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着的翊坤宫跟往常一样平静祥和,宫里的懿贵妃一向早起,服侍懿贵妃的宫女小蓉则每天四更天就要起床准备,春天是最好睡觉的时节,小蓉强打精神眯着惺忪的睡眼,为懿贵妃准备洗漱用水。

    迷蒙间,一道白色身影在不远处的小径诡异的悸动,她一时之间以为是没睡好眼花,揉揉双眼仔细一看,没眼花,这次她可看清楚了,吓得她捂着嘴躲在雕花圆柱后。披散着长发的白衣女子,在花坛旁的小径间轻轻飘过,微风吹拂起掩面长发,露出鲜红的嘴唇,嘴角沾满鲜血,女子伸出血色的舌头将嘴角的鲜血舔进嘴里,隐约间看见嘴里血淋淋的牙齿。

    小蓉平时最胆小,以往只是听到鬼怪故事就吓得不行,更别说亲眼见着这恐怖的场景,她此时只敢蜷缩着身子躲在圆柱后一动不动,害怕一动惊动鬼魅,就连眼皮也没有眨一下,目瞪口呆地盯着白色身影离开。

    小蓉才渐渐的回过神,从圆柱后面颤拌着站了出来。

    “啊~~~~~~~~~~”这声迟来的尖叫,在翊坤宫里显得特别清晰。小蓉开始往回跑,边跑边尖叫:“有鬼呀!”

    沁晨姑姑她们满意的从花丛后出来,迅速的离开。

    翊坤宫里所有人都让小蓉给吵醒了,纷纷出来查问情况,就连懿贵妃也披着衣裳出来了。小蓉缩在翊坤宫庆姑姑的身后,语无伦次地说:“有……有鬼……呀!”

    懿贵妃怒斥道:“你胡说什么,这是天子居所龙气鼎盛,哪有什么妖魔鬼怪敢来!要是再敢胡说,小心我治你的罪。”

    “真……真的!”小蓉依然混身颤拌着说:“就在……就在那边的花坛边上,好可怕!全身白衣的飘着,嘴里都是血,我看见她吃血的。”

    “胡说八道!”懿贵妃看她说得挺像那么回事,心里还真有点虚,但是主子还是要有主子的样,她依然镇定自若的道:“掌灯,过去看看!”

    “是!”奴婢们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浩浩荡荡的来到花园。

    “有血呀!”掌灯的惠灵惊呼出声。

    这声惊呼激起千层浪,后面的宫女吓得连连退后不敢靠前,懿贵妃壮着胆子上前,灯光下血滴在小径上显得格外显眼,血滴沿着小径延伸向远方,像是一直在滴血似的,有些血滴中夹杂着几根鸡毛。顺着血滴往前走,血滴消失在一片草丛间,拨开草丛,愕然发现一只死鸡,庆姑姑拿起死鸡一看,鸡脖子上两个血肉模糊的牙洞,鸡身上己经滴不出一点血。

    庆姑姑想起小蓉的话,吓得将鸡扔了出去,颤声道:“鸡……鸡、鸡身上没血了。”

    懿贵妃恼道:“死鸡当然没血了。”

    “鸡……脖子上面有……牙洞。”

    懿贵妃心里开始有点发怵了,故作镇静道:“这……这肯定是哪个不安份的奴才,偷了鸡被小蓉吓着了,就把东西跑了,还不快去收拾一下把鸡埋了,明天让御膳房管事好好注意别再让人偷了东西,你们不准故乱瞎想瞎说,要是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我翊坤宫没规矩,如果让我知道谁乱造谣本宫绝不轻饶。”

    话刚说完,懿贵妃就有点慌张的回宫了,懿贵妃这番做作又能起多大的作用,在场的宫女又有几个相信啦!

    第二天,紫禁城内恐怖的气息到处流转,谣言可谓是见缝插针,此起彼伏。一个个恐怖诡异的故事呈各种版本在宫里流传,弄得人人自危,因为各宫主子极力压制,谣言只在小范围内传播。夜里御膳房的增派人手看管,可是……“嗖”的一声,一道白光闪过,鸡还是丢了,吓得御膳房的人连鸡笼都不敢靠近了。

    第三天,宫里开始谣传,皇上离宫所以平时宫里的妖魔鬼怪就出来作怪了,还有冤死的鬼魂都出来找替身什么的,真是怎么恐怖怎么来,个个都有板有眼的,再加上御膳房的小实子出来显身说法,将御膳房丢鸡的事添油加醋说得是玄乎其玄,怎么离奇怎么来,就连我们何侍卫自己听了都以为自己是什么妖魔鬼怪了。各宫的主子再也压不住了,连她们自己都开始议论纷纷了。

    第四天,夜里紫禁城里还是白影纷飞,鲜血乱溅,后宫里到了夜里根本不敢一个人走动了。

    第五天,就是我们自己都不得不佩服,人们的想象力之丰富,现在皇宫里是山精野怪,魑魅魍魉样样俱全,全都活灵活现,我们这些谣言的原始创造者听了是想笑也不敢笑。

    第六天,懿贵妃再也坐不住了,再过两天狩猎就要结束了,皇上和太皇太后就要从围场回宫,回宫后发现紫禁城变得如此糟糕,一定会怪罪她治理后宫不利。她想了多年的皇后梦就泡汤了,那是她绝对不容许的。

    谣言己经漫天飞,堵是不可能堵得了的,她这几天想了一下,一切都是御膳房丢鸡引起的,不管是什么只要把事情弄清楚就行了。只要事情有个交代,太皇太后和皇上应该不会怪罪她。

    她悄悄命人招心腹惠妃纳兰氏前来见她,两人密谋商议。

    她们俩一碰面我就知道机会来了,该是我们出手的时候了,事情的最后一步马上就要进行了,即要不显山不露水的除了静嫔,又要保证钟粹宫各人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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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听到了,打听到了!”小勤子飞快的跑回来。

    “怎么样?”素云心急的拦着他问。

    “这次人可不少呀!光是侍卫懿妃就派了快百个,还有好几十个太监、宫女,娘娘还请了好几个萨满法师,那排场可真不小。”小勤子端起杯子喝了口茶道:“不是小实子告诉我,我真的没看出来御膳房里居然埋伏了那么多人。”

    “萨满法师?看来她们是真的相信了!”我轻轻一笑道:“可是我们也太成功了,她们居然小心得派了那么多侍卫,这可不好办了?”

    陈远晖不以为然地道:“你放心吧,我们这位何侍卫可不是一般人,这百来个侍卫他还不放在眼里啦!”

    沁晨姑姑依然一脸担心地望着何锋锐,道:“真的没事吗?”

    何锋锐深情地望着沁晨姑姑轻轻地拥着她,道:“锐哥真的没事,我师父可是武当派掌门,他们奈何不了我的!”

    沁晨螓首埋在何锋锐颈窝里,哽咽着说:“是我拖累你了,不是我,锐哥不会趟这滩浑水。”

    “傻丫头,我是你的锐哥你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管啦!”何锋锐轻轻地捧起沁晨娇艳欲滴的娇脸,轻轻印上一吻道:“我怎么能放心你留在静嫔这种心肠歹毒的人身边,就算今天不这样总有一天我也会想办法除掉她。”

    沁晨姑姑紧紧地抱住他,泣诉:“不要,我不要你为我冒险!”

    “傻丫头,为你一切都值得!”

