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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8 0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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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買賣
之後,桑又陪了我好多天,他就像我的地陪一樣,每天陪我到處去玩,而我每天付給他五百泰珠。這一天,桑陪我去逛中國城那一帶,回來的路上,下起了好大的雨,桑用外套把我包住,讓我沒被淋濕,他到是全身都濕了,我們躲在計程車裡面,像受困的小動物等待雨停。
桑一身溼透了好像很冷,他從位子下來拿出了一件乾的衣服,把溼的脫了下來,換上乾的。我盯著他換衣服,毫不避諱,桑穿衣服看起來有點瘦,我不知道他脫下衣服原來是那麼壯,一塊一塊的肉好像是排好的了一樣,不是太誇張,可是很結實,很好看,我不由自主的舔了舔舌頭。
「桑,你陪我睡一晚,好嗎?」我直直的看著桑的眼睛說。在泰國這些天,我好像變了,不再是那個膽小害羞的陳湄楠,也許是這裡一個認識我的人都沒有,我可以完完全全的變成另外一個人,一點也不彆扭。
桑好像有點嚇呆了,他正用毛巾擦著髮上的雨水,他也看著我,還是那雙好深好好看的眼睛,我又說:「桑,陪我一個晚上。」
桑沒有說話,可是那天他跟著我回到了那六十一樓的房間。桑一進房間就被房間裡的華麗震懾了一下,我一剛開始也是,因為這個房間真的太豪華,我讓桑先去洗澡,因為他畢竟是淋了一身的人,我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開始想著自己這個衝動的決定。真的是衝動嗎?我跟桑在一起這麼一段日子了,我是不是早在之前就已經渴望過他,只是今天看到他的肉體讓我的渴望變成行動?台灣的陳湄楠是絕對不可能做這樣的事的,可是現在的我不是陳湄楠了,我是湄,我是一個女人,我是一個有錢又任性妄為的女人。雀兒會怎麼想呢?雀兒會以為我是瘋了的吧…雀兒會怎麼說呢?她說會,湄,妳瘋了嗎,妳怎麼會跟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男人上床呢?這不像妳啊,而且這個男人還是個泰國人啊,泰國人不就是泰勞嗎?而且還是個開計程車的…我把紅酒一飲而盡,對著鏡子喃喃自語:「泰國人怎麼樣?我喜歡就可以了,我有錢,我喜歡什麼都可以,我想要什麼都可以,我要跟誰上床就跟誰上床,反正原本應該要跟我上床的那個男人他已經不存在了…他已經不存在了…」
過了一會,桑從浴室出來,看得出來洗過了澡,不過他還是穿著自己原來的那套衣服。
「你為什麼不換上浴衣?」我問他。
「我,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可以穿的。」桑有一點臉紅的說。桑的身體還有一點溼,衣服貼在他的身上,我又看到他結實的身體了。
我又倒了一杯紅酒,一飲而盡,我跟桑招招手,要他過來坐在我身邊。「桑…」我喚他的名字,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吻住了他。
