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

   国庆节,公司组织去漂流,由于刚下了几天雨,那水湍急得让人又喜又怕,有得刺激了!到了皮艇上我才发现手机还在牛仔裤的口袋里,我一直以为它在包里呢,心想总不至于湿成这样子吧,也就没有回去存放了。原本一条艇上是前后各一个艄公,由于水太大,这次每条艇上都安排了四个艄公。浪出乎意料得大,一阵一阵往艇里扑,尖叫声不绝于耳,一个大浪打来,我们按照艄公的嘱咐蹲倒、闭眼,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前面的两个艄公都不见了,定睛一看,原来都在水里,还没回过神来,又一个浪打来,这次再睁开眼的时候,艇已经翻了,所有的人都在水里大呼小叫,脏水一阵一阵地往嘴里灌。
   “不要慌,抓住艇,闭上嘴,!”艄公指挥着。“救命啊!救命啊!”以往只在电视上听到过的呼救声从不远处传来。我和其他三个同事抓住了皮艇,艄公们去追另外两个被浪冲散的同事。
   以往也有过几次漂流,最狼狈的一次也不过是湿了大半条裤子,像这次整个人都泡在水里的还是生平头一回,有过了这次的惊险,在以后的漂流中我总觉得索然寡味,很不够刺激,每次都暗暗祈祷水再大一些,浪再高一些,最好再翻一次艇才觉过瘾。
   我们6个终于被弄上岸,看着彼此的狼狈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那一批下水的5条艇翻了3条,漂流点售票处宣布暂停漂流。我怕完笑完之后才想起手机还在口袋里,掏出来一看,还滴着水呢,哎~这只陪伴我近3年的小诺彻底玩完了。
   买新手机还送移动的SIM卡,我本没有打算换号码,因为原来的那张卡我试过了还能用,陪我一同去的同事说“看看有没有好号码啊”,我一想也对。在为数不多的几个号码中,我意外地找到了惊喜——有一个号码的末四位居然正好是我的生日,我脑中立即想到了佩凌的车牌。“就要这个!”我不假思索地对营业员说。同事奇怪了:“这号码有什么好的啊,没有6没有8也不容易记!”
   回到家,把原来的卡上存着的电话号码复制到手机上,再插进新卡,写了条短信:“我是顾月其,我换新号码拉,打旧的找不到我拉!”新手机有短信群发功能,我三下五除二,十个一组刷刷选中,然后发送。
   一时间,短信提示音不绝于耳,大部分回复“收到,已存”,大学里睡我上铺的一MM回道:“你是失恋了还是躲风流债啊,换什么号码啊不嫌折腾!”我笑笑,心想:哪有什么风流债啊!我的桃花运大概是都在2001年交完了,这2002都快过完了,桃子是吃了不少,桃花可一片都没沾我身上。
   思连打电话过来,问:“这号码不错,你是不是在提醒别人别忘记你的生日啊!”我笑着说:“我哪有那么阴险啊,充其量也就上你那骗顿饭吃。”思连说:“择日不如撞日,你要骗饭就今天吧,君君也天天念叨着你呢!”有饭吃哪有不去的道理,我乐呵呵地答应。
   刚挂了线,就有佩凌的短信发来:“你的号码和我的车牌很配!”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回了个笑脸符号。
   看看时间还早,我躺到床上去看电视,刚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就有一阵音乐声把我吵醒,我愣了一会才意识到是新手机的铃声,屏幕上显示的区号是本地的,接起,是好听的男声,标准的普通话,欢快的声音:“知道我是谁么?”
   我脑中猛然冒出一个名字:丁慕江!是了,一年前虽然把他从QQ上给删了,但并没有把他的号码从手机里删掉,一定是刚才群发短信的时候没注意给他也发了!可是他怎么会在SN呢!(琢磨了半天,还是用SN来代替我所在的城市吧:)
   “其,想我了没有?”
   我晕,他还是那么自恋,我模棱两可地说了句:“差不多!”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他显然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
   我笑了:“差不多就是差不多没有想到过你啊!”这话倒是实话,这一年来,我几乎就没想到过丁慕江,开始的时候偶尔在电脑里看到他的照片,还会打开欣赏一下,感慨一下“真是个帅哥”,后来渐渐审美疲劳了,就干脆把他的照片也删掉了。
   “哼!你再嘴硬我就翻遍SN把你给挖出来!”
