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婵醒过来的时候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我们几个都围在她的病床前,我们尽量保持着微笑,小婵就那样傻傻的看着我们,似乎有话说,似乎又不想说;医生说她需要调理,身体很虚弱,希望我们不要打扰她,而我们也觉得这个时候应该给他们兄妹一个空间,于是都退了出去,琳儿说真的有点饿了,吃饭去吧;
  
  老四说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小婵有这样的身世,我们说是啊;老四又说不知道大哥还去不去北京,回头问问;琳儿说出了这事大哥估计不会去了,反正上海也挺好的;我说这几天变故太大了,小婵肯定一时接受不了,再说现在小婵身体这么差,大哥去了也肯定不放心,不过,工作的事情也是大事;很矛盾的;一顿饭吃的没有什么味道,只是填饱了肚子;
  
  中午我们让琳儿先回学校休息去了,她也够累的;老四说暂时也缓缓去北京,反正考研也不急;吃完饭出来的时候,我找了个公用电话给二哥家打了个电话,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和他说了说,结果二哥一连说了好几个“不会吧”,沉默了好久,只有叹气,完了问小婵和大哥情况怎么样了,说要不要他过来,我说不用了,来来去去麻烦,二哥一再叮嘱我照顾好他们;说要是工作时间定下来有空的话就回来一次,我说到时候再说吧;
  
  等我们回到医院的时候,小婵的精神状态似乎好了一点,坐在床头,顾城在给她喂稀饭,每勺顾城都会吹了又吹然后自己先小吃一口,不烫了再喂给小婵,而小婵一言不发,只是在顾城喂她的时候张开嘴,眼神很恍惚,不敢和顾城对视;多年后小婵说那个时候她其实想了很多话说,却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也没有力气说,她不知道将来还会发生什么,她只是感觉到没有依靠了,心里空荡荡的;而看着坐在她面前的顾城,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
  
  顾城两眼通红,已经三天两夜没有合眼了,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休息的也不好,整个人感觉很疲惫的样子;老四说大哥你回去睡会吧,再这样下去人要跨了的,顾城说不用;小婵看了看顾城,又看了看我,我猛然间读懂了小婵的意思,在那个时候我的心中甚至有种喜悦,因为我知道小婵心疼顾城了,她想让我劝顾城回去休息,不管那种感觉是真是假,我知道这段风波一定会过去的,我们都是大人了,应该能理智地想问题了,身世也好,过去也好,都不足道,毕竟他们这二十年来相依为命的感情,是非常非常深的;
  
  我说大哥我来喂吧,你不回去睡觉就在隔壁床上眯会儿,看你眼睛红的不行了;顾城看了看小婵,小婵避开了他的眼神;我接过了盆子,坐在床边,喂了小婵一口稀饭,看着小婵的模样,我开玩笑说,都这么大了,吃饭还要人喂;本想是开个玩笑调节一下气氛的,谁知道小婵听了后就掉出眼泪来,场面有些尴尬,我一时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而顾城看见了,也默默的不作声,递了张纸巾过去,小婵没有接,只是缓缓地躺下钻进被子里,背对着我们;
  
  顾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四,摇了摇头,掏出根烟,突然想起这是在病房,于是走了出去;我想说点什么,给小婵捂了捂毯子后跟了出去,经过厕所的时候我看见顾城在哭,没有声音,只有眼泪不断的流,我没有打扰他,下了楼点上烟,感觉很压抑。。。。
那天晚上我们都回去睡了,顾城就躺在小婵隔壁的病床上;第二天,小婵出院了,我说去我那里吧,好自己做饭,你这几天身体虚弱,让琳儿给你买点好吃的补补;小婵不答应,说去学校住;有好几次顾城都想开口和小婵说点什么,好几次话到嘴边都没有说,看得出来他很矛盾;
  
  暑假的学校空荡荡的,就像我们每个人的心,我们和看门的阿姨磨了半天才进了女生寝室;整理的差不多的时候小婵说,你们都回去吧,不用担心我,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地面,顾城走了过去,拉着小婵的手,小婵没有动,顾城说听哥话,还是住小哥那里去,小婵淡淡地摇了摇头,一阵沉默;
  
  许久,小婵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看顾城,说,哥,你什么时候去北京;当时我们都一愣,小婵终于叫顾城叫哥了,而顾城显然也些吃惊,也有些高兴,说,不去了,呆在上海吧;小婵回忆说那个时候叫顾城的时候是脱口而出,我们说那是,二十年的习惯不是一时能改的了的;小婵似乎有些急,为什么不去,北京不是挺好的么,工作都找好了,怎么不去了;顾城不说话,就一直看着小婵,小婵扭头转想墙,淡淡的说,你还是去吧;
  
  顾城就一直坐在小婵床边,拉着小婵的手不说话,又过了很久小婵说,真的,你还是去吧,我在上海会照顾自己的;沉默了很久,小婵说饿了;琳儿说出去买饭,小婵说你们都去吃吧,给我带点,顾城说你们三出去吃,我留在这;小婵说不用,想睡会,你和他们一起去吃吧;气氛有些沉重,我说那小婵你先睡会,我们很快回来;
  
