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男士的初恋---续完

听到这里,其余的人装出面面相觑的样子,忍住笑,继续听着。

“奔了半站路,气喘吁吁,眼看着追不上了,车子很快就停在下一站,我这才开始慢慢走。想起她刚才着急的样子,心里真懊丧,我低着头,拍拍自己的脑袋,看来只能过一个礼拜再说了。忽然,面前走来一个人,差一点撞上,原来是她!她伸出一个指头,戳着我的额头,大声说:‘笨蛋!谁要你奔了?我是说在下一站等你!’”

大家实在忍不住了,开怀大笑。

“X等于‘下一站’,Y等于‘狂奔’,这才叫‘大智若愚’,妙极,妙极!”吴云一面笑,一面说。

“高才生也有当笨蛋的时候!”张敏笑得眼泪也出来了。

“我当笨蛋,你最高兴了!”李其源跟着大家傻笑着,轻轻拍了一下张敏的脑袋,接着说:“那时候,我是笨蛋,我是傻瓜,肖蓉,倒是开心地笑个不停,就像你们这样。我心里也在笑自己,不过没有她那么开心。我们朝下一站走去,不知怎么的,一不小心,我碰到了她的手。”说到这里,李其源不由得看了看王伟。

王伟的反应当然很快:“轮到我问你了,接下去呢?”

“你不是讲过了?----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李其源耸了耸肩,接着说:“我不但心理坐标乱了,生活习惯也乱了。每天晚上本来是看书写笔记,可那天以后,常开小差,总会想起她的样子,特别是她在车上那种焦急的样子,像是丢了,丢了什么似的。”

“像丢了魂似的。”吴云接口说。

“丢了魂似的。”李其源看着吴云,点头重复着,接着说:“还有,她戳着我的头,骂我笨的样子。”

“打是疼,骂是爱!”吴云又接口说。

李其源傻笑着:“是啊,从那天起,我们之间就开始有点那个----不过,我们俩谁都没说出口。每次去‘英语角’,成了我们约会的一种形式,见了面就会有一种,一种亲近感,只是彼此心照不宣。因为她还在读大学二年级,学计算机的,所以,我得把握好分寸。有一次,她说没吃早饭,饿得慌,要我陪她去吃‘肯德鸡’,条件是,她付钱。那是我们第一次共进午餐,过了两个星期,我回请她,这是第二次,又过了几个星期,我们第一次,午饭以后一起去看了场电影。”

“分寸没把握好,豁边了!”王伟有所预感地说。

“豁了边才会知道,怎样把握分寸。那天看完电影,各自回家。在整理书的时候,我偶然看见了那几本书,就是上次在她家借的,当时也是心血来潮,拿起书就走,去他们家。是她哥哥开的门,一见到我,他显得有点惊慌,我疑惑地看着他,走进客厅,把书放在桌子上,刚说了声对不起,就听见房里有人大叫:‘谁呀!’紧接着,肖蓉从房里出来,几乎是冲出来的,一脸凝重,二话不说,就推我出门。就在这时候,房里又有人大叫:‘请他进来!’兄妹俩突然像僵住一样。我马上意识到,来得不是时候,刚才这里发生过不愉快的事。他哥哥做了个手势,我明白,走进那间房。她爸爸躺在床上,像是病了,一见到我,他就劈头盖脸地骂起来:‘厚颜无耻!你----你跟学生谈恋爱,还有没有职业道德!你还叫什么人民教师!不要再跟我女儿来往,不要再进我家门!’开头我还摸不着头脑,听到后来,我头发也竖起来了。肖蓉大概怕我跟她爸爸吵起来,赶紧拉我出去,在关门以前,轻轻对我说了一句:‘一切照旧’。我心有余悸地站在门外,听了一会,似乎再没有争吵的声音,才走下楼梯。一路上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脚下有点飘,胸口闷着气,我还从没被人这么骂过!怎么也想不明白呀!不过,想起她说的‘一切照旧’那句话,终算是个安慰。我对自己说,什么都不想,等到下周日再说。到星期天,我在‘英语角’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见到她,原来,前个晚上她爸爸进医院,她是从医院赶来的。她显得很疲惫,拉着我找了张树荫下的长椅,先让我坐下,把我的手臂安在椅背上,然后她坐下,把头枕着我的肩膀,闭上眼睛,不说话,两个人就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她这些动作似乎要我明白,我们不会被分开,只会更近。我们不是贴得很近,但我感觉到她的心跳和呼吸,当时想,就一直这样坐下去吧。忽然,她侧过头,轻轻问我:‘我们,是在谈恋爱吗?’我毫不犹豫地使劲地连连点头。她终于笑了,笑得那么,那么----”

张敏插上去:“笑得那么甜,那么迷人,那么灿烂!”

