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上半部分
  
   那山顶的最高处,一块巨石,远远的看缝隙里隐藏着许多植物,没有同学上去,太陡峭,是垂直的山峰。
  
   韩旭昨天听到付天怜说的黄草和兰花,偷偷爬上去,果然,枯叶中有兰花的芽,有几朵还是盛开着,香气扑鼻,拿个袋子小心翼翼的摘了一些。旁边的黄草不多,也摘了放着,将绳子摆在岩石一角,脚往下试探着,在空中悬挂的韩旭,象个脆弱的晴天娃娃,远处同学们都在玩,在平坦的草地追逐嬉戏,韩旭想到的是付天怜看到背包里那些花草的喜悦的脸,自己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什么啊,傻小子。
  
   绳子的结开始打滑,岩石上有青苔,可以喊,但那句“救命”出不了口,咽了回去,砰的摔下来,打滚打滚,本可以丢掉背包一只手保住脸,一只手护着脑,但两只手都尝试把背包举高,免得摘来的东西被自己压扁被碎石压坏。
  
   于是成了这副尊容,还好背包里没带镜子,如果带了,韩旭不会去找付天怜。
  
   “你……”韩旭拍了拍她的后背。
  
   付天怜回头,“呀,你怎么了?”
  
   韩旭得意的拿下背包,掏出一个筐,“送给你的,你不是要黄草和兰花吗。” 付天怜看着那些草,不是黄草,只是普通的草。那些兰花,虽然跟野生春剑很相似,但只是普通的兰花。
  
   “好开心,谢谢,我找了很久的宝贝,非常珍贵。”付天怜走近道谢。
  
   韩旭向被电打了似的,脸色苍白,手脚无力,所有的血都涌向了那一个地方,能看见她为自己而笑,再痛也是值得了。她的腰那么柔软,以至于伸手揽过来的时候几乎毫无知觉。
  
   光天化日之下,付天怜懵懵懂懂的交出了自己的初吻。原来,韩旭的味道是这样的,比那些蛹好吃多了,他的舌头异常温柔,付天怜的骨头都软了,带些血的生锈铁味,混合点青草的味道(因为他从山上滚的时候啃了几口草当然有青草的味道了),他们都闭着眼睛,忘记了世界,世界也忘记了他们。付天怜开始只是胆怯的缩着舌头,很久很久以后才伸出来和他唇齿相依,下颚轻轻往上反抗着,那是本能,但又被韩旭的下巴顶了回去,他的力量真大,一片乌云飞过,太阳给乌云镶嵌了金边,撒下依旧灿烂的光芒。那些鸟,扑的飞走了,蚂蚁被蜜糖诱惑,蝴蝶被网征服,我为你痴狂,交出一切,只为品尝你的芬芳。我确定,此刻我一定在天堂,否则我怎会如此狂欢。
  
   初中模范恋人在天堂,叛逆神仙却在地狱。
  
   席伟剑冲下去刹那,身上的鳞甲一片片剥离,浑身的血拼命往后洒,地狱有多深,我的仇恨有多深。桑叶云几乎要染成鲜艳血红,他的血,滚烫。那盏灯重新燃烧起来的火焰是黑色,紧紧被抓在手里,席伟剑晕了过去,面目全非,狰狞的脸,头发只有一半,獠牙刺进脖子,脖子的血凝固成黑色血块。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桑叶云也是全黑,形状没变。尝试裹着他缓缓前行,与黑暗溶为一体。桑叶云也是第一次来,生疏,真乃云生地不熟也。
  
   有人变鬼,匆忙投胎,有鬼做不了人,嚎叫着在地狱一遍遍重演死的瞬间,发丝纠缠,下辈子也要纠缠。你在哪里,谁曾你见你的哀鸣,路过死水潭,见彼岸花肆虐绽放,涟漪过后,我继续找寻。为你,我要死一次看看。
  
   不知飘浮了多久,席伟剑终于苏醒,他看不见桑叶云,因为它太黑了。动了动,桑叶云喜悦道,“醒来啦,我终于可以不那么闷了。”
  
  “我不再是神仙,是我自己选择的,你搞什么鬼来这里?”席伟剑拍了拍它的头,真是傻到极点的家伙。
  
   “在天上,我也呆腻了,一天到晚被他们召来召去,以为我是出租车啊。哼哼。”桑叶云尽量把头变得更像一个枕头,让席伟剑靠得舒适。天杀大将给的书上写过,“地狱、畜生、饿鬼、修罗、人、妖精、仙、菩萨、佛”,原来这是最底层的世界。付青珠在哪,倘若能相聚,就在地狱一起堕落好了。席伟剑想着,舔舔獠牙,继续前行。
   由于吻的时间太长,韩旭也舔舔付天怜的嘴唇放开,“你口渴了吧?”
  
   付天怜脸一红,“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刚刚你在吞我的口水。”韩旭坏笑着。
  
   “你这个家伙。”付天怜挣脱他的怀抱,过来追打,这一幕真像泡沫剧里的情节,你追我打,刚发情的小动物似的。
  
   你想吻的人在你吻他之前过来吻你,真是一想起来就心跳不止的,想到这里,付天怜的舌头不由自主的颤抖。
  
   刑博特和崔雪抓住了三只蝴蝶,蓝色一只,紫色一只,白色一只,翅膀巨大。高兴的拍照。
  
   柏华子一边帮韩旭处理伤口,一边偷偷用愈合术帮他迅速恢复,问道,“你小子怎么这么不听话,爬什么山?摔死怎么办。我怎么和你父母交代,以后不要这样了。”
  
   韩旭皱眉,心想,“老子摔死活该,你这么罗嗦干什么。”嘴上老老实实回答,“下次我不会这样,给老师您添麻烦了。”
  
  “喂,我帮你擦药你笑什么?”柏华子有点晕这个孩子。
  
   嘿嘿,刚才她那样子真可爱,我们小学牵手,初中已经接吻,高中的时候就可以抚摸她了,那大学,蛙哈哈哈……
  
   笑的就是这个。





(三十一)中
  
   “老师,我们蜥蜴人可以恋爱的吗?”付天怜抹了点唇膏,这样看起来那些被韩旭吻的微微的青肿可以掩盖些,他的舌头很温柔,牙齿可不留情。
  
   柏华子正打开冰箱喝啤酒,这么一问,差点没呛着,“你和谁恋爱了?”
  
   付天怜转了转眼睛,“没有,随便问问?”
  
   “是韩旭吧。”柏华子走到桌前坐下,屋子里很多标本,植物的、动物的,冰箱食物充足,书房里全是书。
  
  “啊,你看见我们接吻了啊?”付天怜脸一红,老师不愧是七百年的蜥蜴精,什么都瞒不了他。
  
  “嘿嘿,我猜的,傻家伙。”柏华子的手在付天怜脑袋上轻轻一敲,“这么早就恋爱了,不过不要越轨啊,对修炼没什么好处。”
  
  “哦。”付天怜吐吐舌头,舌头已经有分叉的雏形,分叉也不是真的分叉,只是中间有淡淡的粉红色的一条线,不切开也不会分开。
  
   这节课是攻击修炼,每周的星期二和星期五的下午都要跟柏华子老师学习,在老师家吃饭,刑永宪已经习惯了,叫希美丽算好价格给了钱。柏华子说付天怜的成绩不大好,需要补习,是义务的。刑博特嚷嚷也要一起学习,被拒绝,“博特的成绩不需要补习的。”
  
   叫他干什么。柏华子在心里道。
  
   刑永宪用习惯的官腔道,“你放心了,今年的职称评级我会到教育局那边打个招呼,两个孩子就麻烦你费心。”
  
   柏华子点头,佯装感激的,“谢谢刑秘书长,我那边有没什么熟人…”
  
   做人真累,要做戏。否则就别做人。
  
   柏华子带付天怜到屋后草地,这附近没什么人,黄昏吞噬光明,线线光线,夕阳拒绝却又无能为力,在怀念时心甘情愿走向黑暗。砖头上废弃着一些时光,也看不清楚了,凉爽的风,愉快的夏天的夜晚。
  
   “跑。”柏华子下着命令,放出了一个从蛋壳里爬出来的蜥蜴,象一个文具盒那么大,灰色的斑点夹杂绿色条纹,爪子锐利,看见柏华子,飞快的逃窜。
  
   付天怜在草地蹲下弓着身子,舌头放在嘴角,眼神警惕,光芒是淡淡的绿,猛的一下跃起,速度奇快,追逐,瞬间捉住,那小东西瞪着眼睛好像很生气。
  
   柏华子开心的看着,她是天生的猎手,动作敏捷,力量均匀,说了一次就能记住。正想着,付天怜把小蜥蜴交给他,“饿了。它怎么办?”
  
   柏华子道,“当宠物吧,起个名字?好歹也是快成小妖的。”
  
   “那,其实这家伙跑的还挺快。差点追不上了。”付天怜有点气喘吁吁,“叫超超好了。”
  
   柏华子抚摸下小丽纹龙蜥,它立即变得非常安静,“好啊,名字土是土了点,但好记。”
  
   “老师,今天去外面吃好不好。”付天怜把蜥蜴放在肩膀上,它就乖乖的垂下眼睛,其实它在偷看新主人的脸色。
  
   柏华子皱眉头,“怎么,老师做的饭菜不好吃?”
  
   “你自己也知道?”付天怜做了个鬼脸,回屋子取书包。柏华子有点晕,怪不得上次那个女人吃完饭就再也没有来过,原来是饭菜不合胃口。
  
   回到房间,付天怜不在客厅,也不在房间,这小丫头,长大了有点调皮,小时候还挺乖的。
  
   奇怪,人去哪里?刚才还在?
  
   忽然觉得眼前一黑,如果不是付天怜身上那熟悉的味道,柏华子肯定要用喷火术了,那付天怜晚上就可以吃烧烤。
  
   “吓我啊丫头。”柏华子把从天花板掉下来的付天怜蒙着的双手弄开,那只叫超超的蜥蜴好像在笑,眼睛一动一转。
  
   “我觉得我的藏匿术有进步。”付天怜变回身体原来的肉色。
  
   “想吃什么,咱们出发。”柏华子说道。
  
   “火锅。”
  
    于是吃火锅,吃着,付天怜问,“你觉得韩旭怎么样,老师。”一边夹了片黄喉在超超面前闪了闪,它一口就吞了,咬着筷子不放,付天怜用力一扯,差点把它甩进火锅。
  
   “这孩子看起来不好接近。不多话。语文老师上次问他为什么写作文《急救家人》怎么没有标点他回答说救人紧急不能停顿。呵呵。”
  
   “帅不帅你觉得?我想听。”
  
   “哦,这个啊。”柏华子想了想,“还可以,差点比上我了。”
  
   付天怜笑了,她得到满意的答案,本来想说老师真是脸皮厚,因为开小差回忆接吻镜头的缘故,说成了,“老师你真象我爸爸。”
  
   爸爸在哪里?
  
   席伟剑的身体比那火锅里的羊肉还难熬,很热,桑叶云自嘲道,“你应该庆幸我不是巧克力做的。”
  
   两旁的路全是那些恶鬼冤魂,死相难看,喊声凄厉成一片,有个肚皮破裂的女人和手捧肠子的男人夹杂在其中,桑叶云掠过。
  
   又停下,往后移,因为席伟剑说回去。
  
   付天怜带着超超回家,刑永宪在外面应酬未回,希美丽今天住男朋友那里,刑博特正在看电视,看见付天怜肩膀上的灰绿蜥蜴,两条腿不停发抖,“这个,这个东西是什么。”
  
   超超扑上他的肩,它以为刑博特也会喜欢它,它不知道有的人天生怕这些动物,于是来不及防备,被刑博特抓住尾巴嘭的一声甩在客厅的落地玻璃窗上,滑下来,晕了过去。地板是水墨天然大理石,昂贵的冰冷。
  
   付天怜生气道,“别这样,它是我喜欢的。”



(三十一)下半部分
  
   付成群的手接触到席伟剑瞬间,佛灯的火焰烧过去,他仍是在冤鬼堆中抽泣,为何我不能解救他们?
  
