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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芯之父”陈进的财富游戏

如果不是“汉芯一号”的光芒太过“耀眼”，人们本该发现这其实是一场并不复杂的财富丑剧。

“汉芯之父”陈进的财富游戏

本报记者 左志坚 杨琳桦 姚峰
上海报道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主人公陈进，本是一个普通的中国留学生，于美国德州大学奥斯汀分校攻读计算机工程专业。1992年到1998年，6年寒窗换来一纸博士文凭。
陈进在那个时代的同校朋友这样评价他，“有时候喜欢说大话，而且对商业活动表现比较积极”。
2000年，陈进还在美国摩托罗拉任职，是一位普通的工程师。直到2000年，他与美籍华人萧鹏的一次会面。
萧鹏，美国明尼苏达州立大学电机系硕士，1973年加入美国摩托罗拉公司半导体部研究所。萧的简历称他曾负责过在奥斯汀设立摩托罗拉的研发中心，而陈进正在该部门任职。
2000年，萧鹏创建的的Motorola（飞思卡尔前身）苏州设计中心成立已两年，正值用人之际。陈早年的密友透露，萧与陈会面之后，陈进决定回国。在回国之前，陈还学习了一个月的模拟电路设计。
后来介绍陈进的媒体有如是报道：2000年的3月，陈进“带着沉甸甸的行囊，带着满腹学识、一腔热情，踏上了幸福的回家之路。”
陈回国后先进入Motorola苏州设计中心工作，开始组织了一个模拟电路设计。但举报人的资料说：“因为没有专业基础，模拟电路设计不可能在一个月内学好。因此，陈进的模拟电路组拿不到项目，此事不了了之。”
陈进其后向交大和复旦投去简历。2000年5月，陈离开苏州进入上海交通大学。
尽管陈进在Motorola苏州设计中心任职时间不长，但却认识了此后担任江苏意源微电子技术有限公司董事长的郑茳。在1998年到2001年这段时间内，郑茳尚在Motorola苏州IC设计中心工作，并担任Motorola苏州IC设计中心经理，可以说是陈进的“老领导”。
两年后，正是在江苏意源的帮助下，陈进展开其回国后第一次商业运作，并顺利掘到“第一桶金”，为其后纵横捭阖的财富游戏埋下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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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交大伊始，陈进以科技强人面目示人，开始组建芯片与系统研究中心。2001年3月，“汉芯”实验室在交大计算机系所在的新建楼成立。
2002年1月，第一版“汉芯”处理器的设计源码完成，开始转入FPGA进行指令测试。陈进在此时便展开谋划多时的商业大计。
当月，上海科技(600608.SH)发布公告，下属子公司江苏意源微电子技术有限公司与上海交大联合科技有限公司及陈进共同投资，成立上海交大创奇信息安全芯片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交大创奇”）。
记者获得的交大创奇组建协议表明，该公司注册资本1000万元，其中意源微电子出资750万元，占注册资本的75％，交大联合科技出资100万元，占注册资本的10％，陈进以“人力资源”出资，承诺为公司工作5年以上，占注册资本的15％。
以此核算，陈进15％的股份价值150万元，熟悉陈进的人大都表示，这就是陈进的“第一桶金”。
3月8日，郑茳在接受记者的采访时表示，“江苏意源主要是与交大进行合作，陈进的团队中多是留学归国创业人员，经过协商，我们和交大同意可以让研发团队持股，以表示信任和鼓励”。
郑茳强调，陈进持有的15％的股份并不就是陈进的，“当时确定的是团队持股，而陈进只是作为团队的代表持有这15％的股份，团队成员内部各自的股份今后再落实”。
但是直到2004年，交大创奇给予开发团队的股份仍在陈进一人名下。
而交大创奇的业绩也荒苡谩安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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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算2002年5月在美国Austin成立的ENSOC公司，紫晨科技应为陈进个人成立的第二家公司，这是完全由陈进掌控的一家公司。
