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
最繁华也是最悲凉

这顿饭吃得那叫一天昏地暗。估计是真饿急了,前半个小时大家基本上都顾不上说话也顾不上喝酒只管往嘴里塞东西。那边春节晚会也开始了,大家一边吃一边侧着身子看,然后一边骂。
老实说这些年春晚是越来越没看头了,那帮子导演大抵都能划入弱智行列。形式上是老一套,内容上更是没花头,本来就是要让全国人民乐呵乐呵的,给那帮鸟人楞是整成了一爱国主义教育晚会。也就一赵本山还有点看头,但也很难象过去那种能叫人笑疼肚子。
孙大炮骂骂咧咧说,“妈了个*,真没劲。还不如整一帮妞,弄个脱衣舞什么的。”
陈燕也说,“真是的,每年都那么多人骂,他们也没点儿长进。”
我说,“得了,咱们赶紧吃,吃完了打牌。今天玩个通宵。”
孙大炮说,“着什么急啊,先喝着,我跟我们家红还没喝交杯呢。”大家都一起看着我笑。妈的他们一定又想起阿芬过生日那会儿了。阿芬也有些害羞地笑。
陈燕又来劲,嚷嚷着要跟我交杯,“不行!你得跟我喝八个,你都跟别人喝过交杯了就没跟我喝过呢!”
拗不过她,连干了几大杯。我觉着不能冷落阿芬,就端起杯子,“我提议啊,大家一起来敬阿芬一杯,今天阿芬辛苦了啊,瞧这一大桌菜弄的。”
大家都响应,陈燕嘴里又嘟囔着:“你就是偏心,什么事都先想到阿芬。”
喝到10点多大家都差不多了,吃不动也喝不下了。阿芬和张红开始收拾桌子。我想起来该给爸妈打个电话,不然等老爷子先打过来又得训我一通了。电话打过去老爷子那边早吃完了,正看电视呢。又和我舅舅说了几句。挂上电话,孙大炮也给他老爷子打了个电话,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正最后孙大炮不耐烦地嚷嚷着“行了!甭废话了我知道!”
陈燕四仰八叉地靠在沙发上,孙大炮打完电话色迷迷地凑过去坐在陈燕脚旁,俩爪子蠢蠢欲动的,“燕儿,想什么呢?我跟强子商量好了,今晚上咱们要来个混合双打。”
没等我说什么呢,陈燕忽然掉下了眼泪。孙大炮吓了一跳,我反应过来了,陈燕估计刚才听我和孙大炮打电话又想起她爸来了。
气氛突然就变得很沉闷。我只能走过去,先踹了孙大炮一脚示意他滚开,然后坐在那儿握住陈燕的手在拍拍她。我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
阿芬从厨房出来了,见这情形也走到陈燕身边,抹起眼泪来。
我和孙大炮面面相觑。我轻轻搂住陈燕,另一只手拉过阿芬坐下来顺势也搂住,拍着她们的肩膀不停地说,“好了好了,今个儿是过年,不带这样的啊。在过俩小时就新年了,有什么伤心难过的都丢到脑后去啊,多想想高兴的事!”
孙大炮嘴里又不干不净的,“操!说话就好好说,别趁机搂搂抱抱的占便宜啊。”正好张红也过来了,孙大炮一把拉过张红,“来,咱们俩也别光看他们,来啵一下。”拉着张红动手动脚的,张红不干,俩人就在那儿拉拉扯扯。
阿芬见了先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陈燕也猛地坐起身子,啪地打掉我的手,“去去!少在这儿装样儿!……还搂着舍不得撒手呢!”
我只能恋恋不舍地放开阿芬。嘘了一口气,好了,不哭了就行,大过年的再这么哭下去成什么样子。
那边孙大炮还在不断做出一些猥亵的动作,张红也发了情似的吃吃的笑个不停。实在看不下去了,我说,“那个谁!我说你俩要憋不住了进屋去啊!这屋里还有未成年人呢!”
孙大炮作势真拉着张红进屋去,张红笑着挣脱了。陈燕叫:“别闹了!咱们去放烟花吧!买那么多不放留着又不能吃!”
大家一起欢呼。来到楼下找片空地。绚丽的烟花在夜色中绽放。
陈燕、张红、阿芬的小脸儿被烟花映得通红,欢快的笑容,如同烟花一般灿烂。
突然想起一首诗,忘了是哪位大师写的:

喜欢烟花
但不敢看烟花绽放
因为
我清楚
最繁华也是最悲凉

靠!我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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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神仙又怎么着了

终于把孙大炮给撵走了。
丫在我这住上瘾了,每天过着饭来张口的日子,没事就打打麻将,简直是乐不思蜀。不到一个星期我看丫又胖了一圈。不行,咱还没到共产主义呢,不能惯着丫,都象丫这样咱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还有完没完了。
好说歹说最后丫就是不肯走,最后还是陈燕说了句:“你不是说过完年要支一摊起来吗?还不赶紧着去办啊!”孙大炮这才一百个不情愿地带着张红回去了。
总算松一口气。今个儿大年初四了,该出去透透风了。我这么一说陈燕连声叫好:“好啊好啊,我们去白云观烧香吧!”