   地藏阎君至,前方顿时光明,身披袈裟,全身鎏金。右手握锡杖,左手托宝珠,赤脚立于莲花基座上,形体丰满,让人敬畏。真是“安忍不动犹如大地,静虑深思犹如秘藏”。
  
   席伟剑行礼,桑叶云有点紧张,这位老大以前在天上听其他神仙提起,说是深不可测,赶紧行礼,几乎要贴着地面那么低。
  
   “听过了。自己已堕落,缘何解救别人。”
  
   “他们为何受如此煎熬。”席伟剑微微抬头,菩萨既是菩萨,肯定比那些狗屁神仙通道理。
  
   “一切自有轮回,有如你来我地,人活,富贵贫贱,都由命安排的,一年四季,寒暑风霜,无非催人老死,临终一口气呼出就了结,人命同朝露,瞬间消失自有定律。”地藏挥手,桑叶云升起,托起席伟剑缓缓前行,“这男,前世吹灭过佛灯,这女,前世见人上吊不救。”
  
   “那他们什么时候能够停止受苦?”席伟剑回头看了看付成群,他在挥手,苦笑着凄厉的挥着。
  
   地藏一笑,桑叶云恢复光明,席伟剑也回复本来面貌,赶紧从云上下来,跪地,“我本是叛逃之人,却得拯救,却无以回报。”
  
   “这里都是鬼,哪里有人?”地藏带他走向地府,呵呵一笑,“文殊果然没有说错,你是浊水中的清鱼,你手里这灯放我处,我自会交与那金刚明王,你安心在此地修炼罢了。等下自会有地狱使者安排你的安歇处,既然天宫不留你,你也是与我有缘,破除一切妄念痴迷是正道。”
  
   “我都以为有大把神仙会到这里来追杀我们。”桑叶云愉快的在席伟剑身边绕啊绕,想不到这里有人罩着,真开心。
  
   地藏阎君一笑,“每个人都以为自己很重要,其实大家都很忙。”
  
   席伟剑道谢。
  
   地藏离去时留下一叠经文,说道,“若不度尽地狱众生,我不成佛。”
  
   而此时的刑博特卷起袖子,对着那只无辜的蜥蜴超超道,“我今天不教训你,我不姓刑。”他抬起了脚。
  
   付天怜过去推他,她不再是以前的弱小女孩,现在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刑博特的脚一踏空,倒在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脸涨的通红,“我什么都给你,对待你胜过我自己,但你却和韩旭接吻了。”
  
   付天怜的头哄的一声响,“胡说,你胡说!”
  
   刑博特哼哼的从地上爬起来,也不忘记从地上拾起他的眼镜,晕倒在地上的超超一动不动,它在观察。
  
   刑博特从房间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这是别人拍的照片,你说你没有?”
  
  “你,你,你你……”付天怜说不出话来。
  
   “我要告诉爸爸,你,早,恋,了。”刑博特拿着那张照片,嫉妒的眼神落在照片上的两个人身上。
  
   付天怜夺门而去,门差点被摔破。
  
   刑博特的眼泪掉下来,再回头看那只蜥蜴,不见了,它看见付天怜离开,赶紧跳在她背后。
  
   天是黑,风是凉爽,我是流浪,城市灯光千万,我却没有一扇窗。
  
   付天怜准备打出租车,手又缩回来。
  
   离家出走的同学敬请注意,出门记得带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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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上半部分
  
   手指触摸到口袋里有冰凉的感觉,原来是一块钱硬币,真好。街头到处是公用电话,到处都是人们游离的目光,但躲在电话亭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
  
   给谁打?
  
   这真是个悲哀的问题。鼻子一酸,硬币掉进那个黑洞,清脆的响声,嘟――嘟――嘟――
  
   接电话的是李岚,韩相宇不在家,总是在家的男人赚不到大钱。
  韩旭在洗澡,洗白白,一边YY,听到电话响,差点在浴缸里摔倒,内裤没穿披着浴衣走出来,浑身散发热气,头顶也是,电话却已经挂了。
  
   “是找我的吗?”韩旭一边擦头发。
  
   李岚道,“你的同学,说找你问今天的生物作业。”
  
  “男的女的?”韩旭心虚的抬抬眼皮,漫不经心。
  
   “女的。声音细小的。”李岚一边接过毛巾按着他的头帮他擦着,“不是有女朋友了吧?”
  
   韩旭赶紧打过去,嘟嘟嘟的无人听,看着窗外黑的天,“妈妈我出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东西?”
  
   “我不想告诉你。”
  
   “为什么不想告诉我,你有约会吗,你才十五岁。”李岚站了起来。
  
   “这是我的事,我出去了。”韩旭进房间换衣服,门是反锁。天气热,穿了短袖的黑色大T恤,牛仔七分裤,不穿袜子,运动鞋里赤裸的脚,再往上看去,小腿上已经有明显的男性特征。鼻子很骄傲的耸了耸。
  
   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160。
  
   查出来的位置是广利路三十号附近,而生物老师的作业是个借口,因为生物老师从来不布置作业,小小的秘密,想到这里,韩旭一边甜蜜一边焦急的催促司机,“快点。”
  
   前方有车祸,韩旭等了半个小时,恨不得生出翅膀。
  
   半个小时后,前方无数红灯,今天晚上这个城市庆祝香港回归N周年,放焰火,香港人民也看不见,但这需要花很多钱。到处都是出来看焰火的人们,等待那一时刻到来,免费的,绚烂的,瞬间的,消失的。
  
   司机却是守本分的,让他闯红灯,他不会这么傻。
  
   韩旭终于说脏话了,“他妈妈的,该死红灯,以后老子开车一定闯。”
  
   焰火在天空燃烧,等了一会,以为没有了,抬头又有,以为下一秒还要辉煌,却真的停止了。许多人等待,然后叹息离开。
  
   原来真的结束了。天空一片死静,热闹后的死静,让人怀疑一切都没发生。
  
   付天怜蹲在电话亭下看焰火,真好看啊,散去的人群说说笑笑,他们去哪里,他们都有家吧,刑永宪如果看到那样的照片会很失望的,把我领养回来,不好好读书,却和男生玩亲嘴,但愿刑博特是开玩笑的,也许他不会把照片拿给叔叔看,那我回去吗,不要,那不是我的家。韩旭不会来了,我要是有粉笔就好,可以写字在地上。然而我没有家。
  
   她的肩膀是蜥蜴超超的家,它睡着了,头耷拉着,无辜的健忘的小东西,以为睡着就不会饿了。
  
   刑永宪听到刑博特说付天怜离家出走,酒醒了一半。打电话联系警察,应该不会走远,对着哭着的刑博特道,“当初你自己说会对永远对她好,怎么现在又不喜欢了,要气走天怜。”
  
  “你不知道,她先气我的。她……”刑博特紧紧的攥着那张照片,上面全是汗。
  
   “她是女孩子,你是男的,你真是气死我。”刑永宪头有点痛,酒后驾车,虽然交警那有关系,但今天很累了。累又如何,丢了的东西,最好赶紧去找,否则找不回来了。
  
   付天怜就是他的亲女儿,他觉得。
  
   柏华子的门打开了,付天怜眼睛有点红,“老师,我打搅你一下。”
  
   屋里有人比她先到,在沙发上笑。韩旭。
  
   付天怜很开心,“你也离家出走啦?”
  
   柏华子到门外给乱按喇叭的出租车司机付车费,然后故意在楼下看星星,韩旭忽然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师。
  
   原来爱情是毒品,初试是好奇,渐渐上瘾,让人忘却烦恼,仿佛世界上的人都不存在。为你,忘记自己。吻着,脚尖踮着,舌尖碰着,鼻子蹭着。
  
   初恋,真好啊。柏华子老师想着,打了个哈欠。可怜的,明天还要上课。






(三十二)中
  
   那尸体,仿佛那座年久失修的烂尾楼,在风雨洗刷中露出丑陋的骨架,恶臭已消散,苍蝇已经没兴趣,蛆虫不愿多看一眼。尸体只剩斑驳骨头,似乎是数年前遇害。
  
   无名尸,安静死去,无头绪,骨架小,无衣服,应该是全身赤裸而死,DNA测试显示是女尸。
  
   任泽锋看着公安局递过来的内部资料和图片,心里一阵恶心,这个案子的消息要封锁,查是要查,暂时不能公开。怕引起不必要恐慌。这座烂尾楼在推倒建新厂时发现尸体,要是被投资方知道,影响还是不大好。
  
   这时李甘如正会见美国小财团的CE0,这年头,光喊口号,经济上不去也不行。
  
   来投资吧,雁过拔毛,毛连着皮,皮连着血肉。
  
   皮具厂、皮鞋厂,他们授权商标、投资,工人和厂房是现成的廉价,刑永宪的英语还是不错,当他说完“Our city ,which has batter location, find environment and high-tech community,with no revenue,expecting your investment.Our workshop is building now, we welcome your coming in advance. ”时,李甘如欣赏的看了他一眼,于是自己的手和毛孔粗大KEN的手握在一起,现场的记者的聚光灯喀嚓喀嚓的闪。
  
   宴会开始时,任泽锋说要回去,方草一个人在家害怕。刑永宪道,“这样重要的场合没有你也失色不少。”
  
   任泽锋道,“有你和李书记在就够了,我这人不习惯热闹。”
  
   “是吗,慢走。”刑永宪举起酒杯。
  
   左右逢源,八面玲珑,刑永宪喝得糊里糊涂回家,又糊里糊涂开车出来,现在的小孩,就这么受不得委屈,男孩女孩都一样。
  
   路过工地,看了一眼,修个厂也好,至少可以解决不少下岗工人的饭碗,一边想着,眼皮要搭拉着,我要去哪里找付天怜,学校?福利院?还是找个借口漫无目的的出来?
  
   她是孤儿,我们每个人都是孤儿,被遗弃,被遗忘。
  
   谢雯也是个狠心人,除了偶尔给儿子打电话外,硬是不肯见自己,这几年电话也少了,大概过的太如意了,大人反而不如小孩那样有人情味,见她最后一次是拿离婚证的时候,悄悄的就分了,那时候刑博特还在幼儿园,狠心的女人。他妈的。
  
   眼睛一花,好像身边谢雯就在旁边坐着,看着自己。
  
   算了,还是找一个新的,但不知道两个孩子是否喜欢又。
  
   好像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付天怜对柏华子道,“老师,给我叔叔打个电话,说我在你这里。我怕他担心。”
  
   “好。”柏华子问着电话号码。
  
   韩旭一脸的不高兴,玩着蜥蜴的尾巴,“接你回去?又让刑博特那小子欺负。”
  
   付天怜也摸摸蜥蜴的脑袋,“他不是欺负我,他是生气了,看见那照片。”
  
   “我看他是爱上你了吧。”
  
   “我看你才是爱上我了吧?”付天怜一脸得意。
  
   柏华子很想快点让这两个小祖宗离开,晚上12点还约了蜥蜴MM过来的。电话一通,响了很久才听到迷糊的一声“喂。”
  
   “我是付天怜的班主任,她现在在我这里,您别着急,我会送他回来的,不用来接了,是,是,不用谢。”
  
   刑永宪挂了电话,满头的血,车已经毁得差不多,人却还活着,打了120,很快就到。喝酒后撞车,能幸存下来,而且伤不重,纱布包扎了头皮,连着胳膊,象个烈士。
  
   柏华子把送付天怜回家的重任交给了韩旭,司机看了看付天怜,对韩旭笑道,“旭啊,这是你同学?”
  