记者手中资料显示，早在2002年6月，“为抓住当前集成电路领域的发展机会”，陈进与FYX及FYZ二人即开始筹划成立“回归信息科技有限公司”。
2002年7月，“留学人员”陈进拿到了在浦东新区投资享受优惠的资格证明，回归信息则更名为“紫晨科技”。成立之初，陈进占紫晨科技90%股份，FYX与FYZ分别占5%股份。
2002年8月，“汉芯一号”后期验证工作完成，次月香港大学MBA胡立勇加盟“汉芯”。至该年11月，陈进分配给胡立勇部分股份，紫晨科技股东变为：陈进，88%；FYX，5%；FYZ，4%；胡立勇3%。
由是，FYZ与胡立勇成为陈进之左膀右臂，以至成立上海交大微电子学院时，二人也追随陈进分别担任副院长，辅佐院长陈进。
尽管紫晨科技的股东结构至今未变，但是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家公司的奥秘，而隐身幕后的紫晨科技正肩负陈进个人之商业野心，一如与陈进反目成仇的昔日同事所言，“陈进想把紫晨搞成一个集团”。
后来的事实证明，尽管紫晨科技虽然一直没有被冠之以“集团”的名号，但在陈进那6家影子公司中，紫晨科技的角色与集团相似。
紫晨科技在陈进另3家影子公司中持有大量股份，除汉芯科技（59.5%）外，还包括自在数码（30%）、新长空教育（69%）.
而紫晨科技本身，虽然主营业务与汉芯科技一样，包括了“电子产品、通讯设备系统的设计，微电子集成电路芯片与系统的研发、生产、销售……”但是在其2003年、2004年工商年检审计报告中，该公司营业收入均为零，而2004全年的管理费用却高达211万元。
到2004年年底时，紫晨科技对外累计投资额已高达4100万元之巨，因为其参股的三家公司不断“增值”，投资总收益达到220万元，贡献最巨的正是汉芯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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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芯科技”成立晚于紫晨科技，但是公众只知汉芯科技而不知幕后紫晨科技。
2002年12月，汉芯科技正式成立，负责“汉芯一号”的产业化。这家公司迅速与“汉芯一号”一同扬名。
起初陈进在汉芯科技占95%股份，仅半个月后，陈进个人持股便降至15%，紫晨科技控股80%，而紫晨科技法定代表人并非陈进，陈由此开始“垂帘听政”。
其后汉芯公司经历了一系列变更。直到2004年3月，股东结构稳定至今，分别为紫晨科技59.5%，紫竹创投15%，上海交大教育发展基金会15%，陈进10.5%。
到这年6月，四股东股份不变，汉芯公司突然有4662.84万元资本公积金转增注册资本，令汉芯科技注册资金由428.6元一跃而至5091.44万元。
据汉芯科技内部多位人士向记者介绍，汉芯科技在成立之后，尽管外界宣传很多，但其中做成的业务很少。汉芯科技审计报告显示，2004年全年利润不过284万（即便这284万也被很多人认为有水分），用于增资的巨额资金从何而来？
众多汉芯公司前管理层提醒记者注意上海滩大亨沈雯一笔巨额投资。
2003年11月上海本地媒体曾报道，“紫竹科学园区最近频繁出手，成立紫竹创投有限公司，投资6000万元参股上海汉芯半导体科技有限公司”。
据记者了解，紫竹科学园区背后大股东正是紫江集团老板沈雯。沈雯旗下紫江集团、紫江股份（600210.SH）分别占紫竹科学园区31%、19%股份。
多位汉芯前管理层向记者指出，很有可能是这6000万起了作用。
蹊跷的是，紫竹创投投下6000万之后，只占了15%股份。汉芯科技一位前股东这样解释，“或许是沈雯觉得汉芯的无形资产很值钱”。
不管怎么说，此时的汉芯科技即便业务有限，但在6000万资金进来之后，已非泛泛之辈。陈进不无得意，对汉芯一位管理层说，“现在汉芯科技市值有4个亿了”。
当然，一向精明的沈雯当时并不知“汉芯”的奥妙，汉芯公司多位知情人士说，沈雯也被陈进蒙了。
其时，汉芯科技的实际业务因研发团队震荡而严重受挫，刻薄寡恩的一面在这次震荡中也暴露无遗，“陈进不擅长处理这些关系，你可以问问从汉芯出来的人，有几个愿意说他好话的”，一位熟悉汉芯科技的人士说道。
而陈进的商业画卷正在徐徐展开，并未意识到对管理者致命的悲剧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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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在数码

