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断二
“走,吃饭去!”老王在校门口对我说,“哪吃去呀?”  “操,你丫不是说请我吃老莫吗,忘啦。”  “成,等会,我再叫个人,上次玩牌我输了,欠她一顿饭,一块吧今天。”  “请我你还叫别人,谁呀,男的女的?”  “女的。”  “呵,那行。”
      “你怎么爱吃老莫阿,真不会吃。”我说,“嗨,不是好长时间没去了吗,去那就吃个气氛。”老王喜欢红色年代的时候各地流氓齐聚老莫里的那种气氛,“操,想得还挺美,前俩月我去过一趟,连人都没有,沙丁鱼沙拉是罐头的,红菜汤是凉的,罐儿的那个炖牛肉还不错,就是少了点,不过冰激凌不是他们自己做的了,换和露雪的了,服务那叫一个差。”  老王一听急了:“操,那他妈还怎么吃啊,换地换地。”  我问她:“你们爱吃什么呀?”  她说:“我无所谓,什么都行。”  “我爱吃烤鸭,我他妈能吃一只半。”  “呵呵,我也能吃一只。”她也吹,“吹吧~吹吧~吹吧,不是罪~~~,一会要两只半,你们俩吃不完别走。唉!这有一烤鸭店,下车下车。”
      “服务员,先来五只烤鸭,然后我再看看别的。”  “先生,您要几只?”服务员听傻了,“靠!”她也有点晕,“不是吃完两只半就放我们吗,怎么变五只啦。”老王还挺认真的,“忘了告诉你们了,我能吃两只半。”  “别听他的,小姐,我们就要一只,老王你点菜。”  “就是,拿来,我点,你丫整个儿一忽必烈的弟弟,‘胡比来’啊。”  “我真能吃两只半,你们还不信。”  “鸽子那么大的吧,呵呵。”她比划了一下,老王手攥了一个圈:“刚孵出来的还差不多。”  “不信算了,我,江湖人送英文名:大胃!”
“你爸妈干什么的呀?”老王就喜欢查户口,她说:“老师。”  “噢,园丁阿,教什么的呀?”  “教哲学的。”她回答,我想逗逗老王说:“她就是咱们哲学老师的女儿,你可得吧唧好她,不然不让你及格。”  老王一听兴奋了:“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你没看姓都一样吗。”我赶紧接上话,她很奇怪的看着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啊?”本来是想开个玩笑骗骗老王,没想到还真让我蒙对了:“那什么,那个,从第一次上哲学课,我就注意啦,你长得和咱们老师特像,姓儿还一样,我就觉得你们俩不是父女也得是亲戚。”  “呦唉,真难得,你还能注意到老师阿,我以为你就是睡觉和看杂志呢。”  “嗨,谁让你爸课讲得好呢,那么有学问,多吸引人啊,就爱上你爸的课。”这点我没骗人,她爸的课确实是我唯一能听进去的课,“不过还得说他女儿长得漂亮,不然我也不会仔细观察的,你爸也挺帅的。不过,以后不能这样啊,上课不听讲老看我干嘛呀,要好好听讲。”  “行了行了,有完没完了你们俩,我还在这呢,鸡皮疙瘩都起来啦。”  “老王,这就是你的问题了,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说得不对吗?没有吧,很实事求是嘛,实话实说,一点儿都没夸张阿,你在这怎么了,你在这人们就不能讲实话了吗?完全是你个人的错误认识,什么叫鸡皮疙瘩?这分明是鸭皮!”我学着官僚的样子,嘴角向下,伸直脖子仰着头,右手撑着腰,挺出肚子,左手夹着烟一边说话一边来回挥着,她接着说:“吃你饭吧,烤鸭还半只多呢。”  “没错,还吹呢,说能吃一只半,结果仨人都没吃完半只。”  “嘿,老崔你干吗老说我啊,她还说能吃一只呢。”  “人家别的菜吃得多,知道你能吃,我们俩都没舍得吃,全留着给你呢,别剩阿。”  “就是。”她向着我,“操,你们俩合伙我就没折了。”她嘱咐我们俩:“你们可别给我说出去阿,这事儿不想让别人知道。”