   韩旭坐在后面,拉着付天怜的手,对司机道,“从现在开始,你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司机点头,忍住笑,一边开车从反光镜里看两个家伙亲嘴。
  
   韩旭又道,“开慢点,看着正前方,注意交通安全。”
  
   开始又要人家开这么快,还要闯红灯,现在知道交通安全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老师家?”付天怜躲开他的嘴唇,好奇问。
  
   “这里。”韩旭指指自己胸口,笑得很含蓄。
  
   崔雪没有想到那张照片反而让付天怜和韩旭更贴近了。
  
   付天怜听见刑博特说对不起,也没再生气,只是淡淡道,“叔叔因为出去找我受伤了,你不要再拿什么东西去刺激他了。”
  
   刑博特一个人睡在床上,看着那张照片,叹了口气,撕成碎片,在马桶里旋转,旋转,再也找不到了。
  
   早点睡吧,刑博特安慰自己,明天又得排队去学校旁边的小店去买那限量版的鸡蛋煎饼,是她喜欢吃的。


(三十二)下半部分
  
   崔雪辩解说,“我只是拍着好玩。”
  
   付天怜拍拍她的脸,崔雪最近在涂去斑霜,大概里面含有少许腐蚀性成分,脸蜕皮,红红的。“别担心,傻瓜,我不怪你,这件事情迟早会发生。”
  
   韩旭一边喝着泡沫红茶,“下次,麻烦不要拍成逆光的。烂技术。”
  
   崔雪尴尬的笑,她的脸越来越红,福利院合并以后,她也被收养了,养父母开了一家小制衣厂,一直无生育。
  
   柏华子曾经说过,恋爱可以,不要做那种事情。
  
   照片风波结束,谁都希望有个好班主任,早恋的苗,拔得越欢,长的越欢,小心存在着,施肥,修剪,适当隔离,将来可以开花的。
  
   立秋第一天,崔雪第一个到教室,见无人,只是面带微笑,从书包里拿出手绢,帮韩旭把课桌擦干净,嘘了口气。坐下早读。
  
   刑博特和付天怜到了学校,鸡蛋煎饼的香气弥漫着,右手拿着牛奶,付天怜的心情不错,对着牛奶盒子吹空气,然后吸的滋滋响,空盒一抛,一道弧线,标准的落入垃圾桶里。
  
   刑博特赶紧笑着,竖起拇指,“真准”的意思。
  
   有时候我们就是喝剩的牛奶盒,吸空了就被扔了。
  
   韩旭在上课铃响前一分钟从前门进来,全班女声一阵惊叹,他的脖子上纹了一条蜥蜴。黑色,细长,从脖子到肩膀,校服有点大,(他当时固执的要领大号的),黑色的校服敞开着。里面是黑色长袖T恤,图案是彩虹乐队。
  
   付天怜回头望着,这个纹身真漂亮。点点头,韩旭就骄傲的眨眨眼睛。付天怜喜欢蜥蜴,上课的时候虽然不带,但一放学就要回去取,柏华子老师那有好吃的好玩的,超超喜欢和他的伙伴在一起,讨论自己的主人八卦事件。
  
   语文老师仍然是王海贝,从小学进入初中,她不想当班主任,觉得责任比年纪大,课文讲完,黑板上写了8个题目作为随堂测验填空题,同学交卷合格后方可提前下课。
  
   而刑博特的是满分,五分钟就出去了,还有一张纸条丢给了付天怜。
  
  1、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2、(一年之计在于春),刚起头儿,有的是工夫,有的是希望。
  
  3、海日生残夜,( 江春入旧年 ) 。
  
  4、(乱花渐欲迷人眼 ) ,浅草才能没马蹄。
  
  5、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 )
  
  6、天上的明星现了,(好像点着无数的街灯)
  
  7、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
  
  8、 (无可奈何花落去) ,似曾相识燕归来。
  
   后来,只有韩旭一个人在教室,其他的同学都交完了卷子,王海贝走到他面前,看了一眼,脑袋三条黑线,背景是秋风卷落叶。窗户外付天怜看他苦恼的样子。
  
   他终于交卷了。
  
  1、见贤思齐焉,(只要你过的比我好 ) -_-!
  
  2(刚拿到一付好牌),刚起头儿,有的是工夫,有的是希望。-_-!
  
  3、海日生残夜, (天黑真是早 ) -_-!-_-!
  。
  4、 (滥砍滥伐真过分),浅草才能没马蹄。-_-!-_-!-_-!
  
  5、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
  
  这个他知道付天怜总是在耳边唠叨
  
  6、天上的明星现了,(地上的人们困了)-_-!
  
  7、待到重阳日,(一起去爬山)-_-!
  
  8、(无可奈何上学去 ),似曾相识燕归来。-_-!-_-!
  
   从教室出来,付天怜赶紧走过去,“你全答出来啦?”
  
   韩旭不好意思的拍拍自己后脑袋,“老师开始很生气,后来就笑了。”
  
   “为什么?”崔雪一脸好奇。
  
  “她说,如果不能讲道理,懂得讲笑话也不错。”韩旭嘿嘿的笑“看来我的语文成绩挺不错的。”
  
   刑博特推了推眼镜,“你以后考不上高中怎么办?”
  
   韩旭摸了摸脖子上那条文身,“考不上高中叫我爸爸买。”
  
   放学的时候,柏华子要她练习防御术,付天怜提起了条件,“现在没人攻击我,但我额头上长了颗痘痘,你教我消痘术我觉得更实用些。”
  
   柏华子从来没听过什么消痘术,先放付天怜回去了,自己慢慢查书。相信小孩的鬼话的大人很单纯。
  
   付天怜晚上回家吃饭的时候还在提那条文身,希美丽给她夹菜,“你真的喜欢文身?”
  
  “那是流氓才弄的。你看他那流氓相。”刑博特在啃排骨,嘎吱嘎吱响。
  
   希美丽道,“不对哦,我的博士男友也有文身的,是XML,我名字的缩写。”
  
   付天怜一脸崇拜道,“哇,厉害厉害。要是有个男的这么对我,我就感动死了。”
  
   刑博特差点被排骨噎到。
  
   希美丽继续说道,“文身,是用针在人体全身或局部刺出自然物或几何图形,刺后有染色与不染色之分,一般用作图腾标志。文身,在我国古籍早有记载。如《礼记•王制》:“东方曰夷,被发文身,有不火食者矣。而岳母刺字,至今还传为佳话。现在,我国一些少数民族还保留着文身的习俗。不能说文身就是流氓哦。”
  
   付天怜道,“希美丽,你真是有学问。”
  
   希美丽在心里说,当然,当然,算你有眼光,但只是回答道,“论学问,我不算什么出众的。”
  
   刑永宪打电话回来,付天怜接的,“啊,叔叔不回来睡了?嗯,我会乖乖写作业的。”
  
   博特吃完饭从抽屉里拿了一小叠钱出去,付天怜道,“我也要出去玩。”
  
  “这次,不想带你。”
  
   斯文的偶尔发酷的时候和酷的偶尔温柔的时候是一样的让人产生一刹那的惊喜,所以很多人喜欢在做爱的时候说脏话,maybe让人兴奋的理由是一样的。
  
   那是一家著名的地下文身店,门口的音箱在放一首歌,大概地下歌手录的,声音嘶哑的飘荡在街头:
  
  已经牙齿光光的老虎
  守在糖果店的门前
  喊叫着,我的糖果,我的糖果
  窃笑的狐狸开着汽车驶入下一道盘山公路
  它看见老虎的悲哀
  在糖果店里,以不同的速度生长着
   或者老虎的愤怒 窃笑的狐狸开着汽车驶入
  下一道盘山公路 它看见老虎的悲哀
  在糖果店里,以不同的速度生长着
  或者老虎的愤怒 糖果店
  空荡荡的糖果店 我的言词像那只没牙的老虎一样
  已被遗忘。
  。。。。。。。。。
   刑博特有点犹豫,探了一下头,里面的灯光有点暗,几个文身男人朝自己笑着,而捏在手里的钱,已经湿漉漉了。

[ 本帖最后由 薰衣 于 2006-6-21 20:0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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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上半部分
    
     卿格用酒精擦了擦他的背,剃刀将背后少许体毛刮干净,(就像学徒的时候刮一个冬瓜一样),转印纸上画出付天怜的脸,一翻,图案上去了。20cmX30cm见方。
    
     刑博特回头看,卿格在调彩色的墨水,针头们拿出来用过滤后的清水洗干净,消毒。
    
     润滑油抹在刑博特背上,卿格的手指很修长,轻轻按摩着,一来防止等下颜料覆盖图案,二来放松他的心情。
    
     如果这是付天怜的手多好啊,脸红一阵,不敢再想,再想就不方便趴着了。
    
     “要开始割线了,你要忍耐着。文身就是痛苦的体验,你不必如此紧张,放松点。”通电,文身器发出蓝色的火光,微弱的啪啪响。
     刑博特恐惧的看着。
    
     “只有9伏,不怕。”卿格顺势轻轻按倒他。
    
     割线机开始,白描,就像画画的轮廓,伴随着刑博特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嗷”一声,文身开始了,牙齿深深陷入毛巾当中,那种麻麻的痛,让眼泪就迅速涌出来,仿佛是上辈子开始就修炼出来的难忍,看似在真皮层,实际痛入骨髓,痛入心里,卿格迅速的动作着,第一次文身的人,都是紧张的,多来几次就习惯了。
    
     每动一针,刑博特就随之一抖,仿佛看见了地狱。有几次差点文到别的地方去,卿格大声说道,“别乱动,会全部白费的。”
    
     刑博特忍着叫喊,但忍不住眼泪,听那些啪啪的声音,想象着付天怜在自己身体上逐渐形成。那些骄傲混合着的哀痛,仿佛是人生体验的最初。
    
     然后就是打雾上色,黑、红、黄、绿、蓝、白六种颜料,颜料是美国DYNAMIC ,国际文身大师大多用的,那些减弱的颜色,和谐的阴影,付天脸的微笑在刑博特背上渐渐清晰,刑博特也痛得晕死过去。MsQ没有割线枪那么痛,但还是痛。但时间不长。
    
     凌晨,某地下文身馆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卿格开始拍照,每个客人都要留下图案来充实那面墙。
    
     药膏抹上去最初凉凉的,很舒服,薄膜包上。坐在回家的车上,背不敢靠着座位。秋天的夜晚,看见一片树叶枯萎,在风中挣扎着,还是落地。
    
     踉跄进来,付天怜的门口挂起,“我在睡觉,不要打搅”的牌子。
    
     希美丽在看韩剧,拿着纸巾擦眼泪。
    
     刑永宪的房间门打开着,他没有回来。
    
     刑博特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努力的收缩了下鼻子,酸不溜秋的,而背后很痛,身上全是汗,只能洗前面和屁股。
    
     偷偷的进了刑永宪房间,在抽屉里拿了一支烟,洗手间里偷偷点燃,第一次抽烟,有些咳嗽,无人发觉,镜子里欣赏自己抽烟的样子。
    
     还真有男人味呢。刑博特点点头想,不过有点想吐。这个小笨蛋从小就很乖,他把烟咽进肚子里去了,五秒以后,晕倒在洗手间里。直到燃烧的烟头烧痛了手指。
    
     你喜欢坏的,我就变坏。
    
     又是一天新的开始,付天怜的心情不错,秋天的阳光谁不喜欢,不热情也不清冷,瓜果飘香的季节,手里就拿着瓜果。
    
     “哥哥,等我嘛。”付天怜从车上下来追上刑博特,用力拍了拍他的背,“昨天晚上是和女生约会了吧?”
    
     刑博特痛的蹲在地上,苹果脱手而出,滚到阴沟里。
    
     “不用这样紧张吧。”付天怜也蹲下来,“不舒服吗,看起来脸色很差。”
    
     刑博特站起来,皱眉,摇头,没什么,走吧,快迟到了。
    
     付天怜看见韩旭走进来,忍不住低头微笑着。老师还没到,教室乱哄哄,我却听见你的心跳。
    
     再一抬头,他脖子上的蜥蜴文身不见了。
    
     韩旭走过来,摸摸脑袋,不好意思道,“这贴纸质量不好,昨天洗澡的时候搓掉了。”
    
     全班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刑博特在听完这句话后要跑出去在操场上狂叫狂奔。







(三十三)中集
  
   “贴纸?贴纸?我是猪!!”刑博特绕着操场奔跑,后脚跟都要打到屁股。一用力,背后针刺的痛,今天早上还被某人拍了一下,要死了。
   到操场边缘,无人,抬头怒吼一声,“啊!!!!!!”
  
