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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
ち、
子约死后的第三天，博阔耶的军队攻破奈落的国都。他传话给父皇说只要交出凝烟的头颅，便可止兵歇戈。
可是，狂妄地博阔耶又怎能想到，骄傲的父皇宁愿献上城池，也不会让他的凝烟受一点点伤害。
父皇一次又一次派出护卫亲军，要将我与流川接回皇宫。可是我的丈夫流川却从不领情，总是不屑的拒绝父皇热烈的亲情。而我对父皇依旧淡漠如昨，始终跟随着我的丈夫，听从他的任何吩咐。
无奈的父皇率着亲军，趁着长夜，匆匆赶来，他要亲自守护我的安全。就在那个清晨，旭日还未升起的黎明，博阔耶的军队攻破了奈落帝国的宫门。
轻狂的博阔耶下令搜查每一片屋宇，而他抓到的却只是我那些自居尚国王子的哥哥们和环佩抖落一地的姐姐们。
怒气冲冲的博阔耶一脚踹开公主府的大门，他看到的是一个浅笑怡然的女子，在落絮如烟的庭院里为她的公婆奉茶。
博阔耶痴语如幻，他说：“你是凝烟？”我没有抬眼，转移碎步，将茶水奉在公婆面前。我听到身后的博阔耶将花枝尽折，他说：“凝烟，跟我回莫哈。”
我没有理会，就象从来也没有听到。低下头，继续着与父皇的残局，这一局，父皇的子力死了一大片。我听到身后的怒吼，宛如野兽的狂癫。
盛怒的博阔耶坎落春色满园，留下狼藉一片。他用长剑指着我大哥哥的颈项说：“凝烟，你真的不肯向我望上一眼？”
看着哥哥姐姐们眼中透着怨恨与绝望，一个个倒在我身边，我始终没有抬头望博阔耶一眼。于是，最后一个倒下的是我的老嬷嬷。她就躺在我的脚边，微笑着说：“公主，我要您快乐。”
我闭上双眼，却看到父皇的泪水流落棋盘缝隙间。
博阔耶舞着长剑，问我是要父皇还是流川？若选父皇则立刻休战，莫哈帮助奈落重建，甚至永为奈落的子国、臣属，他也甘愿。若选流川，那么就用剑亲手刺向父皇的胸前。
我接过长剑，握剑的左手在衣袖里颤抖。父皇向我微笑着点头，我看到他转过头去的瞬间，老泪纵横，闪烁在脸上的沟壑间。
我闭上双眼，舞起长剑，鲜血溅了我满衫满脸。
我说：“父皇，这是欠是的宿怨，前世的你射我一箭，今世我们怨尽恩还。”
父皇摊开手掌，给我一个锦袋。他说：“小狐儿，我要你快乐。”我看见黑痣在他左掌，流星璀璨。
博阔耶绝望于我的冷漠。他夺过长剑，刺向我的颈间。我漠然无视，仍不肯望向他的脸，我听见耳边兵刃撕裂血肉的声响，绝美如同长风灌入深谷的呼喊。冷若冰川的流川倒在我的胸前。他说：“凝烟，我要你快乐。”
つ、
我紧紧地闭着双眼，发了疯似的乱挥乱坎。可恨的流川，谁要你替我挡那一剑？
我等了整整五百个花开花落。五百年的一幕幕开始在我脑中流转。我看破人世变幻，也被人世的无情浸淹。却还是未能报还前世的缘，我看着流川为我死在剑前……
当我终于有勇气睁开双眼，却看到奄奄一息地博阔耶倒在血泊上面。我知道只要他愿意便可轻易避开我的剑尖。他说：“狐儿，终于又见到你。前世射你一箭，并非情所甘愿。”
我不知道他身上有多少道伤口，只知道他的鲜血混着父皇还有流川的一起汇成细流，奔向门外，飞落远方。
我好想我的雪原。雪花飘摇，扬花般闪现。
て、
在收拾流川的遗物时，我发现一件写满字迹的衣衫。我记得那是新婚时我做给他的，可他一次也没有穿过。
“凝烟，也许，只有在信里我才能面对真实的自己。一直都没有勇气告诉你，对你的奚落，只是为了掩饰我患得患失的寂寞。
你或许并不知道，在娶你之前我已有妻室。她与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日子虽然平淡，却也美满。直到那个薄暮残阳的午后，我的箭无意中射进你的肩，那一箭注定了你我这段无法了却的缘。
你的父皇奈落至高无上的王，为了让你做个快乐的新娘，下令处死了我的妻子----环怡，那个简单又无辜的女子。王他居然以我父母的性命威胁，令我娶回他的女儿，奈落尊贵的公主----凝烟。
我痛恨你的父皇，是他夺去了我平淡的幸福。而我又难奈心中的欢愉，忍不住就感激他将你送到我的身边。我站在爱与恨的边缘，不能报仇，更不能释然。
于是，我不让你和他见面。我知道这对他，奈落的王无异于痛苦的灼煎。我沉浸在自己简单的邪恶里面，而你却逆来顺受，毫无怨言。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你的眷恋，却也不能忘怀妻子死去的凄然。于是我选择冷漠，折磨你，更折磨自己。
一直不敢告诉你，只是因为害怕失去。因为你并不知道，我手上的月牙不是胎记，只是我儿时的纹身而已。那个月牙，在环怡的右手也有一个与我的相映成趣。
原谅我，为我好好珍重自己。
凝烟，我要你快乐。”
と、
眼前一片晕旋，我看不清楚路的出口在哪端，无望里我想起父皇的绝笔。
“烟儿，我的小女儿。告诉父皇，为何你的脸上愁云不散，一副漠然？这怎像五百年前我见到的那只小狐儿，灵动且欣然。
烟儿，父皇知道，你来到尘世间，只为了结前世的缘。而我为了再见你一面也在佛前苦苦求了几近五百年。
当你出生的那一刻，烟儿，我抱着你，仿佛回到了五百年前的雪原。那时的你躺在我的臂弯里，无助又孤单。任我为你包扎伤口，抚弄你如火绚烂的皮毛。你昏昏然然，却始终盯着我手上的月牙胎记，迟迟不肯睡去。
从那一刻起，我的小狐儿，我就决定保护无助的你。不管岁月流转，经过几个百年。
烟儿，当你说要嫁给手上有月牙胎记的男子时，父皇心里的难过如同闪电撕裂的夜色。让我如何开口对你说，父皇就是你要等的人？何况，掌心的黑痣让我百口莫辩。
当流川出现，我虽一眼看出他手上的月牙不过是个纹身。却宁愿拆散他的美满，也要让你放下心中的沉甸。
我的小狐儿，博阔耶的军队已攻进城门，父皇会守护你到最后一瞬间。也请你为父皇重拾昔日的自由与快乐。要知道，你的快乐是父皇一生唯一的守候。
狐儿，我要你快乐。”
な、
岁月的齿轮在我面前飞驰流转。昏昏然然不知又是几个百年。我奔驰在飘雪的林间，回眸尘世前缘。佛说：“尘世虚实隐现，要用心却不是用眼。”那一年，我叫凝烟。
时光荏苒，岁月奔驰向前。这一年，我是一只火狐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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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10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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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