桑的身體震了一下,不過他也反射性的摟住了我的肩,我們倒在床上,我微微的睜開眼,看見四周紅啊紫的羅帳,看得我眼都迷離了。我吻著桑的唇,又順著吻下去他的脖子,桑的喉嚨間發出有點痛苦的聲音,我胡亂的拉掉了桑的衣服,輕輕的咬著他的乳,桑開始喘氣。突然間,我停止了我的動作,坐了起來,退離開床,起身站在床邊,桑好像斷了電的娃娃停了下來,睜開眼睛不解的看著我,額頭上還冒著微微的汗珠。我看著桑好一會兒,桑也看著我,空氣凝著,我聽不見呼吸聲,只看得到桑胸腔的起伏,然後,我又躺回床上,把桑的右手抬起來,環住自己的肩,對他微微一笑說:「我們睡吧。」桑發出了有點懊惱的喘氣聲,我看到他緊緊的抿住了自己的唇,我輕輕的笑了,接下來的夜晚,我們相擁而眠。
第二天清晨我很早就醒了,桑還在睡夢中,我輕輕巧巧的下了床,不弄出一點聲響吵醒他,我跪在床邊看他的臉,很近很近的,這是我第一次這麼近看桑的臉,雖然昨晚吻他,可是那時我緊張的閉緊了眼,一點也不敢看他。桑真的長的很好看,以泰國人來說,他說不定可以去拍廣告了,他的鼻子好挺,眉毛濃濃的,不講話的時候看起來好頑固,還有一點愛理不理人的樣子,最好看的是桑的眼睛,又亮又深,很多時候,我假裝大膽的看桑,其實是看他的眉心,這招是雀兒教我的,雀兒說,如果你不得不直視一個人,可是你又不敢或不想直視他,你就看他的眉心,因為這樣會讓對方誤以為你在看他。
是的,我根本不敢看桑的眼睛,我怕他看出我在想什麼,我怕他看出我原來根本就不是那麼大膽,那麼盛氣凌人,我怕被他看出真正的我,一個膽小愛哭的女人。
睡著的桑可愛多了,眼睛是閉著的,我可以放肆的看著他,桑雖然睡著,可是眉頭卻皺得緊緊的,好像在睡夢中還是擔心著什麼事情,好像一個正在害怕被傷害的小動物,我情不自盡的用手在空氣中描繪桑的輪廓,一遍一遍的,從臉到眉,從眉到鼻,到唇,到髮
我轉身從桌子上拿了我的畫板和筆,很急切的,想把桑睡著的樣子畫下來,我畫到一半,桑就醒來了。
「嗯…」桑揉著眼睛,扭了一下脖子。
「不要動。」我睜大著眼睛對他說:「閉眼睛,假裝你還在睡。」
桑點點頭,順從的閉上了眼睛,過了五分鐘以後,我的畫完成了。
「你看你看,我畫的好不好。」我興奮的把畫轉過來給桑看,像個討賞的孩子一樣,自從耀死了以後,我已經再也沒有過這種行為了。桑從床上坐起來,接過了我的畫,拿在手裡端詳。
「妳是學畫的?」桑問我。
「是啊…」我臭屁的拉長了尾音:「怎麼樣,畫的挺好吧。」
桑又看了一會畫,才淡淡的說:「還不錯。」
我突然覺得有一股熱直衝臉頰,整個胸口都缺氧了,就因為桑那一句淡淡的還不錯,我真是有一點動氣了,一直以來,我知道自己的畫雖不是最頂極的,可是從小學畫,念大學的時候又念了美術系,看過我的畫的人大多都要讚不絕口了,再說這張畫,我可是一畫好就知道這是我畫出來少有的好畫…
「你回去。」我的聲音明顯的變得很兇,把畫從桑的手上搶過來以後走到梳妝台開始梳頭,桑詫異的看了我一眼,好像想解釋什麼,可是又說不出來,然後他拿了外套,飛快的走到房門邊,開門,走了出去。
桑走了以後,我突然若有所失,我問自己,如果他明天不再出現了我該怎麼辦,我已經習慣了他的陪伴,我已經習慣聽他講解古蹟歷史,我喜歡我跟他講泰文時,他看著我笑,明明聽不太懂我的彆腳泰文卻努力擺出了解的樣子,我也喜歡他急切的跟我講泰文,可是我卻聽不懂時,他那著急的模樣。
我捧著那畫,哀哀切切的看了起來,我不知道我有沒有愛上桑,可是我知道我是需要他的,我的心在耀的身上,可是耀已經不存在了,把心放在已經不存在的人身上,是不是有一點太辛苦了?爸爸,媽媽和雀兒都不明白,我的心已經跟耀一起死掉了,剩下的這個我,早就不完全,早就不正常了。
那一天我一整天躲在房間裡,縮在沙發上,叫了一大堆的的主廚特餐到房間裡來,卻一口也沒動,我知道我是在等桑,可是是我自己要他走的,我怎麼等得到他呢?