紫晨科技、汉芯科技两家公司之后，2003年3月，陈进创办“上海自在数码科技有限公司”。
和陈进的所有公司一样，自在数码的法定代表人也不是陈进。而自在数码的经营范围则与先前的紫晨科技、汉芯科技一模一样，均为“电子产品、通讯设备系统的设计、微电子集成电路芯片与系统研发、销售……”
然而这家公司业务显示出陈进的视野之杂。一位曾在自在数码短期任职的技术人员告诉记者，自在数码曾经做过游戏。
“当时在做一款类似极品飞车的赛车游戏，是从韩国找来一个游戏引擎做‘参考’，有人专门负责读韩国这个游戏引擎的代码，但是最后失败了”。
这个游戏没有按进度进行，许多关键的设计人手太少，“代码太多，太难读了”。
看起来，这家公司运营的并不成功。整个2003年，自在数码没有获得一分钱收入。
自在数码的股东起初主要是陈进39%，紫晨科技30%，ZS30%。到2005年8月，ZS手中30%股权又转给陈进，陈进掌握自在数码绝大部分股权。
然而，自在数码的命运也几乎走到了尽头，该公司未通过2005年上海市软件企业年检
。
据本报记者了解，原股东ZS与陈进后来水火不容。陈进被很多汉芯科技出来的人士所痛恨，“过河拆桥、自私”，这是他们对陈进常用的评价。
其时，管理团队的震荡已为“举报汉芯”埋下引信，只是陈进无暇他顾，“官、学、商”三位一体的感觉令他“目空一切”。

