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22岁时与62岁台湾商人的一段交往(绝对真实)

 第二天傍晚六点半,小林准时等在了南航部队大门口。
  事过境迁。已经十几年了,可直到今天,我还清楚地记得我那天穿的衣服。鹅黄色的长袖衬衫,圆领和袖口上都有电脑刺绣的白色小花,是姓王的买的,在当时不到一百块钱,只算大路货。下身是一条白色长摆裙子。——这件裙子颇有来历。我和弟弟住在秀英村时,有时晚饭之后,会去一条通往农垦医院的小路上散步。路旁有个用竹子搭成的、没有招牌的服装店,老板娘是个善良的本地人。一次,我们正好碰上老板娘处理布料,就花了15块钱,买了一块白色的薄料。又出了20块的工钱,做成了一条裙子。
  来的时候,我本想带一些夏天的衣服,可姓王的承诺他会帮我买,但经他的手买的衣服却屈指可数。一条靛蓝色的薄料裤子,在海南这种夏天的光线之下,显得非常厚重。要不是为了找工作,我是不会花35块做这条裙子的。好在白色的裙子什么颜色的上衣都能配。晚上洗,海南天气炎热,风大,天一亮就会干。所以,除了生理期那几天穿裤子,我出门几乎天天穿这条白裙子。
  我身上背着的,还是那只从家乡带来的土黄色的人造革小包。这一身打扮,没有一样值钱的。——小林当然是一眼就看破了。是我的这张脸,促使他产生了把我介绍给台湾商人的念头,而不是其他。
  小林跟我打了招呼,只是对我浅笑一下,就带我上了一辆出租车。他穿黑色短袖上衣和牛仔裤,无论色彩还是质地,看上去都不是便宜货。他额前的头发被水打湿了,可能是刚刚洗过澡。像他这样的老板,整天在工地奔忙,在海口这样的夏天,不洗澡换衣服是绝对不适合见客的。
  路上,他没跟我说什么话,只是不时告诉司机应该在哪里转弯。我看得出,他对我没有丝毫杂念,也许仅仅是想帮我找份工作。他不会想不到,把我介绍给一位62岁的台湾商人意味着什么。可能他已经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不认为女孩子的身体比金钱更贵重。
  车子过了人民桥,我才意识到南航部队被抛下了多远。我忽然有些担心我弟弟,如果将要见到的62岁的台湾商人把我害了,我弟弟去哪里找我啊!
  望着车窗外渐渐亮起的霓虹灯,我定了定神,还是告诫自己,不要总把事情想得那么坏。我的命,不会就那么糟吧?
  一路上,我没有对62岁的台湾商人产生什么想象,也没有对未来的生活产生想象。与台湾商人关联的一切,离我的现实生活太远了,让我根本无从想起。望着车窗外争分夺秒、像个永动机一样不知疲倦地运行着的海口,涌上我心头的,是和这将要围拢过来的暮色一样浓重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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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租车来到海甸岛,停在了一栋漂亮的红瓦白墙的二层别墅前。别墅坐北朝南,院门也朝南,是雕花铁栅栏的。院子的东南角种着一棵椰子树,宽大的羽叶探到了低矮的围墙外。临街的西墙被缀满紫色花朵的杜鹃枝条严密地覆盖着,一阵微风就可以吹落花瓣满地。东墙下放着一辆银灰色的轿车,还有一辆黑色的脚踏式摩托车。
  小林按了电铃。站在铁栅门口,等人来开门时,我想起了跟弟弟去凤凰新村找工作时,遇到的那个带庭院的小楼,弟弟当时说我什么时候能住进那样的房子就好了。跟这样的高级别墅相比,凤凰新村附近那个带庭院的小楼算什么呀!我当时曾对弟弟说,只要我能住进别墅,也会让他进去享福的。现在,眼看我的脚就要踏进这个院门了,可我对弟弟的承诺,到哪一天才能实现呢?这个别墅虽然高尚,但它根本不是我的啊。它的主人,怎么可能允许我把我弟弟带进来呢?
