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I

走走走走走啊走

IiI

转自dolc 作者：小走

IiI

留不留我在心底，是你的选择。
细细抹去你远行包袱中我的痕迹，是我的决定。
因为认识你已有6年，在一起却只有两个月。

IiI

一 沉默

5年前物理课后，梯形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不知道为什么你今天一直坐着没动。我暗自狂喜，告诉自己，天时地利都齐了！于是，鼓起极大的勇气，又取出放入书包中的大学物理，打算向你求教一道物理习题，预谋紧接着将你大肆吹捧一番，再顺势推舟邀你一同自修。确是吹捧，而非赞扬，因为那题我会做，且我在班里成绩一直排名前三。

我真的这么以为，我的学习实力和你被吹捧后膨胀的虚荣心，会让你接受我的邀请的概率提高到80%。于是我唤了你的名字，你没有转身反而站起来了。你对刚出现在教室门口的秋说，才来，可以走了。
然后你转头问，你叫我，你的眼神礼貌而明净。
我说，是啊，我正想打听怎么你今天对这个大教室产生感情了，赖着还不走，原来等人呢。
另外20%的概率啊，就是为此类突发事件准备的。
你哈哈笑着，过来的秋对我一点头。
秋是我的室友，漂亮且会打篮球，我觉得女生能拉出去打篮球是件天大的事情，因为每次秋在场上，喝彩声便高得天也要震下来。

我还在慌忙的想理由，如果你反问我，怎么下了课快15分钟了我也没动作，手里还拿着一本物理书，那我怎么回答呢。但是你已经拖着秋的手走出去了。好像有和我说再见，这我记不太清了。

我这个书女酝酿了1年的倒追计划就此告吹。反复念叨的吹捧之词，倒不算完全浪费，因为不久以后，我把它们用到了一个老教授的身上，因为当时表情及其自然，加之用词考究，滔滔不绝，让我拦下了一份助教的活。

我还记得，我推了推眼镜，也起身走人，像以往每次等你走出教室，我才舍得离开那样。只是这次，你牵着秋的手离开。而我，手里捧着物理书目送秋美丽的背影。她能把一条50块钱的牛仔裤穿的像名牌。

随后我沉默了3年。

因为，看见秋回到寝室很起劲的给别的男生打电话的时候，我想过我不要沉默了，该告诉你啊，在我看来，你对她不薄啊。传说中的提款机，车夫，挑夫，甚至垃圾桶，你都一一分饰了。
可惜想来想去，我没有立场。说同学吧，我和秋是室友，没理由倒戈。且我隐隐的希望，如果我能走入你的生活，那是以一个女性的身份，而不是一个情报提供者。
如果我那个时候，表白了，告诉你了，是不是就不会让你受那许多伤了。

对不起，我近乎偏执的原则，在我没有办法客观面对你和秋的感情的时候，我只有选择回避。

IiI

二 散伙

大肆那年，优异的成绩让我轻松在四大里觅了份差使。
而你和秋却都留校读研了，而你们都不是爱读书的人。

这是大学的一个怪圈。
成绩最好的都出了国，差的都找了工作，当中的留在了学校，继续混个小硕。
先不谈为什么中国的科研气氛总有那么点混沌。你和秋能在毕业的一片分手声中坚持下来。我想我就该送上真心的祝福了。

散伙饭那晚，你和秋正在一片祝福声中，你们是班里最被看好的一对，那桌酒菜仿佛是你们预排的婚宴。我借了点大伙的酒意，因为我自己没喝酒，所以需要借来壮胆。
我借了酒意后，就握着一杯果珍来到你们面前。漂亮的秋，满脸的红光，被你搂得紧紧的。

嗨，你小子真行啊，系花也被你追到了。
我也喜欢你啊。
可惜我懂得成人之美，乖乖待在一起知道么。

我说的很快很轻。
我原想我该没胆量看你眼睛吧。可是我竟昂起头直视了，这是第二次我心术不正的看你的眼睛，有些红丝，有些兴奋，也有些惊异。

我知道你还完全沉浸在，同学们对你和秋的祝福之中，所以特地选择这样一个时机。只是说明有这么回事，或者能满足一些你男生的虚荣心，除此以外，我想在你的脑海中什么也不会留下。
总算说出我反复酝酿了3年的话，第一，二句是对你的，第三句是对秋说的。一个最不能打动人心的表白，这就是我离开时所需要的。给自己一个理由，结束这三年的沉默。