我当即反对,虽然我不是共党成员但我是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对于烧香拜神这种封建迷信活动一向是深恶痛绝的。“我说你也是受党的教育多年了,怎么还搞这一套?要去你自己去啊!我可没功夫陪着。”
陈燕不依,跟我死磨硬泡:“去嘛!我每年都去的,烧烧香许许愿多有意思啊!这两天还有庙会呢,多热闹啊!你陪我去嘛!”陈燕撒起娇来也有一套,拽着我的胳膊,撅着小嘴,左扭右晃的,凹凸部位还老有意无意地往我身上蹭,我的革命意志很快就被瓦解于无形了。
说起庙会我倒想起来了,白云观春节庙会期间卖的一种小吃叫周庄烧饼,特香,去年我吃过一回我一直念念不忘。好象其它地方都没见过有卖的,只有这时节白云观才有。行,就冲这周庄烧饼我就陪陈燕走一遭吧。
阿芬不肯去。最好不过,留她在家至少晚上回来能吃到现成的。我和陈燕高高兴兴地出门了。大白天的北京城见不到一点儿过年的气氛,到处冷冷清清的,路上车也比平常少得多,这大城市过年就没小地方热闹,没劲。
快到西客站了才逐渐热闹起来。到了白云观路口,靠,敢情全北京人都上这儿来了,乌泱泱的到处都是车,费了半天劲绕了几圈才找到一个停车位,妈的累得我出了一身汗。
大门附近聚集着一大群跨着篮子或推着小车的推销香烛的摊贩,个个脸上都是喜洋洋的,生意一准差不了。陈燕轻车熟路地跟一些小贩讨价还价,我一听靠最便宜的也得10块大洋一把。陈燕也是喜洋洋的挑了一大堆,末了大叫一声:“哇!这根好粗啊,我要!多少钱这是?”
我感觉到立马有无数火辣辣的目光向我们这边射来。我赶紧二话不说掏钱,然后抱起那堆香烛包括那根特长特粗的家伙拉着陈燕快步走开。
瞅着周围人少些了,我对陈燕说:“大小姐,拜托你,以后在公共场合别把什么长啊粗啊之类的话挂在嘴边行不?”
陈燕居然还笑得出来!我耐着性子继续教育她:“女孩子家要斯文点儿,说话别太随便,什么长啊,粗啊,大啊,硬啊,一根啊,一条啊,香蕉啊,香肠啊,黄瓜啊等等,凡是容易引起某方面联想的词儿,拜托你都别当着人前说,明白了吗?”
陈燕撅起嘴:“什么啊!就你这么脏才这么会联想!”
好不容易随着人流挤进了观内。正中一个大香炉是烟火冲天,四周还用黄绸带围了一圈不让人靠近,几个挽着发髻的道士模样的人还有个把保安在圈里呆着,上香的人得把香烛递给他们由他们帮着凑近香炉点着了再交给上香者,然后人们就围在那双手恭恭敬敬地捧着香烛又鞠躬又作揖的,嘴里还念念有辞,样子十分虔诚。
我看着也挺有趣的,跟随着陈燕一路走过去,逢神便如此这般敬拜一番。不一会儿我就烦了,妈的这道观看着没多大越往里走越深,到处都供奉着各路也不知是哪儿的神仙。那么一大捆香烛没多久就敬完了。陈燕拉着我又要去买,我不乐意了,“嘿,差不多就行了,还买呢,这么贵,合计着你是不花自个儿的钱不心疼是怎么着?”
陈燕不高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劲?省钱也不看看时候?你也不怕冲撞了神仙?”
我说,“靠,神仙怎么着,我求他他能应啊?要真灵的话一会儿让我捡一钱包,那我就信了。”
陈燕耷拉着脸不理我,自顾自掏钱又买了一堆香烛。弄得我老大没趣的。
腿都快走麻了,加上烟熏火燎的,眼睛都睁不开,难受极了。我有些后悔跟陈燕跑这儿来了,没办法,只能跟着陈燕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正烦着,冷不丁听见有人叫:“陈强!”我下意识地一扭头,不远处一个大高个儿笑容可掬地看着我,我回过神来也叫了一声:“嘿!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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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这小子象是混出来了

杨力是我五年多前在某报社工作时的同事。那会儿我在编辑部他在专题部,关系还不错,一起喝过几次酒。后来杨力先辞职走了,这之后就没联系过了。没想到在这儿碰到。
杨力见了我格外亲热,胖乎乎的脸上堆满了笑:“嘿,强子!我刚还怕认错了呢就大叫了一声,没想到真是你!怎么样混得还不错吧?”
我说,“哪里哪里,瞧你这样混得也不错啊,现在在哪儿高就?”
杨力“咳”了一声,“高就什么啊,我现在自己搞一文化公司呢。”
我说,“是嘛,那你肯定是发了!具体做什么呢?”
杨力得意地笑,“还是做回老本行了,搞搞演出什么的,挣点儿小钱!”
我注意到杨力身边还有个妞儿,也在冲着我微笑。小妞儿长得还真不赖,大眼睛小嘴的,瞅着也挺苗条。我努努嘴:“这是嫂子啊?”
杨力笑,“对对,我媳妇,刘娟。原先跟我一个团的,练舞蹈的。”我冲刘娟点点头。
难怪,练舞蹈的,怪不得条子这么好。想起来了,杨力原先是煤矿文工团的,好象还是中戏毕业的。记得听杨力讲过,他中戏毕业后就分到那个文工团,搞话剧。后来见文工团实在没油水,就学着跟人走穴,说是跟那北京那帮子搞摇滚的特熟。再后来不知怎的就混到报社去了,现在居然自己开了公司。
杨力极为热情,“真巧了不是,咱哥俩多长时间没见了,有五年了吧?得,咱们一会儿出去一起搓一顿,喝点儿小酒,聊会儿。”
我还没答话呢陈燕过来了,“干吗呢?遇到熟人了?我说怎么一转身你就不见了呢!”
我只得拉过陈燕:“这是我媳妇,还没过门就是。这是杨力,我原先的同事。”
我瞅见杨力一双眼睛贼溜溜的往陈燕脸上身上瞟,丫原本就属狼的。靠我也不客气,狠狠地打量了那个叫刘娟的小娘们一番。
我一想正好到中午了肚子也饿了,再说也逛得差不多了,就出去吧,盛情难却,跟杨力两口子找个地儿吃饭去。陈燕喜欢凑热闹,很是积极响应。
出来后先去停车的地方。杨力说,“我车停那边呢,捎上你们?”
