,她卻戀愛了。偏偏令她神魂顛倒的 是為大漢奸汪精衛政府文化部服務的胡蘭成。

張愛玲為這段戀情拼命地付出。她不介意胡蘭成已婚,不管他漢奸的身份。戰後人民反日情緒 高漲如昔,全力捕捉漢奸。胡蘭成潛逃溫州,因而結識新歡范秀美。當張愛玲得悉胡蘭成藏身之處,千里迢迢覓到他的時候,他對她的愛早已燒完了。張愛玲沒能力改變什麼,她告訴胡蘭 成她自將萎謝了。然而,凋謝的不只是張愛玲的心,她驚世駭俗的寫作才華亦隨之而逝。往後的日子縱然漫長,她始終沒再寫出像《金鎖記》般凄美的文章。


簡介:

    * 原名張煐
    * 出生於一九二零年八月十九日
    * 出生地點上海
    * 九歲前入讀黃氏小學,改名張愛玲
    * 十歲後就讀聖瑪利亞女校,母親赴法國
    * 在十六歲那年、從初秋至春節前,被父親軟禁
    * 春節前逃出父親家,與母親同住
    * 十八歲考取倫敦大學,但因戰爭轉入香港大學文學專業
    * 一九四一年香港淪陷,停戰曾當臨時看護
    * 卌二年回上海,進聖約翰大學,不久退學
    * 廿三歲認識胡蘭成
    * 廿六歲訣別胡蘭成
    * 卅一歲時曾任美國駐香港新聞處翻譯
    * 一九五五年遠赴美國
    * 五六年夏,和浦德南‧賴雅結婚
    * 一九九五年卒於洛杉磯,享年七十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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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她醒了非找我不可!
顺便提个特无知的问题,她什么时候去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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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iginally posted by AT700-YY at 2005-2-12 12:11 AM:
没把女人当蚊子血啊,
吃饭浪费不是好事情!

老大,你真厉害,张爱玲在坟墓中都被你气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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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把女人当蚊子血啊,
吃饭浪费不是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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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iginally posted by liris-me at 2005-2-11 11:50 AM: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
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
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红 ...

喜欢这个!!
君子小人,总在一念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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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错  不错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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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欧看的不是很明白

人真是贱,得不到的总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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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iginally posted by liris-me at 2005-2-11 12:05 PM: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
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
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红 ...


这句欧看的不是很明白pig.gif
偶然相逢 欢迎你爱的路上与我同行 陪着我渡过良辰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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