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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发表于 2007-3-30 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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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酒楼”打工记实(连载十二)
我这里要补充一下的就是,我当时是把完全没有坏的菜挑了出来,放在超市里继续卖,挑出来的要不就是都烂得都出水了,要不就是烂了一半的,例如光叶子部分都烂了,茎的部分却还是好的,或者倒过来茎的部分烂得出水了,可是还有几片叶子是没问题的。
这些半烂的菜都是不能再放铺子里卖的,一般人也会把它扔掉的,而歪嘴鸡却让我把挑出来的这些东西拿去餐馆厨房,叫小黄黄再挑挑,拿来给我们做菜吃。
那时候是夏天,东#酒楼的合同蔬菜定货商“荷兰菜鬼”照样一星期来餐馆送一次菜,有的时候送过来的大白菜表面有几片菜叶是因为运输过程中遭到挤压而导致弄坏的,或者有的是放时间长了,有点烂掉的。厨房里其中一个洗碗的斯里兰卡工人“小黑”一般都会把这些破叶子摘掉,有一次歪嘴鸡刚好进厨房,看到小黑在那里哗哗哗的扔掉烂的大白菜叶,他马上冲到小黑面前,打开垃圾桶的盖子,拿起那些破叶子问小黑:“这些菜怎么拉?干嘛要扔掉?”
小黑指了指着烂的地方跟他说:“这些叶子都烂掉了!” 歪嘴鸡凶巴巴的对小黑说:“什么烂掉了?!”他指着叶子烂的部位旁边那些没烂的地方说:“看!这叶子还好的很!你怎么这么浪费啊!”然后他就把垃圾桶里烂菜叶都拣了起来,扔到水池子里,让小黑洗一洗,照样切出来做菜码,炒餐给客人吃。
话说回这次烂掉的五份之四的菜,老板娘五月花可是因此而高兴了。她得意洋洋的用德文跟我说:“哼!让他碰碰钉子也好,让他老以为在亚洲超市很好做,以为这么容易就能挣到钱啊?!现在好拉,菜烂掉了,钱亏了,看他以后还拿什么来说我!哼!”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歪嘴鸡和五月花又大吵了一架。那是一个早上,其他同事包括我都刚回到餐馆就被一幕给惊吓到了。只见歪嘴鸡和五月花正在十分激烈的用越南话在吧台旁边大声的争吵着,歪嘴鸡在餐馆气的跳来跳去,而五月花则不时狠狠的用拳头击打连接厨房和餐馆楼面的那面木头墙,弄的“砰砰砰”的作响。我们大家都被弄的很尴尬,于是都赶快换好工作服,自己去做自己的事情。
没多久,他们两不吵了,歪嘴鸡冲出了餐馆,走到旁边的亚洲超市去了。而五月花则自己闷闷不乐的坐在厕所旁边的餐桌旁发呆。
那天一个早上都没有什么客人,餐馆静的出奇。我也没有其他活干,只好站在吧台折餐巾纸。五月花终于忍不住了,跟我诉起苦来。她说:“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我实在是没有兴趣再待下去了。” 我站在她旁边听着,不时“恩”的应一下。
她继续说:“跟他结婚十几年,从当初和他一起创业到现在,我完全没有享受到一个妻子应该得到的权利。他根本不理会我的感受,他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说着说着,五月花居然把眼镜摘了下来,用纸巾擦起了眼泪来。
我开始同情起她来,走过去拍拍坐着的五月花的肩膀,安慰了她几句。然后她就继续跟我诉说。她说歪嘴鸡现在脾气古怪的要命,每天都不知道在想什么,经常会自己点根烟在发愣。回到家里也什么都不做,家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而且他们分开房间住很长一段时间了。五月花一直是和女儿小佳睡一个房间的,歪嘴鸡则自己睡另外一个房间。他还特别爱拣垃圾,就是德国人定期从家里扔出来的不要的家私电器,他就会拣回家,放在他自己的房间里,或者堆在阳台那里。现在家里都是他拣回来的垃圾,如果她叫他把这些垃圾扔掉,就又会惹来一阵争吵。五月花白天要来餐馆工作,晚上又要照顾女儿小佳,家里的事情还特别多,例如她要给小佳做饭拉,洗衣服拉,搞卫生拉等等,这些都得她一个人做的。歪嘴鸡是从来什么都不做的,而他却反过来说她懒,不干活。她说经营一个超市并不如想象起来那么简单,有的时候她送些小礼物给客户,为的就是招揽他们的归属心。礼物其实不值几个钱,可是客人拿到手里却很开心,下次再要买东西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这家超市。而之前歪嘴鸡根本不理解,也不听她的解释,硬要说她的做法是错的。现在好拉,他自己这次犯了个大错,菜都坏掉了,也亏钱了。而五月花只是说了他几句,告诉他亚洲超市并不是每天都挣钱的,他就开始大发脾气了。
五月花边说边擦眼泪,说完后,她趴在桌子上把头枕在两手臂上猛说头好疼。我取出装在书包里的驱风油给她擦了擦太阳穴,帮她按摩了一下。看着这个在我面前趴在桌子上的女人,头发里已经掺杂了不少白头发,我感觉到有点心酸。大家都是女人,虽然经历的不同,可是我却很很能理解她,并且十分同情她的遭遇。
亚洲超市重新开门以后,歪嘴鸡因为劳累过度,一次搬货的时候把腰给扭到了。他喊疼了好几天,于是我从家里给他带了一瓶正红花油,专门治疗扭伤烫伤的。他擦了几天,说感觉好多了。
虽然说在心里我对这个人的的做法十分看不上眼,甚至有的时候感到十分讨厌。可是有的时候眼见到一个快50岁的满脸沧桑的男人一个人跑上跑下看管整个餐馆和亚洲超市,家庭又弄的那么不愉快,我心底里却不免对他产生了一份同情的感觉。于是不时我会问问他的扭伤情况怎么样了,擦了药是否有好转,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有一次他十分感慨的对我说:“你给的油很好用啊,擦了它,伤一天比一天好了。哎!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懂得关心我的人居然只有你一个......”