  吃饭的时候琳儿问顾城打算怎么办,还去北京么;顾城想了很久,说,去;语气坚定,有些出乎我们的意料;
  
  他们结婚的时候顾城说,如果那个时候不去北京的话,他和小婵就不可能有今天;他太了解小婵的脾气性格了,他知道事情对小婵的打击非常大,可以说是毁灭性的,这个时候小婵的情绪非常不稳定,小婵希望他去北京只不过是在逃避而已;他在小婵身边或许不是件好事,也许他应该离开一段时间,虽然不放心,但是有琳儿,有我,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不过顾城也做好了打算,只要小婵渐渐恢复了,他马上就回来;
  
  吃饭吃的很快,我们后来都没有说话,路上顾城说老四你去买车票吧;我们回到小婵寝室的时候小婵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有些出神;琳儿把饭端给他,顾城想过去喂,小婵说不用了,吃了几口就说吃不下去了;我说小婵你再多吃点,看你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没营养;
  
  顾城默默地坐在小婵床边坐了很久后,说,小婵,哥哥听你的,准备去北京了,你在上海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给我,或者去找小哥。。。。。。说着说着眼眶红了起来,但是没有掉眼泪,我知道他是在尽量克制;而小婵则静静的听,我看出了她的眼神有一丝变化,是伤心,是迷茫。。。。。。
  
  老四回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说是买的第二天的票;顾城对小婵说,暑假你住小哥那里去吧,琳儿不回去了,你好好养养身子;小婵点点头,顾城又怔怔地看着,一时居然想不出什么话来;那天晚上小婵还是随我们去了我租的房子,我们几个把家里好好的整理了一下,那是个一室一厅的房子,小婵和琳儿就睡在房间里,我在厅里打了个地铺;
  
  晚上小婵和琳儿睡下后,我们兄弟三个挤在厅里睡不着,顾城说老三老四我们出去喝点吧,少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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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了学校附近我们经常去的那家排挡,点了几个菜,要了几瓶酒,沉闷地喝着;一会儿顾城先说话了,说老三老四这几天我象过了几年一样。。。。。。我们默默地听着,但是却没了下文;良久我叹了口气,说,大哥,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也不要多想了,再怎么说你们是兄妹,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但你们这么多年了,比亲兄妹还亲;顾城似乎很难受地摇了摇头说,这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最愚蠢的事情,老四说大哥你别多想了;
  
  后来,顾城和我说了很多,说让我在上海一定要照顾好小婵和琳儿,说有时间就多陪陪她们,说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告诉他,我说没问题;天快亮的时候我们个二哥打了个电话,说火车经过济南的时候来站里见见面,二哥在电话里问了我大哥怎么样,我说没事了;
  
  回去的时候,小婵和琳儿还没有醒,我们买了点早饭,感觉实在是累了,横七竖八地就躺在客厅里迷糊了,迷糊中感觉顾城老是一会起来一会起来的,迷糊中感觉小婵和琳儿都起来了,刷牙洗脸什么的,迷糊中听见顾城和琳儿在说些什么,没听清;迷糊中听见厨房里磁拉磁拉的声音,迷糊中就被琳儿拉起来说吃午饭了,一桌菜,几碗饭,没有酒;
  
  顾城总是给小婵夹菜,但是小婵吃的不多,后来老四下去买了个大西瓜;吃西瓜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小婵以前总是很霸道地和琳儿霸占一半,然后拿勺吃,耀武扬威地看着我们;而我们兄弟几个吃半个,顾城总是让我们吃,说你们看着吧,小婵一会就会剩下的,结果每次都是顾城给小婵和琳儿打扫那半个西瓜的残局,吃的红里翻了白;而今天没有,大家只是默默地吃着,西瓜虽甜,但似乎我们都没有感觉到;
  
  看了看行囊,我突然有种离别的伤感,似乎在什么时候感觉过;小婵本来说不去车站了,顾城有些失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了很久;可是我们准备出门的时候,小婵突然说要去车站;我们叫了两部出租,顾城和小婵在前面,我和老四琳儿在后面;车上我说老四你到北京了多陪陪大哥,老四说那一定,反正自己也是闲人,正打算去北京逛逛皇城泡泡妞,琳儿说四哥就你最不正经,我们都笑了,我不知道那部车里是什么样的情景,沉默?伤感?还是其他?
  
