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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5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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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验证※※
历史充满了巧合,巧合常常导致谬误,但当无数的巧合凑到了一起,谜底就即将揭开。土家族和巴人之间,就有着太多的巧合。
■□通往远古的长江路■□
长江路临江一面的石制护栏上,572个虎头兽面
在重庆长江路临江一面的石制护栏上,572个虎头兽面张开血盆大口,整齐排列,从肖家湾直达两路口。这些兽面就是巴人图语中的虎头纹。
《世本》及《后汉书》都记载,巴人最早的首领廪君死后,魂魄化为白虎,巴人认为白虎嗜人血,开始了以人祭祀廪君的习俗。
572个兽面纹,572双廪君的眼,无声地注视着每天经过长江路的重庆人。
文化史常识告诉我们,一个民族的图腾崇拜,往往会像基因一样永久性地遗留在这个民族的文化里。今天,我们能在哪里找到这个白虎“基因”的遗留痕迹呢?
彝族是崇拜虎的民族,在他们的创世史诗《梅葛》里,就有老虎“尸解”成万物的记载:“虎头作天头,虎尾作地尾,虎鼻作天鼻,虎耳作天耳”。但我们不能说彝族是巴人的后裔,因为远在川西的彝族与巴人并无亲族关系。除彝族外,云南的拉祜族、纳西族、白族等,也都崇拜虎。但是这些民族与巴人所在的峡江地区找不到内在联系。
传承“巴虎”的民族究竟在哪里呢?
文献考证发现了我们身边的土家族与巴人的关系,在图腾“基因”的延续上,有没有相应的联系呢?
今天,570万土家人分布在湖南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湖北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以及重庆等地,他们自称“毕兹卡”,意为“本地人”,保持着跳摆手舞、过赶年等古老的风俗。
在土家今天还保留的跳丧动作中,有些细节引起了专家的注意———跳丧人双足前后蹦跳的同时,两只手在脸部前方来回虚拟抹脸的动作;在绕过棺木时,总要晃动肩部,同时左右转动头部,有时还大幅度扭动臀部。
已故民族学专家潘光旦教授曾指出:“土家族跳丧者的抹脸动作是模仿老虎洗脸,而晃肩转头,扭动臀部,则是分别模仿老虎跳跃和摆尾。这些动作反映了土家人对老虎的崇拜。”
古代巴人为了祭祀先祖廪君,年年杀人祭白虎。虎纹大量反映到各种出土的巴人器物上。蓝勇认为:“虎纹发现的地域非常广大,但是,土家族聚居的鄂渝黔湘地区,却是虎纹器物出土最密集的地区,这说明土家与巴人的血缘关系非常密切。”
管维良教授认为:“今天土家族崇拜的白虎家神,是从战神发展过来的。古代巴人与其他部族和邻近国家的战争几乎贯穿了整个巴人历史。从考古发现的材料来看,很多兵器和战旗、战鼓上都有白虎标记。巴人、土家人的原始文化是一个长期的历史发展过程,具有强烈的异时性,但它却以一种共同性的面貌呈现在今人面前,这不能不让人联想到它们的同根性。”
跳摆手舞的土家人
■□舞蹈风流■□
虽然从远古巴人战神到土家族家神的转变中,老虎扮演了无可替代的角色。但证据还是太单薄了,能找到更多的证据吗?
歌舞风俗往往在人类学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这让我们想到了土家族的“摆手舞”。
摆手舞来源于土家人的生活和生产劳动,所以至今土家族的摆手舞中,还保留有磨鹰闪翅、跳蛤蟆、拖野鸡尾巴、打鸟、犀牛望月,以及勇敢擒猎的高浪、切削、五花盖顶这样一些模拟人类早期生活环境的舞蹈语汇。摆手舞除娱乐外,还保留有祈求家神护佑,人畜兴旺,五谷丰登,和平安宁的意义。
其实,有关摆手舞的史料记载早就存在。《龙山县志》记载土家摆手舞蹈:“男女相携,蹁跹进退”。南宋朱熹的“摆手临行一寄声”诗句,也是对土家摆手舞的一种朴素描述。
而表现战斗的“巴渝舞”则有更悠久的历史。《尚书》记载:“周武王伐纣,得到巴蜀精锐力量的帮助。巴师勇锐,唱着歌跳着舞打败殷商的军队。”专家们认为,这是关于“巴渝舞”最早的记录。
管维良认为,用歌舞来帮助取得战斗胜利,是巴人与土家人的一贯做法。古代巴渝舞是“歌舞以凌殷人”,帮助周人取得了胜利,而“摆手舞”既是对战争的演练,也是对祖先武功伟业的追思和祭奠。同时,两者伴奏乐器上也有相似处。“巴渝舞”善用鼓,在宫廷里的巴渝舞都保持了用鼓的特点。今天土家族的歌舞中,鼓同样是重要的伴奏乐器,“击鼓为节,踏地而歌,就是土家族从古代巴人那里继承下来的”。
■□DNA实证■□
关于土家族人的巴人后裔身份的探寻,有没有科学的实症呢?
从1995年开始,由庄孔韶、潘守勇等专家组成的三峡研究小组,将三峡和清江流域土家族人的血液与悬棺骨骸进行了基因检测的比对,以分析古代巴人和今天土家族的关系。这是国内第一次从峭壁上的悬棺里取出骨骸实施DNA检验,也是第一次用DNA鉴定手段来追寻巴人后裔的疑问。
据潘守勇介绍,骨骸样本是从巫溪、巫山、奉节三个地方的悬棺上取出骨头和牙齿,从中提取DNA。他们从战国至西汉以及更早的商代悬棺中取出37粒骨骸进行测定,同时还选取了明代悬棺中的骨骸样本,另一方面,他们从三峡、宜昌、长阳等10个土家族居住区选择了十几个不同的家系进行活体抽血,提取DNA。研究人员对两项DNA结果进行了比较。
对比的数据显示,西汉以前的古代巴人与土家人的基因联系已经不是特别紧密,只有70%的概率。明朝悬棺里提取的DNA与今天土家人的DNA联系概率达到99%以上。
如此巨大的概率差距,究竟说明什么问题?
潘守勇分析,根据DNA直系血亲辨认概率,通常要达到98%才能确认两个DNA样本之间的血亲关系。战国西汉时期的巴人与现代土家人的联系只有70%的概率,这显然无法确认两者之间的直系血亲关系,我们只能认为他们之间可能有亲缘关系;而明代悬棺样本的DNA与现代土家人DNA的联系概率高达99%,完全可以确认两者的直系血亲关系。“从西汉到明代,DNA联系的差距说明,巴人在这段时间里,有旁系血缘的加入,如今的土家族人已经不能算战国、西汉巴人的直系后裔,但两者之间有亲缘关系”,这是潘守勇得出的结论。
土家族学者、中南民族大学教授彭英明说:“土家族作为一个稳定的民族共同体,也是在长期历史发展过程中,以居住在湘西、鄂西地区的土著巴人为主体,融合了其他一些部族如汉人、乌蛮等,在唐、宋时期逐步形成的混血族群,他们并非纯粹的巴人后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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