   奇宁仙在喂婧仙女吃长寿果,粉红色云朵遮着她的身体,一丝不挂的仙女,皮肤似丝绸。
  
   “好吵。”婧拿开奇宁仙探索的手,皱眉。
  
   桑叶云飘到席伟剑身边, 席伟剑急切问,有没有找到?
  
   “没有,问了小鬼,也偷偷翻了判官本,没有看见你说的那三个字。”桑叶云变成一条围巾缠在席伟剑脖子上。其实更象条白色蟒蛇。
  
   席伟剑把地藏经一扔,心里烦躁,一屋那么厚的经文,什么时候才能悟出个三五八万。什么多生多世的誓愿,千方百计的救渡,永远感恩的谦卑,不可思议的功德,承担佛嘱的重任,感召神鬼的护持,我才不想当他的接班人,我只想找到我的青珠,离开这里。
  
  “要逃脱地狱,就要超度饿鬼及畜生这三种恶道中所有受苦的众生,直到他们都成佛了,自己才成佛,你才能跑路。”桑叶云从席伟剑脖子上下来变成莲花状,咧开嘴道,“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正在郁闷中突然听到这朵云的怪论,扭头道,“天,你竟然懂那么多,那老头子给你施法了?”
  
   桑叶云把颜色变成微微的红,假装明媚而忧伤,“你看这本书上写着呢。”
  
   席伟剑几乎晕过去,真的是刚才自己扔掉的经书上写的。
  
   上课铃声响的时候,刑博特还是回到教室,毕竟是乖孩子。老师说什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背很痒。
  
   如果痛和痒可以选择,刑博特宁愿选择痛。痒的滋味真是生不如死,却不能抓,只能呆呆的咬着嘴唇。
  
   付天怜踢了踢他的凳子,他没反应。
  
   “啪”的一声,后面坐着的崔雪用力拍了拍他的背,一阵剧痛盖过那钻心的痒,“老师叫你回答问题。”
  
   “哦。”刑博特痛的惊心,赶紧站起来,“请您再重复一次。”
  
   化学老师平时挺喜欢他的,他是乖巧温顺的学习优秀的孩子,更重要的是,他也很想评职称,而刑博特的爸爸是市委秘书长,还是个常委。哪天要不要家访一次,带什么礼物……
  
   “在酒,醋发酵过程中回放出热量,这是酒和醋的原料在发酵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而产生的?这种反应与燃烧有哪两个相同点?”
  
   当刑博特听到醋字。
   当韩旭听到醋字。
   当崔雪听到醋字。
   当付天怜听到醋字。
   当我们听到醋字。
  
   三秒钟幻想,回答,“他们都是化学反应,是氧化反应,都是产生二氧化碳,都放热放光。”
  
   燃烧,燃烧自己,产生有害气体,发热发光,照亮温暖别人。刑博特突然有个不好的感觉,所以回头看见的韩旭正和付天怜乘乱刹那交会的眼神。
  
   下课下课,放学放学。
  
   刑博特看见付天怜收拾课桌,大声道,“你今天别跟我一起回家了,我要出去办点事。”
  
   付天怜抬头,“呀,不巧,我本来约好韩旭,我们三个去溜冰的。”
  
   他去文身店涂药,因为他痛。
  
   她赶紧回家帮父母洗衣服。
  
   但他们手挽手去溜冰场溜冰。
  
   你们有多少幸福,就要伤害多少人的心,就要让多少人落泪。可惜,你们都是瞎子和聋子,你们听不见,眼前也是一片黑――除了彼此。
  
   崔雪在晒衣服的时候很开心,抹着头上的汗珠,“他向我借钢笔的时候真好看。”
  
   付天怜溜冰的样子更好看,韩旭的嘴巴张成O型,全场的人都缓慢的滑动,他们在看这个天蓝色短裙女孩,头发飞扬,身体象滑翔的蝴蝶,旋转,旋转,也贴着地面张开双臂,那时候的表情是认真的,然而又隐藏着小小的得意。突然跳跃,高得让韩旭的心脏跳出来,平稳落下,再旋转、奔跑,最后右脚后退外刃着冰停止,扑在韩旭怀里,“好看不好看?”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个的。”韩旭忍住惊讶,牵着她的手两人滑行。
  
   “这个是秘密。”付天怜看见溜冰场角落有卖冰淇淋的,舔了舔嘴唇,眼巴巴的看着韩旭,“有点口渴了。”
  
   “嗯,可以买,可是不准你下次穿这么短的裙子了。”韩旭一把拉过她抱在怀里,“会被别的男人看的,傻瓜。”
  
   旁边有个小孩在舔地上的冰块,凉凉的,他妈妈走过来说,“不能吃啊,涛涛。”
  
   “刚才看见有个姐姐在飞。”那小孩一脸认真。
  
   柏华子等到天黑也没见付天怜过来,不是说找到消痘术就继续学习防御术么,那只叫超超的蜥蜴趴在窗口等主人,怎么刚认识就不喜欢了?
  
   他们在城市的角落拥吻,等天黑,夜幕下,韩旭的手伸进了付天怜的衣服内。






(三十三)下半部分
  
   付天怜扭动反抗。
  
   却还是被抓住了,好吧,也不那么痛,只是有点触电的感觉―――想到是自己喜欢的人的手指,睁开眼看见他平时冷漠却独对自己温柔的眼睛,睫毛象蒙了一层雾气的朦胧,他此时一定觉得我是天使。
  
   而他有的只是手感,那一握,你便成了我的,早早的恋,早早的属于我。
  
  “爱你。”韩旭停止拥吻,只是抱着她,在她耳边很轻声很轻声的说。
  
   “多久呢?”
  
   “一万年。”
  
   笑的时候,是快乐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幸福存在,如果眼泪掉下来,那你吻我的眼睛。
  
   夜风吹抚,秋月高挂,没有下雨,芭蕉安静的舒展,高山榕树枝摇曳,也许这是个自私的世界,可爱的人儿就这样透支着放纵。然而只能到此而已了,天色太晚,夜长梦多,我们还小,还在发育,爸爸妈妈,等我回家。
  
   送到家门口的,付天怜抬头看了他一眼,韩旭的脸突然红了,大概为了刚才的冲动行为,掉头赶紧跑了,一边跑一边不好意思笑。
  
   他比我还紧张?付天怜进了家门。向门口保安做了个鬼脸,开心的时候,以为别人也开心。
  
   一看客厅的钟,吐吐舌头,十一点。开灯,刑永宪的房间门是敞开的,没有回。希美丽也不在家,最近美国商人KEN过来搞那些工厂,要求非常严格,经常是要彻夜陪着查那些数据,还有省里的领导,本地的企业,希美丽既要当翻译又要当公关,家里这边自然顾不上了。
  
   还好有钱,刑永宪的抽屉里放着钱,吃什么都可以叫外送,或者自己拿钱去外面吃。
  
   刑博特大概睡了,房门关着,这几天他似乎怪怪的,不大搭理自己,脸色看起来也不好。
  
   咕噜一声,肚子叫,付天怜走进厨房,开灯,把希美丽平时穿的围裙围在身上,打开冰箱,牛奶面包可乐告罄,酸奶水果啤酒俱全,裸面、河粉、通心粉三四捆、葱是绿蒜是白姜是黄,一个鸡蛋一个坑,西芹和提子做伴,还有那冷冻的猪肉,硬邦邦。
  
   女人不喜欢做饭没关系,但最好会煮面,这样夜半饿了不用求人――楼下的外卖永远没有自己动手的手工面美味。
  
   点蓝色火苗,水烧开,河粉是半透明的柔韧,在水中浮沉,如腰肢柔软舞女。鸡蛋和肉迫不及待碗中交融,慢慢的煮,是,有足够的热情,成熟。
  
   付天怜小的时候经常看付成群做饭,做那些简单而美味的东西,好吃的,就是在最需要的时候能吃到的。
  
   鲜肉的红已变成熟肉的浅灰,鸡蛋依旧是嫩,葱一撒,宛如湖面零碎的荷叶,红的辣椒圈是花,揭开盖,整个厨房香透。
  
   他吃到我做的面会不会高兴?每次都是他帮我买早餐,付天怜费劲的把锅子里的面分成两碗,一边又想起韩旭刚才那番举动,心烦意乱,几滴汤溅出来,烫到手指,却感觉不到痛。
  
   “起来吃面啦。”付天怜把面端到饭桌,很完美的夜晚一定要完美的消夜才称之为完美。
  
   刑博特的房间没有反应。
  
   付天怜先吃了一口,烫得咧嘴,真是太好吃了,那家伙不吃太可惜。
  
   敲门,没声音。
  
   推门,吱呀一声,门开了。
  
   开灯,刑博特趴着睡了,迷彩小裤裤裹着小屁屁(斯文的外表内心狂野)。
  
   付天怜的目光往上移,他的背,即使留着血痂,抹着消炎药,仍然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文身图案。
  
   是她的照片,头发蓬松却微笑的样子,在动物园时拍的。
  
   在被人连拍两掌后,刑博特只有去文身店求助,脱下校服里的T恤时,血凝固黏着衣服,脱衣跟剥皮一般剧痛。
  
   “不要洗澡,不要抓痒,不要被人拍。”卿格拿药棉沾了蒸馏水擦图案附近的血迹,“那女孩搞定了吗?”
  
   刑博特叹了口气,“她不喜欢我。”
  
   灯光刺眼,刑博特从睡梦中醒来,付天怜的眼睛红得象兔子站在床边。
  
   “啊。”刑博特赶紧抓着毯子盖着自己的屁股,“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那个文身,没关系,过两天就好了,你不要告诉爸爸。”
  
   付天怜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
  
   “你回来了,吃饭没有?要不我去厨房煮点东西来吃?”刑博特擦擦眼睛,小时候付天怜这个时候来他房间,就是央求他陪她一起吃东西。
  
   饭桌上,两碗面吃的精光,就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刑博特安心的拍拍肚皮睡觉,不再叹气。付天怜说,并没有和韩旭恋爱,只是好朋友而已。
  
   凌晨一点,万籁俱寂,别有心事别失眠,失眠的时候听到陌生的脚步声不要问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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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上半部分
  
   清晨,刑博特和付天怜在洗手池化妆镜前相互一笑,泡沫看泡沫。
  
   付天怜一边挥舞牙刷一边说,“叔叔最近好忙,你看到现在都没回。”
  
   “是啊,这几天搞什么项目,害得我们还得自己坐车去学校。”
  
   “偶尔坐校车有什么不好,我觉得很好玩,你认为呢?”付天怜拿出洗面奶,挤了一小截给刑博特,然后在自己掌心留下一截。
  
   刑博特满脸的泡沫,他的额头长了一粒痘痘,“你喜欢坐公车我就陪你坐,还可以帮你抢位置。”
  
   “快点,要迟到了。”付天怜道。
  
   “你出去,我要撒尿了哦。”刑博特把脸冲干净,拿起付天怜的爽肤水往脸上拍,啪啪啪的响,有点象拍屁股的声音。
  
  “你要快点。”付天怜一边揉搓脸上的泡沫一边眯着眼睛走向门外,顺手关下门。
  
   再进去时,刑博特已经回房换衣服,那种淡淡的尿骚味道弥漫着,付天怜竟是熟悉的又习惯的,从小到大,早晨不都是这样度过?有点橙汁的味道,也许半夜刑博特偷偷起来喝橙汁了。
  
   幻想无处不在。YY无罪,SY伤身,QJ嘛,抓到就去坐牢好了。
  
   果然司机还没回来,只有在门口等校车,保安敬礼,对领导的子女素来不怠慢,虽然不是豪宅别墅,但在这里住的人,身家又有哪个不过千万。
  
   上校车,崔雪打招呼,“你们好。”
  
   她希望他们好,看见他们牵手上车心里非常开心,可惜韩旭不坐校车,不然坐在他旁边,刹车的时候可以故意倒在他怀里。这个镜头崔雪每次坐车的时候都要想无数次。
  
   付天怜吃着鸡蛋煎饼,一边喝木瓜牛奶,使劲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再过一个站就到学校了。早晨好多大人也上班,女人背着小包包,男人拿着报纸,每个人的眼神都是那么茫然,太阳照在他们脸上,也照在我们脸上,都是在为了什么而忙碌,而读书就是为了将来的好工作,修炼就是为了让自己不受伤害,还是复仇,柏华子,对哦,今天要修炼了,还有超超,都快把它忘了,这两天它还好吧,有没有想我呢,我可怜的超超宝贝。
  
   进了教室,快上课时,韩旭才到,有些气喘吁吁,昨晚失眠,早上才睡着,刚睡着,天就亮了,李岚把门都快踢烂,他才懒懒的穿衣服。付天怜见他时把目光迅速移开。
  
  “吃早餐了吗?”崔雪的位置在韩旭的左前方。
  
   韩旭摇头,“你有吃的?”
  
