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乌克兰姑娘娶回家

山东鲁能泰山足球俱乐部著名俄籍教练涅波名贯中西,中方俄语翻译刘宇是球队里令人瞩目的翻译之一。32岁的刘宇的经历鲜为人知,他的异国情缘更使他有几分神秘感。2003年3月,刘宇向记者讲述了他这段浪漫而温馨的跨国之恋。


与可爱的乌克兰姑娘一见钟情


1993年,我在黑龙江林业职业技术教育学院工作两年后,被学校安排前往乌克兰留学,学习管理信息系统专业。我首先到达乌克兰南部的一座小城上预科,进行专业课程前的语言训练。

1994年冬天的一个下午,我去参加一个同学的生日聚会。生日派对上,我唱了支俄罗斯民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一个漂亮的乌克兰女孩表演压轴戏:在悠扬的乐曲声中翩翩起舞。让我意外的是,她在跳舞的间隙屡屡将温柔又火辣的目光投向我,使我不敢逼视。我问身边的同学:“台上的女孩是谁?”同学说:“你说的是尤丽雅吗?巧了,刚才她还向我问起你呢!”正说话间,尤丽雅已表演完节目,她居然径直向我们走来,大大方方地问:“是不是在谈论我啊?”就这样,我和尤丽雅相识了。两个小时后,她主动把她的电话号码写给了我。我虽然回到了宿舍,但一颗心却被尤丽雅带走了。

第三天下午,我事先设计了许多对白,鼓起勇气给她打了电话。哪知,电话接通后,还没等我自报家门,电话那头便传来了尤丽雅急切的声音:“你是刘宇?怎么到现在才给我打电话?”我准备好的台词都无法派上用场了,便随机应变道:“因为我觉得今天下午的海边,更适合请你去散步。”

那一年,尤丽雅只有19岁,也在这所大学里学习。她父亲是当地一家大型钢铁厂的中层管理人员,母亲是一家兵工机械制造厂的工程师。她是家里的独生女,却没有那种骄娇二气。我们相识后,每天早上刚刚露出晨曦时,她就来到我的宿舍,约我一块儿去跑步。我故意装出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她就会露出焦急的小模样,我就开心得不得了。然后,我们去海边的丛林里,由她帮助我练习俄语口语发音。我买了一本《俄罗斯爱情诗集》,悄悄地背诵了许多,每次到了海边,我都会迎着徐徐的海风,深情地为她朗诵一首,她娇嫩的脸庞就泛起片片红云,如一朵娇羞的玫瑰花。


历经挫折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像无法阻止自己的心跳一样,不可遏制地爱上了纯真善良的尤丽雅。可上了两年预科后,我在1995年考上了乌克兰首都的基辅工业大学,不得不与尤丽雅分别。好在乌克兰的街头电话都是免费的,我就经常从基辅给在南部小城的尤丽雅打电话倾诉衷情。她也深深地爱着我,分别久了,有时她竟会坐火车来看我。

尤丽雅毕业后的一天,我忍不住在电话中对她说:“坏了,尤丽雅,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我突然发现我已经离不开你了!要不,你也来基辅吧。”她在电话另一头笑答:“那不知阁下有没有要结婚的意思?我总不能随随便便就住到你那儿去吧?”听她的话,我喜不自禁。

但第二天,传来的消息却让我如坠冰窖。尤丽雅对她父母说了我们的事后,她父母说除非我毕业以后愿意留在乌克兰。尤丽雅在电话里哭着说:“我知道你不可能留在乌克兰。我记得你以前告诉过我,你无论如何也会回到中国……”

我的确不能给她留在乌克兰的承诺。挂断电话后,我陷入了绝望的情绪里。那段时间,尤丽雅几乎每天都要和我通好几次电话,她一直在努力说服她父母,但每次我听到的都是她无奈的叹息声。面对这样一份难有结果的爱情,在经历一番痛苦的思索后,我决定慢慢地淡出尤丽雅的生活。

1997年5月的一天,我到尤丽雅所在的南方小城去看她,给她捎去一盘我最喜欢的《梁祝》磁带。在曾经带给我们无数欢声笑语的亚速海海岸上,我给她讲述了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她听完后,眨着一双泪眼问我:“我们是不是也注定无法相爱?”蓝色大海的温柔细浪轻轻地抚过岸边的沙滩,像是阵阵絮语,我却欲诉无言。

临别前,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尤丽雅送我到车站。在火车开动的瞬间,看着雨幕下尤丽雅单薄的身影,我泪水横流!

