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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长寿龙山寨的这个古墓穴,被当地人认为是巴寡妇清的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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链接>>>守寡之谜

    一个拥有无量财富的女人,为什么会在早年丧夫后终身守寡?这是巴寡妇清身上又一个有趣的谜。

    刘云生教授认为,从秦汉以来直到宋代程朱理学兴起之前,对妇女的贞节要求一直是较为宽松的,寡妇再嫁并没有被礼教束缚。比如西汉朱买臣妻离婚再嫁,就是当时人人皆知的故事,况且朱买臣发达后,还优厚地对待前妻夫妇。著名的《孔雀东南飞》里,焦仲卿的妻子被婆母休回娘家后,也无人嫌弃,反而是太守、县令一再遣媒议婚。到东汉,寡妇或弃妇再嫁更视若平常,如著名的蔡文姬,一生嫁了3次,反受文人尊重。

    战国秦简里可以看到,秦国的婚姻制度也较开明。《秦律》有明确规定,婚姻关系中,严禁男性在外沾花惹草。若秦朝男子不守规矩而淫女性,妻子可以“夫不守贞操义务”为由将丈夫杀死。那时妇女权利之大,后世王朝几乎难望颈背。

    《秦律》还规定,秦代妇女丧夫后,在没有子女的情况下,可以直接继承遗产。巴寡妇清正是这样的典型人物,这可能是巴清没有续婚的真实原因。

    但我们也有另一种猜测:从巫师的技术角度看,如果巴清要保持她巫师的通神力量,是否也需要让外人看见一个“守身如玉”的女神形象呢?这也许是她巫师身份的一个反证。

    也许,财富、权威,都是她守寡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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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文化惊世大猜想六:致命财富


※※三个有趣的谜团※※

■□传说中的峡江伊甸园■□

巴文化研究已经确信,巴人在廪君建国之前,有确切汉字记载的可查历史可上溯至夏商时代,而关于巴人乐土的传说,却可以推及更早的三皇五帝时代。传说之离奇,不亚于《圣经》里描述的“伊甸园”。这个传说见于上古典籍《山海经》——

“有一个巫臷(音至)国,这里的人不纺织,却有衣服穿;不种庄稼,却有五谷供给。百鸟在这里歌唱,百兽在这里群居,百谷在这里生长。”\r

巫臷国在《山海经》里也叫巫咸国,它就是“灵山十巫”中的巫咸。学术界一般认为,巫咸是早期巴人中最早兴盛起来的一个部落。它占据的地盘,据已故川大教授任乃强考证,就是今天巫山县和巫溪县的全部地域。\r

这个巫咸国“不耕而食,不织而衣”的传说,在中国古代典籍里不止一处提到。很久以来,人们都将它作为一个美丽而荒诞的传说看待。但近年来专家们却发现,这个传说并非空穴来风。

在犯过太多低估先民智商的错误之后,我们学会了一个道理——真实往往隐藏于荒诞之中。


■□战争写成的桃源史■□

如果上古巴人果真生活在一个美好的伊甸园里,过着“不耕而食,不织而衣”的生活,就有一个无法解释的矛盾:历代史家都说:三峡是一部无字的兵书。的确,无论从古代典籍的零星记载,还是当代考古学的发现来看,峡江流域都被证明是一个充满血腥气的地方。

考古学证实,夏商以前的远古时代,峡江流域就曾发生过无数次惨烈的战争。夏商以后,战争更是连年不断。最早的汉字档案甲骨文就反映了商朝与“巴方”的一场大战,商王武丁甚至派出王后“妇好”亲领大军征讨“巴方”。

战国中期,巴、蜀、秦、楚之间,展开了一场长达三百多年的合纵连横,彼此结盟、背弃、征战的历史。许多专家深入研究后发现,在这三百多年里,巴国经历了数千次战争。一部巴人的历史,就是一部战争史,以至于在中国历史上留下了巴人“善战”甚至“好战”的说法。

这就引出了第二个问题:生活在“不耕而食,不织而衣”的乐土上的巴人,为什么竟是一个以善于征战而著称的群体?巴人真的是“好战”吗?究竟是什么导致了这个族群与战争纠缠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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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理喻的廪君■□

如果巴人“好战”是真的,似乎有一个传说可以作为佐证,那就是“廪君”与“盐水神女”的传说,它被一些学者看成后来“巫山神女”传说的起源。这个传说讲述了建立巴人第一个政权的“廪君”与一位神女之间的离奇故事,充满了不可理喻的血腥。

