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事件之后,我整个人很是颓了一段时间。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他们阿拉伯人就是这样对待兄弟的?忘了说,M信仰的宗教是宣称四海之内皆兄弟的,看来这兄弟太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总之这件事之后,那段时间我就收敛了很多,出门都小心翼翼,要瞻前顾后一番才敢迈步。大街上看到帅哥,忍不住想多瞄几眼,我就会狠狠地提醒自己别忘了M事件的惨痛教训,好了伤疤忘了疼,何况这伤疤还没好呢。可惜就象直人们见到了美女就管不住自己的视线一样,这个提醒指令对我的帅哥雷达眼也并不总是奏效,嘻嘻。
这样每天继续上课下课,日子水一般流过,这件事所带来的阴影也慢慢淡去了,我感到心里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唉,没办法,we are all animals anyway.
2005年元旦,我通过“阳光地带”的社区,认识了一个住在附近城市的中国学生同志并跟他见了面,我们叫他Z。
Z比我早一年来德国,在国内时就有过男朋友,所以各方面都比我娴熟老到得多。我们见面,去他家,路上还顺便买了些菜,他说他请我吃晚饭,这可能暗示着我可以留在他那里过夜吧。又或者我心里其实也是有点期待着发生点什么却又感到犹豫不决,总之那种心理很微妙,一言难尽。Z住的地方不大,不过一个人也足够了。我们坐下来,开始聊天。前面说过,我在同胞面前经常拘谨,但同道中人除外,没办法,也许真应了那句古话“道不同者不相为谋”?总之我们东拉西扯聊了很多,我了解到他在国内那段感情的经过,想来不论同性异性,感情的开始与结束其实都大同小异。都说幸福的家庭大抵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则各有各的不幸,道理套在感情上,也是适用的吧。陷在感情旋涡中的人,难免会盲目和感性。爱情,这人类的旦古主题,之所以叫人欲罢不能,再多挫折也要前赴后继,也许魅力也就在此。一旦被感情击中,人的全部身心就投入进去了,这是一种忘我的境界,很爽,呵呵。
扯远了,乱七八糟的,权当我在放屁好了,嘻嘻。那我们天也聊了,饭也吃了,接下来两个人就开始大眼瞪小眼,等待着什么又回避着什么,呼吸中有种微妙,我听到自己有点慌乱的心跳。最后Z提议我们坐到床上去舒服些,貌似合理,因为椅子确实是木头做的。那我就同意了,坐了过去,后来发生的事也就自然而然了。说真的,感觉跟国内时的第一次没什么多大区别,我仍是放不开,没什么特别舒服的感觉,最后怎么结束的似乎已经被我的记忆中枢自动剪辑掉了,呵呵。
完了,我们又接着聊了一会,他给我介绍了一个德国的网上交友社区Gayromeo,这个网站,估计在德国的所有同志没有一个不知道的吧,德国的媒体都称之为网上“男人交易所”,还真是形象贴切。
可以说,这个网站,很大程度上代表着我在德国的同性恋生活开始翻开了新的一页。所以到现在,我对Z仍是一种感谢与抱歉交织的心情。感情是两厢情愿的事,要么我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一定是这样的),要么他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虽然我也不清楚我喜欢什么类型),总之那之后我们见面次数就少了,后来我还去参加过他主持的元旦聚餐什么的,并认识了不少其他同志帅哥,可惜似乎大家彼此都没什么交集,象一条条平行直线,匆匆邂逅然后各奔东西,生活就是这样啊。