  火车站似乎又熟悉又陌生,我们买了站台票,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进了站;琳儿似乎已经控制不住了,在候车大厅里拉着顾城和老四就哭了起来,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而小婵就静静地坐在那,看着大屏幕,不说话;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我能感觉到那种离别渐渐到来的无奈;
  
  检票了,上了站台,一路无语;站台上有几个毕业的人,互相搂抱着,泪水撒了一地;顾城和老四上车放好行李又下来了,我突然有控制不住的感觉,搂着他俩就哭出声来;顾城说,兄弟保重,老四紧紧地搂着我掉着泪一遍一遍说,我还会回来的,我还会回来的。。。。。。;许久没有分开;
  
  小婵落泪了,顾城走过去,没有说话,牵起她的手,随后又揽入怀里,我看见了小婵抽泣的身影,一抖一抖的;顾城只是淡淡地说乖,别哭了;然而小婵却越哭越凶,却没有一句话;琳儿哭的蹲在了地上,我去扶她,老四狠狠地抽着烟,空空的烟盒被老四捏成团,扔出很远很远;
  
  发车铃响了,我走了过去,拍拍顾城;他松开小婵,看着泪痕林乱的面孔,爱怜地擦去小婵脸上的泪水;小婵在这个时候似乎平静了。。。。。。
  
  顾城说老三你们走吧,我说等车走了吧,顾城说别这样,我说没关系;
  
  火车开动的一瞬间,我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看着老四和顾城在窗口同样流泪的脸,我开始和琳儿随着火车跑,而小婵先是静静的看着远去的列车,突然就哭着疯了一样跑了过去,一直追到站台的尽头。。。。。。
  
  多年后,我依然记得站台的尽头,铁轨似乎是无限长的延伸,没有终点。。。。。。两旁闪烁着红红绿绿的灯,象是一双双眼睛,而城市的喧嚣似乎在那一刻停滞了,只留下我们伤心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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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过去后,小婵说那次依偎在顾城的怀里,突然又回到了以前那种有依靠的踏实感觉,但是那种感觉很短暂很短暂,然后她就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拉她,而她就在这两中力量里被拖的支离破碎,心痛不已;
  
  火车一辆一辆地进站、一辆一辆地出站,我们就那样站着,过了很久,琳儿说我们回去吧,小婵没有反应,我看着她站在风中、头发凌乱的样子,想着顾城和我说的话,想着这几天的变故,突然心疼,我不知道小婵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只是在我记忆的最深处总有小婵那天风中无助的影子,很孤单很孤单;
  
  天黑了,我们没有打车回家,小婵说想去外滩逛逛;外滩很多人,有一对对的情侣,有一群群的游客,还有父母带着小孩放着小小的风筝,我们就这样慢慢的走,慢慢的看,谁也不说一句话;我们从南京路外滩一直走到快到十六铺,小婵说,小哥,咱们回去吧;车上的小婵一直看着窗外,外面的灯光在车窗上滑过一道道美丽的光环,在光环的那头,是小婵憔悴的脸;
  
  回到我租的房子,看着还没有收拾的碗筷,看着顾城和老四留下的烟,突然又感到一阵难受,随之而来深深的失落;小婵就怔怔地坐在床边,琳儿说她去买菜了,我说还是我去吧,你在家陪着姐姐;为了联络方便,我和房东商量着去给我们装个电话,房东答应了;说这两天就去办;
  
  二哥的工作也定了,在当地的一家公司做技术支持,据说经常会出差来上海,这让我挺兴奋的,二哥还说那天在济南见到大哥的时候都不敢认了,憔悴的可以,于是我们俩在电话里深深地叹气,二哥说小婵好么,我说挺好的,就是很长时间没有见她笑过了,二哥说暑假别让小婵和琳儿回学校了,就住你那,我说我会的,二哥说你小子啥时候工作,我说8月下旬吧,等公司的通知呢,二哥说妈的兄弟们一定要好好挣钱,我说那是肯定的。。。。。。
  
  顾城和老四到了北京后暂时住在顾城的一个老乡那里,给我们报了平安,说一切都挺好的,顾城在电话里问小婵怎么样,我说大哥放心吧,挺好的;刚去北京的顾城是很忙的,忙着租房子、办各类证件、业务实习、培训;而老四成天闲人一个,吃饭睡觉等通知,据说还经常混到学校去踢球,过过瘾;顾城说北京挺好的,没上海那么洋气,但是有文化味道,说天气有点干,小婵要是过来估计不习惯,还说对中关村大失所望,也就是挨着北大熏点书香气,里面的人素质真差。。。。。。
  
  顾城每次和小婵也通电话,但是似乎话很少,小婵在电话这头总是默默地应着,很少说话,而每次接完电话后,小婵便会发呆好长时间;那段日子很无聊,我有的时候下午去学校踢踢球,只是找不到了感觉,小婵和琳儿就在家呆着,看电视,晚上回来,吃好饭偶尔打打牌,然后随便聊聊,早早的就睡了。。。。。。
  
  顾城走后的两个星期左右,有次晚饭的时候小婵说,小哥,我想回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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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婵说过,那个时候,她不知道家的定义是什么,她甚至不知道那个记载着她童年、少年的地方是不是她的家,她需要一个答案,尽管这个答案对于她,是很残忍;
  
  我说,小哥陪你一起回去吧,她说好;走之前我给顾城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小婵想回家,顾城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我说有很多事情小婵想知道,或者说想证实,顾城说是,我说我会一直陪着小婵的;走的那天天下着雨,小婵说琳儿你就别去了,我和小哥很快就回来的;
  
