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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8-5 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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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星期六一早,我就骑着摩托车回到了学校。一路上风猛烈地从耳边吹过,脑子里却一直在重复着过去的林林总总。到了学校我在把摩托车停在了学校对面的住宅小区里,当我跨下摩托车时,发现自己竟然兴奋地勃起。我用衣服压了压,深吁了一口气背起车上的书包就走进了学校。
因为上个星期我来过这里,所以这次我没用说什么宿舍传达室的老太太就让我进去了,临上楼时我向她问了那个与师姐同住女孩的姓名。
这幢老宿舍只有三层,从前是以中间的楼梯分界,左面为男,右面为女。现在左面的男寝已经成为了仓库。走在木质地板上,不时会传来嘎吱的响声。楼里到处都弥漫着霉味,楼道里的墙上总有着一层似有似无的水气,二楼的正厅上还贴着原来我在校时就有的寻物启事。拐角处敞着门的厕所里还是堆集如山的卫生纸,水房里的坏掉水龙头依然没有得到解决,只是随便用几条塑料布将它缠住,水还是不断地从缝隙中淌出。我走进水房洗了把脸,我看见水池里脸盆里泡着一条女人的白色内裤,似乎已经被穿了很久,上面已经有了洗不掉的黄色痕迹。
我敲了敲406的门,没有什么反应,但门没有锁。我推开了门,一个穿着紫色睡裙的女人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我。那天我穿着一条深蓝色的欧版牛仔裤,班尼路的小红白格衬衣,下摆没有掖在裤子里,外面是浅色外衣没有拉拉锁,斜肩背着一个银灰色包。我冲着那个女孩笑了笑。
你是赵颖吧。
那个女孩愣了愣,我接着说,你不认识我,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张倩的事。
赵颖没有好气地说,你谁呀?人都死了有什么好问的。
我叫杜明,是张倩的高中同学,张倩突然出事了。让我感到挺意外的。
赵颖对我的话并没有怀疑,哦了一声便又坐到床上了。她不认识我,毕竟在学校里认识我的人并不多。
她抬起手向上指了指,这上铺就是张倩的床,她的东西也全在这,她家人来时也没有拿走,我都准备让守卫把这些给扔了,没什么问题吧?
我站在床头,手轻轻地从枕头一直拂到床单。上面的褶皱全都是师姐留下的,每次师姐都是从这张床上跑下来去接我的电话。我把头埋在被子里,已经有了灰尘的被子让我有些窒息,我的泪慢慢把被面浸湿。过了一会,我感觉有什么在碰我的腿,我低下头去看,赵颖人整个人大八字地躺着,她用垂在床沿下的右脚踢着我。
喂,你真的是她同学吗?你们俩什么关系?
其实我在高中时追过张倩,可是她不同意。然后我就出国了,今年才从美国回来。结果回来才知道她已经死了。
真的?!
听到这,赵颖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认真地看着我。
不会吧,你长这么帅,张倩怎么会不同意?
因为我比张倩小两岁。
是吗,我说你看上去挺小的嘛。到现在还想着张倩哪?
赵颖看着我红着脸不说话,以为我是在害羞。她站起来沿着床边蹭到我身边呵呵笑着。
你还是把张倩忘了吧。就算她不死,她不也值得你这样了,贱货一个。
我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汗已经开始流了下来。我的耳朵里开始哄鸣,眼前的东西也开始模糊起来。
你怎么了?赵颖注意到了我的变化。
可能有点晕车吧。
赵颖不失时机地扶住我,胸有意无意地贴到了我的手臂。
我想到床上躺一会行吗?我指了指张倩的床。
那可是死人床呀。赵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没有关系的。
我脱下鞋爬上去,床有些小。
你胆真大,你真应该学医。
也许吧,你不也一样不怕,连房都不换还是住在这吗?
赵颖哈哈了一声,学医的就这样,有什么好怕的。再说现在职工宿舍这么紧张,难得自己一个房间呢。
我问赵颖,张倩那天是怎么死的?
医学院出身的,不论男女对生死看得都很淡。赵颖只是像闲聊一样的对我说着,但如果死亡将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是否还会这样平静?
其实挺奇怪的,张倩死的当天也没有一点反常的。还是一样整理衣服、看书、写笔记,下午出去了一趟,回来以后就一直在床上躺着。晚上等我送男朋友出去回来时,她还是静静地在床上躺着。第二天早晨我起床时就发现张倩在床上坐着,等我上完厕所回来打开窗帘时才发现她已经死了,她是坐着上吊死的。
赵颖停下不讲,似乎在等着听我惊讶的声音。
我只是转了个身把身子放平说,怎么可能呢,人怎么可能坐着上吊呢?