“你今天的笑容,倒是特别灿烂。不过要谢谢你,张敏,今天是你出了这题目,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谈起这些,可现在谈起来,觉得很自然,很开心!你们有同感?”

大家都对李其源点头,想不到他会如此溢于言表。

“这是我的运气,遇到了肖蓉。她虽然比我小几岁,但好像比我更成熟一些。那天,她说得很多,她父母对她管教很严,要她用心读书,出国留学,用她爸爸的话来说,就是:路都给你铺好了,只要你肯走。对此,她都接受,而且一直走得比较顺利。可是,她说,她忍不住要把我们的事告诉哥哥;上次,她又忍不住要跟我一起吃饭、看电影,没按时回家;终于,纸包不住火,爸爸逼着她哥哥供出了一切,接着就是火冒三丈,痛骂一顿。事后,爸爸逼着她作出选择。她问我,怎么办?我不知如何回答。她笑笑,问我有没有忘记她说过一句话:‘一切照旧’?当时是赌气:‘不许我们在一起?偏要在一起!’但后来,她越想越觉得,这话对极了!‘一切照旧’!就是说,父母为她铺好的路,继续走;恋爱,继续谈!说着说着,她又笑了,说倒是她爸爸为我们确定了关系,不是骂我‘跟学生谈恋爱’?她要证明,谈恋爱不是岔道,她要我们俩一起来证明,她提出几点要求。首先,要我把挨骂的事情忘了,她理解父母,也希望我能理解;第二,以后每个周日还是在‘英语角’见面,可以晚点回去,但再晚,她得回家吃午饭;第三,要我不再去她的家里,如果必须打电话去,也得找她哥哥。这些,我都能理解,我对她说:‘我理解,放心,不会挡你的道!’你们猜猜,她怎么说?她严肃地瞧着我,说:‘你没理解!你也挡不住我的道!’这下轮到我笑了,我说:‘刚才还像个样子,怎么又耍小孩子脾气了?’她还了我一拳。”李其源讲到这里,也像小孩子似的笑了起来。

“大家听见了?还是其源兄讲得最动听,不但来龙去脉交代清楚,细节也维妙维肖。”张敏在李其源背上拍了一掌。

“怪不得,你刚才数落我一通。”王伟两手叉在胸前,看着李其源微微点头:“可是,你只交代了‘来龙’,‘去脉’怎么样?肖蓉出国了没有?”

“出国了。大学毕业不久,她就出国了,先是读硕士,后又读博士,有公司聘她去工作,在旧金山。她每年都回来。”

“你们俩,可算得上是马拉松式的恋爱啦!”辛一平说。

李其源点头笑着说:“先是地下谈恋爱,后来是网上谈恋爱。”

“网上谈恋爱?”吴云很有兴趣。

“用电脑在网上通信,这两年我们在网上打可视电话,就像面对面似的。”

“打可视电话,那要化多少钱?”辛一平问。

“比打国内长途要便宜多了!很容易的,下次我教教你们。”

“不管怎么说,这不是长久之计,你们不只是分居两地,而是分居两国!干脆,你也去美国。”王伟说。

“哪有那么容易的!再说,我的心愿还没了,就是青少年科技馆。前两年,我就完成了初步设计方案,给市领导送去一份,不久就有回应,市教育局成立了一个筹备组,我也是成员之一。”

“真是个典型,事业第一,婚恋第二!”张敏说。

“不至于吧,出于无奈。我常想,凡事要顺其自然,重要的是,不要自寻烦恼,既有盼求,又能满足。我说过,遇到肖蓉,是好运气,现在我没有失去她,我应该满足。”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其源兄,行啊!什么苦乐同根,祸福相随;什么既有盼求,又能满足。信手拈来,都是至理名言,好,我为你干杯!”张敏拿起杯子添酒。

