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 青铜时代的恐龙战争11

驴子

　　第九章　独霸西戎（628 B。C。—620B。C。）一秦穆公被郑大夫“烛之武”的一番话说得茅塞顿开，明白了自己想挺进中原，遇上的第一条拦路狗，却是自己一直所呵护栽培的晋国埃秦穆公赶紧修正邦交政策，走向“修正主义”道路。公元前627年，他屈指计算，齐桓公死了十六年了，宋襄公死了十一年了，晋文公重耳也死了，楚成王也死了，秦穆公成了最长寿的孤独一枝。
　　老一辈恐龙都入土为安了，换上新一帮嫩稚的毛头小伙子，秦穆公感到无限的孤独和空虚的伟大，他觉得，只有冲击中原，才能避免自己在空虚的伟大中突然疯掉。他找来蹇叔商量军机大事：“蹇叔啊，重耳已经死了，饿想派饿的总司令孟明到中原争霸，打下郑国，我们就成霸主了，您老高兴吧。”
　　蹇叔说：“三年前，您和重耳合围郑国，暴师劳久，都没有打下来，咱们一人去，能有戏吗？”
　　“咦，这回饿改用偷袭了。像郑国那样的城墙，没有内应是打不进去的。饿们驻郑国大使馆的特务杞子，掌握了郑国北门钥匙。趁郑文公刚死，饿们偷袭……”“主公，从我们雍城到郑国，千里之遥远，沿途尽是穷山恶水和羊肠小道，急行军也要十几天，劳师袭远，必定泄密，补养运输也跟不上，千里而袭人，未有不亡者也！”
　　穆公说：“我老啦，等不及啦，郑国是我们的东道主，郑国人民也等不及啦。这兵非出不可，饿已经决定了。”
　　公元前627年，陕西的报春花开了，秦都雍城的东门外，旌旗飘扬。秦穆公命令“百里孟明”（百里奚的儿子），以及西乞术和白乙丙（蹇叔的儿子）高歌阔步，挺进中原。秦国军士们唱起高昂的调子：“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如果我牺牲，请把我埋在——那高高的山冈。”
　　蹇叔拄着拐杖，蹒跚着送到城外，哭着对儿子说：“儿啊，崤山的两座山冈，一座埋过后杲氏的骸骨，一座是周文王躲避风雨，你们的尸骨，大约我也要到那里去收了。”
　　蹇叔这时候哭，太不吉利，扰乱军心，秦穆公真怒了：“哭什么丧，你还活得不够长吗？
　　人活你一半岁数，死后的坟树，也都合抱啦。”
　　蹇叔被从路边拉开，哀号着：“多么可爱的军士埃可是，吾见师之出，不见师之入也！”
　　按《孙子兵法》说：为了运输给养，出动战车一千乘，就需要另一千辆车运输给养。一辆战车，加上一辆运输车，再配72名轻甲步兵，就叫做一乘。孙子又说，在春秋时代，向前方转运三十石粮食，半路损耗很大，最终只有一石能能抵达目的地。所以，一般春秋时代出兵都是裹三五日之粮，三天粮吃光了，就散到附近，抢敌人田野里的小米或稻子。这就是孙子所谓：“取用于国，因粮于敌”——武器从本国解决，粮草从敌国解决。所有这些说明，当时运输能力不能支持远距离运动作战。
　　秦国此次出兵不但存在给养运输的操作困难，而且师出无名，他刚刚接受烛之武的说合，跟郑国结盟，现在无缘无故又去袭击郑国，背信弃义。
　　战车浩荡，这只可怜而又荒唐的秦国三万人队伍，全套盔甲，再加上随身携带的必需品，负重好几十斤，又拎着沉重的兵器，千里奔袭，真让人吃不消。当然，武器可以放在战车上，一部分人也可以坐在战车上，但颠簸之中，坚硬的甲胄，弄不好会磨伤皮肤，所以里边必须垫一层夹衣，这就厚了，长痱子，长虱子。好在他们所尊沿的道路，都是诸侯国间的夯土路面的大道，在下雨的时候，夯土路面也不会起泥泞。每天走上三十里，就应该在依附于路边的传舍休息，长官们在帷幕帐篷里睡觉，兵士就露宿数星星，或者是极为简单的帐篷。但是为了急行军，他们倍日而行，一天走两天甚至三天的路。