马歇尔的车刚刚离去,希望他上班不会迟到。随便拿点面包出来当早餐,昨晚睡得明显不够,脑子还有点迷迷糊糊的。正吃着,马歇尔发了一条短信过来,说感谢我让他这个周末感到很“Gluecklich”。其实他完全不用这样客气,我也过得很开心。继续啃面包,手机又收到了一条短信。我不由得想笑,不用说肯定又是他。想起回来的路上,我们的手握在一起,他转过头有点不无伤感地对我说:怎么办,我今晚上一定会很想你的。我当时就有点感动,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回答,只好对他笑了笑,更紧地握住他的手。打开短信来一看,果然是他。他说他已经开始想念我了,叫我好好睡(我告诉他回到家我得再睡一下)。
既然已经提到了马歇尔,就干脆先把他写完吧,也算是提前为这栋楼封顶了,反正这坛子盖楼也不必分什么先后顺序。
其实跟马歇尔这次也就第二次见面,不过这两天过得确实很愉快。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几个星期前L和他的德国伴侣R举办的新家Party上,第一印象感觉还好,将近四十来岁, 只是人有点胖。上周末去了科隆的CSD,没想到竟然在马路上又偶然踫到了他。我们当时一伙人正要前往观看街上的舞台表演,我跟在队伍的后面,结果遇到他后停下来打个招呼,却越说话越多,等回头一看,大伙根本没注意到我的掉队,全都没影了。马歇尔就邀请我加入他们。他当时是在接从D城过来玩的另一对中德配朋友,他们俩个其实我也认识甚至可以说还挺熟的。我问他们打算去哪里玩,马歇尔说他们把东西放下后就去Kings & Queens跳舞,我还从没去过Kings & Queens,想想去见识一下也好,就答应了。
那天来参加CSD的游客众多,人满为患,马歇尔的车停得有点远。我们走到半路,那对朋友说要去方便一下,就走进旁边一家Buerger King,我和马歇尔在门口外面等。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马歇尔突然问我可不可以提一个很冒昧的问题,我说什么,他说他很想吻一下我,可不可以。晕死,这也太快了吧,而且大庭广众的。不过想想这是CSD,大街上两猛男当众激吻的情景随处可见,也就不足为奇了。我犹豫了一阵子,最后看他恳求的目光,不禁有点心动,想想自己还从来没在大街上吻过男人,突然觉得有点刺激,而且他的脸长得也蛮可爱的,我对他也有一定的感觉,于是就邪邪地笑了。。。他的嘴唇有点薄,软乎乎的,“口感”还好,呵呵。
我们就算“这样”认识了。本来跟L和R约好当天晚上在他们家借宿一宿的,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马歇尔来,在Kings & Queens跳完舞,已经半夜时分,众人早已累得人仰马翻,不好意思再去打扰L和R,跟大家说了这个问题,马歇尔立刻有点迫不及待地表示我可以在他那里过夜,晕。不过他那对朋友也是借宿在他家的,反正大家也算熟了,我也就不再坚持什么,结果回到他家,才发现一个关键问题:他只有一张床。。。四个男人挤一张床,不挤死也会欲火焚身而死。最后是他跟其中一个打地铺,我和另一个睡床,乱啊。不过还好一夜相安无事,什么都没发生。

第二天,我们的关系迅速升温,就象那天德国正式进入炎炎夏日一样。
那天睡到早上9点多,醒来,发现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其他人在外面的客厅里说话。有点头昏脑胀的,赖在床上不大想起来。这时马歇尔推门走了进来,身上只穿一条裤衩。。。人在早上刚睡醒的时候是很容易会有那个欲望的,就这样,我有点半推半就地跟他缠绵了一会,真是有点快忍不住要切入正题了,外面那对朋友的说话声却清晰可闻,我心里始终放不下这个顾忌,最后还是坚持叫他停下了。不过事情到这一步,他也知道我对他也有一定的好感,于是接下来再看我的目光就总是火辣辣的。
我们当天要一起去看游行,马歇尔之前已经跟他三对朋友六个人约好在他家吃早餐然后一起出发。10点钟左右,他们过来了。全是欧亚配。其中一对,看起来年纪差不多,德国方长得挺帅,身材也不错,很壮,我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翘翘的PP,嘻嘻。大家坐下来,边吃早餐边叽叽喳喳地说笑,那一刻,我突然想到,10个人里面就我和马歇尔还不是一对。。。
