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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8-26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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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往往认为世界上最理想的东西是“真善美”。其实“善”和“美”都带有主观好恶的成分,不一定“放之四海而皆准”。而“真”则不同,代表客观真相也罢,代表客观事物发展的内在规律也罢,总之是客观存在的东西,不以人们的主观意志为转移。抓住了“真”,即使不“善”不“美”也照样取胜;抓不住“真”,再“善”再“美”也要“无可奈何花落去”。鸦片战争时中国是正义的一方,说“善”也行,说“美”也行,但独独没抓住“真”,即现代战争的规律和手段,结果虽正义仍一败涂地。八国联军侵略中国,要多“恶”有多“恶”,要多“丑”有多“丑”,但人家掌握了“真”即现代化军事机器,靠吃符念咒血肉相拼的义和团虽奋不顾身仍无力回天。人家正因为抓住了“真”即先进科技、先进生产力,所以才有欺负人的资本。中国要不再挨打就必须也抓住这个“真”,赶上超过对方,剥掉它的这个资本。这就必须真正实现全面现代化,就必须建立良性竞争的大环境,就必须认真研究一切先进国家的可取之处拿来为我所用。而腐败保护恶性竞争,恶性竞争保护落后伪劣,打击真正的创造进步。弄虚作假可以让一些人实现个人利益最大化,却决不可能让整个民族实现民族利益最大化。一个民族靠弄虚作假实现不了现代化,更休想靠弄虚作假崛起。处处虚假透顶的民族迟早要受到历史的惩罚,尤其是异族的惩罚,甚至灭亡。一旦到了整个社会都“假作真时真亦假”、假把真排斥得站不住脚的程度,这个社会便腐败得无可救药,气数已尽,不堪一击。中国要汲取历史的教训,不再闹出“老佛爷”被弄虚作假搞得晕头转向,居然以为靠吃符念咒便可“刀枪不入”,据此决策的历史性大悲剧兼大笑话,就必须确保始终抓得住“真”,就必须在整个社会树立起求真求实、疾假如仇的共识,就必须要严厉打击一切弄虚作假,为此就必须严厉打击恶性竞争,就必须严厉打击腐败,就必须严厉打击谋私利的假改革,就必须明确战略目标是“全面现代化”而非“全力建小康”。这一切都是一环扣一环,缺一不可。
“私有化才能调动生产积极性”的说法也不准确。只要不是按劳分配就是不公。配不公可以调动占了便宜的人的积极性,却打击吃了亏的人的积极性。一种分配制度对整个社会的生产积极性是调动了还是打击了要看是吃亏的人多还是占便宜的人多。而生产积极性也并不意味着简单的机械操作。为生活所迫在流水线上拼命劳作的工人可以说很卖力,但卖力并不简单等于生产积极性。被动模仿的积极性不同于主动创造的积极性。私有化的既得利益者自然有积极性,但这种积极性仅限于既得利益者自己,其他人就没有这种积极性。老板希望雇员竭尽全力,雇员就不见得有这种积极性。如果老板总让雇员白白加班,雇员就要看看有没有跳槽的机会了。就是说,私有化产生了动力,却失掉了凝聚力,人与人之间没有长久的共同目标,只有各自眼前的私利。人与人的关系一旦建立在纯粹的眼前利益的基础上,那就很不稳定,很不可靠,情况稍有变化关系就破裂了。面对扑来的一群恶狗只要扔过去一根肉骨头,气势汹汹立刻会变成相互撕打。盗贼之间只有利害关系,所以会动不动就因分赃不均而拔刀相向。没有凝聚力的生产积极性不一定等于生产力。当人们的积极性不是相互促进、相互配合而是相互抵消时,积极性就跟生产力不一致了。中国人历来的毛病是一盘散沙,极难协调,极难合作。对此的一种解释是中国人个个都太精明,精明得谁也不愿跟别人合作,惟恐让别人占了自己便宜。即使合作也既相互提防又相互算计,想方设法占对方便宜又时时防着对方占自己便宜。人人都总拿规则限制别人,例外自己,到头来再严密的规则也变成一堆废纸。这样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相互算计,相互拆台,结果大家都变成一篓子螃蟹,互相你钳住我,我夹住你,谁也别想动一动,最后只便宜了抓螃蟹的。