   崔雪从课桌里拿出一个热狗一袋豆浆递过去,“还有时间,你现在吃,我今天的早餐剩下的。”
  
   韩旭心情大好,一口几乎咬掉热狗的一半,豆浆还是有点烫,浓度比小蝌蚪稍淡20%,口感香甜,“谢谢。”
  
  “没事,也只是刚好有多的。”崔雪的去斑霜似乎有点作用,皮蜕了部分,新长出来的肉嫩嫩的白皙。她每天都会买多一份早餐,就是为了等今天的到来。
  
   我活了二十七年,你什么时候才能到来。(此句可忽略-_-! )
  
   柏华子进来,目光扫射一圈,付天怜有点心虚。
  
  “今天有位新同学,希望大家好好相处。”柏华子和蔼不失威严,他发现埋头在课桌下偷偷喝豆浆的韩旭,“没吃完早餐的尽快。”
  
   新同学穿的很时髦,戴着茶色眼镜,头发是金黄色,厚刘海烟花烫,额头前别了一个闪烁发卡,牛仔短裤,上面是露肩不对称的草绿毛衣,书包是LV。
  
   LV书包。
  
   班上女生议论纷纷,她的书包是真的吗,一万多块。
  
   付天怜抬头看那个女孩,这一看不要紧,冲过去紧紧拥抱着,“你怎么回来了,我是付天怜啊。”
  
   崔雪突然也冲上去哭,三人抱成一团。
  
   新同学叫孙小丽,美国国籍,十三岁,随uncle一同来中国,养父母舍不得,只有嘱咐KEN道,“你一定要让她好好学习中国文化,而且要保重她的身体。”
  
   KEN对姐姐道,“我知道的,交给我了,你想她的时候,随时可以过中国或者让她飞回去过周末。”
  
   这三个女孩哭完了又笑,笑着又跳,柏华子的鼻子也跟着酸了,虽然付天怜恋爱不修炼让他十分懊恼,但看见这样的情景,十分感慨。
  
   刑博特拿出纸巾给回到座位上的付天怜,“放学后庆祝一下吧。”
  
   懂事的孩子,不知道是否有好果子吃。
  
   而任泽锋睡前满脑子都是那具古怪的尸体,他有预感,他认识她,他感觉骷髅的黑眼洞里看穿他的心。奇怪而可怕的预感。


  任泽锋回家,瘫软在床上,好累,总算是暂告一段落,那美国人KEN总算折腾够了,签了第二个合同,看来是要长期投资了,侄女都送进了本地学校。其实对于男人而言,第一是事业,但到底事业成功为了谁,不知道,别去想,好累。
  
   方草在电脑前敲字,她总是沉浸在自己的言情世界,她结婚前的男友仿佛是她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感源泉,两个月的期限马上要到了,稿子还没写完,托着下巴看窗户上爬来爬去的蚂蚁,明天该做大扫除了。睡吧,睡吧,在睡觉前也可以构思情节,而身边的人就像是习惯了的亲人。
  
   他凑过来,手掌握住他的胸,方草推开他。
  
   “我们生个孩子?”任泽锋忽然想要。
  
   “你知道我不喜欢小孩。”方草把头伸进被子,“你要我可以给你。”
  
   任泽锋从两腿之间把她的头拔上来,“不要这样,算了,反正我也累了。”
  
   方草没有意见,爬起来去刷牙,一只手拿着头发却没有开灯,有月光,苍白的脸色如死去,那是对着电脑太久的缘故,嫁的人,不是最爱的,最爱的,走了,去哪里,不知道,也许在这个城市,也许不在。分手了,还是要找新的,旧的伤口,长成一个毒瘤,流汁液,腐蚀肉体和灵魂。
  
   她只是用嘴和手,从不用最私密的地方满足任泽锋,不招摇,不出去交际,不关心丈夫仕途,若有若无的在这个家里,偶尔也做饭,懂得去超市买打折的面包和酸奶,一边打字一边吃,一边吃一边怀念,谁也不懂她在哭什么,那是一个人的时候疯狂的思念。
  
   任泽锋已经睡着了,他习惯了方草这样,结婚许久,他不知道她那里长的什么样子,他对于女性生殖器官的唯一记忆,就是付青珠的,第一次见面,有点要发生什么的预感,于是发生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席伟剑是自己的手下兼朋友,朋友的妻子充满了诱惑,何况自己的妻子看都不让自己看,死死的拿着双手挡着哀求着,别看,别碰,我会死掉。
  
   付青珠不一样,她用丰美的肉体诱惑着,那些火辣辣的小动作,在他的办公室,双脚抬高,里面什么也没穿,扭动着蛇一样的腰,粉红的缝隙,茂密的黑丝,似乎那里有雾气散开,诱人的熟女,抛却羞耻的人妻。她是下了赌注的,她听席伟剑说,任泽锋喝醉的时候说自己没有见过女人那里。
  
   于是有了第一次。他是正直不阿的政法委书记,拒绝一切来自陌生人的礼物包括美色,但她是正派的淫荡,我怎么拒绝,除非我不是男人。
  
  在办公室,反锁着门。任泽锋有罪恶感,还是一步步走近,把付青珠的咪咪压在玻璃板上的感觉超级的棒,仔细的用眼睛和手以及器官体验着异性身体的不同感觉很棒,然而完事以后还是内疚。
  
   “你内疚什么呢,你早提拔他就不用我这样了。这下公平了,一个人,有能力,还是你的朋友,你怕避嫌也就算了,人家只是犯了个小错,你不能让他一辈子不翻身,这次再当不上副局长,我看他是完了。这是我们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付青珠从包里拿起纸巾往裙子里一擦,扔在垃圾桶里,从容离去。
  
   任泽锋拣起来,完整的展开,那是是情欲的味道,有几根黑色的毛和因为用力过猛而产生的淡淡血丝,长的毛毛是男人的,短的是女人的,嗯,做爱完了以后一定要用tenpor纸巾,否则如果不洗澡,要清理起来很麻烦,到处都是纸屑。
  
   所以,付青珠是有品味的女人。
  
   再见面已经是一个星期后,席伟剑高升,请了几个朋友喝酒,烂醉,高兴的握着任泽锋的手兴奋道,“还是老同学明白我,老子上次不就是把那个强奸幼女的当场打成阳痿吗,就这样给老子一辈子压着了,老子最近还破了一桩大贩毒案呢,怎么没人说好,我靠!!!靠你们这些当领导的。”
  
   付青珠端起酒杯一个人喝酒,席伟剑倒在沙发上呼呼睡了,人们一一散去,KTV里的电视还在那里唱,“天涯,呀,天涯,海角,呀,海角,觅呀觅呀觅知音,知音,知音,音音,音,小妹妹唱歌狼奏琴,狼呀咱们粮食,粮食,粮食,一家人,人人人人。”
  
   不好意思,有点卡碟。
  
   他发现她今天裙子里面穿了,有些懊恼,坐在旁边一把扯烂,哦,mygod,三百多的Diivona小裤裤,用私房钱买的,就这样木有了。
  他拼命吻着,混合水果、烟草、酒精、唾沫的嘴吻着,骗自己说那是蜂蜜,其实跟喝一杯兑水的醋差不多的。如果说第一次是付青珠去奉献,那第二次就是付青珠甘心情愿的沉沦,他是个好人,她看着给他快感的任泽锋,好人坏起来使人兴奋。她看着沙发上睡熟的他,何尝不是一个好人,正直、忠诚,请原谅我,两个好人,我现在需要的是坏人,啊,掉进去容易,出来难。
  
   任泽锋在回忆中入睡,不知不觉裤子里支起了小帐篷,自从那宗本市最大的贩毒案破了以后,席伟剑和付青珠双双失踪,据说是被黑社会给灭了,查了许久也查不到幕后黑手,只有作罢。又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每天下班回来要凑过去吻方草的脸颊,“老婆,我回来了。出去吃饭吧。”
  
   孙小丽、付天怜、刑博特和韩旭放学后一起准备去酒吧喝酒,可怜的柏华子老师当请客的人,本来不让进去的因为看起来他们年纪好小,韩旭瞪了瞪那个门卫,拿过去一张一百块,“我觉得我心理年龄已经三十四岁了。”
  
   “呵呵,您保养的真好。”门口保安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酒吧热闹,人多,墙壁是浅色的石头,凹凸不平,天花顶上挂着一个铜制吊灯,有中世纪的味道,宽敞神秘,几个印尼人在台上打鼓唱歌,女歌手的头发是时下盛行的爆炸头,摇晃着,很陶醉,唱的是《木瓜恰恰恰》,“papaya mangga pisang djambu bentuknja sangat sederhana rasanja manis tidak tawar……….”
  
   “为我们的重逢干杯。”孙小丽端起酒杯,那些古巴朗姆酒散发着浓烈的味道,她眼睛酷毙,戴海盗眼罩,范思哲香水在此时滋生些许粗狂的气息,如果不是有韩旭、刑博特在,她那身标准的美式辣妹打扮会引不少男子搭讪。她当年的卑微、怯弱不见一丝存在痕迹,环境的确能改变一个人。
  
   付天怜在学校更衣室换的是紫色超短裙,内裤是老实的白色纯棉加粉红色蝴蝶结,短裙上镶嵌些珠片,衣服是大一码的黑色男式V领毛衣,显得有点懒洋洋,头发直接垂到肩,中型混合柔美的妖冶,透明的唇蜜油,她只有一支唇膏,去年过生日刑博特给的礼物。
  
   崔雪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问付天怜,“我穿成这样好看不好看?”
  
   有点传统,连身的灰色百折裙到了膝盖,其实她的养父母并不给她太多服装上的自由,但她偷偷的拿零用钱买了腮红和发泥,腮红厚厚的打了,象被恶作剧的洋娃娃,那些雀斑若隐若现,矿泉水倒在手中弄湿,抹上发泥十个指头往短发上乱揉,这样的反差,差点抢去其他女孩的风头。
  
   韩旭是喜欢这样的场合,校服一脱,T恤牛仔裤,加上不爱说话的表情就很自然而然,靠在座位上同样举起酒杯。
  
   刑博特的眼镜想摘下,但这样怕自己找不到付天怜在哪里,永远是一身斯文的衬衣加背心,无处可逃的无地自容,但又故作镇定,反正喝酒怕什么,文身的痛我都受了,他的酒杯里装的是伏特加配的橙汁,吧台调酒的说,这是男人味最浓的一种。于是就要了。
  
   超超在柏华子家中继续呆着,是宠物,就要在家里。
  
   崔雪点的是芝华士加冰的苏打,因为是韩旭推荐的,当时自己左选右选不知道喝什么,只是他一句话决定了。
  
   付天怜要了Blue Curacao Frappe, 绿薄荷、加碎冰和利口酒。
  
   柏华子自己带的小酒壶,大家碰杯后,互相介绍着。孙小丽开心说道,“还是和你们在一起开心。以后我们都不要分开了。”
  
   刑博特连忙接话,“天怜小的时候也经常提起你,你走的时候她说她难过极了。”
  
   孙小丽嘻嘻了两声,“不过她有你这么好的哥哥真幸福。”
  
   付天怜一边拿舌头沾了沾酒杯里的液体,顿时觉得舌头一片清凉,问柏华子,“老师你好节约,自己带饮料喝。你喝的是什么?”
  