  那是我第二次去他们的家乡,有种久违的感觉,下了车站我们就去了他们的姑妈单位,姑妈看见小婵来了十分高兴,给她叔叔挂了个电话,说晚上回家一起吃饭;小婵笑了,那是多少天来她第一次笑,那也是看见姑妈后强作的笑容;晚上在姑妈家,晚餐很丰盛,姑妈问了好多,说顾城给她打过电话了,说你们俩孩子过年放假的也不回来看看叔叔和姑妈。。。。。。
  
  小婵就默默地听着,突然,她怔怔地看着姑妈,问,姑妈,哥哥说我不是爸爸亲生的,是不是;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姑妈听了感觉一怔,随即看了看叔叔,又看了看姑夫,不说话;小婵追问,姑妈你说话呀,是不是啊;姑妈叹了口气,似乎自言自语说,小城这孩子。。。。。。
  
  小婵的嘴唇不停的抖动,眼泪刷刷的掉,叔叔好几次想开口说话,都没说出来;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似乎想找点话说,不知道说什么好;突然小婵大叫,你们为什么都要骗我,为什么。。。。。。。随即大哭起来,声音很凄厉。。。。。。
  
  小婵说,从姑妈和叔叔脸上的表情,她知道事情是真的了,她终于感觉到自己的依靠完全倒塌,说她就像被五马分尸的那样难受,她说在那个时候她宁可叔叔和姑妈骗她说你哥哥瞎说的,那样反而会好受,会有希望,然而,没有;我已经忘记了那次晚宴是如何收场的,只知道我不停的安慰小婵,我们俩就像当年和顾城一样,坐在平台上,我一刻都不敢放松,因为那是四楼;小婵就一直在哭,哭着说为什么所有的人都骗她,哭着说小哥我就是多余的人,哭着说了很多很多。。。。。。
  
  第二天小婵说小哥你陪我去一下乡下,在路上小婵买了很多很多的纸钱,还有爸爸喜欢抽的烟;他们父亲的墓在一个很幽静的竹林边,能听到江水拍岸的声音,小婵过去后一句话不说,长长地跪着,看着墓碑,一张一张的烧纸,一根一根的点烟;小婵说那个时候她要告别,她是来感谢父亲的养育之恩的,她说也许今后的路她就要一个人走了,没有亲人;
  
  风吹过,纸灰漫天飞扬,小婵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我不忍心去打扰她;在一旁,坐在石头上,默默的抽烟,看着江面上来来往往的船,真的很惆怅;过了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婵站到我身后,说,小哥,我们走吧;一路上我没有问,没有说,印象中有知了的叫声,抽水机的突突声。。。。。。
  
  小哥,你能不能拉着我走;小婵问我,我停下脚步,看着她仍有泪痕的脸,于是牵着她的手,走着,走着走着小婵又哭了,很伤心很伤心,猛然甩开我,跑回父亲的墓前,大声哭喊,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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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婵说,告别的想法真的很幼稚,其实二十年来,身上流的就是顾家的血液,只不过在那个时候,她真的没有方向,没有未来;
  
  小婵一直在父亲墓前呆到天黑,哭了一会就不哭了,也不说话,我在大堤上远远的看着,不去打扰她;那天晚上小婵就执意要回上海,但是到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没有车了,于是只能回到姑妈家,姑妈晚上在房间里和小婵说了很多很多,几乎通宵,而临行前,姑妈让我在上海多照顾照顾小婵,我说会的;
  
  回来后我接到了我公司的信,让我8月20日去上班,那天晚上小婵和琳儿做了很多好吃的,而小婵也有了笑容,说小哥你要好好上班啊,挣了钱请我们吃饭去,我说那当然,再怎么着也吃了你们这么多顿了,不请你们还不被你们追债追死啊,于是,少有的笑声又回了回来;
  
  上班的日子是全新的经历,跃跃欲试、群情激昂,总想表现自己,于是毕业的伤感、小婵的身世事件,也渐渐平息下来,只是在回来的时候,看见小婵憔悴的面庞,还些许有些心疼;日子平淡了下来,顾城每过几天就会打个电话来,于是我们在电话里北京长、上海短的胡扯一通,然后让小婵接电话,每次这个时候小婵总是静静的听,很少说话,然后默默的挂电话,没有太多的表情。。。。。。
  
  快开学的时候,小婵和琳儿搬回学校去,我说你们俩没课的时候和周末就去我那,反正你们也有钥匙,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呼我(那个时候还没有手机,只有一个数字传呼机,新买的),小婵和琳儿说知道了;那段日子我经常去学校,踢踢小场的足球,和小婵琳儿吃吃饭逛逛街,然后和几个考了本校研究生的同学玩玩,日子过得简单而随意,小婵也似乎一天一天的好转,有的时候看见她和同学在一起的时候笑的很开心,而我的心也渐渐的放了下来;
  