    “不,不值得,你应该值得更好的姑娘,而不是我这个宫里的姑姑。”

    “别说傻话了!你在我心中是最好的。”何锋锐心痛地将沁晨狠狠地揉进怀里。

    鸳鸯交颈,情深意浓,情人的世界总是狭小的,我们这些多余的人,悄悄地离开,留下一片纯净的空间,让他们情话绵绵。

    陈远晖轻轻地为他们关上门,眼里流露出我看不懂的神色,回首望着远方。

    我很好奇地问:“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还挺感性的,我还以为只有我们女人看到这种情情爱爱的纠葛才会感动。”

    “我不是感动,我只是羡慕!”陈远晕望着远方的眼中的忧伤更重了。

    “羡慕?”

    “沁晨等不了几年就可以出宫了,那时他们就是一片海阔天空,我却是遥遥无期。”

    “远晖你何必如些感伤,这么多年不是都熬过去了,我以前不是天天担心静嫔对沁晨不利,你看现在不是很快就没事了,希望就在身边呀!”何锋锐与沁晨姑姑手牵手的出来了。

    陈远晖与何锋锐心领神会地笑笑道:“是呀!希望就在身边!”

    他们俩一派兄弟情深,可我从他们的话总听出有那么一点点阴谋的味道,不知是不是现在宫里呆久了总觉得哪儿都有阴谋。

    何锋锐可能发现我听出什么了,立即转移话题:“时辰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锐哥……”沁晨姑姑有点紧张。

    “没事!”何锋锐笑着安慰她后,几个纵身消失在她眼里。沁晨姑姑往前追了几步,依依不舍。

    “姑姑,你不放心我们跟去看看,有事我们好接应他。”

    沁晨姑姑连连点头。

    黑,黑漆漆的一片,纯粹的黑对人的心理压力很重。御膳房外埋伏的人们心里都直发虚,风言风语地谣传了那么久,谁不怕,握刀的手一层层的汗,双眼不眨一下的盯着。

    四更天,是人精神最疲惫的时候,也是天就要亮的时候,在外面等了好几个时辰了,虽说是春天了,但是夜里依然透着刺骨的寒,侍卫们都有点守不住了,哈欠连天,头变得很重不停往下掉。守在房里一无所获的懿贵妃也有点焦急。

    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层层细沙,风沙袭人纷纷闭目掩面,风沙过后一道白色身影诡异地站在夜里,在一片漆黑之中,那一点点白格外显眼。一如传说中的,一袭白衣黑发掩面,隐约间嘴角流着血,脚旁放着一只带血的死鸡,想起宫里多日来的恐怖传言,就连那些在宫外耀武扬威的侍卫们心底的寒气都飕飕往外冒,躲在屋内的女孩子更是怕得缩成一团。

    懿贵妃拿起勇气命令道:“抓住她!”

    黑夜起,无数只火把闪着耀眼的火光,侍卫们手持火把冲了出来,将白影团团围住,火把光将白影照得清清楚楚。

    终于看清白影的真面目,懿贵妃惊愕道:“静嫔!居然是你在给我作怪!给我将她拿下!”

    静嫔吃了陈太医的迷药,整整昏迷了好几天,乍见强光双眼刺痛蒙着眼,头更是昏沉欲裂,她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侍卫扣住了,出于本能自救反应,使劲挣扎,竟然挣脱了两个侍卫的钳制。

    那两个侍卫一愣,没有想到她能挣脱,以为是巧合没有在意,再次上前抓她,静嫔狠狠地一推,没想到竟将侍卫推倒在地。另一个侍卫不敢存有心轻视之心,静嫔双手一伸欲推他,侍卫扎稳马步,暗笑她不自量力,使出擒拿手扣住她的双臂,想抓她立头功,岂料静嫔来势凶猛,不但没有拦住,反而自己跌个狗吃屎。

    静嫔此时双眼圆睁,目露凶光狠狠地盯着懿贵妃,众人这才看清楚她一直掩着的双眼,居然是血红色的,懿贵妃吓得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慌道:“法师,快抓住她。”

    静嫔狠狠地道:“贱婢,你敢害我,我要杀了你。”

    说着,张牙舞爪地冲向懿贵妃。

    我们躲在一旁,惊奇不己,我不禁问陈远晖:“静嫔怎么变得这么猛了?”

    “那是我给她的药,专门给武林人士危急时的保命药。”

    “保命药?”

    “它能瞬间提升功力,将人体的潜力发挥到极至,普通人吃了会力大无穷。”

    “呵,这可是好东西,以后弄点来防身。”小勤子兴奋地道。

    “哼!好东西?这种药只有一个时辰的药效,此药药效过猛,过了一个时辰人要全身瘫软三天三夜,普通人还会变得神志不清半年。”

    “那还是算了吧!”小勤子怕怕地道。

    “呵呵,这样更好,也就是说这药效只能维持到天刚刚亮的时候,刚刚好,那就列符合我们布的局了。”我高兴地道。

    此时天上开始出现淡淡的日光,静嫔的力量越来越弱了,眼看着就要被抓住了,是时候该回去,我招呼大家悄悄地离开了,静嫔己经不足为虑了,现在我们想完全避开责是不可能的,主要看如何减轻责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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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风风火火地赶回钟粹宫,天己经亮了,新生的太阳一扫多日颓废阴郁,紫禁城焕发了蓬勃生机,我们按照以往一样各忙各的,仿佛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钟粹宫一样如每天早上忙碌平静。

    没过多久,懿贵妃就带着一帮侍卫、太监趾高气扬地来到钟粹宫,我们赶紧行礼:“贵妃娘娘吉祥。”

    懿贵妃理也没有理我们,就吩咐身边的人:“将静嫔用过的东西通通拿出来烧掉。”

    沁晨姑姑假意慌道:“娘娘请息怒,等奴婢去请静嫔娘娘来了。”

    “哼!请你们主子!”懿贵妃轻蔑地哼道:“你们这些当奴才的真不尽心,连你们主子在不在宫里都不知道。”

    沁晨姑姑默不做声。

    懿贵妃手下的人,将宫里的用具纷纷扔了出来,我们依然俯首跪在地上,任凭他们在那里折腾,看着地上砸成碎片的古董花瓶,心中一阵阵的抽痛,这也是钱啦!富贵人家出身就是不同,真是够败家的。

    正在我不断感叹的时候,有人发出一声惊呼:“静嫔的寝宫怎么打不开?是在里面锁住了。”

    这声惊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懿贵妃不相信地上前推了推,怎么也推不动后,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打不开!”

    “静嫔娘娘这几天病了,正在里面休息。”沁晨姑姑回答。

    懿贵妃此时怒吼:“胡说八道,把门给我撞开。”

    “太皇太后宣懿贵妃、惠妃、钟粹宫一干人等慈宁宫见驾。”太监进来传旨。

    孝庄回来了?我被这个消息震惊了,怎么这样啦!她居然回来了,我就是挑选她没在的时候,孝庄多精明的人,要是被她看出破绽那就完了。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沁晨姑姑她们脸色也巨变,惨白惨白的。

    尽管心里害怕发虚,事情还是要面对的,只好乖乖的跟着懿贵妃去见孝庄。

    后宫发生如此重大的事,又怎么瞒得过孝庄太皇太后呢?刚过午时,孝庄太皇太后就回到了宫里,回到慈宁宫还没有休息就直接传唤懿贵妃和惠妃问话。

    懿贵妃进屋后还没来得及请安,孝庄太皇太后就问:“这几天宫里闹腾成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懿贵妃赶紧回道:“回太皇太后,己经查明,这一切都是静嫔在作怪。”

    “说说!”

