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来不及?!大龙会出什么事?啊?求求你救救大龙!

师傅求求你救救大龙吧!我们求你了!求你了!!!

我和大亮带着哭腔一直喊!

那女人摇了摇头,说:我见过的事情比你们多,门上画血字的事情,是我第三次遇见……大龙当时说的没错,这个字符的意思,不是要你们“问”,而是让你们不要外传——“问”和不要外传恰好是两个相反的意思,这是那东西给你们下的圈套,大龙当时说中了,但是……遗憾的是,你们还是把它说破了……

说破了会怎么样?啊?我俩迫不及待地打断她继续追问。

12个时辰,也就是24个小时以内,如果你们找我,还来得及,但是你们真的来晚了,我帮不了了……对了大亮,我们村里的张家娃子怎么死的你还记得吗?

啊?哪个张家娃子?

就是死的时候,嘴里还含一块树皮的那个。

就是你和我说过的那个是不是?!我突然朝大亮喊。

大亮睁圆了眼睛看了看我没回答,又转头继续看着那女人讲。

那女人继续说:你们都不知道,他是晚上死的,死的那天早上,他家门上也出现了一个口字,他也不识字,所以没当回事就给抹掉了,结果晚上就死了,嘴里还咬着一截树皮——
现在想起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大龙会吐出树叶来了。

那女人接着说:他家人觉得他死得蹊跷,所以要我给他做场法事,做法事的时候我就感觉门前阴气太重,于是就发现门上有血迹……这事多少年了我从没和他家人说起,因为不想他们家人受到牵连,不过现在张娃子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你和他们关系也是疏远,我和你们说起来也已经并无大碍。

大亮和我相顾一看,发现对方头上已经挂满了汗珠。

这时我突然想起来大龙的事还没有解决,于是就问她:大龙大概会在什么时候出危险?出什么危险?

那女人说:如果按时辰来算的话,危险应该已出了,你们仔细想想,在血字出现后的12个时辰里,大龙有什么不对劲没有?你们还没有和我说起过的?

我和大亮盯着对方的双眼一直看,似乎想想起什么,但是过了几秒种,我俩还是没想起来什么。

好像真的没有,如果24小时内没有出事的话,是不是就是说大龙没事了?我俩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继续问她。

死可免,伤不可免,至于何伤,我这里也看不到,毕竟人鬼殊途。你们最好再仔细想想。
我和大亮又回忆了一遍:出现血线后不久,大龙就发烧了,然后就去了医院打了吊针。第二天大龙打完吊针回来后,就挖了灌木,被我们拉回寝室后大龙就吐了,然后就是现在病
殃殃的……难道发烧就是所谓的“出事”吗?可是大龙现在已经不烧了啊!

到底大龙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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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等等,我想想办法。那女人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走到卧室地板的一角,蹲下来朝地板上猛地一拍,一小块地板吱嘎地掀开一个角,她伸出两手探进去,从里面掏出一个猩红色的四角木头盒子,外面裹着一层油纸。

我和大亮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只见她打开油纸,再把盒子盖拉开,盒子里面分成大小两个格间,大的格间里摆放着许多张黄色的小纸条,整齐地摞在一起,小的格间里放着一支精致的毛笔,然后毛笔旁边是一盏带盖子的陶瓷小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那女人拿出两张黄色的小纸条,然后把陶瓷碟子放在纸的左首,毛笔放在右手,然后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开始静坐起来。

过了一会,她张开眼睛,右手执笔,左手打开小碟子,原来碟子里面盛着半碟子朱砂,她用笔尖在朱砂上搅动几下,笔尖上瞬间有了颜色,这时她又拿过一张黄色的纸条来,开始在上面写起了东西。

虽然她外表看起来像是一个粗人,但是写起东西来却很是漂亮。虽然我看不懂她写的到底是什么,但是笔在起承转接之间,就如同一条红鱼在游走,显得驾轻就熟,而且执笔的力度掌握得相当好,笔尖的毛束始终不破,饱时如满月,细时如新月,让我和大亮看得啧啧称奇。

