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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遍欧洲（二）------ 希腊
希腊一直是我魂牵梦绕的一个国度。在去希腊之前，我对它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它也有着悠久的历史，也有着美丽的沙滩。近年来，我一直都不得不独自度过我的生日，所以我都是选择远离朋友，远离尘嚣的地方，捧着一杯酒，看着那餐桌上的烛光摇摆。这一年，我选择了去希腊。
长途汽车到达萨罗尼卡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多钟了。我本来不打算在这个北部港口停留，但想想土耳其汽车公司的可恶，干脆还是不坐他们的汽车了，如果有夜间火车去雅典的话，我正好买张卧铺票一觉睡到那里。火车站里面很乱，地上坐满了人，很象中国改革初期的情形。萨罗尼卡也算是希腊第二大城市，可是火车站的售票处、问讯处工作人员都不会讲英语，整个火车站也看不到一张哪怕是最简单的列车时刻表。我连说带比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明白当晚的火车已经发出，我只能赶第二天一早的火车去雅典。这时候已经是晚上的10点半钟，我只好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找旅馆。在我的前面，是两个日本女孩，看起来象是大学一、二年级的学生。她们刚才也在打听去雅典的火车票，现在她们背着几乎和她们身高差不多长的旅行背包，走进了路边的一家青年旅馆，我却住进了她们没舍得住的一家酒店。
第二天一早赶到火车站，看到一男一女愁眉苦脸地呆在问讯处窗口前。我上前一问，才知道女的是德国人，男的是她朋友，意大利西西里岛的。女孩听到我会讲英语，觉得十分亲切。原来他们也是来希腊度假的，本来也想买到雅典的火车票，但他们不想直接到雅典，而是想一路玩过去，看到好的地方就下车，玩够了以后就上车走人，所以他们需要一张沿途停靠站点的时刻表。我告诉他们，这里不是德国，也不是中国，整个火车站只是在问讯处窗口贴了一张所谓的时刻表：上面写着萨罗尼卡---雅典，头班车6：00， 末班车22：00，至于中间还有几趟车，每趟车停靠哪些站点，以及这些车什么时候到达雅典，你就自己猜去吧！
火车沿着海边缓慢地行驶。铁路的两旁以及附近的山头上，种着很多橄榄树，那种灰蒙蒙的绿色，让人提不起精神。田野里面，种着很多烟叶，看来烟草行业是他们的支柱产业之一，这一点从车厢里面透出来的烟草味里面也能推断出来。照例，车厢里还是只有我这么一个黑头发的人，看倦了路旁的景色，我不知不觉地合上了眼睛。突然，我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东西，睁眼一看，原来是对面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两个大妈。看她们的年龄，大概有四十多岁的样子，其中一个人把略显黑瘦的脚丫放到了我的座位上。看到我醒了，大妈冲我笑了笑，伸手递过来一根烟。我摇摇手，她就自己点着了烟，一点也不理会旁边的禁烟标志，烟灰也理所当然地弹到了地板上。
烟抽完了，大妈又从行李架上摸下来一袋桃子。这一次她从里面挑了个大的，又送到了我面前。我又摆了摆手，但她的手丝毫没有收回去的意思。我被逼无奈，只好伸手接了过来。用英语说了句谢谢，估计她也没听懂。大妈看我只是把桃子放在那里，没有下嘴啃的打算，她就把自己咬了两口的带皮桃子放到了桌上，把我的桃子拿过去，做了一个剥皮的动作。我看如果我再不吃的话，她就要替我动手了，所以我只好把桃子拿过来，一边剥皮一边吃。吃完了以后我才发现，车厢里连个垃圾筒都没有，大妈看我一脸茫然的样子，就把车窗打开，把我脸前的餐巾纸和果皮一起扔到了窗外。
出了雅典火车站，我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往那里走。车站里面照例看不到一个英文字母，也找不到一个会说英语的人，连个卖地图的地方都躲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好象是存心要考我的眼力。我端详着手里的地图，琢磨着应该“下榻”的地方。你想想，如果推开窗户就能看到海面上游弋的船只，那该是多么美的一幅图画！对，就去港口那边。
小火车一会儿地上一会儿地下忙活了半天，终于把我送到了港口。迎接我的不是醉人的海风味，而是我刚刚逃离的土耳其烤肉味。在附近转了一圈，更没有发现值得我留恋的风景，和我想象中的雅典根本就不是一回事。看来，我还是应该去老城那边。
这才是雅典！班驳的墙皮顶着烈日，向人们述说着陈年的往事。有些房子实在是太老了，老到不能住人，但又让你不忍去拆掉的程度，因为拆掉这样的房子，就等于破坏了一件文物。在这里，你随处可见这样的房子。我这次找到的旅馆，没有了港口的喧嚣，但我的窗前却多了一座陈年的楼房，墙体上一道道深深的裂纹，象是岁月老人脸上的皱纹。每一道裂纹，都述说着不同的故事。
我住的酒店到卫城的距离不过两三百米。安顿下来以后，我踱步来到了卫城脚下。太阳的余辉照着卫城，就象是舞台上的聚光灯照在了出场的主角身上。我明白，我们只是看客，也只是过客，舞台也会有曲终人散的时候，但舞台上演绎的故事，却永远留了下来。我不愿匆忙地去欣赏这一出戏，所以我只是近近地望着它，却不想去接近它。
卫城脚下，有许许多多的餐馆。我挑了一个环境幽雅的地方坐了下来，捧着侍者送过来的啤酒，看着卫城身上的光辉一点一点地散尽。这时候的卫城，才更象它自己。就象有一些人，身上披满光环的时候，无论别人还是自己都只是注意那些光环，而一旦光环褪去以后，原来注意他的那些人，又改去追逐别的光环去了，而他自己呢，则迷失在褪去的光环里。
天暗了下来，侍者端过来一只蜡烛。旁边的小商店，也一家一家地亮起了灯，迎接购物高潮的到来。我看着眼前的蜡烛，真想笑出声来。为什么偏偏选择这样的方式，来度过自己的生日呢？
----未完待续----
2003年12月21日杜塞尔多夫
[ Last edited by dillon on 2003-12-27 at 20:15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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