   “炸浆草汁。”柏华子旋开瓶盖,又喝了一小口。
  
   “好喝吗?”付天怜凑过头去。
  
   崔雪在找韩旭说话,“我觉得天怜今天是最漂亮的。你们好配。”
  
   韩旭转过头,见她正和柏华子犯馋嘴呢,笑笑,对崔雪打量道,“你今天也不错啊,平时那么乖,等下你早点走比较好。”
  
   “没事没事。”崔雪心花怒放,呀,他关心我了呢,好开心好开心,早餐没有白买哦。
  
   柏华子把酒瓶里的炸浆草汁倒了一小口在付天怜酒杯里,“你喝下去就知道了。”
  
   付天怜闻了闻,味道无异,喝下去,咂咂嘴,摇头,“没什么特别的嘛,除了有点酸酸的。”
  
   “你看。”柏华子用手一指。
  
   “啊。”付天怜放眼望去,酒吧,角落,人群,舞池,人还是人,人身边多了些东西,天花板上,三只眼的黑猫对自己笑,角落里半透明的泣水母缓缓移动,长毛蜘蛛猴在吊灯上翻来覆去,荒地盘羊用桌子的角在蹭痒,还有那些巨大如篮球般的蚊子,嘴是尖尖的倒钩,附在一个喝得跌跌撞撞的酒鬼脖子上。
  
   “吸血?”付天怜问道,赶紧起来准备攻击。
  
   柏华子按住她,“它们只吸这些人的少许精力让他们明天萎靡些罢了,无妨。不过我今天发现好东西了。”
  
   付天怜也看见了所谓的好东西,在舞池里,是的,在攻击术的图片上看到过的它,现在就在眼前。
  
   心跳加速,付天怜很少看见柏华子如此紧张。
  
   韩旭走过来,“跳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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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上半部分
  
     韩旭走过来,“跳舞去吧。”
  
   柏华子的眼神制止了付天怜跃跃欲试的脚,付天怜对信心满满的韩旭摇头,“不要了,我觉得头晕。”
  
   韩旭怀疑的看着她,崔雪走过来,“陪我跳会我就要回去了。”
  付天怜眉头一皱,看着舞池中的那个动物,野白狼,对外宣称1911年已经灭绝,仍有存在,成了精,这是最后一只,它的眼神,高傲的光芒。
  
   野生白狼
   法术类型:魔法攻击
   生命值:80
    装甲熟练:无
    武器修炼:无
   意志:30
    魂灵:良好
    回避率:30
   攻击方法:短距离中级攻击术攻击
  
   孙小丽和刑博特去跳舞,柏华子吹灭手中的蜡烛,野白狼注意到了,慢慢的走过来,付天怜有点紧张,“你看你看,我们怎么办?”
  
   “我之前跟你说过方法了,你照做就是,不要害怕,我在这里。”柏华子已经有十足的把握让付天怜独自完成攻击,她需要的是实战,而不是理论,她的体力已经足够对付这个珍贵的家伙,从而获得更好的等级。
  
   野白狼走过来,付天怜的两只膝盖碰在一起,紧张了。
  
   它是瞬间变得温柔,被付天怜无辜的表情和眼神流出的爱惜所勾引,它以为她召唤她是喂食,乖乖躺在付天怜桌下,舔着她的脚,付天怜犹豫了,柏华子迅速抓住野白狼的头上的毛发,双手掰开狼的嘴,“除去牙齿,快。”
  
   付天怜的手抖抖的伸进它的嘴,牙齿是冰冷的,除去它的牙齿后,它就死了一半,从光泽度来看,这只野生白狼的修炼年龄起码有一百年。
  
   也就是说,能过捕杀它自己可以得到一百年的功力,而这些,柏华子都让给了付天怜,她是他的希望,他希望蜥蜴精能够成为高贵的妖,而不是到处逃窜卑微躲藏。
  
   第一颗拔下的时候,野白狼的身体变得软弱,目光由信任变成了愤怒,再拔。舞池里安静下来,有人昏倒了。
  
   刑博特倒在地上,被人围观。孙小丽赶紧扶起他,一边喊,“天怜,他怎么晕了。”
  
   他被攻击?付天怜心里一慌,手一松,走了神,野白狼反抗着,柏华子除了一手的狼毛外,还有一个牙印,手有四个浅浅的血洞冒血,野白狼没有用力,它只逃命,它再也不敢来这家酒吧找同类。
  
   人的世界熙熙攘攘,妖的世界惶惶然凄凄然。
  
   我以为我可以信任你,你却伤害了我,我捂着伤口逃开,却再也不敢期待,从此变得和你们一样。
  
   柏华子甩了甩手上的血,付天怜的手覆在柏华子手上,念愈合术。
  
   “这个你倒是熟练。”柏华子无奈的笑。
  
   刑博特抬到座位上,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叽叽咕咕,孙小丽道,“这小子喝多了,伏特加的酒劲发作。”
  
   41度的烈酒对于刑博特这种很少喝酒的人来说是挺要命的。
  
   他在吐。
  
   孙小丽拿纸巾擦他嘴角,热气腾腾,酸酸的一滩,有菠萝的味道,晚上吃的是菠萝咕噜肉。
  
   这么早就喝醉了,扫兴。崔雪还没玩够,第一次和刑博特这么近,他的眼睛真的很迷人,动作帅气又很自然。
  
   付天怜知道柏华子没事了,松了口气,小小的念了几句醒酒咒,刑博特也慢慢抬头,“啊,我喝多了吗?”
  
   柏华子从桌布上抽出一根粗的纤维,从付天怜手里拿过那颗牙齿,从中间的洞穿过,栓在她脖子上,“得了,作个纪念吧,你这孩子。”言语之中闪过一丝失望,指望她复仇?
  
   几个人又聊了会,因为崔雪要提前回家,刑博特又不舒服,早早的散了,打车的打车,司机接的司机接。
  
   付天怜和刑博特一起回家,韩旭送崔雪,孙小丽和柏华子各自离开。
  
   他在车上昏昏睡了,头靠在付天怜肩膀上,喊着妈妈的名字,可怜的孩子,你妈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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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中

   他们都不在家,老不在家,大概因为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付天怜开门,没有开灯,屋子里有点冷。谁开空调?
  
   不可能。
  
   几乎睡着的刑博特往沙发上一放,关好门,跃上客厅天花板,手指变得尖锐有力,背部贴墙壁,白色的墙粉掉下,如果放大,似乎雪花。目光警惕,卧室一道黑影闪过。
  
   刑博特此时如果睁开眼睛,一定要流鼻血的。
  
   付天怜到了刑相宇房间,一股陌生的气息,黑暗中,可以看见她的眼,一动不动盯着,耳朵竖起来。她是战斗的着的妖,也是脆弱的人,她流着蜥蜴的血,却懂得在悲伤后流泪。
  
   付天怜确定卧室没有危险,跳落地面,在客厅的刑博特突然睁开眼睛站在自己面前,“帮我报仇。”
  
   黑影在他的体内,看不清楚模样。
  
   “你是谁?”
  
   刑博特扑的跪下,目光死死的,在地上拼命的磕,地板很凉,心很凉,咚咚咚的声音,象鬼敲门。
  
   片刻,刑博特倒在地板上又睡过去,醒酒咒过期,昏迷,打电话给柏华子,没接。有种不详的预感产生。
  
   刑博特的身体开始剧烈抽动,瑟瑟发抖,付天怜把他抱上沙发,他好沉。弯腰做呕吐状,赶紧拿来垃圾桶,吐了小半桶,又在那里哭,迷迷糊糊的象中邪了般念叨着。折腾了半个小时,刑永宪的电话打来,说要很晚回。
  
   怎么办。
  
   柏华子也不知道怎么办,他在回家的车上一只看见后面有两只野白狼若隐若现跟着车,有点懊悔,原来那只被拔牙的只是小狼,它还有同伙,天,得罪了一窝,这样比较麻烦,付天怜又不在身边。
  
   如果蜥范君还在就好了。
  
   没有如果。
  
   距离越来越近,还是下车,免得拖累无辜司机。
  
   拐弯处下车,垃圾场,荒芜与遗弃的味道。
  
   柏华子站定。
  
   出租车后座的手机在响,司机回头,呀,又拣了一个,款式很新呢。
  
   帅啊帅啊帅也是一种罪啊!
  
   突然想起爱巧克力手机还在出租车上,柏华子后悔的跺脚,我半个月的工资啊。锤胸之间,白狼已至。
  
   他们一公一母,对视着柏华子。
  
   柏华子站的姿势还是很帅的,可惜旋风来时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许多垃圾在空中起舞,三只动物都很安静,熟睡中的人们见不到壮观的情景,他们窝在温暖的被子里做着香甜的美梦。废气,污染,塑料厂。“过来吧。”
  
   公白狼南隽鄙视道,“你太贪心了,敢攻击我的儿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柏华子觉得喉咙一阵剧痛,南隽扑上的速度奇快,它的利爪已经准备撕裂柏华子的喉咙,再往下,柏华子的内脏会从肚皮中掉出来,倾泻一地。
  
   恶战在所难免了,柏华子使用攻击术可以对付它,可另外一只…….
  
   添翼是漂亮的母白狼,月光下它生出金色的一双翅膀,翅膀上的薄冰在月光下不溶化,覆盖着,有清脆的光芒,她是白狼族的王,翅膀挡开南隽的爪,对柏华子道,“牙还给我,以后不要再这样,记住,狼族不是你猎捕的对象,请自重。”
  
   以牙还牙。柏华子脑子里出现一个成语,那么牙牙学语,语不惊人,人人爱我,我爱人人,人人爱我,我爱人人…..糟糕,现在不是玩成语接龙的时候。
  
   柏华子感激的看着传说中的野白狼公主。他要感谢付天怜的仁慈心了。如果真的搞死了那个狼崽,不知道自己今天死的多难看。
  
   “明天带那个女孩来这个地方等我们。” 南隽掉头冷漠的往前奔跑,添翼收回金色翅膀,优美的转过身,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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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下
  
   崔雪睡觉前翻来翻去,象在煎饼,怎么睡姿势都不对,头靠在被子上,双腿之间夹着抱熊,想到舞池里的韩旭,心里一股韩流,唉,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注意到我?
  
   真爱无价,血本无归,自作多情,无本生意。暗恋无罪,一本万利,
  
   月光下,崔雪长了雀斑的脸洋溢淫荡幸福的笑,她象蛇在草地上小心扭动,床单有点皱,她的手指抓紧了,别碰我,我在自得其乐,别打搅,我在癫峰的定格时浮现你的脸。五秒后,她象吸毒满足后的瘾君子一样瘫软了,宝贝,睡个好觉。
  
   柏华子回家时,超超跳上他的肩膀,眼珠不动,它很无聊,于是自己蹦上遥控器,在屋子里看了一个下午的超级女声。
  
   哦,乖。你的主人不是不要你,是她很忙,柏华子赶紧打坐下来恢复体力。刚才真是惊险,差点没命。
  
   刑博特现在分不清头在转还是天花板在转,梦见一个女人,工地的石块中伸出沾染鲜血的手,没有了皮,却还有肉,他走过去,拉,气喘吁吁,他要看乱石中的那张脸。
  
   那手紧紧的抓着他,刑博特象往外拔萝卜一样,石块松动,看见了头发,头发长在白色的头皮上,头皮分开因为头骨分开,然后看见了眉毛下的所谓的眼睛。
  
   眼睛是烂的,所以分不清楚是一只还是两只。
  
   眼睛是烂的,所以分不清楚眼黑眼眼白,混合成一团。
  
   眼睛是烂的,所以流红黄色的眼泪。
  
   付天怜狠狠的摆脱刑博特的手,“抓那么紧干什么,都快天亮了,还不睡。”
  
   换毛巾擦他额头,第N次,也没有埋怨,对于亲人有什么好埋怨的,只管去做了。
  
   他终于从噩梦中醒来,恰好身边有自己喜欢的人,安全感,男人大概也会需要的,何况是处男。
  
   于是紧紧抱着,付天怜是坐着床沿,他就抱她肚子,紧紧的发抖,“我做噩梦了,我怕,你别走开啊我警告你。”
  
   不知道眼泪还是口水还是鼻涕,反正付天怜的睡衣上湿了一大块。又觉得很好笑,“你梦见什么了,跟我说说,你是我哥呢,你还抱着我哭,被班上人知道不笑死才怪。”
  
   “是哦。”刑博特放开付天怜,她的腹部还真柔软,“梦见一个死人了,手长长的。”
  
   “哦?是谁呢,你认识吗?”
  