不一会,两张纸条写好了,那女人却又从木盒子靠下方的地方拉出来一个很小的暗抽屉,拿出三个石章来,饱蘸了朱砂后盖在纸条上,然后对我们说:可以了。

这时我们细看那两张纸条,上面勾画的图案并不相同,但是看了那两副图案后,只觉得犰劲中透着一股霸气,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这时那女人说:你们拿着这两道符回去,越快越好,一张贴在你们的门上,一张立刻让大龙和水吞服——贴在门上的那张,要保证三日72小时之内不落地,大龙便可得救。

我和大亮顿时大喜,心想终于找到了救命的法子了,于是赶紧拜谢后就急急地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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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坐在出租车里,心里总算有了些底。大亮抹了把脸上的汗说:刚才我这汗真是出透了。我听他这一说,抹了把脸,才发现自己也早已是汗如雨注。

转眼之间,我和大亮就回到了学校,兴冲冲地跑回四楼,已经又是满头满身大汗淋漓。
一推门进去,发现大龙的床上没了人,被子堆在一角,我摸过去,床铺还有余温。大亮抬头朝挨个上铺都看了看,也没见大龙的踪影。

大龙哪去了?病了也不好好养着,乱跑什么!我边想边和大亮说:走,出去找找他,他应该刚走不久。

关了寝室门,我在走廊拿出手机给大龙拨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了,“嘟——嘟——嘟……”一声一声从耳边传来,我们边走往前走边听着,突然大亮一把拉住了我!

你听!你听!……三星和弦!是大龙的!
我把电话移开耳朵,听着静静的走廊上那渐渐大起来的和弦铃声——正是从四楼的厕所里面传了出来!

我和大亮一对视,然后发疯一样往厕所的方向跑过去!

跑进水房的时候,突然发现里面躺着一个人!那不是别人,正是大龙!

我俩一前一后钻进去,只见大龙平躺在地上,目光迷离,仿佛只剩一丝游气,身上和头发上泡在地上的脏水里,这时他伸出手僵硬地指着左手的第一扇门的下面,我和大亮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头发登时就竖了起来——那门的下面不是别的东西,正是大龙的那双拖鞋,已经被熏得发黑发臭,上面粘满了黏糊糊的绿色的胶质,正在顺着拖鞋的鞋面往下缓缓滑去!

我突然想起来前一天大龙吐出的东西,就吐在这个便间里,于是心里一阵发毛。大亮究竟是胆子大过我许多,他拔起身来,上去一脚就往那个便间的门上踹过去,可怎知那木门虽然古旧却也结实,竟纹丝不动,原来是里面上了锁了。大亮以为里面有人,于是大喊一声“对不起了!”,然后就回身扑向大龙,把大龙拉起来,朝他的人中穴就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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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怎知那木门里面寂静无声,不过当时我们却也没太在意,只顾忙活大龙。谁知几秒过后,木门里面传出一阵“哗啦哗啦”的声响,在我听来,感觉就像是两块硬塑料(比如麻将牌)用它们之间棱角分明的部位在不断摩擦,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对!就象打麻将洗牌那样的声响!

听到这一声响,我当时简直就不敢回头,只觉得背后顿声凉意,仿佛那个黑头白面的东西就在我的脑后嗅着我的头发!

大亮“啊!”地大叫一声,两臂夹起大龙的两腋就往外拖,我见了赶紧跟上前去,完全不敢看便间的方向,只顾扯起大龙的两条腿,拔腿就跑!我俩就一前一后地把大龙横着抬回了寝室!

按了很久的人中穴,大龙终于缓过来了,眼见着他的左胸在持续猛跳,头上的汗哗哗直冒,和着厕所里的脏水,一会就把枕头给浸透了。

我看着大龙慢慢闭上眼睛,眼球在眼皮底下微微抖动,心里特别难受。我转头一看,大亮正靠在床边的墙上喘着粗气,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直望向对面上铺的方向。
我小心翼翼地问了大亮一句:看见什么了吗??

