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汤zt(题目有点俗,但是很精彩哦!)

壬午年壬寅月甲子日丑时,地府大震,建筑多有损坏,亦有数名鬼使受伤。十殿阎王以为触怒天意,设神坛三日祭天。然终不得天意。

  京城。
  入夜,明月当空,凉风拂面。
  老捕头全智敏的家中,今晚好生热闹。不大的宅院,处处灯笼高挂,好一派喜庆的气氛。原来,全智敏因年岁已高,不日将告老还乡,便在家中设下酒宴,邀请多年来共事过的捕快一聚情谊。
  既然是送别故人,众人自然少不得唏嘘一番,每每谈及旧事,觥筹交错、杯盏相碰之间,总引发许多慨叹。几轮酒下来,怀旧完毕,便是些客套说话了,虽然都说后会有期,但众人都知或许这便是最后一面,于是都很是伤感。
  到了深夜,与会者也都走得差不多了。留下来的是几个老捕快,他们与全智敏共事最长,感情也最为深厚,总有许多舍不得。全智敏吩咐家人收拾好出一张桌子。几个人坐近,桌子上点上一支蜡烛,摆几个杯子,一壶热茶。茶香袅袅,在这寂静的夜里,慢慢地飘散开来。
  平日他们办案,在空闲时候,总喜欢相互讲讲故事来打发时间。这时长夜漫漫,独坐无聊,于是大家又讲了起来,大概他们都认为这也是一种特别的告别仪式吧。
  前面的几个故事都毫无新意,了无趣味,直听得人发困。最后,终于轮到了全智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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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所讲的故事,或是虚构,或有夸大。然而,以下我所讲的,却是不折不扣真实发生过的。各位听完,相信也罢,不信也罢。便都将它当作是全某做过的一场梦好了。”
  “二十年前的宰相府失火一案,想必各位都不会忘记。宰相全世荣本是鄱阳人氏,原任一个小小的鄱阳知县,任官十年,毫无政绩。可是他在短短的十八年间,屡立数功,接连升迁,官至宰相。世人无不称奇,谓之吉星高照,官运亨通。”
  “全世荣位高权重,许多国家大事皇上都要询问他的意见。而他也完全不同于原来的那个昏庸的鄱阳知县,总能给皇上出谋划策,化解许多难题,深得皇上欢心。宫内甚至流传说,全世荣劳苦功高,皇上正考虑封他王侯。”
  “然而全世荣未等到王侯之位,就已经身受祝融之灾。任宰相的第三年,中秋之夜,宰相府失火。皇上命顺天府尹率部救火,宰相府周围民众亦奋力扑救,然火势太猛,众人竟一直到天明才将其扑灭。宰相府经历大火洗礼,几乎被夷为平地。京兆尹罗云率部进入宰相府搜救,却只发现两具尸体被人用锁链吊于假山之上,经辨认,正是全世荣夫妇。皇上听后震怒,先罢了罗云的职,又命刑部严查,时至今日,却还没有一个结果。”

  全智敏话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伸手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旁边的李锦升捕头插进话来,他也曾同全智敏一起侦察过此案,对案件的怪异可谓深有感触:“这宰相府失火案还真是奇怪,偌大一个宰相府只发现了两具尸体,就是说其他的家丁都没有被烧死。我们照着家丁的资料到民间查找其本人,可是十年过去,居然一个也找不到,也只好放弃了。再说失火当晚,在入夜前宰相府还没有什么异象,这么多家丁,在短短一个时辰之内全部离开,而周围的人还察觉不出来,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全智敏等李锦升说完,接着说了下去:“宰相府失火后的一个月,我便听说有人出重金要买下了宰相府的整块土地。皇上怀念全世荣的功绩,不肯将土地出卖,要于宰相府原址和鄱阳县为全世荣各建一栋忠义祠。可是当时全朝文武百官多数反对,内宫受宠妃后竟也明言暗示,要皇上改变主意。数日之后,皇上终于让步。”
  “宰相府可谓庞大,能将整块土地买下的人相信天下不过十人,如果再加上打通朝中关节,贿赂内宫佳丽的花费,想来买主可以说是天下首富了。我决定再去宰相府一趟,想赶在买主重建之前再详细在黑炭死灰中搜寻一下,或者可以再找到些蛛丝马迹。再说,我也想见一见这位富甲天下的买主。”
  “谁知等我到宰相府时,却发现地上的残砖断瓦早已被收拾干净,园子里也都栽上了新的花草树木。原先的那股衰败的气象早已不见,到处都是忙碌的工匠在忙于设计,建筑。眼前的一切很难让人想起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浩大的火劫。我正惊呆时,已有下人上前来通报,说是主人要与我一见。我随家丁直入正堂,宅院的新主人似乎早已等候多时,他一见到我,便从正堂迎了出来。”