新长空教育

“汉芯一号”的“成功”已为陈进平步青云铺平道路。
多位当事人回忆，急于发展微电子技术的上海交大和希望提升自己在交大地位的陈进一拍即合。2003年9月，上海交大微电子学院正式挂牌。
陈进从交大芯片与系统研究中心主任升为院长，FYZ与胡立勇分别担任副院长，三位紫晨科技的股东，领导着微电子学院。
微电子学院是所谓“公司化的运作体制”，而此时，陈进的口头禅之一是“产学研”一体化。在上海交大校内的浩然高科技大厦中，汉芯科技与微电子学院几乎是两块牌子一套人马，“产”与“研”水乳交融。
一般学生和教师并不知道，早在2002年11月，陈进即与胡立勇谋划成立一家经营“IC人才培训、猎头服务”的公司，即“上海新长空教育发展有限公司”。
2003年3月，新长空教育向上海市人事局成功申请到《上海市人才中介服务许可证》。 两个月后的4月22日，新长空教育股东结构调整：紫晨科技占69%股份，自然人陈进占23%股份，胡立勇占7%股份，另一位自然人占1%股份。
这家新长空教育公司，其重要利润来源，则是交大芯片设计工程硕士课程班的学员招募。有书面资料记载，“新长空教育和交大软件学院签订了长期合作协议”。而软件学院院长，正是新长空教育的控股方紫晨科技的法定代表人FYX。
不过，新长空教育的利润微薄，在陈进的商业版图中，只是一段小小的插曲。但是汉芯旧将评价陈进是个失败的商人也在此应验，新长空教育2003年利润尚有26.6万元，2004年居然亏损15.3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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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进的商业计划仍在升级，并于2004年3月完成一项并购。这便是由汉芯科技控股60%的汉芯通讯，被收购前名叫“上海视星信息技术有限公司”。
这家公司在陈进商业版图中一直是个异数。
2004年4月，汉芯科技收购上海视星，但工商资料显示，与上海视星相关的时间信息都为空白，而两位股东——董丽华和叶萍，也未留下任何个人信息。
“因为上海视星在2004年5月搬过一次家，我们这里找不到它的工商资料，可能中途遗失了。”3月6日下午，上海工商局闵行分局的工作人员说。
收购时的股权变化，一位资深财务专家也认为疑点多多。
2004 年4月25日，叶萍和董丽华将其在公司持有的全部股权作价100万元转让给罗昌行和赵志军。同日，汉芯科技以货币方式出资300万元对上海视星增资。至此，罗昌行和赵志军出资现金100万元收购了一个注册资金为100万元的公司，但工商资料只有叶萍和董丽华的手写收据，没有开户银行往来帐户的信息，而上海视星在转让时也未附资产评估信息和企业帐户材料。
“有谁会按照一个公司的注册资金而不是它的实际资产去收购一家没有营收资产资料的公司？”上述资深财务专家表示惊讶。
经过一系列变更，2005年4月28日，上海汉芯通讯科技有限公司成立。至此，在汉芯通讯中，汉芯科技出资货币300万元，占公司股份60%；赵志军出资货币62.5万元、无形资产出资60万元，合计占股份24.5%；罗昌行出资货币37.5万元、无形资产出资40万元，合计占股份15.5%。
2005年6月26日，罗昌行以40万的货币资金充实其原持有的40万无形资产，并同时将其在汉芯通讯持有的15.5%股权以8万人民币现金转让给陈进，其它股东放弃优先购买权。
“为什么会有人用现金40万元去买自己的股份，并在当日即把所有股份以低价转让？”上述财务专家进而质疑，“其它股东竟也放弃优先购买权，由陈进单独买进。”
“相关问题请问汉芯公司”，当记者就“为何要离开汉芯通讯”等问题拨通罗昌行电话，罗如此回答。
其间一个插曲是，根据媒体2005年5月3日消息，在汉芯通讯占有24.5%股份的董事赵志军因“复制电脑软件牟取暴利”已被判刑。
赵被判刑后的2005年6月26日，罗昌行将其持有的股权以8万元转给陈进的当天，有一场在交大浩然科技大厦召开的董事会。董事会实到3人，股东签字中仍有“赵志军”的亲笔签名。
即便汉芯通讯是一家正常的公司，也绝非一家成功的公司。2004年，汉芯通讯资产总额386万余元，但年度收入仅100元，亏损113万余元，成为陈进商业版图中又一败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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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研魔方