因为大敏小敏两姐妹都不在东#酒楼工作了,于是水吧这个位置空缺了出来。虽然说做跑堂的,都肯定懂得在水吧需要做的工作,可是如果刚好碰到生意特别忙的日子,或者有的时候酒水餐菜一起出的时候,有个水吧在还是能够帮助不少忙的。
所以在小敏走的第二天,东#酒楼就来了个新的水吧。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个做水吧的是个越南女人。听五月花说跟她是来自越南同一个地方的,是她一个朋友的亲戚。不过她让我千万不要告诉歪嘴鸡,因为歪嘴鸡不相信她的任何朋友,特别是越南人,总认为这些越南人来他餐馆会捣乱,是有目的的。
所以当初这个越南水吧打电话去餐馆问工作的时候,也没说认识老板娘。而当时又因为刚好缺个人,歪嘴鸡就只好请她了。
这个越南女人名叫HU,中文名字就是蝴。啊蝴跟歪嘴鸡都属狗,不过比歪嘴鸡小一轮。听她说当初是假结婚来到德国的,所谓的老公是个比她小几乎10年的德国年轻小伙子。她在越南曾经结过婚,有个十几岁大的女儿。因为她的前夫老喝酒,喝醉了还打她,而当时又刚好有这个假结婚出国的机会,所以她就跑出来了,并且最近刚和她在越南的老公办了离婚手续。女儿也是刚从越南被接到了德国的。
啊蝴长的其实并不算漂亮,不过算是比较丰满,而且她的眼神很温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女人味儿。那时候是夏天,她特别喜欢穿一些紧身的连衣裙或者超短裙,于是她一到来,东#酒楼就不禁被她揭起了一阵小旋风。
首先就是当时在厨房洗碗的工人之一西西里岛人,见到啊蝴的第一天我估计就被她迷的晕头转向了。经常有空没空都把脑袋从厨房门那里探出来,要不给啊蝴一个灿烂的笑容,要不含情默默的看着啊蝴出神。而啊蝴也似乎拥有特别会勾男人魂的那一套本领。经常会穿着一件刚到肚脐的小短上衣,走进厨房,举起手来伸个懒腰,朝厨房里的所有师傅,包括大厨小黄黄,油锅赵师傅和西西里岛人抛几个媚眼,然后微笑着屁股一翘走出厨房。这时候就会引得厨房里的师傅们“哇~哇~哇~”的一阵起哄。
啊蝴除了有吸引男人眼球的那一套本领以外,对女性同胞也挺有魅力的。和她接触一段时间以后,我就开始有点喜欢她了。因为我感觉她是个工作勤快,对人友善的人。她不时会在自己家里弄些越南点心啊,或者越南春卷啊什么的带回餐馆请大家吃。而且她为人性格随和开朗,说话比较直,我除了不具备她会给男人抛媚眼的本领以外,其他的一切和她还算挺合的来的。
有一次跟她聊天,她告诉我她在德国遇到的越南男人都想跟她上床。我笑笑,说:“你会不会想太多了?有的时候人家可能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她马上拼命的扭头,说:“你还太小,有的时候不懂。这里的男人看我是单身一个女人,而且是和德国人假结婚过来,就都认为我是个很随便的女人,而那些男人有的没老婆,有的老婆不在身边,所以一有机会就会去找别的女人。在德国的中餐馆和亚洲超市能有多少?做这行的几乎个个都认识对方。就拿我们餐馆来说,那个跑堂小白白就曾经跟我说过让我去他家过夜,他说他老婆下个月就要来德国了,让我要去的话就赶快去,否则没时间了。”
听到这里,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我不知道是否因该相信她,因为小白白在我心中不像是这样的男人。
不过也许就象啊蝴说的那样,我还小,这些东西还不完全懂吧。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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