  9月的时候,顾城给我汇了2000块钱,说让我给小婵买了传呼机,最好是中文的,说服务费让我先付,回头给我算;我去买了一个MOTOLOLA,给小婵的时候我说是你哥哥给你的,小婵接过不说话,我说这是可以留言的,记得多买几节电池放着,小婵应了一声;我知道,自从那时候起,那个传呼机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小婵,多年以后小婵仍然回忆得出顾城给她的留言,甚至把那些留言都记在本子上,从兄妹、家庭、兄弟、学校,一直到好长时间后,开始朦胧的表达爱意,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在里面,小婵说很长很长以来,那个传呼机就是她生活的支撑点,直到她毕业了后,我从国外带给她和琳儿一人一手机的时候,那传呼机才变成古董被她珍藏了起来;
  
  大三的生活依然平淡着,虽然顾城每月都给小婵寄钱,但是小婵还是去勤工俭学了,那个时候有一些会议中心招聘翻译和接待,尤其是涉外的,都是从大学里找,而小婵和琳儿经常去,打发着无聊的时光,顺便也挣点生活费;
  
  对待爱情,小婵似乎更冷漠了,甚至有些暴躁,琳儿曾经说有男孩子拿着花一直在寝室下面等着,并呼喊着小婵的名字,小婵忍无可忍,下去了,那男孩送上花,被小婵一把扔在地上,说,你再这样,连朋友都没得做,脸色非常的难看;而关于此,我也很少和她谈起,顾城说小婵处理这样得事情是很有分寸得,我相信她;只是偶尔开玩笑说怎么拉,不打算找男朋友拉,这时候小婵又仿佛很是调皮,说,小哥怎么你担心我嫁不出去啊,表情虽然轻松,但总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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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很快,也很平静,转眼快到了他们兄妹俩的生日,我给顾城打电话提前祝他生日快乐,顾城说工作都挺好的,上司很赏识他,给了他很多机会,我说大哥你好好把握住,小婵在上海也挺好的,平时就上课,然后和琳儿一块做做翻译,周末的时候她们俩都会来我这里来,有的时候还带一些朋友来打牌什么的,气氛也挺好;顾城只是淡淡的说那就好那就好;
  
  顾城曾经说过,刚去北京的日子是很难熬的,难熬的倒不是生活如何的困难,而是放心不下小婵,他心里总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很压抑自己,有的时候给小婵打传呼居然要鼓起很大的勇气,他从来不让小婵回电,他甚至有点惧怕电话那头小婵的沉默,于是他专心工作,在工作渐渐淡忘一些,但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每到一个人静静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时候,那种惆怅的感觉总是无法释怀;
  
  小婵生日那天,我给顾城打了个电话后,和琳儿带着小婵去了一家很好的餐厅,给她买了蛋糕和生日礼物,我们唱着生日快乐歌,看着烛光里的小婵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下来,说她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不是她的生日,琳儿说姐姐别伤心了,哪天生日真的不重要,我说小婵你要开心起来,过生日嘛,小婵听了狠命咬咬牙,说是啊,高兴才是;
  
  那天顾城也给小婵发了传呼,祝她生日快乐,后面还说,哥哥对不起她,小婵看着传呼机看了很久,有些出神;
  
  很长一段时间来,我都一直在想,用什么样的办法能让他们兄妹回到从前,小婵的依赖、顾城的宠爱,没有隔阂;虽然我知道那也许不现实,但是也许需要努力;很多次当我和小婵谈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小婵总是默默的听,不说话,多年后小婵说,那个时候的她真的非常矛盾,毕竟和哥哥在一起二十年了,那种感情甚至比血脉还亲,可是为什么要让她知道真相呢,为什么不一辈子欺骗她呢,那样或许她会无忧无虑,有哥哥,将来还会有爱人,生活一定很美满;
  
  那天晚上生日完了后,我们三个回到家,小婵和我们说今天是爸爸的忌日了,在一阵沉默后,小婵和我们说了很多,说爸爸,说顾城,说孩提时候的玩伴,说小学,中学,我猛然发现原来表面上粗枝大叶的小婵,居然能把一些细节记忆的那么清晰,每每说道动情处,小婵总是深深的叹气,她告诉我们她好怀念过去的时光,说最近梦里总是见到爸爸,说现在什么都变了,我说其实没有变,或者说那段时光还会回来的,不知不觉中天亮了。。。。。。
  
  我不知道那段时间他们兄妹之间的距离有多远,但是我知道顾城一直关心着小婵,而小婵的心中其实也是牵挂着顾城,在我和顾城通电话的时候,小婵总是心不在焉,我看出来了;我突然有种想法,想带小婵去次北京,他们兄妹有好几个月没有见面了,然而正在我计划着去北京的事情时候,出了一件事;
  
  快元旦的时候,小婵和琳儿去给一个展会做接待,接待会上一个广告公司的老板给了小婵一张名片,说小婵的形象很好,希望能到她公司做平面模特,给产品做广告,小婵也出于礼貌把传呼机号码给了那个台湾人;这一给,给小婵的正常生活掀起了很大的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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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小婵和我说起这事,还给我看了那名片,当时我也没有往心里去,只是嘱咐她在外面小心一点,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传呼,琳儿说她会陪着小婵的;
  
