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  
    入冬了,大街上熙来攘往的人们都用厚厚的大衣把自己包裹了起来,只留下一个光秃秃
的脑袋在外面。偶尔也会有几个仍敢穿穿裙子的妖媚女郎闪现,但那浓的发腻的浓妆盖在她们
本来就不雅的脸上,实在让人恶心。  
明就在这样的街上走着。入冬的天气有些冷了,明的手有些刺痛的感觉。他下意识的扶了扶
肩上的书包,然后把双手插进兜里,加快了脚步。没有人注意到他,是的,他太平常了,平常
的一个高中生,背着一个平常的书包。然而没人知道,他的书包里除了几本旧的参考书之外,
还有古柯碱。  
    明到了家。他加快脚步跑上楼梯,停在了自己的家门口。防盗门是锁着的。明的心中泛
起一丝失望,但他已经习惯了。父母为了工作每天都会很晚才回来,这偌大的家中,经常只有
他一个人。明打开门,径直走进自己的屋子。他取下书包,取出包中的古柯碱,熟练的把它藏
好,然后用布沾了一点,叼在嘴里。  
    明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白粉给他带来的快感。他太舒服了,身体就像是正在漂浮在水中
,柔和的浪拍打着肌肤,一大大,二大大,三大大……说不出的美妙。他到在床上,忘了时间
,忘了外面的世界,完全沉浸在麻药带给他的美妙之中,忘了外面世界的一切……  

    第二天。  
    明匆匆起床,又匆匆赶往学校,像往常一样,开始了无聊的一天。明的成绩不好,他天
生就不是学习的料,每每面对天书一样的讲义和难比暗杀美国总统的习题,他的头就开始疼。
他上了十一年学,头疼了九年,只有小学一二年级学学a,o,e,1+1还应付得来。他也没有朋友
,不是他不想,而是没人同他做朋友。他太平常了,平常的近乎低劣。在外人眼中,他就像一
只趴在餐桌上的苍蝇,令人厌恶有余。但明很善于画画,也有点儿像哲学家的思想。可惜学校
不考画画,画画就是“不务正业”;他的思想也常常和马克思老先生的思想相矛盾,这年头,
不和课本一样的思想再学校是没有生命力的。  
    明就这么混了九年,初中毕业老爸有花钱给他买了个重点高中让他熬。于是他又混了两
年。直到一个月前,他向原来的同学诉苦的时候,那人给了他一点古柯碱,那一次明体验到了
他从未体验过的快乐,什么烦恼都忘得一干二净。那之后,明就迷上了麻药。这一个月以来,
他每天都吸古柯碱。开始是向别人要,后来学会了自己买。他后悔自己先前为什么没早点发现
这东西,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能让他如此快乐的东西。  
    课堂上。老师在上面讲课,明在底下感到一阵疲倦。他达了一个呵N欠,一阵昏昏欲睡的
的 感觉涌来。他百无聊赖的趴桌子,打呵欠,直到被老师发现轰出了教室。他欣欣然的听话
出了去,反正室外的空气新鲜些,至于罚站吗,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站在走廊里,明无聊的很,于是他就干脆跑出去到操场上看别的班上体育课。然而体育
课也很无聊,有几个班竟在被老师领着学做广播体操。真他妈没劲!明想。  
    忽然,一个女生的身影晃过,明的心中又惊又喜。那女生就在明的邻班,明自从见她的
第一眼起,就迷上了她,她是个大美人,这是男生所公认的,有人甚至说她是校花。明没看上
过什么人,但她是个例外。然而,明有自知之明,她太优秀了,而自己又太平常了,他配不上
她。所以他只敢远远得看上她几眼,他也不敢有什么奢求。  
    此时,她们班的女生正在练习舞剑,明忽然又感谢体育老师的开明,她舞剑的情景优美
极了,明竟看呆了。  
    就这样,明盯了那女生一节课。下课回来他被班主任骂了一顿。班主任倒也没难为他。
明知道,老师们早就对他失去了信心,只要他不犯大错,他们也就不闻不问了。  
    明忽然心生一种厌恶的感觉,他想立刻回家。远里这里,去寻找自己的天堂。  

    无与伦比的舒服……惊心动魄的快乐……  
    药效渐渐退去,明倒在床上,接踵而来的是一种满足之后的空虚。他忽然感到害怕。以
前他也曾经听说过吸毒的危害,但他一直都对自己说:没事儿,我只是暂时用一下,我能戒掉
。然而,他却越来越依赖麻药,近几天来,他常常一吃饭就恶心,胃部也不时有阵痛。他害怕
了。他忽然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助,他下意识的抱住了枕头,泪水,不知所谓的泉涌而出……


    两天后的傍晚。  
    明在街上走着。书包里又藏着一包古柯碱,这该是最后一包了。他花光了自己存折里所
有的钱,他没钱了。明无聊的走着。像往常一样,似乎整个世界都在排斥他,他与这个世界格
格不入,只有书包里的那点药,才能使他还有活着的感觉。然而,现在,他没钱了,这最后一
点儿寄托也将不得不失去。  
    在一个拐角,明不经意的向后望了一眼,忽然间,他的全身一震,他看到了邻班的那个
女生。明的心跳骤然加速,他立即转过头,他不敢多看,但他的心情却非常激动,没想到竟能
在这遇到她。  
他故意放慢了脚步,心里默算着她与他的距离。随着那距离的越来越短,他的心跳也越来越
剧烈。  