  “那人服饰华丽,五官之间流显出一股贵气,举止投足,彬彬有礼。然而我对那人却感到很是惊奇,因为从年纪上看,他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岁。年级如此轻轻便手握巨财,此人也必定是一个奇男子啊。”
  “我和主人互通了姓名,才知道原来他叫沈之,扬州人士,父辈世代为商,积攒下不少家财。如今上京,乃因为父亲深感为商不易,风险太大,且结怨又多,不如为仕,纵使不能有显赫功绩以加官进爵,世代生活也能有安稳保障。于是命他上京先购下住宅,待全家上京后再向皇上求个一官半职,从此就在京城生活下去。”
  “我和沈之寒暄许久,不知不觉天色已渐暗,便起身要告辞了。正在此时,沈之对我说了句:‘请留步。’接着他拍了拍手掌,有四位家丁抬着两个厚重的铁皮箱子从后堂出来。沈之指着箱子对我说:‘全大人,这是我今日早晨在全世荣的一间密室里找到的,我怕这是与公差要调查的案情有关的物件,所以一直不敢私自打开,现在请公差将这两个箱子带回,以作调查。”
  “我当时以为这沈之深蕴官场处事要道,那两大箱子里面必定都是些金银珠宝,要我带回去分给捕房的兄弟们,也就答应下来。沈之吩咐下人替我将箱子抬回家中,我等家丁走后,便随意打开其中一个箱子看看。我敲开铜锁,把箱子盖往上一翻,箱子里面的物体竟吓得我跪了下来。”
  “箱子里面装的,一定是全世荣意图造反的证据了。”李锦升说道。
  “想不到全世荣造反的证据,原来不是全大哥你发现的,而是沈之交给你的。”
  全智敏点了点头:“那箱子里面装的,自然全是全世荣谋反的证据了。而盖着那些证据的,居然是一件龙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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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我将全世荣要造反的证物呈交上去。皇上万万想不到自己最宠幸的大臣居然是自己最大的威胁,龙颜大怒,当即下旨将全世荣全家抄斩,株连九族。我本是全世荣的五服姻亲,本来难逃一死,可是皇上念在我揭发有功,不仅免我一死,还官加一等。”
  旁边的张雁飞捕头双眉紧锁,似是有不解之事:“全大哥,难道那沈之真的不知道铁皮箱子里面所装的是什么么?为何他发现了箱子,不直接报官,而要等到大哥你前去才交出?听大哥描述这位沈之的口气,似乎他知道大哥一定会前往他府中。”
  全智敏摇了摇头,说:“他怎会有不知的道理,其中所有物件,都是他安排人伪造,由他亲手放入箱内。”
  几位捕头顿时大惊失色,李锦升颤颤问道:“难道说宰相谋反一事,是子虚乌有么?”
  “正是。”全智敏面不改色,欺君之罪在他看来好似是无足轻重:“那沈之要陷害全世荣,却故意将伪造的证物交给我,由我呈交圣上。他是不想牵连到我,因而通过此种方式让我捡回一条性命。”
  “这位沈之与宰相究竟有何等深仇大恨,要花费这么多心机,弄得宰相身败名裂,牵连九族。”

  “我当时还不知晓其中有假,道是沈之救了我一命。等事件稍微平息下来,我备了些薄礼,带上几位家小前往沈府,准备向沈之致谢。谁知等我到了沈府,却发现大门处分列两队家丁严加看守,出入之人均需手持令牌。我上前询问,家丁见我没有令牌,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把我轰了出来。”
  “我以为大概是因为刑部仍在审查全世荣谋反一案,沈之不便会客,就想过些日子再去。谁料到接下来两个月,日日如此。我不知道沈府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四处打听,最后终于得到了些风声。”
  “沈府守卫如此深严,既然不是有不便之事,那必然是府中有显要之贵客了。原来沈府自建成以来,沈之便向朝中文武百官广发请柬,邀请官员于合适时日前往府中一聚。名为聚会相识,官员一到,自然就少不了送礼贿赂。”
  “除了花费金钱笼络人心以外,沈之更是费尽心思于天下间搜来各种珍奇玩意供来客游玩。其花样之多,数不胜数,简直让人眼花缭乱。而最让人留连忘返的,是沈府的藏春阁了。沈之遣人打探天下佳丽,许以种种优厚条件邀至府中,再授之以歌舞绝技。那藏春阁中,既有国色天香,又有异域风情。若得到佳丽首肯,还可在藏春阁一度春宵。这等诱惑,实在是让人难以拒绝啊。许多官员,甚至下朝之后不思归家,直奔沈府。一时间,沈府的玩乐竟然成了朝廷百官日常讨论的话题之一。”
  “人生苦不苦,解脱在沈府。”张雁飞话语中有了些羡慕:“这么说来,全大哥也有幸曾被邀入过沈府之中?”