  由于我们公司春节前要完成一份合同,时间上比较紧,周末经常加班,忙的焦头烂额的;而琳儿和她参加的什么采风小组去了浙西,只是印象中感觉小婵好久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了,于是一天晚上我去学校找她们,小婵不在,她同寝室的女生告诉我说小婵每天都很晚回来,说是拍广告,有的时候还有小车送她;
  
  于是,我给小婵打传呼让她回电,很久没有回,于是我就站在他们寝室楼下等着,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想想小婵在上海也不认识几个有钱的朋友,怎么会有小车送;不知不觉中寝室已经熄灯了,我有些慌张,正在这时,一辆小汽车听在宿舍门口,车上下来的是小婵,我走上前去,刚想叫她,从驾驶室上下来一个中年男子,西装革履;
  
  我叫了小婵,小婵也看见了我,说小哥怎么晚怎么来找我啊,我说是啊,旁边那位中年男子似乎很有礼貌的问,这位是,小婵说,哦,这是我小哥,那中年男子似乎有些迷茫,小婵笑着说,就是哥哥;哦,那中年男子很是礼貌,说幸会幸会,还递给我张名片,说是小婵公司的同事;我出于礼貌也回了几句;那中年男子就说不打扰,先走了,我们告别;
  
  我说,小婵他是谁啊,小婵说是那个广告公司的老板,我不说话,小婵说这么晚找我干吗,我说我们吃夜宵去吧,小婵说好;吃饭的时候我问了她,我说这样不好吧,那个人怎么看上去不象好人,小婵说小哥你瞎说,说他们老板人还不错,对员工都很好,说给的钱也多,看到自己的照片能上包装,也蛮开心的;而且,小婵觉得他就像一个叔叔一样,其他没什么,说着还从包里拿出他们公司给她拍的艺术照片给我看,我随便翻了翻,都是些普通的照片,没啥好看;
  
  当时我们公司聘请的一个副总也是台湾人,说实话那个时候对他的印象真的非常非常差,到不是工作上,而是他每天晚上都去酒吧,去酒吧又不喝酒,总是能在里面找一些女人,然后带回酒店,所以那个时候我一直对台湾人的映印象非常不好,尤其是来经商的,都是台湾一个老的,大陆一个小的;晚上回去后我把这事和顾城说了,顾城显得有点紧张,说老三你多关心一下,小婵还年轻,啥都不懂,万一遇上骗子就遭了;
  
  有天正好在电视里看到一个什么侵犯肖像权的案子,我突然想要是小婵上了产品的包装不是也有肖像的问题呢?那么小婵也从来没有提到过协议什么的,就说拍完就给钱;晚上洗澡的时候看见了那人的名片,是突发奇想吧,于是我想到了跟踪,我提前下班守到那人公司的楼下,跟踪的结果也只不过是得到了我的证实而已,连续两天我就看他换了两个女人,都是搂着;
  
  回来后我就跟小婵说那公司你别去了,小婵说为啥,我说那老板根本就是个色狼,然后把我看到的说了一遍,然后我分析说让你拍照估计都是幌子,骗你才是真的,小婵还是非常相信我说的话的,说真恶心,没看出来,下周和那老板说一下,不去了,我说行;
  
  没想到,下周,我居然被警察叫了去,说是领小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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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正在公司上班,传呼机响了,我一看很陌生的号码,还跟了分机,还以为是哪个客户,我打了过去,总机居然是公安局,接通分机后一个警察先是说,我们是公安局的,你是谁谁谁么,我说是,他又问你认识顾婵么,我说认识啊,他说你们什么关系,我说朋友关系啊,他说你来公安局一趟吧;放下电话我百思不得其解,于是请了假,去了公安局;
  
  看见小婵的时候她一直坐在那里哭,甚至有些发抖,一个警察先是问了我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我说我和顾婵的哥哥是同学,关系不错,顾婵是我们师妹,那警察说,她用开水那把人给烫了,我震惊,说不会吧,警察随后扔给我了份笔录,说你看看;
  
  原来那天上午小婵去那台湾人的公司,说以后不来了,那台湾人急了,问为什么,小婵找了个理由说学习忙,于是台湾人就说了很多,后来居然说喜欢小婵,希望她留下来;小婵说不可能,她有男朋友的,那台湾人又说了很多纸醉金迷的话,说着说着居然对小婵动手动脚起来,小婵就让他规矩点,台湾人不听,居然把门反锁了,小婵急了,挣脱了后拿起桌子上刚泡的茶就泼到了台湾人的脸上,随即一身杀猪般的惨叫。。。。。。后来小婵就被保安送到了公安局;
  
  我看了后很生气,看看这是警察局,我和警察说,我说这一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她那是正当防卫,警察说我也知道啊,但是没证据啊,我们办案子要讲证据的,再说现在台湾人还在医院呢,我说他妈活该,警察说小伙子这是公安局,不是学校;我说现在怎么办,警察说交点钱,先把人领走,学校里面我们就不去说了,毕竟是个女孩子,回头还要看台湾人追究不追究,我说什么世道,警察说理解我们;我说多少钱,警察说2000,我回公司跟我老板预支了两月工资,总算把人领了回来;
  