    “嗨!你是叫明吧?”一声轻柔的声音从后传来。明的身体一震,是她吗?她在叫我?
他难以置信的回过头,果然是她,她正微笑着用那双清澈的眼睛望着他。“啊?……啊……是
……我是……”他一时变得语无伦次,口齿不听使唤了。该死!在她面前这么丢人!明懊悔的
想。她没在乎他的失态,灿烂一笑:“我们可以一起走吗?”“什么?”明不敢相信的望着她
,这是梦?还是老天爷哪根弦不对劲儿,竟平白给了他这样的好运?“当……当然可以!”明
忙答道。女孩一笑,和他并肩走到了一起。  
    “我早就认识你,”她说道,“我们小学在一个学校的。”“是吗?”明说,他怎么不
记得了呢?该死!她接着说:“其实,我该叫你一声老师呢,真的。”她转头望着明,晶莹的
双眸让他一阵眩晕。“那时,你画的画最好,而我还不会画画。我看了你的画,心里觉得好美
,就想学画画了。我向你要一张画,那时你很爽快的拿出了一张最好的给了我。”啊说着,就
像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你的画那么好,我摹了那么多次也画不像,于是我很生气,发誓
一定得画成像你那样好的画。”说完,她笑了,像是在羞赧自己的幼稚。  
    “是吗……”明看着她,听了她的话,他反而生出一种失落。她是在寻找过去的自己,
而那早已不是他了。“可是现在的我,却没有什么可拿的出来的了。”女孩听了,敛起笑容,
目光变得幽幽的。她说道:“几天前,你随手扔了一张废纸,恰好被我碰见,我拣起来,,打
开看了,那时一幅画,一幅杰作!我练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赶不上你,你画得太棒了!只是
,拿画太凄凉,透出一种浓重的孤独和压抑。”她说完,转头看着明的双眼,那两道摄人心魄
的目光,似是要把明看穿。“我很善于看人的眼睛,你的目光孤独压抑,你也不愿意现在这样
,是吗?你并不是不优秀,你只是不肯放开胸怀,去接纳这个世界,是吗?”她说道。  
    明全身猛烈一震,他无法回应她灼热的目光,良久,他才无奈的说:“可是,没人会在
乎我。”她一愣,眼神变得幽深,“是吗……那你也应该去试试,别去排斥别人,否则你永远
也不会被人在乎!”她慢慢放缓脚步,“我要走了。别再封闭自己了。再见!”她转身,缓缓
离去。  
    “玲!”明忽然叫出了她的名字。她啊惊喜的转过身。“谢谢。”明说,“我会试试看
。”  
    …………  

    是夜。明把古柯碱锁好,从今天起,他要戒掉它。有了玲的支持,他再也不是孤独一个
人了,所以,他也不再需要药了。  
明躺下身,回想着玲的话,心中泛起一阵温暖。忽然,他似乎是生出一种对什么的渴求,一
种深深的,发自身体深处的渴求。是什么?是玲吗?明不知道。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似是有
无数尖爪在挠心,躁动难忍。是药!是对麻药的渴求!天啊,明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无情的发生
了,他已经上了瘾,此刻,毒瘾发作了!  
    毒瘾迅速蔓延,由百爪挠心变成了无数虫蚁在啃食全身,明的每一寸肌体都像被油煎般
的刺痛。明痛苦难忍,发出了一阵呻吟。他努力克制着,与其说是克制,不如说他在恐惧,他
害怕那锁着的抽屉,现在他怕极了麻药!  
    然而,痛苦和渴求越来越强烈,明感到好象有什么在紧压着他的前胸,使他呼吸困难。
一个声音在他的脑子里回荡:去那药吧,药会让你消灭痛苦,感受快乐的。去吧……去吧……
终于,明再也忍不住,疯狂的扑向了抽屉,颤抖的取出那沾着白粉的布片。立刻,痛苦消失了
,流遍全身的舒畅,把明带到了另一个极乐的世界……  

    明颓唐的倒在写字台旁,身上还穿着凌乱的单薄的睡衣。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控制
不住自己:他也怕,怕自己的毒瘾。抽屉里,还有最后一点麻药,它就像魔鬼一样等着明。明
恐惧的看着它,他浑身颤抖着,许久,终于“哇”的一声,泪水像决堤的洪水,宣泄而出。


    第二天,明失魂落魄的来到学校。刚一进校门,恰好看到玲走过,玲对他灿烂一笑。明
也抱以苦涩的一笑。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自卑涌了上来。如果玲知道我吸毒,她还会看得起我
吗?面对这问题,明无言。妈的!我就不信戒不了这个魔鬼!明心中暗吼一声,然后狂奔进办
公室,向老师说自己不舒服需要请假,然后顾不得诧异的老师,狂奔回家。  
到了家,他拿出那最后一点麻药,把它扔进了楼里的垃圾道,然后又翻出自己以前买的仿真
手铐,一边锁住自己,另一边锁在写字台上,然后又把钥匙扔到自己够不到的地方。之后,他
长出一口气。来吧,我就不信戒不了!……  

    毒瘾上来了。明痛苦的扭曲着身体,呻吟着,无助的挥动着手臂,抓住床上的被角,死
死的得,狠狠得。明咬住嘴唇,很快,嘴角便溢出了血丝。不能输,不能输!明强忍着,眼睛
慢慢开始充血,极痒……胸闷……巨痛……明开始撕扯自己前胸的衣服,浑身的躁热更使他有
种撕开它们的欲望。他的手在颤抖,身体在不停的哆嗦,喉咙里发出的声响已然不成人声。终
于,他狂吼一声,一跃而起。然而手铐锁住了他的身体,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他开始试图打
开手铐,但他打不开。最后他开始疯狂的死扯手铐,一次!又一次!写字台在颤动,他的手腕
上顿时渗出鲜血。但他似已感觉不到疼痛,只知道疯狂的拉扯,拉扯……“咔嚓!”写字台的
一角竟被生生扯断,摔倒在地的明顾不得疼痛,疯子一般冲出家门,扑向垃圾道……  

    冬天的夜,是冷的。窗外,起风了,像是在呜呜的号叫。明倒在地上,像死了一般。他
彻底被击垮了。面对毒瘾,他绝望了。他那苍白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丝的生气,想到自己的
人生,想到与玲那难得的缘分,他除了痛苦,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了。  
    毒品害了明,明知道。但他不止狠毒品,他更恨孤独,因为是孤独使他走向了吸毒的深
渊。为什么,为什么没人肯给他哪怕一丝的关心,为什么没人愿意用心来容纳他?!明忽然想
起了玲的话:“别去排斥别人,否则你会永远被别人排斥。”是吗……看来,也许真正错的,
是我自己……假如让我重活一次,我一定不再关闭自己的心灵,我要打开它,去接纳别人……
  