吃饱喝足,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风和日丽,天气很好。满大街都是要么浓妆艳抹,要么尽显火辣身材的帅哥美女们,花枝招展地招摇过市。游行一如既往地热闹疯狂,拥挤的人群,震耳欲聋的音乐,满车让人口水横流的火辣帅哥。。。CSD是Christopher Street Day的简称,是为了纪念上世纪60年代美国在这条街道上发生的众多同性恋者因不堪当地警察暴力而自发组织的大规模游行运动,从那天后,同性恋者权益运动有如星火燎原,渐渐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不过到今天,CSD已经更多演变成了带有很浓商业味道的游行活动,广大同性恋者们在这一天所展示的,也更多不再是反抗,而是骄傲了。说真的,我很喜欢这样的氛围,大街上到处都是手牵手的一对对同性情侣,这样的自由与宽容令人动容。唉,什么时候,国内要也达到了这样的文明,“革命”才算成功了吧。
马歇尔自从出门后几乎一直拉着我的手,我们走到游行队伍开始的桥头,人还不是很多,我们找了个地方,停下。马歇尔时不时回转身抱住我狂吻一阵,这家伙。。游行中一辆警车开过来维护秩序,他很夸张地对着里面的警察大叫,来抓我呀,我很坏的!晕死。。。太阳很大,晒得我头昏,我干脆脱了T恤,披在头上当帽子。马歇尔看到我的上身,眼光有点发直的样子,看得我怪不好意思。游行时间挺长的,我们就这样一直站着,喊得喉咙都哑了,由于计划不周,我一点防晒霜都没涂,一天晒下来,有点受不住,就多次从后背抱着马歇尔,趴在他身上休息。感觉他有点正中下怀的窃喜,好吧,事情都这样了,跟他一起这些时间也算蛮开心,开心就好,不是吗。

游行结束,我们一行人找了个餐厅坐下来,大家都累了,纷纷点东西喝。我和马歇尔已经几乎是有点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一起,我也可以毫无顾忌地抱着他了。他还是时不时地回过头来要吻我,我无法handle。喝了东西,我肚子有点饿了,他叫了两个汤过来,我们一起吃。他的花样也够多的,时不时拿他的汤匙喂我,然后叫我回喂他。。。还好我的担心他要含着汤接吻的行径最终没有发生。喝了汤,我觉得头晕有点加剧,就点了根烟来抽,希望能缓解一些。我这个人有个毛病,一抽烟感觉就变迟钝,晕乎乎的判断力尽失。马歇尔磨蹭着我的耳朵(这招对我很致命),问我还有什么安排。我当时晕乎乎的,就说实话,说晕乎乎的,想躺一下,然后回家。他就说我可以到他那里休息一下,然后他开车送我回家。我就想这提议不坏啊,可比坐火车舒服多了,于是就答应了。
最后大家坐得差不多了,纷纷起身互相道别。我拉着马歇尔的手,穿街过巷,找到他停车的地方,一会回到了他家。路上我问他有没有头痛药什么的,他还真有,就服了两片。回到他家,感觉好多了。我们坐下来,开始聊天。我才知道他原来已经结婚了,只是伴侣回了Brasilien,要过段时间才回来。而他们的关系其实已经算走到了尽头,只是始终没有离,他也不知道将下来会怎样。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这是他们之间的事,就静静地听他继续讲述。他讲着讲着,又握住了我的手,眼睛里的欲望呼之欲出。我不回应也不拒绝,毕竟知道他的婚事,心里确实有点不舒服。不过很快这点不快就烟消云散了,谁没有点无奈的历史呢?而我本来也并没打算怎样,做爱而已,又不是没做过。这样想着,放开了,一切自然而然地发生了。感觉还不错,当我进入他的身体,看着他可爱且颇显帅气的脸,一种亲密感从心底滋生。。。
我们折腾了半天,最后大汗淋漓地躺倒下来,气喘吁吁。他紧紧地抱着我,不停地在我耳边喃喃:Ich mag dich, ich mag dich sehr...