零晨四點多的時候,我聽到一連串急促的敲門聲,嚇得從沙發上跳起來,我開燈,瞇著眼睛走到門前,從貓眼裡,我看到了桑。我用最快的速度開門。桑的臉上,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像是被人故意打的,我看了心疼極了,連忙把他拉進房間。
「你怎麼搞的?為什麼一身是傷?」我從冰箱裡拿冰塊出來,胡亂的用毛巾包起來,地上被我弄了一地的碎冰塊,我也管不了,我拿了毛巾就敷在桑的臉上,桑的臉好腫,紫紫的,看起來就好痛。
「湄小姐,請借錢給我。」桑好像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他拉開了我拿冰塊的手,很慎重的,看著我的眼睛,這一次,我來不及把目光放在他的眉心,就這樣看著他,或者說被他看著。桑總是叫我湄小姐,可是這一次,他叫得特別哀求。
「發生什麼事了?」我把冰塊放在桑的手上,別開眼,問他。「我爸爸…我爸爸,賭錢,欠了人家,債,我還不出錢來,他們要把我妹妹抓去做妓女。」桑說起話來有一點語無倫次的,可是他很努力的想用簡單的泰文來讓我了解他的意思,桑的眉頭皺得很深,這是我看過他眉頭皺得最深的一次。
「多少錢?」我問桑。
桑深呼吸了口氣,好像很勉強的,很勉強的:「十萬泰珠。」桑的眼睛垂得很低,我可以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沒辦法了才來找我,他是個硬氣的男孩,讓他開口向女人借錢,會是多麼不堪呢?
「我可以當妳的佣人,用到妳不想用為止,只要妳可以幫助我,我的妹妹,我的妹妹,她真的不能去當妓女,這樣她的一輩子就完了,我求求妳…」桑說。
「我幫你。」我很乾脆的就回答了。十萬泰珠,還不到兩千多歐元,在泰國這樣的地方,盡然就可以活生生的逼死一家人,這倒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地方呢,我突然發覺,我跟桑在許多地方其實相隔的很遠很遠。
我眼睛撇到牆角的,看到我今天畫的畫,心裡有了主意。「你不只要當我的佣人,我在泰國的這段時間還需要一個男伴,你可以當我的佣人和男伴嗎?如果可以,我就幫你結了這的債。」我說。
「男伴?」因為我說的是英文,所以桑有一點聽不懂我在說什麼。
「陪我,上床,的男人,一直到我離開泰國的那一天。」我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桑笑得有一點悽然,他說:「我不是早就陪妳上床了嗎?是妳不想要我。」
「那你要不要呢?」我臉紅了,不敢再看桑。
「只要妳能幫我,我什麼都可以答應妳。」桑嘆了一口氣,看起來萬分疲備。我跟桑的買賣就這樣達成了,我幫他還那十萬塊,而我在泰國的這段時間,他都是我的人,不只要陪我旅行,還要陪我睡。
第二天早上,我從酒店請了兩個保全,再讓櫃台幫我請了一個律師,一群人搭了一台廂型車到桑家。
桑的家,我只能用可怕來形容。沿街就滿地都是垃圾,還有發出臭味的老人和小孩躺在路邊,水溝裡飄著惡臭,屋簷很低,屋子裡的人臉都又黑又衰老。桑的家很小,已經被一群惡霸擠的一根筷子都插不進去了,我們到的時候,其中一個小混混正對桑的妹妹毛手毛腳,桑的妹妹哭得臉都腫了,可是還是看得出來長的挺好看的,她跟桑長得挺像的,不過眉毛淡多了,臉比較圓,眼比較彎。桑一看到那個小混混在摸他妹妹,氣的又衝了過去,一群地痞馬上擁上來推桑,桑被推了回來,我看到桑眼底的殺意。
我的律師很快的就把所有的事情處理好,那一票惡棍好像這一輩子都沒看過律師似的,好像看熱鬧一樣睜大著眼睛看律師寫公文,我付了錢,混混們簽了字,律師跟他們再三聲名如果再來找桑一家的麻煩,他們就要吃官司,混混們似懂非懂的點頭,不過似乎是有點懼怕的離開了。
混混走的時候,桑已經幫他妹妹鬆了綁,他的妹妹趴在他身上猛哭,我看到桑也哭了。「這一切都是你爸爸害的嗎?」我問桑。
桑點點頭:「以前家裡做生意,原本有錢,可是生意失敗了,爸爸就天天賭,賭到現在住在這種地方,還要把妹妹賣了。」
桑的妹妹從地上爬起來,突然從我面前跪了下來,開始對我拼命科頭和說謝謝,我扶她她也不起來,然後她邊哭邊說:「湄小姐,真的是謝謝妳,如果沒有妳幫我們還錢,哥哥就要被抓去賣腎了…」
我嚇住了,逼良為娼這種故事我聽多了,欠錢賣器官我真的是沒聽過,我瞪著桑:「你為什麼沒有跟我說這件事?」他低著頭,口氣有一點卑微:「我賣腎,沒有關係,可是妹妹,不能變成妓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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