玲,你是个好女孩,只有你肯关心我,上天会保佑你的。然而我却辜负了你的期望。也许,
我命中注定就是一个孤星,不然,为什么没有人早点像你一样关心我?为什么人们总是忽略我
?当我感受到你的关心时,已经晚了……  
    明忽然一跃而起,展开画纸,拿出颜料,他要画一幅画,一幅包含他全部生命的画!…
…  

    黑夜过去了。  
    早上,太阳从东方升起,温和得照耀着大地。不知谁家的鸡高亢的啼叫着。新的一天,
开始了。迎着初升的太阳,在一扇打开的小窗里,立着一幅画。画上,只有一扇迎着太阳,开
启的小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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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语高手的大作
周末,爸爸妈妈特地带我们到动物园玩。
  按照惯例,我们早餐喜欢吃地瓜粥。今天因为地瓜卖完了,妈妈只好黔驴技穷地削些芋头来滥竽充数。没想到那些种在阳台的芋头很好吃,全家都贪得无厌地自食其果。
    出门前,我那徐娘半老的妈妈打扮得花枝招展,鬼斧神工到一点也看不出是个糟糠之妻。头顶羽毛未丰的爸爸也赶紧洗心革面沐猴而冠,换上双管齐下的西装后英俊得惨绝人寰,鸡飞狗跳到让人退避三舍。东施效颦爱漂亮的妹妹更是穿上调整型内衣愚公移山,画虎类犬地打扮得艳光四射,趾高气扬地穿上新买的高跟鞋。
    我们一丘之貉坐着素车白马,很快地到了动物园,不料参观的人多到豺狼当道草木皆兵,害得我们一家骨肉分离。妻离子散的爸爸鞠躬尽瘁地到处广播,终于找到差点认贼作父的我和遇人不淑的妹妹。困兽犹斗中,我们螳臂当车力排众议推己及人地挤到猴子栅栏前,鱼目混珠拍了张强颜欢笑的全家福。  
接着到了鸡鸣狗盗的鸟园,欣赏风声鹤唳哀鸿遍野的大自然美妙音乐。后来爸爸口沫横飞地为我们指鹿为马时,吹来一阵凉风,唾面自干的滋味,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妈妈连忙为爸爸黄袍加身,也叮嘱我们要克绍其裘。到了傍晚,因为假日的关系,餐厅家家鹊占鸠巢六畜兴旺,所以妈妈带着我们孟母三迁,最后终于决定吃火锅。 有家餐厅刚换壁纸,家徒四壁很是美丽,灯火阑珊配上四面楚歌,非常有气氛。十面埋伏的女服务生们四处招蜂引蝶,忙着为客人围魏救赵,口蜜腹剑到让人误认到了西方极乐世界。
饥不择食的我们点了火锅,坐怀不乱的爸爸当头棒喝先发制人,要求为虎作伥拿着刀子班门弄斧的女服务生,快点将狡兔死走狗烹,因为尸位素餐的我们一家子早就添油加醋完毕,就等着火锅赶快沉鱼落雁好问鼎中原,可惜锅盖太小,有点欲盖弥彰。汤料沸腾后,热得乐不思蜀的我们赶紧解衣推食好大义灭亲上下其手,一网打尽捞个水落石出。
火锅在我们呼天抢地面红耳赤地蚕食鲸吞后,很快就只剩沧海一粟和少数的漏网之鱼。母范犹存的妈妈想要丢三落四放冬粉时,发现火苗已经危在旦夕,只好投鼠忌器。幸好狐假虎威的爸爸呼卢喝雉叫来店员抱薪救火,终于死灰复燃,也让如坐针毡的我们中饱私囊。鸟尽弓藏后,我们一家子酒囊饭袋,沆瀣一气沾沾自喜。
不料结帐的时候,老板露出庐山真面目,居然要一饭千金,爸爸气得吴牛喘月,妈妈也委屈地牛衣对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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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聘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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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女生一定要追
中文系的女生一定要追:她口若悬河的每一句话让你感到即便你是她空手套上的白狼,你也是一只最荣幸的狼;
 英语系的女生一定要追:原因是她对无数身体的真实体验,娶了她等于娶了无数个女生;
 政法系的女生一定要追:和她发生纠纷时你会感到你还欠她很多但不用继续赔偿,虽然她已经剥夺你全部的财产;
 历史系的女生一定要追:即便你已成为历史,还是令你以为把她没有把你忘记;
 数学系的女生一定要追:你的爱只是她的一个相同类型的无用数据,因此你和她都具有无穷大的自由;
 计算机系的女生一定要追:在她牵着其它GG的手时,只是在检测你的兼容性;
物理系的女生一定要追:她与和其它GG都保持着能量守恒,你不必为她性别方面的冷淡担心;
 生物系的女生一定要追:听说雌蜘蛛在亲密之后会吃掉雄蜘蛛,你会明白即便为爱情牺牲了,也不过是自然规律;
 美术系的女生一定要追:你的越色她越喜欢,虽然她也是五光十色的;
 化学系的女生一定要追:她在怀疑你越轨时,能让你毫不痛苦的死去;
 管理系的女生一定要追:她让你明白社会不需要继续扩大再生产,你会同她一起取缔一切与之有关的工作;
 医学系的女生一定要追:你不用担心你的健康,虽然她经常说你“有病!”那只是她的口头语;
 经济系的女生一定要追:她会把肉体卖掉而让你认为很值;
 体育系的女生一定要追:打架或是追小偷的事情你绝对不用操心,但你不要试图和她打架或背着她偷看别的MM;
 艺术系的女生一定要追:你会是她的最爱,因为你简直就是她的眼中的垃圾;
 表演系的女生一定要追:虽然她有N个GG是第三者,你也定然不会察觉,而避免遭受当龟公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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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大学

第一幕:舞台布置为宿舍,床直接铺地上,旁边摆几本书

(宿舍里小马在预习功课,唐文在吃东西,张天鹏在看瑞丽。唐文不时地凑近另外两人。)

(宿舍门外,门口处放着一个大行李包,再靠外一点,雪峰背着书包上场。)