就这样抱着,昏昏沉沉地半梦半醒中,时光飞逝。我跟他说过得在晚上11点前回到家,他也给我调了闹钟,结果闹钟响起的时候他转个身把它摁下,抱住我又继续睡。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象我一样每次闹钟都要调两三次才起得来,于是就没说什么,接着睡。然后闹钟又响了一次,他还是直接把它摁停了,我开始感觉他其实是不想我走。当下有点茫然,有点心乱如麻。我这是在干什么呢?我们这是算什么呢?虽然我对他有一定的好感,这能意味着我可以跟他继续下去吗?何况我现在有时间和精力跟一个人继续什么吗?。。。一堆的问号,我感到无所适从。最主要的问题,还是我们之间的年龄差距,马歇尔几乎比我大10岁,这实在已经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必须承认,我对这个年龄问题确实在意。但同时我也坚持,感情这种事,也并不是任何年龄段的人的专利。事实上,在马歇尔之前,我跟各年龄段的人都有过交往,我认识的第一个德国男孩,20岁,可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开心的时候多。这些都是后话了。眼下的问题是我是否应该坚持离开?说实话,如果我一开始就一点不喜欢他,现在这一切就不会发生。我感到自己有点自相矛盾,不知所措。
最后想到第二天还要上整天的课,我的理智最终还是占了上风。我把他叫醒,说我得走了。他依依不舍地抱着我,希望我能考虑一下,并保证第二天一定会在上课之前准时送我回到家。但我决定还是要走,他有点象个小孩子一样,情绪一下子变得有点失落,但还是起床给我放了浴缸的水,我们一起躺下,他的头靠在我胸前,就这样一言不发地泡了十几分钟,我真担心这样下去我会再犹豫,于是就匆匆结束,擦干穿衣服,刻意回避他的目光,直到我们坐在了车内。
他在客厅里穿衣服的时候我在浴室里说肚子又有点饿了,问他可否在高速公路上的某个麦当劳小停一下让我吃点东西,他当时没有回答,我以为他没听见,也不想再重复,想着回到家随便吃点面包也行。结果他的车到达我那个城市的高速路出口后却没有继续朝着既定路线走,而是向着一个很大的麦当劳招牌开了过去。我不禁问他当时怎么没回答,我还以为他没听到。结果他说,mofie,你说的每句话我都有听到,我只是当时有点难过,想到你最终还是不肯多留一晚。。。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再次向他解释这是我的原则,我不能让任何事情干扰到学业,我能允许自己周末的时候放松一下,但周日11点后,周一到周五,我都不能让任何事情分散精力。说到这里,我进一步要求他第二天星期一开始,到星期五都不用再跟我联系,因为我不会回复的。这话让他更低落,我虽然也觉得有点于心不忍,但想想还是说清楚的好,以免误会。其实想来我内心深处可能还是希望我们会再见面的吧。他说他真的喜欢我,可不可以下周末的时候再见面。我当时也不确定,只能告诉他再说。其实我是有点决定不再见的,想到他的情况,我的学业,我实在怕最后会控制不住局面。当然,如前所述,这周末我们还是再次见面了。
本来我提议我们直接Drive in,买了东西就走,因为当时时间已经很晚了,他第二天还要早起上班,结果他坚持一定要在麦当劳里面吃。我们点了东西,坐到靠窗的一个位子上,开始慢慢吃。渐渐他的情绪平静下来,但还是没法理解我为什么非走不可,因为他第二天确实完全可以开车准时回来。他问我对他是不是一点感觉也没有,我说不是,然后觉得自己自相矛盾。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想,只是隐隐觉得担心,担心什么却又说不出。跟他说了这种茫然的感觉,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就趁机把话题叉开去了。我们渐渐聊到别的内容,更多的了解他的工作等等情况,到最后他情绪慢慢活跃回来,最终有点意犹未尽地互相道了别。