    “太皇太后和皇上出宫围猎那天晚上就有宫女看见白色怪影,和死掉浑身没血的鸡,刚开始没在意什么,只当是哪个偷鸡贼,所以第二天我就让御膳房派人抓偷鸡贼,……”懿贵妃怕怕地看了看孝庄太皇太后的脸色,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孝庄太皇太后脸色和顺地点了点头。

    懿贵妃见孝庄太皇太后脸色无异,接着说:“可是第二天,还是到处都在发生怪事,不断有宫女太监吓得魂不附体,这时开始宫里开始有一些风言风语,各宫的主子也都压下去了。后来御膳房的人抓偷鸡贼没抓着,自己却吓得半死,这宫里的谣言更传得沸沸扬扬玄乎其玄,各宫的主子想压也压不住了,那几天宫里到了夜里都没有人敢出门了,起初我以是有心人士作怪,故意引起骚乱,不过到了昨晚我们在御膳房埋伏的时候,发现真的有鬼怪!”

    孝庄太皇太后怒斥懿贵妃:“大胆,宫里及天子居所,百神护佑哪来什么妖魔鬼怪!”

    懿贵妃急辨解:“真的,奴婢不敢欺瞒太皇太后,奴婢亲眼看见的,静嫔真的变成鬼怪了,她双眼射出血光,她力大无穷十几个护卫进不了好的身,到了天亮的时候她突然没力了才抓住她的,这……这事惠妃跟好多侍卫太监都看见的。”

    “惠妃,是这样吗?”

    “回太皇太后,是的这也是奴婢亲眼所见。”惠妃恭声回道:“现在静嫔还被锁在御膳房,由法师看守,她妖魔之相还没有蜕去。”

    经她们这么信誓旦旦,孝庄太皇太后也信了几分,不过依然面带厉色道:“胡说八道,静嫔只是得了病,需要到禅寺静心休养,怎么会是妖魔,这皇宫之中岂会有妖魔。”

    懿贵妃立即明白了孝庄太皇太后的意思,赶紧说:“是,是奴婢弄错了,静嫔只是病了,宫里的事只是偷鸡贼弄的,偷鸡贼偷鸡被人发现所以丢掉鸡跑了,那些宫女太监看见的只是偷鸡贼。”

    惠妃接着补道:“偷鸡贼己经被抓住了,念其初犯太皇太后仁慈,稍加惩戒就放了他!”

    “嗯,这样就好了!”孝庄喝问懿贵妃:“这件事除了你们,有多少人知道?”

    懿贵妃结结巴巴地回说:“有……有一百多侍卫,还有六七十个太监、宫女。”

    孝庄太皇太后震怒:“什么!”

    “回太皇太后,当时情况危急,就是有这么多侍卫太监都差点没有按住静嫔,要不是刚好天亮了,我们根本制不住她。”

    “哼!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们下去吧!”孝庄斥退懿贵妃和惠妃。

    懿贵妃退了下去后,孝庄一直坐在那里阴沉着脸,苏嬷嬷见状开解:“主子,事情己经这样了,也没有办法,所幸,还没有往宫外传开。”

    孝庄叹道:“往宫外传还得了,朝廷正在对三藩用兵,这时传出宫中有妖孽,这民心和军心不都乱了吗?上天不仁呀!”

    “不,不是让我们拦住了吗?上天也许借着这件事对朝廷警示。”

    “也是!”孝庄太后吩咐苏嬷嬷:“钟粹宫的人在外面,即然这么多人知道了,就留她们一条命吧,叫管事儿的进来吧!叫来了本宫还是要见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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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嬷嬷正准备去传沁晨姑姑的时候,就听见外面通报:“侍卫统领连茂求见!”

    “这么快就查到了,传!”孝庄太皇太后惊了一下。

    连茂听宣进殿便立即跪下请安:“奴才连茂,请太皇太后安!”

    “不必多礼,静嫔的事到底是人为的还是真的有鬼怪?”

    “回太皇太后,无论是突然消失的白影,还是没有血的死鸡,这些只要有高手都可以做到的,只是……静嫔的眼睛没有办法做得出来。”

    “她那双眼睛真的是血色?”孝庄问。

    “不敢欺瞒太皇太后,在御膳房抓静嫔娘娘的时候,奴才也在场,眼睛确实是血色的,再有就是刚才去钟粹宫抄东西的时候,静嫔的寝宫是里面反锁的,奴才留了心查看,里面所有的门窗都是在里面扣好的,就连房顶奴才都悄悄上去看了,没有任何翻爬的痕迹,静嫔是如何出来的,奴才真的是不知道。”

    孝庄一惊道:“难怪真的有什么鬼怪不成?”

    连茂恭声回道:“奴才不知道,不过静嫔确实是在太阳出来的一刹那就没有力量。”

    孝庄太皇太后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细想了想吩咐:“你现在就去办,在天黑之前将静嫔送到城外白云庵看管。”

    “喳!”连茂不敢耽误,立即跪安。

    太皇太后默不作语,寻思良久之后道:“传钟粹宫的管事的进来吧!”

    正午时分炙热的阳光四射,虽是初春我额头汗水如雨般往下滴,我都不知是真的太热还是心慌的虚汗。

    慈宁宫进进出出好几批人了,懿贵妃也阴沉着脸走了,沁晨姑姑也进去了半个时辰了,我这心里更慌了,懿贵妃那种表情看来她是挨了孝庄太皇太后的训斥,若说我来到清朝最想见到的人莫过于孝庄太皇太后,孝庄太皇太后是我在现代最欣赏的人之一,一个女人在群狼环视下保住自己儿子的皇位,那需要何等的智慧勇气。

    不过现在我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她,钟粹宫发生这样大的事,如果孝庄太皇太后在,我们底下的宫女太监是绝对没有办法保全的,历朝历代为了皇家的秘密不知死了多少人。我现在不过是在赌命,孝庄太皇太后离开了,宫里只有懿贵妃身份最高,懿贵妃是想当皇后的人,心里多少有几分忌惮,钟粹宫上上下下十几个宫女太监,全杀了那是多大的血腥味,皇后要的就是母仪天下的仁厚,人没有不自私的,她为了自己一定只是惩戒一番就是了。我想了一下,无论怎么罚都比让静嫔弄个淫乱宫闱罪,全杀了强吧。

    孝庄太皇太后则没有这种顾虑,她现在己经拥有古代女人最崇高的地位,而且她是为了自己子孙不顾一切的人,她可以为了顺治的皇位,连此时女人最看重的贞操都可以舍弃,何况杀我们这么几个下人了。

    我跪在那里胡思乱想,越想自己心里越怕,就在我暗暗后悔的时候,沁晨姑姑随着一个太监出来传旨:“太皇太后懿旨,钟粹宫众人接旨!”

    众人整了整身子,恭恭敬敬地接旨,我借着眼眸的余光,望了望沁晨姑姑,沁晨姑姑眼睛湿润,我心里‘咯噔’一下就凉透了。

    我勉力支撑着身子听那太监宣旨:“钟粹宫一干奴婢护主不利,至使钟粹宫静嫔身染恶疾,钟粹宫一干人等即日起遣往冷宫。”

    遣往冷宫?遣往冷宫?遣往冷宫?……这话在我脑海里回响了几遍我才反应过来,我们不用死了。

    大家都不敢置信地摊软在地上,谁也没有想到还有事情没做,传旨太监斥道:“你们还不快领旨谢恩!”