我说,“没事,我也开车来的,咱们出去到那路口往东走吧,找个人少点儿的地方。”
我瞅着杨力上了一辆捷达。这让我心里舒坦了点儿,我开的是帕萨特,好歹比他的高俩档次。
杨力在前带路,不一会儿到了西单附近一豆花庄门口停了下来。停好车走下来,杨力用羡慕的口气对我说,“哟,不错啊,兄弟都开上这车了,比哥哥我强多了!”
我谦虚地笑,“咳,全部家当都在这儿了。”
到饭庄里坐定,杨力的脸上满是愉悦,“我请啊,随便点!咱哥俩今天得好好喝一口。那会儿咱们隔几天就得去外面喝上一回是吧,都五年了。”
我问刘娟,“嫂子是在煤矿文工团?”
陈燕一听特兴奋:“真的啊?那个谷峰是不是你们那儿的?我特喜欢他诶真的!”这丫头没见过世面是怎的,真他妈的不给我长脸。
刘娟笑着答,“是啊,不过跟我不是一个队的,我是搞舞蹈的。”
我对陈燕笑,“你瞧瞧人家的身段,可不一下子就把你给比下去了。”
杨力“嘿嘿嘿嘿”一阵猛笑,看得出丫跟孙大炮是一路货色。
这顿饭基本上就听杨力在那儿侃了,什么楠哥那姐的,说得是眉飞色舞,好象那些个腕儿都是他们家亲戚似的。陈燕就象一傻*追星族,听得入迷还时不时地发出些个惊叹。后来杨力问起我,我也实话实说,前两年挣了点儿,现在就搁家里呆着也不上班了,间或挣点稿费,管够生活就行。
杨力一拍大腿:“还真是!我这儿还就缺个写手呢!象什么计划书、文宣之类,你要不嫌弃回头也帮我写点儿,你还真不能嫌弃,这个忙你得帮,我那两下子你是知道的,狗屁不是。反正咱们亲兄弟明算帐,稿费该多少是多少。”
我倒也有点儿兴趣,毕竟以为没接触过这行,了解一下也好。就是我现在越来越懒了,都好长时间没动笔了。反正先答应下来再说。
杨力很高兴,一个劲地劝我多喝点儿。陈燕还在那说,“以后你们有演出记着给我弄两张票啊!”好象我买不起几张破票似的,真他妈气人。
吃饱喝足了临分手时杨力对我说:“你手机号没换吧?我也是,得勒,咱们回头多联系,回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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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孙大炮要开按摩院

初六东子打电话来说要聚一聚。我说不去,东子骂:“说你丫胖你丫就喘!妈个*每回叫你丫出来吃饭还得求着你不是!你妈的不用你掏钱成了吧?操!”等的就是这话呢。再说,大过年的总不能拂人家面子啊,那就去吧!
孙大炮一来就唾沫横飞地讲他的宏伟创业计划:“妈的我不去练摊了,猴累的又不定能挣着钱。我开一按摩院得了。”
东子说,“操你丫就不干正事。”
孙大炮兀自来劲:“真的,绝对一本万利!你想想,就找一大点儿的小区,租个底商,两层楼那种的。再买几张按摩床,雇五六个漂亮点儿的小姐,完了就等着收钱了!多美啊,没事自个儿也能享受享受。以后你们几个去一律免费!”
我说,“操你以为那么容易,工商公安那边你就不一定搞得定。”
孙大炮说,“怕什么?!咱有人啊,海淀分局朝阳分局咱都熟啊。再说投资也不大,用不了十万就搞定了。要不你俩也入一股?”
我下意识地看看张红,心想这哪跟哪啊,前段时间张红刚从那行出来,好家伙这*又要扎进去,人张红能乐意吗?
孙大炮象是看出了我的疑虑,一挺胸,“我跟红也商量过了,准行!红原先也干过这一行,规矩都懂,以后掌柜的就让她当了,哥哥我就负责抓管理。”
张红也说,“是啊,反正办这个挺简单的,应该能赚钱的。”
我好笑,“操!张红你别信他啊,我看丫不是想赚钱,就是想方便自己随时找小姐。”
孙大炮做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哪能呢,你说红天天跟边上看着我能找小姐吗?再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俩放心,回头哥哥一定找俩靓点儿的供咱兄弟专用。”
陈燕不干了,叫着:“放屁!你非得把强子拉下水啊,染上病你给治啊!”
我心想陈燕说话也忒没水平了,这可是有关本人做人准则道德修养半生清誉的事,给她一扯就扯到染病治病的低级层次去了。
我也很认真地说,“你丫知不知道刑法里有一条叫组织卖淫罪?最重能枪毙的知道不?”
东子也说,“你丫别瞎想了,做点儿正事吧,别把自个儿给陷进去。”
孙大炮很无辜的样子:“怎么我这不叫正事了?现在满大街不都是按摩院洗浴中心什么的吗,也没见谁出事。再说,咱也不见得非得弄那调调,咱搞点儿正规的不行吗?不雇小姐了,雇几个盲人!”