“对!,大家一起为他干杯。”王伟已经站起身来,举起酒杯。

李其源先是不好意思地摇摇手,然后又拍了拍腿,忽地站起来,举起酒杯说:“干一杯!能跟老朋友聚聚,说说藏在心里的往事,真是人生乐事!”。这两句话,引得大家深情地点头示意,举杯满饮。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着辛一平,只见他直摇手。

“你是压轴戏,别让大家扫兴噢!”王伟说。

“要说运气好,还得算我们一平兄,谈恋爱,一举成功,事业上,一蹴而就。”张敏竖起大拇指。

“有什么经验,贡献出来,与诸君共享。”吴云说。

“你们说这话,那我更不敢讲了。”

王伟做了个手势,大家不再说话,等着。

辛一平带着尴尬的笑容开始讲:“我的老婆,就是我的初恋对象。她叫李艳。我们第一次见面,是我工作了两年以后。那时,学校想物色一位教计算机的老师,我是团支部书记,协助做些人事工作,这件事就落在我身上了。我回到母校找计算机系,他们推荐一位来自山东的硕士生,就是李艳。校长听了我的汇报以后,觉得很满意,要我去面谈一次再定。第一次见她,那场面真有点好笑。计算机系的人把我领到一间办公室,推门进去,就见她一个人坐着,背对着我,一头长发,乌黑光亮,叫人想起电视中的洗发露广告。她知道有人进来,马上站起身,第一印象,长得挺高。她低着眼睛不敢看我,倒让我可以打量她,看得出来,她打扮过一番,上上下下看起来很舒服。”

“这是在相亲,不是招聘了!”王伟忍不住笑着说。

“人之常情么,对佼好女子多加青睐,人之常情么!”张敏说。

“人性爱美,美会给人带来愉悦。”吴云说。

“本来,系里推荐时,说她怎么怎么好,等见到她本人,就像吴云说的,给人带来愉悦,有这样一位女同事,有什么不好,我觉得不需要多谈,只要她同意,就可以定了。我们两个刚坐下,还没开口说话,就有人推门进来,我还以为是系里的老师,特地站起来请他坐下。谁知他一开口,就说他是李艳的男朋友,接着又说要代表李艳提几点条件。我看出李艳有点生气,她再三阻止他,要他出去。他一出门,李艳马上表示,同意去我校工作,不讲任何条件。当时我就想,这个男朋友配不上她。那学期结束时,她来报到以后就回乡探亲,她是山东青岛人。来我们学校后,不管她的表现还是她的外表,很讨人喜欢,给人们一种热情、开朗的印象。可不久,我注意到,她那个男朋友来过两次,来过以后,她会好几天愁眉不展、闷声不响。有一天下午,开团员会,她没来。我知道,要是生病,她会请假,一定有什么事。我放不下心,就去女宿舍看看。刚要敲门,就听见里面有男人正在大声说话,我犹豫了,正想着该不该进去,忽听得那男的说:‘不跟我去日本,那就拉倒,你还我两千元钱!’李艳似乎刚刚哭过,声音有点沙哑,说钱一定还,现在可拿不出。男的又说:‘你不还,我天天来!闹得大家都知道!’听到这里,我忍不住了,真想马上推门进去,但又告诫自己,先想好怎么办!突然有了个念头,我就推门而入,对那个男的说:‘对不起,我刚刚听了你们的说话,她欠你两千元钱,是吗,明天她就把钱还给你,这事,我可以负责。’他吃惊地看着我,问我是谁,李艳说是支部书记,不知她是不是有意漏掉一个‘团’字,哪晓得,这一招倒很灵,那男的把我当作校领导,口气缓了下来,讲好明天就来拿钱,说完就走。第二天我凑足两千元,跟李艳一起把钱给他,以后他也就不再来了。这件事以后,有一阵子,我心里很矛盾,一方面,比以前更想接近她,另一方面,却又劝自己跟她保持一定距离----”