    我们赶紧谢恩:“谢太皇太后恩典!”

    起身的时候,也许是第一次跪这么久的原因,我差点没有站稳,幸亏身旁的沁晨姑姑扶了我一把,随着沁晨姑姑退出慈宁宫的时候,我心里怀着疑惑地望了庄严的慈宁宫一眼,她怎么没有杀我们,为什么?难怪真的是吃斋念佛多年变成老佛爷了?这个问题在我心头萦绕,总觉得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我没有想到,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

    当走出慈宁宫门的时候,站在门旁的侍卫突然让我想起一句话,法不责众!我露出笑容,我终于明白了,我们真要谢谢懿贵妃,她的无心之举救了我们的性命,她带的那一百多个侍卫和几十个太监宫女居然变成我们的护身符,知道的人太多了,如果现在杀人灭口,紫禁城里就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这要杀的人,不光有懿贵妃带的人,还有宫里那些被吓过的宫女太监。单杀了钟粹宫的人,宫里必定人人自危,宫里闹鬼的事就坐实了。

    出了慈宁宫,大家都压抑着激动的情绪,不知道是谁最先开始,我们开始飞奔向钟粹宫,钟粹宫里一片狼藉,空气还散发着燃烧后的焦臭味,谁也没有管这些,跑回房间四周望望,关上门,大家狠狠地松了口气。

    谁也不敢说话,静静地互相望着,突然传来敲门声,大家心中一惊不会是有变,谁也不敢开门。

    就在大家举棋不定的时候,门外传来陈远晖的声音:“开门吧,是我和锋锐!”

    沁晨姑姑急忙开门放他们进来,沁晨姑姑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大胆,在这个峰头上居然敢大白天到钟粹宫来,惊得话都说不清:“你们……”

    何锋锐安慰道:“没事,我四周查探过了,四周没有人。”

    陈远晖奇异地盯着我道:“你居然成功了,连太皇太后都没有疑心,谁会想到宫里这么大的事居然是几个宫女太监做的!”

    我深深地感叹:“这几天真是惊险刺激!”

    房间里传来了呜咽声,素云跟几个小宫女蹲在地上开始哭了起来,我过去拥着她们,安慰道:“傻丫头,我们赢了,还哭什么呀!”

    素云哭泣着不敢置信地问我:“滟姐姐,我们真的赢了?我们真的废了静嫔再也不用面对她了?”

    我肯定地点点头:“我们真的废了静嫔!她再也不会打你们,罚你们了!”

    小勤子欢跳起来,叫道:“我们胜利了!我们胜利了!……”

    沁晨姑姑哭倒在何锋锐怀里,哽咽道:“我们真的成功了……”

    劫后余生,钟粹宫喧哗声四周,大家都放开胸怀,哭着,笑着,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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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果然不愧为冷宫,这里是紫禁城最清冷的地方,显然己多年无人问津杂乱不堪的庭院,破败失修的门窗,风呼呼地从外往里灌。

    带我们来的太监将我们领到这里,吩咐:“你们以后就住在这里了,你们主要负责在那边的左侧殿里住着的太妃,你们自己收拾一下,明天过去请安吧!”

    说完后理都不理我们转身就走了,感觉我们像是大瘟疫似的。

    我没说什么淡淡地笑了笑,沁晨姑姑走到房门前,看了看门还挺牢固,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屋内沉寂己久的灰尘扑面而来,沁晨姑姑连连咳嗽,扬手挥尘也挥不开四起积尘,连连退出房门。

    沁晨姑姑感叹:“灰这么厚想来很久没有住人了!”

    此时就听见那些小丫头就开始嘀嘀咕咕:“听说了没有,这在以前就是冷宫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屈死在这里,听说屈死的鬼可凶了。”

    “别说了,我们怎么也在这里住呀!”

    我轻轻一笑,说:“素云,你这个小丫头前几天吓外人不过瘾,是不是现在自己人也要吓呀!”

    素闻呵呵地笑了起来。

    “好呀!你居然故意吓我们!”香兰等几个小丫头反应过来了,追着素云打闹起来。

    “哎!真是少年不知愁!”

    我走到沁晨姑姑面前,调侃地看着她笑道:“我们沁晨姑姑现在是爱情得意情郎就在身旁最不用愁的,可是我们沁晨姑姑现在又在愁什么啦!”

    “你怎么胡乱拿我来说事啦!”沁晨姑姑嗔怪说:“我们现在真的应该担心一下以后怎么办了,这冷宫以后的日子怕不好过吧!”

    我从容地笑笑,拍着沁晨姑姑地肩道:“姑姑你担什么心呀!凡事都有两面的,你只看到坏的一面,你看看这冷宫是紫禁城最偏远的地方,但是……这不也意味着天高皇帝远,我们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沁晨姑姑点了点头,望着那些打闹着的小宫女:“以后她们也可以吃饱饭了,每次都不敢让她们吃多了,怕万一闹肚子,让静嫔闻出味来受罪,好几次我都听见她们夜里饿得哭!”

    气氛一下子有点悲了,我不想破坏刚才的好心情,逗她说:“是呀!以后我们何侍卫来的时候,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偷偷摸摸的了!”

    “坏丫头,就你嘴最坏!”

    “不过,说真的这个地方真的要花一番力气收拾一下了,有些力气活还真的要劳驾姑姑的锋锐哥啰1


    沁晨姑姑被我说急了,羞红着脸跟小丫头们一样追着我打闹。

    夜里万籁俱寂,忙了一整天这里终于可以住人了,其余的人早早地睡了,这些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心里无法平静,怎么也睡不着,到院子里的花园坐坐,享受春天柔和的微风轻拂。

    轻轻地闭上眼睛,在这无人的夜里,我心情慢慢地放松,脱下心理上厚厚沉重的护甲,享受入宫以来难得的平静。

    放下戒备的我,没有发觉站在角落里的人流露出惊艳的目光。玄烨没有想到来到冷宫,没有看到他想象中的愤世嫉俗,出现在眼前的人儿微微闭着眼一脸幸福平和的坐在摇椅上,这种纯粹平和的表情是在宫里弥足珍贵,淡淡的月晖下,梦幻般的笑容,忽然感觉一切困难都不存在,心情好起来。

    她真是特别的人,在冷宫里居然笑得出来,可谓是前无古人,浅笑道:“没想到在冷宫里,你过得真不错。”

    我难得的宁静被人打扰,心里十分窝火。没好气的抬头一看,居然是又是他,冷道:“怎么是你,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一听说你被遣到冷宫来,就好心来探望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我很好!”我无所谓地说。

    “冷宫是宫里所有人都不想呆的地方,怎么会好啦?”

    “那是主子们的感觉吧,对宫女来说这里就是最好的地方,这里没有什么盛气凌人的主子需要你服侍,也没有什么人来这里,不是很好吗?天高任我飞!”

    “难道你就甘于困坐冷宫,永远当宫女不想做主子!”

    “不想!”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如果我有办法帮你,将你调往乾清宫当差,那是跳龙门最近的地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他。

    “你怎么把人想得那么坏!”

    “嘿嘿!很久以前我听一位前辈说过在后宫里,有人奉承你,表示好要利用你;有人对你好,表示她要害你!”