只是快散场的时候，你拖着秋的手来到我面前，说，谢谢你，敬你一杯。
我有些吃惊，慌忙拿着杯子站起来。第三次对视，我读出了你眼中的真诚与善良。一饮而尽。才发现拿错了邻座的杯子，我竟第一次活生生吞下了半杯白酒。
周围的人立即起哄，说被我不喝酒的口号给骗了四年。我坐下，火辣辣的感觉让我却有些痛快。这杯酒，就纪念你的感激吧。

这是我和你四年相识间，唯一的一次小意外。

IiI

三 工作

每个月工资一下，我就急吼吼的冲到最近的一台提款机前。倒不是有多缺钱用，只是亲眼见了卡上5位数的增长，为每天8小时加2小时班的疯狂工作寻求一丝平静。
我对工作本身没有热情，也不讨厌。对我而言，它只是一种积蓄，为了将来的梦想。
我很少与同事去k歌或蹦迪，因为我太需要休息，怕在耗费下去，我的容颜会在见到真命天子前迅速夭折。所以我每天喝8杯水，睡足8个小时，周末自己在家敷鸡蛋蜂蜜面膜，或者拿黄瓜贴满脸。
我对K歌没有热情，也不讨厌。对我而言，我只是在积蓄感情，留给将来的某个人。

就这么开始工作了，上班于数字堆中，下班孵在家里看金鱼。
在许多望着金鱼缸的夜里，我会对着鱼儿说话，小鱼儿，我寂寞了，我在等不经意间抬起头那一双深邃的眼神，你明白么。
我的小墨龙优雅的摆起尾巴，用它的美丽驱散我的心底的叹息。

我在网上认领了一只小黑猫，我喜欢卷在柔软的大沙发里，架起木制的小茶几，冲上一杯浓浓的奶茶，摊开本本，一边迅速的浏览五花八门的新闻，一边不时拍拍小黑的头，一边看着msn上人来人往。
毕业以后，我和你便无联系了，如果有，也就是网上那个叫赛戈维亚的小红人披上绿衣的时候，这说明你活着，且有力气上网。这便是工作的第一年你断断续续给我的好多信息了。我很满意，真的。

塞戈维亚，塞戈维亚，我没有听过他的作品，但是我听过你弹吉它。听过一次，就无法忘记。

大一的迎新晚会前一天，我有事走进系大楼，无意间听到缓慢而明朗的吉他声。
咪-咪-咪 咪-来-多 多-希-啦。。。
落日的余晖洒在走廊里，夏末的微风卷起烧树叶淡淡的焦味，教室的门半掩着，我看见一个穿着黑色汗衫的高大背影，坐在讲台上，低低的哀愁从他手里的吉他上轻散开，泛起一层薄雾，笼起了我的大学时代。

回来的路上，又见那背影，正在喂一只黑色的小猫喝牛奶，高高的身影弯下腰去，长长的手指捋了捋小猫的头。

这只小猫和我现在桌面上的小黑一样，我喜欢喂它牛奶喝，也总是不由自主地用鼠标去拍拍它的头。它就抬起头来，冲我喵~~做一个很嗲的表情。这时小墨龙就在鱼缸中一颤，我很过意不去，毕竟它也是我的宝贝。

IiI

四 下线

10个月前，你突然频繁的上网，你怎么会有这么多时间在网上，不用陪秋么？
我常常受到你的“hi”，随后又没有下文。有些百无聊赖么？
隐隐有些不安。

我睡得越来越晚，就像以前等你离开教室那样，你在线的日子，我总是舍不得先下网。
有一次Hi以后立即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毕竟这么些年一起走来，你真舍得断？认真考虑一下好么，不要冲动，不要轻易说分手。
我的心一紧。
这当然不是给我的消息。
我的网名是小墨龙，秋的网名就是她的名字，这你也搞错了，喝醉了么？
在我不知道如何回复的时候，你突然下线了。

你怎么了，怎么会这么糊涂，生病了，喝醉了，哭了？昏过去了？死了？
我第一时间抓起手机，这么些年拿着你的号码，却从未打给你过。心怦怦跳的拨完11位数后，我看着绿色的拨号键，突然犹豫了，想起了我三年的沉默。
这次我应该打电话给你么，我可以质问你为什么发这样的消息给我，然后好好的安慰你。。。
是啊，就像歌词写的那样，我忍不住对着你的手提，找到了话题，却找不到活命的氧气。

小墨龙，你知道么，他们只是在吵架，我只是一个得到了不该得到信息的局外人。
可是，可是，真的很担心他。不知道是对鱼儿还是自己喃喃的说。
我在美丽的玻璃鱼缸上呵出了谁美丽的名字。

我约了秋去美容院，自然是我买单，因为她还是学生，而我已经是小富婆，小银箱了，她这么说。我没有接她的那些话题，我知道秋会有些话特别对我说。她也是女生，我想早在我敬酒之前，她就明白一切了。