“是怕有‘乘虚而入’的嫌疑?”张敏问。

“你想接近她,又怕她仅仅出于感激而接近你,是吗?”吴云问。

“也许,这两种心里都有吧。所以,我就想了一个办法,每周我总有两天要很晚才回家,那两天索性就睡在单身宿舍里,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吃晚饭,还可以要她教我用计算机。用这样的一种方式去接近她,在我,在她,都会觉得很自然。不过,一开始总有些拘束。有时,我们也随便聊聊,有件事,她几次提到,就是那两千元的事,她似乎总想作些解释,而我不想提这件事,特别是有关他们两个人的事,我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不要放在心上。有天晚上,我正在计算机上操作,她拿了一只信封,说先还我一千元。我心里有点不快,问她,是不是把我当作朋友?她马上点头,我又问,是不是把我当作好朋友?她迟疑了一下,似乎在琢磨‘好朋友’是什么含义,但还是点了点头。我说,就当作是好朋友之间的相互帮助,以后再说,好吗?说完,没等她回答,我就离开了。想不到,从此以后,天空变得晴朗了,笑声也多了,有几次,她笑得那么开心,一切显得很自然,没有一见钟情,也没有刻意追求,但我们都觉察得到,相互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大约,半年多以后吧,有天一位女同事急着来找我,说有个男的来找李艳,像是以前的男朋友,正在门口缠着她。我赶紧跑去,果然是他!大概是看见我走过去,他就要拉李艳走开,李艳把手一甩,走到我身边,紧靠着我,这动作,从没有过,也许是下意识的,但,让我觉得自己就是她的依靠,顿时,涌上一股热流,我摆出一付保护人的架子,瞪着那个男的。他对我说,这是他们的私事,不用我管。我说,这也是我的私事。他恶狠狠说,你算什么人,走开!他又要拉李艳的手,我气急了,脱口而出:她是我女朋友!你别胡来!他一听这话,张开了嘴想说话,又说不出,发呆了。趁这时候,我拉了李艳转身就走。进了大楼,我急忙回办公室,突然,她叫住我,轻轻问:‘你是认真的?’我使劲地点点头,尽量不看她,走开了。那天晚上,她要我一起出去散步,就在校园里,讲了她的一些情况,父母都是小学教师,弟弟在读大学。三年前,她父亲得了膀胱癌,为了让父亲能到上海来开刀,欠了一笔债,包括那两千元。那个男朋友,是她大学同班同学,本来说好一起考研究生,但他没考取,又不肯当教师,工作不久就辞职去了日本。他回国几次,目的一个,要李艳去日本。李艳坚决不肯,而且很反感,她的理想就是当教师。人各有志么!强求不得的。缘份早已定好,就像有根无形的线,把我们牵在一起。”

“不过,你得谢谢他。”张敏说。

“谢谢?你说谢谢谁?”辛一平问。

“她的前任男朋友。”张敏说。

“这是两回事,要谢他干什么?”辛一平的口气,有点不高兴。

“在你的故事里,他出现三次,每次,他都帮了你的忙。”张敏看见辛一平对他微微点头,也就放心接着说:“第一次,他的出现,使李艳很反感,不用你说一句话,就爽快应聘,成了你的同事;第二次,他让李艳受了委屈,你只用一句话,打发他走,李艳欠了你一份人情;第三次,他的出现,让你当了一回护花使者,眨眼之间,李艳就成为你的女朋友。你们说说,该不该谢他?”

王伟挥了挥手:“这倒好,别人讲故事,他来写故事大纲。”

吴云似有感触:“这人世间的事啊,就是这样,有的人很蠢,自以为紧追不舍,却一次又一次地,把追求的东西推得远远的;有的人聪明,就善于抓住机遇,一次又一次地,接近追求的目标。”

“你话中有话?”辛一平问,竖起食指对吴云点了两下。

“哪里哪里,张敏是就事论事,我是有感而发,泛泛而论。”吴云赶紧解释,话锋一转:“对了,你们后来怎么样?”

“后来怎么样?”辛一平笑眯眯地看着吴云,开玩笑地说:“我就一次又一次地抓住机遇,暑假陪她一起回山东,春节就结婚,再过一年,有了女儿。现在,一对老夫老妻。”

“老夫老妻?这话有点悲剧味道。”张敏说。

“那就等你结婚,闹一场喜剧?”王伟说着,呵呵地笑。

“好!”张敏像担当什么重任似的,抱拳说:“到时,你们老夫老妻都得帮忙啊!”

众人哄笑一番。

张敏又说:“所谓成家立业,我落后了,还是一平兄好哇!”