  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很快来开门了,腰上围着围裙,身份一看就是保姆。她的脸还算耐看,微笑起来眼角有鱼尾纹。头发是编了两根大辫子之后,盘上头顶的。听她的口音是四川人,一定是来自小城镇,举止不怎么放得开。她眼神幽怨,戒备心比较重,可能在大陆时感情受了伤害,才跑海南来的。——当时的海南大量充斥着这样的中年女人,天涯海角成了她们情感的避难所。
  我和小林刚走到客厅的大玻璃门口,一个中等身高、瘦削、面容苍白的老头,就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指间夹着一支香烟。他的微笑在小林脸上一掠,马上就收敛了,看来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他这一笑之间,露出的不太整齐的牙齿,泄露了些许的狡黠。他给我的第一感觉是,绝对不是个糊里糊涂、没有品位的老头,他的眼神甚至比年轻人的还要锐利,锐利之中,还多了一份年轻人所不具备的笃定。
  紧接着,他的目光便定格在了我的脸上,变得惊讶、疑惑、愉悦、张惶……不,都不对,我根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汇来形容。就像贾宝玉初见林黛玉——当然,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可他的目光,切切实实表达出了对我的“似曾相识”。
  小林不是说过,我就是这个台湾老头要找的那个女孩子吗?可能被小林说中了,这个老头确实找到合适的人选?我只能这么猜测老头异样的目光。
  我很快感到脸上就有些发热,避开了他的目光。
  “来,坐吧!”老头的声音低沉,普通话说得不太好,有浓重的台湾口音。
  老头和小林坐在客厅正中的一张长沙发上,本来我想坐在小林身边的那张单人沙发上,可经小林示意,就拘谨地坐在了老头身边的那张单人沙发上。沙发上垫着玉石坐垫,很凉爽。别墅里的冷气很足,我额头上的细汗很快就凝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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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姆拿来了两罐“玛丽牌”冰芒果汁,细高的圆型罐,是当时最受推崇的一个芒果汁牌子。保姆当着我们的面把芒果汁打开,递给我和小林。
  老头不喝饮料,茶几上摆着一个结构繁杂的茶具。只见保姆拿来一筒台湾高山茶,把茶叶装进茶壶,再把滚烫的开水冲进去。过了几分钟,倒掉第一遍茶,再加开水,又过几分钟,再把第二道茶倒进一只白色的小陶瓷杯子里。——过程大约是这样的,或许更复杂一些,我只记住了这么多。后来海口茶艺馆大行其道,很多内地人才明白原来茶也可以这么复杂地喝。而当时流行的是歌舞厅、KTV,所以,我是在这栋别墅里第一次看见繁杂的茶道。
  我微微低着头,局促地把芒果汁在手里转来转去。
  还是小林先开了腔。他说:“陈总,这个女孩叫小薇,蔷薇的薇。她是我的一个好朋友介绍的,大学文科生,刚毕业不久,现在正找工作。听你以前说过,想找个女孩子陪着说说话。我看她各方面都不错,就把她带来了,不知你看不看得上……”
  听了小林的话,我的脸很快发起烧来。这是什么话呀?难道我是一件商品吗?看不看得上!——这话不明摆着是在歧视我吗?以前姓王的跟我说过,歌舞厅里的坐台小姐,就是这么被客人选购的!此时此刻,我坐在这个台湾老头面前,跟歌舞厅里的坐台小姐又有什么两样啊!
  能怎么样呢?我只能这么自己生闷气而已,不可能站起来一走了之。我既然跟着小林来了,肯定要经受这个“验货”的过程。老头看上我,就把我留下;看不上我,我则再被小林带走。
  我低着头,浑身憋涨地等着老头发话。一阵难堪寂静之后,老头却没直接说看没看上我,而是温和地问道:“小薇,可以告诉我你家乡在哪里?父母身体怎么样?有几个兄弟姐妹吗?”
  我真没想到他会把这几句问话,当作给我的见面礼。在平常,这是几句很普通的问话。可是,此刻的我,只是个22岁的、带着弟弟的、沦落天涯海角的女孩。此刻的我,是被小林带来为他服务的,我与他之间,有着一层令人惊恐的暧昧关系!因此,这几句普通的家产话,却使我的喉头轻易作哽了。
  于是,我迷乱地说:“不好!”
  小林在一旁急了:“小薇,陈总问你的什么问题,你没听清吗?怎么答非所问?”
  老头还是温和地说:“不好?家庭情况不好吗?”