如果她在我面前埋怨你，我会尽力为你说好话，让她紧张一下。自从一周前收了你的消息后，这是我辗转三个晚上想出唯一的办法。

当我们脸上被盖上厚厚的海绵后，美容师离开了房间。实话，我还是喜欢我的黄瓜面膜，轻轻巧巧又透气。
果然秋先开口了。
但是出我意料的是，她满口对你的赞扬，你的吉他，你心肠好，你如何如何的宠她，甚至如何一次次的原谅她的年少轻狂，她那些破事我也知道，末了，她轻叹一声。
可是她就是没办法定下心喜欢你，而且她要出国了。

秋说，国外一个女生很难自立的。
秋人不坏，至少她够坦白，她说她不想让你白等，虽然相处了这些年，你去好好劝劝他吧。
秋揭下面膜，一双美目清澈流转。
秋让我来劝你。。。打死我也没想到。

我第一时间想起《飘》里白瑞德对斯佳丽淡淡的讥讽，有了前妻的嘱托，一切都更容易了，不是么。
可我没有十全十美的好男人白瑞德来讥讽我，而你也不是阿希礼，柔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仍全心全意地爱他。而秋竟然在把你推给我。那么刚才那些夸奖，竟是广告么？

我问秋，你要去哪里，去多久。
英国，一年。
只一年么。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希望能留下来。
什么时候走？
下周五。
你们一直在吵架？
没有，我已经跟他分了。帮我去劝劝他吧，也挺惨的。
我很想虚伪的拒绝秋的提议，我不愿意让如此不在乎你的女孩心安理得的离开，但是明显我的嘴听见了心的声音，抛弃了大脑的命令。

他在哪里？

IiI

五 车棚

秋无法给我答案。只有自己找了。
学生便在学校里。
工作了一年，我又回到了大学校园。

傍晚时分，春寒料峭。
食堂里灯火通明，一对对人儿在一锅汤煲里互相夹菜，袅袅蒸气弥漫在眉目传情的甜蜜里。
而你不在。
护校河边柳芽儿绿，一对对人儿小手钩钩，浓浓甜蜜浸润在彼此呵出的热气里。
你也不在。

绕着整个学校急寻了一圈后，我缓缓走在校道上，曾无数次往返寝室和教室间，看着坐在你车后的秋，对我绽开如花笑靥，愈行愈远。两边的夹竹桃总是那样的绿，似乎永远感觉不到冬天的寒冷。望着眼前那一片宿舍楼和身后的自修大楼，这千百扇窗户中透出的灯光，如满目繁星般令人晕眩。

我高估了自己对校园的熟识了么？强烈的感觉你就在附近啊。
在那里，你在哪里？

是的，你就在附近，我看见你了。

一棵大树下，一间小木屋前，你蹲在地上，捋起袖子，满手满身的机油，老虎钳，扳手，螺丝散了一地。屋檐下挂下一只小灯泡，在晚风中晃着微弱的光，映着你的专注的神情。

我差点忘了，你很会修车。大学那么多年，班里男生女生的车都是你给拾掇的，修好了车再给打上油，擦亮把手，却总不肯收钱。离开了一年，没想到你竟开了这个小摊。
师傅，我要修车。
好。你低头继续摆弄。
沉默。。。
车呢？你依旧没有抬头。
车在前面一点的地方。没法推了。
行，我给你扛去。
你捡起边上的抹布，揩了揩手站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蹲了太久，还是一年后的重逢。看见我的时候，你向后退了半步。
那半分钟里，我看着你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你迅速收起痛苦和无可奈何，努力给了我一个笑容。
回来看看？
恩，看看老同学。第一个就看到你了，行啊，做了老板了。
得，别损我了，饭吃了没？
没。
走，吃饭去。车摊老板请客。
走出车摊几十来步，你突然想起来问我，你不是车坏了么，在哪里？
装了不少心事，可我还是差点笑翻。

IiI

六 排挡

校门口的大排挡生意红火，就像学校的论坛，经典的主题就那么几个，吸引一批一批的人们前赴后继，无怨无悔的顶。

我捧着一碟经典的里脊肉和臭豆腐，在路口找到一张空桌。
你面前没有菜，脚下倒有几瓶啤酒。

在月光于灯光交织下，可以看到你格子衬衫上黑色的机油。春节过了没几天，晚上最多10度，你却只穿了件单薄的外套。头发有些乱，眼神有些闪烁。你一直偏瘦，所以倒也不觉得如何消瘦，只是显得很疲倦。