　　这些人迅速推进到了中原，洛阳地区，这是老周天子的地盘。就像衣冠不整者不能进宾馆一样，携带凶器的异国部队，也不能穿行洛阳，否则就是谋反的罪。如果非要穿行，需要改扮成平民的样子，把皮甲卷起来，头盔放到书包里去。可是这帮魁梧的陕西人，快活的年轻军汉，来自偏僻的秦国，经过周天子的洛阳时候，不懂这个礼仪，只是乱糟糟地跳下战车，脱去青铜头盔，乱点了一下脑袋，然后跳跃上车，奔腾而去。前后三百辆兵车，多是如此。跳跃上车也不对，战车的车厢开门在后，上边有绳，应该拉着这个绳子爬上车。可这些快乐的军汉，就像拖拉机上的一车赶集农民，为了炫耀脚力，都直蹦上车去。
　　王孙满这时候还年幼，从门缝里观看了秦军的表现，就对爷爷周襄王发表了一番感想：“爷爷，秦师轻而无礼，必败。轻佻的人都没脑子，无礼的人疏于防备。一旦遭遇险情而又疏于防备，还是没脑子的人，能不败吗？”（看来春秋小孩早熟）。
　　周襄王目送着远去的秦国兵马，他们盔顶上插着一簇簇鸟雀羽毛，在夕阳下煞是好看，仿佛一只只不会说话的，奇怪的，有触角类的甲壳虫。头戴安全帽的这些可爱脑袋，不久就会被大石头砸瘪。
　　（注：秦始皇兵马俑的士兵没有头盔，有人以此断定秦兵是光着脑袋的，其实不对。秦兵为了显示勇敢偶尔会去掉头盔打仗，但多数情况下该戴还是要戴的。）过了洛阳，再往东南二百公里就是此次偷袭的终点——河南新郑（郑国，秦穆公的作战地图上，已经把这里画了个红叉。）为了尽量减少与行经地区的接触，秦军开始偃旗息鼓，但还是被一队郑国商人的骡子迎面拦住了他们。
　　就像政客会对钱感兴趣一样，有钱的商人也会对政治感兴趣。郑国商人“弦高”就是这么一个热衷政治的暴发户。他正去洛阳拿政府定单，遭遇了秦军。听说秦军是攻打自己的祖国郑国的，弦高突然激发了浓郁的爱国热情。他用四张熟牛皮做见面礼，又拿十二条牛，去犒劳秦军，并且用郑穆公名义宣布：“鄙国国君作为东道主，已经给你们准备了洗澡水，还派出卫戍部队，保障你们的安全呐。”
　　总司令“百里孟明”和他的两个军长面面相觑，无奈地说：“看来郑国人已经知道我们来了，有准备了，怎么办？”
　　郑国那边得到商人弦高用驿道传车星夜送来的情报，赶紧去城内的使馆侦察，一看秦国人正在砺兵秣马，甲胄都已上身了，随时准备接应了。郑穆公赶紧宣布秦国大使杞子为不受欢迎的人，驱逐出境。郑国北门的钥匙，赶紧重新配了把新的。
　　百里孟明听到这个消息，望着郑国的天空，喃喃地说：“我们的卧底也被赶跑了，没办法了。我宣布，偷袭计划作废。按蹇大叔的意思回去吧。”
　　白乙丙提醒道：“可是我们的给养快不够了，司令。”是凡战争，给养线都跟不上进攻部队——进攻部队跑得快，肥马轻车，给养部队则是老牛重车，连跑带喘——更何况秦军是偷袭，属于急行军，给养更跟不上了。
　　“兵法教导我们说：因食于敌。看来，只好抢滑国人的了。”孟明说。滑国（河南偃师）就在附近，秦军三帅并力，袭破滑城，尽掠滑国子女、玉帛、财物、宝器。然后载了滑国粮草，在不祥的空气中，这伙忧心忡忡的秦国战士往西逃遁三百里，爬上王屋山，登上他们熟悉的黄土高原，才略略放松了脚步。
　　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秦军很快来到蹇叔所说的崤山鬼门关了。它主峰一千七百多米，群山开裂出一条深沟，是个天然的大棺材。深沟长七十多公里，两边悬崖排列，山石峭立，抬头只有一线蓝天。沟下车马想通行，都需要提前大声吆喝，让远在深沟对面十里外的人听到，设法提前避让，如果双方不期而遇，在这仅容一车通过的山路上，只好彼此商量，让一方退回原处。这个深沟却是陕西的东大门，是外界进出陕西的必经之路，如果在这深沟两端如果设人把手，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后来战国时期，果真在沟东端修了著名的函谷关，西边修了著名的潼关。有这两道关口前后阻挡东方诸侯，谁也攻不进来，所以陕西号称关中之地，易守南攻，汉唐都定都这里。安禄山几个月的时间扫平华北，但到了潼关一陷就是半年，一筹莫展，打不进来。）曾经指挥“城濮之战”的晋军元帅先轸知道这个深沟，山高涧深，都是绝壁峻岭，如果我们在这里伏击秦军，就可以全部歼灭之，从而彻底打断秦国人蠢蠢欲动兵进中原的作法，再也不能跑来与我们晋国人抢肉。