      东单仙踪林,又快到年底了,仙踪林里有一颗假树,每个桌上都有很多系着红绳的红色小纸片,人们可以把自己的愿望写在纸片上,然后挂到树上等着愿望的实现。我偷偷的看到她在纸片上画了一个“心”型的图案,老王捂的特严实,不让看。我想了半天写什么呢?看了看外面,估计没几天就快下雪了,所以我写了:希望今年的第一场雪她请我吃饭。然后挂到树上,我想在第一场雪的时候约她, 虽然说是让她请我,但还是我掏钱,主要是我怕我请她的话她拒绝,她请我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送她走了之后,老王对我说:“行啊,我才几天没上学,你就找个女朋友,怎么交上的?”  “我倒想呢,还不算是女朋友,其实刚认识没几天,26号那天,不是有选修课吗,我、流星锤和坐我那片的三个女生玩敲三家,但人手不够,她正好刚进教室门儿,那三个女生就把她叫过来一起玩啦。后来,有一天我上课去晚了,没地坐,她正好也坐最后,我就搬了一个椅子坐她旁边了,她玩手机,我就跟她换着玩, 然后我用她的手机给我自己打了个电话,告诉她第一个拨的号就是我的,之后就短信联系啦,知道了吧,其他的就不给你讲了。”  “操,牛比,这姑娘不错。”
Share |
Share

TOP

“嘿!听什么呢?”我问一个坐在汽车的台阶上听歌看报纸的哥们,我一般不爱主动和不认识的人套辞,但是看到他一脑袋棕色毛儿,戴一红色小眼镜儿,还穿着GUN & ROSE的长袖T,就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起码也喜欢听摇滚。不过他没理我,“给我拿张报纸,我坐会。”我推了推他胳膊,“嗯,给你。”他递给我一张看完的,他往边上挪了挪,我坐下了:“听什么呢?你。”  “枪花儿的。”  “噢,我也喜欢,最喜欢DON'T CRY 和NOVEMBER RAIN,ROSE的嗓子不错,不过更喜欢SLASH。有个笑话听过吗?”  “呵,操,说说。”他给我跟烟,我们俩抽了起来。这车是学校租来拉着我们去军训的,老师都在车上呢,所以其他同学看到我们这样都很惊讶。“有一回呀,枪花儿和涅磐他们一起去参加woodstock,在火车上,两个乐队的人碰见了,枪花儿那5个主动和涅磐他们打招呼,涅磐问枪花儿:‘你们买票了吗?’  ‘买了,我们都买了,5张。’  ‘噢,都买了,小崽儿,要不然说你们嫩呢,我们4个人就买了1张。’ ‘啊?1张?’枪花儿的人觉得很奇怪,一会儿涅磐看到查票的人来了,4个人赶紧跑到厕所里去了,查票的敲了敲厕所门,门开了一个逢儿,递出来一张票,枪花儿的人都看傻了,到站后,涅磐的人牛比轰轰的就下去了。回来的时候,两帮人又碰见了,涅磐问枪花儿:‘这回买几张阿?’  ‘我们这回就买了一张。’枪花儿说的很得意,  ‘小崽儿,要不然说你们嫩呢,我们这回一张都没买。’  枪花儿的人一听又傻了。不一会儿,远远的看到查票的来了,枪花儿赶紧跑到厕所里把门关好,只见涅磐的人慢慢悠悠地走到枪花儿藏的那个厕所门口,敲了敲门,门开了一个小逢伸出一张票来......”  “哈哈,真他妈逗!牛比!”胖子和我聊了起来,这就是我在大学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老王。
      晚上聊天才知道,我们班的人不是私立高中的就是高中蹲过班的,要不就是复读的,有个神人:谱儿,他复读了好几年才上了我们学校,我们学校就是:北大,北京联合大学,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