你为我倒了点啤酒，我伸头一看，才盖了杯底。
我脸一红。看来你还惦记着一年前我喝完白酒，脸色煞白，满脸冒汗，一个晚上狂吐的没出息样。

说了些很高兴遇到，最近工作如何啊。
一时无语。
老同学怎么样？我问。
还行，有几个要出国。
噢。
又无语。
最近好么？
不错。

我拼命的想话题，我倒不怕无语的尴尬，只看不过你一杯接一杯的灌。我四处张望，抓到什么说什么。看到面前的碟子，我急中生智。

一碟小菜在路上走啊走啊就被端走了。
一根火柴搔了搔头就烧没了。
啊？酒杯在唇边停住，你突然哈哈笑起来。
冷笑话？还有么？
有，我挖空心思的想，一瓶酒摘了帽子学倒立就空了。
呵呵。你笑了一下，又开始喝酒。
猪脑啊我，好好的提酒干什么，看来你今天打定主意要让你脚下的酒都学倒立了。

好吧，最后一招。
你知道我今天怎么会想回学校来么？我是找人诉苦来了。
怎么了。你总算停下来望着我。
我，我失恋了。
我摘下眼镜，一年半后的重逢，你满脸的憔悴早已让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此刻终于肆无忌惮的流下。
你疑惑看了我许久。
递了一包餐巾纸给我。
噢，你知道了。你目光投向远处的红绿灯，一对情侣正抢着最后的几秒绿灯，携手奔跑着。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叹了口长气，换了种很和气的口气。
拙劣的演技瞬间败露，让我羞愧的无言以对，索性抱头且放声痛哭起来。
乖了，抬起头，你凑近我的耳边，很多桌正看着这边呢。
我抬起头，你手里拿了支和路雪，大大的手掌拍拍我的头。
我看到你嘴角的一闪而过的笑意。
我们去走走，透透气，你说。

虽然还沉浸诚惶诚恐大喜大悲的心情中，我还是仍不住的瞥了一下刚才拍我头的那只熊掌。。。。。。真的全是机油啊！

IiI

七 星际

我们背靠着自修大楼的墙角，看着学弟学妹背着大书包，煞有其事的进进出出。我扭头见你棱角分明的侧影，心里琢磨着当年应该来硬的绑了你来自修，然后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你铁定要折倒在我眼镜妹智慧与气质并重的石榴裙下。

显然我们两个各顾各在风马牛不相及的土地上神游。
因为你突然从喉咙里蹦出几个音节，虽然模糊不清。却足够我从美丽的遐想退回到深夜冰冷的空气里，一阵风袭来，一个冷颤。
秋叫你来的吧。
来劝我？
。。。我默认，你苦笑。
不行，不行，我不喜欢这样的谈话风格。搞不好又要我逼出一缸眼泪来。
我们去运筹帷幄，沙场血拼一把怎么样？
什么？
星际。
跟你？
是啊，走吧走吧。
看见你满脸的惊愕，我无邪的笑了笑，书女超机，哈哈，又吓倒一个。

机房老板胖嘟嘟上架了副银边眼镜，走起路来肚子一颠一颠，整个儿一安西教练。
默默？！死丫头，一年多没来了吧。（在外面瞎混，就忘了人家了，可把我想死了。）
哈哈，我这不是来了么。最近有没有进新机子啊。
有，有，刚进了两台。崭崭新的奔四。（别人可碰都没碰过一下，全为您留着呢，碧儿，翠儿，快出来见客~~~）
括号里的话，是我心里嘀咕的，不过我觉着加这儿挺合适。
我和安西寒暄的功夫，你小子已经收了惧色。
还不扶着墙，哼哼，等下有你orz的。

在碧儿，翠儿面前一一坐定。
STARCARFT历史上此消彼长敌进我退错综纠缠的神虫混战就打响了。

资源宝贵的，农工是辛苦的；
领主是高傲的，小狗是英勇的。
进攻是惨烈的, 败退是有序的。
口水是最爱的，苍蝇是优雅的；
敌人是阴险的，俺们也不是吃醋的。
你是顽强的, 胜利却是我的。

你有航母漫天飞舞，我有自杀慷慨为义，

激战一盘, 只留下遗失的神庙在落日的余晖中供后人瞻仰。
2局下来，2：0大捷。
你突然探出头夸我，很有些功力嘛。
那当然，天赋异秉，练都不用练！
我想起我这些功力。。。呵呵，又一次回到大学时代！
沉默的三年中，每次秋去打球，你带着一群兄弟去助威，我就独自背了个包来这儿，我忍忍忍忍忍，我杀杀杀杀杀，女孩子也是有血性的，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