懒得跟丫抬杠,我说,“随您老人家大小便,你爱干吗干吗,哥几个不陪你玩。”
孙大炮说,“别啊,我还指着你们入股呢,要不钱谁出啊!说好了啊,本钱总共就按10万算,我和红出5万占50%股份,剩下的按一块钱一股你们每人至少认购1万股,强子你丫有钱你买2万股。”
我不屑地啐他一口,“切!整这么个破B玩意儿你丫还玩股份制,丢人不你。”不过我觉着孙大炮倒真不像开玩笑,丫真铁了心要干也只能由他,入股免谈,回头丫给逮住了一准把我给供出来。
孙大炮推心置腹地,“说真的哥几个,我这辈子最大的理想就是将来能开一家全中国最大的妓院,全国!不光是内地啊,还包括港澳台,整个大中华区最大的!”孙大炮眼睛又开始放光,“你别说,我他妈还要把它做成公益事业,澳门赌场是按多少上税的?咱也按那标准上税,给国家做贡献,回头多造几艘航母,抽空灭了小日本。再把赢利的70%捐给希望工程,我挣那么多干吗呀,够花就行。另外全是工薪消费,打炮50过夜100,让咱们民工兄弟也能消费得起。什么三好学生、优秀教师、退伍军人、低保户、残疾人什么的全他妈的免费!逢年过节咱还促销,你说是打两炮送一炮好呢还是打三送一?……”
“哗啦啦……”全桌人都抓起面前盘子里吃剩的骨头什么的朝孙大炮扔过去。孙大炮边躲还边嚷嚷:“还没说完呢!……门口还得写上老外和狗禁止入内!咱不伺候外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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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有福不用忙没福跑断肠

过了初八陈燕也要上班了。刚过完年事还挺多,所以陈燕老往单位跑,白天基本不在家呆,我耳根子也难得清静下来。
过年把人都给过迷糊了,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来,成天跟梦游似的无所事事。我琢磨着是不是主动找点儿事做,很久不动笔了,手都生疏了。爬格子可是我目前唯一可以赖以谋生的手艺啊,可别荒废了。虽说眼下我衣食无忧,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坐吃山空可不是办法,我好歹每个月得把生活费给挣出来吧,现在不只我一人了,还要养活陈燕阿芬。想到陈燕,她每月倒也能挣个三千元左右,回头动员她贡献出来。不过这样是不是无耻了点?别成了我靠陈燕养活了,妈的那我不成了小白脸了。
正想着,杨力打电话来了:“强子!有一好活,哥们你得帮帮我!”杨力话语中夹杂着他那颇具标志性的“嘿嘿嘿嘿”的淫笑声,显得颇为兴奋。我听了个大概:杨力准备上半年也就是五一前组织一场全国性的巡演,暂定大连、太原、武汉、杭州、深圳五地,请的都是些目前国内歌坛的大腕,象什么楠哥、那姐、程*、满*等等,全都说好了,“毛大姐也答应了!”
我说,“成啊,你小子能量不小啊,这回不得赚个盆满钵满了。那要我做什么?”
杨力说,“也没大事,前期计划书基本上都做好了,你再给看看,整得更煽乎一些。再就是马上要在全国各大媒体发文宣稿,你帮我整一套文宣出来,媒体的事都不用你操心了,都是熟人,拿来就发。然后你要有时间就跟着团跑呗,到处转一转。你有时间吗?”
我说,“我什么都没有,就是太有时间了!没问题!”
杨力又“嘿嘿嘿嘿”地笑,“那这么着吧,咱们按场次走,一场下来给你3000,怎么样?反正去外地费用都有人管,不用你掏。”
我心里快速盘算了一下,合计着大半个月下来从南到北玩上一圈不说还能净挣个一万多,这样的好事岂能不答应!
我说,“咳!钱不钱的无所谓。你先把计划书什么的给我发过来,还有就是文宣稿件有什么要求你也说一下,这几天没事我先整一整。”靠,丫要是到最后不给我钱我跟丫急。
放下电话我点燃一根烟躺在了沙发上。真是有福不用忙没福跑断肠啊!正想着怎么去弄点钱花就有人主动找上门来了,简直不给我艰苦奋斗的机会啊!我美孜孜地想。
阿芬问:“大哥,你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我斜眼瞧着阿芬笑:“大哥过些日子准备去外地玩上几天,要不大哥带你去?”
阿芬居然笑着摇头:“我不去我不去!我在家呆着挺好的。”这丫头真是没追求,出去玩都不乐意。不过我也就开开玩笑,她真要去我还没法带呢。
晚上陈燕回来我跟她一说,不出我意料陈燕比我还兴奋:“我也去我也去!我跟你一块儿去!”
我说,“人家可只是负责我的差旅费啊,你要去自己掏钱。”
陈燕撅着嘴又开始跟我撒娇:“我上个月请假都没开工资呢!我哪有钱啊,你帮我掏吧,行不行啊!”
我心想就算你自己掏钱我也不带你去,象什么样,还带家属,我比大腕还大腕哪。再说带着她我玩什么玩啊,不得给她烦死。
我说,“得了得了!你还得上班呢,又请假你们老板不得把你给开了!又不是去旅游,我是去挣钱的!别闹了!回头我给你弄几个签名吧!”
陈燕还想跟我使美人计,哥们先将计就计着,总之打死我也不能松口。
陈燕最后不耐烦了,猛拍了一下我的咸猪手:“讨厌!你不答应是不是?回头我直接找杨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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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这小妞是可造之材

周二一大早杨力给我打电话:“哥们,今儿有空吗?要不你上我这儿来一趟咱们聊聊?”
我想也好,去看看杨力那儿到底怎么回事,别是一皮包公司,到时把我给卷进去了。正好要我准备的材料我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拿过去一起商量商量定下来。
杨力的公司在交道口一条窄胡同里的某个宾馆内。外面那条路够烂的,不过里面倒也安静,环境还不错。杨力公司位于三层,可能是几间房打通的一个大开间。一进门一个挺漂亮的小姑娘迎上来了:“先生您好!请问您找哪一位?”
我说,“我找杨力。跟他约好的。”
小姑娘粲然一笑:“您找我们杨总啊,请您稍等一下。请问您贵姓?”
