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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6 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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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蕾拍他的头道:看你小小年纪,倒很会说话。
文奎不好意思道:别说我小,我跟姐姐也就相差几岁而已。姐姐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我在姐姐身边,我觉得很开心。
幼蕾别过头,默然。忽然指了天边道:你看,多美。
文奎看过去,见东方有一带粉紫色的霞光。也未觉得有什么特别好看的,他喜欢看烟花。宫里过年节的时候,会放很多烟花,在空中升腾的时候,那才叫美。而且那种美普通人家享受不到。他突然很留恋过去的自己。他身为皇孙贵胄,却落得如此命运,只能怪自己的父亲懦弱。心里便恨恨的,如是自己,绝不会轻易失去江山,如失去了,也不会轻易放弃。
很快,他将看到他不愿看到的父皇,他不愿见他,除了他曾抛弃过自己,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郁闷和窝囊。他如果为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而将自己抛弃,他会举双手赞成,但是7年过去了,他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不会知道他的儿子在为别人做牛马时,每天都在期待他挥师复位的消息。他几乎已经绝望了,对他这个父亲,但是幼蕾姐姐却要将他带他身旁。
他怎样见他?
他根本不想见。
但是前不久,他的心游移了。他从幼蕾口中知道一批部众在拥戴父亲起事,父亲虽然没有这个心思,但是他有。他要将他所受的屈辱统统还给占据他的位子的那个人。
这几日,他们一边躲避锦衣卫,一边向贵州进发。沿途还算平静。幼蕾找到了一枚四色铁环,兴奋道:我们很快会找到你爹。文奎心里万般滋味,但只是抬起头,看了看阴灰的天际,淡淡道:好。
两人按箭头所指向密林深处行进,很快找到朱允炆等做饭时留下的熏成黑色的树杆和剥落的动物皮毛。幼蕾道:不错,他们肯定在此地休息过。我们加紧赶路吧,也许他们就在前方。文奎止住她,心情复杂,道:不着急了,咱们先休息一下。
你还恨你爹吗?幼蕾看他有些恍惚问。
哦,他抬起头,道:既然一定要见会见的。只是的确有些不想见他。
幼蕾道:也好。我们生些火,坐一会。俯身要去拾些枯草落叶,文奎挡住,道:姐姐就坐在一边休息吧。幼蕾依言坐在一边,很快,火生起来了。文奎烧了些水,又拿出最后一干粮,烘了一下,递给幼蕾。幼蕾没接,道:你吃吧,我不饿。文奎也不说话,走到她身边,冷不丁将干粮塞入她嘴中。幼蕾拿下来,掰了一半,递给文奎。文奎道:可以给我另一半吗?幼蕾看着剩下那半块,很疑惑,大小都差不多,他何以定要那块。看他一脸坏笑,忽然醒悟过来,那块是她咬过的,便横他一眼,道: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文奎说:只是喜欢姐姐罢了。也不恼,三口两口吞下干粮。噎得直背气,幼蕾把水递给他,道:活该。
天色向晚,风咆哮着横冲直撞过来。文奎不禁抱紧了自己,看幼蕾也很瑟缩,便道:我们还是下山找户人家住一晚,顺便买些食物衣服。天越来越冷了,即便姐姐受得了,孩子也受不了。
幼蕾思忖已经摆脱锦衣卫多日,应该没什么危险,便同意下山。
两人沿原路返回。出了山口,只有一条像样的泥路横在眼前,没有别的选择,两人便策马上了此路。
行了一个时辰左右,隐隐看到前方丛林中露出几角灰扑扑的屋顶,文奎大喜,指了道:姐姐,快到了。
幼蕾抬起头,正要回答,忽然看到前面路上扬起灰尘,不多久,一队人马出现在视线中。幼蕾连忙命文奎牵马躲到一旁。很快,马挟着腾腾沙尘疾驰而过。正是锦衣卫。
等他们走过,幼蕾道:好险。我们快走吧。两人便上马。马还未跑起,灰尘又见扬起,原来锦衣卫分了两拨,第一拨刚走,第二拨又来了。两人已来不及躲藏,只能略略避到一边,别过脸。希望那拨人中无人认得他们。
马从他们身边疾奔过去。幼蕾略微放下心,对文奎低语道:赶快走。文奎双腿夹紧马肚,扬起鞭子,马呼啸一声,拔脚就奔。然而,刚走几步,两人就听到后面滚滚的马蹄声向他们跟来,不知是不是认出了他们,这帮人突然返回。迅速的,锦衣卫将他们前后围住,其余两边,一面是山,一面是峡谷。幼蕾他们无所逃生,只有硬拼。
文奎不由抓住了幼蕾的手,幼蕾感到他手中涔涔的汗,知道他很紧张。自己心里虽也紧张,但还是回头对他鼓励地笑了一下。而后抬起头,看到正前方有个长脸军官模样的人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她。有些面熟。电光石火般,忽想起他就是上次在刑场看到的坐在禇士弘旁边之人。可能是锦衣卫的头目。暗想糟透。正思忖如何突围,就听那人指了她,道:这个女人要活的。
幼蕾拉了文奎跳下马,感到他的手一片冰凉。便道:不要怕,姐姐拼了命也会保护你。文奎勉强回她一笑,挺起胸膛,道:姐姐我不是怕,是还不想死。
幼蕾拔了剑。将生死置之度外,她唯一的想法就是为文奎赢得逃跑的机会。她单手持剑,另一手抓了文奎,飞身向前方一人斜刺过去,那人闪到一边,但另一人补上了他的位子,手里的刀向文奎劈去,幼蕾将文奎甩到身后,迎向敌刀,那人硬生生刹住。文奎又惊呼一声,原来后面有人向他袭击,幼蕾连忙转身,将他抽到身侧,自己却猝不及防挨了一刀。但那伤她之人迅速挨了长脸男人的叱骂。幼蕾知他们只想捉了自己,而不是杀了自己,心下放宽,一心只在保护文奎身上,常常迎着敌人的刀光挺进,那些人虽多,看她不要命,也深有忌惮,僵持很长时间,彼此没有胜负。长脸男人很焦躁,连连骂着粗口,道:一个有孕的娘们也抓不住,真是一帮饭桶。自己从怀里取出铁索,竟向文奎甩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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