  全智敏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我的确入过沈府,但其中的享乐玩意却一件也未见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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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始终没有办法见到沈之,心想也就算了。反正日后他也要为官,彼此相见机会尚多,加上手上也有几件要案,一忙碌,就把要致谢的事情放了下来。如此又过了几个月,一日我回到家中,下人告诉我说沈府派人来送了请柬来,来人正在客厅等候。”
  “我连忙到客厅,那人一见我,便从身上拿出一张大红请柬递了过来,说道:‘我家主人请全捕头明日过府中一聚。’我接过请柬,心中有些疑惑,沈之一向只对三品以上的官员派请柬,怎么能轮到我呢?那送请柬的人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焦虑,对我说道:‘我家主人有事要与全捕头商议,绝对与声色犬马之享乐无关,请全捕头莫要多虑。明日正午,我会前来迎接全捕头,请全捕头届时在府中等候。’那人说完,便辞别离去,只留下我一人拿着请柬在客厅发愣。”
  “第二日正午时分,那人领着一顶四抬大轿准时停在我家门前。我坐上轿子,只过了片刻,便听见那人说:‘到了。’轿夫放下轿子,有人替我掀开轿帘。我这才发现,原来我已经进入了沈府之内。仔细听听,还可以依稀听到远处的声乐以及嬉笑打骂声,相比之下,这个院子算是比较安静的了。那人等我出了轿子,指着一间闭着门的房间对我说:‘我家主人正在等候全捕头。’说完,他带着轿夫离去了。”
  “那下人刚刚离去,沈之便打开房门,走了出来。他对我很是亲切,将我领进房间坐下,又亲自为我倒茶,让我感到十分疑惑不适。沈之见到我的表情,哈哈大笑。我更是不解,问他:‘沈公子,不知将在下叫到贵府,有何贵干呢?’沈之好不容易收住笑容,对我说:‘贵干倒不敢当,全大哥,我和你说一件事你不要害怕。我要问问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他这一问,我更是弄不明白,我说:‘你不是扬州来的沈之沈公子么?’”
  “沈之望着我说:‘不错,我是扬州来的沈之,但我还有一个名字,不知道全大哥你是否还记得这个人——宋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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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冷风吹了进来,险些将蜡烛吹灭。全智敏见蜡烛就要点完,连忙起身再去拿来一根点着。众人都有些糊涂,不知道这宋桥是何许人也。全智敏将蜡烛于软蜡中立稳,看着闪烁的烛光,他又回忆起那一段往事。
  “这宋桥和我一样,原是鄱阳人士。宋桥出身于书香世家,祖辈世代在朝中为官,到宋桥的父亲这一辈,算是家道中落,只考取了个秀才,在鄱阳开了间私塾教书。宋桥自幼聪颖,有‘鄱阳小才子’的称号。参加乡试,他更是一举夺下‘解元’的头衔。”
  “全世荣那时候还是鄱阳知县,家中养有一女,名叫灵珠。全世荣与鄱阳本地的富翁刘海本来已经结下了娃娃亲,灵珠与刘海的二公子刘贵也情投意合。但全世荣见宋桥前途无量,又于乡试中深得朝廷派来监考的礼部官员青睐,料想到宋桥定会通过会试殿试,取得功名,便有意将女儿嫁给宋桥,而推掉与刘贵的婚事。”
  “全世荣夫妇将打算与女儿细细述说,谁料到灵珠死活不肯改嫁宋桥,称生是刘贵人,死是刘贵鬼。还多次以自杀相威胁。全世荣眼见宋桥就要上京赶考,若然取回功名必然不是池中之物,于是整天叹气发愁。正在此时,宋家居然请来媒婆,备好六礼上门来提亲了。只是宋家不是向灵珠提亲,而是向英悦提亲。”
  “全世荣一听很是奇怪,这英悦是灵珠的丫环,为何宋桥会对她有意呢?原来英悦是一位奇女子,居然晓得入梦之术。她见小姐因为要改嫁之事终日以泪洗脸,便施展异术入宋桥梦中,对他述说来龙去脉,要宋桥拒绝全世荣提出的婚约。英悦虽说不上貌美如花,但也姿色过人,宋桥也是一位多情公子。二人于梦中一来二去,竟然生了感情。宋桥父亲亦算是一位开明人士,不注重门当户对,见儿子是认真的,也就答应了要向全家提亲。”