看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赵颖有些失望,但还是讲下去了。
她在屋顶棚上那个放蚊帐的铁环上穿好绳子,然后二只脚互相盘起来,坐在床沿上,绳子的长度也正好是使她身体前倾又不会从床上掉下来。警察说她在上吊前吃了不少安眠药,她一定是等到感觉自己要昏迷时套上绳索,就这样一点痛苦也没有的死去了。
赵颖又停了一会,见我不说话就问我。
怎么样,吓傻了吧。
我看着头上的那个铁环问她,张倩死时穿的是什么衣服。
咦?你怎么问这个?她那天是穿的一条白色纱裙,坐在床上,蚊帐罩在她的头上,我开始都没有看到上吊的绳子,她的头那么低着,头发把整个脸都挡住了,二只手很自然地弯曲放在腿上。没想到那个婊子,死了还那么圣洁。
赵颖可能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就又停下不说话,然后悄悄站起来看看我,她以为我已经睡着了就不再说话了。
十二
师弟,真的有那么多种方法上吊吗?
嗯,对上吊方法解释最全面的是我们中国第一版法医书,中国人似乎对上吊这种死法很迷信。特别是农村,书上写甚至有许多人认为只要坐着或者躺着上吊死去,就可以保住元神。也就是所谓的元神出窍,得道成仙。
可是怎么可能坐着上吊呢?
其实只是角度问题,我把左手握拳放在头上,你看,这就是绳子绑着我的脖子,然后我是这样坐着。这时身体向前倾,在重力作用下,绳子就会产生拉力。只要不破坏这个平衡,也就是保持坐的姿势就行了。
喂,杜明,你天天研究这些,晚上不做恶梦吗?
从那天起,师姐就严禁我再说这些了。其实师姐对于生死也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活着没有什么意思,但我也没有死的理由。如果理由充分我会自杀的。
这是师姐对我说过的,我对师姐说,其实我之所以研究死亡,只是因为我怕死。看这些无非是让自己对死亡的恐惧有更真实的认识,但结果却总是不近人意。
我也曾经追问过师姐,什么样的理由可以让师姐失去生活的信念。
但是师姐却一直没有告诉我。
躺在师姐的床上,我用一只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因为它又开始流泪了。另一只手无意识地在身边的墙上摸索,墙上坑坑洼洼,随着我手指的触动,又落下好多墙灰。我的手行进到腰的位置停了下来,这里一道一道的有很多划痕,是指甲划过的痕迹。很新,断茬还是雪白的。那一定是师姐的指甲痕,我能想象出师姐就像我现在这样躺在床上,手指在墙上使劲划过,脸上却是漠然的表情。
朦胧间,我看见了师姐,那个第一次爬上天台的师姐,那个第一次走进我生命的师姐。她穿着那条白色纱裙,粉色系带凉鞋,师姐的脚趾很白,透过晶莹的皮肤可以隐约看见一条条青色血管。她的全身耀放着光芒,像个女神。与第一次见面一样,师姐坐在我的身边,抱着双腿,头枕着膝盖歪着头看我。师姐的裙子下摆轻轻摇曳,我却已经听不见她对我说什么了……
十三
我知道赵颖正在盯着我看,我睁开眼正遇上她的眼。她丝毫没有回避,正相反她看着我眉毛向上一挑。
帅哥你睡相还挺好看,本来想偷吻你一下的。
哦,那现在补上吧。
我伸出手去摸她的耳朵,赵颖一下子扑了上来。
一阵热吻过后,赵颖喘了口气说,下来,我可不想上那个死人床。
医学院的女人不是性冷淡就是荡妇,这句话我们医学院男生的一致观点。我有好几次都想去堵赵颖的嘴,
怕什么,现在又没有开学,别的老师都没有回来呢。
她毫不在乎地甩开我的手,然后从床头柜子上拿出一个保险套让我带上。一但撕去伪装,人的本性就表现的淋漓尽致,赵颖一边夸张的动作着,一边喘息着大叫。我按着她的肩膀叫她荡妇。
她停下来看着我说,你知道吗,张倩也和我一样是个荡妇,是个婊子。
赵颖在我身子下面愤愤不平的说,从我进学校我就知道这个婊子,虽然表面上装得清高,可是骨子里骚得很。那时全校的男生都注意她,那时看她不可一世的样子我真是不服气。和她住在一起我更不爽,早就没有男人追了还装什么呀。
赵颖吃吃笑了起来,她抬起身子紧紧抱住我,咬着我的耳朵。
你知道吗?就在那张倩自杀的那天下午,我还和男朋友像现在这样躺在张倩的床下面做爱来着。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临走时要了赵颖的电话。赵颖很高兴地把她的手机号码写在了我的手上,然后像提示一样的告诉我她的男朋友一般总是在周三和周五才会找她。下楼时我跟传达室的老太太打了声招呼,老太太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奇怪,也许是刚才听到什么声音了吧。
我在校园里转了一圈,还有两个星期才开学,校园里没有几个人。偶尔会有人从我身边经过,他们都径自低着头从我身边经过根本没有人注意到站在角落里的我。我走到解剖实验楼,楼下的IC卡电话还在那里,还记得一年前我也曾经在这用这个电话打过一个传呼。我拿起了电话,赵颖在电话里听到我的声音有点意外。
赵颖,我想你了。
你们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赵颖很放肆地笑着,然后问我现在在哪里?