上周开始的头三天,我整个人都有点魂不守舍,无精打采的,学习提不起劲头来。马歇尔的事,让我有点乱了方阵,说老实话,一开始我确实是抱着玩玩的心态的,经历过很多事,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见了爱,相信爱的我,更何况我们之间还横亘着这个我无法回避的年龄差问题。昨晚躺在床上跟他一起翻看他年轻时的旅游相册,那个时候的他真的是个很suess的大帅哥,他开玩笑说他当年曾跟半个学校的男生女生们都有过一腿,以他照片里面的魅力,我相信他有这个资本。他还指给我看说某某帅哥曾是他当年的初恋,那种幸福感溢于言表。我心里有点莫名其妙的妒意,想到欧亚配中常见的洋白老现象,心里阵阵泛酸。是啊,他年轻时帅哥美女左拥右抱的,阅尽美色,现在青春不再了,照样有亚洲男孩来“伺候”他,我何必给自己自讨这样的无趣来着。这样想着,我问了个很愚蠢的问题,我问他要是我们早十年甚至更早相遇,那个时候的他还会不会喜欢我。话刚出口我就有点后悔了,是啊,这种愚蠢的问题有什么意义呢?上帝就是喜欢开这样的玩笑,让你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遭遇也可能是错误的人,你能拿他老人家怎么样呢。再说就算我们提前十年相遇了,我们之间也还是一样的年龄差,有任何改变吗?他显然也感觉到了我的酸意,就低着头不敢看我,有点象喃喃自语的说:你知道我真的喜欢你。我本来已经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得酸不拉叽的,看他这个样子,更觉没劲,就把话题叉开了。

花了一个晚上,想带带Oli他们的考试准备,结果收效甚微,唉,做朋友的尽力了,剩下的只能看他们自己了。
马歇尔发来晚安短信,称我为他的“kleiner Prinz”。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五、六条短信了吧,我照例没回复。一来我之前说过,平时叫他不要联系的,二来我知道他现在头脑还很热,过几天就好了。
上周头三天过后,我渐渐恢复了理智,注意力也重新集中回到学习上。星期四晚上,登录MSN察看邮箱,发现马歇尔加了我的联系地址,确定接受,他刚好还在线,就聊了一会。他说他想我,问我是不是也想他,老实说,是有点想。他又问什么时候再见面,我犹豫了很久,始终拿不定主意,我这个人太优柔寡断了。我告诉他我真的不知道,他打了一连串的哭脸表情符过来。他问我对我们的相遇有什么期望,我反问他怎么想,他说这是个很好的开始,一个两个人可以共同尝试的开始,一切皆有可能。我无言可对,我告诉他我眼下的学习任务很重,我的一切都还很不稳定,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准备好了去深入了解一个人。他问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只能做周末情人,见面只做爱不谈情?这也不是我寻找的,如果只为了性,我根本无需大老远地跑来跑去。我把这个意思跟他说了,这似乎意味着我同意他的良好开端的看法,可事实上是这样吗,我到底想要什么呢?我发现自己仍然处在自相矛盾中。
这个话题先这样不了了之,我问他周末有什么安排,他说跟朋友一起去看烟花,并希望我也能一起去,他可以来接我。科隆的烟花表演我确实从来没看过,心想既然对他仍有见面念头,这样的场合倒也不错,就答应了。

星期六下午,马歇尔准时来接我。提着简单行李走出宿舍楼的门口,看到他已经在路边等着(第一次送我回来时,没有让他知道我具体是住哪栋楼)。看到我,他脸上喜形于色,想给我个见面拥抱。我还是有点担心别人看到,就只是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毕竟这是我每天生活的地方,虽然不关别人任何事,我也没必要广而告之。不过上了车之后,我看看四周没人,还是吻了一下他做为补偿,呵呵。
一路上他又一直握着我的手,我们有说有笑,很快也就到他家了。进门我东西还没放下,他就迫不及待地从后面抱住了我。。。他真是个欲望较强的人,我都怀疑他可以整天享受这种快感。
完了我们象往常一样泡浴缸。浴缸这东西是个放松身心的好用具,也是个“事故”多发地。我们边泡边温存,很快按捺不住,又折腾了一番。
这样磨磨蹭蹭,时间很快过去。我们稍收拾了一下,提了冷冻箱,里面倒了冰块,装了几根啤酒和一些水,带着两张毯子,我们出门去跟其他朋友会合。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那晚上的烟花表演是为什么的,反正人山人海,据预期有上百万,河两岸密密麻麻全是人,倒晚些时候,熙熙攘攘的甚至都走不动了。人们大多席地而坐,河边大约每隔几十米就安置一台大功率音箱,里面实况传送着河对岸舞台表演的情况,不远处还有个大屏幕,可以看到舞台上的具体表演。音乐一波一波地不停播放,我们在草地上找了个地方,把毯子铺好,大家围坐在一起,开始聊天,说笑话。来的人有马歇尔的两对要好朋友,分别是B和C,C和U,属常见洋白老式的欧亚配,两个男孩子C和C一个来自泰国一个菲律宾。两个德国人B和U都很nett,也蛮幽默风趣。还有另外两个德国人,看起来都单身,我不认识,不过人也很友好。听马歇尔说,B和C在一起有几年了,C和U则在三个月前刚结的婚。