  “全世荣思前想后,总觉得不妥。这英悦算不上是全家的人,若然将来宋桥中了功名,全家还是与他没有太大干系,沾不到什么光。两夫妇商量了整夜,终于决定认英悦为干女儿,也答应了宋家的提亲。这样的话,一来全家与宋家总算成了姻亲,二来也不用推掉与刘家的婚约,可谓是皆大欢喜。三家人还约定于同一日举行婚事,共同庆贺。”
  “谁料到婚事当日横生不测。酒席过后本该是新郎新娘洞房花烛,但是在送新人入洞房后宋刘两家人都听见洞房内新郎一声惨叫,家人冲入洞房,只见新郎倒毙于地上,而新娘却不见踪影。”
  “哦?居然有这等怪事?”李锦升问道,“那后来衙门是否查出死者因何而死,新娘又去向何处了吗?”
  全智敏摇了摇头:“说来惭愧,我当时便是鄱阳县衙门捕头,可是两位死者身上却完好无损,仵作解剖也没有查出有中毒迹象,实在是让人不解。我们查了大半年也没有找到新娘的踪影。刘家不甘心,花钱请来江湖上的众多好手,却也都是无功而返。”
  “宋刘两家突然丧亲,家人都悲痛万分。尤其是宋家,只有宋桥一个后代,如今香火断绝,宋桥母亲竟然哭瞎了双眼,其父更是长跪于祖宗牌位之前,直至神志失常。我见他们二人实在可怜,便号召乡亲们捐赠钱物,请来佣人照顾他们。也算是为自己积下一些阴德吧。”
  “全家女儿失踪,全世荣夫妇却显得毫不心急,似乎那是应有之事。宋刘两家日夜哀叹,全世荣也没有上门去慰问过,似乎与他们毫无情义可言。一时间,鄱阳县人都指责全世荣铁石心肠,无情无义。”
  “可是说也奇怪,就是从那开始,全世荣平步青云,飞黄腾达,接连获得升迁,直至宰相之位。他升官发财,也不忘提拔远近亲戚。这正应了那句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鄱阳县人也早已忘记了以前那位无情无义的全世荣,只知道一个对他们恩重如山的全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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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难道那沈之不是人,而是前来复仇的鬼魂么?”李锦升话还没说完,众人就觉得全身一下子凉个通透。
  张雁飞许久才接上话头:“那倒未必,我看这沈公子或者可能是宋桥的亲戚挚友,得知宋家不幸,查清事实真相后,来替天行道的。”
  李锦升点了点头,向全智敏问道:“照全大哥的描述,看来这鄱阳奇案必定是全世荣一手所造。只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全世荣要陷害宋桥刘贵二人,而他的两个女儿的离奇失踪对他升官发财又有何功用。”
  全智敏说道:“当时人们正是因为这些疑问,怎么想也不会怀疑到全世荣身上。全世荣为促进与宋家的婚事可谓费尽心机,而一旦宋桥中取功名,对全世荣仕途可谓大有利,全世荣又怎么会舍得亲手布局将宋桥杀死呢?可是事情往往出乎人意料,全世荣其实正是凶手之一。”
  “那日沈之说他就是宋桥,委实将我吓个半死,以为遇见了鬼魂。后来我亦有张大哥的想法,以为沈之可能是宋桥的远房亲戚或者至交好友。沈之似乎知我想法,只是一笑,也不再解释,当下就对我说:‘今日叫全大哥来,就是想请你以朝廷衙差身份帮忙处置当年宋桥刘贵案的又一凶手。’”
  “我听他言下之意,似是已经将案情来龙去脉摸个清清楚楚了,于是便要向他问个清楚。他却含糊其词,只说:‘凶手之一全世荣已经遭到报应,今晚另外一位凶手也会被正法。天地正气,可得伸张。”
  “我那时才知道所谓宰相谋反只不过纯属虚构,而自己却成了陷害亲人的帮凶,当时大脑立即变得空白一片,心中悔恨之余,对沈之也产生了一丝恨意。沈之看了我一眼,从容说道:‘全大哥不必那么快便定下对错。世上一事一物皆有因果对应。全世荣种下恶果,所以才得到今日报应,那些被他连累的姻亲血亲,平时也大都恶行累累。唯有全大哥你一生光明磊落,且对我双亲有重于泰山之恩,我才故意让全大哥免于受灭门惨祸。’”
  “‘故事的来龙去脉,在今晚手刃仇人后,我便会向全大哥细说端详。孰是孰非,全大哥在听后自会有所定夺,要恨,到那时也未迟。’”
