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民慢慢走出惊恐阴影

五湖散人

张晓中（绵阳）

　　四川汶川大地震发生后，绵阳九州体育馆作为最大的灾民收容中心。

　　绵阳在四川省仅次于成都的最大城市，这里集中了中国众多科研机构。这次它也是大地震受影响的地区之一，它属下的北川县是这次地震受破坏最严重的地区之一。地震发生后，绵阳被定为收容灾民的中心。

　　如今，绵阳六个灾民收容中心已经收留了超过12万无家可归的灾民，地震中，他们失去了所有财产，很多人还失去了亲人。死里逃生后，他们来到绵阳灾民收容中心这个临时的家。

　　5月14日，地震发生后第二天上午，记者第一次来到绵阳九州体育馆。驱车靠近时，发现路旁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辆，有汽车、电单车、脚踏车、三轮车、手推车等。打听后才知道，这些都是来自绵阳和成都的热心人士，给灾民送来衣物、食品和水。

　　虽然有很多佩戴徽章和绿丝带的志愿者在维持秩序，但是由于人们将车都停靠在路边，引起了交通阻塞，必须出动了交警。通过一个桥，进入体育馆，立即可以看到体育馆外面到处搭建的临时帐篷，里面注满了灾民，圆形体育馆的四周都是灾民。

　　每当有一辆装满灾民的卡车或客车进入体育馆，立即有大批人涌上去，大声询问他们来自哪里，有的直接喊叫亲人的姓名，他们在寻找失散的亲人。整个体育馆给人一种沉重、悲痛、无助的感觉，场面也有些混乱。

　　时隔两天后，5月16日，记者第二次来到九州体育馆，发现这里与两天前有明显的不同。进入体育馆外面的公路，发现各种车辆整齐靠在路边，志愿人员正在维持秩序。从他们年轻的身影可以判断，他们都是在校大学生。

　　记者第一次来时，在体育馆入口处采访过一名志愿者。这次再次经过这个地方，发现上次只是一小堆衣物，如今已经成为一座“大山”。人们捐献的衣物、被褥、矿泉水堆积如山。

　　记者询问收集物品的志愿者，这么多的衣物堆在外面，如果下雨怎么办？对方回答说：“我们已经运走了好几车了，但是市民不断送来东西，我们现在运力不足。已经向成都志愿者提出增援，他们星期六和星期天会组织车队来帮助我们运到灾区。”

　　来到桥头，发现秩序有所改观。第一次来，人们随便在车道上行走。这次，志愿者在桥头放了栏杆，左右隔成入口和出口，车道两旁有志愿者提醒行人不要进入，大桥上井然有序。

　　第一次来时，体育馆大桥外面的空没有帐篷，这次再来发现大桥周围搭满了帐篷，这里安置的是最新到来的灾民，因此入口处有很多人在寻找亲人。记者进入这个区域，发现刚刚到达的灾民仍旧惊恐万分，失去亲人的灾民在默默哭泣。他们的脸上充满了迷茫，有些人还穿着逃离出来的衣物，因为翻山越岭，鞋子和裤子上沾满了泥土。

　　走过大桥，进入体育馆，这里住的都是两、三天前到来的灾民，他们的精神面貌明显改变。在体育馆东侧有一个儿童游乐场，里面有各种儿童游乐器械，已经从地震中惊恐中很快走出来的儿童，已经开始在那里打大秋千、爬杆子、玩游戏，孩子的脸上出现了笑容。

　　这让我想到两天前来到同一个地点时，当时游乐场空无一人，刚刚到达的灾民满面惊恐地看着先到灾民，大家彼此无语，很多人一下车就抱住接车的亲人大声痛苦。而孩子们惊恐地看着哭泣的大人，静静地站在一旁。记者注意到，很多孩子都是默默躲在一个角落，用迷茫和惊恐的眼神看着这个陌生的环境和人群。

　　第二次来到九州体育馆，记者发现一些专业人士已经开始给灾民提供各种专业心理咨询，教导灾民如何预防灾后传染病，也有医院为灾民提供医疗服务。

　　最引人注目的是来自成都医学院应用心理学研究中心设立的"抗震心理救助站"。记者发现，已经有灾民前来咨询，现场的专家、教授还有学生对灾民进行心理辅导，帮助他们尽快克服地震造成的心理恐惧和创伤，早日恢复到灾前心理状态。

　　四川省心理危机干预中心救助专家刘隆祺告诉记者，经历了这么大的地震之后，人们心理遭受的创伤是巨大的。现在是对灾民进行心理干预和救助的最佳时间，必须尽快将克服心理危机的方法传达给灾民。“我们已经印发了几万份处理地震灾后心理危机的手册，希望能帮助灾民尽快克服心理恐惧，恢复正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