　　于是先轸指挥晋军就在崤山深沟里（未来的函谷关地区），域峭壁绝顶完成作战部署，以逸待劳，穿着黑色军装，像乌鸦那样，等待敌人的尸体。先轸从上往下眺望，看见轻率的秦军在大笨蛋孟明的带领下，终于慢慢全部走进棺材了。先轸手心里渗出汗水。悬崖绝壁下面，只可容纳一辆战车的小道上，你甚至可以看见秦国人的鼻子，除了牲口的嘶叫和车轮的辚辚，你甚至可以听见秦国人的呼吸。这时候，春秋时代流行的各种青铜武器，都不如满山遍野的石头最有攻击效力——放箭还有个命中率的问题，石头却一定会滚到谷地。
　　最后的惨剧如期而至。先轸挥令击鼓，满山的石头的轰击而下，顷刻间秦国人的三百辆战车和三万余骁勇的士兵（相当现代五个师），被石头埋葬，化为满沟的肉饼。你知道“掐虱子”吧，把虱子放在背对背的两手拇指中间，指甲背互相一挤，虱子就爆炸了。秦军三百辆战车就像三百只弱不禁风的虱子，扑哧扑哧全部稀烂。不见天日的狭沟里，短暂哭叫的秦国子弟兵很快化作了山脉的一部分。史书记载，秦人“匹马只轮无返者”，全部死这了。他们甚至至死都不知道敌人是谁，这挨千刀的坏事是哪个混蛋干的。
　　笑着从山腰站起来的山西人，彻底取得了阻遏秦国东向争霸的决定性胜利。

驴子

二
　　毛主席不是有那句词吗？“齐声唤，前头捉了张辉瓒”。崤之战，有三个张辉瓒被俘：孟明，西乞术，白乙丙。这哥仨给囚禁在曲沃，准备带到绛城献俘。
　　现任国君晋襄公的妈妈（不是亲的，重耳的媳妇之一），是位“身在晋营心在秦”的国母，一听说老爹秦穆公的总司令和俩军长给捆住了，赶紧向晋襄公求情：“秦晋世为婚姻，本来太平无事，都是这三个战争贩子挑拨离间，贪功起衅，导致两国干戈相见。你放他们回去吧，让我爹杀了他们仨解恨，怎么样？”
　　晋襄公犹豫不决，文嬴又说，“从前，你二叔晋惠公韩原大战被我爹俘虏，我爹请他吃七牢大饭，最后送他回国。你忘了吗？”
　　晋襄公悚然心动，当即放孟明等三帅归秦。
　　先轸次日早朝，还打听呢：“俘虏哪去啦？什么时候杀埃”晋襄公说：“俘虏已经坐飞机走啦，先君夫人请求我放，我就放了。”先轸气得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我们前方流大汗的武士花了多少力气才捉到这仨啊，她妇人一句话就给免了，自毁战绩，长敌威风，亡无日矣。”
　　当时朝堂上都铺华美的席子（战国时期进化为地毯，地毯是中国和波斯人的首创），大臣上朝的时候，要脱鞋穿袜子进去。当着国君面往席子上吐唾沫，实在无礼啊，先轸愤怒时刻吐完了，也觉得very sorry，羞愧之中，就主动辞去元帅职务，以将官身份领军。四个月之后，在一场对白狄战役中，先轸打了大胜，俘获白狄首领，充分显示了自己的武功。他觉得是时候了，就以单车冲入敌阵，以搏斗而死的方式变相自杀，以谢国君。可是狄人死活打不过他，他只好像许楮那样脱掉甲胄，和狄人赤膊作战，终于死在乱箭之下，以此方式表示了对晋君的忠诚。这个壮烈的悲剧人物的头颅最终被狄人恭恭敬敬地归还，面色如生时一样。
　　“两朝开济老臣心”，俊义之士先轸，是春秋时代最牛的军事战略家和战术指挥家。早年他以八袋长老身份跟随重耳流浪，备尝阻险艰难，尽知民之情伪。流浪途中，他学习考察了各国治乱兴衰的经验教训，特别是管仲辅佐齐桓公称霸、令尹子文辅佐楚成王图强、百里奚辅佐秦穆公治秦的成功经验。回国后，在晋文公、晋襄公时期长期担任三军元帅，性格刚直，多谋善断，指挥“城濮之战”和“崤之战”，获得压倒性胜利。晋文公常说：“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先大将军。”