大亮头倚着墙,边喘气边上下挪动了一下头,什么话也没说。我没见过大亮有这么害怕过,于是不敢继续问。

这时我突然想起来刚才那女师傅来,对了!不是还有两个符么!

大亮!把那两道符拿出来!快快!

大亮诈尸一样突然跳起来,匆忙摸向怀里面的口袋,打开油纸,取出两道符来。一道让我烧掉让大龙服下,另一道他自己贴在了门上。

我哆哆嗦嗦地把符烧掉,把纸灰盛在油纸上,拿过大龙的杯子,把他扶起来,一口灰一口水的咽了下去。

大龙,好了,你喝了就没事了。我又把他扶下躺好,给他盖好被子。

转头看大亮,他正在用胶水粘那道符,生怕那符掉了,在符的背面糊了厚厚一层。

大亮,你一定一定看着时间!72个小时,千万千万不能让符掉了!

这时候大亮又给那个女师傅打电话。

那边接起电话后,大亮说:师傅您好!是这样,刚才大龙已经服下一道符了,另一道已经帖在门上,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了?

那边不知道在说什么,声音比较小。

大亮又说:大龙刚才晕倒在厕所了!师傅……不知道该不该说……刚才我也见到了那个东西!

我在一边听了,当时腿一软差点跪在了地上!只听电话那边又不知道在说写什么。

大亮一阵沉默后突然一阵惊呼:晚了?!怎么还是晚了?!不是说符可以压得住吗?!

我心头一阵惊悸,赶忙把耳朵凑到手机旁边一起听。

只听那女人说:
字出现后的12个时辰内,如果不出事,这符还有它的用处,过了12个时辰,我也真的没
有办法……

大亮这时打断她说:你为什么说是已经出了事了?刚才的事是血字出现后12个时辰以后发生的,你说的12时辰以内的事是什么?

只听那边说:别问我,我不知道。人鬼殊途,何来知晓。怕是大龙发生过什么,他没有跟你们说起吧。

我和大亮一时没有言语,于是那边挂掉了电话。我们齐看大龙,只见他面色发青,唇齿抖动。

我和大亮感觉大龙不对劲,于是赶紧过去,只见他脸色开始变得苍白起来,汗流如注,浑身都湿透了!

我赶紧把大龙拉起来背在背上,大亮在后面托着他的两腿往上使劲顶了顶,然后我们关了门,就朝楼下疾步走去。打了一辆车,直奔医院就去。

到了医院挂了急诊,医生赶紧抢救,过了一会医生出来后说大龙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我们问大龙是什么状况,医生说是心肺功能紊乱,问题比较严重。

然后医生就让我们去交押金5000元。可是那是5000啊?!我们上哪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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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大亮决定分头行动,我守在医院,让大亮回去和学校那边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借些钱——其实当时我之所以要留在医院,也是有一些私心的,因为我真怕回去以后看见大亮说的那个什么东西!

于是大亮就回去了,我要进去看看大龙,医生说不可以。没办法,我就在外面的椅子上等。

那时候已经是晚5点左右了。又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大亮怀揣一沓钱出现了。

哪来的钱?

老张的,这B够意思!

老张是教他们课的一位老师,平时管他们挺严,没想到关键时刻还真够意思!

交完押金,晚上大龙就住在了医院里,医生说什么也不让我们看他,没办法我和大亮只好回到寝室。

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快9点了,寝室里只有耗子一个人在,其他的估计都在自习室里用功。

听见门响,耗子回头看了我们一眼,问,你们去干吗了?

大亮说:大龙住院了。

啊?大龙怎么了?耗子一把扔下手里的《基础会计》,猛地直起身子坐起来。

大亮和我在他的床上坐下来,大亮说:今天四楼厕所出事了……这件事只能我们寝室几个知道,谁都不能外传,谁要是外传了,咱们几个就都得遭殃!