画外音:我是个喜欢回忆的人,我知道很多美好的时光只会在我生命中某一个特定的阶段里出现,当我离开那一段年华的时候,一切珍贵的瞬间都会像照片一样被封印在我的脑海里,只能在一次次对记忆的回忆中,让我再次重温当时的感觉。时间真是一个残酷的东西,孩提时的很多事情我都记不清了。但是关于我的大学时代,我这二十四年的生涯里面最重要也最值得铭记的,我的黄金时代,无论怎么去回忆怎样去追溯,这段记忆总是从一扇门开始。那一刻我就像现在这样带着我的行李站在了东9栋207宿舍的门外,门虚掩着,我听得到门内传来一些窃窃的声音。门内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我完全不知道,但我充满了好奇。于是我推开了那扇门,走进那个陌生的世界,开始我四年的大学生活。

(雪峰敲门两下,自己推门进来,唐文听见声音向门口走来,看到雪峰站住了。)

唐文:(上下打量李雪峰)你是……

雪锋:(有些拘束)你好!我叫李雪锋。

唐文:(恍然大悟)哦,你就是李雪峰啊!哎,我们寝室的最后一个成员终于来了!欢迎欢迎!来,我来帮你拿行李吧!

雪峰:不用了,我自己来好了。

唐文:你就别客气了!来,你睡一号床,这是你的桌子。

雪峰:谢谢。

唐文:我叫唐文,是上海人。他叫马纶,是东北人。

小马:(更正)辽宁鞍山。

唐文:啊……都差不多。还有,他是浙江的,叫张天鹏。

张天鹏:(在小马说话的时候开始拨号,同时和雪峰打招呼)你好。(打电话)喂,小丽啊?

唐文:哎,李雪峰,你还没自我介绍呢!对了,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啊?

雪峰:我们那里比较偏,就只有这一趟直达的火车。

唐文:那你是哪里人啊?不会是新疆的吧?

雪锋:我是云南人。

唐文:云南?听说景色很美啊!

张天鹏:云南?那可是出美女的地方啊!(又回到电话)什么?美女?我说的不是你……

唐文:哎,雪峰,你们家是不是住竹楼啊?你们家养孔雀吗?你们家离西双版纳有多远啊?我还听说你们那儿海洛因很多,还可以买到真枪是不是啊?你们那儿的治安特别不好是吧?

雪锋:不是啊,我们那里治安挺好的,我们也是法治社会呀,杀了人可是要写检讨的!

唐文:写……写检讨?嘿,小马,听见没有,杀了人只要写写检讨!你们那儿真是太神奇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得去云南看看。哎,你们那儿还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雪锋:有,多着呢,等你去了你就知道了,到时候欢迎你来我家做客,我给你当导游。

唐文:那好啊!(转过身去)哎,小马,你也跟我们说说啊,鞍山是什么样呢?

小马:我们家就是个巨型的工厂。以前还是很繁荣的,这几年下岗的工人比较多。别的也没什么特别的。

唐文:我想也是。我以前去过北京,天津,邯郸,石家庄,除了首都有个长城爬一爬,别的也就真没有什么好玩的了!小马,你说是吧?

小马:(冷冷的看着他)我没去过那些地方,不知道。(看看手表,开始收拾书本。)

唐文:没去过?那最好以后也别去!雪峰,你不知道北方冬天有多冷,相比之下,这儿的冬天好像春天一样呢!一点也不冷!

雪峰:是嘛。(冷场,各做各的。唐文转来转去找话说。)

唐文:(对四周说)哎对了,你们都是第一次来上海吧?等十一放假的时候我给你们当导游,带你们在上海四处转转,怎么样?

雪峰:好啊。

张天鹏:(挂掉电话,一边说一边走过来)对对对,咱们这大上海可要好好转转!我到过那么多城市,上海可是最繁华最漂亮的!要不怎么叫东方巴黎呢?

唐文:那当然了!现在中国哪个城市能跟上海比啊?哪儿都不行!(小马突然站起身,去门边拿水瓶。冷场)

张天鹏:(救场)唐文,思源湖就是一进校门正对着的那个湖吧?

唐文:是啊,怎么了?

张天鹏:没什么。随便问问。

唐文:有约会吧?(小马回来,拿了杯子,在另一张桌子上倒水喝听着他们讲话。)

张天鹏:你怎么知道的?

唐文:哟,你真行啊!这么快有女朋友了?

张天鹏:嘿嘿……

唐文:别傻笑啊!快说说,到底是不是啊?

张天鹏:个人隐私,暂时保密!

唐文:不够意思,你真不够意思……

雪峰:(刚把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你们刚刚说什么思源湖?那是什么地方啊?

唐文:你还没在校园里转过吧?难怪不知道了!思源湖啊……

小马:思源湖在图书馆旁边,占地约一点五公顷。四周绿柳环绕,树荫下有许多石凳。还有个小岛,岛上有座亭子。名称起源于校训:“饮水思源,爱国荣校”。

雪峰:哦……

唐文:小马,你知道的可不少啊!不过我还知道思源湖的象征意义!我告诉你们吧!在交大,思源湖那就是爱情的代名词!每天一到黄昏,湖边一对一对,都是谈情说爱的。我听学姐说,那里历来就是爱情的圣地,光棍们的禁地!你们笑什么啊?她真是这么说的!

(众人笑,张去洗淑,马拿起张的书看,雪把行李搬到床下。唐文又开始找话说。)

唐文:哎,你们说,咱们这四年的大学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呢?(沉默)雪峰,你说呢?

雪锋:我不知道。不过我高中老师说,“大学只有一堂课,就是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唱自己喜欢的歌。”

唐文:这话说得好!上了大学咱们就自由了,自己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反正又没人来管了!小马,你说是吧?

小马:自由?我倒真希望是那样……从小到大,走的路都是别人规划好的,从来没有自己决定过。我就是想好好读书,然后考研究生,而不是回鞍山工作。

唐文:哦,怪不得你这么用功呢。报到第一天晚上就看书自习。我嘛,可没有你那么大的抱负!我想的就是和一个美女有一段纯真的爱情……(小马不屑的摇摇头)

张天鹏:(拿着脸盆回来)爱情……爱情谁不想啊?是个男人就会想!问题是,空想,理想还是幻想!