最详细的故事版本是《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书中讲道:廪君乘坐土船,从夷水行至盐水(今湖北清江)北岸的盐阳,遇见了盐水神女。盐水神女向廪君示爱,遭到廪君断然拒绝。神女便在夜幕降临后悄然而来,与廪君同居,天亮即化为昆虫,与诸虫群飞,掩蔽日光,天地晦冥。经过了十多个这样的日子,廪君找准一个机会,将神女射杀,从此云开日出。廪君于是称王于夷城,巴人各部落皆向他称臣。

单就一个神话来看,这个传说是非常奇怪的。他为什么要杀害一位与他同居了“十余日”的温柔女性呢?这个传说将巴人描写成一个“嗜杀”者,其行为竟乖张到违背生活起码的逻辑。

这种不可理喻的现象,也许早就被人注意到了。作为这个传说的“修订”版,“巫山神女”的传说就把楚襄王和巫山神女间的云雨故事写得缠绵悱恻,优美动人。很可能,后来的楚人也不能理解廪君的乖张。

现在我们来追问:这个传说是真?是假?


※※揭开乐土的真相※※


■□第三种生存■□

巴人“不耕而食,不织而衣”是真的吗?

上古人类最基本的生存方式,一是由采集发展而来的农耕,二是从人类诞生起就保持下来的渔猎。峡江流域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决定了这是一片不适宜农耕的地域。按照中国历史地理学会理事蓝勇的研究,峡江腹地的大规模毁林开垦更在清代以后。那么,上古巴人怎么做到“有吃有穿”呢?

重庆师大教授鲜于煌认为,那时的巴人可以捕鱼为食,狩猎制衣,所以能做到“不耕而食,不织而衣”。但他同时也承认这不能完全解释,因为人体还需要丰富植物蛋白与碳水化合物,原始的采集显然无法满足。

专家们注意到,欧洲的腓尼基人、凯尔特人、古希腊人,中亚的粟特人,都是以商业贸易立国的民族。巴人是不是这样一个民族呢?

来自专家的答案是肯定的,巴人正是一个以贸易为生存之本的民族。这有大量考古学的成果为证。鲜于煌教授说,湖北杨家湾出土的大约六千年前的陶刻符号,是迄今为止发现的中国最早象形文字。巴人创造文字的实践,一方面证明峡江巴人肯定有着强大的经济支撑,另一方面也暗示他们与商业贸易的关系。一些专家认为,人类文字的起源,主要就是由善于商业贸易的民族推动的。

任乃强教授是这个观点的支持者之一。他说:从事贸易的民族,为了计量、记账,特别有创造文字符号的需要。他认为,巴人创造文字的历史,与地中海商业民族腓尼基人开创欧洲文字的先河出如一辙。

据任乃强的研究,多山少地的峡江人,必须借用上天所赐的黄金水道——长江进行贸易,换取吃穿必须的物品。迩时的巴人,凭借舟楫之利,逆水可溯古蜀,顺水可达荆楚。凭借支流河道,南北纵深均可扩展。考古发现也证明,巴人的足迹早在西周以前就遍布中国的东南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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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陶罐里的秘密■□

那么巴人用什么对外展开贸易呢?鱼并非生活的必须品,在远古时代够不上一种支柱性的商业载体。巴人的商业砝码究竟是什么呢?

在三峡博物馆的“远古巴渝”展厅,我们注意到二楼那个由数百个一模一样的花边口陶罐组成的奇怪展位,这些被称为“圜底罐”的陶器层层叠叠排列出一个庞大的阵容。为什么要把这么多同样的器物像糖葫芦一样串在一起列队展出呢?这正是解读巴人这个商业民族的关键。

这些圜底罐来自一个叫“中坝”的地方。

从1997年至今,考古学家在这个位于重庆忠县的“中坝遗址”上先后发现了上亿个这样的“圜底罐”,最早的年代可追溯至商代,距今三千五百多年。更惊人的是,在中坝遗址所属的整个干井沟遗址群里,这样的陶罐及残片(完整陶器亦不少)比比皆是。这些圜底罐无一例外地制作粗糙,而且它们往往占同一遗址或同一地层出土器物数量的90%。专家们推断,如此多的单一种类器物堆积,证明它们显然不是生活用具,而应当是用于某种生产活动的器物。是什么生产活动需要这么多的陶罐呢?