出什么事了?!那东西又来了?!什么时候?!耗子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CAO他妈De……是大白天……被我看见了!大亮绷紧了脸说。

大亮的一句“大白天被我撞上了”当时就把耗子噎住了,只见耗子的脸唰的一下子白到耳朵根,一句话也讲不出来,直是一个劲地往我俩跟前凑合。

大亮说,其他兄弟呢

耗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几秒后醒过神来——……啊?啊!他们……他们都在楼上自习
大亮不知道给谁打了一电话:喂,你们在一起学呢么?……你们都下来,快!……对,在寝室!赶紧的!

过了一会,楼上轰隆轰隆下来4个人,一个不少。安子走在前面,一推门就问:怎么了大亮?!不会又出事了吧?!

大亮说:关好门……哎!小心门上那道符!别碰掉了!我跟你们说,大龙今天住院了,突然心肺功能紊乱,很严重,今天刚跟老张借了钱把住院费垫上,现在他的情况很不好,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近来发生的这些事,谁都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我不希望大龙的情况变得更坏,我想兄弟们也一样!第三件事,很重要的一件,就是,大龙病成这个样子,我觉得需要他家里人来这边看看他,明天我就跟班主任提议,让他联系大龙的父母,等大龙父母来这以后,我们谁都不要和他们说起那些事!

我会提前和大龙说好,他也不会说出去!这些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你们明白吗?

大亮一口气说完以后,7个人都目瞪口呆杵在那里,半天才眨巴一下眼,然后谁也不说话,只低下头,默默坐在身旁的椅子上。

看得出大家都很害怕,我也知道大亮的用心——他并没有把他在4楼厕所又撞见那东西的事说给他们听,是为了避免大家过分害怕。那天晚上寝室死气沉沉的,床上好像躺着7具尸体一样,谁也不说一句话。连平时爱打呼噜的两位,那天晚上也没了动静,不时从谁的床上突然发出点幽幽的绿色的荧光,才知道原来大家都没睡着。

张震的鬼故事磁带应该还放在桌子上那个小小的手提录音机里,这几天一直没人敢打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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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真是难熬,第二天早上大家爬起来互相看看,都是一眼睛血丝,那天早上8点他们都要在会培楼里上课,我也要在8点去主楼上课,于是就一同起来,各自拿了洗漱的东西,结伴往三楼厕所赶去。

我死活没敢去三楼上厕所,只见他们几个一个一个鱼贯而入,看得我心里禁不住阵阵发毛,真怕里面又传出来昨天大亮那种撕心裂肺的号叫。

大亮见他们几个相继进去又出来了,于是他也进了去,我看在眼里,心里为他捏一把汗。
过了一会,大亮出来了,把脸盆凑到我旁边,小声向我耳语:三楼的没事,门都是开着的。

我这才稍稍缓和过来,迈了几步,把头探进厕所里往上看了一看,只见左手边第一个便池的正上方,湿漉漉的悬着一大片水滴,将滴未滴地挂在那里,还微微泛点草绿色。登时我浑身打个冷战就退出来,胡乱几下擦干净脸,和他们一起朝寝室走过去。

到了寝室,我扔下脸盆毛巾,和他们说:以后上厕所都去二楼吧,三楼的也不要去了。

又怎么了么?他们都问我。

没什么,我只是感觉三楼也不对劲,别问了,反正你们谁都不要去就是了。我没敢把我看到的和他们说,只顾闷头叠被子。

那天我先去主楼上了趟厕所然后才跑去上课,中午下课以后,去食堂买了几个包子回了寝室,一推门看见他们都打了饭在寝室吃。

恩,下课了?来一起吃。今天我早上就跟班主任说了大龙的事了,他上午联系了大龙的父母,他们大概明后天就能从鹤岗过来。

我说:好,到时候他们来了再说。下午你们有课没有?我下午没课,想去看看大龙。
他们都说一起去。于是吃完饭,大家坐了车就来到医科大学医院。

护士允许我们探望15分钟,我们7个赶紧钻进了病房。病床上的大龙非常憔悴消瘦,一夜之间,眼眶凹进去一块,脸上好像没剩多少肉了,看得我们几个都很难受。

大亮走到床头,说:大龙,你爸你妈明后天就过来看你了,你别担心,配合大夫慢慢养着就行了,有事就打手机给我们几个。那个……大龙,有个事要提前跟你说……大亮琢磨怎么说这话才好。