  “鄱阳疑案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压在我心口的一块大石,我一生破案无数,虽然也遇到过许多棘手案件,但是只有这一件案我无法侦破。现在终于有机会知晓事件的来龙去脉,而且最后自己也居然牵扯入案件之中,为沈之所利用,我当时也甚是心急如焚要摆脱自己的一头雾水。但既然沈之开口说过要到晚上才会将谜底揭开,我也别无他法,惟有静下心来等待。沈之提出要带我见识他沈府的新奇玩意,但我哪里还有心情,就连他设下的山珍海味大筵席我也只是动了几筷。我只想夜晚尽快来临,好让我揭穿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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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正是盛夏,天气十分闷热,加上我又焦虑不安,于是大汗淋漓。沈之是一介书生,平日注重修心养性,却也做不到心静自然凉,他唤来几名仆人替我二人扇风,可是那风也是热的。”
  “过了许久夜色才慢慢降临,天才暗下去,兀然间,大风就刮起来了。”
  “紧接着,雨伴着风,噼里啪啦地下了一阵,便停了。我当时心想,这阵风雨好生奇怪,只持续了不到一口热茶下肚的功夫。沈之站在门口,看那雨停了,屋子外面有人朝他喊了一句:‘沈公子,可以动身了。’沈之转过身来向我打了个手势。我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跟着他往外走。”
  “那沈府设计真是纷繁复杂,我跟着沈之转来转去,几乎把头都转晕。天色很暗,有些庭院连灯笼都没有挂,根本看不到路。那沈之却也只顾在前面急行,我几次叫他等等他理也不理,看来他比我还急。我们走了半响,到了一个屋子前。沈之让我站在他身后,他低声向屋里问了一句:‘诸位大师,好了没有?’屋里有人回答:‘公子请放心,已经准备好了。’”
  “沈之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又大步往前走。我也不多问,然而却是想问也来不及,惟有快步追上。这时越往前走,喧闹声越重,经过的许多房间,其中也传出让人春心溢动的娇吟低喘。一路上我们不知遇见了多少达官贵人,沈之见到他们却理也不理,只顾前行。”
  “最终他在一间屋子停了下来。那屋子没有关门,只是垂着珠帘。我透过珠帘,隐约见到屋内一白衣男子正与三四位姑娘饮酒作乐。沈之转身对我说:‘全大哥,我们到了。’他那一贯平静的声音那时变得因激动而颤抖起来。他揭开珠帘,带我走入屋内。”
  “白衣男子显然不认识沈之,他大骂一声:‘哪里来的闲人,坏了我的兴致。’有一位姑娘对他说道:‘龙官人你息怒,这是我们沈家主事的沈之沈公子。’沈之挥了挥手,姑娘们都退了出去。那龙官人见冒犯了主人,觉得不好意思,站起来说道:‘龙某人粗野,不知道是沈公子,刚才多有冒犯,请沈公子莫要见怪。龙某人先干为敬,给沈公子赔罪了。’说完,他便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我见那沈之全身抖动,似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等那龙官人喝完,沈之振振说道:‘二十年前你就应该向我赔罪了,龙太子。’”
  “龙太子?”李锦升插进话来,“这么说来,这龙官人竟然是……”
  “不错,他正是鄱阳湖龙王的儿子。”
  众人一片惊诧,都觉得不可思议。全智敏又说了下去。
  “那龙太子顿时吃了一惊,警觉问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身分?’沈之用手用力地抹了一下脸:‘你看看我是谁。’沈之背对着我,我无法看到他面部的变化,那龙太子一见,却大吃一惊。沈之又说道:‘你没有想到吧,这么多年了,我还会回来找你。’龙太子慌乱之下,口中念动咒语,看来是要施展法术加害我们。然而突然之间屋子四个角落突然现出四位身着写满咒文的黄金法袍的白须老者,老者亦念动咒语。龙太子还没有发动法术,四位老者齐齐张口,只见四条细长火焰从他们口中射出,直奔龙太子。龙太子来不及躲避,被火焰射中。那火焰触及龙太子时,又似一条绳子一样弯曲将他全身都围住。龙太子动弹不得,只能厉声惨叫。然而又很是奇怪,那时屋子外面也有人来人往,他们却似乎看不见屋子里面发生的事情,听不到龙太子的惨叫。”