“我明白他意思。”辛一平对王伟说:“就因为我当了副校长,他难受得很,不忘记时时来挖苦一下。”

“对呀,否则不尽兴!”张敏说着,举了举双手。

“其实,难受的是我!真的。”辛一平扫视众人,说:“真的,你们没尝过这滋味。现在当校长,就像当官,什么科级呀处级的,跟机关一个样,有些人不是在搞教育,是在混官场。怎么混官场?说给你们听听,有次去教育局开会,休息时,一堆年青官员聚在阳台上闲聊,其中有熟人,我也过去凑凑热闹。就在那里,我听到两句话,印象深刻,至今不忘。”

吴云问:“哪两句?”

“第一句,叫‘朋友就是生产力’;第二句是,‘若要发,先织网’。”

“哦!这种话,早就听说了!”王伟摇摇头。

吴云问:“什么织网?”

“就是说,你想升官发财吗?先织好一个关系网,上下左右,找些能为你所用的朋友,懂了吗,小阿弟?”王伟说着,用筷子轻轻地敲了敲吴云的脑袋。

“真不亏是当‘部长’出身的,深谙此道。唉呀!----”张敏正说着,就挨了王伟给他的一筷子,惹得众人大笑。

“我们这些人,缺的就是‘此道’,其实也知道,却做不来。”辛一平摊了摊双手,接着说:“我这个人,叫作,说不出口,拿不出手,钻营那一套,就是学不会。现在当头头的,要软硬兼施,软要软得让人感恩戴德,硬要硬得叫人恭听顺从,这,我也做不来。所以,在这个位置上,只能是为人作嫁,而且吃力不讨好。我跟李艳商量好了,想换个学校,宁愿去当个普通教师,再说,像现在这样,夫妻俩在同一学校,也很不方便。”

“是啊,还是当个普通教师,人类灵魂工程师!”张敏说。

“陈旧,太陈旧了,还提这种口号!人类灵魂要靠教师去塑造?太夸张了吧!”王伟很不以为然。

“哦?在下恭请指教。”张敏对王伟低头致礼。

“第一,灵魂是无法塑造的,第二,教师自己的灵魂又怎么样?第----不说这个了”王伟摆了摆手,不再说下去。

吴云说:“有道理,说下去呀!”

其余人也催王伟说下去。

王伟想了一会儿,说:“不是不想说,而是没想清楚。就说一个问题吧,怎么看待别人?怎么处理人与人的关系?这是所谓‘灵魂’的内涵之一吧,学校教育‘塑造’得怎么样呢?”

张敏连连点头:“的确有道理!这种问题,只能在走上社会以后的生活中,才会认真思考。”

吴云说:“问题在于,现在的学校教育跟社会生活的距离太远了!”

辛一平说:“美国教育家杜威说过,教育即生活;陶行知也说过,生活即教育。这话,说了有几十年了吧!”

李其源说:“还有一句话,生活就是最好的老师。”

王伟拍拍李其源的肩膀说:“说得对!生活告诉我们:有朋友相聚,不亦乐乎!”

吴云也重复说:“有朋友相聚,不亦乐乎!追回一份纯真,重温旧日友情,调整一下坐标,然后,再去应酬那些‘生产力’们!”

李其源问:“应酬生产力,什么意思?”

吴云说:“刚才有句话:‘朋友就是生产力’,岂不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这种人也许就在你的周围,得学会去应酬他们,王伟不是要我多长点心眼吗?”说完朝王伟点点头。

王伟开心地笑了:“小阿弟,难怪当年女生们说你脑子好,此话不假。”

张敏说:“唉哎----,你们看,他们马上相互吹捧起来了,‘朋友就是生产力’这句话,真有实用价值哪!”

王伟赶紧拿起酒杯,过去搂着张敏的肩膀,对大家说:“我们现在就来吹捧吹捧他,好吗?”大家都说好,开心地笑着。

“别,别!饶了我吧!”张敏连连摇手。

“我说啊,还是等到那一天去吹捧他吧。”吴云狡黠地笑着,看看大家疑惑的表情,接着说:“洞房花烛夜!”

大家又乐了一阵。

王伟站起身,大声地说:“来,斟酒,我们干杯!”等到五只酒杯齐眉举起,接着说:“为张敏和白梅----”

吴云插上去:“还有其源兄,为他和肖蓉。”

李其源说:“为朋友相聚。”

张敏说:“为不亦乐乎!”

辛一平说:“为老夫老妻!”

“干杯!”
在信的人,凡事都能。  马可福音9: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