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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04-12-27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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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迪厅和酒吧,我以前都进过,当然不是消费,是去应聘。
碰了很多次壁以后,我明白,那里没有我的工作。
一方面是演唱水平不行,另一方面是没有熟人。
那里都是整个乐队被老板聘用的,按每月多少钱说话,他们都是玩音乐的朋友搞的组合,谁也不认识我,怎么肯分一杯羹给我吃?
不要说我唱得不行,就是好过主唱,他们也不会轻易换人的。
没有哪个乐队愿意冒这个风险。
再说,里边还有很多人情面子。
我曾经给我原先一起玩音乐的几个同学写信,希望他们也来一起搭档干,也许能够找到一间小一点的酒吧,就此干起来。但是回信是令我很失望的,有两个同学高中毕业就考上了大学,另两个虽然没有考上,但也顺利找到了工作,他们不可能抛弃家庭跑到这样远的地方来打拼。
何况是一条前途渺茫的路。
温柔开始在蓝梦迪厅卖摇头丸了,有小狐狸的引荐,那里的混混儿倒也不为难她,交了保护费,就不再管她。
我本来分工接货的,卖货不用我管,但是我不放心她一个残疾女孩,所以也跟着去,反正走后门,不用买票,赠送的一杯可乐,我能喝一晚上,决不多花一个钱。
我总是找个最暗的角落坐着,在能够看到温柔的地方。
另一方面,也注意观察,看看有没有像便衣警察的人进来,好时刻提醒她防备。
随着震耳欲聋的强烈摇滚音乐声和歌手声嘶力竭的干吼声,迪厅里的气氛,每到十二点以后,就达到了高潮。舞池中的饮食男女们,如醉如痴的摇着晃着,如同疯了一般。
这个时候,摇头丸的生意越来越好,很多人开始交易,或者吞服,或者放到酒里慢慢饮用。
我不明白,这里面有什么玄妙,为什么人们需要喝那东西,喝了之后又为什么变得如此疯狂,甚至近乎歇斯底里。但是,温柔不许我尝试,这是先前定下的规矩。
每次我拿货回来,她都要认真清点,决不允许少一颗。
我明白,她不会疑心我贪污,主要是怕我沾上。
有一次,猥琐男送了我一颗,我以为她不会知道的,哪成想小狐狸早就对她有所交待了。
“赠品呢,拿出来。”
她盯着我问。
我笑笑说:“差点忘了,单给了一颗。”
“够数量就得赠的,你别以为那小子发什么善心。”
得了,全在人家掌握之中。
温柔开始焦躁不安,嫌赚钱太慢,她打算倒粉儿。
那是风险大利润更大的东西。
我坚决不干,因为我听说,够50克以上,就是死罪。
我威胁她要告诉温情,她怕了,这才罢休。
我也开始盯着她,不让她另找上货人,怕她出圈儿。
其实,卖摇头丸所挣的钱,我不分利润的,几乎全部存起来,为温情攒手术费,我并不怕出局。
这种近乎玩命似的生活,使我瘦了不少。
我想,够了手术费用,我们无论如何得离开这个行当,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早晚是坐牢的下场。
当然,我们的生活条件也改善了一些,除了添置必要的衣服,吃得也好了一些,特别是温情的伙食,我们给她做了很大的改善,希望她在动大手术之前,能够养精蓄锐,身体状况好一些。
温柔也要动大手术的,把她两个肾脏中的一个移植给姐姐,但是她仍然很俭省,舍不得自己多吃。
这期间,我有过一次登台的机会。
那天晚上,主唱的歌手喝醉酒了,倒在了台上,局面开始混乱,不少中学生自告奋勇地轮流上台,胡吼乱喊,不成样子。我看了看温柔,她那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于是,我推开一个几近半裸的近乎疯狂的小姐,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也跳到了台上,抢过了麦克风,开始演唱。
效果当然不一样,虽然我不是什么专业,但是毕竟以此为生,学生们怎么能够弄得过我呢。
接下来,几乎后半夜,都是我在唱。
这个乐队的管事大概是贝司手,他很满意我的帮忙,散场的时候给了我一百块钱。
第二天,主唱酒醒了,一切依旧。
人家是朋友,你根本插不进去的。
我搬出了水泥筒子。
原因很简单,那里乱套了,小个子四川男人和安徽寡妇搞到了一起。
四川男人更小个子的女人和安徽寡妇每天吵骂不休,我受不了,只好卷铺盖滚蛋。
说是卷铺盖,其实吹牛了,哪里有铺盖,就是一件破大衣而已。
再就是搭在管子中的木板,没有那个,睡觉会被累死的。
我拆了,扔了。
温柔帮我到他们那里的物业部问了问,男宿舍满满当当,只有靠厕所的那间,有个空床位,是人家回家探亲了,不知道回不回来,可以先搬进住。再三讨价还价之后,每月七十元,先住下再说。
我和温柔吵架了。
认识一个月以来,第一次吵架。
她跑到外边给我买了一床被子,花了一百二十元。
我说,你他妈疯了。
她说,不能让同宿舍的那些餐厅打工仔看扁了我,连床被子也没有,会受他们欺负的。
这倒好,睡了一宿第二天回来,新被子没有了。
我就知道肯定被偷。
温柔气的什么似的,也没办法,把她的被子拿来给我盖。
我说,你盖什么。
她说,打扫卫生的王姨回家了,铺盖一直存放在她的床下,先凑合用着,等人家回来再说。
再说什么,还给人家,还是没得盖。
只好先这样了。
倒卖摇头丸,本身是违法的事情,这不用说,风险很大就不光是防止被警察抓,上货出货也是要防止被黑,我一直为温柔担心,怕她被同卖丸子的其他小子欺负,也要防止客人不给钱。
因为你不能闹起来,闹起来谁也没有好果子吃。
但是,别人的丸子被客人拿了,客人走不了,他们有人。
温柔就不行了,客人拿了不认账,硬是不给,就得我在散场的时候拦着要,装得凶霸霸的,好像黑社会。
但是,有一次亏了,被人家认了出来。
那几个艺术学院的学生说,这小子不是学校门口那个卖唱的吗,一个月不见,跑到这里混来了。
结果是一顿暴扁。
钱没有要回来,反倒去医院缝了三针在脑袋上。
最后,小狐狸和她男朋友出面了,不赔偿,就捅到学校去。几个学生害怕了,总算给了赔偿。
我和温柔也就离开了蓝梦迪厅,转到沿河一带的几个酒吧去卖,主要是在皇马夜总会,就是挂着罗纳尔多他们六幅巨像的那家,据说是个新加坡人开的。
在皇马,赚的钱不少,但是,温柔也是在这里出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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