   “害怕,我不敢看她的脸。”刑博特把衣服脱了,准备洗澡。也不避讳,只是付天怜看见他背后的自己对自己微笑,有种特别奇怪的感觉,刑博特接着道,“你怕不怕鬼的。”
  
   “不会怕。”付天怜走过去看他的文身,用手指触摸了下,“不会痛吗,现在。”
  
   刑博特转身有点不好意思,“不会了,但现在有点痒。帮我在周围抓一下。”
  
   “因为在长肉,所以会痒的。”付天怜把狼牙项链取下来,牙齿略有点弯,在他背上的文身边缘轻轻的刮,“舒服吧。”
  
   天亮之前,很安静,只有刮皮的轻微丝丝声。红色的痕迹,象镜框,将回忆镶嵌其中。
  
   电话铃声响的时候,刑博特吓了一跳,“天哪,肯定是我爸,还好我没睡。”
  
   付天怜做无奈状,“你去接电话,等下我帮你继续刮。”
  
   电话里只有呜咽声,女人。
  
   “谁啊?”刑博特的汗毛竖起来,小弟弟也竖起来却不是因为害怕,是先前付天怜帮他刮背的时候他幻想是她自己的牙齿。
  
   “你过的好不好啊,孩子。”那是谢雯的声音。
  
   刑博特的鼻子酸涩,但语气很生硬“你又不肯来见我和爸。每次都是三更半夜打电话来。”
  
   “你要听话,我一切都好。”
  
  刑博特努力回忆谢雯的样子,长长的头发,离去之前满脸的眼泪,可她的将来大概更美好,代替了过去的美好所以才认真的转身,那是她送他最后一次上幼儿园,然后就跟那个新的男人离开了,再也没有见面,只是通话,疏离了,想起来,除了偶尔的心痛,就是一阵麻木,刑永宪也习惯了,等刑博特念到高中不在家住了,就找个新老婆。
  
   现实的社会。不能在一起就分开,尝试努力后失败,然后就轻易的放弃,然后再骗自己说,那,那,那,新的东西就在角落等待,你往前走,它们就在等待。骗自己是快乐的,假装快乐好过真实悲伤。
  
   “我挂了。”刑博特按下了电话。
  
   付天怜走过来问道,“是谁。”
  
  “是我妈,没事,我洗澡去了,你先睡吧,明天还要上课。熊猫眼啊你。”刑博特努力挤出一点笑容。
  
   “我睡不着,咱们一起下棋吧。我等你。”付天怜坐在地毯爬着上找桌下的跳棋。
  
   刑博特洗澡出来的时候,付天怜睡着了,那么沉静,她累了,趴在地上象只小狗,头发说要去剪,也没有去,盖着肩膀,象绸缎,呼吸声细微的。
  
   抱起来,手软绵绵的垂,她的身体冷,会不会感冒了。抱她上床放下的瞬间却不忍心了,她的鼻子那么可爱,嘴巴张开一点点好像在说kissme。
  
   可人家根本没说kiss me,是刑博特的幻觉。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我就轻轻吻一下好了。是你诱惑我的,不关我事,我是没有什么自制力,你是知道的。
  
   嘴刚凑过去就有开门的声音,刑永宪回来了,赶紧把她放好,盖上被子关上灯溜了。怎么这个时候回来,有没有搞错,在外面过夜不好吗,坏了老子的兴致,讨厌。
  
   小白在闹牙痛,对添翼呜咽道,“我以为她要逗我玩,那么可爱的姐姐拔我的牙,好坏。”
  
   “漂亮的都是坏的。”添翼拿翅膀拍拍小白的头,这孩子,让它别乱跑,不听,本事没学多少,却学人去泡酒吧。
  
   “那你呢?” 南隽过来,四肢强壮有利。原本,它只是一只普通的野白狼,当它遇见了添翼―――受伤的美丽的她,翅膀燃烧,焦黑的肉香扑鼻,伤口流血。南隽没有下口即使它很饿,帮它舔伤口,然后寻觅食物,然后交配,然后生下小白。
  
   她是神秘高贵的白狼公主,为什么会来人间,她从来不说。
  
   但她给予了自己和后代神一般的强大力量,带领一家修炼,隐身在人群中,也战斗,但一般不主动攻击。
  
   柏华子以为小白是普通的白狼精,他看走了眼,很多东西是蜥蜴修炼的书籍上没有记载的,比如添翼。不要太相信书,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了,明天赶紧把小白的事办了就离开吧,我们去绿海,那才是我们的家。”添翼在山顶看那轮圆月。
  
   南隽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小白不闹牙疼了,只是舍不得离开这里,听说绿海那边不住人类的,也没有什么好玩的。
  
   靠着添翼的肩膀,小白又问每天晚上睡觉之前要问的问题,“妈妈,为什么我要和人类的小狗起一样的名字呢?我不是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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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上
    
     白天上课的时候犯瞌睡,一般的老师也不想得罪,都是些什么人啊,简直成终极一班了。
    
     付天怜和刑博特是市委秘书长的小孩,韩旭家是有钱有势,新来的孙小丽的叔叔是最近本市报纸的头条美国佬,来投资办厂,解决许多下岗工人的就业。崔雪的养父母也是学术界的权威人士。
    
     有的小孩爱读书,有的不爱,即使爱读书的,也有犯困的时候,比如刑博特,昨天晚上就是睁开眼到天明。
    
     所以打盹也无妨,但偏偏这个从乡下辛辛苦苦调上来的数学老师李兰芝清高自傲,头发略有点卷,以前是教小学的,因为教了几个全市第一的学生,所以总是自我感觉良好:我是最会教学生的,我教的学生都喜欢我,多么棘手的学生都要拜倒在她的骄傲的微积分鼻孔下。拜托,那是视读书为生命为跳板的农村学生――喜欢读书的农村学生,也未必每个农村学生都喜欢学习。
    
     叫韩旭回答问题,这小子已经睡得已经打呼噜,实在看不下去,李兰芝道,“韩旭同学,站起来,数数黑板上有多少个等边三角形。”
    
     韩旭睡得正香,自己暗示自己,“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同桌掐了他的胳膊一下,韩旭咧着牙,妈的下手真狠啊,于是站起来,眼睛红的象兔子,“不知道。”
    
    “这么简单都不知道,你将来有什么用啊?”李兰芝用在家教训儿子的语气略带些严母的口吻说道,她在家就是权威,数学老师,掌握财政,算计人生。
    
     “学认等边三角形将来有什么用啊。”韩旭嘀嘀咕咕的坐下来,眼角瞟了瞟付天怜,这家伙也在犯迷糊,手撑着头,肯定睡着了。
    
     李兰芝被当众顶嘴,心里好不恼怒,没面子啊,只有随口叫了刑博特,他是全班最乖的学生。
    
     刑博特被叫醒的时候,嘴角垂着长约4.5cm的透明液体,他梦见付天怜在帮他洗澡。
    
     全班都笑了,因为刑博特莫名其妙站起来的时候还回头环顾四周莫名其妙的傻傻的笑了两声,大概还沉浸在美梦中呢。
    
     李兰芝抓狂,大吼道,“课堂是神圣的,不是你们这些人睡觉的地方,要睡就去床上睡!”
    
     一分钟后,初一三班的神圣课堂上少了五个同学。
    
     柏华子今天没课,在家修炼,刚一坐好,门铃响,五双熊猫眼进来,孙小丽首先发话,“那个数学老师命令我们到床上睡,想想最近的就是你家了。”
    
     付天怜抱了下宠物蜥蜴超超,它看起来有点呆。第一个倒在大床上,老师说的没错,在床上睡是舒服的,旁边挨着韩旭,韩旭旁边是崔雪,崔雪旁边是孙小丽,刑博特动作慢,只有睡在孙小丽旁边,这样的角度看起来,他们很像一群小小狗,耷拉着脑袋,整整齐齐。
    
     柏华子无奈的摇头,开始准备午餐。
    
     在地狱,席伟剑先生在超度那些亡灵,最后一层无间地狱,火遍地,他原先是看过电影无间道的,在那时他总是对身边的同事进行YY,谁是黑社会派来卧底的,其实只有现在才真正懂得无间这个词语的意思,时间没有间断,日夜受罪。受刑的空间也是一样没有间断,不能由谁来替代。而刑罚的器具没有间断,不停用各式各样刑具用刑,无论男女身份,都是平等的,同样要受刑。不要以为死了就不再受刑,所以这里异常清冷的气氛让席伟剑心口闷慌。
    
     桑叶云跪在地上变成ORZ状,“神啊,我快闷死了,俗话说鬼才和你聊天,是骗人的,那些鬼根本不理我嘛,我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席伟剑在念经间隙道,“我在。”
    
     桑叶云不耐烦道,“每天都看你,好腻的,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啊,做个人多好,自由自在的,在这黑布隆冬的地方,我都快疯了。那老头子也不管我们了,搞了半天,他是找帮手。”
    
     席伟剑摇头,“你没事帮我去找找我说的那个名字吧。”
    
     “我看我们还是找机会逃跑,这里的家伙据说都是弱肉强食,是非不分,罪孽深重的人才会被打落无间地狱受苦的,肯定是永不轮回,念经超度没屁用,浪费时间。”
    
     席伟剑没有理它,只是念诵经文,“下一个。”
    
     影子到,一抬头,看她的脸,你是我堕落的原因。你受苦,我觅你至无间。
    
    (三十六)中
    
     付天怜一边听着柏华子唠叨着那个巧克力手机丢了是多么可惜以后买手机就买普通的能发信息能打电话就可以了再也不要买这么贵的丢了多么的可惜一边想等下看见白狼公主要怎样道歉,颇为不安。
    
     今天翘课是真的爽,天气有点凉,中午吃的咖喱鸡饭的味道也是相当地道,柏华子老师的手艺真不赖,吃饭完了后又午睡,午睡完了后他们下午去陪孙小丽逛街买东西,刑博特坚持要陪付天怜在柏华子家坐着,付天怜道,我有功课要柏华子老师补,你陪孙小丽去玩吧,她刚回来这边,好多好玩的地方没去,比如溜冰场。
    
     下午练习的是中级治愈术,在这方面,柏华子发现付天怜有惊人天分,比如“昏迷于天地之间的精灵,古老的爬行,告诉你们的仁慈的力量吧!给我坚强,化作火焰,直到我抚慰你的痛苦,让你的伤口紧紧愈合!零度的冰,静静的流,一切之物,把所有的一切重生的力量,倘若怜悯,所有的力量,赐与我……”她看一遍就会,领悟也快速。倒是攻击术差,也许她天生就是不喜欢攻击喜欢治疗,就象星际争霸里的小护士。
    
     “快到了吧。”付天怜裹紧了衣服,有点凉意,她这样单纯的生活着,遇见什么,处理什么,年少的时候都是如此,即使遭遇挫折,第二天看见升起来的太阳,又忘记,项链已经被柏华子取下来,紧紧攥在手里。
    
     到了,那三只野白狼还没来,风起,垃圾都是没用的东西,虽然他们的过去都是完整而美丽。
    
     “这里好像我来过。”付天怜抬头看那些星星。
    
     “来这里拣垃圾吗?”柏华子皱眉,这里弥漫着的腐烂味道真难闻,几只大老鼠在垃圾场里称王称霸,过不了多久,也会成精了,看的懂报纸,知道浸过孔雀绿的鳗鱼吃了是剧毒。
    
    “不知道,反正好像挺熟悉的,也许是上辈子啦。”付天怜在远方看看,没有一辆车,没有一个人。他们下午玩的很开心吧,想起上次在溜冰场和韩旭的拥抱,幸福的叹息一下,他肯定也想到我,是的,我想他的时候他必然在想我。
    
