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美

我跪在佛前，祈求佛让我与你结一段尘缘。为了这，我已在佛前跪了五百年。”女友很喜欢这句话。我不喜欢，不是因为听起来太假，而是太真了。若要去改变，必须要承受着无比的磨难，而磨难后却未必能入你所愿。所以，凡事不能太认真，伤人伤己。我大概表情认真地对女友说，讲个老故事给你听“很久以前，一女子死后祈求佛祖让她能回人间再看一眼心中暗恋的情哥。佛祖说要修行１００年。女子同意。１００年后，她回到人间，看到当年情哥转世，心动不已。她对佛说，我要他也看我一眼。佛说还要修行１００年。女子同意。１００年后，转世的情人从她身边走过，回头颇有好感地看了一眼。女子又对佛说，我要他能抚摸我，哪怕我只是棵杨柳。还是１００年修行后，男子轻扶化身杨柳的她。女子终于问到若要同结连理呢？佛说还需１００年。女子这次迟疑了，我已为他修行了３００年了。女子没有在要求了。佛却如释重负。女子好奇问，为何？佛说，已有一位男子为你同样修行了３００年啊！”这不是轮回，是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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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还是轮回。”女友把书合上，抬头叹了口气。今天，第二次听到叹息声，心中更加有些莫名的压抑。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又有多少是自找的呢？如果没有出国，养活自己的工资还是有的，一家人其乐融融多好；如果没有遇见她，一心读书，或许今年已然带着一纸文凭回国和另一个她结婚了；如果当初能免去那红白玫瑰之争，也不会平添许多烦恼，竟连考试都耽误了，以致重修一年。人一生会问自己多少个“如果”？有些是我们不能改变。今年不回国，也好。可以在这温柔乡里被感动，被融化，被忘乎所以一番。工作、报答父母、赚回留学投资，很多回国要面对的事情，至少，可以拖一年了。而眼前这份爱情，也有了一年的生命。一年之后？一年变化太大了！或彼留或我留，或回国，或转学，或分手，或天灾人祸，太多不确定的因素。对于留学生而言，眼前的是眼前的；以后的归以后，不可混淆，更不可以短暂奢望永远。悲观？是啊，谁不是一生下来就哭的呢？笑着出生的一个人，听说叫白景琦。几百年才出一个的人物，也许还是弥勒转世。太难得，不可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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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我心里有些愧疚，不多，就是那么一丝愧疚。每次通完电话，父亲都很有气势说声“加油吧！”这次也是一样，三年来都是这样。不能帮儿子学习，就帮着助威。可怜天下父母心。一盒烟，一台电脑，一个上网账号，我的昼伏夜出开始了。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夜生活”的？许是进入大学之后，许是长期向往出国后终于实现。不去想，一想就觉得良心二字淌着血似的一滴滴近在眼前。女友坐在床上看《青蛇》，我回头望了她一眼。好似有心灵感应，正好她也抬头对我莞尔一笑。她的笑容怎么形容呢？很美，很温柔，能让人，至少能让我忘乎所以。她隔三差五就闹着听我肉麻地说，“第一次看到你，被你笑容所俘虏。”一见钟情？或许吧，就像李碧华说的那样：一见钟情？大抵还是与色相有关的。还没有听说有谁能和东施一见钟情过。只是，今天看着这笑容，心中的愧疚加重了许多。欠了太多人的感情，还得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