什么事?大龙静静地看着他问,表情非常平静。

你不能把这几天的事和你爸妈讲……你明白吗?说出去对谁都不好,谁都不能说,还记得吗?说着大亮画了个口字在自己掌心。

恩……我明白……明白……这几天你们都好吧?——大龙还没忘问问我们。

我们都挺好的,我们7个一起凑上前来,有点诀别的气氛,感觉耗子差点就哭出来了。

我们几个和大龙又闲话了几句,想尽量让大龙高兴起来,可气氛始终是压抑的。15分钟转
眼过去了,护士进来催了,没办法我们就走出去了,出门前又告诉大龙,千万不能说那些事情,大龙眨眨眼睛说好。

回去的车上,我突然脑子里出现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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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会培的自考的学生,也就是我寝室的这些哥们,都是入学就统一住在这栋楼里的,没的选择,而我这样走读进来的学生,其实是可以选择宿舍楼入住的,当时我就是图会培楼离主楼比较近,才误打误撞报名进去住下了……可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说实话,我是想换个地方了……

大亮,我有点事,想跟你说说……。我突然拍了下大亮的肩膀。

恩?大亮转头看我。

我想……算了,等大龙好的吧……

大龙的父母是赶第二天第一班的班机来的,上午的时候,我们几个刚好没课,就在寝室里看会书。这时门“咚咚咚”敲响了,同时传来班主任的声音——408,开门啊!
耗子跳下床,把门打开,见班主任一个人站在门外。

老师好,老师好……寝室里几个人七嘴八舌地问候。

大龙家长刚刚来了,在我办公室,你们现在有没有事?去说说情况?

走走!大亮跳下床来先穿上了鞋。我们跟着他几个鱼贯而出。

到了办公室,一推门进去,看见大龙的妈妈哭得已经是个泪人了,大龙爸爸坐在一边,默默地大口抽烟。

班主任介绍了一下:这是大龙的父母,这是大龙寝室的同学,大龙当时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是他们送大龙去医院的。

快带我们过去!现在就要看他!大龙父母两个显然已经急得不行了。
怕人多嘴杂说错话,于是只有我、大亮、班主任,还有大龙父母一共五个人挤了辆出租车去了医院。

大龙妈妈一见大龙就是大哭一通,他爸爸站在一边皱着眉头,然后突然把我们拉在一旁,到底怎么回事?

大亮说:也不知道怎么了,大龙有一天突然发高烧不退,然后吐了一通,接着就越来越严重,我俩几个见不好,就跟老师借了钱,把大龙送医院来了。

哦……谢谢你们俩。说着,大龙爸爸和我俩挨个握了握手说。然后他接着说:就这么一个孩子,自己在外边,真是不放心……

住院住了4、5天的样子,大龙终于出院了,精神还可以,只是看起来身体疲倦,医生说要加强营养。

大龙他爸说要留下来陪大龙几天,等身体好了再走。大龙他妈就和他吵起来了,一定要给大龙办退学,回鹤岗照顾。大龙他爸说,这学校不好进,这退了以后,大龙没个文凭怎么办,可大龙他妈根本听不进去,直接就到办公室,要给大龙办退学手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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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如果直接退学的话,说不准大龙还不能疯,可是这能怪谁呢?难道能怪一个母亲对她儿子深深的爱么?

大龙躺在寝室的床上一动不动,大龙他爸终于拗不过大龙他妈de眼泪,终于也同意给大龙办了退学手续,他们两个正在办公室里和老师在谈。寝室哥几个都在屋子里,围着大龙说这说那的。

过了一会,门开了,大龙爸妈走进来,我们都站起来给他们让个座位,让他们坐在大龙旁边。 大龙,退学手续办好了,明天一早咱就走,啊,回家养一段时间咱们再做打算。大龙冲她点点头。

说完,他妈又转过头来,对我们几个说,老师的钱我们已经还了,真是太谢谢你们这些小同学了!阿姨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好!