我就在你宿舍楼下。
你等着我!说完这句话赵颖就急忙挂了电话。
我站在解剖楼里向外望,不一会就看见赵颖从宿舍楼里跳了出来。她穿着绿色八分裤,白色T恤。赵颖虽然算不上漂亮,但是身材很好。她一边向学校大门这边走来一边四处张望着,当她走到解剖楼时我一把将她抱住。
她啊的叫了一声,但看清是我时又抱紧我吻住了我的嘴。等她亲够了,我笑着问她怎么没穿胸罩就跑出来了?
多麻烦,反正一会还要脱。赵颖调皮地冲我眨了眨眼。
我拉着她的手往楼上跑,她一边被我拉着一边说,喂,你知道这是哪呀,你就往上跑。
我回头问她,这是哪呀?
她走到我前面,冲我做了一个鬼脸,这可是我们学校的解剖实验楼,里面都是人体标本。
真的吗?我学着她的样子吐了吐舌头。
她很得意地拉着我,来!带你见识见识。
已经快两年了吧,一切还都没有变。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气味,就连那坏了的锁也一样没有换。赵颖推开了解剖实验室的大门,我看见那熟悉的桌子。
怎么样,没见过吧?这里的东西可都百分之百是真的。桌子上的都是小件标本,旁边那个小屋子里锁着一个大池子,里面泡着的可都是完整的尸体。
我笑着抱住了赵颖。她从我的怀里挣脱,走到实验门口把挂在门上的白大衣铺在了实验桌上。她躺在白大衣上高高举起了双腿,绿色的八分裤好像葱皮一样被削落,露出葱白一样细嫩的大腿。赵颖吃吃地笑着,伸出右脚踏在我的小腹上,她的脚趾一点点滑落轻巧地拉下我牛仔裤的拉锁。赵颖的头发披散在脸上,她咬住自己的指甲,我看见了她的舌尖在嘴唇间吞吐。赵颖的眼神是那样放肆,我走了过去把手伸进了她的头发,拇指轻轻抚过她的眼。我向上撩起了赵颖的T恤,她那的乳房如兔子般在她胸口跳跃。赵颖好像害怕它们跳走一样,抓起了我另一只手用力按在自己的胸前。赵颖双腿紧紧夹住我的身体,她衔住我的手指,鼻息里传出醉人的喘息……
十四
激情过后,赵颖如同没有了骨头一般瘫软在桌子上,我伏下身子看着赵颖那双迷离的眼睛。
赵颖,你知不知道你自己错在哪里?