      “这还军队呢,厕所也没人收拾,坑儿里的屎都冒尖儿了,还他妈没灯。”老王从厕所出来告诉我,“是吗?我进去看看。”我拿打火机照了一下小便池子,“我操!”吓得我把打火机都掉了,赶紧就往外跑,向外面好几十个等着上厕所的男生汇报情况:“里面的蛆都没过池子了!呜嚷呜嚷往外爬呢。”  谁也没上厕所,回到了宿舍,大家又开始聊天,一会老王提着裤子进来了:“操,真他妈爽!”  “你去哪解决去了?”  老王凑过来小声对我说:“楼道里有个水房改的小屋,里面有张床,我就对着床给它来了一壶。”  “你真牛,夜里教官就睡那,那是他的床!”我开始崇拜他了。“对了,你们还记得吗?咱们早上出操的时候,路过一群平房,还有菜地,估计是家属住的,我觉得那肯定有厕所,要不咱们出去看看?”我对其他人说。果然,那里还真有厕所,就是离我们这远点,得走15分钟。从此之后,每天早上和晚上都有一大群人长途跋涉去上厕所,不久那里也满得快冒出来了。
      “报告教官!我哮喘犯了,得歇会。”大米一边喘着一边按着胸口说,教官让他去旁边休息。这孙子,装病就算了,在树荫地下还不老实,一边拿石头砍我们一边咧着嘴乐,挺招人讨厌的。不过大米长的特逗,特像京叭狗,所以我一见到他就老想找个球儿给他玩。
      第二天,老王的高血压也犯了,跟大米一起树荫地下聊天去了,我和流星锤交换了一下眼色,“报告!我腿疼。”我叫教官,“你哪条腿疼?”  “右腿!”  “我看你就是缺练!”说着用膝盖狠狠地磕了我腿一下,“你大爷,我他妈真腿疼,你摸摸!”说着拿他的手按住我的大腿根,然后推向上一抬,“咯嘣”一声,里面的筋上下措了一下,动静挺大的,“你这是长劲呢!”教官说,“我跟您说不明白,我找我们校医去。”说着我就走了,“教官!我血压低头晕!想休息一会”流星锤报告,“跟他一块找你们校医去,一会检查要是没事,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我们一个一瘸一拐,一个东摇西晃的就去了医务室。
      “你这是筋错位了阿,赶紧给你们家长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去医院看看吧,你这够严重的。”校医摸着我的大腿根说,“没事没事,我能坚持,轻伤不下火线阿,您就给我开个证明让我别参加训练就行了,让我干点其他的事。”  从医务室出来,流星锤还不会走一条直线,一会这边一会那边,还老要摔跟头,我过去给他一脚:“别他妈装了,这都没人了。”他看看两边,伸了一个懒腰:“呵呵,哥们儿演技好吧,你丫腿没事吧。”  “没事,以前打架的时候弄的,腿一动筋就动,上医院看过,人家说没事;以后千万别在学校医务室看病,这整个是个庸医,愣告诉我的筋错位了,真行!幸亏没让她看我的左脚步然非让我去做手术不可。”
第三天又有两个装病的加入了进来,我们病号排正式成立,每天帮同学们打饭,慢慢的就有人来跟我们套辞,让我们在伙食上照顾一下,但是狼多肉少啊,所以喝粥的时候就只能给那些看着不顺眼的人刷锅水喝了,馒头也只能给他们空心的;有时候还能从食堂顺出几根黄瓜,别人训练的时候,我们往树荫地下一坐开始吃黄瓜聊天看耍猴似的看着教官训他们,特有满足感;而且随时都能去洗澡,那时候我头发长,再加上天气热,有时候一天洗两回,而正经训练的人那段时间一共就洗过一回澡;我们有时候还去小卖部里喝点啤酒,感觉真像是在疗养。


[ 本帖最后由 vipbroker 于 2007-6-28 21:35 编辑 ]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