   “你当我千年女尸啊,还挖出来!”嘴上这么说,我心里还是有点怕怕,城市虽大,但他真要去电台报纸登个寻人启示什么的我就玩完了。
   “我都到了SN了,我们见见吧,请你吃晚饭。”
   “谁要吃你的晚饭,我忙着呢!你不是广州的么,怎么跑SN来了?”
   “千里寻其啊!我苦啊!你却还不肯见我!”他装出一副悲悲切切的语调。
   “你再不正经我就挂了!”
   “别挂别挂,说正经的了,我是来出差的嘛,都来了一个星期了,刚才在和个奸商谈价格,收到你短信,我心情一好,连价都懒得压了,白白让他赚了一笔去!”
   “那对不住,我还是赶紧消失吧,否则还不知道让你蒙受什么损失呢!”不等他接茬,我就挂了电话。一翻手机号码本,果然有DMJ这一条。
   晚上和思连、君君一起吃饭的时候,我总觉得芒刺在背,虽然明知道丁慕江见了我也不认识,这饭我还是吃得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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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来乍道,各处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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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我和那一年不曾联系的丁慕江因为一个误发的短信又重新热乎了起来,而且大有天雷勾动地火之势,盛况空前。
  和思连他们吃饭的第二天,也就是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我睁开眼睛已经是艳阳高照,正想拿起手机看时间,手机却响了起来,又是丁慕江!
   “月其,一起吃午饭好不好,我傍晚就要回广州了。”
   “一点都不好,没得商量,另外你别这样叫我,我很不习惯!”真没想到我没吃早饭还能那么气势汹汹的,我在心里暗暗赞了自己一下。
   那边沉默了一会,听起来似乎有些气馁:“好吧,反正我以后会常来的!不叫你月其那叫你什么呢?”
   “别人都叫我小其”,我突然反应过来,赶忙问:“你刚才说什么?你干嘛以后要常来!”
   “你激动什么啊!又不是来找你!我在SN的分公司下个月就要开张了,你说我能不多来吗!”丁慕江振振有词。
   “你傻啊,跑1000多公里外来开个公司,钱多不如捐给希望工程!”
   “小丫头就不懂了,跟你说了也不明白,开公司当然是为了赚钱,我这一年往SN跑了5、6趟了,每次走在街上,都在想会不会碰到你。”
   “碰到了你也不认识我。”
   “那是,所以要认识一下你嘛!本来想等公司开张了再找你,没想到你却送上门来!”丁慕江在电话那头很开心的样子。
   我突然觉得有点心慌,一个结了婚的男人,这样直接地示好,意欲何为?最糟糕的是我发现我并不讨厌他!
   我跟丁慕江又恢复了一年前每天聊QQ通电话的状态,当我重新把他加为好友的时候,他很是气愤:“你居然把我给删了!我可一直都小心翼翼的供奉着你!”
   我理直气壮:“你又没找我说话,把你留着那是资源闲置,浪费可耻!”
   “当时你都那么拒绝我了,我还有脸找你说话么,人总得要有点气节吧!”
   “那你现在怎么不要气节了!”
   “嘿嘿~这次可是你先找我的,我总不能不给你面子吧!”
   想像着他在屏幕前得意忘形的样子,我也笑了。突然很想看看他的模样,于是开始后悔删了他的照片。
   “喂~再给张照片看看吧!”
   “哼!你是不是把我的照片也删了!”
   “我是不小心的嘛!按错键了!”
   “相信你个头啊!才不给你,省得你哪天又按错键把我丢到回收站里去!”
   “不会了!不会了!我宁可把回收站删了也不敢再删你了!”
   丁慕江说要出门去见客户,我以为骗不到照片了,没想到他在下线前还是发了两张给我,又扔下一句“让你赏心悦目一下吧”然后他的头像便暗了。我晕,时隔一年他自恋得更离谱了!