南京大屠杀中曾出现过这种局面:几个日本兵看押着成百上千等着送上屠场的中国人。只要中国人一齐起来拼命,几个只有“三八大盖”单发步枪的日本看押兵无论如何不是对手,绝大多数中国人一定可以死里逃生。但最先冲上前的人必定牺牲。而那些中国人谁都不肯带头当这要牺牲的,谁都不肯先动手,结果最后谁也没跑掉,全被日本兵送到屠场杀死了。日本兵正是吃准了中国人一盘散沙的秉性,知道没人愿意牺牲局部来保全整体,所以才敢用这么少的兵力看守这么多中国人。一盘散沙的毛病使中国人总是这样个体精明,整体愚蠢。只有毛泽东才真正打破了中国人一盘散沙的死循环,有史以来第一次把中国人充分组织起来,使整个民族都处于某种有组织状态,使外部势力利用中国人一盘散沙的毛病分化瓦解、各个击破、分而治之的“以华制华”的手腕不再奏效,使中国人整体上精明起来。但没有共同目标的组织就没有存在的意义。当把“建设小康社会”当成战略目标,人人都只追求个人的利益最大化时,人们的目标利益就不再一致,毛泽东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人民组织就被偷偷抛弃了。中国农民已经基本处于无组织状态,城市工人一旦下岗或企业私有化也处于无组织状态。当全面私有化后整个大部分中国人必将重新处于无组织状态,一盘散沙的规律必将重新起作用。这个致命的毛病使中国人即使具有良性竞争的理想外部条件仍难以发展到大规模经营的私有制现代化企业。比如,中餐在西方国家很受欢迎,基本全是华人经营,中餐领域内来自其他人的竞争并不多。西方先进国家的投资环境也很成熟,经营中餐馆并不复杂。但中国人经营了这么多年,海外的中餐馆始终是“黄鼠狼娶媳妇--小打小闹”,总也做不了多大,更不用说象麦当劳肯德基那样搞成跨国公司连锁店了。客观原因固然很多,但主观原因中的关键之一仍然是一盘散沙的老毛病。要开餐馆,没开张时大家都怕生意不好亏本,往往想多拉几个入伙,一旦赔了自己可以少贴点。开了张如果生意不好就赶紧撤股溜号,惟恐损失都落到自己头上。如果生意好就想方设法把别的股东挤跑,自己独吞成果。人人照此办理,结果最后只剩下“家族公司”、“夫妻店”能撑下来,想做大也不可能。这对于餐饮业而言还不要紧,大不大关系不太大。但对于必须有一定规模才能发挥作用的核心高技术行业而言问题就大了。没有凝聚力,上下离心离德,不得不靠心腹亲信把住等要害部门。如果规模不大、情况简单时这还玩得转,如果规模大、头绪多、情况复杂这一套就对付不了了。这样脆弱的结构很难对付势力雄厚的国际垄断财团的蓄意分化打击以及来自内部的离心分裂倾向。所以说在中国的具体条件下靠私有化来提高生产积极性对小企业、低层次企业有效,但对于大企业,高层次企业特别是核心技术领域里的关键企业则很难持久。老板和雇员都心知肚明彼此不过是目前需要所以相互利用,谁也没有长远打算,那需要持久努力才能见效的要害核心技术开发研究项目就很难坚持到底。这种局面调动被动的简单摹仿性的生产积极性不难,而调动主动的复杂创造性的生产积极性很难。表现就是没多少私有企业能自己开发出技术含量很高的有国际水平的先进新产品,多数都是靠仿冒抄袭,靠廉价劳动力混日子。西方先进国家经过几百年才逐步形成了私有化企业正常运作所必需的人文、法律、道德规范等一整套大环境,才能够让企业发展壮大。中国在无此历史人文环境的条件下靠简单照抄人家的私有化来搞现代化核心企业就如同猴子盲目模仿,画虎不成反类犬。
“贫富分化没什么了不起。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就能带动整个社会富起来。”
張平平先生在《强国论坛》上贴出了一篇文章:《一部分人是这样先富起来的》,概括总结了过去几十年发生的一些醒目变化。
先是“砸‘三铁’”、搞承包。变工厂党委负责制为厂长负责制,实际取消了对厂长经理的一切监督制约,将全民所有制肢解为部门所有制,地区所有制,企业所有制,执政官员任期所有制,最后落实为厂长私人支配制,任凭企业负责人结党营私,任人唯亲,监守自盗。工人失去了主人翁的地位,厂长开始行使资本家的权力。在农村先提高农产品收购价,废除人民公社制度,分田到户。然后是八十年代中期以来农产品价格的不断下跌,到处“卖粮难”。面对市场的残酷竞争,丧失了集体力量、匹马单枪盲目挣扎的农民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凭宰割。 “多收了三五斗”、增产不增收的故事一再重演。少数农民靠经济作物和养殖业发财致富,大多数农民则无此幸运。农用物资价格不断提高。农村干部利用批地、计划生育、道路建设等名目不断搜刮农民。形形色色的贩卖坑农产品、劣质产品、假钞票等犯罪分子也都把农民当成最理想的掠夺对象。多数农民日益举步艰难。