雪锋:我听说,交大的女生少得可怜,来交大好比出家……

张天鹏:哎,江湖传言多不可信!虽然咱们学校的男女生比例是大了一点,不过数量还是很多的!只要你肯追,还是不怕没人爱的!大家要有信心!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今天我看到咱们班的名单上,男生有9个,女生有20个!(众人欢呼)

唐文:哎,你们没听说过有首歌的名字叫做,交大无美女吗?咱们班那20个女生,说不定都是恐龙呢?我今天白天见到了四个女生在一起并排走,一个赛一个的难看!跟鬼一样,好像那个……魑魅魍魉……

小马:那个字不念li,念chi!白痴的chi。

唐文:念chi?不……不可能!就念li!我念得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人说过我念错了!肯定是你记错了!

小马:那个字念chi!你一直都念错了。

唐文:我念错了?雪峰,你说这个字念什么?

雪峰:我……我也不知道。我语文学得不好……

唐文:不可能!我明明记得书上就是说念li,要不就是多音字……你记错了!

小马:哼,上海人的拼音真是……偏偏还这么自以为是……

唐文:谁自以为是了!我本来就念对了,你找什么茬啊?你说你是对的,那好,你敢跟我打赌吗?谁输了请客吃饭!你敢不敢?

小马:无聊……

唐文:什么无聊?你不敢!明明是你错了,你要是对的,怎么不敢打赌啊?你根本就不敢……

小马:(正要发作)你……

张天鹏:哎,小马,不就是打赌吗,有什么啊?打就打!不过我有个建议,唐文要是赢了,雪峰来请客;小马要是赢了,那就我来请客,咱们全员参与赌博!怎么样?都没意见吧?那就行了,雪峰,你帮忙查字典吧!快啊,我都等不及了!

雪峰:噢……查到了……念chi,魑魅魍魉。

张天鹏:哎呀!还是小马厉害,不愧是北方人啊,语文底子够硬!的了,这顿饭我请了!

小马:我看算了吧。

张天鹏:怎么能算了?这可是咱们第一次赌博,意义重大啊!

小马:要不……咱们AA制吧,没道理让你一个人请客啊。

唐文:哎呀,你是不是脑袋有毛病啊!人家要请客吃饭,又不是你掏钱!这么好的事情,你反对什么啊!

张天鹏:(拦住想说话的小马)是啊是啊,咱们能住在一起也不容易!应该吃顿饭庆祝一下!不如就这个周末吧!

唐文:我没意见!哎,听说校门口有家烧烤店可不错啊……(正说着,突然熄灯了)[暗场侧光]

唐文:啊?怎么停电了?第一天就断电?

张天鹏:哟,是熄灯了,宿舍规定晚上11:00要熄灯的。

小马:那我们睡觉吧,明天还上课呢。雪锋,东西收拾好了吧?赶紧上床吧。

雪锋:好了好了,我这就睡。(沉默片刻)

唐文:哎,你们说,咱们这大学生活应该怎么过呢?我高中三年除了用功学习,什么也没干!到了大学一定要好好补偿补偿。首先,要找个女朋友!哎,雪峰,你有女朋友了吗?

雪峰:没有。谁看得上我啊。

唐文:我也没有,高中没条件,家里也不让。大学可就不一样了,你看人家天鹏,这么快就已经有女朋友了!

张天鹏: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雪峰:那和你约在思源湖边那个是……?

张天鹏:哦,那个啊,那个……呵呵,那个是我妹妹。

唐文:妹妹?真的假的?那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啊?

小马:(冷冷的)无聊,熄灯都不睡觉。

唐文:着什么急啊?又不困!这可是咱们寝室第一次卧谈会!男生寝室的卧谈,当然离不开女人了!这叫英雄本色,怎么算无聊呢?

张天鹏:是是是,你说得对!但明天开学第一天,总不能迟到吧,赶紧睡吧!

唐文:聊着正起劲呢,你怎么也这么扫兴啊。

雪锋:(看着唐笑笑,不说话,摇头)

张天鹏: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啊!现在好好睡觉,明天精神饱满了,好去上课会那20个mm啊!

两人:哦~~(小马不语) [暗场]

[串场音乐:欢快积极一点的音乐,明快的节奏,到高超的时候过去一点就掐掉。象征大一丰富多彩的生活,但是开始有了一点郁闷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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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几副桌椅,排成自习教室的样子。开场时,张天鹏在抄笔记,身旁的小马在看书。)

小马:(突然好像很累很烦的样子,离开书本,靠在椅背上,深深吐了一口气)呼!

张天鹏:(察觉到了)小马,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小马:(揉揉太阳穴)不是累,是心里烦,集中不了精力。

张天鹏:(收起钢笔)那就休息一下吧,休息一下再看。(看看四周)嘿,我还不知道呢,教室里就剩咱们俩了。

小马:(短暂沉默,找话题)哎,天鹏,你们家条件不错吧?

张天鹏:还行吧。我父母是个体户,要说企业家,商人,老板也行 。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我又不是学经济的。反正就是做生意呗,一年四季都在外面跑,虽然挣了不少钱,可他们在家的日子不多,我和弟弟是跟外婆过的。

小马:你有个弟弟?我有个妹妹,亲妹妹。

张天鹏:那你比我幸福,哥哥和妹妹感情好。我小的时候可经常和弟弟打架,后来不打了,因为打不过他。他现在又高又壮,我被人欺负,还要他帮我出气,他啊就是念书不行。

小马:唉,我要是有个弟弟的话,可能他们就不会对我这么严格了。

张天鹏:哦?

小马:从小学到初中,从初中到高中,从期中到期末,从期末到期中,每一次考试他们都会提出要求。

张天鹏:什么要求呢?

小马:以前是分数,要满分;后来到高中,就是班级名次了。“必须完成,一定要做到。”唉,他们……他们还会定期检查我的日记,随时找我谈话。

张天鹏:你父母是……老师吧?