    “你怎么将后宫形容成龙潭虎穴!后宫里的人为了自己的地位有些争斗是难免的,但是也不至于象你说的那样吧!”他不以为然地道。

    “你怎么那么单‘蠢’,像你这样不好好当差,四处乱跑被人抓住死几次都够了!”

    “怎么你担心我呀!”

    “只是忠告呀!不过我想象你这样的祸害不遗害千年怎么会死啦!”

    “那当然,谁敢算计我,我让他付出十倍的代价!”此时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势,让人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哇!你可真够毒的!”

    “当然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他突然变得有点玩世不恭

    我半真假的开玩笑地道:“你不会是在挑逗我吧!”

    他脸不红气不喘地道:“对呀!你现在才发现我对你有意思吗?”

    突然冒这样一句话出来,让我有点不知所措:“疯子!难得理你!我回房休息。”

    我有点急切地躲回房,关上门,靠在门后深深地呼一口气,卟通乱跳的心终于有点平静了,慢慢地躲回床上静思,怎么感觉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细想来每次好像都是我吃亏,被他逼得节节败退,越想越不甘心,翻身坐起来狠狠地挥舞拳头,咬牙切齿地说:“臭无赖,下次一定要好好收拾你,绝不再让你牵着鼻子走!”

    我的愤慨似乎吵醒睡在旁边的沁晨姑姑,她眯着迷糊的眼睛呢喃道:“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这么气愤!”

    我连忙安抚:“没事!”

    她嗯了一声:“没事就赶紧睡,明天还要去给主子请安啦!”又翻身睡了过去。

    我应了一声,轻轻地躺下,连续几天的高度紧张让我挨着枕头就睡着了,可我却没有去细想,为什么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变成跟平时不一样的我,带点月柔的泼辣、凝晓的孩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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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的左配殿住的就是我们的主子了,不应该说是主子应该说是主子们。听沁晨姑姑说她们以前是顺治皇帝的答应,没地位没身份,只有呆在这冷宫一样的地方里面。这样的主子跟静嫔是完全相反的,她们的生死基本是操纵在奴婢手里。说是去跟她们请安不过就是走个形式,见个面了事。

    不过,沁晨姑姑还是让我们依照规矩老老实实地在门前通报等待传唤:“奴婢沁晨等,前来向主子请安。”

    老半天房里都没有动静,心里都有点疑惑,沁晨姑姑再试:“奴婢沁晨、炜滟、素云等,前来向主子请安。”

    还是没有动静,素云开始嘀咕:“她们会不会是在给我们施下马威,故意这样的。”

    沁晨姑姑斥责道:“不可能,她们不是那样的人!”

    “咱们进去看看吧!”我们随着沁晨姑姑大着胆子推门进去,屋内空无一人,陈设很简陋,只有必须的生活用品,完全看不出是先帝太妃的居所。

    “怎么没有人呢?”我心里疑惑。

    沁晨姑姑说:“我们到别处去看看,也许是出去了。”

    随后,我们去了好几间房都没有人在,感觉非常蹊跷,我不禁问沁晨:“姑姑,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沁晨非常肯定地说:“不会呀!上次来都没有换地方。”

    沁晨姑姑怎么说得那么肯定,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沁晨跟她们好像很熟悉,而且对这个地方也很熟悉,我还没有来得及往深处想,就听见后院里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有声音在表示有人在,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过去看看。

    陆陆续续听见东西掉地的声音,声音是从后院一间破败得好些的厢房里传来的,我们正准备进去,可是门怎么也推不动,沁晨还是依礼通报:“奴婢沁晨、炜滟、素云等,前来向主子请安。”

    里面还是没有声音,只是有一些“吱吱嘎嘎”的奇怪声音,这次我可没有耐心等,学着电视里面偷听的招数,趴到窗前捅破窗户纸,凑到窗前往里面看,一看吓我一跳,房梁上吊着七八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衣着整齐面容痛苦颈悬梁,这……这分明就是集体上吊嘛!这还得了呀!

    我急呼:“快撞门救人呀!”

    我也不管其他人反应过来没有,使劲的撞门,我怎么撞还是弄不开,里面拴得很太牢了,心里焦急灵焚,看着沁晨她们还傻站着,我急道:“傻站着干什么,快撞门,里面有人上吊晚了就来不及了。”

    沁晨姑姑等反应过来,也跟着一起撞门,可是你撞一下,我撞一下效果不是很好,现在再去叫人来己经来不及了,我慌忙招呼大家:“别撞了,这样是撞不开了,我们一起撞大家力往一处使。”

    随着“一、二、三”的口号声后,大门“咚”的一声被撞开了,我们也随着门被撞开,狠狠地跌进房里摔成一堆,大家哪还顾得自己身上的疼,赶紧救人了,陆续将上吊的女子救了下来。

    这些女子刚被救下来,脸容惨白呼吸微弱,不过看来大体上不会有生命危险,我开始放下心来,心里升起一阵轻松欣喜,她们的病情还是不很稳定,还是小心点:“这里空间狭小,还是把她们扶出去,让她们多呼吸新鲜空气对恢复有帮助。”

    “啊!她好象没气了!”香兰尖叫起来。

    沁晨姑姑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疯了似的跑过去抱住那女子开始拼命的摇晃:“馨怡,馨怡快醒醒,他等你这么久你怎么能走啦!”

    我冲过去阻止她的摇晃:“别摇了,你想要她的命呀,她现在可能只是岔了气,你现在再这样摇下去,她非被你摇死不可!”

    “听我的,没错!你把她放下。”沁晨听我的含着泪将她轻轻放在地上。

    还好因为以前月柔顽皮掉进河里,因为担心而学的心肺复苏法,没想到没让月柔用上,反而在这里救上了人。我用耳朵贴近她的口鼻外,没有听到呼气声音,再用手指试试口鼻,没有感觉到呼气的气流,我不敢怠慢,将她的四肢平放,搯她的人中,见她没有反应,我开始将她的衣裳解开。

    沁晨姑姑连忙将我拉住:“你干什么,怎么开始脱她衣服啦!”

    “相信我,我不会害她,再说我们这里都是女人不怕!”我安慰她道。

    沁晨姑姑看我如此坚持,也只有任由我解开她的衣裳,将她的头抑起下颏抬高,轻轻搬开她的嘴,看嘴里没有异物,用手托着它的下颏,一手挟着她的鼻子不让气外漏,吸一口气往她嘴里吹,其她人很惊讶我这样做,但是没有拦着我,吹两口气后试试了脉搏没有反应,连续在她胸口按压十五次,如此循环吹两口气,再按压十五次。

    不知道循环几次,嘴巴己经开始有些酸了,双手开始使不上力了,只知道机械的按照步骤按吹,突然素云惊呼:“快看,她醒了,救活了。”

    我一看她真的醒了,我一下子摊坐在地上,双手酸得都抬不起来了,可我千辛万苦救活的人,居然不领情,醒了之后就痛哭:“你救活我们干什么,让我们死了算了。”

    她这一哭起来,把其他几个救下的人也开始轻轻啼哭,我现在完全没力气去管她们了。沁晨姑姑劝道:“别哭了,有什么不能解决的。”

    我有气无力地道:“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想办法,总有解决的办法!”

    馨怡脸上犹挂着未干的泪,惊喜地说:“你真的帮我们!”

    “大家都是女人,能帮的一定帮!”