  回来的路上,小婵一直抽泣,小婵说她居然没想到自己会进公安局,我开玩笑说那个地方不是谁想去就去的;小婵说她很害怕,我看着她的眼神,想起顾城临行前说的话,有一些自责;回到家,我给琳儿打了个传呼,说晚上来我这,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小婵就躺着看电视,情绪稍微好了些,于是我下去买菜;
  
  多年后小婵私下说,那次被送进公安局后,她就一直哭,想到了哥哥,说真希望哥哥就在身边,但是不敢和哥哥说,也不敢和学校说,于是把我的传呼告诉了警察,我说那个公司你早该不要去了,什么广告、宣传都是假的,小婵说想想有点后怕;后来那个台湾人也就没有了消息,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吃晚饭的时候琳儿拿了很多在浙西的照片来,风景挺美的,小婵看着看着说想去旅游了,我说我们去北京吧,小婵一怔,没有说话,我说北京挺好的,我还没去过,再说有大哥和老四在,方便;琳儿说啥时候去,我说春节吧,琳儿说那她不去了,暑假没回去爸妈就骂死了,寒假再不会去过年,估计要追到上海来了;
  
  小婵还是不说话,吃了饭默默地收着碗筷;我说我们去散散步吧,路上我和小婵说,有很多事情总要去面对的,小婵只是默默地点头,我说小哥计划好了,春节去北京,然后和大哥、四哥去二哥老家玩,小婵不说话,只是点头。。。。。。
  
  回首往事,虽然进公安局事件没有给小婵留下什么阴影,但是却让小婵感觉自己需要哥哥,而他们兄妹俩那一次在北京的聚会,终于解开了半年来的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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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婵和琳儿放寒假了,而我还在拼死拼活的上班,那段时间顾城经常打电话来问关于小婵的事,问还在那家公司拍照片么,我说没事,早不去了,一切都挺好了,没有说小婵进公安局的事情;我还告诉顾城我们年前来北京,完了一起去二哥家过年,二哥说他们家过年有大戏,很有趣,顾城显得很高兴,连连说好;琳儿很早就回去了,小婵搬到我这里住,我们早早的定了火车票,好像是腊月二十七的;
  
  那几天,小婵就在家里呆着,看看电视,看看英语书,然后做饭;而我公司对我也比较看重,给我买了部手机,是爱立信的,于是那个手机就像小婵的玩具一样,摔了好几次;那段时间我有几次也和她聊过关于顾城的事,小婵说,她从来就没有责怪过哥哥,更没有恨过,只是很多时候她需要时间,我说你能这样想真好,我说其实你哥哥一直把你当作唯一的亲人,十几年来都没有变过,虽然你们没有血缘,但是你们有比血缘更浓的情意在,每到这时小婵总是眼眶红红的;小婵还和我说了很多他们小时候的事情,很多时候甚至自己沉醉于其中;那种久违的感觉真温馨,我给顾城打电话说这些事,顾城很是激动;
  
  火车上的小婵显得很兴奋,说北京是首都啊,从小就想去没去过,说小时候看到站上有火车是往北京的就想爬上去;其实我也很兴奋,理由和小婵的一样;为了小婵能舒服一点,我买的是卧铺,我们俩在火车上玩跑得快,小婵说输了贴纸条,我说怎么贴,小婵说,小哥你输了就把纸条贴在你左脸上,我输了就把纸条贴在你右脸上,我说你无赖,小婵就嘿嘿直笑说小哥你刚知道啊;我明显感觉到以前那个小婵正一步一步地回来,调皮、可爱;
  
  车到济南的时候,二哥来了,小婵开心的不得了,在站台上围着二哥转了一圈说二哥你怎么胖了,二哥说天天坐办公室,吃香喝辣能不胖么;小婵又说胖了好,富态,要跟小哥那么瘦,感觉从旧社会来得呢,我们哈哈大笑;二哥说过年的事都安排好了,去北京后赶紧过来,小婵说行,吃穷你,二哥说我把你卖了你还给我数钱呢,小婵说我和我哥一块来你敢;我感觉一种欣喜涌上心头,二哥也是;
  
  出了站,迎面扑来冷风,由于那天顾城公司正好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而且是他主持,所以就让我直接去他公司等着,他公司是在人大后门附近,我和小婵叫了部车;北京刚下过雪,马路两边都是堆的雪球,这然小婵很是兴奋,哇哇大叫;我说小婵你这么大了,要有淑女的样子,小婵总是嬉皮笑脸说在哥哥面前不用淑女,我说小心你这模样给人见了没人敢要你了,小婵说切~;看得出来,她心情很好;
  