哎,阿姨说哪去了,咱们跟大龙都是兄弟。

大龙这时候突然一转脸偷偷哭了,搞得我们都挺难受。

这时候大龙他爸突然说:请问洗手间在哪,我要去一下。

我们几个心里咯噔一下,我正想说话,只见大龙猛地转过头来,大喊一声:别去四楼!!!有鬼!!!

我们几个当时就慌作一团,大龙刚一开口就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爸,张着嘴想收回刚才的话,可是为时已晚。大龙他爸police出身,洞察能力不一般,瞪大了眼睛,朝我们8个人惊异的脸上那么一扫,就发现出了端倪,然后头绕过半周,突然对准了
我的两眼就问:哪有鬼?!大龙的病是闹鬼闹的?!

我慌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斜眼看看大龙,却见大龙也在张大眼睛看我!我心头一急,嘴上赶紧说: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大龙在说什么!

你们等着我!说着大龙他爸甩开大步就往外面走去。我们几个哪里拦得住!只见他甩着两只粗壮的胳膊,几步就走出了很远!

这时幸亏大龙他妈,否则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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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女人还是胆子小些,大龙他妈见他一夺门而出,赶紧跑着追了上去,我们几个赶紧也跟着追出去,只见大龙他妈把他拦腰一把揽住,大声喊:逞什么能!再出事怎么办!赶紧回来!

我们几个赶紧又缩头回了寝室,紧接着他们两个人也进来了,大龙他爸被他女人大声吼了一嗓子,明显有些冤气,瞪了大龙他妈一眼,大龙他妈也不甘示弱,白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大龙。

我赶紧岔开话题:叔叔阿姨你们今天晚上住哪?用不用我们帮你们联系学校宾馆?他们说,那就谢谢了。

又说些闲话,那个白天就过去了。到了晚上,后来我们都猜,应该就是那个晚上,大龙真的出事了。

那天晚上大龙没和我们住一起,而是和他爸他妈一起住了学校宾馆。我直到现在也不能确认那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我们在第二天早上起来后,只听会培楼里有人在惊呼:哎?这些灌木怎么都被拔了,谁干的啊?

当时我们寝室的7个人是在三楼的水房一起洗脸,是别的寝室的一个人一边靠窗刷着牙,一边自言自语说了这么一句。当时我脑子里只觉得嗡地一声,临窗往下一看,只见楼前的那些灌木被连根掘起,七歪八斜地横在地上,草地上一片狼籍。

大亮这时也贴过来看了一眼,二话没说,抱起脸盆就往寝室跑,我跟着也跑了回去!

大亮和我扔下脸盆,穿上衣服就往外跑,简直一句都不须多言,我们心照不宣地往学校宾馆方向跑过去。

到了宾馆我们问服务台,问×××在几号房,结果服务小姐告诉我们,他们昨天晚上就退房了。我和大亮说不可能的,昨天傍晚才入住的怎么会马上就退房了!结果小姐又核对了一下说:哦错了,不是昨天晚上,是今天一大早退房的,是……凌晨5点。

我和大亮一对视,同时抓起手机拨大龙的电话,结果是我的先拨通了,听着一声一声“嘟——嘟——……”的盲音传过来,我这汗就顺着两边脸淌下来了。

打了一遍没人接,我挂掉又打一遍,这回刚响一声就有人接起来了。

喂?!——接电话的不是大龙,而是他爸,声音很着急。

喂?叔叔吗?我是大龙寝室的同学!你们在哪呢?!

他爸刚要说话,只听见一个女人突然在旁边嚎啕大哭起来,那声音冲着鼓膜就刺过来,歇斯底里的很是KB!

喂?!喂?!叔叔你们现在在哪?!

在医院,昨天那个医院!他爸好像还可以保持住清醒。

好!你们等着!我们马上过去!

边挂掉电话,我边拉起大亮就跑,一口气跑出学校,打了辆车就飞了过去!