  我这才一个接一个回答他的问题:“我是北方人,爸的身体还可以,妈的肠胃不大好,很瘦。我是老大,下面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小妹妹有哮喘病,经常犯……”
  说到这里,我心里像是坠了一块铅,眼睛也有些模糊了。小林没跟陈老头说我弟弟也在海南,我也下意识地把他忽略过去了。初次和有钱人见面,也许一个女孩子越简单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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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知道了,以后慢慢再说。”陈老头按灭了烟蒂,又喝了一小口茶。“你们还没有吃晚饭,咱们现在出去吃吧。”
  陈老头跟保姆交代之后,就带我们走出了别墅。他没有开车,可能去的地方不会太远。果然,穿过一条马路,三个人就来到了一家豪华的潮州海鲜酒楼前。我听姓王的说过,潮州菜非常贵,一般人是吃不起的。姓王的还说,他只有在请贵客时,去过一次,一桌不算像样的酒席,就花了一万多块钱。
  同样是吃饭的地方,这里跟市井的大排档截然不同。大厅里的客人不少,却都是非常小声地说话。陈老头点了四菜一汤,都是小份的。鱼、虾、蟹、青菜,一个鱼翅汤。做的竟是如此精致,色香味都美到了极致。原来有钱人的生活是这样的!我和我弟弟,两个人窝在房间里,用胡椒瓶擀饺子皮包饺子的生活,跟这比起来,让人寒心呀!
  鱼、虾、蟹吃起来味道鲜美,特别是鱼翅汤,可以说是我从小到大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它的味道,只有喝过的人才会明白。吃着吃着,我心里渐渐不是滋味起来。好像是自己背着弟弟,在独吞这些美味。弟弟在南航部队,只能吃一块钱一份的青菜。虽然阿黄会分给他一条鱼、一块肉什么的,但毕竟不能顿顿给。——我真想把自己的一份节省下来,带到南航部队,叫我弟弟也品尝一下这海鲜的味道。
  这时候,陈老头转过头对我说,“多吃点!味道还好吧?”
  我想对他笑一笑,却失败了。我低着头,下意识地往嘴里扒了一大口米饭,算是回应了他的话。
  “别光是吃饭,多吃点菜。”他说着,用筷子指了指我面前的虾。
  我听了他的话,夹起一只虾,放在碗里。我感激着他,第一次见面,竟这么坚持着劝我多吃东西。
  一抬头,我竟然和他的目光相遇了。餐厅的灯火辉煌,比他家客厅里的光线强得多。可以说,直到这时候,我才真正看清了他的脸部。眉毛很浓,虽然眼周的皮肤松弛了,但双眼皮依然很清晰。鼻子挺直,嘴巴略小,因为人很瘦,下巴显得有些尖。我在他的太阳穴附近,看见了青蓝色的小血管。他的苍白不是病态,可能是少晒太阳的缘故。
  结果,三个人吃这小份的四菜一汤,几乎剩下了三分之一。如果身边没人,我一个人完全可以把这四菜一汤扫个精光!
  服务生把帐单拿来时,我看了一下上面的标价,着实被吓得不轻。四菜一汤,竟然花了一千来块钱,几乎相当于我在大陆上班时的一年工资。也许,这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更金贵的食物,但对我来说,一顿晚饭就花了一千多,可真算是天价了。我从姓王的手里接来800块钱,交给我妈,我妈就可以毫不畏怯地把生病的妹妹送去住院。拿这一千多块,能做多少对我来说更有价值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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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酒楼,陈老头提议去给我买换洗衣服。这等于告诉我,他看上了我,或者说接受我为他服务了。他之所以叫我买换洗衣服,意思再明白不过,是想叫我从今晚开始,就住在他的别墅里了。
  我的心情异常复杂,我非常惧怕单独跟他在一起!他明里说,是叫我陪他说话的,可是,海口女孩子这么多,比我漂亮的、能说会道的不乏其人,他为什么非要找我这种类型的?只是想跟我说说话吗?
  转念一想,我又觉得自己太愚蠢了。何必呢?我既然跟着小林来了,不是把一切顾虑都摆平了吗?不是连最坏的结果都想到了吗?我既然来了,不就是希望他看中我、把我留下吗?既然如此,我再惧怕被他留下之后的事,还有什么意思呢?
  陈老头站在路边,准备拦出租车。
  小林问他:“陈总怎么不开车去?家里不是有车吗?”
  老头说:“年纪大了,眼神不好,车子一般是我儿子开……海口这个酒吧,名义上我是总经理,实际上都是我儿子在打理。我辛辛苦苦做了一辈子,累了。”
  三个人上了出租车,陈老头告诉司机去免税商场。我一听“免税商场”这四个字,立即想起姓王的带我和弟弟去逛的情景,想起了那个钱包几乎被钱涨破的女孩。真是万万没有想到,今天的我,成了昨天的她!
