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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2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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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内侍和近卫军护送着往自己寝宫而去的仁宗赵桢在半路上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中宫方位一团红霞映空,“贼人果然纵火!”他心头一紧,不肯再往前走,吩咐内侍回去打探消息。
片刻,一内侍喜孜孜地回来禀报:“官家,王都知已率兵去中宫救驾了。”
“再探,再报。”赵桢沉声,他决定在此地坐等。
再过片刻,内侍又来报:“禀官家,叛乱已基本平定,只是皇后……”“皇后怎么了?”赵桢厉声,上前一把拎起他的衣颂。
“皇后,刚,刚被一叛臣劫持而去。”看一向和蔼的仁宗此刻面目变得无比狰狞,内侍吓得直打哆嗦。
赵桢浑身一颤,手放开内侍的衣领,不再多话,急匆匆跑向中宫。
“官家,官家。”一干人等自是追得气喘吁吁。
等仁宗回到中宫时,因曹后早作准备,火势很快便被扑灭,宫中也无人死伤,而遭到一个小侍卫劫持的皇后也早就逃脱了险境。王守忠已擒得叛乱的侍卫首领,审清了缘由,原来只是西华门的侍卫们与统领起了冲突,至于轼君篡位既不是叛乱的本意也无这胆子。虽只是小叛乱,却惊动了圣驾,故这些西华门的侍卫自然依旧罪不容殊。
仁宗耐着性子听他汇报完毕,然后嘉奖了他见句,便问道:“皇后可安好?”
“官家,”刚问完,曹后手持宝剑,头发凌乱,娇喘吁吁向他跑来。
“柳儿你没事吧?”王守忠退了下去,赵桢已顾不得失态,上前紧紧拥她入怀,生怕刹那间失去伊人。
曹后轻轻推开他,一笑:“官家放心,官家忘了臣妾也是自幼习武吗,寻常贼人耐合不得臣妾的。”
赵桢这才放开她,呵呵一笑:“爱卿果然是将门虎女啊。”而此时,宫内的禁军才全部赶到。
“官家,这是适才臣妾为宫中众抵挡贼人的内侍宫女剪下的发缕,臣妾自作主张,应允众人各有赏赐。还望官家莫怪。”曹后召来碧茜,指着后者手中所托木盘中的缕缕青丝对仁宗道。
“呵,这自然由爱卿作主了,明日由爱卿为他们论功行赏便是。”仁宗笑道。
“另外,”曹后低下身子,行了一礼,轻声道:“此次参与叛乱的侍卫也是西华门统领平日有所偏私所至,臣妾恳请官家处置几个为首者,其余莫要诛连。”
“唉,爱卿还是如此心善啊。”赵桢叹道,望着眼前一脸恳求之意的曹后,便道:“好,朕答应你便是。”
“官家!”曹后还未来得及谢恩,闻讯而来的张美人如一团火般冲进内殿,万般娇媚地挤到仁宗身边,有意无意推开一旁的曹后,钻到赵桢怀里:“官家没事吧,可把臣妾吓坏了。”
曹后望了她一眼,默默走开去,吩咐宫中各内侍宫女处置善后事宜。
赵桢搂着身边的张美人微笑:“好了好了,已经没事了。爱卿来得倒真是快啊。”
“那是,臣妾早就来了,官家有事,臣妾自当首当其冲。听闻叛军逼宫,可把臣妾急得……”张美人说着掏出香帕为仁宗拭去额头汗水:“官家受苦了。早知有此劫,昨夜官家还不如宿在臣妾那里。”
听闻此语,仁宗皱了皱眉头,正待说话,只见各宫妃嫔与内臣们也都赶到,而一内侍拖着一瘫痪在地神情木然的侍卫进来禀报:“官家,这便是劫持皇后的贼人,如何处置还请官家定夺。”
“宣旨下去,将此人处于极刑。”仁宗冷冷道:“其余叛军交由王守忠处置。”
而地上的那个侍卫却恍若未闻,口中喃喃:“妖,妖,宫中有妖。”
众人皆吃了一惊。一干妃子不约而同地看向一旁的张美人。后者气得直跺脚:“奇怪,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我可是与你们一起来的。”
“妹妹不是早就来了嘛。”林贵妃掩口轻笑:“不知妹妹适才见到妖没有?”