我说,“免贵姓陈。”
小姑娘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杨总,有位陈先生找您。……哦,好的。”放下电话又冲我一笑,“杨总在里面,您请跟我来。”说着领头往里走。
我跟在后面。小姑娘屁股倒挺大的,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煞是好看。我说,“你们杨总架子还挺大的嘛,真有点儿领导的派头啊。”
小姑娘回过头来又是粲然一笑,“您开玩笑了,我们杨总挺平易近人的。”
我故意拿腔拿调地说,“还平易近人?怎么他不亲自出来迎接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姑娘有点惶然,微笑着摇摇头。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加重语气说:“我是陈强!听过吗?”说着不等小姑娘敲门直接推开那扇挂着“总经理室”牌子的门走了进去。
杨力一见我显得非常激动似的:“哟!来了!坐坐!小苏,倒杯茶来!”门口那小姑娘答应一声走开了。
我选了正对着杨力那张大老板台的沙发坐下,“不错啊,杨力,你这儿小姑娘挺水灵的嘛。”
杨力照例是“嘿嘿嘿嘿”一阵淫笑,“那是!干我们这行的没几个撑得住门面的哪行。兄弟看上谁了回头跟哥哥说,哥哥利用职权保证让兄弟遂了愿。”
我也报以几声淫笑。这是那姓苏的小姑娘又端着杯茶进来了,微笑着放到我面前的茶几上。我的眼睛自她推开门开始就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没离开过她身子,小姑娘明显有些不自在笑容也有些僵硬。我心里暗笑,靠,肯定认为我是一狼。
等小姑娘出去后杨力又笑:“怎么样?不赖吧?才19岁。”
我说,“咳,还行。我们家还请了一小保姆,才17呢。”
杨力大笑:“兄弟你还真懂得享受啊,你也不怕咱弟妹吃醋?”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弟妹?哦,你是说陈燕啊,咳,她吃哪门子醋啊还没过门。”
杨力笑,“行,兄弟你真行!”
闲扯了一会儿,开始跟杨力商讨方案。其实也没多复杂,重点在于成本核算和市场推广,反正我只是负责提建议,具体怎么实施能否达到预期效果就不是我的事了。杨力看上去挺满意,不停地点头:“行!你这一出手就是不一样!清楚多了!照这样办就行了!”
按计划,4月15号开始本次巡演的第一站,先到杭州。
“杭州可是好地方啊,花姑娘大大的有!”杨力三句话不离本行似的,“到那儿后哥们带你好好乐乐!”
我也笑:“一定!我在家呆着都快发霉了,这次出去怎么着也得实地感受一下咱们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
说说笑笑到中午了,杨力说,“走!中午一起去吃个饭。”我也没推辞。
走到门口看见那小姑娘,我刚想打个招呼杨力叫道,“小苏!你一起来吧!我们去外面吃。这是陈强,我一哥们儿,咱北京城搞策划的一把好手。这次咱们公司这项目还多亏他帮忙。”
我有些惊讶,杨力可别真以为我有什么歪心思吧。小苏朝我笑了笑,很甜很开心的样子。我心想别不是我魅力非常小姑娘对我一见钟情了吧,真有这等好事妈的这次我就不客气了。
一行三人走到宾馆二楼的一家餐厅里。小苏一直走在后面低着头窃笑,虽说我定力极佳也不禁心头荡了一下。我故意放慢脚步跟小苏并齐,问,“你笑啥呢?见着我就这么高兴?”
小苏捂着小嘴笑出了声:“刚才我还真以为你是什么领导或大人物呢。”
我说,“这叫什么话!难道我是小人物不成?你没见你们杨总对我必恭必敬的吗?”
小苏笑而不答,我又说,“想当年鄙人在京城也是一号人物,不过那会儿你大概还小可能还上小学呢。没听说过也难怪。”
小苏的表情明显不相信的样子,我心想这么自吹下去也掉价,还是直奔主题吧:“小苏,你叫什么名字?”
小苏甜甜地笑着:“苏雯。”
这小妞是可造之材。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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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你敢泡妞我阉了你

我美滋滋地回到家。才三点多,陈燕还没回来,阿芬又在忙活。天气渐渐热了,北京的天气实在难以捉摸,昨天还四、五度要穿棉衣,今天一下子就升到十七、八度。我最怕这种天气了,不小心就会着凉感冒。
阿芬穿一件很薄的衬衣,看得出干活很卖力,出了一身汗,后背都有些湿了。我晕乎乎地躺到沙发上,叫阿芬:“阿芬,快给我泡杯茶!”
阿芬停下手里的活儿给我倒茶。我斜着眼看着她。妈的今天酒有些过了,浑身燥热。
阿芬居然嘟着个小嘴,跟我说:“大哥,你以后少喝点儿酒!喝了酒还开车,很危险的!”
我笑:“啊?你怕大哥出事啊?告诉你大哥我开车技术是一流的,闭着眼睛开也不会出事。”
阿芬瘪着嘴,“呸呸呸!你别瞎说!这种话不能说的!说出来搞不好就会出问题的!反正大哥你以后不能再喝完酒开车了!”
我感觉有些亢奋似的,“你还管得着大哥?大哥命硬,不怕的。再说大哥活到这份上已经活得差不多了,该吃的苦也吃过了,该享的福也享过了,大哥死都不怕的。”
阿芬变了脸又是“呸呸呸”了半天,“大哥!你不许瞎说!再说我生气了!”
我懒洋洋地躺着还是笑:“啊?你还会生气啊?你生气给我看看?我还没看过你生气的样子呢?”
阿芬嘴动了动没说话,脸有些红。妈的酒劲上来了,头晕得厉害。我看着阿芬笑着说:“来,阿芬,坐到大哥旁边来!”
阿芬有些不知所措,犹豫着还是坐到了我身边,离我足有两尺远。
我心情格外舒畅,也怪,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我说,“阿芬啊,春天到了,你还没见过北京的春天吧?”