  小林坐在前排,陈老头和我坐在后排。一路上,只是他们两个人在讲话,我没有搭腔。车子上了人民桥,陈老头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叠钱递给我。我接了过来,就着桥上的路灯光一看,竟是一叠我不认识的灰色的钞票,钞票上印着的是一个卷发外国人头像。我这才想起来,免税商场只能用外币。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钱,却也不好意思问。
  我把钱装进人造革背包之后,强烈地感到这些钱确实是我的了。免税商场的东西那么贵,这些钱兑换成人民币一定不会少喽。陡然,我脑子里产生一个念头,不能用这些钱买衣服,衣服是买了就贬值的东西。我的家境不好,我的钱比别人的钱大,我的一个钱得当俩钱用。
  于是,当车子上了海秀路,我毅然决然做出了决定——去望海楼西边的一个夜市上去买衣服。夜市上的衣服便宜,我年轻,身材也不错,只要式样时髦,穿在身上都不会难看。
  我不怕陈老头因此看不起我,就是当即把我开掉,起码这些钱他不会再从我包里掏走。他是有大钱的人,这点钱对他算不了什么。我只陪他吃了一顿饭,就得了这么多钱,简直太划得来了。
  当车子靠近那个夜市时,我鼓起勇气对陈老头说:“我要在这里买衣服!”
  陈老头听了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变得平静了,又把手伸进口袋,准备掏钱。我真怕他用人民币把外币换回去,就赶紧说:“不用了,我身上还有点钱。”
  车子还没停稳,我就急忙跳了下去。陈老头不准备下车,就叫小林陪我。女孩子买衣服并不想叫男人跟着,何况小林跟我又没什么关系。但我不认为陈老头的这个建议是愚蠢的,他可能是怕我拿了钱就跑掉吧?
  这样想,可能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嫌,或者,他只是怕我迷路或者孤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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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穿行于夜市之中,以最快的速度挑拣衣物,陈老头还坐在出租车里,让他等太久不好。
  我买了两件胸衣、两条内裤、一件玉白色的棉布无袖睡裙,一件黑色镂空短袖上衣,一条黑色的长摆裙子,还有毛巾牙刷之类。有种说法,黑色是卖笑女的颜色。不知我这么选择,是不是受了什么思维定势的诱导。反正,此时此刻,我疯狂地希望穿着黑色,出现在陈老头面前。
  够了,我只买了一套在外面穿的衣服,加上身上的这套,够换洗就可以了。我现在最需要的,是保存钞票上的实力。钱多花出去一分,再想变回来就难了。
  小林一直跟在我身边,一句话也没说。我真佩服他的处世能力,知道话该不该说,该怎么说,该为谁说……不知他从多大开始在社会上打拼,也不知道他炼就这身本领,交过多少“学费”。
  很快,我和小林回到了出租车内。陈老头提议三个人一块去他家旁边的一个歌舞厅里玩,小林很爽快的答应了。我想,小林之所以对陈老头言听计从,还无偿为他寻找能解闷儿的女孩子,不过是陈老头有钱。陈老头在海口做生意,肯定有不少朋友,少不了给小林介绍装修方面的生意。
  于是,出租车又把我们送到了海甸岛。在陈老头的别墅前下了车,往南穿过了一个十字路口,霓虹灯闪耀的歌舞厅就在眼前了。
  我们上到二楼,歌舞厅里的光线很暗,包厢的门关得严严实实,外场的每张低矮的圆台上,都有一个浅浅的杯子,里面点着短粗的红蜡烛。我们三个坐在了外场,就在舞池边上。我还是第一次光顾这种声色场合,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很新鲜,也很怯懦,直觉得心跳都比平常快了好多。
  陈老头要了一杯柠檬茶,我和小林都要了可乐。服务生都是单腿下跪着服务的,男的叫“少爷”,女的叫“公主”。“公主”的身上都斜挎着一只小包,用来收小费。当时的小费是服务生们一笔很可观的收入,远远高于工资。所以,在当时做少爷和公主很吃香,对长相的要求也很严格。
  几个人先是坐着说闲话,好在小林是广东人,陈老头是台湾人,他们必须用普通话交流,我可以听得懂。我非常不习惯人家当着我的面用我听不懂的方言交流,一是尴尬,插不上嘴;二是怕自己被嘲弄或者算计。
  接着,陈老头点了一首台湾歌《爱拼才会赢》。当时台湾歌在海口相当流行,也许跟来海口做生意的台湾人特别多有关吧?最流行的就是这首《爱拼才会赢》了,经常可以在大街上听到,虽然歌词听不大明白,但曲调已经很熟悉了。
  他的声音还不错,低沉、平淡、中气十足,看起来已唱熟了这首歌:“一时失志不免怨叹,一是落魄不免胆寒,哪怕失去希望,每日醉茫茫,无魂有体亲像稻草人,人生可比是海上的波浪,有时起有时落,好运,歹运,总嘛要照起来行,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爱拼才会赢……”
  他是用台湾话唱的,唱完之后,又一句一句地把台湾话翻译成普通话,给我和小林解释歌词的意思。