   两张照片,一张是一年前被我删掉的那张,另一张看日期是一个月前拍的,仍是很休闲的穿着,坐在一个矮木桩上,眼睛注视着不远处的一朵雏菊,表情专注而柔和。我看得入神,这样俊美的容貌确实是有理由自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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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盼来了啊,小美,辛苦了rose.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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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接再厉啊!!!!
何谓成功: 4岁不尿裤子 20岁有性生活 35岁赚大钱 60岁有性生活 80岁不尿裤子 那还有什么好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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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

   我和丁慕江到了每天不通电话就睡不安稳的地步。我暗暗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明知道人家有老婆有孩子了,还去凑这个热闹,图什么啊!我自认为是个是非分明的人,从小看电视的时候看到第三者总是嗤之以鼻,然而这事轮到自己头上,我就开始执行起了我同样鄙视的双重标准。
   成人的爱情游戏中,性恐怕是免不了的节目,虽然没有见面,但在QQ上、在电话里,我和丁慕江的话题还是渐渐从上半身过渡到了下半身,从问“今天穿什么颜色衣服”过渡到了“今天穿什么颜色内衣(裤)”。想起丁慕江的时候,我开始痴痴傻笑,看着他的照片,我会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抚他的脸,自知荒唐却无法自拔。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我知道自己总算还没有患上“爱无能症”,在佩凌之后,我一度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了,由此可见,世事无绝对。
   丁慕江在SN的公司定于11月18日上午8点08分开张,筹备工作是他堂弟一手操办的,他也在16号到了SN,我躺在床上跟他煲电话粥。
   我说:“你怎么那么恶俗啊,定这么个时间!”
   他不跟我计较:“商人嘛,你还指望怎么着,我那么恶俗你都喜欢,要是再高雅一点你不是要爱我爱得发狂了!”
   我对他的厚脸皮习以为常,然而听到这个“爱”字,心里还是疙瘩了一下,我从来没有说过爱他,而他除了在一年前深夜的那个电话,也再没有说过爱我。我真的爱他吗,还是因为寂寞得太久太久了?
   “这次你什么时候走?”我扯开话题。
   他在那头大呼小叫起来:“你不见我也就算了,还就想着赶我走!你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是啊是啊,你在这里害我上街看帅哥都战战兢兢的!”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挂断电话,这是他常有的行径。曾经以为生气挂电话是女人才会干的事,没料到丁慕江却精于此道,我一得罪他他就挂电话,不过第二天又会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地打电话来。
   SN分公司的事由他的堂弟全权打理,丁慕江19号下午就回广州了,走之前,他打电话威胁我说:“这次饶了你,下次我来的时候一定把你给找出来,看你往哪躲!”听他那么坚定的语气,我心里惴惴,虽然想他已经成了习惯,但我并没有要见他的打算。只是没想到,丁慕江再一次来SN已经是整整8个月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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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2003年,我的本命年,有人说:本命年不是大吉就是大凶;又有人说:本命年穿红色的内裤可以逢凶化吉。这种事,宁可信其有,反正买条红内裤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
   除夕夜大概是中国移动捞银子最多的时候,网络忙到连电话都打不出、短信都发不出的程度。春节晚会里冯巩刚上场,就接到佩凌的电话,大家互道了新年快乐,他说他刚在饭店吃了年夜饭,正在妈妈家帮爸爸修电脑,我笑着说你真够勤劳的,大年三十在修电脑。其实我很想问他“你不用陪老婆么”,但是话在舌尖上打了几转,还是咽了回去。对佩凌的感觉很奇怪,平常的时候基本上不念不想,可是每次看到手机屏幕上出现他的名字时,我还是会莫名的紧张。偶尔我还是会去猜想他老婆究竟长什么模样,不过我想这不是情敌间的妒嫉,仅仅是女人好奇的天性吧!
   君君和思连已经登记了,两家的大人本来就是旧识,所以他们在饭店订了年夜饭,两家一起吃。9点,手机上出现思连的名字,接起,却是君君的声音:“小其,新年快乐!”我笑着问:“你老公呢,叫他听电话,这见色忘友的家伙,有了老婆连朋友都不要了!”君君说:“他被我爸给灌醉了,都吐了好几回了,正趴桌子上呢!”我听了,突然间想起他为了我酒精中毒住院的事,心里开始责怪君君的爸爸,明知道他酒量小,还那么灌他,就算是你女婿也不能那么折腾他啊!不过想归想,嘴里还是和和气气:“他那么没用啊,叫你爸爸以后多锻炼锻炼他!”