小马:我父亲是学校校长,母亲是年级主任。班主任都要听他们的。

张天鹏:那你的高中生活一定很不寻常,至少……没人敢惹你。

小马:高中三年,我一直是别人眼中的骄子。人家都特羡慕我,说你看人家马纶……可是,我特别……特别羡慕像你这样的孩子。

张天鹏:没有父母的约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是吗?

小马:(点头苦笑)有时候我会想,要是某一天,他们离开了我,而且是长期的失去联系!那该多好!我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啊。

张天鹏:(沉默)可惜这是假设。

小马:(长叹)可惜这是假设!

张天鹏:我们都成年了,做什么决定,谁也没有权利干涉。

小马:可他们不会这么想!他们……让我转专业,去信息工程,毕了业就回到鞍山,做什么都好,总之呆在他们身边,在他们够得着的地方。

张天鹏:好啊!信息工程哦!那可是我们交大最好的专业!凭你的成绩,肯定没有问题!

小马:可我对这种工科一点兴趣也没有!更重要的是,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再回到鞍山,回到他们身边,再让他们的要求来规划我的事业我的婚姻以及我的后半生!我绝对不要!我一定要考研,然后找个好工作,争取留在这儿!我再也不回去了!(沉默,沉默)对不起。

张天鹏:好啊……上海好啊。你不知道,我们那儿的人把上海看成天堂一样,谁要是能在上海做买卖挣了大钱,谁就是这个,人家都服你有本事。我可是做梦都想留在上海的哦!(语气一转)小马……轻松点,不要给自己太重的负担。

小马:(沉思)我知道。可就是……算了。

张天鹏:不要想那么多了,你看你眼睛都红了,趴下睡一会儿吧。

(小马点点头,摘下眼镜,趴在桌上开始睡觉)

(片刻后,手机声响起,张天鹏马上停笔,捂住手机,快步走出门去)

张天鹏:喂,哪位?又怎么啦?(停顿,不耐烦)我不是都安排好了吗?虽然我是社长,可不能什么事情都来找我吧?(停顿)我现在没空!我也要准备期末考试的!(较长停顿)你现在在哪儿呢?我这就过去,在门口等着我。(关机,站着不动)(唐文上场)

唐文:天鹏,给谁打电话呢?

张天鹏:呵呵,没什么。一个朋友。

唐文:是女朋友吧?

张天鹏:(一幅又被你猜中了的表情,两人往里走)你怎么才来啊,这都十一点了。雪峰呢?

唐文:雪峰啊,一起来就坐在电脑前面,聊的那个起劲,拉都拉不动!我估计他这一天就得这么浪费了。(来到座位旁,各自放东西)咦,小马,你醒啦?

小马:(伸懒腰,戴眼镜,看手表)你来了我能不醒吗?

唐文:得啦,别睡了!都快吃饭了。(看到天鹏在收拾书包)天鹏,你这就要走啊?

张天鹏:啊,我有点事情。

唐文: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啊?该不是去陪哪个小美眉上自习吧!

张天鹏:我发现你越来越聪明了!又让你给猜中了啊!哎,我先走了。(快步走下场)

唐文:啧啧啧,小马,看见了吗?这就是成功男人的典范!(转头)哎,我跟你说话呢!

小马:(继续看书)我听着呢。“成功男人的典范”,怎么了?

唐文:你看人家天鹏,长的又高又帅,又是社团的老大,手底下一群学弟随便使唤,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堆漂亮可爱纯情动人的妹妹围在身边。这一点在交大最让人羡慕了!往校园里一走,只要碰见他,身边肯定有个女的!隔几天就换一个,还都是优质产品,那像我们这些光棍啊……

小马:你羡慕了?你倒是追啊?咱们班二十个女生,也没见到你对哪一个下手啊?这一年过去,人家可都跑进其它学院男生的怀抱里了!

唐文:那种姿色……哼哼!我全让给你们了!我姐姐跟我说,咱们的眼光呢得放的长远一些,等毕了业有了工作,什么样的女人见不着啊?交大毕业的男人,那可都是男人中的极品!到时候……嘿嘿,你甩都甩不掉!这话有道理啊……

小马:说得好像真的似的。

唐文: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对大学爱情抱有什么奢望了!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把书念好,毕了业就什么都有了!

小马:现在大学生到处都是,别说铁饭碗,就是饭盒也不一定吃得上!说不定啊,等到我们毕业的时候,连研究生都不值钱了!那时候我们连工作都找不到,还谈什么女人啊?

唐文:不至于这么悲观吧,社会竞争有那么激烈吗?你呀什么事情都往坏里想。再说,你可是要考研的人,是学习最好的,你要是都找不到工作,我们不都得要饭去了?(突然手机响了,念)“你们在哪里呀,我这就过来”,是雪峰!

小马:他也起来了?

唐文:雪峰啊,他早就起来了!一起来就坐在电脑前面,聊的那个起劲啊,拉都拉不动!(凑过来压低声音对小马说)唉,小马,你有没有觉得他最近有点不对劲啊?

小马:谁啊?

唐文:雪峰啊!

小马:我看挺正常的啊。谁像你整天去管人家的闲事儿!

唐文:你这人知道什么叫正常啊?你每天一大早就出来自习,晚上快关门了才回到寝室,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学习,满脑子想的都是学积分啊奖学金啊选优考研啊之类的问题,别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你知道吗?哎,我跟你说,雪峰他恋爱了!真的,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肯定是恋爱了!

小马:无聊。(摇摇头,要看书)

唐文:(把书拿开)千真万确!这一个月以来的种种迹象表明,他的的确确与某一个我们未知的女孩坠入了爱河——啊,也有可能是单相思。我发现最近他洗头的频率从每周一次变成了每天一次——有的时候还一天两次。他现在每天换一件衣服,还开始佩戴饰物。就连洗脸刷牙都比原来认真多了,而且每天早晨还要照一会儿镜子。他经常的会发呆、走神,有时候还时不时的傻笑。就连他订阅的杂志,都从《读者》变成了《瑞丽》了!

小马:就凭这个?

唐文:还有啊!他现在每天都要上网,每次上网都会聊天,每次都聊上几个小时直到深夜。我那天趁他不在,偷偷在他电脑上看了一下。我发现他每次都会和一个叫镜子的女孩聊天,而且每次聊天的记录都保存了下来,我打开一看,刷刷刷的好几十页呢……

小马:哼……又偷看人家东西!