阿芬笑笑没说话。
我接着说,“北京的春天特别短。现在是三月,你看这天气忽冷忽热的,有时象冬天有时象夏天,四月算是春天,到五月天就热了,六月就到夏天了,春天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多月时间,妈的一个不注意就过去了。”
阿芬还是没说话,估计也不知道说什么,靠我也是没头没脑的。
我瞅着阿芬愈发得意,“阿芬啊,这段时间学习怎么样?大哥也很久没考过你了,没偷懒吧?”
阿芬有些羞愧,“我,我,……这段时间没怎么看书……”
我正色道:“这可不行啊,学习可不能放松啊!大哥平时懒得多说你,你要自觉啊知道不?你还小,要趁年轻多学点,艺不压身懂不懂?多学点知识没坏处,等到了大哥这个年龄,想学都学不进去了!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
阿芬吃吃地笑:“大哥你喝多了吧?怎么这么多话!”
我板下脸:“说什么呢?!大哥是很严肃地跟你谈话呢!你看你都没认真听!”
阿芬还笑。我心有些痒痒的,笑道:“阿芬,你坐过来点儿。”
阿芬忽然有些不安,红着脸笑道,“我去做饭去了!”兀自跑开了。
娘的!身子软绵绵的动弹不了。今个儿真喝多了,杨力这小子酒量真不错,又他妈能侃,我光顾着听他说了,不知不觉就喝了瓶小二外加四五瓶啤酒,还真有些多了。苏雯那小妞也被杨力逗得哈哈笑个不停,还不时抛个飞眼什么的,怎么看怎么觉着俩人象对奸夫淫妇,靠!
迷迷糊糊躺到傍晚。门响了,陈燕回来了。
我依然浑身无力,只会呵呵地傻笑。
陈燕奇怪地瞪着我:“干吗呢?有什么乐子这么高兴?傻笑什么呢?”
我“嘿嘿”地笑:“哪儿啊,看见你我高兴呗。一天都没看见你了。”
陈燕又好气又好笑的,“你喝多了吧?干吗去了喝那么多?阿芬!阿芬呢?”
阿芬跑过来。陈燕说,“你大哥怎么了?怎么喝这么多?”
阿芬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回来就这样,都两个多小时了。”
陈燕瞟了我一眼没再说话,去换了身睡衣。然后又走到我身边,暧昧地笑着:“怎么了帅哥?今天又泡了几个妞这么高兴?”
我笑着:“哪有几个啊,就一个而已。”
陈燕脸变得真快,一只手迅速而准确地揪住了我大腿侧,另一只手当胸给我一拳:“老实交代!干什么去了!跟谁鬼混去了!”
我完全没有反抗能力只能求饶:“没有,真的没有,哎哟!你轻点儿!我真的什么也没干!我就跟杨力喝酒来着,不信你问他!”
陈燕放开了手:“你敢!你敢背着我泡妞,我非把你给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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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天有不测风云

我对即将到来的全国巡游充满了向往。早几天我就开始收拾行李了,东西装了满当当一个大旅行箱。陈燕还是不高兴,老在那唠叨。爱嘛嘛吧,过几天老子就出去玩了。到时候把手机一关,充电器也不带,就说忘了手机没电了,想找我也找不着,嘿嘿。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我正美着呢老妈打电话来了。“后天我跟你爸爸到北京啊!”
我差点儿呆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么一搞的?你们怎么现在想起过来的?”
老妈语气始终不紧不慢的:“我跟你爸爸准备到青岛还有大连去玩玩,顺便就到你那住一段日子。你有么事啊?”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啊,啊,你们么会到啊?”
老妈说:“后个中午到,票都买好了,你到时候去接一下子啊。”
我说,“你们打算住多少时间啊?”
老妈怒:“么事啊!听你那口气还不想老头子老娘去啊?!你又做么鬼事啊?”
我有苦说不出:“啊,谬事哦,我就问一下。好迈好迈,你们坐哪一趟车啊?你把车次、车厢号跟我讲一下,到时候我去接你们。”
放下电话,我那个郁闷啊。妈的好不容易捞回免费旅游的机会,老爹老妈一来全泡汤了。我总不能丢开他们不管自己去玩吧,要那样真不敢想象老爷子会怎么批斗我,绝对没我活路了。
面对现实吧还是。我赶紧给杨力打电话:“喂,哥们,我去不了了!”
杨力还有些急:“怎么了?马上就走了你怎么自个儿又颠了?那边接待人数都定好了,你不去不亏了吗?”
我简要说了一下,老爸老妈大驾光临,可不是小事儿。老实说我基本上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我们家老爷子开口骂。
杨力也犯愁,“那怎么办啊,没辙,回头我再找一人替你吧怎么办。”
我脑中灵光一闪:“得了!我让陈燕去吧!她一直嚷嚷着要跟我去呢!反正她也是媒体的,就当她跟踪采访吧,回头叫她整出一专访来,也算给你宣传宣传。”
杨力一听也有兴趣:“行啊!那就让咱弟妹去吧!也没什么事,跟着做做场务什么的,也不会累着她。那我就跟下面说一下了啊,回头把机票给改了。”
等陈燕回来我跟她一说,陈燕差点儿跳起来了:“真的?!哎呀太好了!恩~~~~哥哥你真好!”说着就撅起嘴往我脸上凑。
我闪!没心思跟她腻。我说,“先去杭州,完了再去武汉,去完武汉就先回北京休整休整,那会儿我爸妈应该还在北京,正好可以见上一面。我可跟你说好了,你可是代表我出去的啊,得给我长脸,别他妈的象初中生似的成天跟在那帮子傻*腕儿屁股后头哼哼唧唧,要有点儿范儿懂吗?”
陈燕嬉笑着,“知道啦!我不会给你丢份儿的!”