回到基辅,我不再打电话给她,可她还是偶尔会给我来电话。想到不该让她再对我抱有幻想,想到应该让她开始新的生活,我在电话里一反常态地粗暴地对她发了一通脾气。那以后,她的电话渐渐地少了。可失恋了,听不到尤丽雅的声音了,我却承受不住了,经常借酒浇愁。

1997年的冬天到来了,一个休息日的午后基辅下起了最大的一场雪,我又和几个同学相约去校外喝酒。深夜回宿舍时,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上早已是厚厚的一层。突然间,我看到有个身影像雪人一样伫立在我的宿舍门前,走近一看,我不禁大吃一惊:天哪,竟然是尤丽雅!

我急忙走上前,拍去她身上一层厚厚的积雪,脱下我的大衣给她披上。她居然在外面站了近三个小时!我不禁心疼地问:“怎么不打电话找我?”她眼眶一湿,紧紧地抱着我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在意我……”我心头一酸,用汉语语无伦次地说:“你真傻!”她听不懂汉语,问:“你说什么?”我双手捧起她冻得红红的脸庞,用俄语对她说:“我刚才是用汉语说:我爱你!”

尤丽雅的一片痴情,让我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了。我不能失去尤丽雅,无论如何,我也要说服她的父母接纳我,让我把她娶回中国!第二天,我便请了假同尤丽雅一块儿去了她家。

我把中国目前的生活水平和自己的打算,真诚而郑重地向她的父母表白:“我一定会像爱自己的国家一样爱尤丽雅,给她春天般的温暖。”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谈话,他们对我的认识有了根本性的转变,最终同意我跟尤丽雅结婚。那一刻,我和尤丽雅兴奋得紧紧拥抱在一起。

1998年元旦,我和尤丽雅终于在乌克兰举行了婚礼。在给尤丽雅戴上结婚戒指的那一瞬间,我有了一种因幸福而眩晕的感觉。


娶回中国的“洋”妻子让我走了好运


1999年,我从基辅工业大学毕业,毅然决定回国。在岳父母的祝福声中,尤丽雅随我踏上了到中国定居的旅程。

我回到黑龙江林业职业技术教育学院担任俄语教师。尤丽雅暂时 “赋闲”在家。可我家里因为供我留学的缘故,生活条件一直不是很好,我的工资又不高,尤丽雅和我只好与父母、还有弟弟一家挤住在一套房子里。母亲对尤丽雅格外宠爱,尤丽雅“知恩图报”,学着料理“中式”家务,经常下厨为一家人做乌克兰菜,和母亲相处得亲密无间。母亲逢人便夸:“我儿子给我娶了个好儿媳哩!”

为了在中国扎下根来,尤丽雅开始学习汉语。她很聪明,有些句子根本不用教第二遍,但惟独“我爱你”三个字,她每次都装出一副很“虚心”的样子,缠着我多“教”几遍。

每每此时,我就为自己不能带给她幸福的生活而深感内疚。可当我流露了这样的情绪时,她就说:“我是因为爱你才来中国的,而不是为了别的。”

1999年年底,沈阳足球队在报纸上登出了招聘俄语翻译的启事。尤丽雅极力劝我去应聘。考虑再三后,我将自己的材料寄了过去。经过一番考核,我顺利地成为该队的翻译。我的事业终于有了真正的转机,而这正是尤丽雅鼓励的结果啊!

2000年初,经一位朋友的介绍和推荐,我转到了山东鲁能泰山队,做了俄籍国际名帅涅波所带球队的一名俄语翻译。离家更远了,我和尤丽雅见面的机会也就更少了,然而愈是这样,我和尤丽雅就更加珍惜我们这段来之不易的情缘。

有一次,我从山东回到哈尔滨探亲,为一件小事与尤丽雅争执起来。我们都用俄语争着,母亲听到后,想劝却又听不懂我们说什么,在一旁干着急。看到母亲束手无策的样子,我和尤丽雅都忍俊不禁地笑了,一场“山雨欲来”的争执就这样还没怎么开始便结束了。母亲对我们说:“以后在家里吵架,不许用俄语!”可这个规定再也没有发挥效力,因为我和尤丽雅再也没有吵过架,甚至都没有红过脸。

几年的生活,尤丽雅已深深爱上了中国,我们已经在探讨“下一代”的问题了,尤丽雅说:我要让我们的孩子像我一样热爱他父亲的祖国……




原作者:述刘 宇 文邢 鹏 鲁 橹
来 源:中国青年
“For a sailor, home again, prison ag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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