巴文化学者刘卫国和曾先龙在研究了忠县的上古历史后发现,忠县中坝遗址所属的干井沟遗址群,大多依靠着流经忠县的两条水道——干井河、涂井河,正是自古以来天然盐泉汇集之地。由此,专家们发现,这些圜底罐原来正是巴人熬盐的工具。


■□天赐宝藏■□

盐,一种今天看来非常普通的白色结晶物质,对当时的巴人究竟意味着什么?

今天的人很难体会没有盐的痛苦。还原远古时代的生活环境,我们才能理解盐对远古巴人意味着什么。一个人可以一生不吃鱼,却不可一日无盐;有水之地必有鱼,但并非有水之地必有盐。盐就是这样一种物质,它对于古代的人类,正如石油对于今天的世界。谁掌握了盐,谁就掌握了主动权。

巴人是否掌握了这个主动呢?

古地质学的研究表明:三峡流域曾经是一片海洋,直到中生代三叠纪后期,随着大巴山脉逐渐隆起,海水开始退却。大量的盐在这个地质变迁过程中积累下来,深埋于地壳之下,形成三峡流域含盐丰富的盐岩,进而在水蚀和地压作用下形成流出岩石裂隙的天然盐泉。这样的盐泉,只需将接获的盐水熬煮蒸发,就可以得到盐。

据巴文化研究会副会长管维良研究,远古时代渝东、鄂西一带的天然盐泉有三处——巫溪宝源山盐泉、彭水郁山镇伏牛山盐泉、湖北长阳县清江盐泉。而宝源山则是已知中国最早的盐泉,距今已有5000年历史。至今流淌不息。

盐业史专家郭正忠认为,上古时代中国主要的盐矿分布,北方为山西解池,东部为海盐,南方为自贡井盐和三峡盐泉。在深井采卤技术发明以前,三峡天然盐泉是内陆地区最早的食盐供给源。而巴人,正控制着这个宝贵的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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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咸国传说解读■□

现在回头看巫咸国乐土传说,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山海经》记载:巫咸国位于登葆山,是群巫出入的地方。重庆市考古队副队长林必忠告诉我们:目前学术界已基本确定,“登葆山”就是位于现在巫溪县宁厂镇的宝源山。显然,这个巴人最早兴起的部落,控制了峡江三大盐泉之一的巫溪宝源山盐泉。这也应该是巫咸国得名的由来。

一直以来被视为荒诞神化的巴人起源的传说,也随之有了合理的解读。

《山海经》的一段记载据说是关于巴人起源的最早记录:“西南有巴国,太生咸鸟,咸鸟生乘釐,乘釐生后照,后照始为巴人。”现在,专家们对这个令人费解的记载有了新的认识。“咸鸟”二字,据任乃强教授的研究,就是盐鸟,即运盐之鸟,巴人装载着巫盐的“轻舟”在大江上像鸟一样快速行进,因而被为咸鸟。

管维良教授在此基础上进一步解读,“乘釐”的乘就是乘载的乘,釐(音离)是治理的意思,“乘釐”可以解释为治理乘载之事,即管理运盐之事的首领。“后照”的“后”是首领之意,如后羿、夏后启等。“照”应是灶的错别字。后灶,就是管理煮盐的头领。这表明,巴人不仅运盐,也开灶煮盐。

于是我们发现,咸鸟、乘釐、后灶3个名称,均表明巴人与巫盐的直接联系。而巫咸作为峡江流域巴人中最早兴起的族群,显然正是由于占据巫溪宝源山盐泉之利。

垄断了人类必须品食盐的巴人,正是用盐与周边民族展开贸易,建立了一个农业资源贫瘠却“不耕而食,不织而衣”的东方“伊甸园”。

然而,盐是峡江人类的天赐宝藏,却同时成为了撒旦的遗物。


※※风流与血腥※※

■□白虎巴人的兴起■□


在商代,殷墟甲骨文里称巴人为“巴方”。许多专家认为,在距今3700—3100年前,峡江流域即形成了由多个部落组成的巴人联盟,并逐渐形成了巴蛇、鱼凫、弓鱼、白虎四支力量,各部落逐渐向峡江外迁徙。