    “你答应帮忙,那真的太好了!”不知何时陈远晖出现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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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终于舍得出来了!”我冷若冰霜地盯着陈远晖。

    陈远晖语气中带着深深的谦意:“抱谦!我们这样做是逼不得己的,我们实在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

    “你以为你像现在这样演一场苦肉戏,我就应该答应你什么吗?”

    “这件事太重大了,你不会轻易答应我们的。”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地说,非要弄这些花样!”我狠狠地抓着陈远晖的衣裳到馨怡面前,指着触目惊心的红痕道:“你看看你办的好事,要不是我学过一些急救手法,她现在己经是死尸了!”

    馨怡缩着螓首,靠在沁晨姑姑怀里泣不成声,脖颈上深深的勒痕如一把剑狠狠刺在陈远晖的心上,他不敢相信差点就要失去不惜一切守护的人儿,颤抖着如易碎玻璃般轻轻地触摸着她,直到将她真实地拥在怀里,心才终于平复下来。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我以为……还以为你刚才是……”

    “对不起,晖,我没有听你的话将绳子弄断一点!”

    陈远晖惊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道不知道你差点就没命啦!”

    馨怡苦笑道:“我知道,但是我没有办法,你说的姑娘那么聪明,如果绳子上做了手脚怎么骗得过她啦!”

    “你为什么要干这种傻事,只要你还活着我们总有机会的。”

    “你陪我在这宫里熬了十几年了,你不该为我留在这里的,我有幸离开后宫,我陪你远走天涯,我死了……你就可以无牵无挂,云游天下救死扶伤。”

    “不!你死了我的心也空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浓得化不开的情意绵绵缠绕着二人,二人完全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二人的生死相许不离不弃的爱深深地感动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素来心软善感的沁晨姑姑再也忍不住泪水,哭着跪倒在我脚下,哀求道:“炜滟,我求求你,你看他们这么痴情痛苦,就帮帮他们吧,我知道你有办法,静嫔那么厉害的人都斗不过你!”

    香兰也哭着跪下哀求:“炜滟姐姐,我也求求你帮帮她们吧!”

    “求求你……”

    “救救他们吧……”

    屋里的人一个个都跪下,哭着让我帮他们,陈远晖拥着馨怡虽然没有说话,但我看得出来眼神里充满着无奈的哀求,他们这样弄得我完全手足无措,可我又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在一起。

    我伸手去扶沁晨姑姑:“姑姑,你起来吧,你这样为难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沁晨姑姑固执地道:“我不起来,你刚才已经了答应了,你现在怎么能说没办法!”

    素云这些丫头也跟着起哄:“就是,炜滟姐姐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啦!”

    我无可奈何地道:“我刚才说的是能帮就帮,姑姑你不会不知道她们是什么人吧!她们不是宫女到了岁数就可以出宫的,她们是先皇太妃,我们的主子,你难道以为就是我们这么个宫女就可以让她们出宫的吗?”

    素云和香兰她们没有想到馨怡的身份居然是这样,一下子愣在那里也说不出话来,沁晨姑姑固执起来,依然不依不饶:“不管你一定会有办法的,静嫔那么厉害的人你都弄出宫了!大不了我们再来一次。”

    这人牛起来怎么说不通道理,我急得没法:“沁晨姑姑,一样的招式用两次你以为真的能行吗?上次是孝庄太皇太后不在我才敢出此险招,不是懿贵妃误打误撞我们差点没有脱身,你以为我们真的还有那样的好运吗?再说你真的以为像静嫔那样出宫会有好结果吗?真的是在寺庙里面修佛吗?我想她现在差不多已经在乱葬岗上了。”

    沁晨姑姑一时哑口无言。

    我这样也是无可奈何,轻轻叹息道:“众位太妃,我知道你们现在的日子很无奈,但你们是太妃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为了天家的颜面不管是皇上还是太皇太后都不可能放你们出宫的,放你们出宫又如何呢?还不是从一个牢笼跳到另一个牢笼,你们又不可能再嫁,回家还不是看姑嫂眼色,留在这里你们至少还是太妃,姐妹们互相扶持着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多好。”

    “呵呵!太妃!我们算什么太妃呀!有我们这样连先皇面都没有见过的太妃吗?”她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你们没有被先皇临幸过?”我十分惊讶。

    “我们这里谁都没有见过先皇,就是甄选时也是太皇太后代选的。”

    “你们让我帮忙就完全错了,何必冒险啦,你们能入宫选秀的都是上三旗的贵族,再差也是祖上从龙入关的,你们完全可以让家里去向太皇太后求情放你们出宫呀!”我疑惑不解地道。

    跟我说话的太妃,流着泪边笑道:“家里?家里就算有心救我们也不敢,我们根本就是送进宫冲喜的,提前两年选秀,可是我们第一天进宫,皇上第二天就归天了,到处都谣传我们克死先皇,太皇太后恨我们都来不及怎么会放我们出宫。”

    另一位太妃哭道:“凌静,别说了!”

    “我要说,在宫里我们算什么,宫女太监也要给我们脸色看,谁把我们当太妃了,我们过的日子连下人都不如!”说完,凌静就痛哭起来。

    “各位对不起,我不知道情况是这个样子,请原谅我们的无心之过,虽然我们不能帮你们出宫,但是我们保证你们在宫里绝对会过得比我们好,我们绝对不会慢怠你们。”我转身望着沁晨姑姑希望她表态。

    沁晨姑姑连连称是。

    我又对着陈远晖二人说:“陈太医,对于你们我还是那句话,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帮你们,如果以后有机会有办法了,我绝对会尽我全力帮助你们,你们俩现在随时可以见面,我们会帮你保密,这里是冷宫一般是不会有人来的,就是有人来了我们也会帮你盯着的。我现在能做也只有如此了。”说完,我就离开这里。

    我离开之后,房里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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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回到房间锁上房门,静静地想想,难道真的就眼睁睁地看着有情人劳燕分飞,冷宫里的女子风华正茂就终生幽闭在这万丈宫墙里面。绞尽脑汁依然无法想到办法,即能让她们出宫后平安无事,又能保全这些宫女太监平安无事。

    此时沁晨姑姑在何锋锐帮助下,鼓足勇气来到房门前,沁晨轻轻地敲了敲门道:“炜滟,这次是我不好,原谅我好不好!”

    沁晨姑姑不提还好,我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心里还真的有点生气:“你们今天合起伙来算计我,还想让我原谅你!”

    沁晨姑姑心里慌张,语带哭音:“我……我也是想帮她们,她们真的太惨了!”

    她不这样说还好,我心里火越烧越旺,人总不可能为了自己一时的心软,而让别人也跟着陷于绝境,我的语气越来越重:“她们惨?你胡乱帮她们送出宫的时候,再回来看看我们这些被你抛在脑后的人才知道什么叫惨!”

    沁晨姑姑“哇!”的一声痛哭起来:“对……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想到那么多!”

    轻率行事也是不可原谅的,我厉声呵斥:“你没有想到那么多?难道一句没有想到那么多就可以推卸责任,她们留在宫里至少还活着,你同情心泛滥胡乱让她们出宫,这些跟着你的小姐妹小兄弟们可就魂归九泉之下,你想想香兰、素云她们才多大呀!还没到18岁,她们难道就为了你一时的心软,一时的义气,错误地赔上性命!”

    沁晨已经泣不成声。

    一旁的何锋锐心疼起来:“炜滟,别说了,她已经明白了她错了!”