至2004年年末，出于“管理成本”过高及一些未知的原因，上述6家公司中，除汉芯科技外多为亏损。
尽管陈进梦想中的商业王国更象是空中楼阁，入不敷出，但是紫晨集团的核心公司——汉芯科技毕竟是交大微电子学院的“研究机构”。
实际上，汉芯科技虽然实际业务甚少，但除了紫竹创投6000万投资以外，还可凭DSP芯片开发名义，申请到政府各类资助。
据举报人称，——“截止2005年6月，陈进通过‘汉芯’申请的国家项目已累计资金达上亿元’。”截止发稿前，记者通过公开信息已查询到的与“汉芯”相关的国家资金立项情况如下：——
一、 “科技型中小企业技术创新基金”官方网站显示，——由“上海汉芯半导体科技有限公司（即汉芯科技）”申请、项目名称为“高性能、低功耗通用数字信号处理器 —‘汉芯一号(eDSP21600)’”的一项基金项目曾在2003年以“无偿”资助方式获得立项，资助资金“75万”人民币。
二、根据“上海市信息化委员会”官方网站显示，——在“2003年度上海市促进整机业与集成电路设计业联动专项第一批项目清单”中，编号为“13”的“指纹识别芯片”由“上海汉芯半导体科技有限公司”作为项目承担单位，具体资助资金不详。
三、同上，编号为“14”的“身份识别芯片”由“上海汉芯半导体科技有限公司”作为项目的协助承担单位，具体资助资金不详。
四、根据“863 中国高技术研究发展计划”的官方网站显示，——在“863计划2004年第二批新立项课题——信息领域”的52项课题中，由“上海交通大学的陈进”负责、课题名称为“高速高位嵌入式数字信号处理器（DSP）芯片设计承担单位”的一项课题曾在2004年立项，“国拨经费”“300万”元。
直到“汉芯三号”招商时，该项目仍宣称“项目总投资1000万，其中863计划支持300万，地方配套30万，企业自筹670万”。
这些资助又与陈进那些专利不无关系。记者在“中国专利信息网”以“数字信号处理器”和“陈进”相关检索获悉与“汉芯一号”相关的6项专利，其发明人都为“陈进”，由汉芯科技在2003年初申请，2004年8月获准公告。
信息显示：这6项专利分别为——“[ 03115475 ]带有快速中断的数字信号处理器”、“[ 03115375 ]带有可重构系统硬件栈的数字信号处理器”、“[ 03115376 ]具有可重配置高速缓存的数字信号处理器”、“[ 03115377 ]带有可重构通道数DMA的数字信号处理器”、“[ 03115374 ]带有可重切换缓存的数字信号处理器”和“[ 03115372 ]具有取模地址运算的数字信号处理器”。
“这些也是陈进申请经费的筹码”，熟悉汉芯的人士告诉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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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SOC

目前看来，陈进的商业谱系中，ENSOC公司是最隐秘的，也可能是最赚钱的。
2002年5月，“Jin Chen”在美国Austin注册一间（家）名为ENSOC的公司，这是一间私人公司。陈进后来瞒过交大，称ENSOC负责“汉芯一号”样片的测试、封装及开发系统，获得3.5万美元。
ENSOC还被曝“代收”了汉芯科技与台湾威盛交易的50万美元。当时威盛从陈进手中买过源代码。
举报人曾说，“这50万美金的生意，实际上是陈进卖给威盛芯片源代码的交易。他是以‘汉芯2号’源代码名义卖的，但实际上是MOTO dsp56800E的源代码。”
但参与开发的人士说，这完全是我们设计的，当时我们有一支10人左右的队伍。“项目的原代码还保留在汉芯的保险箱中，你可以调阅，如果不放心可以找其他的技术人员来验证”。
但是威盛购买这段代码的钱没有给汉芯科技，而是“2002年8月至2003年6月期间，分三次打入ENSOC公司”，一位汉芯原核心人士透露。
上述参与开发的人士也确认了此事。
“陈进当时给我们的解释是威盛因为受到台湾政府的限制不能和大陆的公司签合同，所以他注册了一家美国公司ENSOC。至于威盛怎么把钱给陈进的，陈进如何处理钱，我是不知道的。”
这些只是ENSOC刚刚被曝光的秘密交易，但ENSOC其他交易仍然是谜。至于陈进完整的商业版图，即便算上ENSOC在内的上述7家公司，依然不是全貌。
连日来，多位原汉芯人士告诉记者，陈进还投资了一家名叫“GUIZHI”的公司。

公司名称
成立时间
陈进直接持股
陈进间接持股
陈进实际持股
2004年利润

上海交大创奇微系统科技有限公司
2002年1月
15%

15%
—91万

上海紫晨信息科技有限公司
2002年7月
88%

88%
—211万

上海新长空教育发展有限公司
2002年11月
23%
紫晨科技 (69%)
83.72%
—15.3万

上海交大汉芯科技有限公司
2002年12月
10.5%
紫晨科技（59.5%）
62.86%
847万

上海自在数码科技有限公司
2003年3月
69%
紫晨科技30%
95.4%
0（2003年数据）

上海汉芯通讯科技有限公司
2004年4月（收购）
15.5%
汉芯科技60%
53.216%
—11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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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写一些调查过程中发生的事情