我说,“还有啊,每天早中晚三次跟我汇报一下行踪,每天到哪儿了都干了些什么,老老实实跟我汇报,知道吗?”
陈燕嘟着嘴撒娇:“干吗呀,搞得跟什么似的,早中晚你不嫌烦啊!”
我说,“这也是你第一次出远门吧?你一小姑娘不知道外面社会上多复杂啊,不盯着你点儿我怕你出事。”
陈燕整个身子都快压我身上了:“你不放心我,我还不放心你呢!你说!你是不是就盼着我走啊?我一走你就解放了是不?你又花天酒地去了是不?还有小阿芬,我一走你就有机会了是不?”
我赶紧打断:“又说到哪儿去了!关阿芬什么事!我爸妈来了,我还能干什么?老爷子比你可警惕多了,有老爷子在我不得成天呆在家里哪儿也甭想去!”
阿芬听说我老爷子要来也有些慌。我安慰她:“甭怕啊,我爸妈人很好的,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反正到时候你就跟往常一样,人勤快点,小嘴填一点,保准我爸妈会喜欢你。”想起些什么我又说,“不过你要注意点儿啊,别跟我嬉皮笑脸的,你就委屈一下,就当自个儿是旧社会的小丫头,整天吃苦受气的,懂不?”
阿芬嘟着嘴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我笑,“呵,脾气还见长啊,一点委屈都受不了了?”
阿芬说,“大哥你说说,旧社会的小丫头应该怎样做?”
我笑,陈燕接过话茬:“旧社会啊,你得叫大哥叫少爷,然后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完了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事的时候给老爷子老太太捶捶腰腿什么的,晚上嘛,你还得伺候你们家少爷睡觉!”
阿芬羞红了脸,我也笑着制止陈燕:“胡说八道!我说你一个姑娘家怎么成天脑子里就一些歪东西呢,你也不害臊?”
陈燕说:“嗬!我是把丑话说在前头!提醒着你点儿!免得你到时候一失足成千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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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这么下去非犯错误不可

陈燕出发的日子和老爸老妈到达的日子正好是同一天。陈燕是中午12点的飞机,老爸老妈下午2点的火车到。肯定得顾着老爸老妈啊,我叫陈燕自己打车去机场。
一早起来陈燕精神很亢奋。行李头天晚上就收拾好了,就等着10点多出门了。从我这到机场大概也就45分钟车程。
陈燕赖在床上不肯起,搂着我蹭来蹭去的。我知道她想什么但实在没什么心情,一个劲地催她快起来。陈燕不干,动作越发放肆,弄得我浑身不得劲儿。
我说,“行了行了别闹了,快起来啊,一会儿要误点了。”
陈燕撒娇:“不嘛!才9点呢,再过一小时起来都不迟嘛!我要嘛!”
我说,“别,大白天的闹什么闹,一会儿你还要坐飞机多累啊。”
陈燕说,“是我坐飞机又不是你坐,你管我累不累啊!我就要嘛!”又咬着我耳朵说,“我马上就去外地了诶,要好几天诶,你不想啊?”
我说,“不就四五天嘛,有什么好想的。”
陈燕说,“就不!我要先把你掏空了,免得你东想西想的趁我不在到外面鬼混!”
我说,“瞧吧,我就知道你没想好事!我就那么容易被掏空?你还不了解我?四十分钟不带前戏后戏的,完了过不了半小时立马恢复!”
陈燕掐我,“你就吹吧你!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多少时间!”
靠!受不了。甭废话了还是抓紧时间吧……陈燕叫得很大声,我心虚得不成。
完了陈燕还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看时间:“还行,有进步,25分钟!才9点40耶,你好要吗?”
我求饶:“行了,姑奶奶,在下甘拜下风成了吧?赶紧着吧,还得洗脸刷牙,你快着点儿吧。”
好不容易哄陈燕起床匆匆吃完早饭出门去了。妈的还挺累的,真想睡个回笼觉。
不经意瞅见阿芬脸红红的颇不自在。靠刚才莫不是陈燕太大声了,大清早的说实话真有点不成体统。陈燕这小娘们就是不知轻重不分场合,我也只能讪笑着装作一本正经。妈的这么下去老子迟早非犯错误不可。
早饭午饭合一块儿吃了。一点整我赶紧驱车往北京西站赶。精神头倒挺足,早上那半个小时的运动好象还有点效果,看来以后早上是得早起多锻炼锻炼,一日之计在于晨嘛。
火车还比较准点,2点15准时到了。我买了站台票等在站台上,火车一停就赶紧往老爸老妈所在的车厢位置跑。等我气喘嘘嘘地跑到,老爸老妈已经出了车厢站在那东张西望。老爷子一看见我就气乎乎的,“叨!才到啊!也不来早点!不晓得搞么名堂!”
我哭丧着脸也不辩解,拎着俩大包边往外走边堆着笑问,“还好吧?路上累吧?”
老妈说,“还好哦,困一晚上就到了,不怎么累。”然后想起什么似的问:“那个叫什么小陈的呢?没来?”
我“哦”了一声,“她啊,正好出差去了,今个早上刚走的。”
我妈锐利的眼神紧盯着我:“啊,出差去了?怎么我们刚来就出差了,不是躲着我们吧?”
我赶紧解释:“哪里,你们还没讲来她就定下来了,反正过几天就回来了。对了,你们还要到青岛去啊,么会去啊?”
老爷子又不高兴了:“叨你个妈妈!刚来你就讲走!盼着我们走是吧?”
我欲哭无泪,跟老爷子一见面就跟仇人似的,我不象他儿子倒象他孙子似的,郁闷。
还是老妈好,老妈说:“我们最多住半个月,回头到青岛去玩一下,你爸爸有个老同学在青岛,邀我们去玩讲了好多次了。”
我做出副惋惜的样子:“就住这么长时间啊,多住阵子迈,又谬么事。”
老妈说,“不照哦,过了五一就要家去,还有一大堆事哩。”
我大大松了一口气,心想阿弥陀佛,最多坐半个月牢。
上了车,老妈又问:“那个小保姆呢?还在啊?”