接着是70年代末至80年代初的走私进潮和贩毒潮。一些沿海城市全靠走私致富。有的地方走私决定甚至由人大常委会做出,海陆空军的舰只、飞机、军车都成了走私的运输工具。在厦门远华案中,海关、公安、武警都被走私分子利用。沿海走私城市崛起了,东北、西北、中原各地的重化工业城市则不断萧条衰落。于是“精英”们便跑出来说:由于走私,我国实际关税不到5%,远远低于名义关税,因此还不如把名义关税降下来。(这成了主张加入世贸组织的理由之一。)这等于说犯罪的太多了,与其抓不胜抓,不如不叫犯罪就天下太平了。
然后是城市承包制和双轨制。大量的集体企业和中小型国有企业在承包者杀鸡取卵式的掠夺性破坏性使用下陷入困境,财务混乱,工资拖欠,设备过度使用,产品以次充好。承包者迅速实现了个人利益最大化,但企业则元气大伤,无力更新设备,革新技术,无力面对廉价的走私产品、泛滥成灾的假冒伪劣商品、得益于偷税漏税加种种优惠的成本低廉的私营企业产品、享受免税优惠、实力雄厚的外资企业产品的联合围剿,更无力研发新技术产品。这反过来又成为“精英”们日后干脆消灭国有企业的借口。
然后是土地和股票的投机热。少数人凭借权力和关系用低廉的价格买到大片土地转手倒卖,一次暴富,其速度和规模极其惊人。潮势所至,各地的银行甚至财政资金纷纷卷入土地投机,获得的利润进入相应机构和个人的腰包,损失成为银行的呆坏帐、财政的赤字。这是中国金融机构不良资产的第一个主要来源,也是省、市、县政府村债务的第一个主要来源。
然后是卖完了土地卖企业,推行国有企业私有化,所谓大股小卖,大企业股份化,小企业出售拍卖。将国有企业的价格严重低估拍卖给实权人物。这实际上是一场明火执仗的抢劫。各地政府和银行帮助这一抢劫过程顺利地进行,政府允许被私人收购的企业逃废债务,用军警弹压企业职工的抗议,银行提供贷款帮助收购。尘埃落定时,地方和部门的实权人物已经摇身一变成为大资本家了。大型国有企业的股份化也同样是一场抢劫,裁减员工,买断工龄,以下岗为威胁强制职工掏腰包买股票是主要的抢劫方式。
上述种种过程必需有权力的支持。而腐化不成风就无法以钱买权,以权谋私。因此上述变化跟全国的腐化风相辉相映,同兴同旺。于是工程招标、建设项目、重大设备和大宗物资采购,大笔贷款,重要职务任命等都陆续跟“好处费”挂上了钩。后果之一是中国银行系统不良资产迅速增长。
经过这四波大潮洗劫后,中国政府手中掌握的资源已经不多了,土地虽然未卖光,但剩下的多为不太值钱的市郊地;国有企业也卖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只有那些现在还没人敢要也不敢卖的军工企业。戴相龙承认的国有商业银行不良贷款比例为25.37%,为22,898亿元,这还不算已经剥离到四大资产管理公司的坏账15,688亿(已收回1,360亿元)。据业内人士透露实际不良资产比例远高于50%,中国的银行体系随时可能遭到挤兑风潮的袭击。从1999年起财政赤字以每年45%的速度递增,分别为:1997年582.15亿,1998年922.23亿,1999年1,743.59亿,2002年3,098亿。到2002年底,国债余额将达到25,600亿元,相当于2001年GDP的26.7%。这还仅仅是正式的国债。各地政府向中央政府学习,也搞欠债繁荣,每一任省、市、县长甚至乡长、村长都争相搞建设、上项目,银行贷款不够就集资,集资不够就挪用教师工资、棉花和粮食收购款,一任接一任地积累起庞大的地方债务(含未登记外债),累计达60,000亿人民币。此外,考虑到越来越多的失业、越来越早的退休,以及人口老龄化,社会保险基金的缺口达4万到8万亿。所有这些债务、不良资产、基金缺口最终都是要由国家来承担,以最低数字计,高达162,826亿人民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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