不过我们没有看见大龙,大龙正在急救室里面尚未脱险,门前的椅子上坐着他爸和他妈,他妈哭得一塌糊涂,边哭嚎边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他爸低着头,把手绕在她的背上轻轻拍着,我和大亮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这时大龙他妈拿出纸巾来擦眼泪,发现了我们站在那里,我们于是迎上前去叫了声“叔叔阿姨”,然后就问大龙他爸:大龙又怎么了?!

他爸说:昨天半夜大龙突然发烧,后来我们想熬到早上再送他去医院,结果5点的时候他突然吐了,吐出些绿色的东西,我们就赶紧把他送来这了……

我和大亮感觉头皮一紧,背后冰凉。绿色的东西?!大亮赶紧问:昨天你们晚上一直待在宾馆里吗??

只见大龙他爸低下头,两手手指交拢在一起放在鼻子下面,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半天,大龙他爸才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我突然间想起什么,于是大声喊了声:停!!!先别说!!!

他爸吓了一跳,打了一激灵然后看着我,大亮也转头过来看,皱着眉头说:怎么了?

我凑过去,朝大亮耳语几句。大亮听完倒吸口凉气,嘴里碎碎念道:哦是是!!真悬!真悬……

大龙他爸看得不解,怔怔地看着我俩不知道在干吗。这时我说:叔叔,是这样!昨天晚上的事,可能就你们三个人知道!这就够了!你们千万千万不要让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受牵连的也就越多,大龙的病就越坏!所以您也不要向我们说起了!
大龙他爸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大龙他妈也止住了哭,在静静听我说话。

…………

其实刚才我和大亮耳语的是:刚才我们没到他们宾馆房间门口去看看,不知道门上情况怎么样,一旦上面有“口”字,那说出去了无异于自杀。

当时钟慢慢转过6个小时以后,大龙被推出了急救室,身上插了氧气管——这时候的大龙已经疯了。

大龙躺在抢救床上,被两个护士一前一后跟床一起拉了出来。大龙鼻子里塞了跟吸氧管,但是看不到他的胸腔有呼吸时的起伏,他两眼大张,直勾勾地望向空中虚无的一点,像是向谁求助,也像是无力报复。大龙爸妈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发疯一样奔向那张移动的病床,我和大亮也不禁大哭起来,上去抓住大龙的手,希望他能看认出我们来……

但是一切都无可挽回——至少直到现在,我从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大龙的好消息——甚至坏消息也没有,什么也没有。过了几天,大龙被他的父母接回了鹤岗,那个北方的陌生小城,临走之前,我们和大龙父母说,到了那边,一定要告诉我们大龙的情况,大龙父母哭着说好,泪撒机场,我们依依道别。然而匆忙之间,忘记记下大龙的其他联系方式,只有他的手机号。可从那以后,无论我们怎么拨打,却总是关机,再然后,就是停机。于是我们没有了大龙的一切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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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龙的退学给了我们寝室其余7个人以深深的打击,这份打击来源于我们内心的恐惧。我是第一个想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个宿舍楼的人,可怎知,事情居然又轮在了我的头上。

我通过系里几个哥们,在2号楼找了一个空铺,准备哪天搬过去住。一切准备停当后,我决定和寝室几个哥们打个招呼,然后就搬走。

那是一个周五的晚上,大家都没什么事,我在学校旁边的饭店订了个包间,把大家都叫了去。酒过三巡,我说:这顿饭吃完以后,我恐怕就要离开会培了,我真的怕了……希望兄弟们都别怪我……

话没说完,耗子就说话了:别说怪不怪的了,我现在也在考虑退不退学,太吓人了,还不能跟别人说,只能自己憋在心里……

我俩这一人一句,搞得大家都很闷——其实谁不想走呢?只是又不甘心就这么走了。于是就是一杯又一杯的闷酒,喝到最后的时候,大家互相都扶不住了。

我们7个晃晃悠悠地赶回去,走到楼下时,才发现不只是楼后的灌木,而且楼前的一大排灌木都被拔了。我们个个以酒壮胆,看了一眼也没在乎,就互相挽着上了楼。

事情发生在第二天早上,和大龙那次一样,还是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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