唐文:什么叫偷看?我这是关心同学心理状况!唉,真羡慕他啊!像我们这样的年纪,早恋是不可能再经历的了,想想就觉得遗憾啊!可你看人家雪峰,玩网恋!多时尚!多前卫!

小马:人家恋不恋爱,关你什么事?我要吃饭去了。

唐文:现在?现在正是人多的时候!吃顿饭能挤出一身汗来!咱们等会儿再去吧?

小马:那你等吧,我可要先走了。(说完就走了。)

唐文:唉,你等等我啊……(下台。片刻后,张天鹏和雪峰上。)

张天鹏:今天这事还多亏了有你帮忙,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雪峰:这么客气干嘛?我碰巧经过,又碰巧跟人家认识嘛。何况又是你的事情,我能不管吗?

张天鹏:唉,我们社团的那群人啊,平时一个比一个牛,谁都不服睡;现在出了问题了,全都束手无策,都跑来找我。我是真懒的去管啊,可又不能不管。原本打算,这半天全都要扔在那里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雪峰:解决了就行啦!别想它了。(看看座位)看来他们两个都去吃饭了。

张天鹏:下午要抓紧了,我的心理学笔记还没抄完呢,等一会唐文那个胖子回来,一准儿又说个没完。还是现在效率高一些。啊,对了,刚刚的事情别跟他们说啊。

雪峰:也好。还是让唐文误会的比较好。对了,你知道吗?那天我就问小马,我说唐文每次都在你旁边自习,一直唧唧歪歪的你不觉的烦啊?你猜他说什么?他说当年毛泽东为了锻炼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力,每天都坐到喧闹的城门口去看书。相比之下,唐文那点噪音算得了什么啊?

张天鹏:呵呵,这话有道理。(摇摇头继续写)

小马:(在他们说话之间走上台)你们说什么呢?不是在说我的坏话吧?

雪峰:什么呀!我们才不会那么无聊呢!我们刚刚在探讨唐文的嘴巴的问题。他人呢?你们不在一起吗?

小马:我先回来了。你还不知道他?吃得那么多嘛,还吃得那么慢,眼睛到处乱看。哼,我可没工夫陪着他。

张天鹏:(突然停笔)啊!对了雪峰,你最近——是不是喜欢上谁啦?

(沉默,两人都抬起头看着雪峰)

雪峰:你们……都知道了?

张天鹏:昨天唐文跟我说的。小马他……

小马:我也知道了。寝室里有个唐文在,咱们几个还能有什么隐私啊?

张天鹏:你也别这么说嘛。我成天在外面混,小马又一心一意的学习。要不是他,我还真没发现。雪峰,给我们讲讲,那个女孩怎么样啊?听说,还是网上认识的?

雪峰:(挠头,不好意思,尴尬的笑笑)嗯,她是华师大的,认识了有两个月了吧。

张天鹏:嗯,不错嘛,听说你们现在关系蛮热的了?对人家挺有意思吧?

雪峰:算是比较熟了吧,每天上网聊聊天,发发短信。有意思?我说不准,就是觉得跟她特别谈得来,什么都想跟她说。每次都挺开心的。

小马:你们见过面吗?

雪峰:没有……不过我在网上看过她的照片,也有她的通讯地址。

张天鹏:那你还不去找人家!等什么呢?还是……人家不愿意跟你见面啊?

雪峰:那倒不是!前几天她还提出来说,想和我见面呢。

张天鹏:啊,原来如此啊!

小马:现在可没时间跑出去玩上一天啊,考试可没几天了。

雪峰:我也还没答复她呢!倒不是因为考试……怎么说呢……

张天鹏:(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我明白了。其实你很想跟人家见面的,对不对?不过呢,嘿嘿……有顾忌,所以……犹豫不决?(一字一顿)

小马:顾忌?因为她有男朋友吗?

张天鹏:小马,这你就不明白了。现在谈恋爱的,那里还管人家是不是单身啊?有的人啊,还就是喜欢那些名花有主的……你摇什么头啊?这是事实。雪峰,我说的没错吧?

小马:那你在顾忌什么?

雪峰:我觉得特别困惑,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怎么做。(沉默)可能是因为发育得比别人晚吧,高中的时候同学们都成双成对了,我还在踢球打游戏,对这种事情一点感觉也没有。现在都二十了,才突然意识到女生很多方面和男生是不一样的。我突然觉得跟女生聊天是一种莫大的享受,而且我觉得自己沉浸在这种幸福中渐渐的不能自拔了……但是,我又觉得很害怕。

张天鹏:害怕?你怕什么!她还能把你吃了?还是怕人家骗你的财骗你的色啊?

雪峰:高中的时候,朋友们喜欢找我聊天。开心的,难过的,什么话都说。很多都是关于爱情的。有的男生甚至……唉……男儿有泪不轻弹啊,以前球踢输了我都没见他们这么伤心过。次数多了,我就觉得爱情这东西它不好。于是我刻意的远离爱情。可是现在……现在我和镜子,在一起觉得很开心。唐文说我恋爱了,说我坠入了情网,我想在他看来,在你们看来,我正在遭遇的,就是爱情吧。所以我害怕。

张天鹏:其实……世界上还是有幸福的爱情的,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是以悲剧结尾啊!只不过你一直听闻的,都是一些失败的例子,并不能代表全部的情况。

雪峰:可是悲剧喜剧,成功失败,在这世上应该是各占一半吧。谁知道我正经历的爱情是一个怎样的结局啊?说不定物以类聚,最后我会和那些朋友们一样!那样的话,早知道了最终是个悲剧的结局,不如一开始就不去追求的好啊。

张天鹏:你要是这么说的话……

(张天鹏仿佛被感染了一样,身体向后仰过去,发起呆来,小马还是盯着书本,一言不发)

雪峰:或许是我太片面了,爱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自言自语般)

张天鹏:爱情究竟是什么?呵呵,有人说她是传播快乐的天使,有人说她是带来痛苦的魔鬼,它可能是甜的,也可能是苦的。不过答案是哪一个?我还真说不清楚……(沉默)

小马:我听说过这样一则寓言。说是在赤道的国度,人们是没有见过雪的。在课堂上,老师这样给孩子们描述雪。她说,雪啊,就是纯白的、冷冷的、像盐一样的东西。于是孩子们就有了这样的印象,雪嘛,就是淡黄色的,味道又冷又咸的沙子!