白虎巴人最早的记载见于《世本》——

“武落钟离山有赤、黑二洞(今湖北长阳县),廪君就出生在这里。当年,廪君凭着激流划船和投掷飞剑的出众本领,成为钟离山上五姓部落的首领。在一次划船飞剑的比赛中,他在清江北岸的盐阳遇见了盐水神女……”以下就是他杀死主动示爱的盐水神女,并因此成为五姓部落共同首领的故事。

管维良教授认为,廪君就是灵君,神巫兼首领。最初,白虎部栖息在湖北长阳县境内的清江流域,传统的渔业仍是当地居民的主要生活来源。五姓氏族结合后,以廪君为首的巴部落开始对外扩张。清江流域的渔业资源已不能满足白虎巴部落发展的需要。于是,同在清江流域的盐阳,因为拥有峡江三大盐业资源之一的长阳清江盐泉,成为了廪君部落觊觎的首要目标。廪君与盐水神女怪异传说的真相,由此暴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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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真相■□

廪君终于向“盐水女神”部落开战了。他率军开到盐阳,“盐水神女”似乎还是一个女性主事的母系部落,盐泉使她们的生活富足而浪漫。这看起来还是一个崇拜昆虫的部落,她们的图腾美丽而毫无杀气。

廪君部落轻易就打败了生活在安逸之中的盐水部落,不仅如愿以偿夺取了盐泉,并霸占了这个部落的女性。但他们遭遇了反抗,廪君给了反抗者最严厉的惩处。而身为巫师的廪君,一定将这次掠夺战争编成了一个大义凛然的神话,作为白虎巴人的史诗予以流传。

廪君占领盐水后,率领部落继续沿清江(夷水)西上,很快到达了今天湖北恩施一带。这个进程,披露于《水经注》关于夷水的记载里:“当地水曲山险,易守难攻,廪君在此筑土城,因夷水而名夷城。”

廪君死后,白虎巴人不断向西扩张,踏进了郁江上游,并顺水而下到达伏牛山,从巫咸部落手中夺取了峡江流域第二个主要盐泉——伏牛山盐泉,同时还占领了黔中之地,顺乌江到达今天的涪陵,即当时的“枳邑”。

三大盐泉占有其二的白虎巴,所向无敌。他们以现在的涪陵为中心,向东攻占平都(今丰都),吞并了鬼方蛮建立的鬼国,直达今忠县、万州,向西占领江州(今重庆市主城区)及渝西地域,并将兼具水陆交通之便的江州作为统治中心,所以我们从《左传》里看到了这样的记载:“巴国,在巴郡江州县。”在这个扩张过程中,白虎巴又消灭了占据巫山、巫溪的巫咸部落,夺取了峡江第三个主要盐泉——巫溪宝源山盐泉。最后,白虎巴在参加了周武王伐商的战役后,建立起西周王朝在南方的一个诸侯王国——巴子国。


※※巴楚战争与三大盐泉※※


■□铁血巴王剑■□

因为有盐,巴人创造了一个东方伊甸园的神话,但他们也因此从来没有享受过真正的和平。生活的真相,映照在柳叶青铜剑的寒光之中。

在三峡博物馆“远古巴渝”展厅,陈列着一柄令全球专家关注的青铜剑。2002年9月,这把剑出土于涪陵小田溪,重庆市考古队在地下30米深处一个战国巴王墓葬里发现了它。它长不过70厘米,剑脊厚重,形似柳叶,其柔韧性居然可以大幅度弯曲而又自动复原,其锋利足以轻易破肉见血。当时在现场的重庆师大教授鲜于煌惊呼:“这可算是真正的中华第一剑了!”

同时出土的巴剑若干,普遍长度只在50—70厘米之间。巴人柳叶剑铸造技术的精良,已被专家们普遍承认。专家们对比发现,巴剑短于秦剑和楚剑,有其科学的道理。重庆市博物馆副馆长黄晓东向我们解释:上古时代峡江山地荆棘密布,不利长兵器作战,巴人英勇剽悍,善于近身肉搏,因此不追求兵器的长度,更注重剑身的杀伤力。巴剑的长度,握在手中的感觉非常理想,中脊和刃部有不同的合金比例及反差较大的厚薄比例,三棱体的剑体,高高隆起的剑脊直指剑锷,在两端形成深凹的血槽,是一种极富力学原理的构造,其使用重在刺杀,而不是劈杀。