她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手指还在下意识地在我胸前摸索。我重复着刚才的话,赵颖开始诧异地看着我,我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僵硬。我从兜里拿出撒好异氟醚的手帕捂住她的口鼻,很快赵颖的手指就从我胸口上滑落下来,那里留下了她的指甲划过的痕迹。
赵颖,你错就错在不应该和张倩住在一起的。
赵颖的身体完全软了下来,出于人道主义,我还是先掐死了她。如果不麻醉直接掐死她,人在垂死挣扎时会造成括约肌失控,也就是大小便失禁,会很脏,所以我不会做那样的蠢事。我不用再给她脱衣服了,因为她根本没有穿衣服。人在痛快淋漓的激情之后安静地死去,想必也许是件很快乐的事情吧,至少我没有让赵颖有一点痛苦。我把她放在地上,然后从包中拿出硬膜外针,针的一端连着医用胶皮管。我将管一头顺到实验室地上的下水道里,然后将针尖对准赵颖的颈动脉直刺下去。也许我应该再拿一支针插到她的股动脉上,那会让她的血会流失得更快些,这样一会就不会有太多的血流在外面。我脱光了我的衣服,祭奠仪式正式开始。
师姐,这一切都是为你所做,我不要你一个人孤独地活在那个世界里,我找到了人陪你。赵颖的皮肤很光滑,充满弹性与光泽,只是现在已经没有了血色。冰冷的身体摸起来好像是一尊大理石雕像,我的手在她的乳房上停留了好久,我知道自己还是有点不忍心破坏这样的尤物。人没有选择生的权力,这是我们永恒的悲哀。无法自己选择死的人是更大的悲哀,可是为什么自己选择死亡却还要给别人留下悲哀?
我用手术刀在赵颖的下颌划下,一直划到了她的阴阜,然后又在她脖子、腋下、胸肋以及腹股沟和脚踝两侧都做了几个横切口,接下来的工作首先从头开始。我先用拉钩钩住赵颖下颌的切口然后用力上提,将她头部皮肤与脖子的皮肤分离,然后用剪子从背后脖子的位置将她的后脑皮剪开,我跪在赵颖的身上抓住赵颖的两个耳朵用力一扯,赵颖活着时的面具就这样被我拿在了手里,看着她那满是肌肉纤维与鲜血的脸,我哭了。没有了眼皮,赵颖的眼睛大大地瞪着。我看了看,拿起身边的针头扎了下去。
当我将赵颖躯干的皮下组织完全游离下来时,天已经开始发黑了。也许是因为白天的二次做爱的原因吧,我感觉很累。身边是剥下来的人皮,赵颖的尸体上还剩下四肢的皮肤没有剥掉,看上去有些滑稽。我决定先不做了,躺在地上睡着了。如果你那天经过解剖实验室。你会看见月光下实验室的地上,两个赤身裸体的人,一个是只剩下四肢皮肤的尸体,另一个人紧紧抱着自己,头向腿的方向低着,双手缩在胸前,姿势就像是孕妇腹中的胎儿,那个人就是我。
半夜的时候我被夜里的风吹醒,身上冻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让人很不舒服,但我却还不能穿衣服,我的身上全都是赵颖的血。我开始有些烦躁,草草地将赵颖尸体上的四肢皮肤全部剥离了。还好赵颖很瘦,身上几乎没有多少脂肪,这样泡在福尔马林里就不会浮起讨厌的脂肪颗粒,看看自己的作品,手法没有屠夫的完美,但是速度还是那样让外科医生望尘莫及。
我用手术刀将赵颖尸体上残留的大块脂肪和淋巴割了下来,但赵颖胸前始终还是有少许乳腺和淋巴清理不干净,割的不小心已经划断好几根胸大肌,我干脆放弃。满是脂肪块和血迹的尸体看上去很不干净,我找到实验室里橡皮管接在角落里的水龙头上,冷水打在身上,我不禁浑身一抖,我把水流关小,让水顺着赵颖尸体的脸上浇下来。红色的鲜血、白色的筋膜还有黄色的脂肪在水流的旋涡里一点一点旋转不见。
我心灰意冷,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我的手上、胸前都是鲜血,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下腹上也满是血迹。阴毛被血粘成一片,阴茎缩成一团紧紧贴着身体,异常的冰冷。腿上的血迹已经干成了一片,边缘已经翘起来。我轻轻地把那片血迹揭了下来,放在唇边粘粘地化成一块,还是腥腥的味道。
我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实验室小间的门。塑料皮衣、钩子一切都在,因为新的实验楼的建成,这边东西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用了。但是厚厚的灰尘还是留下了有人来过的痕迹,福尔马林池子的盖子没有盖牢,难怪福尔马林的气味在楼下也闻得到。我挪开那死沉死沉的盖子,向池子里望了一眼。
嗨,我来看你了。