我们就着啤酒,听音乐,侃大山。马歇尔老毛病,隔一会转过头装可怜样讨吻。科隆确实是个相当包容的城市,尽管周围的人大多是异性恋者,看到我们两个男人接吻,却几乎没人以异样的目光看过来。奇怪的是,我注意到,我跟马歇尔放肆亲热到有点过分的程度,B和C,C和U这两对却显得很冷淡,看来他们的结合是有种各取所需的无奈现实因素在内吧。
我们就这样打发了一段时间,我感到肚子有点饿了,马歇尔就叫了些披萨来吃。然后我想四处走走,他就带着我逛了一圈,这个时候,我对他已经有了更多好感,我主动怀抱着他的腰,看着他剃得光滑的下巴(我告诉过他我不喜欢胡喳),象小孩子一样单纯的笑脸,我会忍不住想吻他。他当然是巴不得的,每次都热烈地回应。他接吻总是喜欢口舌并用,我则比较喜欢单纯嘴唇的那种缠绵接触,跟他说了以后,他就很注意,每次想用舌头,都先看看我,似乎想征得我的同意,弄得我有点哭笑不得。
我们路过一家冰激凌店,他问我想不想吃冰激凌,他这个人喜欢甜食。我让他买了两桶一样的冰激凌,接着边走边吃。我突然想起那次跟彼特一起吃冰激凌,我们尝试含着冰激凌接吻的情景,突然想跟马歇尔也试试,不过转念还是算了,周围人还是太多。我被自己这个念头逗笑了,他看见了忙追问是什么,弄得我更忍俊不禁。
10点半左右,天色完全暗了,烟花表演开始。效果很好,配着交响乐,看起来壮观多了,比杜塞那个什么日本节好很多。我和马歇尔紧紧拥抱着,脸贴脸,一起抬头观看天空中的绚烂,那一刻,我感到一种温暖和感动。。。


烟花表演结束,我感到脖子发酸,加上时间也不早了,有点犯困,就躲下来,头枕着马歇尔的大肚子,不知不觉中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到马歇尔小心翼翼地想坐起来跟其他人说话,他轻轻地把我的头移到他大腿上,然后让我继续睡,蒙胧中我听着他的说话声,感到一种踏实感。。。
我不知又睡了多久,再醒过来的时候行人已经很少了。马歇尔笑着看我,问我是否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我当然不知道,旁边的U就说有一两个小时了吧。想到马歇尔就这样保持同一个姿势这么久让我睡,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就问他为什么不叫醒我。他只是笑了笑说kein Problem.
我是醒了,但看大家似乎仍没有马上回家的意思。C和U坐下来,U开口说,那我们可以开始了。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仔细听。U接着说,我咨询过我的律师了,他建议我拟一份声明书,证明C和我正式分开是因为C最终发现他并不爱我,当初的结婚也是为了帮助他家里渡过经济困难。我按照他的建议拟好了一分,今天当着你们几个好朋友的面宣读,请你们当见证人。
原来C和U刚结婚三个月却马上要离了,原因是C遇到了另一个更年轻的德国人,并声称爱上了他,执意要跟U分开。
在宣读声明书的时候,我听出U的声音有点哽咽。
尽管德国同性婚姻是合法的,但由于同性结合本身有着与异性结合在很多基本要素上的不同,同性找终身伴侣仍相对异性困难得多,两个人要在更高的程度上彼此楔合才可能终身厮守。这种概率太小,所以大多数人抱着随缘的态度,对待性也就更随便。事实上,撇开人类自己建立起来的伦理观,性其实本来就很普通。
后来马歇尔告诉我C和U一些更多的情况,原来他们在结婚之前已经认识蛮久了,C家里经济很拮据,他的身材很好,来德国之前曾经靠出卖肉体帮扶家里。认识U之后,U给了他家里很大的经济支持,还出钱让他父亲动了一个手术,也许是出于这种感激,C和U结了婚,来到了德国,结果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U对C可谓一往情深,尽管分开了,C的新男友也表示会跟他结婚,但U仍表示他会继续支持C。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能否敌过现实的残酷?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同志家庭亦然。





[ 本帖最后由 mofile 于 2007-7-18 01:2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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