鲜于煌透露,青铜专家对小田溪巴人青铜兵器的合金含量检测后发现,巴人青铜兵器之间合金比例非常一致,也与《考工记》记载的青铜配方比例相近。这表明当时的工匠已能稳定掌握精确的合金技术。

巴人在青铜兵器上的热情还有另一个佐证。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副院长孙华在三峡考古8年,他注意到,三峡战国巴楚墓葬中出土器物,绝大部分都是兵器。而据鲜于煌介绍,在峡江流域发现的许多战国巴人墓穴中,死者身边一般都随葬着两种以上的青铜兵器。这些兵器有剑、矛、钺、箭镞等,数量最多的还是青铜剑。

在世界各地的考古发现中,像巴人这样热衷于兵器制造的现象,是罕见的。这是为什么呢?难道巴人真的是“好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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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而战■□

问题并没有这么简单。

在与忠县中坝遗址隔江相望的崖脚墓地遗址,考古人员曾发现了一大批非常奇特的墓葬——在同一墓葬的几层中,分别具有巴楚不同的文化特征。这说明了什么呢?

考古学家注意到,除了三峡流域三大盐泉之外,忠县干井河与涂河两岸也是一个富集盐泉资源的地方。他们推测,在战国中期强大起来的楚国,展开了对巴国盐泉资源的争夺。考古发现显示,连年不断的巴楚拉锯战,往往就发生在像干井沟这样的盐泉富集之地。

鲜于煌认为,三峡地区发现的战国楚墓有个值得注意的现象——它们多数是楚国军官之墓。已故原国务院三峡考古专家组组长、原中国历史博物馆馆长俞伟超教授说,“巴人也许是世界上惟一用战争书写整个历史的民族。从几十年来对巴人遗址的屡次发掘看,大量青铜兵器和其他的青铜器物似乎都与战争有关”,证明文献上记载的‘僖公二十六年楚人灭夔’的记载是可信的”。

从1997年开始,北京大学和四川文物考古研究所开始了对忠县干井沟的瓦渣地、哨棚嘴、崖脚遗址和中坝遗址的发掘。证明“崖脚遗址是峡江地区最西端的楚人墓地”。

这些研究成果意味着什么呢?我们是否可以猜测,所谓巴人的“好战”,其实正是争夺与保卫盐泉的结果。战国时代,楚国与巴国的战争,从考古发现中显示了楚人的压倒性“进攻”优势。由东向西逐渐深入峡江腹地的巴楚血战证明,巴人不仅经历了内部为争夺盐泉而发生的连年战争,更在建国以后被迫应对楚国对盐泉的觊觎。


■□致命财富■□

春秋战国时代,巴国与周边邻国累世征战,特别是与楚国的战争,几乎持续了千年。

管维良认为,楚国从公元前四世纪起,由于任用吴起变法,国力逐渐强盛到足以抗衡中原诸侯,实力已远远超过了巴国。从巴蔓子在守信与守土两难之间勇于牺牲的表象之下,可以看出巴国无力自平内乱而请求外援,在楚王索城时无力抵御的无奈。

公元前377年,楚国出兵攻巴,首先攻占的就是清江流域的夷水——巴国东部的第一道盐泉所在地。巴国联络蜀国反击,企图夺回盐水的控制权,却以失败告终。公元前361年,楚师又大举西进,直指黔中,夺取了巴国第二道盐泉——伏牛山盐泉。公元前339-329年,楚威王兵锋直指巴国最后一道盐泉——巫溪宝源山盐泉,占领了今巫溪、巫山一带,将其置为巫郡。

至此,巴国的主要盐泉丧失殆尽,失去经济支柱的巴国奄奄一息。随后,楚威王乘机攻陷江州(今重庆主城区)和北面的垫江(今合川)。巴国君臣仓惶北窜阆中。

而此时,已基本控制了西边蜀国的秦国,将兵锋指向积弱不振的巴国。公元前316年,秦灭蜀后,“贪巴苴之富”的秦相张仪转兵向东,顺手给了巴国最后一击,“执巴王以归”,进而与楚国展开了盐泉争夺。公元前316年和公元前308年,秦两次攻黔中,苦战三十余年。公元前280年,秦昭王命司马错取道巫郡伐楚,终于夺得巫溪宝源山盐泉,完成对整个黔中地区的最后占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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