    我推门出来,望着哭得很伤心的沁晨叹道:“我又何尝想如此,我只是希望她明白,天下是没有后悔药卖的,如果不这样做,她又怎么记得住啦!”

    沁晨姑姑抬起哭得一塌糊涂的脸道:“炜滟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啦!”

    “我什么时候说我生气了!”

    “那你是原谅我们了!”

    “对!”

    沁晨姑姑立刻破泣为笑,我奇道:“你怎么说不哭就不哭了!”

    沁晨姑姑呵呵笑道:“你原谅了我,我高兴嘛!高兴当然就笑了!”

    沁晨姑姑解释得非常完美,我怎么总是觉得怪怪的。我笑了笑这又有什么关系啦!

    看见何锋锐我想起有件事不做不行,我的隐形眼镜还让静嫔戴着啦,已经快三天了,静嫔的眼睛里面应该会感觉有点不适,万一露出破绽……后果不堪设想。

    这件事情非何锋锐不可,我招呼他道:“何大侍卫,帮我办件事吧!”

    “有什么事,你尽管招呼!”

    我四周望望,见无外人严肃地说:“静嫔在哪里?你知道吧!”

    事关静嫔何锋锐也严肃起来,他点点头道:“听说过一些,好像在白云阉关着!”

    “那好,你现在就去,帮我在静嫔身上弄一件东西回来!”

    何锋锐惊讶地道:“你不会是要她人头吧!”

    我没好气地瞄了他一眼,说:“我要那东西干嘛!帮我在她眼睛里面取件东西出来!”

    在眼睛里取东西闻所未闻,沁晨姑姑也不由得好奇:“什么东西呀!”

    “什么东西你别管,你去的时候弄昏静嫔,把她眼睛搬开,轻轻的用手将眼球表面的东西夹出来。”我郑重强调:“记住,要轻不要弄坏她的眼睛,就算她死了也要在尸体上面弄回来,千万不要让人发现,我相信你能够做到这点,不然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何锋锐严肃地点了点头,他不敢耽误立刻出宫去了,他办这件事我很放心,武当派掌门亲传弟子这点本事还是有的,除非他没有上心麻痹大意,不过事关沁晨生死,他想不上心都不行。

    何锋锐刚走一会,小勤子与素云就哭丧着脸进来了,素云手里端着一大盆菜,小勤子手里提着一桶饭,我连忙问他们:“你们怎么了,你们提的是什么?”

    小勤子气愤地道:“这是主子们的午膳!”

    “什么!”我不敢相信地问:“怎么会这样?”

    素云气愤不已地说:“我们到了御膳房去取午膳,结果御膳房的人说因为朝庭对三藩用兵,宫里缩减经费,咱们宫里的主子一人只有一个菜,我看全是借口,其他宫里的主子还是老样子,完全是御膳房的人势利眼,看我们这里势单力薄好欺负。”

    我看看那盆菜,嘲讽道:“御膳房的人心肝还没有完全黑尽,份量给的还挺足的!”

    小勤子否认道:“什么份量挺足的,御膳房的人说晚上没空,所以这里是两顿饭的量!”

    “什么?这也太过份了吧!”我非常气愤,但是阎王好斗小鬼难缠,这口气先忍了,我随后问道:“那咱们的呢?”

    素云回答我:“咱们的还是跟以前在钟粹宫以前一样!”

    “哎!真的是跟她们说的一样,她们的地位连宫女都不如!”我深深叹道:“算了,今天先将我们的饭送过去吧,明天再想办法吧!”

    小勤子说:“可是我们比她们人多,这里只够我们吃一顿的,晚上怎么办?”

    “先给她们送去吧!晚上咱们再想办法吧!”我想了想问道:“小勤子,今天晚上是你那个御膳房朋友小实子当值吗?”

    小勤子肯定地回答:“上次小实子胡乱造谣,罚了他庭杖十下,和一个月的值夜,肯定是他没错。”

    “那好,跟你那个朋友打声招呼,今天晚上我们就到御膳房去偷东西!”我嘿嘿笑道。

    “啊……”她们又让我的惊人之举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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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我带着小勤子几个人趁着月黑风高悄悄地溜进御膳房,御膳房天下美食会聚之地,光听着这个名字就让人联想到各种精致美味的佳肴,我今天可是准备好像韦小宝在御膳房里大哙朵颐。

    哪知道这里根本没有现成的食物,材料到是一堆堆的,小勤子根本没有打听清楚,小实子守的是库房,真正做御膳房的地方有好几个大厨在那里侍候,我们在这里只能闻点香味。

    小实子挺大方的将几个库房打开任我们挑选,就算是这样也只能令我们傻站着,鲍参翅肚、鸡鸭鱼肉、瓜果疏菜应有尽有,可是都是生的,这怎么吃呀!

    咕咕叫的肚子一直在催促着我们该吃饭了,小勤子摸着肚子问我:“滟姐姐,怎么办?”

    “拿点回去,我们自己作。”

    小实子道:“这里每样东西都可以拿,不过一样不能拿太多,被首领太监发现了我就惨了!”

    “小实子,你小子真不义气。”小勤子叫起来。

    “我实在是没办法,我刚犯了错,要是再出了错绝不会放过我!”小实子十分委屈。

    “小实子你放心,你今天帮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怎么会令你为难啦!”我想了想道:“这样吧,瓜果疏菜和这些肉类我们一样拿一点,应该看不出来,那些鲍参翅肚你留着,这些贵重物品上面肯定是清楚的。”

    小实子满面欢喜地说:“太好了,谢谢!”

    “小实子,你帮了我们的忙,应该是我们向你道谢,怎么你反而说谢谢啦!”

    小实子一听此言,不好意思地搔搔头。

    小勤子问:“那我们吃什么?一样一点难道我们做大杂烩!”

    “我们当然是吃火锅啦!”

    “火锅?”

    现在的满洲人经常吃砂锅子,哪有几时见过火锅,特别是下三旗和包衣奴婢,听说我要弄四川的麻辣火锅大家都挺好奇,从我们带着食物回来以后就一直围着我。

    弄来两块石头就在院子里做了一个简易炉灶,将小实子那里借来的炒锅支了起来,我也不能光让她们围着我一个人忙,有活大家干,大家按照我的要求洗菜切菜,这么多人一起干活大家其乐融融,几个小宫女太监在里边打打闹闹笑声不断,还真让我有种小时候郊游野炊的感觉。

    火锅底料就非我莫属了,炙锅后倒入菜油烧热,放入切成小片的牛油熬化,投入拍破的生姜、蒜瓣、葱结,淡淡的香味散出,众人鼻子不由得耸动一下,我接着下入切碎的豆瓣和糍粑辣椒,转用小火慢慢炒至豆瓣水气炒干,辣椒香气四溢引得口中唾液加速分泌,将锅中葱结取下,随后即下八角、三奈、桂皮、小茴、香草、紫草等香料,再用小火炒至香料色泽变深时下,本来这里要加醪糟汁的可惜没有,不过醪糟汁主要作用是促使豆瓣和辣椒中的辣味充分渗出并溶入油中,我感觉她们也不能吃辣的少了这个问题也不大。可以将锅端离火口,加盖焐冷了,冷了之后火锅底就好了。

    “滟姐姐,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吃呀!”闻着香味小宫女太监们忍不住催促,就连沁晨姑姑好像也有点等不及了。

    看见他们这么捧场我心里还是十分高兴的:“急什么,马上就可以吃了!”