(张天鹏摇头笑着,雪峰却听得入迷了。)

小马:寓言的最后是这样的话:我们要知道雪,就只有自己去到有雪的国度;我们要听黄莺的歌声,就要坐在有黄莺的树下。我们要闻夜来香的清气,只有在夜晚走到有花的庭院。所以,不亲身经历谁能说得清?就算亲身经历过,我看也未必人人说得清。

张天鹏:是啊,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都是言语文字难以形容和表现的。

小马:当初报考志愿,我看中了上海交大,可父母不想我离开,说上海不过是个花花世界。朋友的建议也是褒贬不一。可我还是来了,来到这“有雪的国度”亲身体验一番。那么你呢,雪峰?

雪峰:我?哦,我明白了!小马,谢谢你,我现在彻底想开了!我这就去!(站起身来)

张天鹏:你上哪儿去啊?

雪峰:我去华师大找她啊!

张天鹏:你用不着这么着急吧?说走就走?

小马:现在去也好,都说明白了吧,省得心里惦记。到下周全是考试,你想去也没时间了。

雪峰:还是小马了解我!我……我就是这么想的!

张天鹏:你呀,满脑子都是想,马上见到你的镜子小姐!赶紧走吧!晚上可要回来,不许在外面过夜,不然我们可不帮你!(挑眉弄眼,对着雪峰开玩笑)

雪峰:那当然了!谁像你啊,花花公子!(兴奋的跑下台)

张天鹏:小马,厉害!书念的多是不一样啊,说起话来还一套一套的。你真行!看来我这爱情专家的名号要转让给你了啊?

小马:你就别笑话我了。(手机响,一脸紧张的跑出门去。)喂,啊是我。我刚刚在自习教室里,不方便接手机啊。我现在在门口。(唐文从台侧上,蹑手蹑脚的走到小马背后偷听)那件事……我……(回头看见唐文,忙捂住手机,生气)你干什么!

唐文:(嬉皮笑脸的)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敬着礼退进教室)

小马:(继续电话)啊,刚刚有个同学……那些事情,我还没有打听呢。……嗯,我现在要准备期末复习,没有时间的……而且,我也不想转专业……妈,你听我说,我觉得我读那个专业不合适,那些工科的课程我学不来的……我觉得我这个专业挺好的啊……不是因为那个,我真的觉得那个专业不适合我,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妈,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您怎么老是……我是觉得您比较通情达理才跟您好好说的,你怎么又拿爸爸来压我!从小到大你们一直是这样,总是你来说,我不听就让爸爸来强制执行!你们从来都不考虑我的想法我的感受!(激动的把手机按了,接着关掉)我不转!我就是不转!(想摔手机,手挥在空中又犹豫了,最后砸在了自己大腿上)唉!(慢慢走回)

唐文:(正在和天鹏聊得起劲)哎,你猜我吃饭的时候碰见谁了?猜猜啊!你准猜不到!是沈玥!就是我们系上一届最漂亮的那个学姐!还有几个师哥,你猜他们干吗去啊?你准猜不到!他们几个到市中心去做社会实践——也不能说是社会实践,是市场调研!老师布置的大作业,只有我们系的专业课才有的!现在是他们,明年就是我们了!你想想看,到市区里玩一个下午,发几张传单,算课时给学分,还有钱赚。多好的事儿啊!我都不敢相信了……沈姐姐多漂亮啊!跟她一起做调研,肯定一点也不累,唉,不知道明年会跟哪位美女分到一个组啊?(不停地说不停地说)

小马:(一直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到书本上,但是失败了,越来越烦,越来越头疼)你少说一会儿死不了吧?我求求你,安静一会行不行啊?

张天鹏:(见两人气色不对)啊,小马,你怎么了?刚才是谁的电话啊?

小马:没什么,家里打来的……(搪塞过去,又试着看书)

唐文:的了吧你,家里的?你骗谁啊?肯定是女朋友!(转向天鹏)你不知道啊,我刚才在门口听见他的说话,那么客气那么温柔(边说边扭)……我可是都听见了……(小马扔过来的一本书砸断了他的话)

小马:(爆发)你他妈烦不烦啊!这是自习教室!不是你们家!整个下午聊到现在你还在说个没完!还让不让人看书了?你不学习也别影响别人啊!(沉默一下)告诉你,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偷看别人隐私,偷听别人电话,成天像个三八一样嚼别人舌根……你像个男人样吗?你懂不懂道德啊?

唐文:(愣了,继而尴尬,找台阶)你怎么了啊你?吃了炸药了?我怎么得罪你了?我不就是开了个玩笑吗?

张天鹏:是啊,小马,他是开玩笑的,你还不了解他嘛……(上前把手搭在小马肩上,却被一把推开)

小马:(内容升级)我不了解他!我是非常不了解!我真不明白,你对别人的隐私就那么感兴趣啊?你是不是在外面也这么跟谁都说啊?都是一个寝室的,不愿意撕破脸皮而已,你就当作我们默许了?偷听别人电话,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无耻啊!

唐文:(一直低着头,听到最后一句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喊)你说得对!我……我无耻,行了吧?(收起书包,大步走出去)

张天鹏:唐文!(站起来欲追,回首对小马)小马,你……唉!(欲言又止,追了出去)

(小马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门口的方向,又看看四周。慢慢的去把书拾起来,拍掉灰尘。回到座位,打开书像往常一样摊开看着,没有翻页,目光也没有动,五秒钟后,突然把头埋在书页间,用力的锤打自己的头,一、二、三下。静止。灯灭。暗场。)

[串场音乐:要求开始是有些紧张,复杂,忧郁,烦恼或者诡异的中等节奏,渐渐的变弱变缓,蕴含的情感也变得平淡,趋近于无。象征着矛盾随时间的迁移为人们所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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