  后来几个人又说起了台湾歌曲。陈老头跟我们说,台湾歌词里的“眼泪”特很多,叫“目屎”,普通话翻译成“眼屎”。——对于这个词,我的记忆非常深刻。他又告诉我们台湾话的“眼屎”怎么讲,我当时记住了,但现在已经回忆不起来了。
  他是一个阅历丰富的感情动物,体验生活的同时,也在积极地总结着生活。他解释着歌词的意思时,好像是在回忆自己艰辛奋斗的历史、回忆自己沧桑的情感史。他是一个62岁的成功商人。这样的男人,背后该有多少女人、多少故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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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支舞曲开始了,临座的一个穿粉红露背长裙的陪舞小姐在向小林示意。小林站了起来,跟我和陈老头打了招呼,就跟陪舞小姐进入舞池。
  剩下了我和陈老头,气氛又稍微有些紧张。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到我的手上。我把名片凑近蜡烛,看清了他的名字,叫陈天蔚,头衔是(台商独资)海口XXX餐饮有限公司总经理。
  他说:“你以后也跟他们一样,叫我陈总吧。”
  好在他给我解了围,“陈总”这个称呼还算说得过去,不然年龄差距这么大,称呼真够叫人发愁的。
  于是我点点头,轻声说了声:“谢谢陈总!”就把名片收进了人造革背包里。
  他做了个请我跳舞的手势,我也就站起来,跟着他走进舞池。这是一曲慢三,我在大学里经常参加舞会,但没有刻意用心学过,除了慢三、慢四之类,其他的都跳不好。好在陈天蔚是个老人,不可能带我跳花哨的快舞,才使得我这个舞伴勉强称职。
  他应该是一个在舞场上身经百战的男人,可是,一支舞没跳完,我就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揽着我的背的那只手甚至打滑了几次。以后的几支舞,都是这么跳完的。我不由得感到一阵心悸,他绝对不是因为怯场而颤抖,可能是动了情。他动的这份“情”可能很短暂,就像蜻蜓点水。——除了这样,我该怎么解释他的颤抖呢?难道一个62岁的、阅人无数的商人会对我动真情吗?
  很快,他感到了疲倦,两个人就回到座位上休息。他把歌单推到我面前,叫我点歌唱,并说想听我唱歌。我赶紧推脱了。一是,我还从没唱过卡拉OK,怕跟不上音乐,让他见笑。二是跟他在一起,我根本没有寻欢作乐的心情。我心里在想着我弟弟,恨不得马上回到南航部队,把这几个小时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从出来到现在,已经几个小时了,我还没机会给他打个电话。
  看我坚持不唱,他自己又点了一首徐小凤的《又是细雨》。这回他是用国语唱的,舞池里的人就把他的歌当成舞曲。“又是下着细雨,使我又想起你。已是落叶的秋季,我却不觉得寒意,静静地等下去。我知道你不是无情意,只是被环境所逼,不得已、不得已,我俩才分离,请你请你不要自暴自弃,快回到我的怀抱里……”
  很显然,他动情了,从这歌声中完全可以看出来。但我还是不明白他为谁动情。反正不是我,绝对不可能是我。
  在他唱歌的过程中,小林坐在临座,跟陪舞小姐说笑。我打了个手势,把他叫了过来,对他说:“如果等会陈总不叫我回南航部队,你就把情况简单地告诉我弟弟,但绝对不能说我住在陈总家里,就说他给我在酒吧安排了一份工作,我住在酒吧员工宿舍里。”
  小林说:“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说。”
  我又向他强调了一遍:“在陈总身边,我打电话不方便。你一定别忘了给我弟弟打个电话,不然夜不归宿,他肯定一夜都睡不着。”
  小林安慰我说:“不要担心太多。就算我忘了,阿黄也有我的BP机号,会跟我联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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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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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怎样啊?
人生若只如初见... ...

零摄影 看见不同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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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老子80了,就娶个18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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