  “过了一会儿,那龙太子叫声越来越弱,最后终于了无声息了。四位老者止住了火焰,那龙太子摔到地上,我大吃一惊,因他竟然真变成了一条九尺长的小白龙。其中一位老者走到小白龙旁边,从他法袍里面掏出一把匕首,割开小白龙的尾部。然后,他用一只手按住其头部,一只手从割开的创口处伸入,似是抓住了什么东西。然后,他用力一扯,扯出来一条白光闪闪的物件,放在预先备好的盒子内,交给了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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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时恍如是在梦中,所见所闻是如此超越常人可以接受的范围,令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沈之转过身来对着我,我仔细察他面部,却是与之前相比较无甚变化。他微微一笑,对我说道:‘全大哥,我们该启程了。’我更是疑惑不解,问道:‘我们要去哪里。’沈之道:‘回鄱阳,至于事情来龙去脉,我会在路上与你慢慢道来。’”
  “沈之说完便往屋外走去,那四位白须老者也跟在他后面。我没有办法,只好也跟了出去。我们走到沈府大门外,只见门前停了一辆马车。马车是普通大小,若是六个人乘坐就未免显得太过拥挤了。沈之让四位白须老者先入去,然后又招呼我。我有些迟疑,然而揭开车的后帘,我却发现这车内是另有洞天。马车内部并不象外面看起来那样狭小,莫说是六个人,就算是十二个人也坐得下。”
  全智敏看此时众人眼神都是将信将疑,知道自己所讲述的太过奇妙了,听讲的人开始不相信起来,或者他们都以为这也是全智敏编造的一个故事了。
  “那四位老者只是坐在一起,闭目养神,对外界的事情毫不理睬。沈之与我坐到一边。等我们都坐好了,车夫扬鞭击出一声脆响,只听见四匹马都齐齐嘶了一声,车子振动了一下,我便晓得我们上路了。沈之也不食言,于车内便对我讲起了这二十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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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全世荣答应了将两位女儿许配给宋家以及刘家后,这三家人可谓皆大欢喜,都忙于筹备于同一日举行的婚事。然而就在婚礼前一夜,这全府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带来了许多金银珠宝,又备好了六礼,竟然也是来向全世荣提亲的。要知道全世荣并没有第三个女儿,此人竟然向全世荣要求将灵珠以及英悦一同嫁给他。”
  张雁飞打了个哈欠,道:“这位不速之客一定就是在沈府中被制服的龙太子了。”
  “正是。全世荣起先以为他是来寻衅的,大怒之下,准备喝来家丁将他赶出去。那龙太子便亮出了真面目,要挟说如果全世荣不将二位女儿嫁给他,他便要强行掳走,并杀掉全世荣夫妇。而如果全世荣答应了他的要求,那么他们二家便成了姻亲,日后自然少不了他的诸多好处。”
  “全世荣一生都梦想在仕途上能飞黄腾达,这次可说是终于能了却心愿。原来那鄱阳湖龙王于天庭上的德行所任职。而这德行所便是管理人间仕运的一处机构。那龙太子对全世荣说既然两家结为亲家,只要龙王在他的德行簿上改上几笔,全世荣自然可以官运亨通,扶摇直上了。”
  “全世荣毫不犹豫便答应了龙太子的要求,只是他觉得自己日后总不好向宋刘两家交待,宗族邻里对他也会有诸多看法。龙太子便设下计谋,要全世荣将婚事如旧进行,他却暗地里在宋刘两家的洞房伏下虾兵蟹将,等到洞房内只剩新郎新娘二人时,便将新郎杀死,将新娘掳走。由于是凶物是神器,凡间的人根本就不能查出死者的死因,到最后只好不了了之。只可怜那宋桥刘贵二人无端枉死,连害他们的人都不知是谁,便要去往地府投入轮回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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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完了吗?不大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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