再次感谢编辑部，在发陈进飞深圳一文时，丁老师曾和我说，——在确定陈进已飞深圳但不知其为何秘密前往、在此基础上做其目的推测的稿子虽确有风险，但新闻要做到改变事件，而不只是一个滞后的被动报道，有时候需要“兵行险招”，——即跟踪陈进的最新行踪，希望能激将其出来说话。的确，这一系列的调查报道已不是一个普通的新闻报道，因为它随时可能影响形势的发展变化。我也未曾想到的是，——在文章刊发后，陈进通过中间人与我们报社取得了联系，表示希望能够安排采访，但具体时间，言等其电话。我们也一再表示，——只要事情能还原事件和解答所有之前已报道的疑问，我们没有任何立场，报纸是任何当事人希望发声的一个公平平台。

这无疑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1，从新闻完整性角度，自不必说；2，在这场面对面的对话中，陈进将如何针对细节一一作答，一一化解？但与此同时，我们也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陈进在事隔这么久突然表示愿意说话，他会说些什么？而又，形势是否在发生变化？此后，陈进的手机在沉默良久后也意外接通，这些都增加了我们的困惑。

第二天早上，滂沱大雨，我和左兄睡眼朦胧赶到闵行的硅知识产权交易中心，看到了一位上海市的领导和陈进等人一同走出，临行前，前者拍着后者的肩膀表示，——要注意身体。余华先生在细雨中呼喊，我们两个在细雨中困惑。此后，我们被安排在一间办公室，无果等候两个多小时。

刊发《陈进的私人档案》后，事情又发生了改变，一边陈进再无与我们联系的消息，他的手机复又恢复沉默。至此，我们仍不明白究竟是陈进一贯的性格又试探了我们一次，还是形势再次发生变化。那几天的压力是巨大的，我们的调查报道是两个处女座和一个水瓶座的结合。我们不能成眠。而两会即将召开，编辑部也有大量争论，但编辑部一再对我们强调，——只要尊重事实，一定支持。上海站的王老师也给了我们很多支持和指导，尽管他的喉咙问题一直还未痊愈。

随着事情的不断发展，举报人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在这里，我想感谢他们最初对我们的信任，以及他们的勇敢和坚持。我曾亲见他们在最危险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去年年底的情境依然历历在目，用一步一惊心并不为过，这里是用生命作为抵押的。事已至此，已不是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的恩怨事情，从一个更宏观的角度看，如果此事能对中国的科研体制起到反思的效果，它将在历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中国的法律中，并无“污点证人”一说，但此前，举报人已明确与我表示，——在此事的牵涉中，要承担的，我们也一定会承担。说实话，这是我赞赏的人生态度。我也想提醒读者的是，——媒体或许会起到作用，但举报人所做的并不仅仅是向媒体寻求帮助和公布信息这么简单，他们做了更多努力，以让此事的形势能进一步明朗。还有那些通过MSN与我们联系的朋友，以及给我们提供技术支持的朋友，你们是不留名的英雄。

于我自己，——或许是青春期过于漫长，或许是受了专业的影响，长时间地感觉人生如梦，生命轻如一纸，人生不过波德莱尔的一行诗句，即使读《往事并不如烟》，也习惯从独立的人性看书，不曾用社会学的关联眼光。中哲与西哲之间，在前者“天人合一”与后者重实证方法论的另一个不同是， —— 中哲注重人心，而西哲追寻人性，人性自然好、坏兼容，然西方人有宗教救赎，东方人学西哲，生活感不强者难免觉得虚无，人生无所界限，毫无依伴。如今感觉， ——但凡将人生浪漫化都是极其容易操作的事，而在巨大的生活事件面前，你永远不知河流有多长，什么在上游，那才是一种真正的艰难。

事情还没有结束，报道也仍将继续。

驴子

光处理这一个绝对不够,要把当初审核的负责人也处分才够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