  多年以后小婵说过,那次去北京她非常开心,她说她准备忘记以前得一切,她说她要哥哥带她去长城、颐和园、去吃小吃,她说她要告诉哥哥,哥哥是她这辈子最最最不愿意失去的人,她还说要告诉哥哥,他比亲哥哥还要亲;说这话的时候依稀还能见到小婵眼中闪烁的泪花,而顾城在一边幸福地笑着;
  
  在等顾城的时候,小婵似乎有些心慌,我拍拍她的肩说别胡思乱想了,等会你哥来了一定要笑,小婵点点头;我永远也忘记不了那次他们兄妹的见面,在那个大楼的大堂里,顾城笑着走了过来,说你们来拉,然后看着小婵,小婵起先不敢看着顾城的眼睛,慢慢的对视,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婵哭了,哭着冲进顾城的怀里,哭着说哥哥都是我不好,哭着说哥哥我想你。。。。。。而顾城一如以往,揽着小婵,抚摸着她的头发,喃喃说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的眼睛有些酸楚,转身出了大堂点上根烟,一身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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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们去清华看老四,这家伙居然带起了眼镜,用小婵的话说,看看四哥多用功,两个眼睛不够用,又装了俩,真斯文;顾城说他住的地方是合租的,不方便,于是我们在中关村附近找了个小旅馆住了下来,半年的分别虽然很短暂,但是千言万语也说不完,顾城升职了,而且老板也很信任他,一些重要的活都给他做,公司还出了钱让他考了驾照;老四考研也很顺利,据说还谈了女朋友,顾城说见过,女孩子蛮不错的,我也说我在上海挺好的,小婵和琳儿也挺好,二哥在山东混的也不错,顾城听了很久说,兄弟们都混的不错啊,喝酒去吧,小婵说好啊好啊,再把你灌醉,看看还有什么秘密,顾城就尴尬地笑。。。。。。
  
  那一晚我们仿佛回到了从前,小婵围着我们转来转去,而我们也在酒桌上胡喝海聊,顾城说好久没这么喝的爽过了,小婵一不小心还是把自己进了公安局的事情给说了,害的顾城虚惊一场,说要还我2000块,我说不用了,小婵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妹妹,说的大家直乐;
  
  第二天我们去了长城,因为时间紧,其他地方都没去,小婵说来北京不到长城非好汉,我们说你本来就不是好汉,临近春节景区的人很少,长城还封了一段,我们几个爬下城墙,走在崇山峻岭中,体验着北国风光,很是惬意;
  
  晚上小婵执意要去顾城住的地方看看;那是一个只有10平方米的平房,在紫竹院附近,里面还住着一个河北来的小伙子,和顾城是同事,小婵进去看了一圈就难受了,说哥哥你来北京怎么过的这么苦,顾城说这算好的了,房东还给烧暖气,有的平房暖气都没有,冬天就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那真叫风声雨声呼噜声声声入耳呢,小婵听了更加伤心起来;
  
  我知道,顾城很是节约,把所有的钱能省的都省下来,为了小婵的学费,顾城说过头一年在北京最大的一笔开销是买了一套西服,200多块,半年来居然也省了8000多块,够小婵下半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了,后来小婵知道了,一直默默不语,不过伤感写在脸上;
  
  我们买了大年三十的票去济南,二哥家在济南也算是高干,条件不错,那天来火车站接我们的时候居然开了部小车,小婵说很有气派,二哥说车是他老头子的;上了车二哥递过来一张纸,说,兄弟们俺都给安排好了,你们看看;我们接过一看居然是游玩日期安排,大明湖、趵突泉、龙洞山、泰山、曲阜。。。。。。小婵立马奉承说还是二哥好,想的真周到,二哥说你不是要吃穷俺么,小婵说那怎么会啊,舍不得;一车欢笑。。。。。。
  
  年三十晚上我们在二哥家,吃着饺子,喝着白酒,气氛真好,二哥给琳儿打电话,说你丫头片子怎么不和三哥他们一起来,这吃着饭呢总觉得少个人,不爽,琳儿就在那边长吁短叹说被爸妈关禁闭了,完了互道新春,恭喜发财;
  
  那个春节过的真的开心,我们一行五人东游西荡,游山玩水;小婵说二哥开车好玩么,二哥说简单的很,小婵说那你让我开,二哥说行啊;在二哥的指点下小婵居然把车给开跑起来了,虽然是在郊区,不过我们的心还都是悬着的,这让小婵乐得哈哈大笑;记得在泰山,我们五个人肩并肩,从孔子登临处,到中天门,到十八盘,到南天门,到天街,小婵冲着群山大喊“我来拉。。。”,很是激动;那年春节还在济南和二哥同事踢了一场球,虽然是小场,但是还是把对手菜的一塌糊涂,这让二哥很有面子,冲着同事说俺没吹牛吧,你们今天知道啥叫配合,啥叫行云流水了吧,哈哈;我们每进一个球,小婵总是兴奋的直拍手,哇哇大叫;那些回忆多年后我们聚会的时候依然提起,依然幸福;
  
  而让小婵回忆的更多的,是那个春节她真的是忘记了过去,她一时一刻也不想离开哥哥,拉着哥哥的手,就是依靠,就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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