   春节联欢晚会每年都是这个套路,我看了一半就回自己房间了,心里总觉得隐隐不快。手机的短信音时而响起,每次我的心都会重重地颤一下,可是每收到一条失望就增加一分,原本隐隐的不快已经升级为坐立不安的烦躁。我知道,我真的陷进去了!
   12点半,丁慕江终于有短信来:“半小时后我上QQ。”我已经积了一个晚上的怨气,看到这一句,更是气得头晕目眩,我恶狠狠地摁着手机键,回道:“你省省吧!伺候好了老婆终于想起我来了啊!你从一而终去吧!”他很快就回过来了:“你上不上随你,反正我会等你!”什么狗屁臭男人,现在来跟我装痴情,当我小孩子骗啊!我关了手机,把自己塞进被窝,蒙上头,祈祷着自己能快点入睡。
   然而事与愿违,一整晚我都在床上辗转难眠。大年初一的早晨静悄悄的,人们都还在被窝里调整昨晚守岁的兴奋与疲倦吧。打开手机,有两条短信,一条显示丁慕江在凌晨1点半的时候有过来电,还有一条是凌晨3点发来的,简简单单5个字:“狠心的女人!”
   打开电脑上QQ,人约黄昏后的头像没完没了地闪着。
   “小其,我在等你!”
   “小其,求求你了,跟我说句话吧!”
   ……
   最后一条短信让我激灵了一下:“我14号过来,陪你过情人节和元宵节,我一定要见你!”
   那一年很巧,情人节和元宵节仅相差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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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

   正当我对和丁慕江见面的情景想入非非时,他却告诉我说来不了了。原因是广州出现了一种怪病,米和盐都被抢空了,一瓶醋要卖到几十块,他说公司里现在也人心惶惶,他得留下稳定人心。我说你要陪老婆过节就直说,找什么借口啊。那段时间我和丁慕江闹得很厉害,我好几次都跟他说我们一刀两断吧,他开始还好声好气地劝,到后来他也火了,说:“你那么不信任我,那就随你吧!”就这样,我们断了联系,我想结束了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君君和思连的婚期定在3月22日。所以那段时间我一下班,就陪着君君试妆、试婚纱,陪她去买装点居室的小玩意儿。看着君君忙得筋疲力尽的样子,我开始对结婚产生恐惧,心里暗想着,以后我结婚时一定不要办什么婚礼,旅行结婚就好了,没想到这个愿望在后来居然能够实现。
   一天傍晚,我正陪着君君在一家礼品店挑干花,接到了佩凌的电话:“小其,我好惨哪,被隔离了!”
   “啊!”在我印象里,隔离的意思差不多等同于拘留,我急了, “你犯了什么错误了?”
   “唯一的错误就是我冷气开得太大,感冒了,然后就被隔离了,起码两个星期。”
   我更迷糊了,感冒还得被隔离?
   “你不知道吗,这里有种传染病好厉害,死了不少人了,凡是体温不正常的人都得被隔离观察。大家抢米抢醋抢口罩,乱套了!”
