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军？国军？ 解放军“国家化”攻防战

五湖散人

叶鹏飞

　　为庆祝解放军建军80周年，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将举办全军英模代表大会，军委主席胡锦涛将发表讲话。

　　香港《大公报》报道，此次全军英模代表大会，是继1950年全国战斗英雄代表会议、1987年全军英雄模范代表会议后，第三次全军规模的会议。

　　报道称，胡锦涛的讲话料将围绕军队历史、建军方针、军队使命和新军事变革展开，重申“党指挥枪”、反对军队国家化也将成为题中之意。

　　反对军队国家化似乎已经成为了军方纪念建军80周年反复强调的主题，陆续有高层将领出面说明。中央军委副主席、国务委员兼国防部长曹刚川7月16日在中共刊物《求是》撰文纪念建军80周年时警告，要警惕“敌对势力把解放军作为西化、分化的重点，竭力鼓吹‘军队非党化、非政治化’和‘军队国家化’，妄图使解放军脱离党的领导”。

　　国防大学政委赵可铭上将在4月的《求是》发表文章，把坚持党对军队绝对领导，坚决抵制“军队国家化”，形容为“解放军建设发展的首要问题”。

　　《解放军报》7月3日也刊发文章强调要抵制“军队国家化”，重申军队绝对服从党的领导、决不“另起炉灶”的立场。

　　这篇由国防大学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研究中心撰写的纪念建军80周年特稿文章，具体说明中共反对军队国家化所针对的对象。

毛泽东赞成军队国家化

　　文章说，中共对军队的绝对领导不断受到挑战，内部发生过宗派主义、山头主义、军阀主义，还有林彪、江青集团夺取党和军队最高权力的阴谋；外部则有西方敌对势力以其自身的政治军事制度企图改造中共的解放军；历史上也有蒋介石按照“军队国家化”模式要解放军交出军权。　1945年国共重庆谈判所签署的《双十协定》，第一条就规定：“双方又同认蒋主席所倡导之政治民主化、军队国家化、及党派平等合法，为达到和平建国必由之途径。”

　　根据毛泽东秘书胡乔木的回忆，毛泽东在当时是赞成军队国家化的。

　　他在1945年10月11日于重庆和蒋介石最后一次见面时说，“我们完全赞成军队国家化，军队应变为国防军，只为国防服务，不为党派服务，党则全力办政治。解放区的努力应该承认，应该帮助”。

　　由于毛泽东“党指挥枪”的指示一直被中共奉为圭臬，军队国家化在党内向来属于敏感议题。可是，又由于中共近来积极探索由革命党向执政党转型的理论创新，以便应对执政合理性的挑战，解放军的法理地位难免要成为被检讨的对象，如何同步解决革命军队向国家正规军队转型，自然成为一个问题。

　　据了解，作为政治改革的相关议题，中共和解放军内部其实都有在探讨军队国家化的问题，但是近几年军方已经严厉禁止内部的公开讨论。

　　解放军在建军80周年之际高调反对军队国家化，从表面看似乎有点无的放矢。中国民间社会或互联网近来并没有热烈讨论这个议题；在国际媒体的报道评论中，主要还是关心中国军备和军力的增长，比较少触及解放军的法律定位。

　　因此，军方的反应或许更透露了内部的焦虑。经济社会现代化的大势，让中共无法回避政治现代化的压力，在向社会解释自身执政合理性的同时，也必须对解放军花国家的税金却听命于中共的现象作出交代。

　　至今为止，官方解套的办法是在理论上以特殊国情为由，张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这把大伞，暂时把各类矛盾都收罗其中。但是在现代化进程日益加速的情况下，稳定压倒一切的说服力已经减弱，“和谐”成为必要的补充。如何在“敌人颠覆”的阴谋论之外，拿出一套拒绝军队国家化的合理论述，将越来越成为中共的挑战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