“哼,此人装疯卖傻,胡言乱语。”赵桢一板脸:“什么妖!拖出去就地速斩。”
倒霉的侍卫被内侍们拖了出去。众妃嫔不敢再多语,却只管盯着张美人看,而且有意无意地避开她少许。
此时曹后换好宫服走了进来,众妃见了礼后,她柔声道:“官家,外臣们也都赶到了,等着谒见官家,臣妾为官家备了些热酒,请官家喝几口压压惊。”
仁宗却只管兀自发着呆,然后瞟到在内官们身后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身影,不由轻哼一声:“张真人,你也来了。”
张真人神色凝重,上前见了礼缓缓道:“官家受惊了,知才那贼子说见到宫中有妖……”
“我看张真人是老糊涂了!”仁宗勃然大怒:“中宫被叛军所围时不见张真人前来救驾,一听有妖倒是来得飞快。”
“中宫被围是小劫,官家的近卫军自能化解。”张真人并不为所动,朗朗道:“而妖孽却是乱国的大劫难。”
“哼。”仁宗冷哼一声:“张真人先请回去吧。宫中到底是否有妖的问题朕过几日再来向真人讨教。”
见他动了怒,张真人无奈地摇摇头,行了一礼:“那贫道先行告退了。”
等他走后,赵桢抑止不住怒气,“呯”地一声手掌重重打在龙案上。众妃子吓了一跳,皆屏息而不敢吭声,张美人娇嗔一声:“官家莫气坏了龙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除非那牛鼻子能找出妖怪来让它现了原形,否则就是造谣生事,官家到时治他一个欺君之罪便是了。”
赵桢望了她一眼,忽道:“韩琦呢,速宣他来见朕。”
韩琦是宫中专负责宫廷事务的内臣,包括对妃嫔的册封,处罚之类,位同于丞相之职。众妃不知仁宗何故此时要急宣他见驾,皆心下惴惴。
少倾,韩琦便赶到,叩了头,悄悄望了一眼仁宗不见波澜的神色,心下暗自猜疑。
赵桢却并不开口,负着双手踱了几步,然后猛一转身双眼目不转睛盯着一旁的张美人,盯得她心里直发毛,然后却偏过头,对韩琦道:“你立即拟召,今日叛军围宫,张美人最早来救驾,即日便晋封为贵妃,择日再行册封仪式,你速去安排。”
此语一出,众人皆大惊,韩琦也为之一愣,随即便跪下道:“臣遵旨。”
赵桢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韩琦回转身,才发觉曹后原来已在殿内,于是走上前行了礼,却见她神情有些恍惚,对他的请安置若罔闻,不由心中暗叹一声,心想官家此举对曹后实是大不公平,也难怪宫中要盛传张美人是祸国的妖妃了。
“臣妾谢官家隆恩。”张美人才回过神来,心下自是欣喜若狂,压住狂跳的芳心,上前娇滴滴地谢了恩。众妃嫔们各怀心思,纷纷上前或真情或假意地上前道贺。
“官家,酒已烫好了。请官家……”曹后走上前,声音有些颤抖,不过语气仍是十分地平静。
“朕不喝了,”赵桢却打断了她,轻道:“朕有些累了,先行回宫。皇后今日也累坏了,早点休息吧。”说完便唤来内侍,径自向殿外而去。
一干妃嫔自也向曹后行了礼后各自退去,张美人也照旧行了礼,却抑制不住十二万分的得意,示威般瞅了她一眼。
“恭喜妹妹了。”曹后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张美人抿嘴一笑,洋洋而去。
“娘娘,你看她张狂成那样。”碧茜端着热酒而来,望着张美人远去的身影,忿忿道:“官家这次也是实在是过分了,明明救驾最有功的皇后,和张美人有什么相干,她何德何能居然就这样封了贵妃?”
“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官家要封她为妃总得找个理由。”曹后苦笑,只觉仁宗对自己是忽冷忽热,让她身受冰火两重天。不由心中百般苦涩,偏过身取过碧茜盘中的酒盏,紧紧握在手中,待要一饮而尽,却酒未到,先成泪。泪珠似晶莹珍珠沿着杯壁滚落而下,她轻轻啜了一口,细细品尝,其中苦涩唯有她知。
“娘娘,你累了,先休息会吧。”碧茜为曹后感到心疼,扶着她孱弱的身子轻轻道。
“碧茜,你说,官家为何如此宠爱张美人呢?”曹后愣愣地,从未有过的失落之意涌上心头。
“依奴婢看,这张美人定用了什么媚术蛊惑官家,怪不得张真人十年前占卜说宫中将有妖妃。”碧茜恨恨道:“娘娘放心,不是还有太后遗诏吗?到时只怕就是官家也保不了她的。”
曹后却摇摇头,嘴边泛起一丝苦笑:“她不是妖,你不明白的碧茜,她不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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