   我回想起丁慕江所说的“怪病”,心想这次是真的冤枉他了。果然几天后,电视报纸开始频频出现“非典”一词,身在SN,虽然并不能感同身受地体会到广州的危机,但是心里还是越来越担心丁慕江,他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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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

   关于非典的新闻已经铺天盖地,它的高死亡率让我无比担心被隔离的佩凌的安危。和佩凌的联络多了起来,每天我都会打电话询问他的情况。一天晚上我梦见佩凌被确诊为非典,生命垂危。一身汗涔涔地醒来,拿过手机一看,凌晨4点,回想起梦中的情景,记忆却模糊了,梦中的人究竟是佩凌还是丁慕江呢?我再也睡不安稳,忍不住拨通了佩凌的电话,佩凌很惊讶的语气:“小其,怎么了?”我顿时意识到现在是凌晨4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没什么,问一下你好不好。”佩凌似乎松了口气:“我还被你吓着了,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我好得很,天天有人送饭给我吃,还不用工作,前所未有的清闲啊!”听着他轻松的语气,我心中的大石头放下了一半,挂了电话,我突然有给丁慕江打电话的冲动。
   丁慕江会不会传染上非典呢?从手机上翻到了他的号码,我的手指放在拨号键上犹豫着要不要按下。
   也许他正抱着老婆睡的香呢!我算什么啊!想到这里,我愤愤地把手机扔到不远处的沙发上,关了灯又躺下。
   两个星期后,佩凌终于被解除了隔离。有天无意中经过一个小商铺,里面传出周慧敏的老歌“从情人变成朋友,从拥抱变成握手,像做了一场白日梦,醒來只剩迷蒙”,我驻足听了很久,心中不无感慨。和佩凌、和思连,今生注定了只有做朋友的缘分吧!当然,多一个朋友不是坏事,我和佩凌的电话越来越多,有时候在老板那里受了气,我会叽叽咕咕地向他倒苦水,最后以一句“你们都是万恶的资本家”收尾。有时候我也故意找他的碴,佩凌总是耐心地听,宽容地笑着,我气恼他的中庸态度,巴望着他能跟我吵上一架,有次我急了,明示他说:“你倒是跟我吵几句啊!”他笑得更大声了,说:“我比你大,总得让着你点吧,更何况我被隔离那阵子你每天那么问候我,我感动得不得了。那次你半夜打电话过来问我好不好,挂了电话我都差点哭了。”
   有一次,我问佩凌:“那对表真的被你扔进珠江了吗?”
   佩凌没有正面回答我,说:“晚上我发张照片到你邮箱,明天你去看了就知道。”
   打开邮箱,照片上那对表静静地躺在盒子里,中间串着那根红色的手机链。有一封简短的信:“你走了以后我去过珠江,可是终究没狠下心扔表。现在我也学你的样,没有戴表了,一直用手机看时间。”
   我关了邮箱,开始听同事们讨论**商场打折时一个MM为了抢购被撕破衣服走光的事。
   那个抱着佩凌绝望地哭的小其似乎已经离我很遥远了。往事如梦啊!
   丁慕江还是音讯全无,好几次我拨了电话没等接通又挂掉,我对自己说,他有人爱了,你就不要锦上添花了!
   思连和君君的婚礼如期举行,我当仁不让的成为了伴娘。在给他们的红包上,我郑重其事地写上了“不离不弃、百年好和”。看着这对神采奕奕的璧人,我由衷地为他们感到高兴。婚礼很盛大,我陪着新人一桌一桌敬酒,大部分宾客没有刁难他们,但也有说不通的客人,非要逼着新人喝酒,君君一直以来都是滴酒不沾,所以该是新娘喝的酒都到了我这伴娘的肚子里,而当伴郎的小三也替思连解决了大部分的酒。好不容易撑到结束,我跑到洗手间去吐,我至今都不明白胃和泪腺之间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吐的时候会流那么多眼泪。我趴在洗手台上,只觉筋疲力尽。走出洗手间的时候,我看见了新郎,一脸担忧地迎上来扶我。我甩开他的手,艰难地挥舞着舌头:“别!别!让你老婆看见了不好!”再后来,我倒在酒店包厢的沙发上不省人事,迷糊中感觉到有人背起我把我塞进车里,当时觉得睁开眼是头等困难的事,后来听君君说,当思连背起我的时候,我说几句谁都没听懂的话,然后就又睡着了。夜半醒来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很不对劲,床头的一盏小壁灯亮着,猛地坐起来,才发现我居然是在思连家的客房。后来君君说,是故意开了盏小灯,怕我半夜醒来吓着。床头的水杯里有柠檬水,喝了一口,嗓子舒服了很多,君君真的是个细心的女子。
   佩凌寄来了一个鹤形的根雕作为思连的结婚礼物,这根雕至今放在思连家的客厅里,他们也一直都保持着联系。有时候,我真的不太能理解男人之间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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