　　“崤之战”先轸指挥了中国古代军事史上著名的伏击歼灭战，首次利用山地复杂地形战胜敌军（一个活口都没留下），俘虏秦军三名统帅，达到其个人军事生涯的辉煌顶峰。此次战役对于军事思想和战斗形式的发展变化，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对于晋国扼制秦人东出，保持中原霸权地位，具有重要意义。
　　秦穆公那边，听说三军精锐全部在崤山升天，心中又急又闷，寝食俱废。后来听说三位大帅金蝉脱壳，龙归大海了，回来了，秦穆公方才泣极而喜。左右请杀三帅，惩罚他们丧军辱师的罪过。秦穆公说：“可是咱们秦国的这一筐土豆，扒拉来扒拉去，就这么仨好的，杀了还找谁去啊？”
　　穆公老爷子穿着素服（白的）弓腰迎于郊外，在大河边哭道：“饿，嬴任好，违背蹇叔劝谏，使二三子受辱于前敌。都是饿的罪埃‘大风有隧，贪人败类’，是我贪心太大，害了你们。饿不能因为谁长了个针眼就忽略他的大德。百里孟明氏啊，你继续当总司令吧，我不撤你。”
　　有情有义的话使听者无不动容。孟明本来准备“就戮于秦”，看见秦穆公对自己信任有加，感愧万分，惟图报效。
　　（这哥仨在回来的时候，还有个小插曲。晋襄公挨了先轸的唾沫，赶紧吩咐晋大夫“阳处父”追赶。阳处父追到西边黄河，看见这三名秦国战犯已经逃上渡船。阳处父打算诱捕他们，就把拉车的左马解下，对船上喊：“喂——，寡君叫我送马匹给你们呢，坐着车回国走啊，快回来——，拿上马再走吧——，喂——哎——。”
　　可是三个秦将哪里肯信，支吾了几句，像惊弓之鸟，逃走了事。百里孟明还回喊呢：“若从君惠而免之，三年将拜君赐！”——如果我能侥幸活下来，三年以后“答谢”你们晋国呐。）百里孟明欲雪崤山之耻，第二年带他的两个旧军长，以四百乘兵车伐晋。晋襄公以先且居（先轸之子）为大将、赵衰为副，率一军迎秦兵于境上。先且居不给部署以犹豫胆怯的机会，采取主动出击战术，硬碰硬地迎击秦军。晋国人少，但猛将狼覃率少量士卒猛轰秦军，直至战死于阵前（他以前不受先轸赏识，满肚子都是意见，所以此次临阵死战，以证明自己的骁勇，狼覃有情绪却不作乱，用勇武捍卫自己的名誉，被《左传》称为君子。）。当时的战场范围不大，晋国人全看见了，大受鼓舞，一拥而上，秦师不能敌，大败而归。
　　晋国人把这次狼狈而逃的秦军戏称为“拜赐之师”，嘲讽孟明在船上时的那话。孟明这次“答谢“又是大败而归，把甲械好东西丢给了晋人。晋三军元帅“先且居”又汇同宋、陈、郑三国之师攻入秦境，取其江、彭二邑而还。
　　至此，晋襄公三败秦师，实现了晋国神汉卜偃所预言的“一击三伤”。作为晋文公的儿子，晋襄公成功地继续推进上代的霸业。
　　秦国“常败将军”孟明这回急眼了，散尽家财，抚恤阵亡将士家属，每日操练军队，以忠义砥砺秦人。所谓哀兵必胜，第三年头上，年迈的秦穆公亲自带着孟明和众三军讨伐晋国——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啦。渡过黄河以后，孟明下令焚毁全部渡船，（像项羽那样不留归路了），誓死克敌。秦军逐次跃进突击，攻破山西西部闻喜地区要塞。晋军避其锋芒，不敢贸然出战。赵衰说：“秦军愤怒已极，倾国兵马来犯，锐气不可阻挡，不如回避，使其稍许得志，平息两国之争。”赵衰又念了几句诗来增加自己的论点。先且居也主张和为贵，避免陷入东西两线作战的境地。