    火锅底料弄好,就只有汤料了,今天运气好捡了个便宜,小实子弄了一大锅大厨做菜剩下的汤料,足够我们吃火锅啦!

    倒入汤料火锅弄好了,大家围着火锅席地而坐,该吃的时候,我发现他们一个个反而端着手里的油碟,嘴里不断咽着口水盯着锅里发呆,问:“你们怎么啦!光看着锅不动筷子呀!”

    香兰不好意思地说:“滟姐姐,这怎么吃呀!”

    我恍然大悟她们是第一次吃火锅,我开始示范给她们看:“你们看,把菜夹起来放在锅里烫,然后等它熟了,就放在油碟里面滚一下就可以吃了!”我吃了一块毛肚后,惊奇地发现御膳房的食材就是不错,比以前弄的好吃。

    大家都跟着我学,吃了之后大呼过瘾,刚才一个个还斯斯文文的,现在就变得狼吞虎咽,素云边吃边问我:“滟姐姐,明天怎么办的事怎么办?”

    说起明天的事,我皱起眉头,心里有点为难:“明天的事,真有点麻烦,老这样麻烦小实子也不好呀!”

    素云嘴里嚼着菜还没有咽,连连点头,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

    他们继续在那里海吃,我一个人端着碗苦思,怎么办呢?御膳房的人只给一个人一个菜,又不能来硬的,以后都要到御膳房拿饭,关系弄僵以后日子可不好过啰,怎么办一个人一个菜。


    “一个人一个菜?”我嘴里喃喃有词的念道,我突然反应过来了:“我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菜,她们有七个人,那不是就有七份吗?我们一个个的去御膳房,每次拿不一样的菜,就有快一桌菜啦!反正她们人不多吃这些也差不多啦!大不了到时候拿点银子给御膳房的人,叫他们弄点好菜就是了。你们看行不行?”

    我转头一看,她们居然理都没有理我,自顾自的吃,素云和小勤子为了最后一片毛肚正在那里全神贯注地用筷子打架,反正明天的问题想通了,就跟她们一起疯疯吧!

    “喂!我辛辛苦苦的做了,你们居然没有给我留,不行这得给我留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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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膳时间到了,我心里充满期待和焦急,不知道小勤子他们去的情况怎么样?远远地看见她们回来了,立刻去问道:“怎么样?”

    小勤子他们得意地互相望望,一起将饭菜端出来。

    嗬!这些小东西今天真的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掀开盖子盘盘都是精致美味香气四溢的佳肴,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们怎么弄到这么多好吃的,原以为只要比昨天好就行了。

    “老实交代,你们用了什么招让御厨格外照顾。”

    “呵呵!我们本来也弄不到这么多好菜的,碰巧遇到了以前钟粹宫的绿歌姑姑,她帮了我们说话。”素云回答我。

    小勤子八卦起来:“自从静嫔出了事以后,和贵人可就威风了,她现在变成钟粹宫主位了,连绿歌姑姑现在都跟平常不一样了。”

    和贵人!纳兰家!我想着这几个字都充满强烈的恨意,和贵人现在我任由你威风一时,要么不动你,要动我就要连根拔起,要纳兰家一个不留的……

    时候还不到,强压下心中报复的欲望,深吸一口气,对素云她们说:“走吧,我们去摆膳!”

    这时发现她们几个目瞪口呆地盯着我,我莫名其妙地问:“你们盯着我看干什么?”

    小勤子呼一口气道:“滟姐姐,你刚才一下子变得好可怕!”

    我笑骂:“胡说八道什么,我又不是老虎要吃人,有什么可怕!”

    “不知道反正就是很可怕!就像……像……”小勤子在那里‘像’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

    “好啦!别说了,我们该出门了!”我赶紧推他们出门,不然天知道他会不会把我说成个怪物。

    刚来到左配殿就看见陈远晖满面伤痛的走过来,跟他打招呼,他点个头就走了。这几天因为生气没有注意陈远晖和馨怡之间的事,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问道:“他这是怎么啦!怪怪的,是不是他跟馨怡之间出事啦!”

    沁晨姑姑感叹道:“哎……自从那天之后,馨怡象铁了心似的不理他,他每天都借机来这里看馨怡,馨怡就是不见他。”

    我叹息一声,沉默着心里充满无奈,只是静静地帮着摆餐桌。

    沁晨姑姑见餐桌摆好了,道:“香兰你们去请她们来吃饭!”

    香兰应声去了,可是半天不见回来,我和沁晨姑姑着急怕饭菜凉了不可口,跟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就看见香兰在那里苦苦哀求:“主子!多少去吃一点吧,不吃饭怎么行啦!”

    “怎么回事?”

    香兰为难地说:“主子们都不想吃饭,怎么劝都没用?”

    看着她们一个个面容憔悴地坐在那里动也不动,双眼里没有一丝神彩,我叹道:“各位主子何必啦!不管怎么样也别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沁晨姑姑附和道:“就是呀!今天的菜色很不错,都是她们费了一番心思才弄来的!”

    “沁晨姑姑、滟姑娘,你们别为我们费心了,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馨怡道。

    “我答应过要照顾好你们生活起居,我就一定会到的,去吃饭吧!”

    “我们的心已经死了,我们现在不过是一堆行尸走肉,又何必再吃呀!”说着,一屋子里都是哭声。

    “别这样……”

    …………

    我和沁晨姑姑好说歹说劝了半个时辰,她们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只知道哭,怎么劝都不听,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哼!软的不行,我来硬的。

    “今天你们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我咬牙切齿地道:“小勤子你们给我过来,把她们给我拖过去,我今天就不信了,饭菜送到嘴边了都不吃!”

    我狠狠地拉起馨怡就使劲往外拖,小勤子几个小太监看我开了头,也不管其她人的挣扎往外拖,沁晨姑姑没想到我会这么干,不过我干出格的事多了,她也由得我没有阻止。

    她们几个饿着肚子的弱质女子怎么犟得过我们这么多人,没几下工夫,就被我们按坐在餐桌前。

    我冷冷地命令:“吃饭!”

    她们谁也没动,馨怡面无表情地坐着,我恨得牙痒痒地:“今天你们没吃完这桌菜,谁都别想走,我今天就陪你耗这儿了!”

    我看她们没有反应,只有把救命之恩挂在嘴边:“你们的命都是我救的,你们的命就是我的,在你们没有还清欠的我情谁都得给我好好活着,你们现在有两条路,要么是你自己把饭菜吃下去,要么就是我给你们灌进去。”

    她们开始机械地嚼着白饭,只要知道吃东西就是好的:“别光吃白饭呀!香兰、素云,你们帮着夹菜!”

    只有馨怡在那里一动不动,对她我不着急,我看了看天色威胁道:“馨怡,再过一会儿陈远晖可就要过来了,你要是做好了心理准备面对他,那就继续在这里坐着吧!”

    馨怡的脸色变了变,犹豫一下端起碗开始吃饭。

    大伙心里非常开心,她们终于肯吃饭了,心血没有白费。

    几天下来她们的身体变好了,面色开始红润了,可是精神却更加萎靡不振,她们吃了饭就坐在房里发呆,让她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就像扯线木偶没有了灵魂。我可以强迫她们吃、强迫她们喝、强迫她们笑,却不可以强迫她们开心。她们一次次的希望破灭,最终迎来了绝望,可是我要让她们知道,即使是在冷宫里面,人也是可以得到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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