我说,“恩,还在。正好,你们来了有个人照应。回头这几天我带你们到长城故宫玩玩。”
老爷子说,“有么玩头!我懒得去!就是你个妈妈,天天吵着要来,叨有么好玩的!”
老妈瞪老爷子一眼:“哪个要你来!吵死了!好象哪个绑着你来的一样。你不玩你自己回去!”
我暗笑,现在老妈好象不怕老爷子了,敢跟他对着干了。也是,老爷子一把年纪了,虽然脾气仍不见小可老妈早不拿他当回事了,不就一退休老头吗。不过我就还老心里犯怵,毕竟虎老余威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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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阿芬真象贴身小棉袄

“老爷子老太太在的这段日子,要把咱们家营造出一种过节的气氛来。”这是我临出门时特定叮嘱阿芬的。具体怎么样才能营造出过年的气氛来我也来不及多想,让阿芬看着办吧,总的原则就是要让老爷子老太太在北京心情舒畅,别找我茬子就行。
到了家门口没等我拿出钥匙来门就开了,阿芬满脸堆笑显得极其高兴的样子迎了出来:“爷爷奶奶!您们来了!累着了吧?”边说边过去搀老太太的胳膊,丝毫不管我手里拎着的两个大包。
老妈脸上浮出些笑容:“这就是你请的小保姆吧?叫么名字啊?”
阿芬稍有些羞涩地抢先回答:“我叫徐桂芬,奶奶您就叫我阿芬就行。”
老妈皱皱眉:“阿芬?叫起来拗口得很。”
我悄悄冲阿芬吐了吐舌头,“你就叫她小徐吧。”
老爷子早就自顾自走进屋子里,放下东西脱下外套就开始满屋子乱转,每间屋子都巡视一遍,卫生间阳台都不放过,顺手就将一些估计他看不顺眼的东西重新归置归置,还打开冰箱里里外外查看一番。
我不耐烦了:“老头子你做么事的?你不累啊,先坐着歇一下子的。茶都泡好了。”
老爷子坚持将厨房角落里的垃圾桶检查完,这才慢悠悠地走回客厅坐下。喝了一大口茶,老爷子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笑意:“恩,还好,搞得还干净。”
我简直有些惊喜,这句话等同于夸奖了,而老爷子的夸奖几乎就等同于中了五百万的大奖了。我笑道:“是啊,小徐能干得很,把家里搞得干干净净的,一点都不要我操心。一下子晚饭你们再尝尝小徐的手艺。”
老爷子这会儿才算正眼瞧一眼阿芬。那边我妈正拉着阿芬的手,脸上带着慈祥的笑跟阿芬问长问短的,阿芬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低着头羞笑着轻声地说着什么。我估计老妈也问不出什么花样,不外乎多大了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啊之类的。我倒有点担心老妈会问到阿芬她父亲的话题,那样会令阿芬很难堪,还好老妈没问。
过一会儿阿芬就去忙活去了,我也暂时松了一口气。老妈笑咪咪地对我说,“这小女伢还怪能干的,你看这家里搞得漂亮得很。要是你一个人,不晓得有几乱。”
我也嘿嘿干笑几声,“是,还好,主要是勤快,小伢也懂事得很。”
老爷子这是发问了:“你现在做么事哦?就天天蹲在家里么事都不干光吃老本是吧?”
我只能解释,“也不是啊,我也经常给人家写东西,赚点稿费之类的,搞得好一个月也能赚个几千块钱。”
老爷子眼一瞪:“狗皮倒灶的!天天在家蹲着人家就把钱送给你了!叨!我早就晓得,你也搞不出么名堂来的,就这么混,我看你能混一辈子!”语气极度失望的样子。
代沟啊!我在心里长叹一声。老妈还好忙替我解围:“你一来就罗嗦!你管许多做么事!随他去!又不是谬饭吃,他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晓得下数啊。”
我忙站起来,“好好好,莫讲了,你们要不歇一下子先洗个澡,再困一下起来吃饭。”
阿芬倒是心细,早就将电热水器打开了。而且主卧和客房的床单被套什么的也全换上干净的了,回头让老爷子老娘睡大屋,我就睡客房了,晚上还可以玩电脑。
趁老爷子老娘在屋子里收拾行李的时候,我走到厨房准备慰问一下阿芬。阿芬看见我就笑,悄声说:“大哥,你总算遇到怕的人了!爷爷好凶哦,难怪你那么怕他!”
我这会儿可没心思跟她开玩笑,正色道:“你一定要注意!别没大没小的知道不?不许跟我说笑,少说话多干活。没事就围着老爷子老太太转,嘘寒问暖地,越热情越好,知道不?”
阿芬笑着点头。
我突然想起一件大事!糟了!我床头柜里还放着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呢,有避孕套有用于事后清洁的纸巾还有几张虽不是很黄但封面印着半裸女人的光碟!床头柜又没锁,这给老爷子老娘看见了成什么样!走的时候我只是叫阿芬拾掇一下屋子忘了告诉她连抽屉也要一起收拾一下!
我脸色突变用几乎颤抖的声音问阿芬:“我屋里抽屉里你收拾过没有?”
阿芬脸一下子就红了,声音细不可闻:“我,我乱翻了一下,都,都收起来了……”
我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阿芬那羞涩的模样瞅在眼里真是叫人心动。我坏笑着:“都有些什么啊你收起来了?收好一点儿啊别让老爷子看见了。”
阿芬羞得说不出话来,我笑着伸手拍了阿芬后脑勺一下,“阿芬,你真是大哥的贴身小棉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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