　　晋襄公遂命令晋军向主要关隘收缩，封闭秦军进攻空间，避而不战。秦军在坚壁清野的晋国转了一圈，看看没人跟他打架，突然想起了从前的函谷关。于是从南过黃河，到黄河大拐弯以外的崤山，秦穆公在当年的战场为死难将士收殓白骨，堆土立标，宰牛杀马，举行祭奠仪式。秦穆公素服，亲自祭奠，将士无不落泪，三军哀动，鸟兽为之凄恻。为了反省自己当年的错误，穆公再次面对大军公开检讨，这便是载于《尚书》中的《素誓》。秦穆公班师途中，还有一定的攻击后劲，便收复了去冬被晋军强占的江、彭二邑。
　　秦晋这一对“之好”的国家，至此实在没法好了。记得《围城》之中说，“方鸿渐”的爹说：“夫春秋之时，秦晋二国，世缔婚姻，而世寻干戈。亲家相恶，于今为烈，号曰‘秦晋’，变固宜也。”
　　老头子意思是：亲家之间，明着是“秦晋之好”，其实没少打架，这倒跟秦晋两国之间的实情，差不多啊，所以“秦晋之好”形容亲家，最合适不过啦。
　　写完了，方老爷子对自己的创见得意非凡，只可惜不能送给亲家翁亲自鉴赏。呵呵。因为他和他的亲家翁就是不和，两家互相看不上眼，关系冷恶。

驴子

三
　　秦穆公扫荡了一趟晋国西部局部地区，算是报了三年宿恨，然后改向西发展，出动倾国兵马，以迅雷之速，不到一年时间，灭掉西戎二十余国，西向开疆一千里，控制甘肃宁夏，史称“秦穆公遂霸西戎”，周襄王派卿士召公赐秦穆公以金鼓，以示祝賀。秦穆公终于继齐桓、宋襄、晋文之后成为春秋第四位霸主。
　　敢于正视自己过失的秦穆公，无愧于霸主美名。崤山失败面前，他不迁怒于人，也不诿过天命，更没有歇斯底里，而是鼓舞部属，励志图精。他善于引纳人材，百里奚、蹇叔、公孙枝，都是外国人，辅他取灭西戎的智囊“由余”，也是外国人。秦穆公用人不疑，孟明第三次失败之后，“秦人皆以为怯”，秦穆公力排众议，超乎寻常地信任孟明，让他总领三军及全国行政，公孙枝还主动让位退休。兵法云“上下同欲者胜”，秦国军臣同仇敌忾，怒冲霄汉，终于东恐晋人，西吞戎国。《左传》上念了好几句《诗经》的话，赞扬秦穆公。秦穆公文采也不错，说话也常引用《诗经》。
　　秦穆公得志于西陲，但影响力始终无法越过崤山以东，东进中原的路始终被晋国人扼祝毕竟秦国的综合国力不行，发展滞后，基础差，龟缩西隅，威慑陕西关中、陇右而已。不过，“霸”这个字原本就是指地方霸主，如果是全国的，那就叫“王”了。所谓“独霸一方”嘛。
　　刘备占据西川，《世说新语》就上称他为霸。所以，秦穆公列入五霸之侪，可以接受。
　　独霸西陲两年后（公元前621年），秦穆公死掉，估计是他的继承人为了表孝心，或者如苏东坡所说，是“车家三良”（秦国本地的三名高级知识份子：车奄息、车仲行、车针虎，时人号之“车家三良”）感觉恩主死了，再活着也没意思了。总之，“车家三良”等177人全部给秦穆公做了殉葬。这种开历史倒车的愚蠢做法，即使当时人都感觉不可思议，诗经《黄鸟》表现了秦人对车家三良的哀挽。
　　秦国本来地处偏僻，民智闭塞，高级知识份子寥寥无几。又这么一殉葬，大触霉头。秦穆公的霸业终于是昙花一现，后来的秦国又寂静无闻于中原了，直到战国中期才二度崛起。
　　（而晋国则一直人才济济，霸业不衰）。
　　顺便说一句，秦穆公生的女儿都不错，除了嫁给晋国人以外，还有一位有名的“弄玉”。
　　弄玉小姐天生冰清玉洁，对权力和名位都不感冒，她喜欢吹笙，非要嫁一个能与她的笙歌匹敌的郎君。后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华山隐士潇水（对不起，是萧史），吹着箫，把这个美女泡到了手。俩人一起乘着凤凰飞翔而去。这是古代很有名的美丽故事，为数不多的金童玉女顺顺利利把婚结了的案例。到了后代，爱情能否大团圆，就要取决于郎君能否中新科状元了。

巫师

终于又开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