穿上皮衣,用钩子钩住了赵颖的尸体。让我们最后读一次这具尸体原来的名字吧,因为现在的它,只有通DNA测验才能知道她是谁了。但警察永远无法想到失踪的人会脱掉人皮外衣躺在尸体池子里。所以是我杜明依据法律宣布,赵颖已经失踪。
我把尸体用钩子甩到池子中,尸体果然不争气地半浮着。我跳进池子,翻起下面的几个尸体,把它们盖在赵颖的尸体上面。最上面的尸体好像故意似地翻转了过来,把他的死人脸露给我看。由于已经泡了一年多,肌肉早就没有了鲜红的颜色和光泽,眼框里只是一个深深的大洞。他的嘴好像被人撬开过,嘴边的肌肉纤维断了好多,我用脚把它的头踢向一边,借着晨起的阳光,我看见它的口腔内侧有什么在发光。是一颗镶过的金牙,那颗金牙发着和尸体一样土黄色的光。我用钩子使劲地戳下去,将那具尸体的下巴给戳烂了。
完成了这一切,我草草地用水冲了冲身体和实验室的地面。我把剥下来的皮肤用手术刀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分几次扔到了马桶里,一按下水开关,那些碎块很畅快地就进入下水道。剩在手里只有带着头发的脸部皮肤还有二块沉甸甸的肉——赵颖的乳房,我拿起那个头套好一阵看,想起了武侠小说里的东西。站在镜子前,我左右比量,但似乎找不到可能易容的结论。这样的人皮面具应该不会是假的了吧,看来金庸也不能理论联系实际呀。把赵颖的脸拿在手里太久,心里有点很奇怪的感觉。我把她的乳房还有脸皮放在塑料袋里和我的工具再加上赵颖的衣服一起放进单肩包。然后我穿好了衣服,很小心地从实验楼里走出来。我没有从正门走,是从实验室楼旁边的墙跳出去的。
走到学校旁边的住宅小区里,我发现我的摩托车后座被人用刀划了两个口子,轮胎旁边有人的呕吐物。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情十分好,我发现昨天晚上有人做了和我相同的事情,只不过他是醉的,而我是清醒的。
十五
师弟,送我一份礼物吧。
嗯。
为什么不问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你的生日吧,是下个星期。
师姐笑了笑,没想到你竟然知道。
其实师姐我知道的远远比你想像的多,你的生日、三围,就算你的月经周期我也知道的。
当我说完这话时,师姐在电话里久久没有说话,然后小声地说,杜明,我很高兴,是真的。以前很讨厌别人问我这些,可是还是会想让人知道,那个人就是你。
听着师姐的话,我感觉师姐很残忍,因为她不但折磨自己还在折磨我。
那你那天为什么不……
师姐听到这,马上打断我,杜明别再说了,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为什么?
因为你太干净了。
我干笑了几声说,师姐,我那么了解你,你又了解我多少?
很多呀,你很单纯,想法总是很美好,你更适合那种像小鸟依人型的女孩子,不适合我的。
我叹了口气,好吧,那师姐你想要什么样的礼物?
什么样都好,只要你送的。
那些天我的确有些烦躁,我开始相信一切皆有因缘。我知道发生过的一切都不可能像以往的聊天那样一笑而过。这个结果是我造成的,是师姐造成的,我们要承受这所有这些。戏子在舞台上哭泣,台下的人却总是那么冷漠。我已经不能改变我的台词,而我的戏已经到了高潮,哪怕是嘘声一片,我也要继续。师姐,在你独幕剧中的王子也许是另一出戏的小丑,也许在你转身时就会发现,而让你转身的也必定是那王子的召唤。
我开车走到加油站时,从高速路上转了个弯,走进了坑坑洼洼的小路。初秋农村的早晨,已经有了薄雾,打在脸上就像谁的泪水一样冰冷。一堵墙里斜伸出半扇树杈,上面零星结了几个苹果,我伸手摘了一个放在嘴里,青青的还是满嘴的涩。
几只狗在我身边蹿来跳去,我的身上似乎有好闻的味道。它们围着我团团转,却一声不叫。我回手从背后的包里拿出一块肉扔在几只狗中间,几只狗饶有兴趣的闻来闻去,然后兴奋地大咬。就这样那个34D的胸部没出一分钟就被这些笨狗们吃完了,剩下那点长着鲜红乳头的皮肤无法让狗儿们下咽,两只狗在拼命地互相扯拽,想争夺那口饭后甜点。我拿起一只树枝朝它们打去,那两只狗低吠了几只,松了口讪讪地跑开,我用树枝挑起那层皮使劲地一甩,就把它扔到小路旁边的水沟里了。走的时候顺便把赵颖的衣服挂在苹果树上,这是作为那个苹果的酬谢。剩下的一半乳房和赵颖的脸皮还有她的内裤被我分别扔到了路上经过的粪池还有垃圾箱里,回到家时天已大亮是上午八点多钟了,我简单地洗了个澡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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