     崔雪在溜冰扭了脚,韩旭牵她的手扶她起来,眼神略略担心,电啊,电啊,放电也是一种罪啊。
    
     狼来了,付天怜说道。
    
     柏华子紧张的看看四周。
    
     跟你开玩笑的啦,付天怜扁了下嘴,继续回忆溜冰场激情缠绵情节,老师也真的是太紧张了。
    
     柏华子晕,果然是狼来了的故事现实版。
    
     远远的三个影子,越来越近,有一只是在半空中飞。
    
     付天怜惊呆了,有翅膀的白狼,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付天怜会以为在梦中,她是多么美丽的,后面跟着的是极其不情愿的小白,不敢笑,因为缺了一颗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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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一段作者的人物介绍,有助于大家理解作品的(同时编辑到一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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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介绍(二)
    前言:本篇帖子《妖折》是一篇经典的新新人类作品,其中包含数不清的魅力元素(以后一一数来)。加上人物关系错综复杂,纠缠不清,主角经历上天入地,生死轮回,床上滚到了床下,只叫人生死相许,都难问清世间《妖折》为何物。所以,絮叨几句供各位读者参阅,以正朝纲......
    本文看似十分难以理解,但是如果认真一点研究就不难发现。该文实际上被分为N个界分开描述。
    
    【学界】:
    老师--柏华子......其他人暂时忽略,前面出现过,暂且不提。后面可能出现,另行通知。
    学生--1、付天怜;2、刑博特;3、韩旭;4、(西门)崔雪;5、孙小丽。
    关系:
    1、柏华子跟付天怜都是蜥蜴,他之所以照顾付天怜,公开原因是付天怜救过他,神秘原因是700年前,蜥蜴族惨遭屠杀时候隐藏的一段典故。从故事提示的信息透露,柏华子与付天怜的蜥蜴父母是故交,貌似柏华子本人希望将付天怜调教成一个复仇者。
    2、付天怜住在刑博特家救过韩旭,他们三个自小就认识。崔雪、孙小丽都是付天怜的福利院伙伴。
    注:付天怜和刑博特是市委秘书长的小孩,韩旭家是有钱有势,新来的孙小丽的叔叔是最近本市报纸的头条美国佬,来投资办厂,解决许多下岗工人的就业。崔雪的养父母也是学术界的权威人士。
    
    说明:这一段在学校里成长的经历,又分为两条线描述。
    (一)1、付天怜;2、刑博特;3、韩旭;4、(西门)崔雪之间的四角早恋。孙小丽暂时未参与进来。这会是很关键的一条主线,需要关注。
    (二)柏华子在真正意义上是付天怜的老师,除了公开授课之外,还是付天怜妖术修炼道路上的师傅。他们一路修行成长的过程也是需要关注的主线。
    
    
    【政界】
    刑永宪:刑博特的父亲,有权有势,正邪未分。前妻谢雯是刑博特的母亲,根据故事情节判断,他的妻子已经死去,甚至变成了一个鬼。出现他家的另一个老婆,是他的情人。故事讲到第三十五集的时候,他家里开始闹鬼了。这个鬼附身在刑博特身上请求付天怜帮他(她)报仇。
    李甘如:刑永宪的政客朋友,可以断定是坏人,神秘莫测。个人倾向于猜测他就是斑马的父亲......
    关系:因为是两个政客,所以刑永宪与李甘如之间应该还会另有特殊的故事。如果二人突然之间变成了政治上的死敌,露出了彼此的金牙互相撕咬,也千万不要惊讶。
    
    斑马:黑社会人物,有个有权有势却看不懂的政界父亲。他是,将付天怜送进孤儿院的主要导火索。
    神秘当权人物:斑马的父亲,真实身份不详!为了替儿子报仇,雇杀手弄死了付成群夫妇。此人是谁还没有被揭露出来。
    关系:付天怜的父母因为请席伟剑将斑马绳之以法,所以遭遇了灭门惨案,拉开了故事的序幕。
    提示:斑马的鬼魂和他神秘父亲在后面的故事里可出现可不出现。
    
    任泽锋:基本上是个好人,有点好色、有点委屈,有点倒霉,找了个老婆(方草)--如果没有婚检过的话,基本上可以断定是个男人了--跟马樱丹类似,要么就是个石女。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详细写他与付青珠的欢爱场面,主要原因有:第一、解释席伟剑的确主导了捣毁犯毒团伙的大案。第二、解释付青珠下地狱的可能性。此人听命于李甘如。后期需要接受什么改变,不详。
    席伟剑:任泽锋的下属。
    
    【仙界+地狱】
    文殊菩萨:开堂讲课,弟子诸多;
    金刚明王:掌管灭妖法器,生性豪爽;
    地藏王:掌管地狱的诸多事宜,能替席伟剑找四明金刚消劫。
    
    奇宁仙:席伟剑的上司,负责调教席伟剑。故事至此,只说他的令牌借来的法器酿成了大劫,没有说仙界会如何出来他。
    仙女:对男人而言,仙界最吸引人的东东。奇宁仙就逮住她们在云里面缠绵,羡慕ING。
    法器:灭妖的武器,由四明金刚保管。威力巨大,用得好伤妖,用得不好伤神。
    
    云朵:仙界的交通工具,类似孙悟空的筋斗云。
    桑叶云:形状像桑叶型的云,是席伟剑的好朋友,陪席伟剑一起下地狱。经典语录:我愿为你做一片乌云。这个云,在糖果笔下是通篇一个大亮点,甚至比席伟剑本人还让人着迷。颇似一个男人梦寐以求的情人知己。
    
    辞世席伟剑:死后去到天宫,成为除妖别动队的队员。后因为替奇宁仙“出警”,在四明金刚处借了法器去灭妖时,不满于神仙不讲道理,故意用鲜血弄熄法器的火焰,酿成大劫。此劫将自己送入地狱。在地狱,他被地藏王所认可,给他将功折罪的机会。此刻,他负责在无间道超度亡灵。
    付天怜第一代养父养母付成群和许长燕:他们入地狱的原因是,弄灭了佛灯等等。总之是功不抵过,需要在地狱受苦。
    辞世付青珠:身在地狱,貌似即将跟席伟剑见面。
    
    【妖界】
    这个是一个很难去描述的界。基本上,这个界的生物都是长生不老的修行姿态存活着。它们努力修行,希望能够成仙,甚至不择手段的或许成仙所必须的道行。比如蜥蜴精柏华子就会带付天怜以杀死或吞食其他精怪的方式来补充自己的法力。
    每一个妖怪的背后都有迷一般的身世和故事。与鬼不同的是,它们也属于不正常生物,出场的时候没有鬼之流凄厉、悲惨、伤感、阴森。貌似仙界容不下精怪自行修炼成妖,所以会督促灭妖小分队定期捕杀妖怪。但事实证明,有一些妖确实死的冤枉,比如说付天怜的蜥蜴父母就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却依然为奇宁仙所杀。
    
    目前主要出现的妖怪是:蜥蜴精和白狼族。
    蜥蜴精就不另行介绍了。
    白狼族的话,刚刚出场。也不用过多介绍。
    这里只罗嗦一句:付天怜出场的时候,原本是一个受冻的婴儿。所在地就是在垃圾场。故事讲至三十六集,提到付天怜记得这个垃圾场。感觉很神奇。猜测付天怜的肉身,与白狼族的女王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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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下集
  
   席伟剑心在颤抖,是付青珠。
  
   她的眼神涣散,嘴唇半开,喃喃自语,她是无间地狱里最下等的魂灵,等待超度。桑叶云猜到,她一定就是席伟剑要找的人,看他的表情就可得知。问席伟剑道,“是她?”
  
   席伟剑点头,“你去听她在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桑叶云得令,耳朵凑近付青珠的嘴,身体包裹着她的头,这样一看,付青珠的头很象一卷大棉花糖。
  
   “听到了。”桑叶云落地,变成一滴眼泪状,“她说不想见到你。”
  
   席伟剑走近,“是我让你受这么久的苦,我带你走,我们还要在一起,我们还要做人间的夫妻。”
  
   当时被溺死的时候,席伟剑的金色灵魂飘着从海上上升,而付青珠的却是黑色的往地狱方向飘,离开前她看着那道彩虹说,“请把我忘了。”
  
   如今,在无间地狱相逢,相遇是缘起,分离是缘灭、六道轮回,我仍在此地等你,神灵、蝼蚁、微尘,天道、阿修罗、人类、旁生、饿鬼及地狱众生,谁贵谁贱,一些人,一些事,怎能忘,说好是相守百年。
  
   付青珠掉头离开,含着眼泪,如果席伟剑知道自己勾引任泽锋,肯定不会再爱她,而且还有杀谢雯他们的事,即使超度轮回,轮回中也要继续受万劫的苦,如付成群一样,在人间走一遭,生死之间,无非是磨折与苦难。
  
   我堕落,受我应该受的,请你当我从未出现。付青珠在心里道。
  
   席伟剑不知道,他只知道此时能做的,就是尽一切力量拯救她脱离这里。
  
   不知不觉,地藏在他的身后。
  
   而在他们的头顶上空,不知不觉,添翼一家三口已经来到付天怜眼前,嘴里喷着气,没有一丝动物污秽的味道。
  
   “还给你了,对不起。”付天怜蹲下来,小白怯了一下,往后躲。
  
   添翼的翅膀将它往前推,她确定付天怜是善意的,而且有她和南隽在,不必担心。
  
   小白回头看了看母亲,尾巴却是夹着,一步一步走过来,叼着那个项链,头低下来,付天怜伸出手去抚摸它的皮毛,很柔软,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觉,真象一条狗。
  
   如果被添翼知道这个想法,她会一翅膀把她掀到对面垃圾山上去。
  
   还好不知道,我们总是不知道别人想什么。
  
   南隽的爪接过牙齿,声音冷冰冰的,“张开嘴巴。”
  
   小白张开,项链的绳子是弄断了的,牙齿刚好镶嵌进入,用力的一插,血流下来,但南隽也不停住,一只爪子着小白的头将牙齿的根部狠狠的往里钻。
  
   小白呜呜的叫,但不敢动,眼神有点怨恨的看着付天怜,好像在说,“都怪你,拔的时候不痛,装的时候痛。”
  
   狼崽子以后别再乱得罪了,看起来也挺可怜的,跟付天怜认识以后,柏华子觉得自己的心肠越来越软。
  
   付天怜拿出手绢帮小白擦嘴角的血,添翼说道,“不必了。白狼流血是骄傲的事。”
  
   “它有名字吗?”付天怜握着小白的爪子。
  
   南隽这次回答的声音有点不好意思,“小白。”
  
   “啊哦,挺有趣的名字呢。”付天怜笑着,“我叫付天怜,我是蜥蜴精。”
  
   “后会有期。”添翼转过头去,招呼小白和南隽离开,他们去绿海,那是一个无忧无虑的修炼场所,环境优美,不通火车,哦,mygod。
  
   柏华子松口气,附近没有车站,于是和天怜一起用急奔步伐一起跑,停下来,上出租车,柏华子突然很严肃的转过头对付天怜道,“问你一个问题,考虑后认真的回答我好吗?”
  
   “好的,你问。”
  
   柏华子道,“你说现在什么手机比较实用啊,我说的是一千块以下的。”
  
   付天怜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是韩旭。
  
   “你在哪,我喝醉了,我在溜冰场等你,我想见你,付天怜。”
  
   “好的。”
  
   挂了。
  
   “老师,我自己坐车回家吧,叔叔打电话来说让我快点,跟你又不顺路。”付天怜看着柏华子道。
  
   “好吧,一切小心。”
  
   “给我一百块,我忘记带钱包。”付天怜伸出手来吐吐舌头,舌头好长啊。
  
   唉,男人总是要给女人钱花,柏华子抽出钱包悲哀的想,看她坐另一辆车,她肯定是去约会了,撒谎的小蜥蜴眼睛有慌张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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